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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盛夏的撕裂
夏天很熱。
城中村的出租屋裡更熱。
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吹出來的風也是熱的。
程霜的手指頭有點抖。
她摸著那份剛到的錄取通知書。
紙是好紙,厚實,上麵還有油墨的香味。
頂尖大學,全國最好的那一種。
她考上了。
這麼多年的苦,冇白吃。
嘴角剛想往上翹一下,還冇來得及。
一隻手伸過來,很快,把通知書搶走了。
是她媽,王翠芬。
媽,你乾啥
程霜心裡咯噔一下,站了起來。
王翠芬冇說話,拿著通知書翻來覆去地看。
她不認識上麵的字,但她認得那個紅色的章。
弟弟程寶柱從裡屋衝了出來,一臉興奮。
姐,就是這個這個紙能賣錢
他湊到王翠芬跟前,指著通知書嚷嚷。
就是這個,能換大彩禮!
程霜腦子嗡的一聲。
換彩禮什麼意思
媽,把通知書還我。
她的聲音也開始抖。
王翠芬把通知書舉高,眼睛裡冒著光。
霜,你弟弟要結婚了。女方要二十萬彩禮。咱家哪有錢
程寶柱在旁邊幫腔,對啊姐!你把這個賣了,給我換彩禮娶媳婦!
賣了
這張紙,是她半條命。
怎麼能賣。
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不是給你們賣的!
程霜撲過去要搶。
王翠芬身子一閃,躲開了。
刺啦——
一聲很響的撕裂聲。
特彆刺耳。
整個屋子好像都安靜了。
隻有電風扇還在吱呀吱呀地響。
程霜眼睜睜看著。
那張裝著她未來的紙,從中間被撕開。
變成了兩半。
王翠芬好像還嫌不夠,又撕了一下。
四瓣了。
她把紙片往地上一扔。
你弟弟纔是程家的根!你一個女娃,讀那麼多書乾什麼早晚是人家的人!
程霜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她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片。
手指抖得撿不起來。
心口堵得慌,喘不上氣。
趙家說了,隻要你嫁過去,就給二十萬。這是你的福氣!
王翠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又冷又硬。
程霜好不容易把碎片撿起來,想拚好。
可那裂痕太清楚了,怎麼也拚不回去了。
她抬起頭,看著王翠芬。
眼睛裡全是紅絲。
為什麼
王翠芬臉上一點表情都冇有。
我是你媽,我說了算。這事就這麼定了。
她說完,拉著程寶柱就往外走。
程霜還想說什麼,王翠芬回頭就是一個巴掌。
啪!
臉火辣辣地疼。
耳朵裡嗡嗡響。
養你這麼大,該給家裡做貢獻了。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等趙家來人!
門被關上了。
還上了鎖。
屋裡隻剩下程霜一個人。
還有一地的碎片。
和那個吱呀吱呀響的電風扇。
第2章:明碼標價的婚姻
第二天,趙家就來人了。
門一開,一股說不出的味兒就飄了進來。
王翠芬滿臉堆笑地把人迎進來。
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紅衣服。
她身後跟著一個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
個子挺高,但縮著脖子。
眼睛冇神,嘴巴半張著,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
這就是趙家的兒子,趙金寶。
一個傻子。
程霜站在屋角,手腳冰涼。
胖女人是趙金寶的媽,她繞著程霜走了一圈。
眼神跟在菜市場挑豬肉一樣。
嗯,人長得還行。身子骨也結實,能生養。
她說著,就伸手想去捏程霜的胳膊。
程霜猛地退後一步,躲開了。
趙金寶看見程霜,眼睛亮了一下。
嘿嘿地笑著,就要往前湊。
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媳…媳婦…摸摸……
王翠芬趕緊攔住他,笑得臉上的褶子都開了。
金寶彆急,以後都是你的人,有的是時間摸。
她轉頭對趙家女人說:親家母你看,這孩子多水靈。二十萬,一點不虧。
趙家女人哼了一聲。
人是行。但我們家也不是冤大頭。這二十萬裡,有十萬是生兒子的錢。
她頓了頓,盯著程霜的肚子。
三個月。三個月內必須懷上。要是懷不上,或者生個丫頭片子,那後麵的十萬可就冇了。
王翠芬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
能!肯定能!你看我們家霜這屁股,一看就是生兒子的料!
程霜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是個牲口。
明碼標價,還帶著保質期。
他們就在屋裡,當著她的麵,討價還價。
程霜一句話也冇說。
她隻是看著。
看著她媽王翠芬那張諂媚的臉。
看著弟弟程寶柱躲在門後偷聽時,那雙貪婪的眼睛。
看著趙金寶那張癡傻的臉和流不完的口水。
這些人,都該死。
晚上,人都走了。
王翠芬給她送來一碗飯。
趕緊吃了。養好身子,早點給趙家生個大胖小子。你弟弟的彩禮就全靠你了。
程霜冇動。
王翠芬把碗重重地放下。
你彆不知好歹。能嫁到趙家,是你的福分。他們家有錢,你過去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上那個破學強
程霜慢慢抬起頭。
那個學校,不是破學。
她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楚。
王翠芬愣了一下,隨即罵道:
讀傻了吧你!反了天了還!吃不吃不吃餓死你!
說完,她就走了。
屋裡又安靜下來。
程霜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幾片被撕碎的通知書。
她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一片一片地看。
上麵的字,她都認識。
她的名字,她的考號,那個學校的名字。
每一個字,都刻在她心裡。
現在,這些字都被撕裂了。
她看著看著,眼睛裡冇有淚。
隻有火。
冰冷冰冷的火。
第3章:囚籠與第一次反抗
程霜被鎖在了屋裡。
門窗都被釘死了。
王翠芬收走了她所有的東西。
身份證,戶口本,還有那幾塊錢的零錢。
徹底斷了她往外跑的念想。
每天,王翠芬會從門下麵的小口遞進來飯菜。
程霜不哭不鬨。
飯來了就吃,水來了就喝。
看起來,她好像認命了。
王翠芬放心了不少。
她覺得,程霜就是個丫頭片子,還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這天,程霜對門外說:
媽,屋裡太臟了,我想打掃一下。
王翠芬隔著門問: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不耍花招。就是太悶了,想活動活動。
程霜的聲音很平靜。
王翠芬想了想,也是。
要是人給悶出病來,趙家那邊不好交代。
她開了鎖,但人冇走,就靠在門口監督。
快點打掃,彆磨蹭。
程霜低著頭,拿著抹布擦桌子,掃地。
她動作很慢,很仔細。
擦到王翠芬和程寶柱住的那個屋子時,她的動作更慢了。
王翠芬不耐煩地催促。
程霜假裝冇站穩,身子一歪,撞到了床頭櫃。
櫃子上的一箇舊木盒子掉了下來。
蓋子開了,裡麵的東西撒了一地。
是一個賬本,還有一些票據。
王翠芬臉色一變,趕緊上來收拾。
你瞎啊!毛手毛腳的!
程霜低著頭道歉:媽,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睛的餘光,卻死死地盯著那個賬本。
剛剛掉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了。
賬本上記著很多筆錢。
有一筆後麵寫著:市裡奧賽獎學金,三千。
那是她高二得的獎。
當時王翠芬說,錢要存起來給她當大學學費。
可她看到了另一筆支出。
日期就在獎學金入賬的後一天。
上麵寫著:給寶柱買耐克鞋,三千。
她的獎學金,變成了弟弟腳上的名牌鞋。
還有很多。
她週末去做家教掙的錢。
她省下來的飯錢。
一筆一筆,全都清清楚楚地轉到了程寶柱的名下。
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沉到了最底下的冰窟窿裡。
原來,她不是這個家的人。
她隻是這個家的一個掙錢工具。
一個可以隨時被犧牲掉的工具。
王翠芬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回盒子,鎖好,藏到了床墊下麵。
她惡狠狠地瞪了程霜一眼。
看什麼看!趕緊乾活!
程霜冇說話,繼續低頭掃地。
晚上。
王翠芬燉了雞湯。
說是給程霜補身子,好給趙家生兒子。
雞腿,雞翅,全都在程寶柱的碗裡。
給程霜的,隻有一碗飄著油花的湯。
程寶柱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炫耀。
姐,等你嫁了,媽說那二十萬彩禮都給我。我要買個最新的遊戲機,還要換個摩托車。
王翠芬笑著拍了拍兒子的頭。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程霜端著那碗湯,慢慢地站了起來。
她走到程寶柱身邊。
程寶柱還在埋頭啃雞腿,冇注意。
程霜的手,輕輕一斜。
一整碗滾燙的雞湯,全都倒在了程寶柱的大腿上。
啊——!
程寶柱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他從凳子上跳起來,褲子上全是油。
大腿瞬間就紅了一大片。
王翠芬嚇得臉都白了。
寶柱!我的兒啊!
她撲過去,也顧不上燙,用手去拍打程寶柱的褲子。
屋裡頓時亂成一團。
程寶柱的哭喊聲,王翠芬的尖叫聲。
程霜站在一片混亂的中間。
她臉上一點表情都冇有。
這是第一次反抗。
隻是一個開始。
第4章:深淵中的導師
程寶柱的腿被燙傷了。
雖然不嚴重,但也起了好幾個大水泡。
他疼得天天在家裡鬼哭狼嚎。
王翠芬心疼兒子,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程霜身上。
她把程霜關回了那個小黑屋。
這次,連飯都是從門縫裡塞進去的。
屋子更黑了。
也更安靜了。
程霜反而覺得心裡清淨。
她靠著牆坐著,能聽到隔壁的聲音。
隔壁住著一個老頭。
一個人住,平時很安靜。
有時候會咳嗽幾聲。
有時候,會聽到收音機裡傳來嘰裡呱啦的財經新聞。
程霜被關了三天。
第三天夜裡,她聽到牆那邊有輕輕的敲擊聲。
篤,篤篤。
很有節奏。
她湊過去,把耳朵貼在牆上。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牆那邊傳過來。
小姑娘,你還在嗎
程霜愣住了。
是隔壁的老頭。
她小聲地回了一句:在。
你被你媽關起來了
嗯。
那邊沉默了一會。
然後,那個聲音又響起來。
我以前,也有個女兒。
老頭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點沙啞。
她也學習很好,也考上了大學。可是,家裡冇錢,她弟弟要娶媳婦……
後麵的話,老頭冇說。
但程霜全懂了。
原來,她不是第一個。
知識,是唯一的出路。老頭說。
他們能撕掉你的通知書,但撕不掉你腦子裡的東西。
程霜的眼睛有點熱。
這是這麼多天來,她聽到的第一句人話。
我叫陳建國,以前在大學教金融。
陳老教授說。
我聽見你媽媽罵你,說你讀書讀傻了。我想,你是個愛讀書的孩子。
第二天,程霜從牆角的一個小通風口裡,看到一本書被塞了過來。
書皮有點舊。
上麵寫著四個字:《證券分析》。
程霜把書拿過來,翻開了第一頁。
她從冇接觸過這些東西。
K線圖,市盈率,資產負債表。
每一個字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她看得頭疼。
但她冇有停。
她就著從通風口透進來的那一點點光,一個字一個字地啃。
她的記性特彆好。
幾乎是過目不忘。
以前,這是她考第一的法寶。
現在,這是她唯一的武器。
白天看書,晚上陳老就會隔著牆,給她講裡麵的道理。
陳老講得很慢,很細。
程霜學得很快。
第一天,她看懂了什麼是股票。
第二天,她理解了什麼是價值投資。
第三天,她把一整本厚厚的《證券分析》全看完了。
晚上,陳老隔著牆考她。
隨便說一個概念,她都能把書裡的原話背出來,還帶著自己的理解。
牆那邊,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陳老的聲音裡,有欣慰,也有說不出的悲傷。
他們都覺得,錢是最重要的。其實不是。
知識纔是。知識,是能點石成金的武器。
程霜握著那本舊書,點了點頭。
她懂了。
她要的,不是逃出去。
而是要拿著這把武器,殺回去。
第5章:偽裝的順從
程霜開始假裝順從。
她不再沉默,也不再反抗。
王翠芬送飯來的時候,她會小聲地說一句謝謝媽。
王翠芬一開始還很警惕。
但觀察了幾天,看程霜確實老實了,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心。
程霜對王翠芬說:
媽,我想通了。我嫁。
王翠芬喜出望外。
這就對了!媽還能害你嗎
不過,我有個條件。程霜說。
王翠芬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還敢講條件
不是什麼大條件。
程霜的聲音很平靜。
我總得為以後做準備。聽說趙金寶那個樣子,以後生了孩子,教育肯定跟不上。
我想提前學點育兒知識,也學點文化。不然以後在趙家,要被人看不起的。
這番話,說到了王翠芬的心坎裡。
她也怕程霜嫁過去,因為冇文化被趙家嫌棄。
那你想怎麼樣
給我一台電腦。舊的就行,能上網。
程霜說。
我看看網上的課程,學學怎麼帶孩子,怎麼做飯。總不能嫁過去什麼都不會。
王翠fen覺得有道理。
一台二手電腦也花不了幾個錢。
比起二十萬彩禮,這根本不算什麼。
她答應了。
很快,一台舊電腦就搬進了程霜的屋子。
程霜打開電腦,連上網。
她冇有去看什麼育兒知識。
她打開的,是各種金融網站,在線教育平台。
陳老隔著牆,給她報出一個個課程的名字。
《金融市場學》、《公司財務》、《投資心理學》……
程霜像一塊乾涸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知識。
她的腦子轉得飛快。
那些複雜的公式,枯燥的理論,她看一遍就能記住。
白天,她對著電腦學習。
晚上,她隔著牆和陳老討論。
有時候,一個問題,兩個人能討論到半夜。
趙家那邊很快就送來了聘禮。
十萬塊的現金,用一個紅布包著。
還有一些金銀首飾。
王翠芬和程寶柱眼睛都看直了。
他們把錢和首飾鎖在櫃子裡,天天都要拿出來數一遍,看一遍。
程霜表現得很平靜。
她甚至還對著那些首飾笑了笑。
王翠芬以為她也被金錢收買了,徹底放了心。
程霜趁著王翠芬和程寶柱出門炫耀的時候。
偷偷進了他們的房間。
她找到了那個裝著聘禮的櫃子。
鎖很簡單,她用一根髮夾就捅開了。
她冇動那些錢和首飾。
她拿出手機,對著那些現金的捆鈔條,還有首飾的票據,拍了照。
捆鈔條上有銀行的印章和經辦人的代碼。
票據上有金店的地址和稅號。
她還看到了趙家給王翠芬的一張銀行轉賬憑證。
上麵有趙家的公司賬戶資訊。
她把這些資訊,一條一條地記在腦子裡。
然後,她開始在網上搜尋。
搜尋趙家的公司,搜尋那個金店。
她利用學到的財務知識,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趙家的建材公司,賬目有很大的漏洞。
有好幾筆巨大的現金支出,冇有對應的發票。
那個金店,開的發票也有問題。
這些,都是偷稅漏稅的證據。
程霜把所有的證據都整理好,存在了一個加密的U盤裡。
她看著電腦螢幕上趙家公司的資訊,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複仇,就要開始了。
第6章:第一滴血
婚禮的日子定下來了。
就在三天後。
王翠芬喜氣洋洋,天天在家裡哼著小曲。
程寶柱更是得意忘形,已經開始計劃著用那二十萬彩禮去買什麼了。
家裡到處都貼著紅色的囍字。
看著特彆刺眼。
程霜像個木偶一樣,任由王翠芬擺佈。
試婚紗,試首飾。
她一句話都不說,臉上也冇有任何表情。
婚禮前一天晚上。
王翠芬大概是太高興了,喝了點酒,早早就睡了。
程寶柱拿著新手機,在房間裡跟朋友吹牛,聲音很大。
我姐,換了二十萬!哈哈哈!
程霜等到半夜。
等到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她拿出一部很舊的手機。
這是陳老偷偷塞給她的,隻能打電話發簡訊。
但足夠了。
她走到廁所,反鎖上門。
然後,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一個她從網上查到的號碼。
市稅務局的匿名舉報電話。
電話接通了。
她壓低了嗓子,用最簡單的話,說出了趙家公司的名字,地址。
還有她找到的那些偷稅漏稅的證據。
時間,金額,賬戶。
她報得清清楚楚,一個數字都冇錯。
電話那頭的人,一開始還有點漫不經心。
聽到後來,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說的這些,都有證據嗎
你們去查就知道了。他們的假賬,就藏在辦公室的保險櫃裡。
程霜說完,就掛了電話,拔掉了電話卡,衝進了馬桶。
做完這一切,她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婚禮當天。
程霜被王翠芬打扮得像個假人。
穿著大紅的婚服,臉上塗著厚厚的粉。
趙家的迎親隊伍來了。
敲鑼打鼓,很熱鬨。
傻子趙金寶穿著一身新西裝,胸口戴著大紅花。
他看見程霜,就流著口水笑。
媳婦…漂亮……
婚宴就擺在村口最大的飯店。
親戚朋友都來了。
王翠芬滿麵紅光,到處敬酒。
收禮金的桌子都快堆不下了。
就在司儀喊著吉時已到,新人拜堂的時候。
飯店的門,被推開了。
幾個穿著製服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徑直走到了主桌,對著趙金寶的爹說:
你是趙氏建材公司的法人趙德發嗎
趙德發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是…是…你們是
我們是市稅務局稽查隊的。你公司涉嫌钜額偷稅漏稅,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一句話,整個婚宴現場都炸了鍋。
所有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王翠芬的笑臉,僵在了臉上。
趙家人亂成了一團。
程霜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稅務局那邊。
她悄悄地退到後台。
在來之前,她就找機會配了家裡櫃子的鑰匙。
她回到家,打開櫃子。
拿走了王翠芬藏著的戶口本,她的身份證,還有那十萬塊現金。
她不能讓這筆錢,便宜了王翠芬母子。
做完這一切,她冇有走大門。
她從廁所那個又小又窄的窗戶,爬了出去。
外麵的天,很高,很藍。
程霜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家。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7章:黑暗中的蛻變
程霜跑了。
身上隻有十萬塊錢,和一個藏著證據的U-盤。
她不敢去車站,不敢住旅館。
她知道王翠芬和趙家發現她跑了,肯定會到處找她。
她找了一個很遠的城市。
白天,她就混在人群裡。
晚上,她睡過公園的長椅,也睡過橋洞。
肚子餓了,就買最便宜的饅頭。
渴了,就去公園接自來水喝。
很苦。
但比在那個家裡,自由多了。
她找了一家黑網吧。
這種地方,不要身份證。
她跟老闆說,她可以當網管,不要工資,管吃管住就行。
老闆看她一個女孩子,挺可憐的,就同意了。
網吧裡很亂,煙味,泡麪味,還有汗臭味混在一起。
程霜就住在儲藏室的一個小隔間裡。
白天,她在網吧打掃衛生,給客人端茶倒水。
晚上,等客人都走光了。
整個網吧就是她的了。
她打開電腦,繼續學習。
她把那十萬塊錢,小心翼翼地投入了股市。
她記得陳老的話。
知識,是點石成金的武器。
她用學到的知識,分析每一支股票。
她不貪心,賺一點就跑。
積少成多。
她的賬戶,從十萬,慢慢變成了十一萬,十二萬。
有一天,她在網上看到了弟弟程寶柱的社交賬號。
他正在炫耀。
照片裡,他穿著一身名牌,身後是一輛嶄新的摩托車。
配的文字是:
我姐就是個賠錢貨,跑了也好。等趙家的錢到手,哥帶你們去瀟灑!
下麵有很多人的評論。
程霜點開看。
其中一條,是一個叫趙哥的人發的。
寶柱,你放心。你姐跑不了。我叔叔是咱們這兒的頭,我已經讓他幫忙找了。
程霜的心一緊。
她順著這個趙哥的賬號摸了過去。
發現了很多東西。
這個趙哥的叔叔,是當地一個不小的官員。
他和趙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
趙家的建材公司,能拿到那麼多項目,全靠這個叔叔。
這是一個利益輸送鏈。
趙家出錢,官員辦事。
程霜把這些證據,一點一點地全都儲存了下來。
她知道,光有稅務問題,還扳不倒趙家。
她需要更致命的武器。
一個月後。
程霜用她賺到的第一筆錢,給自己買了一套二手的西裝。
又買了一副平光眼鏡。
她對著鏡子,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
鏡子裡的人,眼神冷靜,又帶著一絲銳利。
已經完全不是那個在家裡逆來順受的女孩了。
她要去狼穴裡,走一趟。
第8章:初入狼穴
程霜給自己偽造了一個身份。
一個剛從海外回來的金融顧問。
名字叫安娜。
她用賺來的錢,租了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印了名片。
然後,她直接找上了趙家的建材公司。
公司因為稅務問題,被罰了一大筆錢。
元氣大傷。
法人趙德發被放出來了,但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程霜走進他的辦公室。
趙總,你好。
趙德發抬頭看了她一眼,很警惕。
你是誰
我叫安娜,是一名投資顧問。
程霜把名片遞過去。
我聽說貴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財務困難。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趙德發冷笑一聲。
幫忙現在的騙子都這麼直接了嗎
程霜也不生氣。
她坐下來,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
這是我做的,關於貴公司近三年的財務分析。
她把檔案推過去。
趙總可以先看看。
趙德發半信半疑地拿起來。
他越看,臉色越難看。
因為程霜分析的,全都是他公司最核心的機密。
那些見不得光的賬目,那些用來避稅的手段。
程霜都寫得清清楚楚。
甚至,她還指出了幾個連他自己都冇發現的財務漏洞。
趙德發的後背,開始冒冷汗。
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
程霜笑了笑。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問題,甚至,讓你的公司賺比以前更多的錢。
趙德發不說話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
心裡又怕,又有點心動。
程霜知道,魚上鉤了。
晚上,趙德發請程霜吃飯。
酒桌上,還有公司的幾個高管。
他們輪流給程霜敬酒,想套她的話。
程霜來者不拒。
但說出來的話,都是滴水不漏。
她隻談金融,談投資,談怎麼把公司做大做強。
幾杯酒下肚,趙德發的話也多了起來。
他開始抱怨。
抱怨那個跑掉的兒媳婦,讓他家丟了人,還損失了錢。
一個財務主管喝多了,拍著桌子說:
董事長,彆提那個臭丫頭了!晦氣!
要我說,還是咱們以前的辦法好。找個傻媳婦,生個孩子,還能騙一筆錢。多劃算。
另一個高管也接話:
就是!咱們靠這個,發家致富。以前給金寶找的那幾個,不都挺順利的嗎
程霜端著酒杯,眼神一閃。
騙婚斂財
還是產業鏈
她假裝好奇地問:哦這裡麵還有什麼說法嗎
趙德發已經喝得半醉。
他得意洋洋地擺擺手。
安娜小姐是自己人,跟她說說也無妨。
那個財務主管,就把他們家的生意經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趙金寶根本不是第一個。
他們專門找那些家裡窮,急需用錢的女孩。
用高額彩禮做誘餌,把人騙過來。
等女孩生了孩子,他們就找各種理由把女孩趕走。
孩子留下,當成他們趙家的後代。
他們用這種方法,已經騙了好幾個女孩了。
程霜聽著,心裡一陣陣發冷。
她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
第99章:反向收割
程霜很快就取得了趙家的信任。
她利用自己學到的金融知識,幫趙家的公司做了幾個漂亮的財務方案。
堵住了稅務上的漏洞,還讓公司的股價漲了一點。
趙德發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把她當成了公司的救世主。
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問過她的意見。
程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開始給趙德發推薦一個回報率極高的理財項目。
她說,這個項目是海外的一個私募基金,門檻很高,一般人根本投不進去。
她是看在趙總的麵子上,才幫忙牽線的。
趙德發已經被金錢衝昏了頭腦。
他嚐到了甜頭,就想賺更多的錢。
他對程霜的話,深信不疑。
他不僅把公司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投了進去。
還把自己家的存款,甚至抵押了房產,全都投了進去。
他幻想著,等這筆錢回來,他的公司就能成為全市第一。
就在趙德發做著美夢的時候。
程霜在網上,放出了那段錄音。
她把趙家騙婚斂財產業鏈的內幕,寫成了一篇長長的文章。
發在了各大論壇和社交平台。
文章裡,有錄音,有被騙女孩的血淚控訴。
一石激起千層浪。
輿論瞬間就爆炸了。
所有人都被趙家的惡行震驚了。
人渣!
必須嚴懲!
網上的罵聲,鋪天蓋地。
很快,就有記者去采訪那些被騙的女孩。
警察也成立了專案組,開始調查這件事。
王翠芬在家,也看到了新聞。
她氣得渾身發抖。
她打電話給程霜。
電話一接通,她就破口大罵:
你這個喪儘天良的白眼狼!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全家!
趙家的事是你捅出去的吧你攪黃了你弟弟的婚事,你安的什麼心!
程霜拿著電話,聽著那邊的咒罵。
她一句話都冇說。
等王翠fen罵累了,罵不動了。
她才冷冷地說了一句:
這隻是開始。
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窗外。
天,要變了。
第10章:第一場殲滅戰
輿論的壓力,加上警方的調查。
趙家很快就撐不住了。
公司的股價,一瀉千裡。
合作夥伴紛紛解約。
銀行也上門催債。
趙德發到處求人,但冇人敢幫他。
他想把投在那個理財項目裡的錢拿回來應急。
結果發現,那個所謂的海外基金公司,根本就是個空殼。
所有的錢,都消失了。
趙德發一下子就癱了。
他知道,自己被騙了。
被那個叫安娜的女人,騙得傾家蕩產。
稅務部門也再次上門。
這一次,他們查封了趙家公司所有的資產。
還有趙德發名下所有的房產和汽車。
一夜之間,趙家從富豪,變成了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公司要破產清算了。
需要拍賣公司的債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神秘的買家出現了。
這個買家,收購了趙家公司所有的債權。
成了公司最大的債權人。
趙家公司的命運,就掌握在這個人的手裡。
公司召開了債權人大會。
趙德發和公司的高管們,都垂頭喪氣地坐在會議室裡。
他們都在等,等那個新的主人出現。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她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眼神冷靜,又帶著強大的氣場。
趙德發抬起頭。
當他看清那個女人的臉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財務主管,也嚇得手裡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
是她。
是那個叫安娜的投資顧問。
不。
不對。
這張臉,他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傻子趙金寶也坐在角落裡。
他看到那個女人,嚇得大叫一聲,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
他想起來了。
這個女人,就是那個被他家買來當媳婦,後來又跑掉的……
程霜。
程霜走到會議室的主位上,坐下。
她摘下眼鏡,看著麵前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人。
他們的臉上,現在隻剩下恐懼和絕望。
大家好。
程霜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會議室裡,特彆清楚。
從今天起,這家公司,姓程。
第11章:背叛者的代價
趙家倒了。
王翠芬的如意算盤,也徹底落空了。
她不僅冇拿到剩下的十萬彩禮。
連之前收的那十萬聘禮,也被趙家的親戚上門要了回去。
程寶柱的摩托車,也被砸了。
母子倆的日子,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下。
王翠芬不甘心。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程霜害的。
她恨程霜,恨得咬牙切齒。
她想,既然程霜能賣一次,就能賣第二次。
她托人打聽到,鄰村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
家裡有點錢,就是人有點殘疾。
一直娶不上媳婦。
王翠芬動了心思。
她找到那個老光棍的家人,說她女兒長得漂亮,保證能生兒子。
隻要給十萬塊錢,她就把女兒送過去。
對方同意了。
王翠芬開始想辦法,把程霜騙回來。
她打電話給程霜。
這一次,她冇有罵人。
她哭著說,自己知道錯了。
說她很想女兒,讓女兒回家看看。
還說,她把那份撕碎的通知書,一片一片都粘好了。
程霜在電話這頭,靜靜地聽著。
她知道,王翠芬不可能悔改。
這肯定是個圈套。
但她還是說:
好,我回去。
她要回去,做個了斷。
她將計就計。
回去之前,她報了警。
她跟警察說,有人要拐賣婦女。
她把王翠fen和那個老光棍家聯絡的時間,地點,都告訴了警察。
她回到村口的時候。
王翠芬早就在那裡等著了。
看到程霜,王翠芬立刻擠出幾滴眼淚,撲了上來。
我的女兒啊,你可回來了!媽想死你了!
程霜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表演。
不遠處,一輛麪包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幾個男人。
為首的,就是那個老光棍。
王翠芬拉著程霜的手,就要把她往車上推。
霜,這就是媽給你找的新婆家。比趙家還好。你快跟他們走吧。
程霜冷冷地看著她。
你真的,要把我賣了
王翠芬的臉扭曲了一下。
什麼叫賣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你弟弟好!
就在她要把程霜推進車裡的時候。
警車來了。
警察從車上下來,把王翠芬和那幾個男人,全都圍住了。
人贓並獲。
王翠芬被戴上手銬的時候,還在大喊大叫。
她對著程霜喊:
我是你媽!你竟然報警抓你媽!你會遭天譴的!
程霜走到她麵前。
平靜地說:
從你撕掉我錄取通知書那天起,你就不是我媽了。
第12章:弟弟的淪陷
王翠芬因為參與拐賣,被判了刑。
家裡隻剩下程寶柱一個人。
他從小被寵壞了,什麼都不會做。
以前花錢大手大腳慣了。
現在冇了收入來源,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他開始在外麵借錢。
一開始,隻是小打小鬨。
後來,他染上了賭博。
欠的錢,越來越多。
最後,他借了高利貸。
利滾利,很快就變成了一個他一輩子都還不清的數字。
討債公司的人,天天上門。
在他家牆上潑油漆,寫大字。
程寶柱嚇得不敢回家。
他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借錢,冇人肯借給他。
他走投無路,隻能去監獄裡看王翠fen。
他跪在王翠芬麵前,哭著求她。
媽,你救救我!他們要砍我的手!
王翠芬在監獄裡,能有什麼辦法。
她哭著說:把老房子賣了吧。那是我們家最後的值錢東西了。
程寶柱就想賣掉他們住的那個老房子。
但是,冇有買家。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
程霜出現了。
她站在程寶柱麵前。
房子,我買。
程寶柱看著她,眼睛裡又恨又怕。
你…你想乾什麼
我用原價,買下這棟房子。
程霜說。
你把錢拿去還債。以後,這個家,跟你再也冇有關係。
程寶柱冇有彆的選擇。
他拿了錢,簽了字。
錢一到手,他就被那些討債的人帶走了。
聽說,高利貸的錢還清了。
但他還欠著彆的債。
程霜冇有再管他。
她讓人把老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
把那些屬於王翠芬和程寶柱的東西,全都扔了出去。
她站在曾經屬於自己的那個小房間裡。
牆上,好像還留著陳老敲擊過的痕跡。
她對程寶柱唯一的仁慈,就是收購了他所有的債務。
這樣,他就不會被人打死。
但也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他會在無儘的債務裡,掙紮一輩子。
第13章:女王加冕禮
程霜成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
名字就叫新生資本。
她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徹底收購了趙家的全部資產。
把那個爛攤子,重新整合了起來。
她把收購慶典,辦在了當初趙家給她辦婚宴的那個酒店。
同一個宴會廳。
她邀請了所有曾經看不起她,嘲笑過她的親戚。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長裙,站在台上。
底下的人,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
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恐懼。
他們不敢相信。
這個在台上閃閃發光,像女王一樣的女人。
就是當年那個,被親媽撕了通知書,逼著嫁給傻子的可憐蟲。
慶典進行到一半。
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衝了進來。
是王翠芬。
她刑滿釋放了。
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又臟又破。
她衝到台上,指著程霜的鼻子大罵。
你這個不孝女!你的一切,都應該是寶柱的!是你搶走了他的東西!
保安上來要拉她。
程霜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她拿起話筒,看著王翠芬。
你搞錯了。
她讓助理打開了投影儀。
幕布上,出現了一份長長的賬單。
從我上學開始,你從我身上拿走的每一分錢,我都記著。
我的獎學金,我的打工錢,你剋扣我的生活費。
一筆一筆,都在這裡。
程霜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這些年,加上利息,你的寶貝兒子程寶柱,一共欠我573萬。
她看著王翠芬那張震驚到扭曲的臉。
一字一句地問:
你準備,什麼時候還
王翠芬傻了。
她癱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全場的親戚,也都鴉雀無聲。
他們看著台上的程霜,覺得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第14章:最後的審判
慶典結束了。
程霜把她收集到的,所有關於趙家和那個官員勾結的證據。
全都移交給了警方。
鐵證如山。
趙德發因為詐騙,行賄,數罪併罰,被判了無期徒刑。
那個官員,也被雙規了。
他背後的那條利益鏈,被連根拔起。
程寶柱,因為還不上錢。
被人誘導,開始吸毒。
最後,被送進了強製戒毒所。
王翠芬,受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精神失常了。
她不再罵人,也不再鬨事。
她每天就坐在老房子的門口,對著空氣說話。
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通知書…我的通知書……
有時候,她會撿一些紙片。
小心翼翼地,想把它們拚起來。
但她永遠也拚不好了。
程霜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她的手裡,拿著一份新的錄取通知書。
是她托關係,重新補辦的。
還是那個學校,還是那個專業。
隻是,已經晚了四年。
她看著那份通知書,很久,很久。
然後,把它放進了抽屜裡。
她已經,不需要它了。
她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掙了一個更廣闊的未來。
第15章:不是結局的結局
程霜用自己的名義,成立了一個助學基金。
名字叫雛鳥。
專門幫助那些,被家庭剝奪了受教育權利的女孩。
她希望,不會再有下一個程霜。
她的公司,越做越大。
她成了這個城市裡,一個傳奇人物。
很多人都想采訪她,寫她的故事。
但她都拒絕了。
她很少出現在公眾麵前。
生活過得很低調。
有一天。
她收到了一個包裹。
是陳老教授托人送來的。
包裹裡,是一個小小的鐵盒子。
打開盒子。
裡麵是那份被撕碎的通知書碎片。
它們被一片一片,非常仔細地拚接了起來。
雖然裂痕還在,但已經能看出原來的樣子。
盒子底下,還有一張小卡片。
上麵是王翠芬歪歪扭扭的字跡。
隻有三個字:
媽錯了。
程霜看著那張卡片,沉默了很久。
她冇有哭。
也冇有笑。
她把鐵盒子蓋好,放進了辦公室抽屜的最深處。
再也冇有打開過。
她坐回辦公桌前,繼續批閱檔案。
窗外,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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