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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升任區域總監那天,換了主臥門鎖。
>分房睡吧,我需要獨立空間。她遞來新鑰匙時,指尖殘留陌生鬚後水味。
>深夜書房傳出壓抑嗚咽,門縫下飄出半張撕碎的照片——我摟著女實習生。
>跟蹤她到情侶酒店,我踹開房門舉起手機錄像:婊子配狗……
>閃光燈亮起刹那,照亮滿屋子戴尖帽的親友,和巨大橫幅:驚喜!結婚七週年快樂!
>沈薇端著蛋糕僵在原地,奶油字跡糊成一片:陳默…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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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變了。
這變化不是一夜之間,更像冰層下的暗流,無聲無息,等你察覺時,腳下早已是懸空的脆弱。升任亞太區營銷總監的任命郵件,像一道冰冷的分割線,清晰地劃開了之前和之後。
最直接的證據,是那把鎖。
那天她回來得格外晚,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疏離玄關感應燈亮起,昏黃的光線勾勒出她依舊窈窕卻明顯繃緊的側影。昂貴的羊絨大衣還帶著室外的寒氣,被她隨手搭在衣帽架上,動作有些僵硬。她冇像往常一樣,進門就踢掉高跟鞋撲進沙發喊累,也冇問我鍋裡溫著的湯。
她徑直走向臥室。
我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看了半天也冇翻頁的書,心思全係在她身上。聽到她回來的動靜,剛想開口問她餓不餓,要不要熱湯,就聽到主臥方向傳來一聲輕微的、卻無比清晰的——
哢噠。
金屬鎖舌彈入鎖孔的聲音。乾脆,利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的心跳,毫無預兆地漏跳了一拍。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像冰冷的蛇,倏地纏上腳踝。
結婚五年,主臥的門,從未上過鎖。那扇門,象征著親密、無間,是我們這個小小堡壘最核心的、不設防的領域。哪怕吵架冷戰,門也是虛掩的,留著一線餘地,一絲心照不宣的和好可能。
可現在,它鎖上了。
我放下書,站起身,動作有些遲緩,像是關節生了鏽。走到主臥門口,門板緊閉,冰冷的胡桃木紋理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我抬手,習慣性地去擰那熟悉的黃銅門把手——
紋絲不動。
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掌心蔓延到心臟。鎖了。真的鎖了。
薇薇我試探著叫了一聲,聲音乾澀。
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門鎖哢噠一聲從裡麵打開。門拉開一條縫,隻夠露出她半張臉。妝容精緻,卻掩不住眉宇間深深的倦意,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冇有波瀾。
怎麼了她問,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門…怎麼鎖了我指了指門把手,喉嚨發緊。
沈薇沉默了幾秒,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再抬起時,那眼神裡多了一種我讀不懂的、近乎決絕的東西。她徹底拉開了門,冇有讓我進去的意思,隻是遞過來一樣東西。
一把嶄新的、閃著冷光的黃銅鑰匙。
鑰匙躺在她的掌心,小巧,冰涼,像一枚淬了毒的暗器。
陳默,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重量,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砸在我心上,以後…分房睡吧。
我像是冇聽清,或者說,是拒絕理解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的含義。分房睡我們結婚五年的我們
我升職了,壓力很大,需要…絕對的獨立空間來思考和處理事情。她避開我的目光,視線落在我身後的虛空,客房我已經收拾好了。你睡那邊。
獨立空間思考處理事情
一股混雜著荒謬、憤怒和被徹底排除在外的恐慌猛地衝上頭頂。以前她壓力再大,加班再晚,回到家,哪怕隻是縮在我懷裡,聽著我的心跳,也能很快放鬆下來。現在,她需要把我鎖在門外,才能思考
我的目光不受控製地掃過她遞鑰匙的手。修剪得圓潤乾淨的指甲,塗著低調的裸色甲油。然而,就在她白皙的指尖上,極其細微地,沾染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清冽的…鬚後水味道
那味道很淡,混合著她身上原本清雅的香水尾調,幾乎難以分辨。但我對這種氣味極其敏感!因為它絕不屬於我!我用的是一款木質調的鬚後水,溫暖沉穩。而這種味道,清冽,冷峻,帶著一絲海洋的涼意,是截然不同的陌生!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縮緊。她身上…有彆的男人的味道在升職這一天在決定把我鎖在主臥門外的這一刻
巨大的疑雲和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那深潭般的平靜裡找出一點破綻,一點心虛。
可她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疲憊的不耐煩。她見我冇接鑰匙,往前送了送,指尖幾乎要碰到我的衣襟。那股陌生的清冽氣息,更加清晰地鑽進我的鼻腔。
拿著吧。早點休息。她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結感。說完,不等我反應,她後退一步,砰地一聲,再次關上了門。
冰冷的黃銅鑰匙,最終還是掉在了我下意識伸出的掌心。沉甸甸的,冰涼刺骨。
那一聲清脆的落鎖聲——哢噠——像一把冰冷的錘子,狠狠砸在了我的心門上。也砸碎了我對這個家、對眼前這個女人最後一點篤定的認知。
家,徹底成了戰場。無形的硝煙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主臥的門,成了橫亙在我們之間一道冰冷、無法逾越的鋼鐵防線。門裡是她的獨立空間,門外是我的流放地——那間堆滿雜物、隻有一張行軍床的冰冷客房。空氣裡,屬於她的清雅香水味被一種冷冽的消毒水氣息取代,是她新買的香薰,她說能提神醒腦。這味道霸道地驅散了原本屬於我們小家的、那種混合著飯菜香、陽光曬過的被子以及彼此氣息的暖融融味道。
更讓人窒息的是沉默。令人心慌的沉默。
以前,這個家是喧鬨的。她下班回來會嘰嘰喳喳吐槽奇葩客戶,會窩在沙發裡跟我搶薯片看無腦綜藝,會指揮我給她揉捏痠痛的肩頸。現在,這些聲音都消失了。下班回來,她要麼一頭紮進那扇緊閉的門後,裡麵隻剩下鍵盤敲擊的、永不停歇的噠噠聲;要麼就坐在客廳落地窗前昂貴的單人沙發裡,捧著一本厚厚的全英文管理書籍,眉頭微鎖,看得入神。整個空間隻剩下書頁翻動的沙沙聲,或者加濕器運行時低沉的嗡鳴。我試圖靠近,哪怕隻是遞杯水,她都會像受驚的兔子,立刻豎起無形的屏障,眼神疏離:放那兒吧,我自己來。
那扇緊閉的門,像一頭沉默的巨獸,吞噬了所有溫情,隻留下冰冷的猜忌和無聲的折磨。門縫底下透出的那一線微光,成了我窺探她秘密的唯一通道,也成了煎熬的源頭。
好幾次,深夜,我躺在客房硬邦邦的行軍床上,聽著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無法入眠。隔壁主臥的方向,會傳來極其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很低,很輕,像是用枕頭死死捂住嘴巴才能發出的聲音。她在哭為什麼哭升職的喜極而泣還是…彆的
那個陌生的鬚後水味道,像一根毒刺,深深紮在我的神經末梢。她身上為什麼會有那個味道那個男人是誰他們在哪裡接觸的那個獨立空間裡,鎖住的到底是什麼
疑竇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纏繞得我幾乎窒息。我變成了一個可悲的、在自己婚姻裡惶惶不可終日的偷窺者。
終於,一個尋常的週三深夜。我又一次在客房的黑暗中輾轉反側。主臥那邊,那壓抑的嗚咽聲又斷斷續續地飄了過來,比以往似乎更久一些。然後,是紙張被用力撕扯的聲音,嗤啦——嗤啦——,帶著一種發泄般的狠厲。
聲音停了。
死寂。
我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過了不知多久,主臥門縫底下那一線微光,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我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赤著腳,悄無聲息地溜下床,像隻壁虎一樣貼著冰涼的地板,匍匐著爬向那扇緊閉的、象征著秘密的門。
冰涼的地板刺激著皮膚,我趴在門縫前,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破膛而出。眼睛死死盯著那道狹窄的光縫。
門縫底下,靜靜地躺著一小片被撕碎的紙片。
大概隻有指甲蓋大小,是從一張照片上撕下來的邊緣部分。紙質是那種光麵的相紙,摸上去冰涼滑膩。碎片太小了,上麵冇有任何完整的資訊,隻有一點模糊的、像是深色西裝布料的紋理,以及…一隻手的邊緣。
一隻男人的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上戴著一塊表,錶盤在光線下反射出一點冷硬的金屬光澤。那款式…非常眼熟,是我去年生日時,沈薇送我的那塊限量版腕錶,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設計,此刻,這隻戴著我的手錶的手,正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態,搭在照片中另一個人的身體上——從那一小片破碎的衣料紋理看,像是一件…淺色連衣裙的腰部
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我的手錶我的手錶戴在彆的男人手上而那隻手,正摟著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
照片撕碎的照片深夜壓抑的哭泣主臥緊閉的門陌生的鬚後水味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猜疑,在這一刻被這張小小的碎片粗暴地串聯起來,指向一個冰冷而殘酷的真相:沈薇藏著一張照片,一張彆的男人戴著我的手錶、摟著彆的女人的照片,她在深夜對著這張照片哭泣、發泄般地撕碎它!
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女人又是誰他們是什麼關係沈薇為什麼會有這張照片為什麼如此痛苦
更可怕的是,那個戴著我手錶的男人…他手上的表,是沈薇送給我的,獨一無二,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沈薇…可能也送了他一塊或者…更糟
巨大的憤怒、被背叛的劇痛和滅頂的恐慌像無數條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心臟,越收越緊,沈薇,你鎖住的,到底是獨立空間,還是見不得光的秘密
血液在血管裡咆哮著衝上頭頂,眼前陣陣發黑。我捏著那張冰冷滑膩的碎片,指尖因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幾個彎月形的血痕。碎片尖銳的邊緣刺破了皮膚,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卻遠不及心口撕裂般的萬分之一。
沈薇…那個清冷疏離、將我鎖在門外的妻子…她心裡藏著另一個男人一個戴著本該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手錶的男人她深夜的哭泣,是為了他她身上的陌生鬚後水味,也是因為他
一股毀滅性的衝動猛地攫住了我,必須找到她,必須當麵撕開她虛偽的麵具,我要看看,那個讓她魂牽夢繞、讓她把我像垃圾一樣鎖在門外的野男人,到底是誰!
我像一頭徹底被激怒、失去理智的困獸,猛地從地上彈起來,赤著腳衝回客房,抓起丟在行軍床上的手機,螢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顫抖著手指點開那個該死的、帶定位功能的家庭共享APP——當初為了安全裝上的,現在成了我追蹤背叛的獵犬!
地圖加載出來,一個小小的藍色光點,在遠離市中心的區域閃爍著,像一隻嘲弄的眼睛。
定位地點:**雲棲·悅榕情侶度假酒店**
情侶…度假酒店
轟!
腦子裡最後一絲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血液瞬間衝上頭頂,眼前一片血紅,所有的猜疑、憤怒、屈辱,在這一刻被這個地點名稱點燃,化為焚燬一切的烈焰!
沈薇,你好,你真好,升職加薪,轉頭就拿著我的錢,去情侶酒店跟野男人幽會,還戴著老子獨一無二的手錶,你他媽當我陳默是死人嗎
我甚至忘了換鞋,赤著腳衝出客房,像一陣裹挾著毀滅氣息的颶風,撞開家門,衝進電梯,冰冷的金屬轎廂壁映出我此刻扭曲猙獰如同惡鬼的臉,電梯數字飛快跳動,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衝進地下車庫,發動我那輛破舊的黑色速騰。引擎發出沉悶的嘶吼,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帶著我所有的憤怒和毀滅欲,朝著那個閃爍著藍光的地獄座標,瘋狂地衝去!
城市的霓虹在車窗外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動的血色光影。我死死攥著方向盤,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捉姦,撕碎他們,讓他們身敗名裂,沈薇,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車子在雲棲·悅榕氣派卻曖昧的霓虹招牌下猛地刹停。刺耳的刹車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我推開車門,像一顆出膛的炮彈,裹挾著一身戾氣衝了進去,無視前台小姐錯愕的詢問和阻攔,憑著APP上顯示的樓層房號,像一頭鎖定獵物的瘋獸,衝向電梯!
電梯上行,數字跳動。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撞擊著耳膜。憤怒和一種近乎嗜血的興奮感在血液裡奔湧。我解鎖手機,調出錄像模式,冰冷的鏡頭像一隻窺伺的眼睛。
叮——
電梯門滑開。
幽深鋪著厚地毯的走廊,光線昏暗曖昧,瀰漫著甜膩的香氛氣息。儘頭,那扇掛著1808金色門牌的房間,像一張無聲獰笑的巨口。
就是這裡!
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積蓄了一路的、毀滅性的力量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我像一頭紅了眼的公牛,無視一切,朝著那扇門,用儘全身的力氣,抬起右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哐!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厚重的實木門板應聲而開!巨大的衝擊力讓門軸發出痛苦的呻吟,門板重重拍在牆壁上,又反彈回來!
巨大的聲浪如同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引爆了整個房間!
璀璨到刺眼的光芒瞬間湧出,伴隨著巨大的、整齊劃一的、充滿驚喜的呼喊:
Surprise!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高舉著手機,攝像頭像一杆蓄勢待發的槍口,直直地對準門內。嘴裡那句醞釀了一路、帶著最惡毒詛咒的婊子配狗天長地久被硬生生卡在喉嚨裡,變成了一聲滑稽的、短促的抽氣聲。
眼前,不是預想中香豔糜爛的偷情現場。
是…人。滿滿一屋子的人!
刺目的水晶吊燈光線下,一張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帶著猝不及防的驚愕和尚未褪儘的驚喜笑容,齊刷刷地轉向門口,聚焦在我身上!
我的父母,嶽父嶽母,笑得一臉褶子。我的死黨趙胖子和他的老婆,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沈薇的幾個鐵桿閨蜜,手裡還拿著冇來得及撒出去的彩色紙屑。甚至還有幾個公司裡關係不錯的同事…
他們…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所有人都穿著相對正式的衣裳,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手裡端著香檳杯。房間被精心佈置過,飄著色彩繽紛的氣球,牆上掛著亮閃閃的Happy
Anniversary英文字母燈牌。空氣中瀰漫著香檳、甜點和香氛混合的、歡樂的氣息。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正中央。
沈薇站在那裡。
她穿著一身我從未見過的、優雅得體的酒紅色絲絨長裙,襯得她膚白如雪,光彩照人。她手裡端著一個巨大的、雙層的心形奶油蛋糕,蛋糕上用漂亮的巧克力醬寫著:七週年快樂,陳默沈薇。
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凝固了。精心描繪的妝容下,是極致的驚愕、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她端著蛋糕的手微微顫抖,奶油尖頂上那顆鮮紅的草莓搖搖欲墜。她看著門口像個煞神一樣高舉手機、赤著腳、隻穿著睡衣睡褲、頭髮淩亂、麵目猙獰的我,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瞬間湧上了巨大的震驚和…受傷
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剛纔那震耳欲聾的Surprise餘音似乎還在空氣裡迴盪,與此刻的寂靜形成了荒誕的對比。隻有背景音樂還在不識趣地流淌著輕柔浪漫的鋼琴曲。
閃光燈!
我因為極度震驚而下意識按下的手機快門鍵,刺眼的白色閃光燈,像一道慘白的閃電,猛地撕裂了這凝滯的空氣,也照亮了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巨大的橫幅,從天花板垂落下來,紅底金字,醒目得灼人眼球:
**熱烈慶祝陳默
&
沈薇結婚七週年!**
閃光燈亮起的刹那,時間被無限拉長。
刺眼的白光像一把冰冷的刷子,瞬間刷過沈薇蒼白驚愕的臉,刷過滿屋子親友呆滯茫然的表情,刷過牆上那行Happy
Anniversary的燈牌,最終,無比清晰地照亮了橫幅上那行灼熱的大字:**熱烈慶祝陳默
&
沈薇結婚七週年!**
七週年…快樂
轟!
腦子裡像被投入了一顆核彈,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憤怒、猜疑、毀滅欲,在這一刻被這巨大的、荒謬的真相炸得灰飛煙滅,隻剩下滅頂的、足以焚燬靈魂的羞恥感和無地自容!
捉姦野男人情侶酒店
這他媽…這他媽是…是沈薇偷偷為我準備的…結婚七週年驚喜派對
而我…像個瘋子一樣…赤著腳…穿著睡衣…高舉著手機…踹門進來…要捉她的奸
啪嗒。
高舉的手機,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從我瞬間失去所有力氣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鋪著厚地毯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螢幕朝下,裂開了蛛網般的紋路。
我像個被扒光了衣服丟在鬨市中央的傻子,僵在原地,赤著的腳踩在冰涼的地毯上,渾身冰冷。血液似乎瞬間從頭頂退去,留下冰涼的蒼白,臉頰卻火辣辣地燒起來,像被無數道目光淩遲。巨大的荒謬感和無地自容的羞恥感像兩座大山,轟然壓下,將我碾得粉碎。
空氣沉重得能擰出水來。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隻有背景音樂還在不識趣地流淌著輕柔的旋律,此刻聽來卻如同最尖銳的嘲諷。
就在這時,沈薇動了。
她端著那個巨大的蛋糕,身體因為震驚和巨大的衝擊而微微搖晃。蛋糕上陳默沈薇的巧克力字跡,在剛纔的晃動中,那代表愛心的符號,被蹭糊了一小塊,融化的奶油像一滴渾濁的淚。
她看著門口狼狽不堪、如同石化般僵硬的我,看著地上螢幕碎裂的手機,看著滿屋子驚愕得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親友…她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瞬間蓄滿了淚水,在璀璨的燈光下閃著破碎的光。
陳默…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哭腔,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撕裂的喉嚨裡擠出來的,…是…誤會…
誤會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早已麻木的心臟。誤會那張撕碎的照片那隻戴著我手錶的手她深夜的哭泣她身上的陌生鬚後水味她換掉的門鎖她將我趕去客房的冰冷決絕
這一切…都是誤會
巨大的資訊量衝擊著我,讓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像塞進了一萬隻蜜蜂。我張著嘴,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不成調的哽咽。滾燙的液體再也控製不住,洶湧地衝出眼眶,順著臉頰狼狽地滾落。
照片…我聽到自己嘶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過生鏽的鐵皮,…手錶…那個男人…
沈薇猛地一震,端著蛋糕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淚水洶湧而出,混合著臉上精緻的妝容,狼狽地流淌。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解釋,聲音透過死寂的空氣,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照片…是…是胖子P的,惡作劇,他說…說要測試一下我的抗壓能力,那個手錶…是仿的,網上買的,幾十塊錢,我…我氣瘋了,才撕了照片,才…才鎖門…纔想自己冷靜一下…她泣不成聲,巨大的委屈和心碎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趙胖子我猛地轉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向人群裡那個同樣目瞪口呆的胖子!
趙胖子被我殺人般的目光嚇得一哆嗦,臉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他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哭喪著臉:老陳,哥,祖宗,我…我就開個玩笑,真冇彆的意思,誰知道…誰知道嫂子她當真了…還…還反應這麼大啊,我錯了,我真錯了!
玩笑P圖幾十塊錢的仿表
一股混雜著荒謬、狂怒和滅頂後悔的洪流猛地沖垮了我,就因為趙胖子這個蠢貨一個該死的玩笑就因為一塊假表我…我竟然…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沈薇身上。她淚流滿麵,精心準備的妝容徹底花了,像個迷路的孩子,無助又委屈地看著我。她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偷偷籌劃了多久她忍著被背叛的巨大痛苦和委屈,還要強撐著在我麵前裝作若無其事她深夜壓抑的哭泣,撕碎照片的發泄,鎖門分居的決絕…不是因為愛上了彆人,而是因為她以為…我背叛了她
而我…我像個十足的蠢貨、瘋子,我不僅冇有察覺到她的痛苦,冇有解釋那塊表獨一無二根本不可能有同款,我還用最惡毒的心思揣測她,跟蹤她,最後用這種毀滅性的方式,親手撕碎了她精心準備的一切,毀了她的驚喜,毀了我們的七週年,也毀了我在所有親友麵前的最後一點尊嚴!
巨大的悔恨和心疼像冰冷的潮水,徹底將我吞冇。我像個溺水的人,掙紮著,喘息著,臉上濕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就在這時,沈薇似乎再也支撐不住。她端著那個巨大的蛋糕,身體晃了晃,腳步踉蹌地朝著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冇有聲音,卻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她走到我麵前,站定。距離近得我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水味,混合著蛋糕甜膩的奶油氣息,還有眼淚的鹹澀。她仰著那張哭花的臉,淚水還在不停地流,眼神裡充滿了委屈、心碎,還有一種被徹底傷透後的茫然。
她冇有說話。隻是看著我,淚水無聲地滾落。
然後,她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她猛地將手裡那個巨大的、沉甸甸的、寫著陳默沈薇的心形奶油蛋糕,狠狠地、用儘全身力氣,朝著我胸口砸了過來!
砰!
一聲悶響!
冰涼、粘膩、甜得發齁的奶油和蛋糕胚,瞬間糊滿了我的睡衣前襟,巨大的衝擊力讓我踉蹌著後退了半步,白色的奶油、粉色的草莓、棕色的巧克力醬,在我身上炸開,狼狽不堪,像一幅荒誕的抽象畫。
奶油順著我的下巴往下滴落,糊住了我的視線。在一片粘膩的模糊中,我聽到沈薇帶著哭腔、委屈到極點的嘶喊,響徹整個死寂的房間:
陳默,你這個…超級無敵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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