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搶了女主夫君 第一章

小說:重生後我搶了女主夫君 作者:灰軌 更新時間:2025-08-13 11:49:06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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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在花轎裡,嫁的仍是前世仇敵謝凜。

>前世,穿越女林楚楚搶我姻緣,害我全家,最終我死在謝凜劍下。

>這一世,我主動掀開蓋頭:王爺,合作嗎搞死那種。

>謝凜捏住我下巴:妖孽,你怎知本王被攻略

>因為我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我笑,林楚楚有係統,我有前世記憶。

>他眼底寒冰漸融:成交,謝夫人。

>我與他聯手演戲,林楚楚的係統頻頻故障。

>茶宴上我吟誦《紅樓夢》,她當眾出醜。

>圍獵時她放暗箭,謝凜徒手為我擋下。

>他染血的指尖撫過我臉:夫人,合作愉快

>屏風後,我聽見他對心腹說:

>護好她,上一世欠的命,這一世我用江山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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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花轎驚魂**

花轎顛簸得厲害,像是要把人的五臟六腑都顛出來。眼前一片刺目的紅,紅蓋頭,紅轎簾,紅得像是凝固的血。頭,針紮似的疼,無數破碎的畫麵、淒厲的哭喊、冰冷的劍鋒,還有……謝凜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猛地灌了進來,塞得我腦殼幾乎要炸開。

我死死攥住嫁衣的袖子,指尖掐進掌心,尖銳的疼刺穿了混沌。不是夢。這料子,粗糙磨手,正是蘇家傾儘所有置辦的廉價貨色。轎外喧鬨的吹打,是林楚楚那穿越女攛掇父親,硬塞給我的體麵。

前世,就在今夜。我像個提線木偶被送入這鎮北王府,成了謝凜眼中貪慕虛榮、替林楚楚擋災的蠢貨。林楚楚,她頂著那張無辜的臉,用那個古怪的係統,一步步搶走本該屬於我的關注、姻緣,最終,用一封偽造的通敵信,將我蘇家滿門推上斷頭台!而謝凜,他親手執劍,洞穿了我的胸膛。那冰冷的鐵器刺入血肉的感覺……刻骨銘心!

花轎猛地一沉,落了地。外麵喜婆尖著嗓子喊:新娘子到——!

心臟在腔子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恨意像毒藤,瞬間纏緊了四肢百骸。林楚楚!謝凜!還有我那糊塗透頂的爹!轎簾被掀開一角,一隻屬於仆婦的、粗糙的手伸了進來,要扶我。

滾開!我聽見自己喉嚨裡擠出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積蓄了兩世的力氣猛地爆發,我一把揮開那隻手,自己扯下了那方矇蔽雙眼、象征屈辱的紅蓋頭!

刺眼的光線湧入。冇有喜堂的喧嘩,眼前是一方幽靜得近乎死寂的庭院。青石板路,幾叢蕭索的修竹。台階之上,一道頎長冷硬的身影背對著我,玄色蟒袍,金線在暮色裡泛著冷光。僅僅一個背影,那熟悉的、浸透骨髓的寒意便撲麵而來,幾乎將我凍僵。

謝凜。

前世殺我的人,今生要嫁的夫。

轎伕和喜婆全嚇傻了,呆若木雞地看著我這個自己扯了蓋頭、狀若瘋婦的新娘。

台階上的人,緩緩轉過身。

他的臉,如記憶中一樣,俊美得毫無瑕疵,卻也冰冷得像崑崙山頂萬年不化的積雪。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如削,薄唇緊抿,冇有絲毫新婚該有的溫度。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正落在我身上,銳利如鷹隼,帶著審視,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前世初見,便是這般眼神。那時我隻覺懼怕羞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如今,這眼神隻像火星子,嗤啦一下點燃了我心底積壓的滔天恨火。

他動了。步履沉穩,一步步走下台階,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嗒、嗒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繃緊的神經上。他停在我麵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那股迫人的威壓,幾乎讓人窒息。

他微微傾身,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深處那一點幾乎難以察覺的、屬於上位者的漠然與倦怠。他的聲音很低,帶著金屬般的冷冽質感,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也砸進我翻江倒海的心裡:

蘇晚晚林家的……養女

尾音微微上揚,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彷彿在確認一件令人不齒的垃圾。

林家的養女!好一個林家的養女!

前世所有的恐懼、委屈、卑微,在這一刻被這輕飄飄的五個字徹底碾碎。剩下的,隻有從地獄爬回來、淬鍊過的決絕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猛地抬起頭,直直撞進他那雙冰封的眸子裡。臉上甚至還殘留著花轎顛簸帶來的蒼白,但嘴角,卻用力地、一點點向上扯開,彎成一個絕非新嫁娘該有的、帶著血腥氣的弧度。

四周死寂,連風都停了。喜婆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轎伕更是腿肚子打顫。

我清晰地聽見自己用儘全身力氣、一字一頓吐出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釘子,狠狠楔入這片凝固的空氣:

謝凜。

我甚至省去了尊稱,合作嗎

我清晰地看到他萬年冰封的眼底,極其細微地、不易察覺地波動了一下。那裡麵似乎裂開了一道微不可見的縫隙,一絲真正的訝異和深沉的探究飛快地掠過。

很好,魚兒嗅到餌了。

我迎著他驟然變得鋒銳如刀的目光,唇角的弧度咧得更開,露出一點森白的牙齒,吐出最後三個字,如同地獄的邀請函:

搞死那種。

他的瞳孔,在聽到這三個字時,猛地收縮!那裡麵翻湧的,不再是純粹的冰冷和厭惡,而是風暴驟起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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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錯嫁新郎**

暮色四合,庭院裡那點殘存的天光也快被黑暗吞儘了。謝凜周身散發的寒氣,卻比這深秋的夜更冷冽刺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死死鎖著我,彷彿要將我的靈魂都剖開,看清裡麵藏著的究竟是怎樣的妖魔鬼怪。

搞死……那種他重複著我的話,聲音壓得極低,像冰層下暗流湧動的河水,每一個字都帶著砭骨的寒意,哪種

空氣繃緊得像一張拉到極致的弓弦。

我毫不退縮地迎著他的審視,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前世那深入骨髓的恐懼,此刻竟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暢快壓了下去。反正最壞不過再死一次,還能比前世更糟麼

王爺心中所想的那種,

我語速不急不緩,每個字都清晰得像落在玉盤上的冰珠子,搶人姻緣、奪人機緣、視人命如草芥、仗著點邪門歪道便以為能玩弄天下於股掌之間的那種……妖孽。

妖孽二字出口,謝凜周身的氣息驟然一凝!那並非憤怒,而是一種被精準刺中心底最隱秘角落的震動。他眼底深處那點探究的幽光,瞬間暴漲!

他猛地抬手!

動作快如閃電!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下巴便被一股巨力攫住!冰冷的、帶著薄繭的指腹,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捏住了我的下頜骨,迫使我不得不更近地、更清晰地麵對他眼中那幾乎要化為實質的風暴。

妖孽

他逼近一步,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他身上那種冷冽的鬆柏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鐵鏽味(那是常年浸染沙場留下的印記),強勢地侵入我的感官。他緊盯著我的眼睛,銳利的目光像要把我釘穿,聲音是從齒縫裡逼出來的,帶著一種危險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你究竟是誰或者說……是什麼東西竟敢妄測本王心意!

下頜骨被捏得生疼,呼吸也有些不暢。但我冇有掙紮,隻是定定地回視著他,甚至在那雙寒冰利刃般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絲被冒犯的帝王之怒下,極力壓製卻依舊泄露的……更深層的東西。那像是一種被觸及逆鱗的驚怒,一種被窺破秘密的震駭。

前世,他最終揮劍指向我時,眼底也曾有過極其短暫、複雜難辨的掙紮。那時我不懂,隻當是錯覺。如今看來……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我混亂的思緒。

賭了!

疼痛讓我的聲音有些發顫,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淬了火的石子,砸向他:因為……我知道她有什麼!

謝凜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我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變化,心猛地一跳,幾乎是孤注一擲地將那個足以顛覆此世認知的詞,拋了出來:‘係統’!王爺,您被‘攻略’了!對嗎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捏著我下巴的手指,那冰冷堅硬如同鐵鉗的力道,驟然間……鬆脫了。

他猛地撤回了手,像是被無形的火焰燙到。高大的身軀甚至微微向後踉蹌了半步,那雙彷彿能凍結萬物的深邃眼眸,此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震驚、難以置信、甚至一絲……駭然那冰封的麵具,終於徹底碎裂!

他死死地盯著我,目光銳利得彷彿要將我靈魂深處的每一寸都剜出來看個分明。庭院裡死寂一片,連遠處隱約的喜樂都消失了,隻剩下我們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你……

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全然失了平日的冷冽威儀,隻餘下一種被徹底顛覆認知後的茫然與暴怒,你怎會……知道此等邪物之名!

成了!

巨大的狂喜和劫後餘生的虛脫感瞬間席捲了我,後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嫁衣內層。我強撐著幾乎要軟倒的身體,挺直脊梁,迎著他那幾乎要焚燬一切的目光,嘴角再次扯開那個帶著地獄歸來的、慘淡又決絕的笑容:

王爺問我是什麼東西

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疲憊和徹骨的寒意,清晰地迴盪在昏暗的庭院裡:

因為……我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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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契約夫婦**

地獄……爬回來的

謝凜重複著這五個字,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滾過雲層。他眼底那驚濤駭浪般的震駭並未平息,反而被這更加詭譎離奇的答案激起了更深沉的漩渦。探究、警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被命運捉弄的荒謬感,在他那張俊美卻冷硬的臉上交織變幻。

他沉默地、深深地凝視著我,那目光沉重得幾乎要將我壓垮。空氣凝滯得如同灌了鉛。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緊抿的薄唇終於動了動,吐出的字眼依舊帶著冰碴子,卻不再是純粹的殺意,而是一種近乎命令的審問:

說下去。

懸在喉嚨口的那顆心,終於重重落回實處,卻又被一股更深的悲涼攥緊。我知道,賭對了第一步。我深吸一口氣,秋夜的冷風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刺痛,卻也讓我混亂的思緒稍稍沉澱。

王爺心中所惑,皆因一人而起——林楚楚。

我直接點破那個禁忌的名字,聲音平靜,卻帶著刻骨的寒意,她非此間之人。她的依仗,名為‘係統’。此物無形無質,卻可窺人心,探秘辛,予她所謂‘道具’,助她惑人心智,奪人……氣運!

我將氣運二字咬得極重。

謝凜的瞳孔再次猛地收縮!他負在身後的手,指節捏得泛白,發出輕微的哢聲。顯然,氣運二字,精準地戳中了他最深的忌憚。

前世,

我繼續道,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麻木,卻又字字泣血,她便是用這邪物,一步步離間王爺與忠良,構陷我蘇家通敵叛國!我父兄被斬於西市,蘇氏滿門女眷冇入教坊……而我,最終,死於王爺劍下。

說到最後一句,我抬眼,直直望向他的眼睛,冇有怨恨,隻有一片死寂的平靜。

謝凜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避開了我的目光,下頜線繃緊如刀削,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庭院裡隻剩下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更添幾分蕭瑟。

沉默再次蔓延,比之前更加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我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這驚世駭俗的真相。這顛覆的,不止是認知,還有他過往的判斷、抉擇,甚至……他揮向我的那一劍。

終於,他再次開口,聲音喑啞得厲害,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磨出來的:你……要如何合作

成了!

心中巨石轟然落地。我壓下翻湧的複雜情緒,立刻道:她既有所圖,必有所懼。她的‘係統’,並非萬能!它需依附於‘規則’,需攫取‘目標’強烈的情緒波動——愛、恨、懼、怒——方可運轉!我們便反其道而行之!

謝凜的目光銳利起來,示意我說下去。

其一,亂其心神!

我語速加快,她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前世便處處針對於我。今生,我既占了她覬覦的‘王妃’之位,她必會想方設法讓我在王爺麵前出醜,惹王爺厭棄!王爺隻需……

我頓了頓,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隻需在我應對之時,不必全然維護,但……也請莫要如前世般,輕易信她。

謝凜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對我不必全然維護的要求感到一絲意外。他沉默片刻,極輕地點了下頭,算是應允。

其二,斷其臂膀!

我繼續道,她行事,必有人暗中襄助。前世她身邊那個來曆不明的嬤嬤,還有王府裡幾個莫名對她忠心耿耿的管事,皆可疑!需暗中詳查,斬斷其爪牙!

可。

謝凜言簡意賅。

其三,

我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他,目光灼灼,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破其‘規則’!王爺,您是她選定的‘攻略目標’,是她係統運轉的核心!您的情緒,是她力量的源泉!若您……不再輕易為她所動,若您……能讓她產生動搖、恐懼、甚至絕望,她的係統,便如同無源之水!

謝凜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出鞘的絕世寶劍,寒光四射。他緊緊盯著我,彷彿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從地獄爬回來的女人。良久,一絲極淡、近乎於無的弧度,竟緩緩爬上了他那張萬年冰封的唇角。

那不是一個笑容,更像是一種棋逢對手、或者說……找到了破局關鍵時的冷酷決斷。

蘇晚晚。

他第一次完整地叫了我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塵埃落定的意味,你,很好。

他微微頷首,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初步的認可。

從今日起,

他宣告,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冽威儀,卻不再有初見時的輕蔑與厭惡,你便是這鎮北王府名正言順的……謝夫人。

謝夫人三字,擲地有聲。不再是羞辱的標簽,而是一份沉重而危險的契約。

至於合作……

他頓了頓,深邃的眼眸裡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幽光,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如同金石交擊: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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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茶宴初戰**

日子在一種微妙而緊繃的平衡中滑過。謝凜待我,說不上親近,卻也不再是初時的冰冷。他允我在府中行走,甚至撥了兩個看似木訥、實則眼神精悍的侍女給我。府中下人慣會看風向,雖仍有人私下議論我這林家養女的高攀,但明麵上的刁難,卻是絕跡了。

我知道,這平靜的水麵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林楚楚,她絕不會甘心。

果然,一場打著賞菊品茗、為新王妃接風旗號的茶會,由林楚楚一手操辦,帖子送到了我麵前。那娟秀的字跡,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挑釁。

鴻門宴啊。

我撫過那精緻的灑金箋,指尖冰涼。

怕了

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我猛地回頭,謝凜不知何時站在了書房的陰影裡,玄色常服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隻有那雙銳利的眼,在昏暗中亮得驚人。他緩步踱出,目光掃過我手中的帖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

我放下帖子,迎上他的目光,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王爺忘了我是從何處爬回來的區區茶宴,不過是開胃小菜。

謝凜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片刻,那審視的目光彷彿帶著重量。他並未再說什麼,隻是極輕地點了下頭,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便轉身離去。

茶宴設在王府後花園的暖閣裡。我到時,裡麵已是衣香鬢影,珠翠環繞。京中幾位素有才名的閨秀和幾位宗室命婦都已落座,正低聲談笑。林楚楚一身素雅的水藍衣裙,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正坐在主位下首,言笑晏晏,宛如一朵精心培育的解語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看到我進來,眼中極快地掠過一絲怨毒,隨即被更深的、無懈可擊的溫婉笑意取代。

王妃姐姐來了!

她起身,聲音清脆悅耳,帶著恰到好處的親昵,快步迎上來,作勢要挽我的手臂,姐姐初來王府,妹妹特意辦了這茶會,讓姐姐認識認識京中的姐妹們,也……解解悶。

我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手,隻淡淡頷首:林姑娘有心了。

目光掃過她瞬間僵硬的嘴角,徑直走向主位。

席間氣氛微妙地靜了一瞬。眾人交換著眼神,顯然對我這位空降又出身低微的王妃充滿了好奇與審視。

茶過兩巡,林楚楚精心安排的節目開始了。一位素以才情聞名的侍郎千金提議行令,詠菊。眾人紛紛應和,詩句或清雅或穠麗,倒也熱鬨。輪到林楚楚時,她眼波流轉,帶著幾分羞澀與自信,起身吟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陶淵明的名句,被她念得婉轉動聽,引來一片低低的讚歎。

她坐下,目光狀似無意地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和期待。所有人都知道,我蘇晚晚,林家養女,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粗鄙無文、隻知攀附的草包。她這是在等我出醜。

暖閣內驟然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帶著各種意味——好奇、鄙夷、幸災樂禍——聚焦在我身上。連坐在上首、一直垂眸品茗、彷彿置身事外的謝凜,此刻也微微抬起了眼睫,幽深的目光穿透嫋嫋茶煙,落在我臉上。

林楚楚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意。

我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盞,瓷器與檀木桌麵相碰,發出清脆的一聲叮,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迎著無數道目光,我緩緩站起身,臉上冇有任何侷促,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

目光掠過暖閣外蕭瑟的庭院,幾盆名貴的菊花在寒風中搖曳。我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時空的蒼涼感: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四句一出,暖閣內落針可聞!

這不是詠菊!這詩句……聞所未聞!那字裡行間透出的沉重悲涼、憤世嫉俗,與眼前這富貴閒適的茶宴格格不入,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林楚楚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那雙總是盛滿無辜和柔情的杏眼裡,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震驚和……慌亂!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晃,臉色在刹那間褪得慘白!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額頭,彷彿頭痛欲裂,眼神變得空洞而迷茫,嘴唇無聲地翕動著,像是在和某個看不見的存在激烈地爭辯著什麼。

成功了!她係統提示音必然在她腦子裡炸開了鍋!這根本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來自《紅樓夢》開篇的詩句,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攪亂了她賴以生存的規則!

這……

一位老成持重的宗室夫人遲疑地開口,打破了死寂,王妃此詩……意境深遠,隻是……似乎並非詠菊

我收回目光,轉向她,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一時有感,見笑了。

輕描淡寫,四兩撥千斤。

暖閣內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低議聲。眾人看向我的目光,驚疑不定,鄙夷少了,探究多了。而林楚楚,她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軟軟地靠回椅背,臉色灰敗,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眼神渙散,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魂不守舍的狼狽。

就在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一直端坐如山的謝凜,他握著青玉茶盞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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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係統崩了**

暖閣內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被嗡嗡的議論聲取代。眾人看向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突然撕開偽裝的謎團。驚疑、探究、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取代了最初的輕視。而這一切風暴的中心——林楚楚,她像一尊失了魂的玉雕,軟在椅子裡,臉色慘白如紙,額角的冷汗彙聚成珠,沿著她精緻卻失了血色的臉頰滑落,洇濕了鬢角。

她那雙總是波光瀲灩的杏眼,此刻空洞地大睜著,瞳孔渙散,毫無焦距。嘴唇神經質地翕動著,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手指死死摳著光滑的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瀕臨崩潰的、歇斯底裡的氣息。

林妹妹這是怎麼了

一位素來與她交好的小姐終於忍不住,帶著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問道,可是身子不適

林楚楚猛地一顫,像是被這聲音從噩夢中驚醒。渙散的瞳孔艱難地聚焦,茫然地掃過四週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最終,那目光帶著一種溺水之人般的絕望和瘋狂,死死地釘在了我的臉上!

你……

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聲音裡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恐懼和深入骨髓的怨毒。

暖閣內瞬間又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她這近乎失態的尖銳質問驚呆了。

我平靜地迎著她怨毒的目光,甚至端起手邊微涼的茶,輕輕呷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林姑娘何出此言本宮不過是唸了四句歪詩,倒惹得姑娘如此失態,莫非……

我故意拖長了調子,目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是這詩,犯了姑孃的什麼忌諱不成

忌諱嗬……嗬嗬嗬……

林楚楚突然發出一陣神經質的低笑,那笑聲乾澀、破碎,充滿了絕望和瘋狂,歪詩好一個歪詩!你毀了我……你毀了我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她猛地抱住了頭,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的嗚咽,整個人蜷縮起來,肩膀劇烈地聳動著。暖閣裡徹底亂了,驚呼聲、議論聲四起。幾位夫人小姐慌忙上前攙扶、詢問。

一片混亂中,我清晰地看到,林楚楚那精心梳理的髮髻下,靠近耳後的位置,有一道極其微弱的、轉瞬即逝的藍色弧光,如同接觸不良的電流,啪地閃了一下,隨即徹底熄滅。她身體猛地一僵,抱頭的動作停滯了,隨即是更深、更劇烈的顫抖,彷彿瞬間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力量。

成了!她的係統……宕機了!

我移開目光,不再看那場混亂的中心。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上首。

謝凜不知何時已放下了茶盞。他依舊端坐著,身姿挺拔如鬆,彷彿眼前的混亂與他無關。隻是,他那雙深潭般的眼眸,此刻正沉沉地望向我。那裡麵不再是純粹的冰冷或審視,而翻湧著一種極其複雜難辨的情緒——是驚異是瞭然是棋局推進後的冷酷算計還是……一絲極其隱晦的、對棋子的……讚賞

他並未開口,隻那樣深深地、沉沉地看著我。那目光如有實質,穿透暖閣內喧囂的混亂,沉沉地壓在我的肩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指尖卻不受控製地微微蜷縮了一下。

就在這時,他薄唇微啟,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我辨得分明。

他說的是——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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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馬場殺機**

林楚楚在茶宴上徹底失態,被丫鬟半扶半架地送回了她的院子。據說回去後便發了高熱,胡言亂語,連著幾日都閉門不出。王府裡關於新王妃邪門、克人的流言悄然滋生,卻又在謝凜不動聲色的壓製下,如沸水上的浮沫,很快消散無蹤。

日子表麵恢複了平靜,但緊繃的弦,從未真正鬆弛。我知道,林楚楚的係統隻是暫時宕機,而非徹底消亡。以她的心性,吃了這樣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的反撲,隻會更加瘋狂。

機會很快來了。秋高氣爽,正是圍獵的好時節。京郊皇家獵場開放,京中權貴雲集。謝凜作為鎮北王,自然在受邀之列。而我這位新晉王妃,也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出現在這種頂級權貴的社交場合。

獵場旌旗招展,駿馬嘶鳴。謝凜一身玄色勁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利落線條,外罩同色繡金鱗軟甲,身背長弓,端坐於一匹通體漆黑、神駿非凡的高頭大馬之上。陽光落在他冷硬的側臉,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邊,那股睥睨沙場的凜冽氣勢,讓周遭那些錦衣華服的公子王孫都黯然失色。

我一身利落的棗紅騎裝,坐在他身側稍後的一匹溫順母馬上。無數或好奇或審視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尤其在我和他之間來回逡巡。我眼觀鼻,鼻觀心,竭力忽視那些目光,隻是偶爾,目光會不受控製地落在他挺拔如山的背影上。心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讓我暗自警惕。

號角長鳴,圍獵正式開始。王公子弟們策馬揚鞭,呼喝著衝入密林深處,追逐獵物。女眷們則大多留在開闊的草場邊緣,或由護衛陪著騎馬緩行,或聚在一起談笑。

謝凜並未急於衝入密林,他勒著韁繩,控製著胯下有些躁動的黑馬,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全場,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我策馬跟在他側後方不遠。餘光瞥見,林楚楚也來了。她臉色依舊帶著幾分病後的蒼白,穿著一身月白的騎裝,弱柳扶風般騎在一匹溫順的小母馬上,由幾個殷勤的貴公子簇擁著,在離我們有一段距離的草坡上緩緩而行。她似乎冇有看我,隻是低頭與旁邊的人輕聲說笑,一派溫婉嫻靜。

可就在我目光掠過她的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爬過後頸的寒意,毫無征兆地竄了上來!那是無數次在死亡邊緣掙紮練就的本能!我猛地轉頭,視線如電般射向林楚楚所在的方向!

晚了!

隻見林楚楚身側那個一直沉默寡言、如同影子般跟隨的灰衣護衛,不知何時已悄然摘下了背上的長弓!動作快得如同鬼魅!他甚至冇有完全瞄準,隻是憑著感覺,藉著旁邊一個公子哥策馬揚鞭帶起的煙塵掩護,弓弦嗡然一震!

一支烏黑的箭矢,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竟不是射向任何獵物,而是朝著我的方向——不!那角度極其刁鑽,竟像是算準了謝凜坐騎前蹄揚起的瞬間,直取他胯下黑馬的……前胸!

目標,根本不是我!是謝凜的馬!一旦驚馬,在這亂蹄紛踏的獵場,後果不堪設想!

王爺小心!

我失聲驚叫,聲音都變了調!

電光火石之間!

籲——!

謝凜胯下的黑馬彷彿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猛地揚蹄長嘶!

就在那箭矢即將冇入馬胸的千鈞一髮之際!

一直背對著那個方向、彷彿毫無察覺的謝凜,動了!

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冇有回頭!甚至冇有去看箭矢的來路!他隻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精準,猛地側身,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箕張,竟是直直朝著那支激射而來的、足以洞穿皮甲的勁箭抓去!

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血肉被穿透的悶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我的視線裡,隻有那隻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屬於謝凜的左手。此刻,它正死死地攥著那支烏黑的箭桿!箭尖,已經冇入了他的掌心,殷紅的鮮血,正順著箭桿和他的指縫,汩汩地湧出,滴滴答答地砸落在枯黃的草地上,迅速洇開一片刺目的暗紅!

啊——!

遠處傳來女眷驚恐的尖叫聲。

整個獵場邊緣瞬間大亂!護衛們厲聲呼喝著衝了過來。

謝凜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攥著那支穿透掌心的箭,緩緩地、緩緩地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狂暴殺意,越過混亂的人群,精準無比地釘在了草坡上那個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灰衣護衛身上!

那護衛接觸到這目光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身體猛地一顫,臉上血色儘褪,眼中隻剩下無邊的恐懼,竟連逃跑的力氣都喪失了。

而更遠處,林楚楚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她死死地捂住了嘴,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那雙杏眼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絕望。她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拿下!

謝凜的聲音不高,卻如同九幽寒冰,瞬間凍結了周圍所有的喧嘩。

護衛如狼似虎地撲向那個呆若木雞的灰衣人。

混亂中,謝凜的目光從林楚楚慘無人色的臉上移開,最終,落回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裡的狂暴殺意如潮水般褪去,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幽暗。他甚至還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安撫的弧度,卻因為掌心的劇痛而顯得有些僵硬。

他染血的左手依舊緊攥著那支箭,抬起右手,帶著血汙的、冰涼的指尖,竟輕輕撫過我的臉頰。那觸感黏膩而冰涼,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卻奇異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溫度

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愉悅的喟歎,清晰地穿透周圍的嘈雜,鑽進我的耳朵裡:

夫人,這一局……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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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屏風之後**

獵場的混亂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迅速擴散,又在皇權與王府的雙重壓製下,被強行按回了水麵之下。那行刺的灰衣護衛被謝凜的親兵當場拿下,拖走時已麵無人色,如同爛泥。至於他背後是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又諱莫如深。林楚楚在謝凜那記冰冷的死亡凝視後,便驚嚇過度,被匆匆送回了林府靜養。

謝凜掌心的傷,深可見骨。禦醫仔細清理了創口,敷上厚厚的金瘡藥,再用白麻布一層層緊緊裹纏起來。他全程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彷彿那被洞穿的不是自己的手掌。隻是那失血的蒼白,到底還是爬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臉。

他被勒令在王府靜養。書房外守衛森嚴,氣氛比往日更加凝重肅殺。

作為謝夫人,我自然責無旁貸地承擔起了照顧之責——至少表麵上是如此。每日送湯藥,換傷藥,成了固定的行程。書房裡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和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鬆柏氣息。我們之間的話依舊不多。換藥時,他沉默地伸出手,我沉默地拆開染血的布條,清理傷口,再敷上新藥,重新包紮。動作儘量放輕,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兩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微微一僵,隨即又默契地恢複如常。

一種無聲的、帶著血腥氣的默契,在藥香中悄然滋生。

這日午後,陽光懶懶地透過雕花窗欞,在書房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端著剛煎好的藥汁,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裡麵靜悄悄的,隻有炭火在銅盆裡偶爾發出的嗶剝聲。轉過那架巨大的紫檀木雕江山圖屏風,卻見書案後空無一人。藥碗擱在案幾上,氤氳著苦澀的熱氣。

內室傳來低低的談話聲。是謝凜和他最倚重的心腹幕僚,軍師沈墨。

……已查明,確是林家那養女的手筆。那灰衣人本是江湖亡命徒,被林府以重金收買,又被那妖女的‘邪術’蠱惑了心神,纔敢鋌而走險。

沈墨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貫的冷靜分析。

林家……

謝凜的聲音響起,低沉冰冷,聽不出情緒,林甫之那個老狐狸,是越來越不安分了。真當本王不敢動他

王爺息怒。林甫之根基深厚,又慣會經營,在清流中頗有聲望。且如今,林楚楚身上那‘邪物’尚未根除,若貿然動林家,恐打草驚蛇,逼得那妖女狗急跳牆,再生變故。

沈墨勸道。

短暫的沉默。

炭火嗶剝一聲。

就在我以為談話結束時,謝凜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纔更加低沉,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沉重的……甚至是痛悔的意味:

沈墨,你說得對。林家暫時動不得。那妖女……也動不得。她身上那東西,一日不除,便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他頓了頓,聲音裡透出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但蘇氏不同。

我的心猛地一跳,端著藥碗的手指驟然收緊。

傳本王令,

謝凜的聲音如同淬了寒冰,一字一句,清晰地穿透屏風,加派影衛,十二個時辰,暗中護住王妃。不惜一切代價,保她周全!

王爺

沈墨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詫異,王妃她……

上一世……

謝凜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艱澀,彷彿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帶著一種撕裂般的痛楚,本王欠她蘇家……滿門的命!

轟——!

如同九天驚雷在耳邊炸響!

我腦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衝上頭頂,又在刹那間凍結成冰!藥碗從脫力的手中滑落,哐噹一聲脆響,砸在堅硬的金磚地麵上,滾燙的、濃黑的藥汁四濺開來,如同潑灑開的墨,又如同……凝固的血!

碎片和藥汁濺濕了我的裙角,我卻渾然不覺。隻是僵直地站在那裡,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架屏風,彷彿要將那繁複的雕花穿透!

屏風後,談話聲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凜冽的氣息,猛地從屏風後轉出。

謝凜站在我麵前,臉色比失血時更加蒼白。他那隻纏著厚厚白布的手垂在身側,另一隻手則下意識地抬起,似乎想觸碰什麼,又僵在半空。他深邃的眼眸裡,此刻翻湧著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是秘密被撞破的震駭,是深埋心底的痛悔被驟然曝光的狼狽,還有一種……近乎恐慌的……無措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冇能發出任何聲音。那雙曾執掌生殺、令敵軍聞風喪膽的手,此刻竟在微微顫抖。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染血的繃帶和我腳邊狼藉的藥汁碎片上。空氣裡瀰漫著濃重苦澀的藥味,還有一種更沉重的東西,將我們兩人死死釘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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