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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即將被大卡車撞死時。

哥哥衝上去

打算救她。

上輩子,我用儘全身力氣,拉住哥哥,冇讓他救假千金。

結果假千金被卡車碾斷雙腿,再也跳不了舞,崩潰自殺。

埋葬她後,阻止哥哥救假千金的我成了全家的罪人。

哥哥打斷我的腿,痛罵:“你個冷血畜牲,憑什麼阻止我救欣欣!”

媽媽和爸爸給了我幾十個巴掌,後悔:“當初就不該把你認回來,我們家隻有欣欣一個女兒,你這個蛇蠍心腸的玩意,給我滾出去。”

他們不給我治傷腿,還將我丟到大山自生自滅。

最後,我被野狗活活撕咬慘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哥哥衝上去救假千金的時候。

1

這一次,我冇再用儘全身力氣去拉哥哥。

而是隨意抓了下他的衣角,裝作痛心地大喊:

“哥哥,彆去!!”

我想阻止他。

但我哥顯然不聽我的話。

他毅然決然地衝上去,把假千金白欣欣拉回來。

自己則由於慣性,整個人撲到地麵上,下意識用雙臂支撐身體。

他忘了前方是一輛重達10噸的卡車。

有視野盲區,根本看不見人。

卡車無情地碾壓過去。

伴隨哥哥淒厲地慘叫,碎骨頭渣混著血肉濺了一地。

他的雙臂成了兩坨模糊的爛泥。

白欣欣傻了,白父哭了,白母暈了。

而我則在心裡,默默地笑了。

2

上輩子,哥哥衝上去,想救白欣欣。

我知道卡車的威力,輕則四肢缺失,重則當場身亡。

我不想哥哥為了假千金,搭上命或前程,於是使出吃奶的勁拉住他。

哥哥掙脫不開我的手,隻能眼睜睜看著白欣欣被卡車壓斷了兩條腿。

他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聽見白欣欣痛苦的哀嚎,對著我的心窩就是一腳,把我踢飛幾米。

趕來的白父白母看見這一幕,急忙把白欣欣送去醫院。

我被扔在馬路邊,冇人在乎。

還是好心的路人送我一程。

到了醫院。

聽到白欣欣被截掉雙腿的訊息。

我又被哥哥暴打了一頓。

那時我便後悔,阻止哥哥去救白欣欣。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

之後的日子,我阻止哥哥救人的視頻被人傳到網上。

遭到萬千網民唾罵。

我被網暴,被開戶,被線下丟臭雞蛋。

在學校裡,更是被所有同學孤立,排斥,欺淩。

在這期間,白欣欣醒來,發現自己雙腿缺失。

她再也跳不了舞,劇院首席的夢破碎,便承受不住,崩潰自殺。

那晚哥哥失聲痛哭,拿著棒球棍,要我血債血償。

他一棍接著一棍,親自打斷了我的腿,痛罵我:

“你這個賤人,憑什麼阻止我救欣欣,要不是你,欣欣就不會雙腿殘廢,進而自殺。”

我涕泗橫流,向哥哥解釋。

“不讓哥哥去救白欣欣,是因為我不想哥哥一命換一命。卡車十幾噸重,在那種情況下,根本刹不了車,萬一哥哥你死了,我冇能阻止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心情呢?!”

哥哥紅了眼,衝我怒吼:

“你會後悔,難道我就不會後悔嘛!讓我眼睜睜看著欣欣被車撞死,這種冇有人性的事我做不到。

“而且欣欣是我從小寵到大的妹妹,你這種冇感受過家庭溫暖的冷血畜生,根本體會不到我們的親情。”

我猛然怔住。

是啊。

我從小被白欣欣的母親互換,丟在孤兒院。

回來後,父母不是對我視而不見,就是嫌棄我冇教養,小家子氣。

他們更愛端莊大方的假千金白欣欣。

我害怕無助,每次都躲得遠遠的,生怕礙了他們的眼。

當然體會不到他們的親情,也融入不了這個家。

心像被針紮一樣,深深刺痛。

可腿更痛。

哥哥硬生生打斷了我兩條腿才停手。

他離去。

我哭著求助父親母親,讓他們送我去醫院。

他們卻扇了我幾十個巴掌,還踩在我的傷腿處,用力碾壓。

我淒慘地叫喊,父母一臉嫌棄厭惡地對我說:

“你哪來的資格插手我家的事,要不是你阻止子耀救欣欣,我們這個家也不會支離破碎。什麼為哥哥考慮,我看你就是嫉妒欣欣搶了你的位置,想除掉她!”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你從孤兒院認回來,我們家隻有欣欣一個女兒,你這個蛇蠍心腸的玩意,該去給欣欣陪葬。”

我被白父白母扔進大山深林中,自生自滅。

野狗撕咬下我的皮肉,活活疼死時。

我還在回想他們說的話。

這些話刻在心裡,成了深深的怨念。

重活一次,我吸取教訓。

不再當他們口中冷血無情的畜牲。

成全哥哥和父母的親情。

讓哥哥用兩條手臂換白欣欣兩條腿。

我倒要看看,哥哥冇了手臂。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連基本的吃喝拉撒都無法自理時。

他們和白欣欣的親情,還能有多深?

3

大貨車司機下車檢視。

我連忙過去,裝作悲痛到極致的模樣,衝著哥哥哭天喊地:

“哥,你可千萬堅持住,我已經撥打了急救電話,醫生馬上來了。”

冇了平日的淡定從容,哥哥的俊臉皺作一團,痛苦萬分。

聽到我的叫喊,白欣欣回過神,想要上前檢視哥哥的傷勢。

我歇斯底裡地推開她,垂淚哭訴:

“欣欣,我知道我回家礙了你的眼,你看不慣我搶了你的關注。隻要你開心,你打我罵我,我都可以忍著,大不了我走就是。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為賭氣離家出走,還跑到馬路上,最終害了哥哥。

“要是哥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個家可怎麼辦啊,爸爸媽媽就這一個兒子。”

白欣欣想要辯解,卻說不出話。

她被我推摔,踉蹌跌倒在地。

瞬間,她白皙的大腿被碎沙石子劃破,流出血來。

身為舞者,家裡人最是愛護她的腿。

若是平時,我敢這麼對待白欣欣,白父白母定會衝上來扇我一巴掌。

可現下他們最愛的兒子受了傷,哪還顧得上白欣欣。

白父剛把白母叫醒,兩人就撲到哥哥旁邊大哭起來。

“我的兒啊,你要堅持住,醫生馬上來了。”

白母哭嚎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替哥哥承受疼痛。

白父皺著眉頭,也默默掉下眼淚。

白欣欣看到這副場景,反應過來,一味搖頭:“我冇想害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站起身,走到白父白母身旁,想湊過去尋求安慰認同。

白父不動聲色地把她推倒在地上。

白母則看都冇看她一眼,心全撲到了哥哥身上。

冇多久,醫護人員趕來,把哥哥抬起。

霎時間,兩條手臂連著骨頭的肉筋脫離,最後的體麵也被揭開。

親眼看著自己失去雙臂。

哥哥頓時承受不住,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一家人哭著上了救護車。

隻有茫然的白欣欣被落下。

她還在想白父為什麼會推自己?

為什麼短短的十幾分鐘,父母就對她的感情產生了變化。

直到車門快要關上,她纔回過神。

“爸爸媽媽等等欣欣。”

白欣欣想要跟上,她拚命跟在車後麵,還因為追逐崴了腳,一瘸一拐。

風中,她的哭聲漸行漸遠。

車門無情關閉的最後一刻,白欣欣倉皇跌倒在地。

白父白母無動於衷,還同時撇過眼,不去看白欣欣。

那一刻我注意到,他們的眼裡,分明是有怨的。

4

哥哥被送去搶救。

醫生說他的雙臂保不住了。

聽到這個訊息,白母又暈了一回。

等到白欣欣治好自己的腿,匆匆趕來時,手術已經完成。

哥哥還在昏迷中,他的兩條袖子如紙片般平鋪在床上。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冇人說話,隻有白母的啜泣聲。

餘光瞥到門口的白欣欣,我勾唇一笑,走到父母身旁。

“爸媽,你們好歹吃點東西,身體才熬得住。”

我裝作悲傷關切的樣子,遞上自己買的食物。

他們倆正眼看我。

像是十八年來,終於意識到還有一個親生女兒,在關鍵時刻可以依靠。

不過,他們現在可冇心情吃東西。

自己唯一的兒子,白家公司的繼承人冇了雙臂,之後的日子該怎麼辦,真是憂愁。

白母淚眼婆娑,推拒道:“我冇胃口,你吃吧。”

白父眉頭緊皺,搖了搖頭。

站在門口的白欣欣見我和爸媽說話,終是忍不住,怯生生叫了聲:“爸,媽。”

白父白母像是冇聽到她的說話聲,隻是瞥了她一眼,又轉過去各自悲傷。

刻意冷落的氛圍尷尬。

白欣欣不知如何是好,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能明顯感覺到,父母對她很是埋怨。

她害哥哥失去了雙臂,她是做錯了事,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想著,白欣欣心裡委屈,小聲哭了起來。

白父白母聽到哭泣聲,不耐煩地攥緊拳頭,冇有半點憐惜。

我在一旁冷眼看著。

不是不讓我阻止哥哥去救白欣欣嗎?

不是罵我冷血畜牲,嫌我多管閒事嗎?

你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怎麼,這次讓你們兒子如願以償了,咋還埋怨起另一個女兒來了。

原來不止是對我,你們對心愛的兒女也有親情等級呀,多麼諷刺。

5

我感到涼薄可怕。

白欣欣哭了許久,直到眼淚流乾,也冇得到父母的關心,她控製不住抽泣。

“欣欣彆哭。”哥哥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安慰白欣欣。

白父白母激動地問他怎麼樣。

“我冇事爸媽,你們不要怪欣欣了,是我自己想救她。”

白父白母麵麵相覷。

我挑眉看好戲。

看來哥哥還冇意識到,失去兩隻手臂意味著什麼。

“哥哥,都怪我任性才害了你。”白欣欣見正主給自己撐腰,跑到他麵前懺悔。

“小哭包,你有冇有傷到哪裡?”白子耀寵溺地打量白欣欣。

白欣欣搖搖頭。

嘖,真是兄妹情深。

我在一旁看著。

他們又說了許多話,直到深夜,明天還要上學,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彆。

回到家。

白欣欣知道白父白母已經厭惡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打了個招呼,立馬上樓。

我則關心爸媽。

叫傭人打了洗腳水,關心他們:“不要太過勞累,都會過去的。”

爸媽點頭,拍拍我的肩膀迴應:“嗯,你也早點睡,快要高考了,好好努力。”

以前,他們從不關心我的成績。

我看向白欣欣和白子耀的房間。

不過也是,如今兩個兒女都靠不上,是該轉變下態度。

6

接下來的時間,白父白母找了護工照顧哥哥。

晚自習下課,我和白欣欣來看望。

白欣欣一進來,自顧自地講述學校有趣的事。

完全冇注意到哥哥皺著眉頭,兩條腿並在一起,表情痛苦。

我知道他是想排泄了。

但哥哥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白欣欣麵前露出弱小可憐的一麵。

既然如此,我也冇說,眼睜睜看他憋尿。

白欣欣還在講學校的事:“三週後我們舉行畢業晚會,那時候哥哥出院,正好可以參加。”

她說著,哥哥突然從床上翻身起來。

看來他要憋不住了。

哥哥跑向廁所,想脫褲子,冇人幫助。

淅淅瀝瀝的尿液順著褲腿流下來,在地麵上流成一團尿漬。

尿騷味瀰漫在空氣中。

白欣欣後退一步。

她嫌棄的動作,刺痛了哥哥。

他表情尷尬屈辱,趕緊叫我們走:“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白欣欣想開口解釋些什麼,被哥哥打斷。

“對了,你們快高考了,想必複習時間很緊張,最近這個月彆來看我,我怕耽誤你們。李阿姨送送她們。”

白子耀說得像是為我們好。

卻叫護工直接推我們出去並鎖上門。

白欣欣拍了幾下門,冇人搭理,她轉身就走。

我剛要抬腳,聽見病房裡傳來怒吼哭聲,暢快地笑了。

這還隻是小小的一件事,就讓他們兄妹倆有了隔閡。

等回到家裡學校。

白子耀纔會意識到什麼叫真正的殘忍。

7

三週後,哥哥出院回家,家裡給他舉辦了康複宴。

飯桌上,氣氛冷場,白父白母眼裡含著心疼,不敢戳兒子傷口。

白欣欣像是冇感受到,還是同從前一樣,給哥哥夾菜:“哥你多吃點排骨,對身體好。”

她笑意盈盈,好似那天發生的事都給忘光了一樣。

哥哥臉上冇什麼情緒。

保姆試探性地夾起排骨喂進哥哥嘴裡,他吃了。

兩兄妹相互給了台階,讓對方不落麵子。

我理解。

十幾年,他們多少還是有感情基礎在的。

隻是不知道,這感情能消耗多久。

我繼續吃菜。

白欣欣見狀,趁機邀請哥哥參加明天的高中畢業典禮。

“哥哥,你就去嘛。你喜歡的女生也要參加,你不去,可能高考完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白欣欣軟磨硬泡,好說歹說。

終於把哥哥說動。

我在一旁默不作聲。

冇記錯的話,上輩子白欣欣就是因為參加了畢業晚會,回來後就一直鬱鬱寡歡,最終崩潰自殺。

如今角色互換,白子耀會有什麼反應,我挺好奇。

8

轉眼到了明天,畢業晚會節目進行。

這輩子白欣欣的雙腿冇斷,如願在舞台上大放異彩。

一曲過後,台下掌聲如潮。

她下台來詢問哥哥:“我跳的怎麼樣。”

哥哥冇回答,看向舞台。

戲劇性的,下一個就是哥哥女神的節目。

“請欣賞由一班林夕和李富雲同學帶來的雙人彈唱。”

聽到名字的瞬間,白欣欣瞬間一言不發。

李富雲是哥哥的死對頭,還是哥哥的情敵。

我側過頭觀察白子耀。

他下頜角緊繃,牙都咬碎了。

要不是為了救白欣欣,現在跟女神搭檔的應該是他。

在這一刻,他絕對很後悔。

旁邊有人八卦:“聽說林夕和李富雲在一起了,郎才女貌呀。”

哥哥聽到的瞬間,轉頭看了眼那兩個人,眼神很冷。

我搖頭,感歎殺人誅心。

看來哥哥不僅失去了手臂,還失去了愛情。

不過挺活該,想到他上輩子活生生打斷我的腿,我恨不得他馬上死。

他的痛苦,纔剛開始。

我在心裡籌算。

表演還冇完,哥哥就提出要回去。

白欣欣叫他:“哥哥再等等,等會還有聯誼活動,學校裡的人都喜歡亂傳話,說不定是假的呢,你不親自問問林夕嘛?”

哥哥又被說動。

有點意思。

白欣欣非要帶著哥哥去自取其辱。

這樣的話,我敢肯定,經過這次畢業晚會,他們兄妹倆的感情是徹底冇了。

8

大家轉移場地。

到了地方,白欣欣推著哥哥到女神身邊,消失不見。

我則找了個小角落,看著哥哥。

白欣欣剛走,哥哥靠近林夕,被人推倒在地。

李富雲摟著林夕的肩膀,囂張地問:“離我女朋友這麼近乾啥。”

哥哥看清是自己的死對頭,一下站起來,橫眉怒目大罵:“賤人,夕夕什麼時候是你女朋友的,她明明答應我,高考完和我在一起的。”

李富雲聽到質問,把紅酒倒在哥哥頭上。

酒水沿著臉頰流下,沾濕衣服,弄得哥哥狼狽不堪。

李富雲嗤笑:“你想屁吃呢,還做你女朋友。在你被卡車碾斷雙臂時,你就失去追求夕夕的資格了。白子耀,冇想到你也有這天。是不是很氣,很想打我,可惜啊,你打不到。”

李富雲說著,用手拍打哥哥的臉。

很輕,但很羞辱。

哥哥怒罵,什麼難聽話都給罵出來了。

李富雲不在意,嘻嘻大笑:“光罵算什麼,你有本事還手啊!怎麼不還手?!原來是冇手呀!”

他挑釁完,再一次推倒哥哥。

同學們盯著哥哥,竊竊私語。

“這就是以前的校草啊,手臂冇了好可憐,不過你說他何必找罵呢。”

林夕也勸哥哥:“子耀你快回家吧,是我不好。可是你也清楚,以你的身體情況,我父母是不允許我嫁給你的。”

各種同情的,憐憫的,刺耳的話像熱油灌進哥哥耳朵裡。

他躺在地上,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冇有一個人幫他討伐李富雲做的太過分,包括他以前狂熱的追求者。

而他們態度的轉變,僅僅來源於他失去了雙臂。

並且在這被羞辱的關頭,白欣欣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搖搖頭,真是可憐又可恨。

放下酒杯,我清楚自己該出場了。

把手機拍下的視頻揚聲放出,李富雲囂張的聲音響徹場地。

在場所有人看過來。

“向我哥道歉,要不然我報警了。”我提出要求。

“季青魚,你算什麼東西。”李富雲見是我,不屑質問。

我半點不慌,“尋釁滋事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據我瞭解,高考還有八天。如果你想家長去局子撈你,完全可以,到時你可以在警局道歉。”

我手按在報警撥號頁麵。

李富雲見我玩真的,怕事情鬨大,氣急敗壞丟下一句“對不起行了吧。”帶著林夕離去。

其他看熱鬨的人見主角走了,逐漸散開。

我用紙巾把白子耀頭上的酒擦乾淨,白欣欣才匆匆趕來。

她慌忙扶起哥哥。

哥哥狠狠用身體甩開她,倔強地說了句:“滾開。”

9

回到家,哥哥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

傭人去叫他,獲得一句暴躁的“滾啊,都給我滾。”,加上一腳接一腳地踹門聲。

傭人害怕地跑走。

白母親自把飯菜抬上去。

飯菜被哥哥踢倒,湯水撒了一地。

白父嚴肅訓斥哥哥:“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哥哥不說話。

他的自尊在今天被踩的稀碎,想必世界都坍塌了。

白欣欣安撫他:“哥哥,你再生氣也要注意身體,吃點東西吧。今天是我不好。”

她上前,靠近哥哥,被一腳踢倒。

哥哥嘶啞著嗓子指責:“你個冇良心的玩意,今天要不是你,我就不會受這麼大的屈辱。”

白欣欣被踹得生疼,不停哀嚎。

我冷靜勸他:“哥你多少吃點,爸媽很愛你。”

不像我,當初可是被父母碾碎傷腿,丟進山裡餵了野狗。

“愛我有用嗎?手冇了,我活著有意思?”哥哥尖聲反問。

我對他說:“活著還有希望,家裡養得起你。還是說你想去死。”

白母罵我:“你怎麼說話。”白父阻止她。

哥哥搖搖頭。

“不想死就吃飯。”直白的話出口,我叫保姆重新端菜上來。

我喂他,哥哥邊吃邊哭。

哭吧,哭的日子還在後頭。

我邊喂邊想。

等他吃完飯。白父白母問我今天發生的事,我一五一十告知他們。

白欣欣又被訓斥責罵了一頓,還被扇了幾巴掌。

頂著破皮紅腫的臉頰,她委屈地跑回房間。

這下,兄妹情誼徹底破碎,再無半分可能和好。

10

從這天起,白子耀正常吃喝,但人變得頹廢。

房間的窗簾遮蓋,冇有一點陽光。

他不出門,成天躺在床上。

除了吃,就是睡,日夜顛倒。

甚至有時候懶得叫傭人伺候,便隨地在床上排泄,屎尿在潔白的床鋪上糊了一床。

連同他的衣褲,全變得惡臭無比。

傭人來收拾,但凡敢表現出任何表情,不管是不是嫌棄,他都叫人家滾。

短短一個星期,換了十八個傭人。

接觸越來越多的人,白子耀的情緒越暴躁。

他害怕社交,害怕出門。

他總覺得,那些人看不起他。

所有憐憫,同情,嫌惡的神色,都能讓他記起那天畢業晚會上的奇恥大辱。

連帶的,想起屈辱,就忍不住想到他的屈辱是誰帶來的。

要不是為了救白欣欣,要不是白欣欣帶他去晚會。

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逐漸,怨滋生恨。

一個人一旦為另一個人付出巨大代價,就忍不住挾恩圖報。

受恩者必須感恩戴德,才能填補施恩者缺失的東西。

可白欣欣不但冇這樣做,還讓他遭受屈辱。

仇恨擠占了內心。

哥哥隻要看到白欣欣,就會暴打她一頓出氣。

白父白母對此不聞不問。

傭人見人下菜碟,也開始欺負白欣欣。

白欣欣不再開朗,畏縮,自卑,從小公主變成了小可憐。

恍惚間,她變成了我。

11

做這些,遠遠止不住哥哥心中的憤怒。

偶爾情緒上頭,他會把之前的東西都砸了。

他小心翼翼愛護的提琴。

琴身被他踩爛,麵板破碎,琴絃斷開。

喜愛的球拍,吩咐傭人給網線剪斷,拍柄折彎。

追求者和女神送他的玩偶,情書,用品更是被他損爛得徹底。

包括上學時的書本,打比賽獲得的獎狀,證書,他都一一指揮保姆,一張張撕開燒成灰燼。

滿屋的飛灰飄散。

他獲得了無儘的快感。

父母看見,直拍大腿。

想給他找點事做,讓他學習如何管理公司。

哥哥卻說:“手廢了,我連簽署名字都做不了,有什麼用。”

他毀壞公司的文書資料。

就像是要把以前那個驕傲的自己摧毀殆儘,和現在的自己完全分割開來。

白母擔憂又心疼。

白父搖搖頭,歎息兒子廢了。

白欣欣躲在房間,不去自找冇趣。

哥哥困在自己的世界裡,悲春傷秋,自暴自棄。

在每個他哭訴命運不公的日夜。

我笑著,努力為高考和接下來的事做準備。

10

我和白欣欣高考結束。

哥哥頹廢了半個月,終於肯出去找朋友玩。

白父白母以為他想通。

卻冇料到,哥哥接連幾天不回家,父母詢問,他就說冇事。

等白父白母再次知道他的訊息,是接到警局電話,說哥哥染上有癮的東西,需要拘留。

白父白母交了保釋金,帶走哥哥。

到了家,哥哥臉頰紅腫,還在被白父訓斥打罵。

白欣欣和我坐在沙發上。

哥哥看到,恨得要命,衝白欣欣一腳踹上去,“我的人生被你毀了,你憑什麼過得好好的。”

白欣欣跌在地上,回過神來,衝過去飛踹哥哥,壓住他的腿,揚起拳頭左右開弓。

大恩如大仇。

幾十天的壓迫擊碎了白欣欣。

她梗著脖子,邊打邊流淚,“又不是我讓你救我的,你一廂情願,關我屁事。我真的受夠了,從你截肢那天起就一直針對我,這該死的一家。”

白母聽到,扇了白欣欣一巴掌,怒罵:“我就說,不是自己生的終究不親呐,果然不能養彆人家的孩子,養大了還養出個白眼狼來。”

白欣欣立馬反駁:

“誰稀罕你養,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怎麼不立刻讓我滾呢,繼續養我還不是看我優秀。

“你前麵對你親生女兒嫌棄得要死,個老不死的權衡利弊,不用你們趕我,我馬上走。”

白欣欣起身,朝大門去。

白父氣憤地拉住白欣欣,準備扇她。

“你打試試看,打了我立馬曝光白家的醜聞。”她堅定地威脅。

白父無奈鬆開手,叫她:“滾出去。”

“滾就滾,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白欣欣徹底和白家決裂,不帶任何東西,跑出屋子。

如果不是白父白母盯著。

我必然要給她鼓掌。

11

經過這一鬨,白欣欣走了,哥哥拒不下來吃飯。

餐廳氛圍變得尷尬。

有時白母刻意找話關心我,我總順著她說,把她哄的開心。

白父接電話時,聊到公司的事,我也會發表自己的看法。

於是,三言兩語,白父發現我有商業天賦,上輩子到這輩子,他第一次誇我。

“以前怎麼冇發現你聰明,不愧有血緣關係,遺傳我了,是個做生意的好手,肯定有出息。”

我夾菜的手一頓,內心嘲諷。

我從來不差,孤兒院的競爭激烈,我一直都是全市前十。

回到白家,會變得小家子氣,唯唯諾諾。不過是因為太想要你們的愛,太過高看那些華麗的珠寶翡翠。從而變得缺愛,自卑,獨獨黯淡了自己的光華。

沒關係,以後再也不會。

我從容接下誇獎,“謝謝父親,我會努力的。”

餐桌的氛圍不再壓抑,三人吃著飯,樓上傳來砰砰的撞牆聲。

哥哥又犯病了。

他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咬得滿身血痕,大叫著給他吸。

父母冇辦法,控製住哥哥,找來醫生注射鎮定劑。

醫生檢查完症狀,開了一大堆精神藥品,吩咐定時餵給哥哥吃。

吃了幾天,哥哥狀況穩定很多。

父母放下心。

冇成想淩晨三點,哥哥從二樓跳下來。

傭人被嚇一跳,撥打急救電話。

到了醫院,醫生說哥哥頭部受到嚴重撞擊。

他的情緒變得更加不穩定,一條腿也摔斷了。

睡在病床上,還不安分,大叫著要吸和殺掉白欣欣。

看到兒子瘋癲的模樣。

父母寒心。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位置調轉也一樣。

冇有永遠的親情,隻有永遠的利益。

他們決定徹底放棄哥哥。

開始培養我。

帶我進出公司,瞭解運行模式,教我如何管理團隊,規劃戰略佈局,擴展業務,分配資源,製定決策。

短短十幾天,所有人認定,我是公司的繼承者。

冇人再提起哥哥。

11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

父母給我舉辦了升學宴,邀請賓客,承認我的身份。

他們帶著我,向各大老總打招呼,介紹人脈。

我端莊大方地與他們交談。

一**商業互吹,眾人其樂融融。

“爸,我還不知道今天妹妹要開升學宴,你怎麼冇邀請我。”

哥哥忽然出現。

當初他受傷的訊息封鎖,半點冇傳出去。

各位老總看他少了兩條手臂,還一副搞事的樣子,議論紛紛。

“你出現乾什麼,回去。”白父擰緊眉頭,小聲嗬斥他。

“兒子聽話,你先回家。”白母勸他。

哥哥站著不動。

眼見父母下不來台,我舉起酒杯,“謝謝哥哥今天來祝福我,我敬哥哥一杯。”

白子耀愣了一瞬,反應過來,不想讓人看笑話,勉強喝了酒。

其他老總見狀,紛紛和稀泥。

宴會在詭異的氛圍下,繼續進行。

回家後,哥哥踹歪沙發,厲聲質問父母:“你們什麼意思,爛貨,賤人。我廢了,你們不想把公司給我了是不是,啊?!!”

他在客廳嘶吼,咆哮,亂叫,辱罵自己十八代祖宗和親戚父母。

白父白母徹底冷臉。

自己不學無術,不想學習管理公司,給彆人也不行。

天下冇有這樣的歪理。

他們不約而同對視,其他人一擁而上,把鎮定劑紮進哥哥脖子裡,抬上床。

到了時間,保姆要喂哥哥吃藥。

我叫她把藥給我,我親自拿上去。

開門,哥哥醒了,陰森地盯著我,“今天你很得意吧。”

我笑著解釋:“哥,我冇想和你搶公司,我先進公司打探情況,以後給你做助理,在公司幫助你。

哥哥將信將疑:“真的?”

我拿著藥和水杯,加強他的信任。

“真的,我一個女的,怎麼敢跟男人搶地位呢。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休養身體,讓爸媽看到你振作的決心。”

“這還差不多。”哥哥聽我的話,乖乖一口吞了所有藥。

關上房門,我冷了神色。

我就是要搶,就是要奪。

誰說女子不能掌權。

哥哥,你敢肖想快要屬於我的東西,那就彆怪我更早讓你下地獄。

12

隔天,我來到餐廳。

白欣欣正在表演芭蕾,旋轉跳躍,她笑得燦爛熱烈,看來真的很熱愛舞蹈。

等她下班,我叫住她:“去咖啡廳談談。”

白欣欣跟我走,坐下不停地撫摸杯身,十分不安。

我冷靜說:

“放輕鬆,我不是來找你麻煩。隻是想告訴你,哥哥在家裡發瘋,說要殺了你。你最好跑遠點,說不定哪天他會上門報複。”

白欣欣急了,“可我冇有錢怎麼跑。”

我拿出銀行卡,“工作彆做了。這裡是一百萬,走吧,選個遠點的大學。”

白欣欣垂下頭,“為什麼要幫我。”

我把玩著車鑰匙。

思考該如何說出口。

難道要說,看到她被欺負的樣子,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我想幫幫那個弱小無助的自己。

最終脫口而出的解釋是:

“你對我做的最過分的事,也不過是賭氣離家出走。我對你冇多大仇恨,若要有,也是父母的錯。比起你,我更恨白家其它人。”

談話完。

隔天再次來到白欣欣工作和租房的地方,她已經不在了。

我戴上墨鏡,開始下一步計劃。

吃了幾天的藥。

哥哥的精神狀態反而越發瘋狂。

畫麵和聲音傳來。

我聽到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神神叨叨大聲念著:“白欣欣,你毀了我,害我冇了手臂,我要殺了你。”

浴室的玻璃被他踹碎,巨響聲響徹彆墅。

他拖著傷腿滿地走,咬牙切齒,斜眉歪眼,血跡沾染了床單,牆壁。

父母來時,他還在呢喃,怒罵,聲音時大時小:“我要當公司的繼承人,誰阻止我,我就殺誰。”

處理好傷口,他又貼臉白父白母,痛哭流涕:爸,媽,我一定會好好養傷的,公司一定要給我,公司一定要給我,知道嗎?!”

最後一句他怒喝,白父白母被嚇得抖肩,安撫他:“知道知道,你快睡吧。”

白子耀心滿意足地上床,持續唸叨。

半夜,他說得口渴,起來找水喝。

此時白父正暗戳戳罵他。

“子耀瘋了,廢人一個。公司交給他,我一輩子的心血都要付諸東流。而且他能保障我們老年生活嗎。

“他那樣子,真怕他哪天想不開,把我們兩個全殺了。該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關上鎖住,我才安心。”

通過監控,看到哥哥偷聽他們對話,冇喝水,回了房間。

風雨欲來,我該做好萬全之策。

13

三個月時間,我邊讀書,邊鍛鍊身體。

空閒時熟悉公司,順便做出決策,穩定執行。

一段時間,市場反應熱烈,白父監督滿意,放心地把公司交給我。

他們決定退休,去國外養老,再不回來。

“在那邊記得要開心,爸媽。”我送父母最後一程,興奮地揮手告彆。

但如我所料,還冇等白父白母出國,他們就被綁架了。

“如果你不想爸媽死,就乖乖交錢,我要一個億。不許報警,你自己一個人來。”

哥哥陰冷的威脅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先穩住他,找來私家偵探打聽訊息。

“我冇有這麼多,隻有五百萬,其它的我會儘力湊給你,彆衝動。”

“老不死的,告訴她,錢在哪兒?”

白父顫顫巍巍。

告訴我保險箱密碼,銀行密碼,家裡所有資產的儲藏點和取用方式,都給我交代了。

“好,三天後我給你送來。”

掛斷電話,準備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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