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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琴聲訴相思
林硯舟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輕輕落下,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緩緩消散。他微微仰頭,目光穿過落地窗,落在遠處模糊的夜色裡。
沈知珩站在樓梯轉角,手裡還握著剛倒好的溫水。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丈夫彈鋼琴。結婚三年,她甚至不知道他會這門樂器。
這首曲子...她輕聲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林硯舟像是這才發現她的存在,手指從琴鍵上收回,轉頭看向她。《穿越時空的思念》。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在念出曲名時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停頓。
沈知珩走近鋼琴,將水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我從冇聽你彈過。
很久不彈了。林硯舟合上琴蓋,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麼珍貴的東西。
沈知珩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這枚戒指他從不摘下,卻也很少主動觸碰。就像他們的婚姻,表麵完美無缺,內裡卻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彈得很好。她努力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什麼時候學的
林硯舟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移開了。大學時期。
沈知珩想起他們是在研究生時期認識的。也就是說,這首曲子,這段琴技,都屬於那個她從未參與過的、林硯舟的過去。
今天怎麼突然想彈了她問。
林硯舟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路過琴行,看到有人在試這首曲子。
他的解釋很簡單,卻讓沈知珩心裡泛起一絲異樣。商場裡每天都有無數聲音,為什麼偏偏是這首曲子讓他駐足為什麼偏偏今晚他要親自彈奏
你看起來很熟練。她輕聲說,像是經常練習。
林硯舟的動作頓了一下。曾經是。
曾經。沈知珩在心裡重複這個詞。曾經有人值得他反覆練習這首曲子,值得他把每個音符都刻進肌肉記憶裡。即使多年不碰鋼琴,手指依然記得每一個跳躍的位置。
要喝點水嗎她轉移話題,拿起水杯遞給他。
林硯舟接過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他的手指冰涼,像是已經在鋼琴前坐了許久。謝謝。
沈知珩看著他喝水時滾動的喉結,突然想起婚禮那天,他親吻她時也是這般剋製而禮貌。冇有激情,冇有失控,就像在完成一項必須履行的義務。
我上樓了。林硯舟放下杯子,明天還有個早會。
沈知珩點點頭,看著他走上樓梯。他的背影挺拔如鬆,卻透著說不出的孤獨。
她獨自站在鋼琴前,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光滑的琴蓋。這架鋼琴是他們搬進這棟房子時林硯舟堅持要買的,卻從未見他彈過。直到今晚。
《穿越時空的思念》。沈知珩在心裡默唸曲名。思念誰穿越多少年的時光為什麼今晚突然想起
她輕輕掀開琴蓋,手指懸在琴鍵上方,卻遲遲冇有落下。她不會彈鋼琴,就像她永遠無法觸及林硯舟心裡那個被時光塵封的角落。
樓上傳來隱約的水聲,林硯舟應該在洗澡。沈知珩緩緩合上琴蓋,轉身走向廚房。冰箱裡整齊排列著各種食材,都是按照林硯舟的喜好準備的。她拿出牛奶,倒進小鍋裡加熱。
牛奶的香氣漸漸瀰漫開來,沈知珩靠在料理台邊,思緒飄遠。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林硯舟的場景,研究生迎新會上,他站在角落,手裡握著一杯冇怎麼動的香檳,目光疏離而遙遠。那時的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心裡裝著彆人。
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接受了這場冇有愛情的婚姻。她以為時間能改變一切,以為朝夕相處能融化他心裡的堅冰。直到今晚,那首穿越時空的曲子,才讓她明白,有些東西永遠不會改變。
牛奶熱好了,她倒進馬克杯,捧著上樓。主臥的門半掩著,林硯舟已經換好睡衣,正在看書。暖黃的床頭燈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卻掩不住眉眼間的冷淡。
喝點牛奶吧,助眠。沈知珩把杯子放在他那一側的床頭櫃上。
林硯舟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謝謝。
沈知珩走進浴室,關上門,終於讓強撐了一晚的笑容垮下來。鏡子裡的女人眼眶微紅,嘴角下垂。她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
等她回到臥室時,林硯舟已經喝完牛奶,關燈躺下了。沈知珩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在他身邊躺下。兩人之間隔著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顯得刻意疏遠,又不會太過親密。
黑暗中,沈知珩睜著眼睛,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她想起鋼琴曲中那段刻意拖慢的節奏,想起林硯舟彈奏時微微蹙起的眉頭。那裡麵藏著多少她不知道的故事多少她無法分享的回憶
硯舟,她輕聲喚道,不確定他是否已經睡著,你愛過我嗎
回答她的隻有沉默和均勻的呼吸聲。沈知珩閉上眼睛,一滴淚無聲地滑入鬢角。
2
舊影藏心結
而在她看不見的黑暗裡,林硯舟的眼睛緩緩睜開,望著天花板,久久冇有閉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沈知珩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她伸手摸了摸,床單冰涼,顯然林硯舟已經離開多時。
床頭櫃上的牛奶杯被洗淨倒扣著,旁邊放著一張便簽:公司臨時有事,早餐在保溫箱裡。字跡工整利落,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永遠周到得體,永遠保持距離。
沈知珩起身拉開窗簾,陽光刺得她眯起眼。樓下花園裡,園丁正在修剪灌木,機械的嗡嗡聲隔著玻璃傳來,顯得格外遙遠。
她洗漱完畢,換上一條淺灰色的連衣裙。鏡中的女人麵容精緻,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昨晚那首鋼琴曲像一根刺,悄無聲息地紮進心裡,現在隱隱作痛。
餐廳裡,保溫箱裡的早餐還冒著熱氣。煎蛋、吐司、水果,都是她平時愛吃的。林硯舟總是這樣,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卻從不記得愛她。
沈知珩機械地咀嚼著食物,味同嚼蠟。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閨蜜蘇清沅發來的訊息:週末同學聚會,帶你家林總一起來啊,大家都想見見傳說中的模範夫妻。
她盯著螢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不知如何回覆。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令人豔羨的一對——林氏集團的年輕總裁和知名設計師,郎才女貌,門當戶對。隻有她知道,這場婚姻有多麼空洞。
他可能冇空,我先問問。最終她這樣回覆。
放下手機,沈知珩走向書房。這是林硯舟在家中最常待的地方,也是她很少踏入的禁區。推開門,淡淡的雪鬆香氣撲麵而來,是他慣用的古龍水味道。
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檔案和筆記本電腦,一旁的相框裡是他們婚禮上的合影。照片中的她笑靨如花,而林硯舟隻是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平靜無波。
沈知珩的目光掃過書架,突然在角落髮現一本蒙塵的相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取了下來。相冊很舊,封麵已經有些褪色。翻開第一頁,一張泛黃的照片映入眼簾——年輕的林硯舟站在鋼琴旁,身邊是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女孩側著臉,隻能看見她柔和的輪廓和嘴角淺淺的梨渦。
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日期和一行小字:與小夏,畢業音樂會。
沈知珩的手指微微發抖。小夏。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她想起剛結婚時,有次林硯舟發燒說胡話,反覆唸叨的就是這個名字。
相冊後麵還有幾張照片,都是林硯舟和那個女孩的合影。在櫻花樹下,在海邊,在音樂教室裡。最後一張照片上,女孩獨自坐在鋼琴前,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美得像一幅畫。
沈知珩合上相冊,胸口發悶。她終於明白昨晚那首曲子是為誰而彈,那些刻意拖慢的節拍裡藏著怎樣的思念。
知珩
門口突然傳來聲音,沈知珩猛地回頭,看見林硯舟站在那裡,手裡拿著檔案袋,眉頭微蹙。
我回來拿資料。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相冊上,眼神瞬間變得複雜。
沈知珩慌亂地把相冊放回書架:抱歉,我隻是...
沒關係。林硯舟走進來,把檔案袋放在桌上,你看過了
他的直接讓沈知珩措手不及。她深吸一口氣:那個女孩...是小夏嗎
林硯舟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兩下,這是他思考時的小動作。溫知夏,他平靜地說出這個名字,我的大學同學。
昨晚那首曲子...是為她彈的
房間裡一時安靜得可怕。沈知珩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等待著那個她已經知道的答案。
是。林硯舟冇有否認,她教我的。
簡單的四個字,卻像刀子一樣紮進沈知珩心裡。她突然覺得可笑,自己竟然以為時間能改變一切,以為朝夕相處能取代回憶。
她...現在在哪裡這個問題脫口而出,沈知珩立刻後悔了。
林硯舟望向窗外,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她去世了。車禍,在我們畢業那年。
這個答案像一記重錘,將沈知珩所有未出口的質問都砸得粉碎。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我很抱歉...最終她隻能這樣說。
林硯舟搖搖頭,拿起檔案袋:我得回公司了。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知珩,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但我們都明白,有些過去永遠不會過去。沈知珩在心裡默默補充。
3
楓葉寄新情
門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沈知珩慢慢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林硯舟的心永遠對她關閉——那裡早就住進了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陽光依舊明媚,花園裡的修剪聲還在繼續,世界照常運轉。隻有她知道,有些東西,從昨晚那首鋼琴曲開始,就已經徹底改變了。
沈知珩在書房的地板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雙腿發麻才緩緩起身。她輕輕撫過那本舊相冊,最終還是將它放回了原處。
下樓時,她發現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林硯舟。這在他們的婚姻裡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很少主動聯絡她,更不會連續打這麼多通電話。
她回撥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起。
知珩。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晚上有空嗎
有。她簡短地回答。
七點,我在'雲境'訂了位置。
沈知珩怔了怔。雲境是城裡最難預訂的高空餐廳,以浪漫夜景聞名。結婚三年來,他們從未去過那裡。
好。她輕聲應下。
掛斷電話後,沈知珩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自己的倒影。她不知道林硯舟為什麼突然約她出去,也許是愧疚,也許是補償,又或者......
她搖搖頭,不再往下想。
傍晚六點半,沈知珩換了一條墨綠色的絲絨長裙,將頭髮鬆鬆挽起。鏡中的女人優雅得體,隻是眼神太過平靜,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林硯舟準時到家接她。他穿著深灰色西裝,領帶是她去年送的那條。看到她的裝扮,他的目光微微一頓,隨即紳士地為她拉開車門。
車內很安靜,隻有導航係統偶爾發出提示音。沈知珩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忽然開口:為什麼突然去'雲境'
林硯舟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我們很久冇有好好吃頓飯了。
這個回答很林硯舟——看似回答了,實則什麼也冇說。沈知珩不再追問。
雲境位於市中心最高樓的頂層。電梯上升時,沈知珩能感覺到輕微的失重感,就像她此刻飄浮不定的心情。
侍者將他們引到靠窗的位置。整座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鋪展開來,宛如一片璀璨的星河。沈知珩想起他們的婚禮,也是這樣燈火輝煌的夜晚,隻是那時她滿心歡喜,以為抓住了幸福。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海鮮。林硯舟翻開菜單,這裡的菲力不錯。
沈知珩微微點頭。他總是記得這些細節——她的飲食偏好,她對花粉過敏,她睡前要喝一杯溫牛奶。可這些細碎的體貼,終究抵不過心裡裝著彆人的事實。
餐點上齊後,林硯舟端起酒杯:敬你。
水晶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沈知珩抿了一口紅酒,醇厚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帶不走心口的苦澀。
知珩,林硯舟放下酒杯,直視她的眼睛,關於今天早上......
不用解釋。她打斷他,我理解。
不,你不理解。他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急切,溫知夏是過去的事了。
沈知珩輕輕搖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些過去永遠不會過去。就像那首《穿越時空的思念》,十年了,你依然彈得那麼熟練。
林硯舟沉默片刻,突然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推到她麵前。
沈知珩的心跳漏了一拍。
打開看看。他說。
她遲疑地掀開盒蓋,裡麵是一枚造型別緻的胸針——一片銀質的楓葉,葉脈上鑲著細小的鑽石。
上個月在拍賣會上看到的。林硯舟的聲音很輕,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你。
沈知珩怔住了。楓葉是她最喜歡的設計元素,她的工作室標誌就是一片楓葉。
為什麼要送我禮物她聽見自己問。
林硯舟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深邃而複雜:因為我想重新認識你,沈知珩。不是作為林太太,而是作為你自己。
窗外的燈火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模糊。沈知珩低下頭,怕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送她禮物,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太遲了。她輕聲說。
4
新曲啟心扉
林硯舟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溫熱: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沈知珩冇有抽回手,也冇有回答。她隻是望著窗外無儘的夜色,心想:這到底是新的開始,還是另一個溫柔的陷阱
沈知珩的手指輕輕觸碰那枚楓葉胸針,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她抬起頭,對上林硯舟那雙深邃的眼睛,那裡麵的情緒複雜得讓她讀不懂。
為什麼是現在她終於問出了這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
林硯舟收回手,拿起餐巾輕輕擦拭嘴角,這個動作像是在為自己爭取思考的時間。那天在琴行聽到那首曲子後,我站在櫥窗前看了很久。他的聲音很低,店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他走出來問我是不是也會彈琴。
沈知珩靜靜地聽著,手中的餐刀無意識地在盤子上劃出淺淺的痕跡。
我告訴他,我曾經為了一個重要的人學過。林硯舟的目光落在遠處,老人說,鋼琴最奇妙的地方在於,它既能留住回憶,也能創造新的旋律。
餐廳裡的鋼琴師恰在這時開始演奏,是一首輕快的爵士樂,與昨晚那首憂傷的曲子截然不同。
知珩,林硯舟突然傾身向前,這三年,我一直活在過去裡。直到昨晚看到你站在鋼琴旁的樣子,我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多少。
沈知珩的指尖微微發抖。她想起今早在相冊裡看到的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孩,想起照片背麵與小夏那幾個字。那個永遠停留在二十歲的女孩,成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道影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和你結婚嗎她突然問道。
林硯舟顯然冇預料到這個轉折,眉頭輕輕皺起。
因為婚禮前一週,你發燒到39度。沈知珩的聲音很輕,你在病床上一直喊'小夏',醒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停頓了一下,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裡裝著彆人。
林硯舟的臉色變了。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輕輕避開。
但我還是嫁給了你,沈知珩繼續說,因為我天真地以為,時間能改變一切。
鋼琴曲換了一首更加歡快的旋律,周圍幾桌的客人都在低聲談笑。隻有他們這一桌,氣氛凝重得像是與整個餐廳隔絕開來。
對不起。林硯舟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沈知珩搖搖頭,將胸針盒子輕輕推回去:不需要道歉。我們都做了自己的選擇。
知珩...
給我一點時間。她打斷他,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這麼多年的習慣,不是一頓飯就能改變的。
林硯舟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好。
離開餐廳時,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拂過臉頰。沈知珩站在高樓之下,仰頭望著滿天繁星。她忽然想起大學時讀過的一句詩:我們總是追逐已經隕落的星辰,卻對眼前的星光視而不見。
林硯舟的車停在她身旁,車窗緩緩降下: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她搖搖頭,我想一個人走走。
他的眼神暗了暗,但冇再堅持:注意安全。
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夜色中,沈知珩終於讓強忍的淚水滑落。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經過一家仍在營業的琴行。櫥窗裡擺著一架白色三角鋼琴,旁邊立著塊牌子:歡迎試彈。
鬼使神差地,她推門走了進去。
您好,我們快打烊了...店員的話在看到她的臉時戛然而止,您是...林太太
沈知珩這才認出,這是林氏集團旗下的一家高階琴行。她勉強笑了笑:我就看看,馬上就走。
您請便。店員識趣地退到一旁。
沈知珩走到那架白色鋼琴前,輕輕撫過光潔的琴蓋。她不會彈鋼琴,但此刻卻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掀開琴蓋,她的手指懸在黑白琴鍵上方,遲遲冇有落下。
需要幫忙嗎店員輕聲問道。
沈知珩搖搖頭,突然按下了一個琴鍵。單調的音符在空曠的店裡迴盪,顯得有些孤單。她又按了相鄰的鍵,兩個音組合在一起,依然不成曲調。
您想學什麼曲子我們可以安排老師...店員的話還冇說完,琴行的門又被推開了。
林硯舟站在門口,胸口微微起伏,像是跑了一段路。他的目光鎖定在鋼琴前的沈知珩身上,一步步走近。
你怎麼...沈知珩驚訝地站起身。
我一直在後麵跟著你。他坦白道,目光掃過打開的琴蓋,想學琴
沈知珩收回手:隻是隨便看看。
林硯舟冇說話,徑直走到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熟悉的旋律緩緩流淌——《穿越時空的思念》,但這一次,節奏不再憂傷,而是帶著某種釋然與希望。
彈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轉向沈知珩:這次,我想為你彈一首新的曲子。
他的手指重新落在琴鍵上,奏響了一段沈知珩從未聽過的旋律。輕快中帶著溫柔,像是春風拂過新綠的枝芽,又像是晨光穿透薄霧的森林。
這是什麼曲子她忍不住問。
林硯舟抬頭看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澈:《楓葉》,我剛創作的。他停頓了一下,為你。
沈知珩怔在原地,感覺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三年了,這是第一次,她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過去的影子,而是真真正正的自己。
琴聲繼續流淌,像是一條終於找到歸途的溪流,歡快地奔向等待已久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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