我以邪棺鎮九幽 第1章

小說:我以邪棺鎮九幽 作者:無問本尊 更新時間:2025-08-04 11:58:3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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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吳問。

這名字是我爺爺起的。

問,問天?問地?還是問這該死的命?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從我記事起,村裡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口會走路的薄皮棺材。

冰冷,嫌惡,恨不得離我八百丈遠。

他們說,我是天棄之人。

是被老天爺吐出來的唾沫星子。

沾上我,就得倒血黴。

我出生的那天,娘就冇了。

難產,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

爹?嗬。

他在我娘嚥氣後第三天的夜裡,失足掉進了村後那口吃人的老井。

撈上來的時候,身子都泡脹了。

村裡炸了鍋。

“掃把星!剛落地就剋死爹孃!”

“瘟神!趕緊扔了!”

唾沫星子差點把我爺爺家的破門板淹了。

是我爺爺,吳老蔫,這個一輩子跟棺材打交道的老頭,用他那雙枯樹皮一樣的手,把我從接生婆沾血的繈褓裡搶了出來。

他把我抱在懷裡,對著門外黑壓壓的人頭,就吼了一嗓子。

“滾!”

“這娃,我養!”

“死也是我吳家的鬼!”

我就這樣活了下來。

在陰山村最深處,在爺爺那間終年瀰漫著陳年木頭和桐油味道的棺材鋪裡。

鋪子很舊,很暗。

高高的房梁上永遠掛著蛛網,灰塵在從破瓦縫漏下來的光柱裡跳舞。

空氣裡飄著鋸末、刨花,還有一股子散不掉的、沉甸甸的陰氣。

村裡人都說,這鋪子白天是給人打棺材,晚上就是給鬼開的客棧。

邪性得很。

而我這個天棄之人,住在這裡,簡直是絕配。

爺爺話很少。

少得像陰山冬天吝嗇的日頭。

他沉默地刨木頭,沉默地打棺材,沉默地給我熬能照見人影的稀粥。

他教我認字,不多,就鋪子裡那些棺材板上刻的“壽”、“福”、“奠”。

也教我打磨木頭,給棺材上桐油,把粗糙的棱角磨得圓潤。

他說,吃這碗飯,手要穩,心要靜。

對死人,要有敬畏。

對活人?嗬。

爺爺從不提活人。

村裡的小孩見了我,像見了鬼。

遠遠地就尖叫著跑開。

大人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去村頭小賣部打瓶醬油,老闆娘都要用兩根指頭捏著錢,扔在櫃檯上,再飛快地用棍子把醬油瓶撥過來。

好像我撥出的氣都帶著瘟疫。

隻有王癩子,村長的兒子,喜歡帶一幫半大小子堵我。

朝我扔泥巴,吐口水,罵我是“棺材仔”、“喪門星”。

“滾出陰山村!剋死你爹媽還不夠,還想剋死全村人嗎?”

他叫囂得最大聲。

我從不還嘴。

爺爺說過,彆惹事。

低頭,走開。

把那些惡毒的咒罵連同泥巴一起,嚥進肚子裡。

習慣了。

像習慣了棺材鋪裡那股永遠散不掉的陰冷味道。

我十五歲那年,秋天。

陰山村的天,灰得像蒙了層臟抹布。

風裡帶著濕冷的鐵鏽味。

爺爺病了。

病得很突然。

前一天晚上,他還在昏暗的油燈下,用刻刀細細地修整一塊楠木的擋頭。

那木頭紋理很漂亮,像流動的水。

是給鎮上李家老太太預備的壽材。

爺爺說,是好料子。

要用心。

後半夜,我就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驚醒了。

不是平時那種悶咳。

是那種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破風箱一樣的聲音。

我衝到爺爺床邊。

油燈的光跳動著,把他蠟黃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他蜷縮在冰冷的土炕上,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蓋著厚厚的舊棉被,還在不停地發抖。

“爺?”

我的聲音有點發顫。

他睜開眼,渾濁的眼珠看著我,費力地抬了抬手。

“水……”

我趕緊去倒水。

手抖得厲害,碗沿磕在瓦罐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水遞到他乾裂的唇邊。

他隻抿了一小口,就劇烈地嗆咳起來。

水混著暗紅的血絲,濺在臟汙的被麵上。

像幾朵猙獰的小花。

我腦子嗡的一聲。

“爺!我去找大夫!”

我轉身就要往外衝。

一隻冰冷、枯瘦卻異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像鐵鉗。

爺爺的手。

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抓得我骨頭生疼。

“彆……彆去……”

他喘著粗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裡擠出來的,“冇……冇用……”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裡麵翻湧著我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

有渾濁的淚光,有深不見底的疲憊,還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愧疚?

“守著……鋪子……”

他喉嚨裡嗬嗬作響,像是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抽動。

“彆……彆離……”

他的目光,艱難地、極其緩慢地移向鋪子最陰暗的那個角落。

那裡,靜靜地矗立著一口棺材。

不是木頭打的。

黑沉沉的,非金非木,摸上去冰冷刺骨,沉重得嚇人。

是爺爺的命根子,從不許我靠近,也不許我問來曆。

村裡人都說,那是口邪棺。

爺爺稱之為——鐵棺。

“彆離……那口……鐵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氣若遊絲。

那隻抓住我的手,力道也在迅速流失。

但他渾濁的眼睛,卻在這一刻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像垂死的炭火,最後迸濺的火星。

他死死盯著我,嘴唇哆嗦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吐出幾個字。

“小……小心……”

“姓……‘王’的……”

話音未落。

那隻枯瘦的手,猛地一鬆。

滑落在冰冷的土炕上。

他眼睛裡最後那點光,熄滅了。

像燃儘的燈芯。

隻剩下空洞和死寂。

直直地,望著鋪子頂上那片永遠也掃不乾淨的蛛網。

“爺——!”

我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變成一聲嘶啞的悲鳴。

鋪子裡死一樣的靜。

隻有油燈的火苗,還在不安地跳動。

拉扯著爺爺僵硬的影子,在斑駁的土牆上扭曲、放大。

像一隻沉默的鬼。

爺爺冇了。

這世上唯一肯給我一口飯吃、一個角落容身的人,走了。

也是被我剋死的嗎?

我不知道。

我隻覺得鋪子裡那股陰冷,像無數條冰冷的蛇,鑽進了我的骨頭縫裡。

我跪在炕邊,很久。

直到膝蓋凍得冇了知覺。

直到窗紙透出慘淡的青灰色。

天快亮了。

雨,毫無征兆地砸了下來。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打在棺材鋪陳舊的瓦片上。

像無數隻冰冷的手在瘋狂地拍打。

也砸在我的心上。

我麻木地起身。

鋪子裡很暗。

角落那口冰冷的鐵棺,在昏暗的光線下,輪廓顯得更加幽深、沉重。

爺爺的話還在耳邊。

“守著鋪子……彆離那口鐵棺……小心姓王的……”

姓王的?

王癩子?還是……村長?

一股寒意,比這秋雨更刺骨,從脊梁骨竄上來。

我甩甩頭。

現在冇空想這些。

我得送爺爺走。

用他自己的手藝。

鋪子裡,現成的薄皮棺材是有的。

但爺爺一輩子給彆人打棺材,到頭來,我要讓他睡這個?

不行。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塊他昨夜還在修整的楠木擋頭上。

紋理如水。

是好料子。

爺爺說,要用心。

雨,越下越大。

像天漏了。

狂風捲著雨幕,抽打著門窗,發出嗚嗚的怪響。

我把自己關在鋪子裡。

隔絕了外麵的風雨,也隔絕了整個世界。

隻有鋸子拉扯木頭的嘶鳴,刨子刮過木料的沙沙聲,還有鐵錘敲打榫卯的沉悶撞擊。

汗水混著淚水,滴落在光滑的木板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我做得異常專注。

彷彿要把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悲慟,所有無處安放的情緒,都砸進這方寸木頭裡。

隻有木頭不會嫌棄我。

隻有這冰冷的工具,會迴應我的力量。

一口不算華麗,但絕對厚實、周正的楠木棺材,在我手下漸漸成型。

木料散發著淡淡的、好聞的清香。

蓋住了鋪子裡那股陳腐的陰氣。

也蓋住了我手上磨出的血泡帶來的刺痛。

爺爺該睡個好覺。

天徹底黑透的時候。

棺材成了。

就停放在鋪子中央。

我打來冰冷的井水,一遍遍地擦拭棺身。

直到那深色的木紋,在昏黃的油燈下,泛出溫潤的光澤。

我把爺爺僵硬冰冷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抱了進去。

他那麼輕。

輕得像一片枯葉。

我給他換上他僅有的一套還算乾淨的舊夾襖。

整理好他花白稀疏的頭髮。

最後,蓋棺。

沉重的棺蓋合攏時,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隔絕了生死。

也隔絕了我在這世上最後一點微弱的暖意。

油燈的火苗猛地一跳。

鋪子裡的陰影,似乎更濃重了。

我跪在棺材前。

點上一對劣質的白蠟燭。

燭淚無聲地淌下。

像凝固的眼淚。

火盆裡,黃紙錢一張張捲曲、變黑,騰起嗆人的青煙。

煙霧繚繞,模糊了棺材的輪廓,也模糊了我的視線。

外麵是傾盆的雨,是嗚咽的風。

裡麵,是死一樣的寂靜。

隻有我的心跳,在空曠的鋪子裡,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打著。

像在敲一口無形的喪鐘。

爺爺走了。

這偌大的棺材鋪,這冰冷的鐵棺,這吃人的陰山村……

隻剩我一個了。

天棄之人。

突然!

“砰——!”

一聲巨響!

鋪子那扇搖搖欲墜的破木門,被人從外麵狠狠踹開!

狂風裹挾著冰冷的雨水,像一群暴怒的野獸,猛地灌了進來!

瞬間撲滅了供桌上的蠟燭!

隻剩下火盆裡殘存的微弱火光,在狂風中瘋狂搖曳,映照出門口幾個**的、扭曲的身影。

為首的那個,身材壯碩,一臉橫肉,雨水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淌,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

是王癩子!

他身後,影影綽綽,是幾個同樣被雨淋得透濕、麵目模糊的村民。

手裡,似乎還抄著傢夥——鋤頭?扁擔?

“吳問!你個喪門星!剋死爹媽還不夠!現在連你爺爺都剋死了!”

王癩子的吼聲,壓過了風雨,像炸雷一樣在狹小的鋪子裡滾過。

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恐懼?

他的目光掃過屋子中央那口嶄新的楠木棺材,又飛快地掠過角落那片更深的陰影裡的鐵棺,瞳孔猛地一縮。

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隨即,那恐懼又迅速被一種瘋狂的戾氣取代。

他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混著雨水噴濺。

“你們吳家這棺材鋪!就是個邪窩!招災的根子!你爺爺一死,這鋪子裡的臟東西全跑出來了!”

“村裡這幾天接連出事!李家的牛莫名其妙死了!張寡婦家的雞一夜之間全瘟了!連村東頭二傻子都掉溝裡摔斷了腿!”

“都是你這掃把星!是你們這棺材鋪的邪氣衝的!”

他身後的村民也跟著鼓譟起來,聲音在風雨中顯得破碎而尖利。

“對!燒了這邪鋪!”

“把這瘟神趕出陰山村!”

“滾出去!滾出去!”

憤怒和恐懼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

他們一步步逼近。

手裡的傢夥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著寒光。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我臉上。

火盆裡最後一點火星,也徹底熄滅了。

鋪子裡,隻剩下門框外透進來的、被風雨撕扯得支離破碎的慘淡天光。

還有門口那幾個步步緊逼的、被雨水和陰影扭曲的猙獰身影。

以及,他們眼中那種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裸的惡意。

我跪在爺爺的棺材前。

背對著他們。

手指深深摳進冰冷潮濕的泥地裡。

指甲縫裡全是泥濘和血。

心,沉到了最冰冷的深淵。

燒鋪子?

趕我走?

爺爺剛躺下,屍骨未寒。

他們連一口安生的棺材,都不肯給他嗎?

連這最後一點容身之地,也要奪走嗎?

就因為我是天棄之人?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怒火,猛地從心底最深處竄起!

像沉寂的火山,驟然噴發!

燒得我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燒得我眼前一片血紅!

憑什麼?!

憑什麼?!

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不是因為冷。

是因為那股壓抑了十五年、積攢了十五年、幾乎要將我撐爆的陰冷氣息,正順著我的脊椎骨,瘋狂地往上湧!

像決堤的冰河!

鋪子裡,那積鬱了不知多少年的、混雜著木屑、桐油和死亡氣息的陰寒煞氣,似乎受到了某種強烈的牽引!

開始無聲地咆哮!

盤旋!

溫度驟降!

連空氣都彷彿凝固成了粘稠的冰水!

爺爺的棺材上,那楠木溫潤的光澤,瞬間蒙上了一層詭異的灰白霜氣!

王癩子和他身後的村民,臉上的猙獰瞬間僵住。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恐懼!

他們猛地停下腳步,驚駭地看著我,又看看四周。

彷彿置身於一個無形的、冰冷刺骨的巨大冰窟!

“冷……好冷……”

有人牙齒打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鬼……有鬼啊!”

另一個村民尖叫起來,手裡的鋤頭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王癩子臉上的橫肉也在抽搐,他強撐著,色厲內荏地吼道:“裝神弄鬼!老子……”

他的話冇說完。

因為就在這一刻!

我猛地轉過了身!

跪在冰冷的地上,麵對著他們!

抬起頭!

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什麼表情。

但王癩子那雙被恐懼填滿的眼睛裡,清晰地倒映著我的影子——

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冇有一絲血色。

而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裡,冇有憤怒,冇有悲傷。

隻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冰冷黑暗!

像兩口吞噬一切的寒潭!

“滾。”

我的聲音不高。

甚至有些嘶啞。

像是從喉嚨深處、從骨髓縫裡硬擠出來的一個字。

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徹骨的寒意。

隨著這個字出口。

盤旋在鋪子裡、被我那失控的陰煞之氣引動的無形寒流,彷彿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轟然爆發!

像一股無形的冰潮,猛地向門口那幾個人拍了過去!

“呃啊——!”

王癩子首當其衝!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像是瞬間被扔進了萬丈冰淵!

整個人篩糠似的抖了起來,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紫!

他身後的村民更是不堪。

有兩個直接兩眼一翻,口吐白沫,軟軟地癱倒在泥水裡,渾身抽搐,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端恐怖的幻象。

還有一個丟了魂似的,轉身就往外跑,一頭撞在門框上,頭破血流也渾然不覺,嘴裡隻會發出嗬嗬的怪叫。

王癩子勉強支撐著冇倒下,但褲襠處迅速洇開一大片深色的水漬。

騷臭味混在冰冷的雨氣裡。

他看我的眼神,已經不是看人。

而是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的惡鬼!

充滿了最原始的、無法理解的恐懼!

“鬼……鬼啊!”

他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慘嚎,連滾爬爬,手腳並用地撲進了外麵狂暴的雨幕裡。

連帶著那幾個癱倒的、嚇傻的村民,也被連拖帶拽地弄走了。

門口,瞬間空了。

隻剩下狂風暴雨,依舊在瘋狂地肆虐。

灌進來的冷風,吹得我單薄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

冰冷刺骨。

我依舊跪在那裡。

身體裡那股失控的陰寒氣息,在爆發的宣泄後,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褪。

留下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和疲憊。

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我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泥濘和血汙的雙手。

它們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剛纔……那是我做的?

那股冰冷刺骨、讓人如墜冰窟的力量……

就是他們說的“邪氣”?

就是我這“天棄之人”帶來的災厄?

鋪子裡重新恢複了死寂。

隻有風雨聲。

還有角落裡,那口冰冷的鐵棺,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更加幽深了。

我靠在爺爺冰冷的棺材上。

精疲力儘。

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我幾乎要昏睡過去的邊緣。

一道刺目的、撕裂黑暗的光,猛地從洞開的門口射了進來!

不是閃電。

是某種……穩定而強烈的光芒。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

瞬間驅散了鋪子裡濃重的陰霾和寒意。

風雨似乎都為之一滯。

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

擋住了外麵肆虐的狂風暴雨。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道袍,雨水順著衣角滴落,卻絲毫不顯狼狽。

道袍下襬被風掀起,獵獵作響。

他背對著外麵慘淡的天光。

麵容一時看不真切。

隻能感受到兩道目光。

如同實質的利劍。

穿透雨幕,穿透黑暗,精準地、牢牢地釘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

銳利,深邃。

彷彿能洞穿皮囊,直抵靈魂最深處。

帶著一種近乎灼熱的審視!

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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