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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開會開到昇天,領導笑得像判官**
會議室的冷氣像從地底滲出的陰風,吹得人脊背發涼。
頭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垂下無數棱角分明的玻璃碎片,將每個人的麵容切割得支離破碎。燈光太亮,亮得近乎殘酷,照得每一張臉上的毛孔、油光、細紋都無所遁形。有人低頭翻檔案,額角卻滲出細密的汗珠——不是熱的,是怕的。
李仲文坐在長桌右側第三個位置,襯衫領口鬆垮,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像一條垂死的蛇。第三顆釦子崩開了,露出一截泛黃的秋衣邊,洗得發硬,邊緣還捲了毛。他低著頭,右手握著一支廉價圓珠筆,在筆記本上機械地劃著圈圈叉叉,筆尖在紙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無意義的咒語。
他不是在記筆記。
他在畫符。
一圈套一圈,一個叉壓一個叉,密密麻麻,毫無邏輯,卻帶著某種近乎偏執的節奏感。那不是思考的痕跡,而是精神潰敗前最後的掙紮。
我站在投影幕前,聲音平穩,語調冷靜,正講著Q3部門成本優化方案。PPT一頁頁翻過,數據、圖表、趨勢線,每一個字都像釘子,精準地敲進在座每一個人的神經。
但我的眼神,卻像刀子。
一寸寸,刮過全場。
尤其是他。
李仲文,四十一歲,前985計算機係狀元,當年高考全省前十,被譽為天才少年。如今呢降級三次,調崗四次,工資卡餘額常年徘徊在交完房貸就剩泡麪錢的水平。他曾經是集團最年輕的主管,起點年薪五十萬,風光無限。可現在,連部門聚餐都主動坐角落,生怕被點名發言。
可他還不醒。
他還在幻想靠技術翻身,靠能力證明自己。可他忘了,在這個係統裡,能力從來不是第一位的。忠誠、服從、懂得在什麼時候閉嘴,纔是活命的根本。
……所以,本次係統升級失敗的責任,我頓了頓,目光緩緩掃向角落,不能全歸咎於技術部響應不及時。
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人的呼吸都輕了,連空調的嗡鳴都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李仲文猛地抬頭,臉漲成豬肝色,嘴唇哆嗦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他的手指死死摳住桌沿,指節發白,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昨晚熬夜敲代碼時沾上的咖啡漬。
陳總監!他忽然站起來,椅子腿刮地發出刺耳的尖叫,你不能這麼說我!明明是你審批流程拖了兩週,我才被迫壓縮測試週期!要不是你卡著不簽字,係統怎麼可能上線即崩
聲音在會議室裡炸開,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我和他之間來迴遊移。
我知道他在賭。
賭我不敢在大領導麵前撕破臉。
賭我還需要他手裡的技術資料。
賭我終究會顧全大局,壓下這件事。
但他錯了。
我笑了。
嘴角揚起,弧度恰到好處,像是春風拂麵。
可我的眼神,卻冷得能結出霜來。
那一笑,輕得像風吹過墳頭紙錢,卻又重得讓整個會議室脊椎發麻。
大領導坐在後排,眉頭微皺,目光落在我臉上。
我依舊笑著,輕輕點頭,像是在說:您看,就是這樣。
他懂了。
他緩緩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冇說話。
但我知道——明天的人事公示欄上,會有一個人的名字,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兩個字:**待查**。
散會鈴響。
人群魚貫而出,腳步匆忙得像逃命。有人低頭快走,有人假裝整理檔案拖延時間,想看看我是否會留下來訓話。冇人敢看李仲文一眼。
隻有他還杵在原地,手裡捏著那份寫滿塗鴉的筆記,嘴唇哆嗦著,彷彿剛從電刑架上放下來。他的眼神空洞,像是靈魂已經被抽走,隻剩下一具軀殼。
我冇看他。
轉身時,高跟鞋踩過他掉落的一張A4紙——《關於進一步加強青年乾部培養工作的指導意見》。
標題下麵,是他用紅筆圈出的一句話:對屢教不改者,應果斷調整崗位。
諷刺得像他自己寫的遺書。
走廊儘頭,助理小虞靠在牆邊等我,手裡拎著星巴克。
姐,你剛纔那笑……她壓低聲音,跟抖音那個‘閻王開會’的梗一模一樣。
我接過咖啡,啜了一口。
苦,但回甘。
不是像。我說,我是閻王。
她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
我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心想:
你們隻看到我笑得冷,卻不知道這笑背後,是我用多少個夜晚,親手把自己煉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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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後門進來的天才,正在被命運反向爆破**
檔案室在B2層,常年不見光。
空氣裡瀰漫著紙張黴變的氣味,混合著防潮劑的刺鼻香氣。一排排鐵皮櫃沉默地矗立著,像墓碑。每一份檔案,都是一段被封存的人生。
我翻出李仲文的入職資料。
泛黃的推薦信上,落款赫然是現任市發改委副主任——他親舅。字跡遒勁有力,語氣不容置疑:重點人才引進,建議破格錄用。
一句話,跳過筆試麵試,空降技術主管。
那時他才二十六歲,意氣風發,照片上的笑容燦爛得能灼傷人眼。眼神裡有光,有傲氣,有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可現在
我打開監控回放。
昨晚十一點,李仲文還在辦公室。鏡頭裡他對著電腦狂敲代碼,嘴裡唸唸有詞:老子一定要做出AI調度模型……讓他們看看誰纔是真正的天才!
然後——他哭了。
不是抽泣,是嚎啕大哭,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肩膀劇烈抖動,像被全世界遺棄的野狗。
他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擦眼淚,又怕被攝像頭拍到,慌忙抬頭看天花板角落的監控,確認是盲區後,纔敢繼續崩潰。
可笑嗎
可悲嗎
都對。
但我更在意的是——他電腦螢幕上,那個名為Project
Phoenix的檔案夾。
點開一看,我瞳孔驟縮。
這不是普通的優化演算法,而是一個完整的**內部舉報係統模擬器**。
它能自動生成虛假證據鏈,模擬紀檢流程,甚至預演不同舉報路徑下的處理結果概率。
換句話說——他在研究怎麼**陷害同事**,提前演練如何全身而退。
這已經不是情商低了。
這是病。
而且病入膏肓。
我合上電腦,指尖發涼。
回到辦公室,郵箱彈出新訊息。
匿名發送,標題隻有一行字:
>
你知道李仲文為什麼總在廁所隔間打電話嗎
附件是一段錄音。
我戴上耳機。
……錢我已經打過去了,這次一定要把陳昭然搞下去。是李仲文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壓抑的恨意,她太狠了,根本不給人活路。上次績效她直接把我評成C,我老婆都快跟我離婚了……
背景音裡,還有水流聲。
他在蹲坑時策劃誣陷我。
我冷笑,把錄音轉存加密。
這時手機震了。
小虞發來訊息:【姐,李仲文剛去紀檢組門口轉悠了半小時,還跟接待員搭話。】
我眯起眼。
他知道我要動他了。
所以他先下手為強。
典型的loser反撲模式:自己不行,就拉彆人下水。
但有意思的是——紀檢組最近根本冇人接待群眾來訪。因為組長住院了,門口隻留了個實習生值班。
也就是說,他根本冇機會舉報。
那他演給誰看
答案隻有一個:**演給我看**。
他想讓我以為他舉報了我,逼我慌亂反擊,從而露出破綻。
妙啊。
一個被時代拋棄的高材生,居然還能玩出心理戰。
可惜——他忘了我是誰。
我打開內網人事係統,找到他的檔案,在備註欄輕輕敲下幾個字:
>
涉嫌利用職務便利進行數據篡改,已啟動專項調查。
點擊儲存。
係統提示:【操作成功,資訊將於明早8:00自動同步至紀檢、人力、審計三部門。】
我關機,起身。
窗外夜色如墨,整棟大樓隻剩我這一盞燈亮著。
像一座孤墳上的長明燈。
我站在窗前,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那張臉,精緻、冷峻、無懈可擊。
可隻有我知道,這張臉下藏著多少裂縫。
三年前,我也曾是他。
也曾相信規則,相信努力,相信清白能戰勝黑暗。
直到我親眼看見父親的遺體被抬出醫院太平間,聽見母親在電話裡哭喊:他們說那是車禍,可方向盤明明是朝右打的!
直到我翻出父親留下的U盤,發現裡麵全是集團高層貪腐的證據,而那份檔案的最後一頁,寫著一行小字:
>
若我出事,請交給昭然。她會繼續。
可我還冇來得及行動,就被調離核心部門,降職,邊緣化,最後被迫辭職。
我以為那是終點。
可一年後,我回來了。
帶著記憶,帶著仇恨,帶著一場精心策劃的複仇。
我重生了。
不是神話,不是玄幻。
是有人,用某種方式,把三年後的記憶,塞進了三年前的我腦子裡。
而那個人,至今未知。
我隻知道,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
我不能做那個被碾碎的弱者。
我要成為碾碎彆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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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才的末路,是從跪著求人開始的**
第二天清晨七點四十分。
我剛走進電梯,迎麵撞上李仲文。
他穿著皺巴巴的西裝,眼窩深陷,手裡抱著一個檔案夾,像是守了一夜。
陳……陳總監。他聲音發顫,我能跟您說句話嗎
我冇按樓層鍵,靜靜看著他。
他比我高半頭,可此刻卻像在仰視我。
我知道您要公示我。他語速飛快,但我可以解釋!係統崩潰真不是我的責任!是運維冇按流程備份!我可以提供證據!
我依舊沉默。
他額頭滲出汗珠,手開始抖。
您聽我說……我舅舅那邊,其實還能說話!隻要您這次放過我,他答應幫我調去新區分公司!年薪三十萬起步!到時候我一定感激您!
我笑了。
李仲文。我輕聲說,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是誰掌權
他一愣。
你舅舅上個月已經被免職了。我繼續道,涉嫌在舊城改造項目中收受地產商乾股。現在正在配合調查。
他臉色瞬間慘白,像被人抽了魂。
你……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舉報材料,是我親手遞的。我說,就用你昨晚在廁所錄的那段音頻做引子。
他踉蹌後退,撞在電梯牆上。
不可能!那是加密檔案!冇人能……
你忘了我逼近一步,你用的是公司內網郵箱發給自己的備份賬號。而所有員工郵箱,都在我的監控列表裡。
他張著嘴,像條離水的魚。
你以為你在策劃反擊我冷笑,其實你每一步,都在我的劇本裡。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
我走出去,高跟鞋聲清脆如鼓點。
身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我回頭。
李仲文跪下了。
膝蓋砸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陳姐!他嚎叫起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孩子下個月就要小升初了!我不能冇有工作!求您高抬貴手!我給您磕頭!
他真的要磕。
我抬腳,鞋尖抵住他額頭,阻止了他。
李仲文。我俯視著他,你當年托後門進來的時候,有冇有想過那些憑本事考試的人你一次次甩鍋給彆人的時候,有冇有想過什麼叫擔當你現在跪我,不覺得可笑嗎
他淚流滿麵,嘴裡不斷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我收回腳,轉身走向辦公室。
身後,是他癱倒在地的抽泣聲。
像一條被打斷脊梁的狗。
八點整,人事公告釋出。
李仲文的名字赫然在列:**停職調查,配合審計**。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
【昭然,你做得對。但記住,權力不是用來碾壓弱者的,而是用來照亮黑暗的。——趙局】
趙局,是我的直屬上級,也是唯一真正懂我的人。
我回了個嗯,刪掉簡訊。
打開電腦,郵箱跳出新郵件。
發件人:**[email protected]**
標題:**你以為你贏了**
我點開。
裡麵隻有一張圖。
是昨晚我關閉檔案室監控的畫麵截圖。
下麵附言:
>
你查我,我也查你。遊戲,纔剛剛開始。
我盯著螢幕,良久未動。
然後,我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卻滑了下來。
我把那張圖下載,放進一個新檔案夾。
命名:**《閻王簿·續》**
窗外陽光刺破雲層,照進辦公室。
我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苦儘,甘未至。
但我知道——這場戲,遠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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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原來我們都活在彆人的劇本裡**
三天後,我請了年假。
名義上是去雲南度假,實則飛往邊境小城,見一個人。
她在當地一所職高當計算機老師,四十出頭,素麵朝天,卻眼神銳利如刀。
你終於來了。她開門第一句,比預計晚了四十八小時。
我點頭,進門。
屋裡陳設簡陋,但乾淨整潔。牆上貼滿代碼流程圖,桌上擺著一台老舊筆記本。
林晚。我叫她名字,‘鳳凰計劃’到底是誰做的
她倒了杯茶,推給我。
你真以為李仲文一個人能搞出那種級彆的係統她冷笑,他連Python基礎語法都寫不利索。
我心頭一震。
那是……你做的
她搖頭:我隻是幫他完善。真正設計整個架構的——是你父親。
我手一抖,茶水灑在桌上。
我爸他十年前就……
死了林晚打斷我,是啊,車禍身亡。多巧,那天他正要去舉報集團高層貪腐。
我呼吸停滯。
你爸留下的U盤,裡麵有完整的‘鳳凰’原型。她打開筆記本,他本想用這個係統揭露一切,結果被人滅口。李仲文偶然撿到U盤,以為是寶藏,其實是個詛咒。
我渾身發冷。
那你為什麼幫他
因為我也是受害者。她聲音平靜,我丈夫,是你爸當年的助手。他們一起做審計模型,結果一起被‘意外’。我活下來,帶著孩子逃到這兒,等了十年。
她盯著我:現在,輪到你了。
我盯著螢幕上的代碼,突然發現一個細節——
所有核心模塊的命名,都藏著一個縮寫:**ZR**。
昭然。
是我名字的拚音首字母。
父親在用這種方式,把火種傳給我。
我閉上眼,淚水滾落。
原來我不是閻王。
我隻是他遺落在人間的刀。
而鳳凰計劃,不是李仲文的野心,而是父親留給我的遺命。
我曾以為自己是重生者,是執棋者。
可現在我才明白——我從一開始,就是被安排好的棋子。
甚至,我的重生,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是誰給了我記憶
是誰引導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是誰,在暗處,操控著這一切
---
**第五章:我纔是那個被安排好的棋子**
回到公司那天,我遞交了辭呈。
冇人攔我。
公告欄上,李仲文的名字已被撤下——他自首了,交代了多年虛報項目經費、偽造驗收報告的罪行。
也算善終。
我收拾辦公室,把閻王簿檔案夾刻進光盤,寄往中紀委匿名信箱。
最後一晚,我獨自坐在空蕩的會議室。
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接通後,是低沉男聲:
陳昭然,你爸的賬,還冇算完。
電話掛斷。
我盯著窗外夜色,忽然笑了。
拿起包,走出大樓。
門口,一輛黑色轎車靜靜等候。
車窗降下,露出趙局的臉。
上車。他說,該你知道的,都該知道了。
我拉開車門。
車啟動,駛入黑夜。
後視鏡裡,城市燈火漸遠。
我知道,從今往後,我不再是那個優雅冷酷的總監。
我是獵手。
也是獵物。
而這場遊戲的真正規則,纔剛剛翻開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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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所有人都以為我靠關係壓人**
全公司都知道我靠關係壓人,卻冇人敢舉報。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確實靠關係。
但我靠的,不是裙帶,不是權貴。
我靠的是,**死人**。
父親的死,是我最大的資本。
他的冤屈,是我在黑暗中行走的通行證。
高材生跪地痛哭那晚,我辦公室的監控恰好故障。
冇人知道,是我親手拔了電源。
我要他跪得徹底,跪得毫無遮掩。
我要他成為所有人的警示。
人力資源部長親自送來的舉報信,我當著他的麵用打火機點燃。
火光照亮他慘白的臉。
燒了它。我說,不然,下一個燒的就是你。
他顫抖著點頭,從此成了我的影子。
三年後我升任集團紀委書記,第一件事就是查當年所有知情者。
有人辭職,有人調崗,有人意外車禍。
新任董事長在會上拍著我肩膀說:小閻啊,你這把刀可真利。
我笑著點頭,心裡卻在冷笑。
你不知道,這把刀,是用多少血磨出來的。
散會後我打開電腦,一封新郵件正在閃爍:知道你為什麼能重生嗎
我點開。
附件是一段視頻。
畫麵裡,是三年前的我,正坐在醫院太平間外,抱著父親的遺物痛哭。
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走過來,蹲下,低聲說了什麼。
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被錄音清晰捕捉:
>
記住,你隻有三年。三年後,你會醒來。帶著記憶,回來複仇。
視頻結束。
我癱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後背。
原來如此。
我不是重生者。
我是被選中者。
而那個黑衣人……
是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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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真正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車在夜色中疾馳。
我望著窗外飛逝的光影,終於開口:是你給了我記憶
趙局冇看我,目光直視前方。
是你父親選的你。他說,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但他留下了‘鳳凰’。他知道,隻有讓繼承者帶著未來記憶回來,才能打破這個係統。
可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最像他。他終於轉頭看我,倔強,固執,寧死不屈。
那你呢你到底是誰
他沉默片刻,輕聲道:我是他最後一個助手。也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
我閉上眼。
原來,這一切,都是父親的佈局。
他用自己的死,點燃了火種。
而我,是那把被淬鍊過的刀。
現在,趙局說,輪到你了。
輪到我什麼
掀桌子。他說,不是查一個人,不是扳倒一個領導。是整個係統。從根上,燒乾淨。
我睜開眼。
窗外,烏雲散開,月光灑落。
我笑了。
好。我說,那就——掀桌子。
車駛入黑暗。
而我的人生,終於真正開始。
**第八章:掀桌子的人,從不敲門**
車停在一座廢棄的變電站前。
鐵門鏽蝕,半塌在地,像被巨獸啃過一口。圍牆爬滿藤蔓,電線杆歪斜如醉漢,斷裂的電纜垂落,在夜風裡輕輕晃盪,像上吊的繩索。
趙局熄了火,車內陷入死寂。
這裡,他低聲說,是你父親最後工作的地方。
我盯著那棟灰撲撲的小樓,三層,窗戶全被木板釘死,門框上掛著一把生滿紅鏽的鎖。可我知道,它不是廢棄的。
它隻是偽裝成了廢墟。
‘鳳凰計劃’真正的服務器,藏在地下。趙局遞給我一張磁卡,三年前,你父親把核心繫統搬到這裡。他預見到自己會死,所以提前切斷了與集團內網的一切連接。
我接過磁卡,指尖發燙。
可視頻裡的你……說我會‘醒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記憶……真的是你給我的
趙局閉了閉眼,彷彿在壓抑某種痛苦。
不是我給的。是你父親設計的‘喚醒機製’。他用腦波對映技術,把一段加密記憶植入你的潛意識。隻有當你親眼看到他死亡的那一刻,觸發情緒峰值,那段記憶纔會啟用。
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天,我就在太平間外。我遞給你U盤,說了那句話。那是他錄好的指令,通過我來執行。
我喉嚨發緊。
原來,連那句你隻有三年,都不是即興的安慰,而是一段預設程式。
我,從那一刻起,就成了一個被設定好的複仇載體。
可為什麼是三年我問。
因為三年,是係統**週期的臨界點。他推開車門,冷風灌入,你父親發現,集團每三年就會完成一次權力洗牌——舊人被清洗,新人上位,證據鏈徹底斷裂。他算準了,如果你帶著三年後的記憶回來,剛好能卡在新一輪洗牌之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下了車,踩在碎石上,腳步虛浮。
原來我不是重生者。
我是**定時炸彈**。
而引爆的鑰匙,一直藏在我自己的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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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機房在負二層,入口藏在變電站配電室後方,需輸入六位密碼,再刷磁卡,最後進行虹膜識彆。
趙局站在識彆器前,閉上左眼,右眼對準掃描口。
滴——身份驗證通過:趙承安,權限等級S。
一道金屬滑門緩緩開啟,冷氣撲麵而來。
裡麵是另一個世界。
數百台服務器整齊排列,藍光閃爍如星河。中央控製檯上,一塊巨大的曲麵屏正滾動著數據流——那是集團近三年的所有資金流向、人事調動、項目審批記錄,甚至包括高管的私人賬戶異動。
你父親用三年時間,搭建了這個‘影子審計係統’。趙局說,它不聯網,不接入任何公共通道,靠太陽能和地下蓄電獨立運行。每一份數據,都是他用生命換來的。
我走近螢幕,手指劃過一行行記錄。
突然,我停住了。
螢幕上,赫然顯示著一條轉賬記錄:
>
**收款方:李仲文**
>
**金額:80萬元**
>
**備註:項目封口費**
>
**付款方:現任董事長——周臨**
我呼吸一滯。
李仲文……收了錢我喃喃,所以他根本不是冤枉的他是共犯
趙局點頭:他最初是受害者,撿到U盤後想舉報。但周臨派人找上他,給了他錢,讓他把‘鳳凰’改造成內部鬥爭工具,專門用來陷害異己。他答應了。
所以他昨晚在廁所打電話……不是要舉報我,是在向周臨彙報進度
對。趙局冷笑,你以為你在查他,其實你也是他劇本裡的一環。他故意暴露‘Project
Phoenix’,就是想引你入局,讓你成為下一個被舉報的對象。
我站在原地,渾身冰涼。
我曾以為自己是執棋者。
可到頭來,連我的憤怒,都被算計在內。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我轉頭看他,你明明知道他是叛徒,為什麼讓我浪費這麼多精力去鬥一個棋子
趙局直視我:因為你要經曆這個過程。你要親手撕碎一個‘天才隕落’的假象,才能真正明白——這係統裡,冇有無辜者。隻有覺醒者,和沉淪者。
他走到控製檯前,按下某個按鈕。
螢幕切換,出現一段視頻監控。
畫麵裡,是集團總部大樓頂層會議室。
周臨坐在主位,西裝筆挺,笑容和藹。他正舉杯,與幾位高管碰杯慶祝。
字幕顯示時間:**三天後,下午三點**。
這是未來我皺眉。
這是預演。趙局說,我們已經黑進了集團內網的會議調度係統。這段視頻,是AI根據曆史行為模式生成的‘權力交接儀式’模擬畫麵。
我盯著周臨那張笑得體麵的臉,忽然明白了什麼。
三天後……董事長要正式交權
對。趙局點頭,他即將升任省國資委副主任,完成從企業到政界的躍遷。一旦他上位,所有舊賬都將被封存,所有調查都會叫停。
所以他才急著清理你父親留下的痕跡,打壓所有可能的威脅。
冇錯。趙局看著我,而你,是最後一個變量。
我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我們就彆等三天後了。
我走到控製檯前,調出鳳凰係統的主介麵。
在最高權限欄,輸入一串代碼。
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最後密碼。
螢幕閃爍,彈出確認框:
>
**【警告:此操作將啟動‘燎原協議’——自動向中紀委、審計署、公安部、新華社等13個部門發送全部證據包,並同步在集團內網釋出公開信。】**
>
**【一旦啟動,無法撤銷。】**
>
**【確認執行Y/N】**
我按下Y。
係統開始上傳。
進度條緩緩推進:1%……5%……12%……
趙局忽然開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望著螢幕,我不再是紀委書記,也不再是總監。從今往後,我將是通緝犯、叛徒、瘋子。
我回頭看他:但也意味著,有人會看見光。
---
**第九章:開掛的人生,從不怕斷網**
淩晨四點十七分。
集團內網突然彈出全屏公告:
>
**《致全體同仁:關於集團係統性**的實名舉報》**
>
附件:證據包(共2.3TB)
>
釋出者:陳昭然
同一秒,中紀委官網收到一封加密郵件,標題為:鳳凰涅槃。
公安係統警報拉響——多筆跨境資金異常流動被標記。
新華社值班編輯打開一封匿名投稿,內容直指某省官員與企業勾結的舊城改造黑幕。
而集團總部,陷入混亂。
高管們淩晨被電話叫醒,有人試圖攔截郵件,卻發現服務器已被遠程鎖定;有人想刪帖,卻發現所有備份節點都分佈在境外匿名雲空間。
周臨在家中接到秘書電話,手機摔在地上。
他衝到書房,打開電腦,看到自己與李仲文密談的監控視頻正在全網瘋傳。
視頻裡,他親口說:……錢打給你舅,讓他閉嘴。至於那個小姑娘,找個由頭降職,彆讓她碰核心項目。
小姑娘,正是三年前剛入職的我。
天亮時,第一份官方通報釋出:
>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已成立專項調查組,進駐該集團開展全麵審查。】**
街邊早餐鋪的電視裡,主播正播報新聞。
一個穿校服的女孩咬著包子,抬頭問老闆:爸,那個舉報人是誰啊
男人擦著桌子,笑了笑:聽說是個女的,以前是他們公司的閻王。
女孩眨眨眼:閻王還做好事
男人冇回答,隻是望著電視裡那張模糊的監控截圖——一個女人站在會議室中央,嘴角含笑,眼神卻冷如寒霜。
他知道。
閻王不是來做壞事的。
閻王,是來收債的。
---
**第十章:她的名字,開始在黑暗裡發光**
三個月後。
我坐在東南亞某個小島的碼頭邊,戴著帽子,穿著素色長裙,手裡捧著一杯椰子水。
海風鹹澀,吹亂了髮絲。
手機震動。
是趙局。
>
【全部落地。周臨已被批捕,李仲文作為汙點證人供出十八名涉案人員。你父親的案子重審,追授‘清廉楷模’稱號。】
>
【他們開始叫你‘鳳凰’了。】
>
【要回來嗎】
我盯著那條訊息,很久。
然後刪掉手機裡所有聯絡人,拔下SIM卡,扔進海裡。
鳳凰不該有歸處。
它隻該在烈火中飛翔。
我起身,走向遠處停著的一輛舊摩托。
騎手抬頭,摘下頭盔,是林晚。
走嗎她問。
我點頭,跨上後座,抱住她的腰。
引擎轟鳴,摩托駛向叢林深處。
身後,海浪拍岸,一如三年前那個雨夜,父親閉眼時的寂靜。
我知道,這世界還有很多周臨。
還有很多李仲文在掙紮中沉淪。
還有很多孩子,會在父親死後,打開一個U盤。
而我會一直在。
不在台前,不在熱搜,不在獎狀上。
我在數據流裡,在監控盲區,在每一個即將跪下的背影身後。
輕聲說一句:
彆跪。
站起來。
——我來陪你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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