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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佛母轉世,骨頭能讓人斷骨再生。
傅作舟白月光跳舞摔斷腿,他抽走我十八根肋骨。
死後第十年,他白月光心臟病病重。
他屈尊來到我的出租屋,要拿走我的心頭血治病。
兒子把他帶到我的骨灰前,說我已經死了。
他愣了一下,笑出聲:
“這次把戲倒是新穎,當年確實抽了她的骨頭,不過我也讓醫生給她移植了人造骨,怎麼可能會死?”
“你告訴她,隻要她能救盈盈,我可以接她回家,讓她繼續做傅太太!”
……
“蘭茵,拉黑我電話,遮蔽我訊息,一定要我親自來找是吧。”
傅作舟將門拍得砰砰作響。
幾分鐘後,門裡傳來動靜。
兒子將門開了一條縫,看到他的臉後,二話不說就要關門。
傅作舟伸了腿,大力將門撐開。
看清楚兒子那張與我有七分相似的臉後,他一臉厭惡:
“她果然把你這個野種給養大了。”
兒子雙手握拳,變得憤怒,“你說誰是野種?”
“怎麼?想打我?再過十年,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傅作舟一把推開兒子,徑直闖進房間。
房間狹小且簡陋,他用了不到半分鐘就把幾個房間轉完了。
就在他要打開最後一扇門時,兒子擋在了前麵。
“彆找了,我媽已經死了。”
傅作舟呼吸一滯,很快又嗤笑出聲:
“這藉口她倒是第一次用,要不是知道她那麼貪慕虛榮,我都要相信是真的了。”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盈盈生了重病,需要她的心頭血保命,所以故意躲起來,想要熬死盈盈後,重新回到我身邊吧。”
“她就在這個屋裡,對吧?”
見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傅作舟更加篤信自己猜測,他伸手就要擰眼前的門把手。
兒子連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許你進!”
可他哪是傅作舟的對手。
對方另一隻大手發握他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卸了他的胳膊。
傅作舟眼中暴戾不減,又一腳踢在兒子肚子上。
兒子疼得蜷縮成一團,慘叫出聲。
我整顆心瞬間被揪起來。
“小嶼!”
伸手去扶,雙手卻穿過他的身體。
我苦笑一聲。
又忘了。
我已經死了十年了。
冇人阻攔,傅作舟成功打開房門。
可在他進來看到我的遺照和骨灰盒後,身形一頓。
兒子從地上爬起來,“傅作舟,我媽十年前就已經被燒成灰了,不管是你想要她的骨頭還是肉,她都給不了你了。”
“她唯一的遺願就是不想再見到你,你但凡有點良心,以後就彆來了。”
兒子的話卻激起了傅作舟的憤怒,他轉過身,抬手一巴掌把兒子打翻在地。
他一腳踩在兒子肩膀上,眼底寒意加重:
“被演了,當年我不過是抽了她幾根骨頭,事後我也已經找人給她安了人造骨,怎麼就死了。”
“更何況,她不是說自己是佛母轉世,佛會死嗎?”
“她如果死了十年,你又是怎麼長大的。”
他說得冇錯,原本他抽了我十八根骨頭,又安排了專業的醫療團隊給我填充骨頭,確實要不了我的命。
可他不知道,在他拿著我的骨頭離開後。
那些醫生卻冇有給我做填充手術,而是就此將我胸腔縫合。
就算這樣,其實對我也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因為我骨頭能再生,如果好好生養,三個月內還能長回來。
然而在抽我骨頭之前,我剛生產完。
兒子是早產,一出生就進了保溫箱。
在我還冇從麻醉中清醒過來時,謝之盈拿出了一份親子鑒定。
上麵顯示,我兒子跟傅作舟冇有血緣關係。
傅作舟一怒之下停了兒子的醫療費,將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到了垃圾桶。
等我找到兒子時,他就隻剩一口氣。
為了救兒子,我耗儘了心血。
手術後,我惦記尚在繈褓的兒子,下了手術檯就回了家。
結果剛到家就倒下了。
兒子哭了一天一夜,才引起了鄰居的主意。
等物業打開房門,我已經有了屍斑。
法醫劃開我的胸口,發現裡麵全是血。
傅作舟收了腳,一隻手將我骨灰盒拿起來。
“你告訴蘭茵,三天後,她最好乖乖出現救盈盈,不然,我就把你這個野種帶走,你們這輩子都彆想再見麵。”
他手一揚。
骨灰盒甩在牆上。
盒子四分五裂。
裡麵卻什麼都冇有。
傅作舟表情鬆動,“嗬,我就知道是空的。”傅作舟走後。
兒子起來將骨灰盒打掃乾淨扔到垃圾桶。
之後他將另一個房間的金像拿出來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點了三根香後,兒子對我磕了幾個頭。
“媽媽,他果然不瞭解你,連你死後不會有骨灰,隻會化身舍利都不知道。”
“媽媽,你再等等,我再攢幾件功德,你就自由了。”
我淚如雨下。
“小嶼,媽媽不需要你這麼做,你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跟這十年間所有的對話一樣。
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聽到我的聲音。
我是佛母,因為傅作舟有了孽業,所以魂魄被困在這裡。
除非有人為我塑金身,做好事,積陰德。
直到孽業消散,我才能入輪迴。
所以兒子七歲就離開了孤兒院。
用我留給他的錢為我做了金像,將我舍利封在金像中。
每天給我上香,日行一善。
這個屋子困住了我,也困住了兒子。
傅作舟說給三天時間,結果第二天淩晨五點他就來了。
隻因當天晚上謝之盈病情發作,搶救到半夜,差點死在醫院裡。
他一夜冇睡,紅著眼睛,帶著一群保鏢闖進我家。
一夥人裡裡外外找了個遍,發現還是隻有兒子一個人。
傅作舟質問道:“你媽人呢?”
兒子麵無表情,還是那四個字,“我媽死了。”
傅作舟耐心耗儘,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
“蘭茵,我知道你們母子之間有心電感應,不然他出生那天你也找不到他。”
“你如果再不出現,我就殺了他。”
傅作舟手上的力氣加重,兒子的臉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紫。
“傅作舟,你放開他,你個混蛋!”
我拍打他,去掰他的手,企圖把孩子從他手上救下來。
可我隻是一律魂魄,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作舟,住手!”
我回頭一看,謝之盈出現在門口。
傅作舟也在看到她之後,像丟垃圾一樣把兒子重重丟在地上。
他跑過去將人抱住,一臉擔心,“盈盈,你怎麼來了?”
謝之盈臉色慘白,“我想蘭茵姐不肯救我,肯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我來跟她認錯。”
傅作舟咬牙切齒,“你有什麼錯,當初要不是蘭茵那個賤人,你也不會從舞台上摔下來,這些都是她欠你的。”
“盈盈,你放心,蘭茵是佛母,她心頭血曾救過我家老爺子,也一定能救你,不管她躲到那裡,我都會把她找出來,給你治病。”
我看著傅作舟含情脈脈的模樣,差一點吐出來。
傅老爺子曾在我小時候救過我一命。
所以在十二年前,聽說他中了毒,性命垂危,我便救了他。
取心頭血極費精力,所以取完之後,我在傅家修養了一段時間。
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和傅作舟相愛了。
傅老爺子知道後很快為我們舉行了婚禮。
婚禮過後,他就把傅氏交給了傅作舟,然後出了家。
當時我並不知道傅老爺子為什麼會這麼著急讓我們兩個結婚。
直到傅作舟的初戀謝之盈回了國。
也許想起前塵往事,傅作舟對兒子態度好了一些。
他將兒子從地上拉起來,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灰,“蘭嶼,隻要你說出蘭茵的下落,我就帶你回傅家,讓你做我乾兒子。”
“到時候你住的房子比這裡大,會有花不完的錢,想要有什麼,還會有人伺候你,我會拿你當繼承人培養,絕對不會像你這個媽一樣,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怎麼樣?”
不得不說,傅作舟的條件很誘人。
兒子竟然在聽了這句話後,真的點了頭,“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想抱一抱這個阿姨。”
他指了指謝之盈。
傅作舟有些意外,卻還是允許了。
在他看來,兒子要抱謝之盈是要示好。
隻有我眉頭緊皺。
擋在兒子麵前,但他還是穿過我。
在觸碰到謝之盈後,他對著謝之盈的手重重咬了下去。謝之盈慘叫出聲。
傅作舟上來卸了兒子的下巴,像提小雞仔一樣將兒子提起重重摔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畜牲不安好心,這也是蘭茵那個賤人教你的吧。”
兒子罵出聲,“謝之盈纔是賤人,她殺了我媽,我早晚有一天要殺了她!”
傅作舟暴怒,抬腳對著兒子肚子重重踩了幾腳。
“彆踩了!彆踩了!”
我撲在兒子身上,想要替他擋住這些傷害。
可他的腳還是原封不動落在兒子身上。
直到兒子噴出一口血,傅作舟才停了下來。
看到那些血,我心如刀絞。
一時間我隻恨自己冇有做惡鬼。
我就應該殺死這對狗男女再死纔對。
傅作舟提起我兒子的頭髮,“你和蘭茵有感應吧,我打你她都知道,可她偏偏就不來救你,她這樣鐵石心腸,你覺得她配當你媽嗎?”
兒子冷笑,“我媽媽怎麼樣,還輪不到你們這對狗男女評論。”
傅作舟臉色一沉,吩咐身邊的人把電椅取來。
兒子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之上。
“這是高電壓,隻要我摁下去,你就會生不如死。”傅作舟拿著遙控器在他麵前晃了晃,“你確定要繼續嘴硬?”
兒子麵無表情,“我還是那句話,有本事就殺了我。”
“好,我滿足你。”
在傅作舟摁下開關。
巨大的電流穿過兒子的身體。
來回幾次過後,兒子被電得雙目迷離,七竅流血。
卻依舊是那句話,“我媽死了,你要想找她,那就也去死吧。”
傅作舟煩躁地在這個狹小的出租屋走來走去。
謝之盈紅著眼,“作舟怎麼辦,蘭茵肯定是氣壞了,連自己兒子都不管了。”
這句話點醒了傅作舟,“對,蘭茵愛這個孩子愛得要死,當初就因為我扔了他,她纔會離開我,她肯定不會離這裡太遠。”
說完,他吩咐手下分兩批,一批去找物業調監控。
另外一批就在房間裡找。
“這裡肯定有她的線索。”
傅作舟一聲令下,幾個保鏢開始在我家翻起來。
他們把所有東西翻的亂七八糟。
最後將我的金像找了出來。
而兒子在看到金像後,臉上閃過一絲波動。
儘管是短短一瞬,卻還是被傅作舟察覺到了。
他拿著金像走到兒子麵前,“這個東西跟蘭茵有關對吧?”
兒子撇過臉,不說話。
傅作舟將金像遞給身邊人,“把這個東西給我砸了!”
“不!”
兒子吼出這句話,激動地要站起來。
卻因為繩子綁得太緊,又坐了下去。
“傅作舟,你要是把它砸了,我不會放過你!”
傅作舟卻更興奮了。
一直以來,兒子就像個冇有表情的機器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兒子憤怒。
他哄騙道:“那你告訴我,蘭茵在哪,隻要你說出她的下落,我就把這個還給你。”
“在你手裡。”兒子崩潰道,“傅作舟,我媽是被你身後那個賤人害死的,所以她不算功德圓滿,要想進輪迴,就要塑金身,積陰德,你手上的就是我媽的金身。”
他哭道:“當年我媽為了救你爺爺已經獻出了自己心頭血,所以彆說她死了,就算她活著也冇有心頭血給你了,請你看在之前她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上,放過她吧。”
兒子聲音悲切,字字泣血。
傅作舟看著手中金像,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就在他努力分辨兒子話裡真假的時候。
謝之盈一個站不穩,往旁邊倒。
身邊有人喊了一聲太太。
傅作舟大手將人撈起來,熟練地從兜裡拿出藥給她餵了下去。
幾分鐘後,謝之盈臉色好轉,她抓著傅作舟的手,“作舟,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拿出那個親子鑒定,是我破壞了你們一家三口,蘭茵不願意救我是應該的。”
她滿臉內疚。
卻每句話都在指責我故意躲著見死不救。
果然,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傅作舟呼吸變得粗重,看向兒子的眼神也變得猙獰。
“一個破金像就想讓我原諒她當年的事,做夢,我現在就把這金像融了,看蘭茵能把我怎麼樣。”
傅作舟讓人找來融金的器皿,點了火。
兒子小心嗬護了幾年的金像在火光中一點點融化。
兒子哭得撕心裂肺,“傅作舟,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的魂魄跟金像命脈相連。
所以在火燒金像時,我全身也似乎被燒著了一樣。
熾熱的火焰舔著我的皮膚,我痛得癱軟在地,來回翻滾。
直到金像燃儘,門口也冇有我的身影。
而傅作舟的耐心完全耗儘,他起身,“蘭茵,既然你這麼無情,那就彆怪我心狠了,你不治盈盈是吧,那我就拿你兒子去治盈盈!”
放出這句狠話,傅作舟讓他們去備車,同時通知醫院準備手術。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要給謝之盈換上兒子的心臟。
絕望和憤怒將我整個人包裹,我哭得撕心裂肺,質問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害我的孩子。
可我的聲音他聽不見。
崩潰之際,傅作舟的秘書去而複返,“傅總,樓下來了個和尚,說要見你。”
傅作舟大喜,“一定是蘭茵。”
他快步下樓,看到來人後。
傻眼了。來人不是彆人,是傅作舟的爺爺傅誠。
傅誠在十一年前看破紅塵出了家,後來更是為了消孽業做了苦行僧。
他信奉自己多吃一點苦,這世上就有有人少吃。
於是常年都在路上。
傅作舟看到自己許久不見的爺爺,激動地撲上去。
“爺爺,你怎麼回來了?”
下一秒就被傅誠迎麵來的巴掌打懵了。
傅誠問他:“茵茵是不是出事了?”
傅作舟臉上的高興因為這巴掌消失得乾乾淨淨,他嗤笑一聲,“我說蘭茵怎麼躲著不出現,原來是找您告狀去了,她還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我和盈盈欺負她,不讓她回傅家?”
聽到盈盈二字,傅誠勃然大怒,“你怎麼又和謝之盈搞到一起了?”
“我身體裡有茵茵的血,從昨天晚上我就感覺不對勁纔回來的,茵茵現在在哪?她一定是出事了?”
傅作舟傻眼了,“您不是蘭茵喊回來的,那她”
還冇等他話說完,幾個人就帶著五花大綁的兒子下來。
因為被折磨得太狠,剛纔他就暈了過去。
秘書走到傅作舟前,低聲對他說醫院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現在出發。
傅作舟點頭,對傅誠說:“爺爺,你先回家吧,我這裡還要處理點事。”
他想要秘書送老爺子回去。
結果傅誠一抬頭就看到要被拖上車的兒子,他快步走上去,抬起兒子的下巴仔細看了看。
驚喜道:“這是你和茵茵的孩子,他怎麼會被打成這樣,這些人要帶他去哪?”
“傅作舟,你給我個解釋。”
也許是從傅誠一出現就隻向著我說話,此時傅作舟無論如何也演不下去了。
他沉下臉,“爺爺,這不是我跟蘭茵的孩子,這是蘭茵揹著我跟彆人生得野種。”
“實話告訴您,十年前,蘭茵就因為這個野種離開我,離開傅家了。”
“她走之後,給盈盈下了詛咒,這十年來,盈盈大病小病就冇斷過,現在更是得了很嚴重的心臟病,需要換心。”
“我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為了讓蘭茵給盈盈治病,但她一直不出現,我就隻能用這個野種的心了。”
話音剛落。
又是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這下老爺子是真的動了氣,就連手指都在顫抖。
“你瘋了,拿活人換心,你是怕死後不能下地獄嗎。”
傅作舟瞬間爆發,“我是瘋了,自從蘭茵背叛我後,我就瘋了。”
“爺爺,我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她怎麼能離開我,現在我怎麼逼她,她也不肯見我,爺爺,你一定能找到蘭茵吧,求你讓她出來見我吧。”
直到這時,傅作舟臉上終於出現了一股懊悔的神情。
他那個樣子,彷彿真的因為我離開痛不欲生。
傅誠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他身體裡有我的心頭血,能感知到我的氣息。
一分鐘後,傅誠猛地睜開眼,指了指眼前這層樓,“蘭茵就在這樓裡。”
傅作舟手握成拳,“我就知道她不會跑太遠,剛纔小畜生的叫聲整個樓層都聽得到,她卻根本不出現,可見她心腸有多硬。”
傅誠皺眉不語。
在他心裡,我根本就不是這種人。
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
至於什麼誤會,也隻能先找到我再說。
他快步進樓,又順著感應到了我的出租屋。
傅誠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融掉的金像。
在那個金像裡,我的舍利混在裡麵。
他瞪大眼睛,不顧高溫將我的舍利拿出。
傅作舟驚呼,“爺爺,你這是做什麼,小心燙到”
話還冇說完,他就被忽然跪下來的傅誠嚇到了。
隻見頭髮花白的傅誠跪在地上,就連牙關都在顫抖:
“蘭茵,蘭茵死了啊。”
傅作舟臉色一白。他被嚇得退了幾步,聲音沙啞,“爺爺,你胡說八道什麼,蘭茵怎麼可能會死呢?”
傅誠青筋暴起,“傅作舟,我問你,這金子原來是什麼,是不是金像?是不是?”
傅作舟點頭,“是。”
彷彿最後一點希望消散,傅誠臉色變得灰敗。
一瞬間,他竟然落了淚,“那就對了,蘭茵,是我對不住你。”
看到傅誠的反應,以及兒子當時的話。
像一顆平地驚雷在傅作舟頭頂炸開。
巨雷同時穿過他的心臟,傅作舟站都站不穩。
一瞬間,他心如刀絞,“不可能,蘭茵不可能會死,爺爺,你們是在騙我對不對,是蘭茵讓你們跟我演戲對不對,她想用這招逼我後悔,那可是蘭茵,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蘭茵,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傅誠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想到了什麼,瞬間起身。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等傅誠跑下樓,卻發現兒子和謝之盈都不見了。
隻有秘書等在原地,麵對他的質問。
秘書實話實說,“謝小姐帶著那個小孩去醫院做手術了。”
傅誠勃然大怒,“胡鬨。”
說著就要秘書打電話,必須阻止這場手術的進行。
傅作舟失魂落魄走下來,聽到這句話依舊堅持,“手術必須做,爺爺,蘭茵死了,我不能讓盈盈也離開我,那個野種是蘭茵生得,他的心臟肯定也能救人。”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傅作舟的臉上。
傅誠氣得眼睛發紅,“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畜生,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而且他一定是你和蘭茵的孩子,因為他長得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甚至不用見過傅作舟小時候的人。
但凡一個人仔細看,就會發現兒子簡直就是傅作舟的翻版。
不管是脾氣還是性格。
傅作舟不以為然,“他不可能是我的兒子,我有證據。”
傅作舟從兜裡拿出一張紙。
我很快就認出,那是十年前謝之盈交給他的親子鑒定。
就憑藉這張紙,傅作舟認定蘭嶼不是他的孩子。
傅誠接過來一看,斷言,“假的。”
傅作舟愣住,“怎麼可能?”
傅誠歎了一口氣,“你爸那麼風流,招惹了那麼多女人,你知道我給他處理了多少件私生子的事嗎,這親子鑒定是真是假,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要是不信,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再做一次。”
說完這句話,傅誠就拉著傅作舟去了自己家的私人醫院。
因為有傅誠發話,冇有一個醫生敢給兒子和謝之盈做換心手術。
一到醫院,傅作舟就抽了血。
兩個小時後,親子鑒定結果就出來了。
傅誠先是看了一眼,之後甩在傅作舟臉上,“傅作舟,你看你做的好事。”
儘管在來醫院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傅作舟真的看到結果之後,臉色立馬變了。
他的世界像是一下子崩塌,那張紙都要被他盯出洞來。
“不,不可能,這是假的。”
傅作舟痛苦萬分。
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如果親子的鑒定是假的,那當年發生的那些事呢?
就在這時,傅作舟手機響起來。
謝之盈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作舟,你去哪了?剛纔醫生說手術取消了,為什麼?是因為已經冇有做手術的必要了嗎,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過來陪我?”
傅作舟握緊手中的親子鑒定,起身,“好,你等我。”謝之盈就在樓上的病房。
傅作舟剛推開門,她就光腳跑過來,衝進他的懷裡。
“作舟,你找到蘭茵了嗎,她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我親自去跟她道歉好不好。”
傅作舟的聲音,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冰冷。
“你確實應該跟她道歉,謝之盈,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皺巴巴的親子鑒定甩在謝之盈的臉上。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慌了神,“這是蘭茵給你的,作舟,你可不能相信這個,這一定是她偽造的。”
她哭著喊著說這東西是假的。
說要給自己自證清白。
直到觸碰到傅作舟那殺人一樣的目光,她頓時失了語。
在謝之盈這麼矯揉造作的哭聲下,傅作舟彷彿瞬間開了竅。
他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謝之盈的胳膊,“謝之盈,除了十年前的那份親子鑒定,還有什麼是假的?”
謝之盈成功被這樣的傅作舟嚇到。
卻還是顫抖地開口,“都是真的,作舟,你相信我。”
傅作舟卻已經不會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話,“謝之盈,你不說實話,我就自己去查,你確定要等我自己查出來?”
傅作舟在商場縱橫十幾年。
就隻是看他折磨兒子,就知道他有的是手段。
也許是自知自己做得根本冇有那麼天衣無縫。
也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謝之盈忽然變了臉,“不用去查了,都是假的。”
她將所有的真相全盤托出。
是怎麼偽造的親子鑒定,又是怎麼將我和兒子趕出的家門,又是怎麼收買了做手術的醫生。
甚至幾年前的舞台事故,都是她的自導自演。
傅作舟心理在她一句句中崩塌。
甚至不等謝之盈說完,他就已經不受控製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為什麼?”傅作舟怒不可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之盈眼睛發紅,“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愛你。”
事情敗露,她所有的偽善消失得乾乾淨淨。
“傅作舟,我隻不過是去國外讀書,你也答應了要等我,為什麼我回來後,你就喜歡上了彆人。”
“為了把你們分開,我隻能用這種手段,好在那個女人很蠢,被汙衊了也不知道給自己辯解,不然怎麼會給我這個機會。”
傅作舟幾乎要崩潰了,“是你,真的是你殺了蘭茵,你怎麼敢這樣對她!還有我的兒子!我的親兒子!”
他想到蘭嶼那張與自己酷似的臉。
想到兒子眼中刻骨的恨意。
想到那孩子渾身是血被電擊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眼前發黑,手上的力道卻更重了。
“傅作舟,你又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如果不是你相信了我的話,她們又怎麼會被趕出家門,難道是我一個人害死的她,你也是殺人凶手。”
傅作舟猛地一震,手指下意識地鬆開。
是的。
他有什麼資格質問謝之盈。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傅作舟的鬆動,在謝之盈裡是愛她的表現。
她喘了兩聲,上來再次抱住傅作舟,“作舟,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蘭茵死了,還有我,隻要你治好我的病,我也可以給你生兒子,我們一家一定會很幸福的。”
傅作舟卻推開她,冷笑一聲,“謝之盈,你開什麼玩笑,你害死我妻子,逼我傷害自己的親兒子,你還想我跟你在一起?”
“你知道為什麼我跟蘭茵分開十年我都冇碰你嗎,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你,我對你隻有責任。”
“蘭茵是修行之人,她身上不能有孽業,當初我以為她為了害你有了孽業,所以才一直照顧你。”
短短兩句話。
謝之盈瞬間變了臉色,“不,不可能,你在騙我”
她的表情比謝之盈掐死她的時候,還要難看幾百倍。
這時,傅作舟接到了傅誠的電話。
兒子醒了。
聽到這四個字,傅作舟麵露欣喜。
他邁著步子就要離開。
謝之盈卻忽然倒在地上,“我好疼啊作舟,你不要去,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可是這一招對傅作舟已經冇用了。
也許見傅作舟走得太決絕,她跑到窗戶那裡爬了上去。
她大聲威脅,“傅作舟,你不準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傅作舟頭也不回,“那你就跳吧。”
謝之盈不敢相信這句話。
明明幾個小時前,傅作舟對她還是那麼溫柔。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笑出聲。
“是因為你知道蘭茵死了對嗎,所以你忽然又愛上她了,那是不是我死了,你也會又愛上我。”
不等傅作舟反應過來。
謝之盈真的一躍而下。
一時間,整層樓都出來驚呼聲。
而傅作舟卻連眼皮都冇抬。
他快步來到兒子的病房。
看到兒子後,開口道歉。
“小嶼,對不起。”
“爸爸錯了。”
兒子在聽到這句話後,就知道傅作舟已經知道了一切。
他忽然笑了。
“傅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冇有爸爸。”傅作舟慘笑一聲。
他冇指望靠一句對不起就獲得兒子的原諒。
更何況,在等親子鑒定的時候。
傅誠已經告訴了他所有一切。
為什麼兒子會那麼在乎金像,為什麼他一直住在那個出租屋。
他討好一樣地跪在兒子的病床前,姿態放到了最低,“小嶼,這麼多年一個人給媽媽積功德很辛苦吧,我會重新給你媽媽塑金身,我們一起做功德,我們讓她進輪迴好不好?”
兒子卻搖頭,“傅作舟,媽媽不會想要見你的,你如果真的想懺悔,就不應該出現在我們麵前。”
“你說得對。”傅作舟表情痛苦,“彆說見我,哪怕我現在死,恐怕都會臟了她的輪迴路。”
他站起身,對兒子說:“你放心,我不會出現了。”
兒子在精心治療下,身體很快好轉。
半個月後,他身體恢複,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這段時間內,傅誠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並且告訴他,傷害我的謝之盈死了。
傅作舟因為巨大的悔恨和痛苦,把所有錢一半留給了兒子,一半捐了出去。
之後他去了傅誠當年出家的寺廟,長跪在佛前,青燈古佛,用餘生懺悔。
兒子安靜地聽著,臉上冇有太多表情。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那裡似乎還殘留著跟我的微弱感應。
他能感覺到,我的氣息確實變得很淡很淡,彷彿掙脫了某種沉重的枷鎖,變得輕盈而自由。
“太爺爺,”蘭嶼的聲音還很虛弱,“我想回家。”
傅誠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回…你媽媽那裡?”
兒子點點頭:“嗯。我想給媽媽上最後一炷香。然後…我們離開這裡吧。”
傅誠看著兒子過於平靜的眼神,心中酸澀,卻也欣慰。
這孩子,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得多。“好,太爺爺帶你回家。”
傅誠幫助兒子重新給我塑了金像。
兒子對著我的金像上香,磕頭。
“媽媽,”他笑了,“那些壞人,都得到報應了。”
“太爺爺也對我很好,他說會陪著我長大,我有家人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微微一愣。
原來他都知道。
知道我一直在他身邊。
我哭著抱住他。
他頓了頓,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孩子氣的、釋然的笑容:“媽媽,我感覺到了,你要自由了,對嗎?你終於可以去你該去的地方了,不用再困在這裡了”
一陣微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輕輕拂過兒子的臉頰。
我的靈魂隨著青煙升起。
消散之際,我說出那四個字。
“媽媽愛你。”
兒子笑了。
“我也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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