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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又一個敗仗,又一瓶苦酒
法庭裡的人群漸漸散去,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聲低語和書記員整理檔案的窸窣聲。李喻（Lǐ
Yù）獨自坐在被告代理律師席上,指尖冰涼,麵前攤開的案卷像是一紙對他無能的嘲諷。
李律師,對方律師張偉（Zhāng
Wěi）拎著昂貴的公文包,踱步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承讓了。其實你這個案子準備得還算充分,隻是……唉,運氣差了點。
李喻冇抬頭,隻是盯著敗訴那兩個刺眼的字。運氣狗屁運氣。對方的關鍵證人明明在睜眼說瞎話,他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來戳穿。
法律講的是證據,不是運氣,張律師。李喻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一股疲憊。
嗬嗬,是啊,證據。張偉輕笑一聲,意有所指,下次有機會再切磋。說完,他誌得意滿地轉身離開,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法庭裡格外響亮。
李喻深吸一口氣,將檔案狠狠塞進公文包。又是敗訴。第幾次了他已經懶得去數。回到那間租來的、采光不佳的小辦公室,他把自己摔進椅子,從抽屜裡摸出半瓶威士忌,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卻壓不住心頭的苦澀和挫敗。難道自己真的不適合做律師追求的真相和正義,在狡猾的謊言和冰冷的程式規則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2
古董店裡的神秘饋贈
第二天,李喻頭痛欲裂地被一個電話吵醒,是一個法律援助的小案子。他強打精神出門,路過一條古舊的街巷時,被一個不起眼的古董店門臉吸引。鬼使神差地,他推門走了進去。
店裡堆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瀰漫著灰塵和時光的氣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坐在櫃檯後,戴著老花鏡擦拭著一個什麼物件。
隨便看,年輕人。老者的聲音蒼老卻清晰。
李喻漫無目的地打量著,目光忽然被櫃檯裡一枚暗銀色的徽章吸引。它造型古樸,中心是一個類似獅首的浮雕,麵目有些猙獰,嘴巴張著。
哦你對這個感興趣老者注意到他的目光,取出那枚徽章,它有些年頭了,據說和古老的‘真理之口’有點淵源。專門懲罰不誠實之人。
李喻苦笑一下：真理之口那是羅馬的景點,騙遊客的把戲罷了。這世上哪有能自動辨彆謊言的東西。
誰知道呢老者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有時候,真相需要一點‘助力’。它看起來……和你挺有緣。便宜點給你了,就當結個善緣。
李喻本想拒絕,但看著那徽章,心裡莫名一動。或許隻是給自己買個心理安慰他鬼使神差地付了錢,將徽章揣進兜裡離開了。那老者在他身後,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
3
第一場測試,突如其來的劇痛
回到辦公室,李喻把玩著那枚徽章。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清醒了些。他自嘲地笑了笑,難道真指望這玩意兒能幫自己贏官司他隨手把它彆在了平時出庭穿的西裝內側翻領上,正好靠近胸口。
下午,他約見了一個總想賴賬的客戶王老闆（Wáng
Lǎobǎn）。這人上次官司就隱瞞了關鍵資訊,害得李喻很被動。
李律師啊,上次真是意外！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費用好商量！王老闆拍著胸脯,唾沫橫飛地保證,我跟你說的句句是實話,絕無半句虛假！我那批貨絕對是合格的,是對方故意刁難！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王老闆突然臉色劇變,呃！的一聲,雙手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呼吸,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張臉漲得通紅。
王老闆你怎麼了李喻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
喉……喉嚨……王老闆痛苦地嘶啞著,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好痛！像……像被火燒！被刀割！他劇烈地咳嗽,眼淚都飆了出來。
這症狀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十幾秒後,痛苦漸漸消退,王老闆癱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慘白,看著李喻的眼神像是見了鬼。
李喻猛地想起了兜裡的徽章,想起古董店老闆的話——專門懲罰不誠實之人。一個荒謬又令人興奮的念頭擊中了他：難道……那是真的
他強壓住內心的震動,故意沉下臉,盯著驚魂未定的王老闆：王老闆,你剛纔說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是不是又瞞了我什麼
王老闆此刻哪還敢撒謊,剛纔那陣突如其來的、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心有餘悸。他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實情：……貨……貨確實有點問題,我……我想著能蒙就蒙……
李喻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臟砰砰狂跳。他摸了摸西裝內袋那枚徽章,冰涼之下,彷彿蘊藏著滾燙的力量。
4
真理之口的初鳴
很快,李喻迎來了獲得徽章後的第一個庭審。是一個合同糾紛案,他的當事人是被告,一家小公司,被一家大企業起訴索賠。對方的律師正是常勝將軍張偉。
庭審過程中,張偉一如既往地咄咄逼人,引導著對方的證人——一位項目經理——陳述證詞。
法官大人,我方向法庭明確陳述,張偉自信滿滿地總結,所有證據表明,被告公司未能按照合同約定標準交付產品,構成了根本違約。我方證人對此可以絕對保證。
那位項目經理也信誓旦旦地附和：是的,我檢查過,他們的產品完全不符合規格要求,我們多次溝通無效……
李喻感覺到彆著徽章的胸口微微一熱。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目光緊緊鎖定那位項目經理：證人,請你摸著良心,當著法庭和法官的麵,再重複一遍你剛纔的話。你確定我方產品‘完全’不符合規格‘多次’溝通都‘無效’嗎請你——明確回答。
他的問題很直接,甚至有些冒險。法官微微皺眉,但並未阻止。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證人身上。那證人被李喻異常嚴肅和篤定的態度弄得有些心慌,尤其是那句摸著良心,讓他莫名感到壓力。他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我……我確……
定字還冇出口,他的聲音猛地卡住,變成了痛苦的嗚咽！呃啊——！他雙手猛地掐住脖子,身體蜷縮起來,臉色瞬間憋得紫紅,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極其痛苦的吸氣聲。
怎麼回事！法官驚得站了起來。
法庭一片嘩然！法警趕緊上前。
張偉也愣住了,完全冇料到會出現這種突髮狀況。
那痛苦持續了將近半分鐘才緩緩減輕。證人癱在席位上,虛弱地喘息,眼裡全是恐懼。
李喻心臟狂跳,但表麵維持著鎮定。他乘勝追擊,聲音沉穩而有力：法官大人,您看到了。證人在試圖重複他的謊言時,遭到了某種……呃,或許是良心的譴責,以至於身體產生了劇烈的排斥反應。這足以說明他的證詞可信度存疑！我請求法庭慎重考慮其證詞效力！
法官看著驚魂未定、痛苦不堪的證人,又看看一臉正氣凜然的李喻,麵露驚疑。張偉試圖反駁,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這情況太詭異了！
最終,法官宣佈休庭半小時。複庭後,對方的氣勢明顯弱了下去。李喻乘勢擺出己方證據,雖然仍有不足,但對方證人的信用已然破產。最終,法官判決駁回原告的部分訴訟請求,李喻的當事人隻需承擔極小部分責任。
這幾乎是一場奇蹟般的勝利！走出法庭,當事人激動地抓著李喻的手不停道謝。而張偉則麵色鐵青,擦肩而過時,盯著李喻,低聲說：你搞了什麼鬼
李喻隻是淡淡一笑：張律師,法律講的是證據和……真相。不是嗎
他看著張偉氣急敗壞離開的背影,手指輕輕拂過胸前的徽章。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興奮感席捲全身。他知道,一切都將不同了。
5
聲名鵲起與內心掙紮
接下來的幾個月,真理之口李喻的名聲迅速在法律界傳開。
他依然接那些彆人不願意接的、看似必敗的案子。但每一次開庭,都成了對手的噩夢。無論是對方當事人、證人,甚至是偶爾試圖玩弄程式的對方律師,隻要他們在關鍵問題上試圖撒謊,就會立刻遭受那突如其來的、撕心裂肺的喉嚨劇痛。
法庭因此多次中斷,法官們從最初的震驚、懷疑到後來的習以為常,甚至開始下意識地更加依賴李喻的質詢——因為隻要對方能安然無恙地回答完他的問題,那這話基本就可信。
李喻的勝率從穀底飆升到百分之百。他不再是從前那個鬱鬱不得誌的小律師,媒體爭相報道,將他譽為奇蹟律師、真相的化身。當事人蜂擁而至,他的收入水漲船高,搬進了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然而,隨著一次次使用徽章,李喻的內心也開始發生變化。最初的興奮和正義感漸漸蒙上了一層陰影。
有一次,對方一位年邁的證人,為了掩護自己一時糊塗犯錯的孫子,在法庭上說了謊。劇痛襲來時,老人痛苦倒地、小便失禁的場景,讓李喻久久無法忘懷。他雖然贏了官司,心裡卻堵得慌。
還有一次,一個被逼到絕境的母親,為了孩子的醫藥費不得不挪用了一小筆公款,在對方律師的逼問下試圖掩蓋,結果遭受了極大的痛苦。那母親在痛苦消退後,崩潰大哭,道出了實情,全場動容。
贏,一直在贏。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像個律師,更像一個操縱著痛苦刑具的審判官。法律的程式、證據的規則,在徽章絕對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和可笑。他依賴的不再是法律技巧和證據挖掘,而是這枚徽章的超自然力量。
6
宿敵的疑心與調查
李喻的異軍突起,最感到不爽和懷疑的,自然是老對手張偉。
張偉絕不相信什麼天譴或者良心譴責的鬼話。他堅信李喻一定使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一種極其隱蔽的、能讓人瞬間產生劇烈生理痛苦的方法。
幾次敗給李喻,尤其是在法庭上親眼目睹那詭異的痛苦景象後,張偉的自尊心和職業聲譽受到了嚴重打擊。他開始私下調查李喻。
他重金請了私人偵探,調查李喻最近幾個月的行蹤,接觸過什麼人,買過什麼東西。他甚至偷偷收集了那些在法庭上突發怪病的人的證詞（儘管冇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線索最終指向了那家古董店。但當偵探找到那裡時,店鋪已經關門,店主不知所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張偉越發覺得蹊蹺。他回憶起每次李喻在法庭上發問時,似乎都有一個細微的共同點——他的手會無意識地靠近胸口。通過反覆檢視有限的庭審錄像資料（法庭內部記錄,他托關係弄到的）,張偉放大畫麵,隱約看到李喻西裝翻領內側,似乎總是彆著一個什麼不起眼的小東西。
一個徽章張偉眯起了眼睛。問題一定出在那個徽章上！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絕對是李喻搞鬼的關鍵！
7
最終對決的序幕
機會很快來了。一樁钜額商業欺詐案將雙方再次拉到對立麵。張偉代表原告,一家實力雄厚的大集團,李喻代表被告,一家被指控欺詐的中型科技公司的CEO趙哲（Zhào
Zhé）。案值巨大,證據對李喻的當事人極其不利,輿論普遍認為這是一場毫無懸唸的官司。
張偉摩拳擦掌,他不僅要贏下官司,更要當眾揭穿李喻的把戲,讓他身敗名裂！他精心準備了幾個陷阱問題,打算引誘李喻依賴那種手段,然後當場發難。
開庭前,張偉故意走到李喻麵前,假意恭維：李律師,又是您啊。看來這次,真相又要站在您這邊了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李喻的胸口。
李喻心中一凜,表麵上不動聲色：真相永遠在那裡,張律師,隻是需要有人去揭示它。他感覺到張偉的來者不善。
是啊,張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希望這次揭示真相的過程,能……符合程式規矩。說完,他轉身離開。
李喻的手指下意識地觸碰了一下徽章。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他知道,這場官司不同以往。張偉顯然起了疑心,甚至可能有所準備。他還能像以前一樣依賴徽章嗎如果徽章的力量被當眾揭穿,會怎麼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8
法庭上的陷阱與反殺
庭審過程異常激烈。張偉有備而來,證據鏈組織得看似完美無缺。他步步緊逼,不斷向法官和陪審團強化被告趙哲精心策劃欺詐的形象。
輪到質證環節,張偉傳喚了他的王牌證人——曾是趙哲合夥人的劉先生（Liú
Xiānsheng）。這位劉先生作證指認趙哲從一開始就知道技術存在缺陷,卻故意隱瞞並進行推廣融資。
劉先生的證詞極具殺傷力。張偉得意地看向李喻,那眼神彷彿在說：來吧,讓你的魔法顯靈吧！
李喻站起身,他能感覺到徽章在微微發燙,預示著劉先生的證詞中確有謊言。但他冇有立刻發動攻擊。他注意到劉先生在陳述時,眼神閃爍,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張偉則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似乎更期待自己的反應,而非證人的證詞本身。
——這是個陷阱！
李喻瞬間明白了。張偉可能不確定徽章的存在和原理,但他想誘使自己在這種關鍵質詢中動用手段,然後趁機發難,指控自己用了非法方式乾擾證人。
李喻深吸一口氣,改變了策略。他放棄了直接逼問你是否撒謊這種會觸發徽章的方式,而是開始圍繞證詞的細節,進行抽絲剝繭般的盤問。
劉先生,你剛纔說,在第三次項目內部會議時,趙哲先生明確表示‘不管效果如何,先拿到投資再說’,是嗎
是……是的。
具體是哪一天會議記錄在哪
這……時間太久,記不清了。大概……大概是十月中旬。
十月中旬根據我方掌握的郵件記錄和日程表,趙哲先生十月中旬正在國外參加展會。請問他是如何參加這次內部會議的視頻會議嗎當時的網絡日誌能否調取
呃……可能……可能我記錯時間了……
是記錯時間,還是記錯了事情本身
李喻的問題又快又準,如同手術刀,專門挑對方證詞裡模糊、矛盾的地方下手。他冇有依靠徽章直接懲罰謊言,而是用紮實的證據和邏輯,一步步將劉先生的證詞逼入死角。
劉先生額頭冒汗,應對越來越慌亂。徽章在李喻胸口持續發燙,證明對方仍在不斷撒謊掩飾,但李喻強忍著不去觸發它,隻是冷靜地指出一個又一個漏洞。
旁聽席開始出現竊竊私語。法官看劉先生的眼神也越來越懷疑。
張偉冇想到李喻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冇有引發那戲劇性的一幕,反而展現出瞭如此高超的盤問技巧和準備工作。他精心準備的揭穿陷阱完全冇了用武之地！他急得頻頻起身反對,但大多被法官駁回。
9
真相的重量與徽章的抉擇
在李喻淩厲的攻勢下,劉先生的證詞破綻百出,信用基本破產。然而,案件形勢並未完全逆轉,原告方提供的物證仍然對趙哲不利。
休庭期間,李喻在休息室找到當事人趙哲。趙哲麵色灰敗,眼神躲閃。
趙總,李喻盯著他,聲音低沉,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對我說實話嗎劉證人的話很多是假的,但有些物證,我冇辦法完全推翻。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趙哲雙手捂臉,內心劇烈掙紮。他知道,如果敗訴,他將麵臨钜額賠償甚至牢獄之災。他猛地抓住李喻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李律師！我知道你有……有種特彆的能力！你能讓說謊的人痛苦！你幫幫我！下次開庭,你直接問對方！問他們！他們肯定也會撒謊！你一定能贏！
李喻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崩潰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徽章就在他身上散發著微弱的、誘惑的熱度。是的,他可以用。他可以像以前一樣,輕易地贏得這場官司。
但然後呢繼續依賴這超越法律的力量讓自己和當事人都迷失在這種輕易得來的勝利中這真的是正義嗎
他想起那些因謊言被戳穿而痛苦的麵孔,想起自己內心的掙紮,想起張偉那懷疑和挑釁的眼神。
他緩緩掰開趙哲的手,搖了搖頭：趙總,我能依賴的,隻有法律和事實。如果你不對我坦誠,我無法幫你。任何‘能力’都有代價,真相的重量,不應該由痛苦來承擔。
最終庭審開始。李喻憑藉有限的證據和出色的庭審技巧,儘力為當事人辯護,勉強將案件拖入了僵局。法官宣佈擇日宣判。
雖然未能確定勝局,但李喻走出法庭時,內心卻感到一種奇異的平靜。他第一次在冇有完全依賴徽章的情況下,打了一場硬仗。
10
真理之口,無需徽章
宣判日到了。法庭座無虛席,媒體和各方都在等待結果。
就在法官即將宣讀判決書前一刻,對方席位上,一直沉默的原告方CEO突然站了起來,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
法官大人,請等一下。我……我有話要說。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他的律師張偉。張偉試圖拉住他：王總！你乾什麼！
那位王總（Wáng
Zǒng）推開張偉的手,走到法庭中央,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李喻,掃過法官,掃過眾人。
這段時間,我睡不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很清晰,我一直在想這個案子,想我們提供的證據,想對方律師的質詢……還有,想一些彆的事情。
他停頓了一下,彷彿下定了決心：我們指控趙哲欺詐,但事實上,我們清楚他們的技術並非完全無效,隻是不如預期。我們在融資過程中,也……也誇大了一些我們自己的實力和預期收益。劉證人的部分證詞,是我們授意他那麼說的。
嘩——！法庭徹底炸開了鍋！張偉麵如死灰,試圖阻止：王總！你胡說什麼！法官大人,他可能是太緊張了……
不,我很清醒！王總打斷了張偉,他的喉嚨冇有任何不適,徽章安靜地待在李喻胸口,我冇有撒謊！我隻是……不想再揹負這個謊言了。贏得官司,或許能拿到賠償,但輸掉的可能更多。他看向李喻,李律師,你追求的真相,或許遲到,但……它應該有它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彆的什麼。
他這番話,等於當庭承認了己方也存在不實之處,甚至可能構成偽證。案件形勢瞬間逆轉！
法官震驚之餘,立刻宣佈再次休庭合議。
最終,法院判決駁回了原告的大部分訴訟請求,並建議對原告方可能存在的偽證行為進行另案調查。
李喻贏了。贏得極其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真相,自己站了出來。
庭審結束後,張偉失魂落魄地離開。李喻走到那位王總麵前,伸出手：謝謝你,王總。說出真相需要巨大的勇氣。
王總苦笑了一下,與他握手：或許是你之前那些案子傳得太神,讓我總擔心哪天也會遭‘天譴’吧。不如自己說出來痛快。他頓了頓,你是個不一樣的律師,李律師。
李喻獨自回到辦公室。窗外華燈初上。他取出那枚徽章,放在掌心。它依舊古樸,冰涼,神秘。但它今天很安靜。
他明白了。真理之口,或許並不需要一枚能帶來痛苦的徽章來彰顯。它存在於每個人的內心,對謊言的厭惡,對真相的敬畏,纔是它真正的力量源泉。法律的武器固然重要,但最終能喚醒真相的,或許是某種更純粹的東西。
他將徽章鎖進了抽屜最深處。或許有一天它會再次派上用場,但他希望不再是依靠痛苦,而是作為一種警醒——對他自己,對所有渴望真相的人。
未來的路還長,他將繼續做他的律師,一個不再總是敗訴,也不再依賴魔法的律師。他將用自己的專業、智慧和對人性的理解,去追尋法庭上的真相。
他拿起下一個案子的卷宗,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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