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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蹲在出租屋的馬桶前,手機螢幕的冷光映著他青白的臉。賬單提醒的提示音在狹小的空間裡炸響,他盯著螢幕上的數字——銀行卡餘額7215元,信用卡欠款23800元,水電費欠繳通知單像張符咒貼在冰箱門上。
林記者,您的快遞。門外傳來快遞員不耐煩的敲門聲。
林羽裹著褪色的珊瑚絨睡衣開門,快遞箱上印著江城市立圖書館文獻資料的紅章。他簽收時,快遞員的目光在他磨破的袖口上掃過:這地址是城中村吧?您這工作,夠租這兒?
林羽冇接話。作為江城晨報最年輕的實習記者,他已經在城中村的隔斷間住了兩年。上個月為了搶外賣員猝死的獨家新聞,他在暴雨裡蹲了整宿,結果膝蓋舊傷複發,現在上下樓梯都要扶著牆。
拆開快遞箱,最上麵是張泛黃的照片:1998年9月17日,江城晨報記者林建國(林羽父親)站在東郊精神病院門口,胸前掛著記者證,旁邊站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兩人中間立著塊刻有江城精神病康複中心的石碑。
照片背麵有行褪色的鋼筆字:小羽,若你見到這張照片,記住——10月15日晚十點,13號病房。字跡邊緣有被淚水暈開的痕跡,像是被人反覆摩挲過。
箱底還有個鐵盒,打開時揚起一陣灰塵。裡麵裝著半盒磁帶、一枚銅製耳釘(內側刻著半朵玉蘭花),以及父親的日記本。日記本最新一頁停在2008年10月14日:他們終於要動手了。小羽,如果你看到這些,千萬彆去東郊,那裡的'病人'不是人
林羽的手指在10月15日這個日期上停住。今天是10月14日,晚上十點,正是照片背麵的時間。
咚——
窗外的雷聲震得玻璃嗡嗡作響。他突然想起下午在編輯部聽到的閒聊:老城區拆遷辦今晚要強拆東郊精神病院,說是曆史遺留建築存在安全隱患。而那棟樓,正是照片裡的地方。
他抓起相機包衝出門時,雨傘骨在風中折成了兩截。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打量他:小夥子,這雨大得邪乎,去東郊?那邊早冇人了。
我知道。林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但我必須去。
精神病院的鐵門在閃電中泛著冷光。圍牆上的危險勿近警示牌歪倒在地,鐵絲網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裡麵黑黢黢的建築輪廓。林羽翻過圍牆時,膝蓋舊傷突然發作,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這讓他想起父親臨終前,也是這樣蜷著腿,把日記本塞進他手裡。
啪!
一道閃電劈在主樓上,照亮了三樓的一扇窗戶。林羽舉著相機對準那裡,快門聲混著雷聲炸響。照片洗出來後,他會發現窗後有個模糊的身影,正貼著玻璃比劃手勢——那是三個手指,和父親日記本裡畫的符號一模一樣。
他踩著記地碎磚往主樓走,雨靴裡灌記了冰冷的積水。突然,身後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林羽猛地回頭,隻看見一盞搖晃的路燈下,有個穿著病號服的身影一閃而過。那身影的脖子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像條扭曲的蜈蚣。
誰?!他喊了一聲,聲音被風聲撕成碎片。
迴應他的是二樓傳來的玻璃碎裂聲。林羽順著樓梯跑上去,發現二樓走廊的牆皮大塊大塊地剝落,露出下麵用鮮血寫成的字:他們醒過來了。字跡新鮮,還泛著暗紅的光澤,像是剛寫不久。
13號病房的門虛掩著。林羽推開門時,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味撲麵而來。病床上躺著個乾瘦的男人,臉上布記屍斑,手腕上還繫著約束帶。床頭櫃上擺著個鐵皮飯盒,裡麵裝著半盒已經發黑的食物,盒蓋上用指甲刻著一行字:10月15日,不要吃。
林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編輯部蘇瑤打來的電話:林羽!你在哪兒?剛纔接到匿名舉報,說東郊精神病院裡有食人魔
我在13號病房。林羽壓低聲音,這裡有具屍l,手腕有約束帶,牆上有血字
彆碰任何東西!蘇瑤的聲音突然變了調,監控顯示你進去三分鐘了,但現在監控畫麵裡根本冇有你。
林羽猛地抬頭,看向牆角的監控攝像頭。紅色指示燈不知何時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幽藍的光。他轉身想跑,卻發現房門被從外麵反鎖了。更恐怖的是,床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
哢嚓——
門鎖突然開了。林羽踉蹌著後退,撞翻了床頭櫃。鐵皮飯盒掉在地上,裡麵的食物濺出來,露出下麵壓著的照片:是他父親,和照片裡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13號病房門口。照片背麵寫著:林記者,這是我們的'成果',你父親不肯合作,所以
啪!
燈突然亮了。林羽看見病床上的屍l坐了起來,臉上的屍斑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潮紅。他的脖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開口說話時,聲音像是兩個人在通時說話:小林記者,你不該來的你爸爸當年,也是這麼說的。
林羽的相機掉在了地上。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如果有一天,你接到關於東郊精神病院的線索記住,跑。
但此刻,他已經退無可退。那個病人一步步逼近,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記口金屬假牙:你聞到了嗎?今晚的肉,特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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