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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沈之言而言,我就是他仇恨的宣泄品,存在的價值就是提醒他曾犯下的過錯。
他不該讓他漂亮的媽媽救下我中暑昏迷的父親,以至於引狼入室,間接害死全家。
這六年,沈之言每日每夜都在後悔。
他想儘辦法折磨我,彷彿這樣就能減少他的負罪感。
他痛苦,我就要比他更痛苦。
高考結束中旬,是他白月光的生日宴,他讓我買計生用品送來,然後一併結賬。
他很會選地方,昂貴、奢靡,一看就能榨乾我的全部積蓄。
昨天他翻出我的存摺後,目光冰冷,我就知道這錢我留不住了,他會花得乾乾淨淨,就像過去這些年一樣,他說我不配有好生活,要跟他一起受苦。
我推門進去,熱鬨的包間瞬間凝滯。
我早就習慣,並一眼看見最好看的沈之言。
他繼承了他媽媽的全部優點,美麗精緻,漂亮得像隻有櫥窗裡纔會有的絕版人偶,讓人很輕易被一副皮囊誘惑。
他身側眼睛明亮的像個小太陽,一笑整個世界都彷彿亮起來的女孩,正是這幾年救贖他的小青梅金璐,他放在掌心裡疼愛的女孩。
我一出現,周遭不友好的視線立刻射向我,金璐撈起桌上的菸灰缸就砸過來,「你這個害人精,你來乾什麼,趕緊滾!」
我冇躲開,額頭被砸個正著,血一下就流出來。
我麵不改色地走上前,把手裡的購物袋放在桌子上,「沈之言,這是你要的東西,我現在去結賬。」
我轉身要走,兩個人攔住我的去路,惡言惡語道:「言哥,你言聽計從的賤狗來晚了,不得自罰五杯酒?」
我回去還要趕項目,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
我剛推開他們,背後傳來沈之言冰冷的命令:「喝。」
「我酒精過敏,我喝死了,誰賺錢養你?」
沈之言以折磨我為樂,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直接讓人開了五瓶洋酒。
「秦清,這隻是五瓶酒,你欠我的可是五條人命,你說你改不改喝?」
我悲哀地扯唇,「該喝。」
這五條人命,是他爸爸他媽媽、他叔叔嬸嬸和一個月的小侄女。
這六年,隻要我違揹他的要求,他都會這樣說,五條人命就像是勒在我脖子上的鋼筋鐵鎖,他稍微用力就能讓我鑽心刻骨。
他每說一次,我就得妥協一次。
我不能拒絕養他,我要把他當祖宗二十四小時供著,我辛苦賺的每一分錢都要給他,我考上清北也隻能留在本地的普通大學,我和初戀哪怕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也要分開。
他以折磨我為樂,致力於踩爛我的尊嚴。
明明壓榨我的是他,毀掉我人生的是他,可是所有人隻會說,這是我爸媽欠他的,是我欠他的,五條命,我到死也還不清。
可是也隻是剛被他們找回來的棄女,我冇有享受他們一天的親情,就要為他們的瘋狂賠上一生,憑什麼!
我突然想,如果我全喝了,是不是就能一了百了。
如此一想,我撈起酒瓶就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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