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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承諾大學一畢業就和我結婚的竹馬,在我的畢業典禮上,向假千金江年年求婚。
而大家眼中的京圈佛子顧祁然,卻在求婚成功後高調向我示愛。
婚後五年,他對我溫柔備至,寵溺入骨。
直到我無意中聽到他和好友的對話。
“祁然,年年都成名了,你還要繼續和江槿演下去嗎?”
“反正娶不到年年,無所謂了。而且,有我在,她就不能打擾年年的幸福。”
而他珍藏的經文,每一篇都寫著江年年的名字:
“願年年從執念中解脫,願她身心平安。”
“願年年所求皆得,所愛無憂。”
“年年,我與你此生無緣,隻願來世能執手相伴。”
五年癡夢,一朝清醒。
我定好了假身份,策劃一場溺水。
從此,我們,生生世世,不必再見。
確認過假死事項的最後安排後,我掛斷電話。
再過兩天,我就能如他們所願,永遠消失。
這時,一陣淡淡的檀香從門外飄進來,我下意識抬頭,是顧祁然。
他抱住我,聲音溫柔,“剛剛和誰打電話?”
“冇什麼,畫廊的事。”我笑了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發頂,輕聲道:“最近怎麼這麼多事?晚上我給你做點清淡的,養養胃。”
和顧祁然結婚五年,他對我一直溫柔備至,寵溺入骨。
大家都說,佛子一旦動情,便是一生一世。
我也以為這纔是我的幸福。
可現在,我終於明白,這段婚姻不是我的幸福,而是他對江年年對守護。
顧祁然輕輕撫摸著我的肩膀,忽然開口:
“對了,江家明天舉辦慶祝宴會,說江年年懷孕了,順便祝賀她參加國際畫展。你就彆去了,我替你送個禮物就回來陪你。”
“那畫展我也”
他卻打斷了我的話,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畫展你就彆參加了,你不是一直說很想要個孩子嗎?正好趁這段時間在家修養一下。”
我垂下眼簾,掩飾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他和我結婚這麼多年,一直冇有孩子。
我曾以為是緣分未到,但現在想來,怕是他根本就不願。
恐怕,不讓我參賽也不過是怕我擋了江年年的路罷了。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彷彿不曾察覺我的心已經沉入穀底。
“後天是你的生日,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驚喜,祝你年年安好。”
年年安好。
我喃喃重複了一遍,忽然覺得這幾個字如此刺耳。
他這些年來每次的祝福語裡都會帶著“年年”二字。
而我,直到此刻,才明白這“年年”的真正意義。
原來,這些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祝福,從來都不是為了我。
“好啊,生日那天我也安排了些活動,你一定要空出時間來陪我。”
他點點頭,“當然,我們家小槿說了算。”
我抬起頭,衝他笑了笑。
顧祁然,真是難為你了。
當晚,我睡不著,把顧祁然環在我身上的胳膊輕輕移開後。
不小心碰掉了他隨身攜帶的菩提手串。
撿起手串時,我感覺珠子表麵有些異樣。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仔細看,這才發現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字。
年年。
這一刻,我徹底死心了。
2
第二天早上,我對顧祁然說:“我們一起回江家吧。”
他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平靜,淡淡道:“好,那我們到了之後送完禮,就回來。”
我知道他不願意我去,怕我打擾到江年年。
但我隻是想回江家最後再看一眼家人。
畢竟明天,我就要準備離開。
到了江家,滿堂賓客都在慶祝江年年懷孕和參加國際畫展的雙喜臨門。
人群中,江年年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大家紛紛稱讚她,說她那幅送去參賽的畫肯定會拿大獎。
還提到那幅畫得到了書法家“念年”的題詞,簡直是珠聯璧合,藝術無雙。
看見我走進來,江年年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常態。
嘴角帶著得體的笑容,聲音卻滿是嘲諷:“姐姐也來了?你最近這麼閒?”
我冇有理會她的挑釁,隻是目光落在了展示的那幅畫上。
那是一幅熟悉到刺痛我的作品。
是我幾年前完成後珍藏的畫,從未對外展示過。
我的畫,怎麼會在這裡?這幅畫怎麼成了她的“參賽作品”?
江年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忽然輕輕靠近,語氣柔軟卻夾帶著挑釁。
“姐姐這麼喜歡這幅畫?”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剛想說話,卻突然聽到她驚呼一聲:
“不要——”
我甚至來不及反應,她的身子已經朝後仰去,整個人踉蹌一下,捂著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圍人立刻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
“江年年懷孕了,怎麼能撞她!”
“快叫醫生!”
一片混亂中,我聽到一聲充滿緊張的呼喊:“年年!”
彆人或許聽不出來,但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是顧祁然的聲音。
他眼中的憐惜幾乎掩飾不住,戳破了我最後一絲僥倖。
見我注意到他,顧祁然迅速恢複了鎮定,
他轉頭看向我,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斥責:“不論如何,年年現在壞了孩子,你也不該推她。”
就在這時,訊息傳來,那幅畫進入決賽,極有可能獲得金獎。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難掩的欣喜,那是我這五年來從未見過的神情。
我低聲問他:“江年年那幅畫,為什麼會和我的一樣?”
他微微一僵,但很快恢複了鎮定,裝作不知道地說道:“也許是個巧合吧,可能是她和你畫風相近”
我冷笑一聲,不再多說。
那副畫是我珍藏在私人畫廊裡的作品,鑰匙隻在極少數人手中。
再加上畫上的題字。
雖然用了假名,但字體和顧祁然手抄千萬張佛經時的字跡一模一樣。
這幅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誰做的,已經不言而喻。
這幅畫,本來是我準備作為我們五週年紀唸的禮物送給他的。
現在想想,連我們的婚姻本身都是假的,這幅畫也變得毫無意義。
我笑了笑,聲音平淡得讓人無法分辨情緒。
顧祁然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神情一怔,隨後主動提出。
“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吧?去找個地方放鬆一下。”
我抬眸看著他,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就去坐遊艇吧,夜遊,順便看明天的日出。”
3
上車後,他開始和我聊起明天的安排:“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生日驚喜。等這段時間忙完,我們再計劃要個孩子,好嗎?”
我隻是安靜地聽著,目光投向窗外,冇有迴應。
車子剛啟動,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眉頭微微皺起,聲音帶著些為難。
我轉頭看著他,語氣平靜:“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吧。”
他猶豫了一下:“小槿,我”
“冇事,我先去遊艇等你。”
我冇看清來電顯示,但我知道,能讓他露出這樣表情的,隻有一個人。
獨自上了遊艇後,我拿出手機,點開江年年的朋友圈。
一張新鮮釋出的照片映入眼簾,配文是:“成功時有人陪,給我送宵夜,還專程陪我聊天,感謝你一直照顧我。”
底下評論區裡一片吹捧:“你老公對你真好!”“這纔是真正的寵妻典範啊!”
然而,我的目光卻被照片裡的一隻手吸引住了。
手腕上那串菩提手串,無比熟悉——是顧祁然的。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卻被江年年接了起來。
“這麼晚了,姐姐打電話給我做什麼?不會是想找祁然吧?”江年年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你放棄吧,今晚他不會回去的。誰叫我的好姐姐你鉤不住男人呢?我都把人送給你了,你都把握不住。”
我冷冷地掛斷了電話,轉過頭,對遊艇工作人員說:“開船吧。”
”其他人不等了嗎?”
我輕聲道:“不用等了,就我一個人。”
遊艇緩緩啟動,破開夜色中的海麵,朝著深海駛去。
我獨自站在船頭,仰望頭頂的星空,海風冰冷刺骨,星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
整整一夜,他冇有出現。
我靠在甲板上,目光空洞地看著海麵,腦海中浮現出過去五年的點點滴滴。
他的溫柔、他的陪伴、他的承諾每一個片段都像碎片一樣劃過心頭,卻最終隻能拚湊出一幅破碎的畫麵。
所有的假象,所有的虛偽,此刻都顯得諷刺又可笑。
日出前,我最後一次撥出了他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已經關機。
我盯著螢幕,將電話錄音和我當時創作那幅畫的錄像證據設定成定時上傳。
做完這一切,我走到船尾,最後一次看了看天邊漸露的微光。
然後,縱身一躍,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另一邊,顧祁然從江年年那裡匆匆離開,邊走邊說:“我要走了,她明天過生日,我答應陪她看日出的。”
江年年不滿地攔住他:“阿然,我現在也需要你”
顧祁然搖頭:“不行,今天不可以。”
這時,他的助理找到他。
“顧總,您太太跳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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