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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被推入河,渣男前夫獰笑:'去死吧!'
窒息中,她重生回被害前夜。蛇信嘶嘶,群蛇盤繞腳邊。'咬他。'
她輕語,毒蛇竄出。渣男慘叫倒地,民兵隊長舉槍嗬斥:'妖女!'
林嬌嬌撫蛇冷笑:'這纔開始呢。'
1
重生之夜
李剛的槍口直指林嬌嬌的眉心,冰冷的金屬在月光下泛著寒光,他粗聲粗氣地吼道:妖女!你竟敢驅使毒蛇傷人快束手就擒,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他的聲音像破鑼一樣刺耳,帶著民兵隊長慣有的囂張氣焰,彷彿整個生產隊都是他的地盤。
林嬌嬌的心臟怦怦直跳,但不是出於恐懼——重生後的每一秒,前世被推入河水的窒息感都像毒蛇般纏繞著她。她深吸一口氣,河水的腥味和泥土的潮濕鑽進鼻孔,提醒著她:這不是夢,是複仇的開端。她輕輕撫摸著腳邊一條花斑蛇冰涼的鱗片,那蛇信子嘶嘶作響,彷彿在迴應她的怒火。'嗬,李剛,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內心冷笑,麵上卻故意裝出怯生生的樣子,眼眶一紅,聲音帶著哭腔:'隊長,您、您彆開槍啊!張偉他、他想害我,我才……我纔不小心驚動了這些蛇。它們自個兒竄出來的,我哪能控製啊'
她的表演天衣無縫——前世被張偉和李剛聯手欺壓,她早就摸透了這些男人的虛榮心。李剛果然一愣,槍口微微下垂,但眼神依舊凶狠:'胡說八道!張偉都躺地上抽搐了,分明是你搞的鬼!村民們快來看啊,這嬌嬌女成了妖孽!'
他朝身後吆喝,幾個聞聲趕來的村民縮在遠處,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聲像蚊子般嗡嗡作響。'天哪,蛇群發瘋了!''林嬌嬌平時弱不禁風的,咋會這樣'
林嬌嬌的指尖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蛇語異能在血液裡沸騰,她能感覺到每一寸土地下的蛇類在蠢蠢欲動。'咬他,輕點,別緻命。'
她心中默唸,一條青蛇倏地從草叢竄出,在李剛腳踝上狠狠一啄。'嗷!'
李剛慘叫一聲,槍差點脫手,他踉蹌後退,臉色煞白:'該死!你這妖女!民兵呢快來人啊!'
混亂中,林嬌嬌藉機縮到一棵老槐樹後,樹皮的粗糙硌著她的背,讓她清醒幾分。月光灑落,映出她蒼白卻堅毅的臉。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張偉的獰笑、河水的冰冷、生產隊權貴們的壓榨……她咬緊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不能再軟弱的,林嬌嬌。這一次,你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她喃喃自語,聲音低得隻有蛇能聽見。一條烏梢蛇滑到她手心,冰涼觸感讓她打了個激靈,卻莫名安心。
村民們越聚越多,但冇人敢上前——蛇群盤繞在林嬌嬌周圍,嘶嘶聲此起彼伏,像一支無聲的軍隊。李剛捂著傷口,氣急敗壞地組織民兵圍攏:'彆怕!用火把驅蛇!抓住這妖女,生產隊獎十斤糧票!'
他的誘惑讓幾個壯漢蠢蠢欲動,但一條眼鏡蛇突然立起,頸部的膨脹和嘶鳴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媽呀!這蛇成精了!'
林嬌嬌趁機溜向河邊蘆葦叢,腳步輕盈如貓。夜風拂過,蘆葦沙沙作響,掩蓋了她的喘息聲。'跑冇那麼容易!'
李剛咆哮著追來,槍聲砰地響起,子彈擦過她的耳際,灼熱感讓她汗毛倒豎。'該死……'
她匍匐在地,泥水濺了一身,腥臭撲鼻。但就在這時,她心念一動——蛇語異能似乎更強了。'群蛇,護我!'
她無聲命令,霎時間,數十條蛇從水中、草中湧出,纏向李剛和民兵。
慘叫和咒罵聲炸開,林嬌嬌藉機爬起,朝生產隊倉庫方向奔去。'倉庫……前世張偉和李剛勾結,偷囤糧食害死人,今晚就先拿這裡開刀。'
她盤算著,嘴角勾起一抹冷弧。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長,彷彿暗夜女王初顯鋒芒。突然,一條巨蟒從陰影中滑出,鱗片在夜色中泛著幽光——它竟低頭蹭了蹭她的腿,似在認主。'蛇王'
林嬌嬌心跳加速,希望之火熊熊燃燒。'好,就從今夜開始,碾碎那些渣滓。'
2
嬌弱偽裝
天剛矇矇亮,生產隊的哨子就催命似的響起來。林嬌嬌縮在土炕角落,故意把頭髮揉得亂蓬蓬的,眼角還掛著昨夜裡偷偷抹的唾沫星子。嬌嬌咋還不起隔壁王嬸的大嗓門隔著土牆傳來,聽說昨夜裡河邊鬨蛇災,張偉那小子被咬得渾身腫著呢!
林嬌嬌心裡冷笑,手上卻哆哆嗦嗦繫著粗布衫的釦子。那毒蛇可是照著她心意咬的——專挑疼得要命卻不致命的部位下口。她趿拉著破布鞋出門時,故意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哎喲一聲摔進泥地裡。
冇用的東西!生產隊王主任正好揹著手路過,油光滿麵的臉上儘是鄙夷,裝啥嬌小姐趕緊去曬穀場!他腰間串鑰匙叮噹響,那是前世裡剋扣救濟糧的鑰匙,林嬌嬌到死都記得這聲音。
曬穀場的日頭毒得很,玉米粒硌得腳底板生疼。林嬌嬌假裝笨手笨腳地揚穀子,眼角餘光卻死死盯著王主任的辦公室。那間土坯房窗台上擺著盆仙人掌——是前世張偉醉酒說漏嘴的暗號,表示今晚又要偷運糧食去黑市。
看啥看!記分員李翠花猛地推她一把,懶驢上磨屎尿多!這婆娘是王主任的姘頭,前世冇少幫著重生七零,嬌嬌女覺醒蛇語虐渣逆襲著剋扣工分。林嬌嬌順勢跪倒在穀堆裡,手指深深插進糧食中。真他孃的黑心啊,這些本該分給餓得眼冒綠光的鄉親們的糧食,現在卻要被拖去喂肥那群蛀蟲!
晌午歇晌時,她縮在草垛後假裝打盹。實際正用指尖輕叩地麵,三條草蛇悄冇聲地從褲腿滑出去。去,盯緊王主任的炕蓆底下。她嘴唇不動,喉間發出極輕微的嘶嘶聲。蛇信子顫了顫,很快消失在曬得發燙的土路上。
傍晚下工鈴一響,王主任果然揣著鑰匙往倉庫溜。林嬌嬌蹲在茅廁後頭,透過裂縫看得真真切切——這老賊先是左右張望,然後從兜裡掏出個藍皮本子塞進牆縫,這纔開門搬糧。她指甲掐進掌心,疼得清醒。就是那個本子!前世臨死前張偉炫耀過,說王主任所有黑賬都記在上頭。
夜半三更,蛤蟆叫得人心慌。林嬌嬌悄摸翻出知青點後窗,單薄的衣衫很快被露水打透。她蹲在老槐樹下,把半塊窩窩頭碾碎了撒在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麵湧來,月光下數十條蛇影遊弋成詭異的圖案。
乖孩子們...她撫摸著最先蹭過來的烏梢蛇,冰涼的鱗片貼著滾燙的掌心,去把牆縫裡的藍本子叼來,要沾上老鼠屎的味道。蛇群突然齊刷刷立起頭顱,下一秒就像黑色的潮水般湧向倉庫。
她屏息趴在草稞裡,聽見倉庫那邊傳來王主任的鼾聲——這老賊果然睡在糧堆旁守夜。忽然間鼾聲停了,接著是窸窣翻找聲和困惑的嘟囔:俺明明藏這兒的...林嬌嬌的心跳到嗓子眼,直到看見領頭的眼鏡蛇叼著藍皮本滑回來,尾巴尖還故意掃過老鼠洞。
天快亮時,王主任的罵聲炸醒了整個生產隊:遭賊了!老子的賬本!他踹開每家每戶的門,眼睛赤紅得像要吃人。查到知青點時,林嬌嬌正病懨懨地煮野菜粥,灶台邊還特意撒了點蛇蛻。
主任這是咋啦她怯生生遞過粥碗,手指抖得恰到好處,俺昨夜裡發熱,聽見好些老鼠叫喚呢...王主任一腳踹翻粥鍋,滾燙的米湯濺在她小腿上,立刻泛起紅印。但她心裡笑開了花——老賊翻遍全場院也想不到,那本子正埋在張偉家茅坑底下呢!
接下來三天,生產隊像開了鍋的粥。王主任見誰都疑心,連李翠花都被扇了兩耳光。林嬌嬌白天照樣低頭乾活,夜裡卻指揮蛇群把偷來的糧票塞進最窮的幾戶人家窗縫。第五天清晨,孤寡老人陳婆哭著舉著五斤糧票跑到大隊部:天神開眼啊!灶王爺顯靈啦!
王主任氣得牙癢癢,偏偏這時候張偉瘸著腿來告密:主任,俺覺得林嬌嬌那丫頭邪性...那晚蛇群就光咬俺...話冇說完就被王主任啐了一口:放屁!她個哭包能驅蛇老子看是你想黑吃黑!
林嬌嬌躲在人群後頭絞著衣角,嘴角在陰影裡慢慢揚起。好戲纔剛剛開場呢——她可是聽見了,昨夜蛇群傳來訊息,王主任偷偷在準備批鬥會了。老賊這是要狗急跳牆啊...
3
暗夜索命
月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割破了生產隊的夜色。林嬌嬌蜷縮在知青點的土炕上,耳朵卻豎得老高——外頭蛤蟆叫得人心慌,但她心裡頭翻騰的是另一回事。趙四那王八蛋,前世幫著王主任剋扣救濟糧,活活餓死了陳婆的小孫子。這仇,得報!她指甲掐進掌心,疼得嘶了一聲,不是怕,是恨。'趙四啊趙四,今夜就送你上路。'
她心裡冷笑,麵上卻故意翻了個身,咂咂嘴裝睡。同屋的李翠花鼾聲如雷,壓根冇察覺這'嬌弱'丫頭正盤算著索命勾當。
半夜三更,露水重得能擰出水來。林嬌嬌悄摸溜出後窗,單薄的衣衫貼肉冰涼,她打了個哆嗦,不是冷,是興奮。'嘶嘶...'
她喉間發出極輕的聲響,三條烏梢蛇立刻從草稞裡遊出,鱗片擦過地麵沙沙響,像死神的低語。'去趙四家,咬他腳底板,慢慢來...讓他嚐嚐嚇破膽的滋味。'
她指尖輕點,蛇信子顫了顫,倏地消失在黑暗裡。
趙四家那破土房離得不遠,窗紙糊得漏風,裡頭鼾聲跟豬哼似的。林嬌嬌蹲在歪脖子樹後頭,心跳咚咚敲著肋骨。她能'看'見——蛇語異能讓她感知到蛇群的移動:它們從牆縫鑽進去,滑過坑窪的地麵,攀上炕沿...'嗷!啥玩意兒!'
趙四的慘叫炸開,接著是撲騰聲和咒罵:'蛇!他孃的哪來的蛇!'
林嬌嬌嘴角勾起一抹冷弧,手指死死摳進樹皮裡。對,就這樣,讓他慌,讓他怕!
屋裡油燈哐當點亮,昏黃的光透過窗紙,映出趙四扭曲的影子。他跳下炕亂踹,卻踩中另一條蛇,'哢嚓'一聲脆響——不知是蛇骨還是他的腳趾。'救命啊!來人啊!'
他嚎得破音,但生產隊夜裡靜得像墳場,誰管這狗腿子的死活林嬌嬌屏住呼吸,異能全開:更多蛇從四麵八方湧來,青的、花的、甚至有條眼鏡蛇立起脖子,嘶鳴聲刺耳。'咬!往肉裡鑽!'
她心中嘶吼,血液燙得像燒紅的炭。
趙四的慘叫漸漸弱了,變成嗬嗬的抽氣聲。林嬌嬌'看見'他渾身腫起,瞳孔渙散——毒液發作了。一絲快感竄上她脊梁,又猛地下沉。'俺...俺殺人了'
她突然哆嗦起來,胃裡翻江倒海。前世她連雞都不敢宰,現在卻...但很快,陳婆孫子餓死的慘狀浮現在眼前,那點猶豫被恨意碾得粉碎。'活該!這幫蛀蟲,都該死!'
她抹掉額角的冷汗,眼神淬了毒似的狠。
天矇矇亮時,趙四家死寂得像口棺材。林嬌嬌溜回知青點,故意把鞋底沾滿泥巴,裝出起夜撒尿的迷糊樣。'嬌嬌咋這麼早'
李翠花揉著眼嘟囔,'外頭蛤蟆叫得俺心慌...'
林嬌嬌垂頭絞衣角,聲音帶顫:'翠花姐,俺、俺好像聽見趙叔家有啥動靜...'
她這話音剛落,生產隊就炸鍋了——王主任的破鑼嗓子嚎起來:'出人命啦!趙四讓蛇咬死啦!'
曬穀場上,村民圍得水泄不通。趙四的屍首被草蓆裹著抬出來,腫得發紫,腳底板還有蛇牙印子。'天老爺!這咋回事''夜裡有蛇災啊!'
議論聲嗡嗡響,不知誰喊了句:'俺聽說...林嬌嬌那晚在河邊就能召蛇!'
唰啦一下,所有目光釘死她。林嬌嬌立馬'哇'地哭出聲,腿軟得往地上一坐:'俺、俺不知道啊!那夜是蛇自個兒來的...俺怕死了...'
她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手指偷偷掐大腿——真他孃的疼,但戲得做足!
王主任油臉鐵青,踹了腳趙四的屍首:'晦氣!定是這廝得罪了蛇仙!'
但他小眼珠子滴溜轉,分明在琢磨彆的。晌午歇晌時,林嬌嬌蹲茅廁後頭'躲清靜',卻聽見王主任跟李翠花嘀咕:'...不對勁,那哭包丫頭邪性,張偉也說蛇光咬他...'
李翠花尖聲笑:'主任您多心啦!她瘦得跟麻稈似的,能驅蛇俺看是趙四偷糧遭報應!'
就在這時,張偉瘸著腿挪過來了——這渣男傷勢好轉,臉上結著痂,眼神卻毒得很。'主任,'
他啞聲道,'俺夜裡聽見蛇群往趙四家遊...方向像是從知青點來的。'
林嬌嬌心口一緊,但麵上不顯,繼續'病懨懨'地搓野菜。張偉突然扭頭瞪她:'嬌嬌,你那晚咋恰好就在河邊'
林嬌嬌手一抖,野菜撒一地,眼淚說來就來:'張偉哥...你、你咋還怪俺明明是你推俺...'
她哭得抽抽,村民立刻指指點點:'張偉這癟三,自己作孽還賴彆人!'
但林嬌嬌瞧見了——張偉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針,死死紮著她。這渣男起疑了!後晌乾活時,她故意'累暈'在穀堆裡,耳朵卻豎著:張偉果然在跟幾個二流子嘀咕'查蛇蹤'。焦慮像螞蟻啃骨頭,但她摸到袖口裡藏的蛇蛻,又定下神。'怕啥俺有蛇群護著...'
夜裡,她溜去河邊'散心'。月光慘白,河水黑得像墨。突然,蘆葦叢裡窸窣響,一股威壓感撲麵而來——比尋常蛇群強百倍!林嬌嬌汗毛倒豎,隻見陰影裡滑出一條巨蟒,鱗片泛幽光,頭頂竟有鼓包似角。它低頭蹭她腳踝,冰涼觸感直竄天靈蓋。'蛇王...'
她喃喃,心臟狂跳。那蟒蛇信子嘶嘶,彷彿在說'俺助你'。希望之火轟地點燃,但下一秒,遠處火把晃動——張偉竟帶人摸過來了!'林嬌嬌!你果然在這!'
他吼聲帶著狠勁。林嬌嬌猛縮進蘆葦叢,手心全是汗。完了,風險真他孃的大了...但摸著蛇王冰涼的鱗片,她牙一咬:'來啊!看誰弄死誰!'
4
生產隊風雲
天還冇亮透,生產隊的大喇叭就吱哇亂叫起來,王主任那破鑼嗓子震得人腦仁疼:全體社員注意!今年收成不好,每人每月口糧減十斤!誰敢鬨事,扣光工分!
林嬌嬌正蹲在灶台邊吹火星子煮野菜粥,聽到這話手腕一抖,滾燙的米湯濺在手背上。減十斤這是要活活餓死人啊!前世記憶猛地竄上來——陳婆的小孫子餓得啃牆皮,最後瘦成一把骨頭死在炕上,王主任卻頓頓有白麪饃饃吃。
造孽啊...隔壁陳婆的哭聲像鈍刀子割肉,俺家隻剩半袋麩皮了,這可咋活...
林嬌嬌指甲掐進掌心,掐出深深的血印。她透過破窗縫往外看,王主任正腆著油肚皮訓話,腰間那串鑰匙晃得刺眼——那是糧倉鑰匙,前世他就是用這串鑰匙偷囤糧食,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嬌嬌咋愣神哩李翠花陰陽怪氣地湊過來,故意撞翻她的粥碗,減糧也好,省得某些懶貨白吃糧食!滾燙的粥潑在腳麵上,林嬌嬌卻感覺不到疼,滿腦子都是陳婆孫子嚥氣時瞪大的眼睛。
她突然蹲下身撿碎片,頭髮垂下來遮住淬毒的眼神。減十斤好得很...王老賊,今夜就讓你糧倉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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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毒得像燒紅的烙鐵,曬穀場上的玉米粒燙得能蹦起來。林嬌嬌假裝笨手笨腳地揚穀子,實際正用腳尖輕點地麵。三條草蛇悄冇聲地從褲腿滑出去,鱗片擦過黃土發出沙沙響。
去糧倉後牆蹲著,她嘴唇不動,喉間發出極輕的嘶嘶,看清換崗時辰。
蛇信子顫了顫,很快消失在穀堆陰影裡。她能看見——蛇語異能讓她感知到糧倉的景象:兩個民兵叼著煙打盹,槍桿子歪在牆角,而王主任正偷偷往麻袋裡塞白麪!那老賊肥手蹭著雪白的麪粉,嘴裡還哼著小調,渾不知蛇瞳正隔著牆縫盯著他。
歇晌時林嬌嬌縮進草垛,掰了半塊窩窩頭碾碎撒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麵湧來,月光下蛇影遊弋成詭異的陣型。她撫摸著領頭的烏梢蛇,冰涼的鱗片貼著滾燙的掌心。
乖孩子們,她聲音低得隻有蛇能聽見,今夜要乾票大的——咬暈守倉的,把糧食搬空!
蛇群突然齊刷刷立起頭顱,嘶嘶聲像淬火的鐵器相撞。一條眼鏡蛇用尾巴尖在地上劃拉——那是蛇語寫的成字。林嬌嬌心口怦怦跳,既興奮又發慌。這麼多糧食咋運被抓住可是要挨槍子兒的!但陳婆的哭聲又在耳邊響起來...管他孃的,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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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蛤蟆叫得人心慌。林嬌嬌溜出知青點後窗,單薄衣衫很快被露水打透。糧倉那邊火把通明,王主任竟親自守夜!老賊拎著煤油燈來回踱步,鑰匙串叮噹響得像催命符。
糟了...林嬌嬌縮在歪脖子樹後頭皮發麻。但就在這時,她摸到袖口裡藏的蛇蛻——昨夜蛇王新蛻的皮,冰涼堅硬像鐵片。異能突然沸騰起來,她竟能清晰聽見糧倉裡老鼠啃麻袋的動靜!
有法子了!她眼睛猛地亮起,指尖輕叩樹乾,群蛇聽令——先引老鼠咬破糧袋,再從排水溝運糧!
霎時間黑潮湧動,數十條蛇分作兩路:青蛇鑽縫引鼠群,烏梢蛇用尾巴拍打溝渠淤泥開路。月光下隻見糧袋簌簌塌陷,金黃的玉米粒像小溪般流入排水溝,竟半點聲響也無!
林嬌嬌心跳如擂鼓,她能看見王主任就在三步外打鼾,肥手還攥著半塊吃剩的豬頭肉。老賊翻了個身嘟囔:咋有老鼠叫...她嚇得屏住呼吸,忙指揮草蛇竄過去叼走肉塊。
饞貓...王主任咂咂嘴又睡死了。
糧袋一座座塌下去,排水溝裡的糧食越積越多。林嬌嬌急出一頭冷汗——這麼多糧咋分突然她靈光一閃,想起前世生產隊運糞的獨輪車就藏在草料場!
蛇王助我!她心中默唸。陰影裡倏地滑出那條巨蟒,頭頂鼓包在月光下泛幽光。它竟用尾巴捲起獨輪車把手,猛地一甩——車軲轆咕嚕嚕滾向排水溝!
好傢夥!林嬌嬌差點喊出聲。這蛇王成精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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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車比想象中還難。玉米粒不斷從車縫漏出,蛇群急得用身子堵缺口,鱗片颳得嘩嘩響。眼看東方泛魚肚白,林嬌嬌牙一咬,扯下粗布衫裹住車底:快!先推去陳婆家後巷!
蛇群竟真用身子拱動車輪!烏梢蛇在前引路,青蛇左右護衛,獨輪車在坑窪土路上吱呀前行,碾過的車痕像毒蛇爬行的印記。林嬌嬌邊跑邊回頭看——糧倉靜得詭異,王主任的鼾聲還響著,但排水溝旁撒落的玉米粒像條金線,直通知青點方向!
壞了...她冷汗唰地下來,忙指揮草蛇掃尾痕跡。可天光越來越亮,遠處已有早起拾糞的老漢晃悠。
管不了那麼多!她心一橫,踹開陳婆家破柴門,婆婆!灶王爺送糧來了!
陳婆顫巍巍舉油燈出來,昏光下看見滿車糧食,撲通就跪下了:天神爺啊...
彆聲張!林嬌嬌急眼去捂她的嘴,快藏地窖!分給最窮的幾戶——話冇說完突然噎住,她看見陳婆牆頭蹲著隻野貓,綠油油的眼睛正盯著車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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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後生產隊炸了鍋。王主任的咆哮聲震得曬穀場都在抖:老子的糧啊!三千斤全冇了!挨家挨戶搜!民兵踹門聲、孩子哭嚎聲混成一片。林嬌嬌假裝嚇哭縮在牆角,實際正用異能感知蛇群——它們把空麻袋拖進了張偉家炕洞!
主任!找著這個!李翠花突然舉著片蛇蛻竄出來,知青點後窗撿的,還沾著糧灰哩!
所有目光唰地釘死林嬌嬌。王主任油臉扭曲著逼近:哭包丫頭...昨夜是不是你搞鬼他肥手揪住她衣領,蒜臭味噴在臉上。林嬌嬌腿一軟坐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俺、俺怕蛇啊嗚嗚...定是蛇仙顯靈...
放屁!張偉瘸著腿蹦出來,眼神毒得像蛇信子,主任!俺瞧見車轍印通知青點!還有野貓叼了糧粒往她視窗扔!
林嬌嬌心猛地沉底——這渣男竟真盯上她了!但麵上反而哭得更凶,手指著張偉鼻子顫:你、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偷糧想賴俺!
村民頓時議論紛紛:張偉這二流子像乾得出的!可車印子咋說
混亂中冇人注意,王主任的小眼珠子正死死盯著林嬌嬌的腳——那雙破布鞋沾著排水溝特有的黑淤泥。老賊突然陰笑起來:都閉嘴!今夜開批鬥會!老子親自審這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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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縮回知青點土炕時,渾身都在抖。不是怕,是恨!王主任那眼神像毒蛇纏頸,分明已起疑心。她摳著炕蓆盤算:蛇群運糧露了破綻,車轍、蛇蛻、淤泥...處處是致命把柄。
嬌嬌啊,李翠花突然踹門進來,假笑著塞來個窩窩頭,主任讓你吃飽點,夜裡批鬥好有精神頭。
那窩頭摸著硌手,林嬌嬌掰開一看——裡頭裹著張字條:認偷糧,保你活命。否則喂蛇!落款畫著王主任的私章。她胃裡一陣翻騰,不是嚇的,是噁心!老賊這是要屈打成招,把偷糧罪全扣她頭上!
窗外忽然傳來嘶嘶聲。她借撒尿溜出去,隻見蛇王盤在老槐樹上,尾巴卷著個藍皮本——竟是王主任的黑賬本!封皮還沾著茅坑的臭味。
好孩子!她激動得聲音發顫,這玩意能要老賊的命!但翻賬本時手指突然僵住——最後一頁竟寫著:X月X日,與張偉合謀圍捕林嬌嬌,死不論...
日期就是今夜!
林嬌嬌冷汗唰地濕透脊背。批鬥會是陷阱!張偉那渣男早和老賊勾結了!她腿軟得扶住樹,指甲摳進樹皮裡刮出血痕。逃往哪逃!生產隊全是王主任的眼線!
絕望中她摸到蛇王冰涼的鱗片,異能突然洶湧澎湃。更多蛇從四麵八方湧來,花花綠綠鋪滿地麵,嘶嘶聲像地獄傳來的低語。她猛地挺直腰桿,眼神淬毒般狠。
王老賊...張偉...她咬碎嘴裡血沫冷笑,想讓俺死今夜就看誰喂蛇!
月光慘白照在她臉上,半是嬌弱村姑的淚痕,半是暗夜女王的獰笑。
5
渣男的疑心
日頭毒得能曬脫人皮,林嬌嬌耷拉著腦袋掰玉米棒子,手指頭叫苞穀葉拉出好些血口子。可她心裡頭明鏡似的——後脊梁那道視線跟毒蛇信子似的,黏糊糊甩不脫。張偉那癟三,打從趙四讓蛇咬死就陰魂不散,這會兒正假模假式刨地,眼珠子卻斜溜著往她褲腳鑽。
'看啥看'她心裡冷笑,麵上卻'哎喲'一聲,手一鬆讓籮筐翻扣在地上,金黃的玉米粒滾得滿地都是。'俺、俺手滑...'她帶著哭腔蹲下去撿,故意讓破袖口露出半截青紫的胳膊——那是昨夜指揮蛇群運糧時撞樹杈子刮的。
'哭包玩意兒!'記分員李翠花叉腰罵過來,唾沫星子噴她一臉,'整天磨洋工!扣你倆工分!'那婆娘嗓門扯得震天響,眼角卻瞟向張偉方向。林嬌嬌心裡咯噔一下,這倆貨怕是勾搭上了!
她佝僂著背縮到田埂邊'歇氣',指尖剛沾上土,三條烏梢蛇就從草稞裡遊出來。'嘶...有狗盯梢'她喉管輕顫,蛇信子立刻簌簌迴應。異能讓她'看見'張偉昨夜偷摸去了王主任家,兩人蹲茅坑後頭嘀咕半宿,煤油燈照得賬本藍皮泛幽光。
'好哇...'她掐斷草梗塞嘴裡嚼,苦汁子澥開滿嘴鐵鏽味,'這是要聯手弄死俺'焦慮像螞蟻啃骨頭,但袖口裡蛇蛻冰涼的觸感又讓她定神。怕啥俺有整個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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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讓雲啃得就剩牙縫寬,林嬌嬌躡手躡腳溜到河沿蘆葦蕩。露水打得布衫精濕,她蹲下身搓了把泥抹臉上——得跟蛇群通個氣,張偉那孫子要作妖!
'孩子們...'她剛發出氣音,突然渾身汗毛倒豎!蘆葦叢嘩啦亂響,不是蛇遊動的沙沙聲,是牛皮鞋踩爛泥的咕啾聲!
'逮著你了吧妖女!'張偉舉著煤油燈蹦出來,火苗子舔著他獰笑的臉,'俺盯你三天了!夜夜來這召蛇害人!'他後頭呼啦啦湧出五六個民兵,槍管子明晃晃指著她心口。
林嬌嬌血都涼了半截,腿肚子轉筋往泥地裡癱:'張、張偉哥你說啥哩...俺就是起夜...'眼淚說來就來,混著泥水糊滿臉。可眼角餘光死盯著蘆葦叢——十幾條蛇正盤成團躁動不安,領頭的眼鏡蛇頸子脹得跟扇麵似的。
'裝!還裝!'張偉踹飛一坨泥塊砸她肩上,'趙四咋死的糧倉咋空的你當俺眼瞎!'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結痂的蛇牙印,'這他媽都是你養的畜生咬的!'
民兵們嘩啦啦拉槍栓,林嬌嬌耳鳴得嗡嗡響。完犢子!這架勢是要當場崩了她!她指甲摳進泥裡亂抓,突然摸到截冰涼的蛇尾巴——是烏梢蛇!
'咬他燈!'她喉管擠出極輕的嘶聲。
霎時間黑影竄天,煤油燈哐當砸進泥窪熄滅了。'操!蛇咬俺手!'張偉嚎叫著亂蹦,黑暗裡民兵踩踏驚叫炸成團。林嬌嬌連滾帶爬撲進蘆葦深處,褲腿叫鐮刀似的葦葉割得稀爛。
'追!給老子放槍!'張偉的咆哮混著槍聲炸響,子彈啾啾擦著頭皮飛過。林嬌嬌肺葉扯得生疼,異能卻突然沸騰起來——她'看'見三裡外民兵隊部亮如白晝,李剛正踹翻桌子吼:'全體集合!帶獵犬和火把!把那妖女窩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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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點破土房冷得像口棺材。林嬌嬌插死門閂癱在地上喘,冷汗順著脊溝往下淌。窗外火把光亂晃,狗吠聲由遠及近,李剛的破鑼嗓子在喊:'挨家搜!犄角旮旯彆放過!'
'完了...這回真要折...'她哆嗦著往炕洞縮,手指胡亂摳著牆泥。前世淹死的窒息感又纏上來,河水腥氣堵著鼻孔。但突然——炕蓆底下傳來窸窣響,三條草蛇叼著耗子洞掏出的糧粒鑽出來,小眼睛在黑暗裡泛綠光。
'好孩子...'她喉頭一哽,把冰涼的蛇身纏腕子上,'俺不能折!仇還冇報完呢!'
異能瘋轉起來,她'看見'蛇群正從四麵八方湧來:菜花蛇盤上房梁,烏梢蛇堵死老鼠洞,眼鏡王蛇直接滑進灶膛盤成團。窗外李剛的咆哮越來越近:'這屋搜仔細點!炕蓆都掀了!'
'翠花!拿鑰匙來!'張偉在外頭哐哐砸門,'俺聞見蛇腥味了!那妖女肯定藏裡頭!'
林嬌嬌牙關咬得咯咯響,突然抓過炕頭針線筐——那裡頭有半瓶殺虱子的紅礬!她哆嗦著兌水攪勻,指尖蘸著往門縫潑。'嘶啦'一聲輕響,毒水蝕得木頭冒白煙。
'踹門!'李剛吼聲炸雷似的。門板猛地劇震,灰塵簌簌往下掉。林嬌嬌縮牆角抱緊膝蓋,異能催到極致——整間屋子的蛇群齊刷刷立起頭顱,嘶鳴聲震得窗紙撲簌簌抖。
**
門閂哢嚓斷裂的刹那,詭異的事發生了。
最先衝進來的民兵突然怪叫著蹦高——十來條青蛇從門梁上瀑布似的澆了他滿頭!後頭人收不住腳撞作一團,張偉舉著火把踉蹌撲進來,正踩中灶膛溜出的眼鏡王蛇。
'娘誒!'他魂飛魄散往後縮,火把咣噹砸在炕蓆上。乾草瞬間騰起火焰,濃煙裹著蛇群瘋狂竄動!
'救火啊!妖女放蛇又放火!'李剛在外頭跳腳罵,槍管子卻不敢往煙裡瞄。林嬌嬌趁機滾到水缸後,煙火嗆得她淚汪汪直咳。混亂中她突然'聽'見極低的嗡鳴——像無數蛇信子在同時震動!
'王...來了...'她渾身汗毛倒豎,某種洪荒威壓震得地皮都在顫。窗外民兵突然驚叫炸鍋:'蛇!滿院子都是蛇!'
林嬌嬌扒著窗縫往外瞧,倒抽一口冷氣——月光下整片打穀場黑壓壓翻湧著蛇潮,領頭的那條巨蟒比房梁還粗,頭頂肉角在火光下泛血紅!
'蛇仙發怒啦!'有老太婆當場跪下來磕頭,民兵嚇得槍都拿不穩。李剛臉色鐵青往後退:'撤、先撤!等天亮再...'
話冇說完巨蟒猛地弓身,尾巴掃塌半截土牆!磚石轟隆隆砸進人堆,張偉瘸著腿往草垛後鑽:'主任!這妖女真成精了!'
林嬌嬌心臟快跳出嗓子眼,異能像沸水般翻滾。她清晰感到蛇王的意誌——冰冷、暴戾,卻護犢子似的把她圈在安全地帶。'原來是你...一直護著俺...'她顫巍巍伸手,巨蟒竟低頭蹭破她掌心,鮮血滴在鱗片上呲呲響。
'認主...'冥冥中有個聲音烙進腦海,'飲血為契,萬蛇朝宗!'
轟隆!
知青點房梁終於燒塌了,火龍騰起三丈高。林嬌嬌在沖天火光中踉蹌站直,蛇群如黑潮般向她湧來。遠處傳來王主任聲嘶力竭的吼叫:'開槍!給老子開槍!管它是蛇是妖!'
她抹了把燻黑的臉,突然咧出白森森的牙。
'開啊...'她輕聲道,腳下蛇王昂起頭顱,豎瞳裡映出漫天火星,'看誰的槍快,還是俺的蛇牙快!'
6
蛇王降臨
林嬌嬌一頭紮進黑黢黢的林子,腳底板叫碎石子硌得生疼,肺葉子扯得跟風箱似的呼哧帶喘。後頭火把光和槍聲越來越近,李剛那破鑼嗓子嚎得人心慌:圍住山!彆讓妖女跑了!
她一個趔趄撲進灌木叢,棘刺颳得胳膊血淋淋的,冷汗混著夜露糊了一臉。'完犢子...這回真要折在這荒山野嶺...'
她癱在爛泥地裡哆嗦,前世淹死的窒息感又纏上來,河水腥氣堵著鼻孔眼。
月光叫樹杈子撕得稀碎,照見四周黑影幢幢——老樹根扭得跟蛇精似的,夜貓子叫得人頭皮發麻。林嬌嬌摳著泥地往後退,指尖突然摸到截冰涼的玩意兒,低頭一瞅魂兒差點飛了——條碗口粗的烏梢蛇正盤她腳脖子上,信子嘶嘶舔她血糊糊的傷口!'娘誒!'
她嗷一嗓子縮回手,卻發覺那蛇冇咬人,反用腦袋蹭她小腿肚,冰涼鱗片激得她起雞皮疙瘩。
'嘶...嘶...'
更多蛇信子聲從四麵湧來,草叢裡綠瑩瑩的蛇眼亮成一片星海。林嬌嬌血都涼了半截,異能自個兒瘋轉起來——她'看'見整座山的蛇群正往這兒聚,花花綠綠鋪滿地麵,像給黑土地蓋了床活毯子。'這、這是要乾啥...'
她牙關磕得咯咯響,突然覺出地皮在震——不是民兵追來的腳步聲,是某種更深沉、更洪荒的顫動,震得樹葉子撲簌簌往下掉。
轟隆隆...
遠處老林深處傳來悶響,像巨石滾落又像悶雷炸開。蛇群齊刷刷立起頭顱,朝著聲源方向擺動,嘶鳴聲彙成股陰風颳過林梢。林嬌嬌汗毛倒豎,異能感知到個龐然巨物正滑過來——所過之處樹木劈啪折斷,腥風壓得人喘不過氣!'啥玩意兒啊這是...'
她連滾帶爬想逃,腿卻軟得跟麪條似的。
陰影裡猛地探出個卡車頭大的蛇腦袋!月光下那鱗片黑得泛幽藍,額頭頂著個肉疙瘩似角,豎瞳金燦燦像兩盞鬼火。蛇信子一吐就捲起股腥風,吹得林嬌嬌跟頭把式往後栽。'蛇...蛇仙爺!'
她癱在爛泥裡篩糠,尿意憋都憋不住——這巨蟒比前世在動物園見的還瘮人,分明是成了精的老祖宗!
巨蟒低頭湊近,鼻息噴得她滿臉濕黏。林嬌嬌閉眼等死,卻覺出冰涼的鱗片輕蹭她額頭,喉間發出嗡鳴似的老邁人聲:'娃...彆怕...俺等你百年了...'
她猛睜眼,見那金瞳裡映出自己慘白的小臉,竟莫名覺出絲慈祥'瘋了吧俺...'
她掐把大腿肉,疼得嘶氣——不是夢!這老蛇精真在說話!
'嘶...王認主...'
無數蛇信子齊聲應和,震得她耳膜嗡嗡響。巨蟒突然用尾巴尖捲起塊尖石,唰啦劃破自己鱗片,暗紅的血滴答落進泥窪。'飲血為契...萬蛇朝宗...'
那老邁聲音直接烙進她腦海。林嬌嬌哆嗦著伸手蘸血,指尖滾燙得像摸烙鐵——前世記憶轟地炸開:張偉獰笑、王主任剋扣糧票、陳婆孫子餓死的慘狀...恨意咕嘟嘟冒泡,她嗷一嗓子把血沫子啐地上:'俺乾!隻要能弄死那幫渣滓!'
血珠沾唇的刹那,異能像火山噴發般炸開!她眼前猛地閃過無數畫麵:蛇群鑽洞狩獵、古老祭壇上蛇形圖騰、穿綠軍裝的人掄鎬刨蛇窩...頭痛得快要裂開,卻清晰感到自己能馭使整座山的蛇軍!'去...叼片葉子來...'
她心念剛動,三條青蛇唰地竄上樹梢,咬下嫩葉輕輕放她掌心。'老天爺...'
她攥緊葉子渾身發顫——這回真他孃的開掛了!
'砰砰砰!'
槍聲突然炸響,子彈啾啾擦過樹皮。'在那邊!老子看見蛇群了!'
張偉的嚎叫從山下傳來,火把光亂晃著逼近。林嬌嬌血都涼了——這癟三竟真追進山了!巨蟒猛地弓身,鱗片炸起嘩啦啦響,金瞳裡騰起殺意。'彆...彆傷無辜...'
她慌忙抱住蛇身,冰涼觸感激得她一哆嗦,'咱、咱隻弄仇人...'
'妖女滾出來!'
李剛舉著喇叭吼,聲音帶顫,'山、山神爺發怒啦!'
民兵們縮成團往前挪,槍管子抖得跟癲癇似的——顯然嚇破膽了。張偉卻舉著火把蹦躂最前頭:'主任說了!逮著妖女獎五十斤糧票!'
那渣男臉上結著痂,眼神卻毒得像淬火的針,死死盯向林嬌嬌藏身的樹叢。
林嬌嬌縮在巨蟒陰影裡,異能讓她'看'清一切:二十來個民兵,三條土獵犬狂吠著刨地,張偉腰彆砍刀,李剛攥著的手槍直冒汗。'王...弄暈他們...'
她咬牙默唸,手心全是冷汗。巨蟒卻猛地甩尾掃斷棵老樹——轟隆!樹乾砸進人堆,慘叫聲炸開鍋!'媽呀!蛇仙吃人啦!'
民兵屁滾尿流往後竄。
'開槍!給老子打!'
李剛嗷嗷叫著扣扳機,子彈噗噗打進蛇身卻隻迸點火星——那鱗片竟比鐵板還硬!巨蟒怒嘶一聲,信子捲起個民兵甩飛出去,哢嚓撞樹杈上不動了。林嬌胃裡翻江倒海:'停手!彆殺人了!'
她嘶聲哭喊,指甲摳進蛇鱗縫裡。那可是一條命啊!前世她連雞都不敢宰,現在卻...
'妖女心軟了!衝啊!'
張偉這癟三竟趁機撲過來,砍刀直劈她麵門!林嬌嬌嚇得閉眼,卻聽哐當巨響——巨蟒用尾巴抽飛砍刀,順勢捲住張偉腰勒得他翻白眼。'救...命...'
渣男喉嚨裡擠出嗬嗬聲,尿騷味彌散開。林嬌嬌猛喘粗氣,恨意和噁心絞得五臟六腑疼:'弄暈就行...彆、彆弄死...'
突然,異能感知到異樣——山腳晃來更多火把,王主任那油肚皮在月光下反光!老賊舉著鐵皮喇叭喊:'同誌們彆怕!這妖女搞封建迷信!**教導咱們破四舊!'
他後頭跟來十多個扛鋤頭的村民,明顯是被逼來助陣的。林嬌嬌心沉到底:老賊這是要借刀殺人啊!
'王...護住俺...'
她蜷在蛇王盤起的堡壘裡,渾身篩糠。巨蟒卻低頭蹭她臉頰,金瞳裡閃過畫麵:穿古袍的祭司跪拜蛇形圖騰、穿綠軍裝的人砸碎祭壇...老邁聲音歎息:'娃...俺護這山百年了...那些年破四舊,俺子孫死傷無數...'
林嬌嬌猛地悟了——這蛇王竟是年代動盪的受害者!仇火轟地點燃:'那更該弄死這幫蛀蟲!'
'衝啊!砸死蛇精!'
王主任煽動村民扔石頭,一塊尖石噗嗤砸中林嬌嬌額角,血糊了滿臉。'找死!'
她徹底炸毛,異能全開嘶吼:'蛇軍聽令!纏腿絆倒!彆傷性命!'
霎時間黑潮翻湧,無數毒蛇竄向人群——專挑腳脖子下口,咬得民兵哭爹喊娘,村民嚇得扔鋤頭逃竄。
巨蟒趁機甩尾掃飛王主任的鐵皮喇叭,老賊肥豬似的滾進泥窪:'反了反了!這妖女成精了!'
張偉這會兒緩過氣,瘸著腿想溜,卻被條眼鏡蛇纏住腳踝拽倒。林嬌嬌踉蹌站起,抹把臉上血沫子冷笑:'跑啊再跑喂蛇!'
她踩著蛇群鋪成的'活毯'往前走,每步都震得地皮顫——真他孃的痛快!
'姑奶奶饒命啊!'
李剛第一個跪地磕頭,槍扔出老遠,'俺、俺也是被王老賊逼的!'
民兵見狀撲通通全跪了,哭嚎聲震天響。王主任在泥裡蛆似的扭:'放屁!是張偉這癟三告的密!'
張偉嗷嗷罵:'老賊你血口噴人!賬本都叫你茅坑了!'
林嬌嬌聽著狗咬狗,心裡那點道德掙紮忽地散了——這幫渣滓,死不足惜!但她攥緊拳頭又鬆開:'不能殺人...不能變成他們那樣...'
異能忽地湧動,她福至心靈喝令:'蛇群!捆結實了扔山溝醒醒腦!'
烏梢蛇們唰唰竄出,用身子把仇家們纏成粽子的,咕嚕嚕滾下陡坡。
山林忽地靜下來,隻剩夜貓子咕咕叫。林嬌嬌脫力癱坐在地,呼哧帶喘。月光照見她滿身血泥,卻襯得眼睛亮得駭人。蛇王低頭輕蹭她,金瞳裡映出個陌生身影——再不是那個哭包村姑,倒是像...像畫本裡的山精女王'俺這是...蛻變了'
她摸著腕子上冰涼的蛇蛻,異能感知到更深的東西:蛇王記憶裡還有處秘密蛇窟,裡頭藏著年代動盪時被藏的'老物件'...
'轟——!'
遠處突然炸開巨響,像是炸藥崩山!林嬌嬌猛抬頭,見公社方向騰起火光——王主任那老賊竟留了後手巨蟒焦躁地甩尾,老邁聲音警告:'娃...麻煩纔剛開頭...'
她攥緊滴血的拳頭,牙咬得咯咯響:'來啊!看誰弄死誰!'
蛇群應聲嘶鳴,黑潮般湧向她腳邊,彷彿在朝拜新生的暗夜女王。
7
血火圍捕
火把像鬼眼睛似的從山腳往上爬,燒得夜風都帶股焦臭味。李剛那破鑼嗓子在山溝裡迴響:放火燒山!看那妖女往哪躲!
林嬌嬌趴在老槐樹杈上喘粗氣,眼皮叫煙燻得直流淚——底下民兵正掄著油葫蘆往草稞潑煤油,火星子一濺就騰起半人高的火牆。
瘋球了...她指甲摳進樹皮裡,木刺紮進肉裡都覺不出疼,這是要連整座山都燒禿啊!
前世被推進河裡的窒息感又纏上來,混著熱浪嗆得她肺管子針紮似的疼。
突然褲腿窸窣響,三條烏梢蛇慌裡慌張竄上來,鱗片都叫火星燎得卷邊兒。乖...乖...她哆嗦著把冰涼的蛇身纏腕子上,異能讓她‘聽’見滿山蛇群的哀嚎——多少蛇娃子叫火舌舔成焦炭!
王八犢子!林嬌嬌牙咬得咯咯響,恨意咕嘟嘟冒泡。她猛捶樹乾吼出聲:蛇王!給俺掀了那幫畜生!
地底轟隆隆悶響,巨蟒從裂開的土縫裡沖天而起,帶起的泥沙像下雨似的砸進火堆。月光下那鱗片黑得泛藍光,額頂肉角紅得滴血,豎瞳縮成兩道金線:娃...莫怕...
老邁聲音震得她耳膜嗡嗡響。
蛇王甩尾捲起截著火的枯樹,猛地掄向山腳——火流星似的砸進民兵堆裡,慘叫聲炸得人頭皮發麻!娘誒!山神爺發怒啦!
幾個膽小的撂下油葫蘆就跑,叫李剛砰砰放槍逼回來:跑啥!那是畜生!給老子用炸藥!
林嬌嬌血都涼了半截。她清楚‘看’見張偉那癟三正貓腰往山洞摸,背上捆的炸藥包跟癩蛤蟆似的鼓囊著!這渣男前世就愛玩雷管,炸魚能掀翻半條河!
截住他!她嘶聲下令,喉管顫得發疼。十來條青蛇唰地竄向山洞,可還冇挨近就叫火牆燎得劈啪響。焦糊味混著蛇腥氣嗆得她直乾嘔,眼淚嘩嘩往下淌——都是跟了她好些日子的蛇娃子啊!
火勢越燒越旺,熱浪烤得樹葉子卷邊兒。王主任突然舉著鐵皮喇叭蹦出來:鄉親們!這妖女要害死全生產隊!誰抓住她獎一百斤糧票!
老賊油臉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後頭跟著哆哆嗦嗦的村民,扛著鐵鍁鐮刀像趕集似的。
林嬌嬌心口猛地揪緊——人群裡頭有陳婆!老太太讓兩個壯漢架著,枯柴似的手腕勒出紅痕。她異能清晰‘聽’見王主任威脅:老不死的!指認那妖女藏身處,不然餓死你孫子!
畜生...畜生!她捶樹捶得手背見血,蛇王焦躁地甩尾掃塌半麵坡——碎石轟隆隆砸向火海,反倒濺起更多火星子。混亂中她‘看’見張偉已摸到山洞炸藥點,正撅腚埋雷管呢!
不行...得救人...林嬌嬌呲溜滑下樹,布衫叫樹枝撕成條條。火舌舔過她腳麵,燙起一溜水泡也顧不得疼,連滾帶爬往山洞反方向衝——那兒崖底下有個水窪子!
蛇群!引水滅火!她吼得嗓子眼腥甜,異能催到極致。無數條蛇發瘋似的往崖下湧,用身子拍打水麵向火場甩水珠。可惜蛇尾能兜起的水連杯把都不夠,火苗子反倒躥更高了。
李剛見狀嘎嘎笑:妖女冇招了!給老子繼續潑油!
民兵們又掄起油葫蘆,黑乎乎的煤油潑在蛇群身上,火星子一濺就燒成團團火球!焦臭味熏得林嬌嬌跪地狂嘔,膽汁都吐出來了。
絕望中她突然摸到腕上蛇王鱗片——冰涼刺骨,竟壓住火燎的劇痛。王...咋辦啊...她帶哭腔捶地,血沫子濺在鱗片上呲呲響。巨蟒金瞳忽地大亮,老邁聲音震得地皮顫:娃...看好了...
隻見蛇王猛吸口氣,肚腹鼓成小山包,鱗片縫裡嗤嗤冒白汽。接著巨頭一甩,腥風裹著黏液暴雨似的潑向火場——那黏液碰火就呲呲響,眨眼凝成膠凍狀壓滅一片火!
老天爺!這蛇成精了!
村民嚇得撲通通跪倒一片,連民兵都哆嗦著往後退。王主任踹翻個跪地的罵:慫包!那是妖法!張偉——點炸藥!
山洞那頭猛地亮起火光——張偉這癟三竟真點引線了!林嬌嬌魂飛魄散往過沖,卻見陳婆突然掙脫壯漢,枯柴身子炮彈似的撲向引線!嬌嬌快跑啊——老太太嚎啕聲叫爆炸聲吞冇。
轟!!!
氣浪把林嬌嬌掀飛三丈遠,碎石像雹子似的砸在她背上。耳鳴聲中她‘看’見陳婆軟綿綿倒在血泊裡,張偉那渣男竟縮在石頭後頭屁事冇有!
婆...婆婆...她爬著往前挪,十指摳進炸鬆的土裡血淋淋的。蛇王焦躁地盤旋嘶鳴,金瞳裡映出她扭曲的臉——半是淚痕半是血汙,眼底騰起駭人的紅光。
都...得...死...她呲著帶血的牙笑起來,異能像決堤洪水般奔湧。整座山的蛇群瘋了似的撲向人群,專挑喉管和眼珠子下口!民兵哭爹喊娘亂放槍,王主任肥豬似的往驢車底下鑽。
張偉卻突然蹦起來嗷嗷喊:林嬌嬌!你看這是誰!
他從炸塌的石堆後揪出個小身子——陳婆的孫子鐵蛋!孩子額角豁開大口子,血糊了半張臉,嚇得連哭都不會了。
放下娃!林嬌嬌嘶聲裂肺地吼,蛇群齊刷刷僵住。張偉獰笑著把砍刀架孩子脖子上:妖女!乖乖讓蛇群退開!不然老子現今就送這小雜種見他奶奶!
火苗子在他身後劈啪炸響,照得那渣男臉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林嬌嬌渾身血都涼了——鐵蛋才六歲啊!前世餓得啃牆皮都沒哭過一聲!
她哆嗦著舉起手,蛇群窸窣著往後退,鱗片摩擦聲像萬把鈍刀子刮她心肝。王主任趁機從車底爬出來嚎:綁了這妖女!老子要開批鬥大會!
嬌嬌姐快跑...鐵蛋突然啞著嗓子喊了聲,叫張偉一巴掌扇暈過去。林嬌嬌眼前一黑,異能像脫韁野馬般炸開——蛇王猛地弓身沖天而起,血盆大口直撲張偉!
不要!她最後一絲人性掙紮著吼出聲,別傷孩子!
巨蟒硬生生扭頭撞上山壁,轟隆隆塌下半邊崖。碎石煙塵中林嬌嬌看見張偉連滾帶爬往山下逃,王主任正偷摸解驢車繩套。李剛舉槍瞄準她心口,手指頭卻抖得扣不動扳機。
她癱在滾燙的焦土上笑出眼淚。火還在燒,蛇還在嘶,遠處公社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比剛才炸藥動靜還大!王主任解繩子的手一僵,臉唰的白了:老、老子的秘密糧倉!
林嬌嬌猛抬頭,隻見蛇王金瞳裏閃過畫麵:地下溶洞裏堆成山的糧袋,穿綠軍裝的人正掄鍬刨坑埋炸藥...老邁聲音嘆息:娃...他們要毀贓滅跡...
沒門!她掙紮著爬起來,踩過還在燃燒的蛇屍,血腳印烙在焦土上像盛開的花。蛇群重新匯成黑潮湧向她腳邊,巨蟒低頭蹭她血糊糊的臉頰。
王...她摸出懷裏藏著的藍皮賬本,封皮叫血浸得發軟,咱去會會他們...
山風捲著火星子打旋,像無數鬼魂在哭嚎。林嬌嬌最後回頭望一眼陳婆倒下的地方,牙關咬得咯嘣響。
鐵蛋...婆婆...她喃喃著捋直破布衫,眼神淬毒般掃向山下亂晃的火把,姐給你們討債來了...
8
暗夜女王
火苗子舔著焦黑的土地,劈啪炸響像放鞭炮似的。林嬌嬌趴在滾燙的焦土上,十指摳進炸鬆的泥裡,血糊糊的。耳鳴聲中,她‘看’見張偉那癟三把砍刀架鐵蛋脖子上,孩子額角豁開的大口子還汩汩冒血,嚇得連哭都不會了。‘放下娃!’她嘶聲裂肺地吼,嗓子眼腥甜得像含了鐵鏽。蛇群齊刷刷僵住,鱗片摩擦聲窸窣作響,像萬把鈍刀子刮她心肝。
‘妖女!讓這些畜生退開!’張偉獰笑著,刀鋒壓進鐵蛋皮肉,‘不然老子現今就送這小雜種見他奶奶!’火光照得他臉扭曲得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林嬌嬌渾身血都涼了——鐵蛋才六歲啊!前世餓得啃牆皮都冇哭過一聲!她哆嗦著舉起手,蛇群窸窣著往後撤,每退一寸都像撕她塊肉。
‘嬌嬌姐快跑...’鐵蛋突然啞著嗓子喊了聲,叫張偉一巴掌扇暈過去。林嬌嬌眼前一黑,異能像脫韁野馬般炸開!地底轟隆隆悶響,蛇王從裂開的土縫裡沖天而起,帶起的泥沙砸得火堆呲呲冒白煙。‘王...彆傷孩子!’她最後一絲人性掙紮著吼出聲。巨蟒硬生生扭頭撞上山壁,轟隆隆塌下半邊崖,碎石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
混亂中,王主任那老賊正偷摸解驢車繩套想溜,油肚皮叫火星子燎得發亮。‘綁了這妖女!老子要開批鬥大會!’他嚎叫著,聲音卻抖得跟篩糠似的。李剛舉槍瞄準林嬌嬌心口,手指頭卻抖得扣不動扳機——這慫貨瞧見蛇王金瞳縮成兩道金線,褲襠已經濕漉漉一片。
‘冇門!’林嬌嬌掙紮著爬起身,踩過還在燃燒的蛇屍,血腳印烙在焦土上像盛開的花。她摸出懷裡藏著的藍皮賬本,封皮叫血浸得發軟。‘鄉親們!’她扯開破鑼嗓子吼,聲音竟帶著前所未有的威壓,‘看看這老賊乾的好事!’賬本唰地扔進人堆,紙頁散開像雪片子——上麵密密麻麻記著剋扣糧票、偷運糧食的黑賬!
村民頓時炸了鍋。‘天老爺!俺家餓死的老孃就是少分了五斤糧!’‘王老賊不得好死!’議論聲嗡嗡響,火把光映著一張張從恐懼到憤怒的臉。陳婆的屍首還倒在血泊裡,幾個老太太當場跪下來哭嚎:‘嬌嬌丫頭是替天行道啊!’
張偉見勢不妙,瘸著腿想往山下竄。林嬌嬌眼角餘光瞥見,心念一動——三條烏梢蛇唰地竄出,纏住他腳踝拽了個狗吃屎。‘跑啊’她踩著蛇群鋪成的活毯往前走,每步都震得地皮顫,‘再跑喂蛇!’蛇王配合著甩尾捲起塊巨石,轟隆砸在張偉跟前,濺起的火星子燎焦了他頭髮。
‘俺錯啦!姑奶奶饒命!’張偉癱在泥地裡磕頭如搗蒜,尿騷味混著焦臭味燻人,‘都是王老賊逼俺的!他說弄死你能升官發財!’王主任肥豬似的往驢車底下鑽,叫幾個壯漢薅著領子拖出來,油臉上全是泥爪子印。‘放屁!是你這癟三告密說妖女能驅蛇!’
林嬌嬌聽著狗咬狗,心底那點道德掙紮忽地散了。她彎腰抱起昏迷的鐵蛋,孩子輕得像把枯柴。‘娃...彆怕...姐給你討債來了...’她喃喃著,眼淚砸在孩子血糊糊的臉上。異能讓她清晰‘看’見陳婆嚥氣時瞪大的眼睛——那點殘存的軟弱徹底燒成了灰。
‘蛇軍聽令!’她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捆結實了扔山溝醒腦!’霎時間黑潮翻湧,蛇群把仇家們纏成粽子,咕嚕嚕滾下陡坡。慘叫聲和求饒聲漸漸遠了,山林忽地靜下來,隻剩夜貓子咕咕叫。
月光慘白照下來,林嬌嬌脫力癱坐在地。蛇王低頭蹭她血糊糊的臉頰,金瞳裡映出個陌生身影——再不是那個哭包村姑,倒像畫本裡的山精女王,眼底淬著駭人的紅光。‘俺這是...蛻變了’她摸著腕子上冰涼的蛇蛻,異能感知到更深的東西:整座山的蛇群正朝她俯首,嘶嘶聲彙成股暖流湧進四肢百骸。
天亮時,生產隊變了天。王主任那串糧倉鑰匙到了林嬌嬌手裡,沉甸甸的硌手心。她站在曬穀場的老槐樹下,底下黑壓壓一片鄉親。‘從今往後,’她聲音還帶著少女的清脆,卻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勁,‘口糧按工分實發!誰敢剋扣,喂蛇!’人群爆出歡呼聲,幾個老婆婆抹著淚喊:‘嬌嬌女王萬歲!’
她指揮蛇群把糧倉餘糧搬出來分——金黃的玉米粒堆成小山,娃子們瘋跑著兜衣襟接。獨輪車吱呀呀推來推去,碾過的車痕像新生的脈絡。張偉和李剛叫人捆了扔在茅坑旁醒神,渾身沾著糞尿臭不可聞。林嬌嬌路過時眼皮都冇抬:‘送去公社勞改,彆臟了俺的地界。’
改革搞得紅火火。她讓蛇群夜間巡邏防賊,白日裡盤踞糧倉當守衛——再冇人敢偷半粒糧。孤寡老人窗台上總莫名多出些糧票肉乾,娃娃們追著草蛇嬉戲也不怕咬。生產隊漸漸傳出話:林嬌嬌是蛇仙轉世,專治世間不平事。
秋收時節,穀堆垛得比房還高。林嬌嬌蹲在地頭掰新玉米,指尖沾著露水涼絲絲的。鐵蛋蹦蹦跳跳跑來塞給她個烤紅薯:‘姐!甜!’孩子額角的疤淡了,笑起來眼彎彎像月牙。她啃著熱乎紅薯,胃裡暖烘烘的——前世餓死的鬼影子總算散了。
蛇王盤踞在老林深處不再現身,隻偶爾派小蛇送來些山貨野味。林嬌嬌摸著手腕上冰涼的蛇蛻,異能已如呼吸般自然。她能‘聽’見整片山林的動靜:野兔蹦躂、山雞撲棱、甚至公社那邊傳來的風聲——新來的書記誇生產隊治安好哩!
除夕夜,雪花簌簌落下來蓋住焦土。知青點修葺一新,炕桌上擺著豬肉燉粉條,滿屋熱氣騰騰。李翠花縮牆角搓衣角:‘嬌嬌...俺從前不是人...’林嬌嬌甩過去個肉包子:‘吃你的,往後老實乾活。’那婆娘噎得直瞪眼,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守歲時,她獨個兒溜到河邊。冰麵下河水黑黢黢的,再冇有前世的窒息感。蛇群從雪地裡遊出來盤繞腳邊,嘶嘶聲像在唱小調。‘乖孩子們...’她抓把炒黃豆撒地上,看它們爭搶著吞食,‘開春帶你們捉田鼠去。’
遠處傳來娃娃們放炮仗的劈啪聲,火光映亮半邊天。林嬌嬌嗬出口白氣,忽然覺出些悵然——仇報完了,債討清了,心裡頭空落落像雪後的田野。但低頭瞧見腕上蛇蛻,又噗嗤笑出聲:俺這暗夜女王,還得守著這片土哩!
雪越下越大,蓋住了血火痕跡,也蓋住了舊日的苦。林嬌嬌踩著咯吱響的積雪往亮堂處走,蛇群窸窣跟在身後,像條流動的黑緞子。前頭燈火通明,傳來鐵蛋脆生生的笑:‘姐!快來看扭秧歌!’
她應了聲,腳步輕快起來。這一世,總算活出個人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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