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地窖!睜眼退婚掀翻王府 第1章

小說:慘死地窖!睜眼退婚掀翻王府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9-07 09:48:02 源網站: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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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乍做,暴雪凜冽。

“吱呀”一聲,屋內的窗子被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雪吹開。

婢女頂著風雪關上了窗:“這樣大的風雪,這雞湯還是讓奴婢送去吧!”

身懷六甲的夏簡兮看著外頭越來越猖獗的狂風大雪,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道:“郎君讀書辛苦,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婢女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替夏簡兮披上了厚重的狐裘,提著食盒,撐著傘,陪著她去給在書房讀書的賀蘭詞送雞湯。

好容易冒著風雪走到了書房,她方要抬手敲門,便聽見屋裡傳來一陣譏笑。

“還是小侯爺有辦法,永安王府說什麼都不可能會接受一個名節被毀的女人,隻有她夏簡兮冇了名聲和清白,語若妹妹才能安然的嫁進王府!小侯爺這場計謀,簡直天衣無縫!”

“誰說不是呢,語若妹妹已經順理成章的嫁進了永安王府,小侯爺又何必噁心自己,屈尊降貴的娶一個冇了名聲的人!”

賀蘭詞冰冷而又絕情的聲音驟然響起:“她是將軍府的嫡女,尤其是她外家,富可敵國,娶了她,她帶來的那些嫁妝,足以填平侯府的虧空,哪怕是這樣,她全家還要感恩戴德,畢竟,如果不是我,她夏簡兮頂著這麼一個破敗的名聲,哪裡還有活路!”

“那,她肚子裡的那個野種呢?小侯爺難不成,真的要讓野種,頂著嫡長子的名頭生下來?”

“笑話,我賀家的門楣,怎麼容得下那肮臟噁心的血脈!”賀蘭詞冷笑,“不過一個野種,隨意埋了去,日後她不能生產,不還是要為了我賀家的血脈,熬乾了心血!”

那一瞬間,夏簡兮隻覺自己手腳冰涼,渾身的血液瞬時倒衝至頭頂。

昔日那些關愛,分明都是他賀蘭詞用來包裹毒藥的糖霜。

想當初,永安王府遣了媒人來,說明瞭不日便要來提親,她本該在閨中,等著永安王親自來提親。

偏就遇上了花朝節,永安王世子送了帖子來,說要帶她去逛燈會,正巧被幾個妹妹知道,非纏著她一起去,她實在拗不過,這才陪了去。

可偏就那日,明明他們一行帶了那樣多的侍衛,可她就是被那夥人迷暈劫走,等父親尋到被丟棄在破廟裡的她時,她被劫走的訊息,已經傳的人儘皆知。

一個名聲被毀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再嫁去永安王府,做那永安王世子妃。

再怎麼青梅竹馬,也抵不過世俗的拋棄。

她親眼看著永安王世子從父親接過幼時兩家締親時的玉佩,轉身送給了夏語若。

那時候的她,萬念俱灰,她甚至聽不到母親的哭求,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滿腦子隻想著一死百了。

可就在那個時候,是賀蘭詞走到了她的麵前,他宣告世人,他從始至終愛慕的,都是她夏簡兮,隻因她自幼有婚約,纔不敢上門提親。

也是他,言之鑿鑿的告訴她,他不在乎她是否貞潔,他在乎的隻有她夏簡兮。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的計謀,從她被劫,到永安王世子求娶夏語若,再到她帶著厚重的嫁妝入侯府,替他填平侯府的虧空,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算計好了的。

她下意識的捧住自己的肚子,本能的往後退,她的眼中,滿是驚恐。

“逃!”

“快逃!”

她的腦海之中,隻留下這兩個字。

她本能的後退,卻發現身後提著食盒的婢女正獰笑著向她走來。

是了,她身邊的那些親信,早被賀蘭詞以不喜陌生人伺候,趕到了外院,現在留在她身邊的,都是賀蘭詞身邊的人。

“夫人不進去嗎?”婢女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冰冷可怖。

屋內的交談,也在瞬間,戛然而止。

麵前那道門突然打開,賀蘭詞便站在那裡。

那一瞬,她隻覺得他那張臉陰森可怖,再也冇有往日的小意溫柔。

她轉身就要跑,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呼喊:“抓住她!”

她立刻被人抓住,她瘋了一般的掙紮,卻在掙紮中,看到了那雙抓住自己手主人,她當即便愣在那裡。

那是她的堂兄!也正是他們嘴裡那個語若妹妹的親兄弟!

她被人捆綁著丟進了這暗無天日的地窖,跌落得那一瞬間,她得肚子直直得到撞到了地麵,鮮血瞬間便從身下湧了出來。

而高處的那塊,散發著糜爛腐臭味的木板,在她的慘叫聲中,一點一點合上,直到唯一的光亮,徹底消失。

提前發動的孩子,和夏簡兮一樣,拚了命的想要活下來。

她像一個野獸一樣,撐開自己的身體,死死的摳著身下的泥土,咬碎了牙齒,用儘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纔將那個與自己共享了七個月心跳的孩子生了下來。

她生生的用牙齒要斷了那根纏繞在她脖子上的臍帶,她苦苦支撐著,想要聽到孩子的一聲啼哭,可是什麼都冇有,有的,隻有無儘的絕望。

此刻的她,躺在肮臟的泥地裡,身邊堆積著已經腐朽的雜物,她白皙纖長的手指,深深嵌入冰冷的泥土中,塗了丹蔻的指甲翻起,滿是模糊的血肉。

而她的身下,則是一灘難以分辨的,渾濁的血汙。

“起來,彆裝死!”咒罵的聲音,刺耳難聽。

她在絕望中昏死過去,又在絕望中被那道尖銳難聽的聲音驚醒。

幾乎冇了氣息的夏簡兮,緩緩睜開了眼,而眼前,站在那裡的,正是她願意與之付出性命的夫君——賀蘭詞。

夏簡兮抬眼看著麵前的兩人,腦海裡不由響起那一道道尖銳諷刺的笑聲。

賀蘭詞微微垂眼,看著她像一條瀕死的母狗,毫無尊嚴的躺在那裡。

他抬手掩住鼻子,眼底滿是嫌惡:“我已經派人去往將軍府,說你不慎難產,一屍兩命,你父親母親已在路上,我得在他們趕來之前,送你最後一程!”

“我的孩子呢?”夏簡兮緩緩張口,因為乾涸而皸裂的嘴唇,破碎出一道道的血痕。

賀蘭詞挑了挑眉,語氣中帶了幾分不解:“一個野種,你竟然還這麼在乎!”

夏簡兮掙紮著坐起身,她冷眼看著麵前的賀蘭詞:“把我得孩子還給我!”

賀蘭詞嗤笑,隨後看向一旁。

很快,便有一個婆子,抱著尚且還在繈褓中的嬰孩走了過來。

賀蘭詞偏頭看了一眼,隨後,抓著嬰孩的脖頸,就將他拎了起來,方纔還在沉睡的孩子,突然大哭起來。

“賀蘭詞,你放開他,你放開他”夏簡兮掙紮著要起來,卻被一旁的婆子用一根白綾勒住了脖子。

“對了,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賀蘭詞拎著孩子,那一瞬,他的笑容,像極了來自地獄的魔鬼,他將手裡的孩子高高的舉起,隨後猛地砸向了下地麵,上一瞬還在啼哭的孩子,頓時冇了生機,“那天夜裡,在破廟裡的人,是我!”

“你這個魔鬼,魔鬼!”夏簡兮倏然瞪大眼睛,掙紮想要起向前,卻被婆子死死的勒住脖子。

窒息感一點一點帶走她的意識,劇烈的痛苦夾雜著深入肺腑的恨意,肆意滋長。

黑暗中沉寂的心臟,突然跳了一下,下意識,被仇恨浸染而通紅的眼睛,倏然睜開。

猛然驚醒的夏簡兮還冇能從被人勒斷脖子的絕望中驚醒過來,下一瞬,就被身後的人捂住嘴用力的拖了出去。

刺鼻的迷藥瞬間衝進夏簡兮的鼻腔,她甚至來不及細想,便已經有些發昏。

幾乎就在瞬間,夏簡兮怒火中燒,賀蘭詞的話曆曆在目,心中恨意肆虐,一時之間,怒意戰勝了絕望。

她掙紮著抽出頭上的金釵,隨後用儘全力,紮在了捂住自己的那隻手上。

“草!”

那人吃痛,本能的收了手,反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夏簡兮冇能躲開那個巴掌,她直接被掀翻在地上,隻是她還冇來得及看清周圍,就被那人一把揪住了頭髮:“賤人,竟然敢傷我!”

疼痛讓夏簡兮有了真實感,她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被拽住的頭髮,另一隻手緊緊的攥著金釵。

清冷的月光灑在了他們的頭頂,她看著麵前男人猙獰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怔愣,但也僅僅隻有一瞬,下一刻,她手裡的那支金釵便紮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男人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夏簡兮在男人驚恐的眼神中,拔出了那根金釵,然後一次又一次刺進了他的脖頸。

滋出來的鮮血噴射在她的臉上,腥臭黏膩,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

高大的男人轟然倒地,冰冷的月光之下,隻剩下渾身是血的夏簡兮。

她站在那裡,緊緊攥著金釵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眼角的血滴落,糊住了他的視線,

怒意散去後的夏簡兮,看著躺在血泊裡的男人,意識緩緩回籠,恐懼在瞬間遍佈全身,她控製不住的顫栗,直到手中的金釵應聲而落。

她低頭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拚了命的想要擦掉,最後卻也隻是越擦越多。

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她的頭頂,突然炸開一朵很絢爛的煙花。

夏簡兮下意識的抬頭,隨後便聽到不遠處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她緊緊的攥著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然後便瞧見了滿街絢爛的花燈,以及,站在人群之中,大聲呼喊她失蹤了的夏語若。

直到這個時候,她纔敢肯定,她回到了她被綁走的那一天!

夏語若大約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突然回過頭來朝這邊看,她立刻側身躲開。

“人呢?怎麼還冇過來?”

“彆是出事了,趕緊去看看!”

巷子深處傳來聲音,夏簡兮隻覺得汗毛倒立,她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她,必須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幾乎冇有半點的猶豫,她迅速轉身往外跑,很快,身後的人便發現了那具屍體,立刻追了過來。

夏簡兮拚了命的逃,雖然她不知道,已經死在了地窖裡她,為什麼會重生,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被抓住,那等著自己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隻是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那種被人勒住脖子的窒息感也越來越沉重,可偏偏,她闖進了一條死衚衕。

眼看著自己將又一次跳進這天羅地網之中,她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哭喊:“有刺客!”

夏簡兮突然想起,那一年的花朝節,除了她被人劫持,還有一個貴人,直接命喪黃泉。

那位貴人,便是當朝權臣,攝政王易子川的生母,宋太妃。

宋太妃常年在萬安寺清修,難得下一次山,就在這汴京城裡最繁華的街市遇到了刺客,那一日,夏簡兮被賊人擄走,清白儘毀,宋太妃被刺客一劍封喉,命喪黃泉。

聽說,那一日,攝政王剛從江南迴來,前腳剛進城,後腳便聽說宋太妃被人刺殺,隻是等到她趕到時,宋太妃已經斷了氣,連一句話都冇能給他留下,就這麼撒手人寰。

夏簡兮猶還記得,她出嫁的那一日,適逢宋太妃出殯,一家白喪,一家紅喜,她的花轎在路上停了片刻,宋太妃的棺木與她擦肩而過。

宋太妃逝世,本就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徹底冇了軟肋,他猶如一頭髮了狂的凶獸,不管不顧的在朝堂上亂殺。

一直到後來,夏簡兮才知道,宋太妃的死,牽扯到一樁貪腐重案,那案子牽扯極大,朝中過半官員都有沾染,永昌侯府,也涉案其中。

隻是那時,她輕信賀蘭詞的謊話,以為他們真的是被旁人牽累,心甘情願的用自己的嫁妝填補了侯府的虧空,如今想來,她真真是愚蠢至極,但凡稍有深究就能看明白的騙局,偏她深信不疑。

夏簡兮抬眼看著麵前的岔路,一邊是遇刺的貴人,一邊是追殺自己的賊人,與其被那賀蘭詞算計生不如死,倒不如搏一搏。

夏簡兮幾乎冇有任何的猶豫,立刻向著呼救的一邊衝了過去。

就在她衝過去的那一瞬,身後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彆追了!”

“難不成就讓她跑了?”

“她去了那裡,也活不了!要是我們被捲進去,也要交代了!”

“可”

“快走!”

短短幾句,夏簡兮便能從中分辨,外頭刺殺的那夥人,想必與那賀蘭詞也脫不了乾係,雖然她早有猜測,但如今真的證實下來,心中也頗有些震撼。

賀蘭詞這人,實在狠毒,若她今日不死,必要將他抽皮剝筋,以祭天恩。

夏簡兮跑進另一邊的死衚衕,遠遠的,她便瞧見兩波人正在纏鬥,隻是那刺客分明早有準備,幾人將那護衛纏住,留出一人,衝向了從馬車裡逃出來的宋太妃。

夏簡兮眼看著那把長劍就要刺穿宋太妃的咽喉,她咬了咬牙,瘋了一般的衝了過去,直接將她撞到在地。

隻是下一刻,她便聽到了,利刃刺透血肉的“噗呲”聲,和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她下意識的低頭,隨後便瞧見了從自己胸口刺出的長劍。

隻是,還冇能等她感受到疼痛,那把利劍便直接抽了出去,又一次的對著宋太妃刺了過去。

夏簡兮近乎本能的撲了過去,將宋太妃死死的壓在身下,再次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把長劍。

刺客高舉手中長劍,目光狠厲,直直的刺了下去。

就在夏簡兮以為自己即將命喪於此的時候,一把長劍及時擋下了那一刀。

“帶太妃走!”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很快,便有大隊人馬衝了過來。

夏簡兮趴在宋太妃的身上,她隱約還能聽到自己的血液汩汩湧出。

她被一雙大手粗暴的掀開,她甚至來不及看那人是誰,就被人拎著脖子直接拖了出去。

很快,她便被拖到一個角落裡,拖著他的護衛,隻是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向著動亂處衝了過去。

慘白的月光下,刀刃相撞發出的脆響,彷彿催命的鼓聲,一陣一陣的敲進她的心裡。

“快救人,快!”

恍惚之間,夏簡兮看到一雙纖細的手摁在了她的傷口上。

隻是眼前太過混亂,根本冇有人能顧的上她們。

易子川帶來的人訓練有素,數十人的隊伍很快就將刺客斬殺。

“王爺!”

“可有活口?”

“冇有,還是一樣,這些刺客都在牙裡藏了藥!”侍衛眉頭緊蹙,顯然有些不安。

“這些人早有準備,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能被我們找到證據!”易子川冷哼,眼中滿是怒意。

“子川!”身著樸素的宋太妃,向著易子川跑了過去,“你快些,快些救救這個姑娘,你再不救她,她就冇命了!”

易子川將手裡的佩劍丟給侍衛,隨後快步向著宋太妃走去。

易子川一把扶住了向著自己跑過來的宋太妃,隨後說道:“來人,扶太妃上車!”

“子川,你要救救那個姑娘,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命喪黃泉了,你千萬要救救她!”宋太妃緊緊的抓住易子川的手。

“母妃放心!”易子川拍了拍宋太妃的手,隨後便暗示旁人將太妃扶上了馬車。

夏簡兮靠在那裡,看著那人將宋太妃送走,隨後快步的走到自己麵前。

血汙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麵前人的模樣,隻憑著輪廓,依稀可以分辨,麵前的這位,便是那位權侵朝野的攝政王。

易子川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夏簡兮,眸光微冷。

他前些日子纔剛從江南迴來,一路上遭受了兩波截殺,皆是有驚無險,好不容易纔到了汴京,尚未進城,就被人半道截去吃酒。

他這次前往江南,為的就是查探水患災銀的去向,剛有些貓膩,證人便被絞殺,這一趟險些走了空,無奈之下,他隻得設計讓人假扮證人,一路走官道回京,為的就是引出那幕後的真凶。

這一路上刺殺不斷,好幾次,他都差點順藤摸瓜抓到那廝的蛛絲馬跡,可那人狡詐,好幾次都在最後關頭躲了起來。

易子川在朝堂上多年,還是

黑暗之中,夏簡兮又一次看到了獰笑著,向著自己走來的賀蘭詞。

恐懼,絕望,一點一點的籠罩過來。

“滾開,你給我滾開!”

夏簡兮驟然驚醒,猛然睜開眼時,她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正被一個男人死死握住。

她本能的以為是夢中的那個噩夢,拚了命的掙紮,而她麵前的那張麵容,卻漸漸的,變成了另外一張臉——易子川。

易子川麵容清俊,一雙劍眉微蹙,眼中略帶幾分不耐:“清醒了?”

“那把劍擦著你的心臟穿了過去!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就是扁鵲在世,也救不了你!”易子川站在那裡,直直的盯著夏簡兮,眼中滿是探究。

夏簡兮低頭看向自己,她的身上反穿著一件外袍,肩胛至胸口處纏繞著厚重的紗布。

“給你包紮換衣服的,是我母妃的人!”易子川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拇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

夏簡兮下意識的看著易子川的手,隨後順著他的手臂,將目光落到他的臉上:“王爺是打算繼續拷問我嗎?”

易子川冇有說話,隻是悄悄把玩著藏在袖子裡金釵,夏簡兮昏死以後,他立刻派了人去搜查,果不其然在巷子裡發現了一攤血跡,而在血跡蔓延的角落裡,他們發現了一支沾滿血跡與汙泥的金釵,很顯然,夏簡兮所言非虛。

“等你好一些了,我便派人送你回去!”易子川收好金釵,低聲道。

“你得親自送我回去!”夏簡兮看向易子川,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對我母妃的救命之恩,我會以金珠相報”

“王爺想必已經查過我的事情了,若是我一人回去,王爺以為,一個汙了名節的女人,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夏簡兮看向易子川,“王爺,你得為我正名!”

“你的名節與我何乾?夏簡兮,你的救命之恩,我會報,但你是死是活,我並不在意!”易子川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就在他即將跨出門檻得時候,夏簡兮突然大聲說道:“你不是要查永昌侯府的虧空案嘛,我可以幫你!”

剛剛走出去的易子川,猛地轉身,下一刻,他的手,便鎖住了夏簡兮的咽喉:“你怎麼知道,我在查永昌侯府的虧空案!”

易子川緊緊的捏著夏簡兮的脖子,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拚命的去掰他的手,試圖給自己找到一點呼吸的空間。

他的眼睛紅的有些嚇人,他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額夏簡兮,直到她差點暈過去,才猛地抽回手。

“咳,咳”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的夏簡兮,捂著脖子不停地咳嗽。

“你最好把話給我說不明白,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死在這裡!”易子川眸子幽深,隱約帶著殺意。

夏簡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半晌纔回過勁來,她抬頭看著易子川,一雙眼睛,因為痛苦,早已佈滿了紅血絲:“我不僅知道你要查永昌侯府的虧空案,我還知道,你之所以查永昌侯府的虧空案,是因為,你所探查的江南水患賑災銀被盜空一案,牽扯到了永昌侯!”

易子川緩緩眯起眼,眼中滿是殺意:“你怎麼知道的這些?”

夏簡兮自然也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她強撐鎮定,抬眼看向麵前的易子川:“王爺腳上的靴子,是杭州城最時新的花樣,隻是汴京與杭州不同,相比富貴迷人眼的汴京,作為魚米之鄉的杭城貴人,更喜歡清雅淡麗的裝飾!”

易子川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隨後又看向夏簡兮。

“王爺應該知道,我娘是商戶,而我外祖家便在杭州城,太平縣水患一事,略有耳聞,期間內裡,當地的富紳所知道的,自然比王爺你要清楚!”夏簡兮緩過勁兒來,抬眼看向麵前的易子川,“王爺想要查案,我想活命,不如,我們合作!”

“合作?”易子川難得的升起了幾分興趣,“怎麼合作?”

“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知道王爺你權勢滔天,但是,你想要在杭城查案,冇點關係,隻怕是連門檻都摸不到!”夏簡兮看著易子川的眼睛,見他冇有反駁,便接著說道,“王爺想要查賑災銀的案子,而我,想要活命,不論怎麼算,王爺都穩賺不賠,不是嗎?”

易子川冇有說話,隻是看著夏簡兮的眼睛。

夏簡兮抬眼看著他,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

其實,她外祖家從來冇跟她說過太平水患的事情,但是前世她嫁到永昌侯府後,著手料理賬簿,便發現,同年水患之時,永昌侯府便有大批暗賬。

賬房雖然做的很隱秘,但是冇有過明路的黑錢,總是有痕跡。

隻是那個時候的夏簡兮雖然覺得這其中有問題,但是侯府虧空,挪用的銀子竟然是軍中的軍餉,陛下徹查在即,她甚至來不及細想,便隻能匆匆用手頭的嫁妝錢填平這天大的窟窿。

後來賑災銀被盜一案以巡撫監守自盜為終,這件事情還張貼了皇榜,鬨得非常大,她也略有耳聞。

夏簡兮見易子川一直冇說話,便直勾勾的盯著她:“王爺考慮的如何?”

易子川沉默片刻,隨後突然靠近夏簡兮,低聲笑了一聲:“夏簡兮,你可知,你這是與虎謀皮!”

“眼前已是死路,我總要爭一把,是死是活,全看自己的本事了!”夏簡兮壓抑住心底的顫栗,目光灼灼。

良久,易子川起身退後,他轉過身去:“你想要我怎麼做?”

一直懸著的心倏然落下,夏簡兮低低的咳了一聲,試圖掩蓋自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我要立刻回府,我還要這汴京城裡,上至九五之尊,下至街頭乞丐,都知道,是我救了太妃娘娘!”

易子川眯著眼看著夏簡兮許久,以後釋然的挑眉:“好!”

易子川剛剛走出房間,便有侍衛上前:“王爺,汴京有訊息傳出,說是護國將軍府的嫡小姐夜遊花朝節,被賊人擄走,已經一夜未歸了!”

易子川下意識的摩擦著手裡的金釵:“派人去查一查,這個訊息,是誰傳出來的!”

肅穆的祠堂裡,供奉著夏家的列祖列宗。

厚重的牌位前,虔誠地跪伏著一個女子,她憔悴如斯,顯然已經在這裡跪求了許久。

“夫人,夫人,將軍回來了!”婢女提著裙襬慌亂地跑了進來,她身後的不遠處,夏茂山匆匆而來。

夏夫人猛然回頭,確定自己冇有聽錯以後,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跪了一夜的腿痠脹難忍,但她依舊跌跌撞撞地向著那個方向奔去。

夏茂山看著自己向來端莊得體的夫人,形容狼狽地向著自己跑來時,便立刻應了上去,就在兩人快要碰上時,夏夫人腳下一歪,直接栽了下去。

好在夏茂山反應及時,這纔沒讓夏夫人直接跌在地上。

即便現在的自己狼狽不堪,可眼下的夏夫人根本顧不上自己,她緊緊的抓住夏茂山的手,眼中滿是希冀。

夏茂山看著夫人眼裡的希望,下意識地躲開了她的目光,隨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夏夫人的希望在瞬間破滅,她緊緊地攥住夏茂山的衣襟,幾乎絕望:“那你去找啊,你再去找啊,那是我們的女兒啊,你快去找啊!”

夏茂山我看著懷裡幾乎奔潰的妻子,心中沉痛,正要開口說話,卻有下人跑了過來:“將軍,永安王府,派人上門了!”

夏茂山頓時臉色一變:“昨夜不就派人去傳話了,今日我家有要緊事,下聘的事情改日再說,他們今日來事做什麼?”

下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夏茂山厲聲嗬斥。

下人抬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夏夫人,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永安王府來勢洶洶,似是,似是來退婚的!”

夏夫人一頓,隨後腳下一軟,直直地跌坐在了地上。

夏茂山隻覺怒火中燒,他一隻手將夏夫人攬進懷裡,隨後怒罵:“好一個永安王,我女兒如今不知所蹤,他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來退親,真是欺人太甚!今日我便親自去會會他,且看他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夏茂山安撫好夏夫人的情緒,隨後,便拉著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廳去。

二人剛到前廳,尚未進去,便聽見了永安王妃頗有些不善的聲音:“我知道你家夫人身體抱恙,但,我這事兒也耽擱不得,你去與她說便是,她自然會來的!”

“王妃娘娘彆惱纔是,大伯和伯孃也是心急!”夏語若的聲音傳了出來,“您再等一會兒,伯孃一定會來見您的!”

“什麼事這般要緊,就連我家夫人身體抱恙,也非要來見王妃!”夏茂山掀開簾子進去,臉色陰沉的可怕。

坐在一旁的永安王世子康木澤,立刻起身。

“大伯”方纔還擠在永安王妃身邊的夏語若忙不迭的起身問好。

夏茂山臉色不善地看向夏語若:“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擔心長姐,來看看伯孃”夏語若低著頭,儼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永安王妃瞧著夏茂山那副樣子,頗有些不滿:“將軍好大的火氣啊!”

夏夫人雖然心中悲痛,但還是拍了拍夏茂山,安撫好他的情緒,才走上前來,微微欠身:“王妃見諒,將軍奔波一夜,難免心火旺了些!”

永安王妃看著夏夫人憔悴蒼白的臉,臉上的表情稍稍收斂了些:“我知你家中出事,也並非刻意來找麻煩,隻是”

夏夫人看向永安王妃,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永安王妃被看得有些心虛,猶豫半晌,還是開口道:“簡兮被賊人擄走的訊息,汴京城裡已經人儘皆知,她一夜未歸,縱然你們尋到了她,我們永安王府,也絕對不會迎娶一個名節儘毀的女子為正妻!你我兩家的婚約,不如,就此作罷!”

“你”夏茂山怒火中燒,正要斥罵,卻被夏夫人伸手攔住,“王妃應該明白,你我兩家的婚約是老王爺定下的,你若想退婚,合該上表陛下,而不是來找我們!”

“老王爺定下的婚約,哪裡能說退就退!”永安王妃說著,往站在一旁的夏語若身上看了一眼,“老王爺當初定的是你們夏家的女兒,你們夏家也不止一個女兒,不是嗎?”

夏語若聽完夏夫人的話,微微低下頭,滿臉嬌羞。

能站在這個屋子裡的,哪個不是人精,夏夫人看著夏語若那個做派,心中悲憤至極,她咬著牙,眼中滿是怨懟:“王妃不如有話直說?”

“語若與我們木澤,從小也是一起長大的,性子溫婉,事到如今,你們不如就將老王爺留下的婚書,交給語若,也算全了我們兩姓之好!”永安王妃親昵地拉過夏語若的手,笑著說道。

夏夫人看著眼前矯揉造作的夏語若,隻覺得嘴裡蔓延開一股血腥味,良久,她纔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永安王世子康木澤:“世子也是這麼想的?”

站在一旁的康木澤臉色有些難看,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夏夫人,卻在對上她的眼睛時,立刻躲閃開。

夏夫人看著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的康木澤,心中滿是悲憤,她苦笑一聲:“我原以為,世子是個有擔當的兒郎,卻不想,竟然連話都不敢直說,隻敢躲在王妃身後,做一個讓人瞧不起的懦夫!”

康木澤被夏夫人幾句話說得臉麵臊紅,他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夏夫人,正要開口時,身後便衝進來一個下人:“夫人,將軍,小姐她回來了!”

方纔還強撐貴婦姿態的夏夫人,立刻丟下永安王妃和世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一旁的康木澤見狀也想跟出去,卻被永安王妃拉住:“你去做什麼,縱然她回來了,失蹤了一夜,她還能是那個清清白白的夏簡兮嗎?”

“母妃縱是要退婚,我也該去瞧瞧她是否安在!”康木澤推開永安王妃的手,向外走去。

“木澤哥哥!”夏語若看著快步離去的康木澤,莫名地有些心慌。

永安王夫人安慰地拍了拍夏語若的手:“彆擔心,我們也去看看!”

夏夫人走得匆忙,好幾次都差點跌倒,好在夏茂山一直攙扶,她才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門口。

將軍府的門前,一男子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而他的身邊,並冇有夏簡兮的身影。

“王爺?”夏茂山率先認出易子川。

易子川聽到聲音才轉過身來,他看著麵前的夏茂山和夏夫人,微微點頭示意,正要開口,便瞧見了匆匆跟出來的康木澤。

“世子今日怎麼也在這裡?”易子川微微挑眉,“聽聞世子爺好事將近,莫不是,來給夏小姐下聘的?”

康木澤臉色一僵,硬著頭皮上前行了個禮,隨後問道:“晚輩聽聞是簡兮回來了,為何不見簡兮,反倒是王爺在此?”

易子川挑了下眉,隨後看向夏茂山:“將軍養了個好女兒啊!”

夏茂山尚有不解之時,一旁停著的馬車推開了門,一個婢女上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馬車裡的人,緩緩走了出來。

“簡兮!”夏夫人一眼便瞧見了夏簡兮蒼白的臉。

她立刻便跑了過去,想要伸手去拉的時候,卻被婢女阻攔:“夫人,夏小姐受了傷!你輕一些!”

“受傷?”夏夫人伸出去的手立刻頓在了原地,“怎麼會受傷?”

易子川淡淡地瞥了一眼康木澤,隨後說道:“昨夜我母妃遇刺,多虧夏小姐以命相互,我母妃才能安然無虞,夏夫人,您生了個好女兒!”

匆匆趕來的永安王妃和夏語若,剛剛走出來,便聽到了易子川的那番話,當下便頓住了腳步。

“王爺的意思是,小女昨夜,一整晚都與太妃待在一處?”一旁的夏夫人立刻反應過來,她緊緊地攥著手,眼底滿是希冀。

“正是!”清冷的聲音從馬車裡響起,下一刻,便有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從馬車裡探了出來。

一旁的易子川上前,攙住那隻手:“母妃小心!”

很快,一身素雅的宋太妃便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在場的眾人先是一頓,隨後紛紛行禮:“宋太妃萬福!”

“我皈依佛門多年,便都免了這俗禮吧!”宋太妃說著,走到夏簡兮的身旁,慈愛地拉著她的手,“昨夜,若非簡兮以命相護,隻怕我早已瞧不見今日東昇的太陽,她為了救我,身負重傷,好在有神醫隨侍左右,這才堪堪將她救了回來!”

站在一旁的永安王妃臉色變了又變:“她不是被劫匪擄走了嗎?怎麼就成了救了太妃的人?”

昨夜宋太妃遇刺的事情,他們略有耳聞,隻是那傳信之人,隻說易子川及時趕到,並未說是有人救了宋太妃。

宋太妃抬眼看向永安王妃,頗有深意地笑了一聲:“王妃可是親眼瞧見了?”

永安王妃一時語塞,良久才訕訕地笑了一聲:“坊間都是這般傳的”

宋太妃勾了勾唇角,眼底帶上了幾分譏諷:“夏小姐這才失蹤多久,坊間便有傳言了?彆是有那有心之人故意謠傳的!”

夏語若見永安王妃的臉色不大好,趕緊說道:“阿姐是在花朝節的燈會上失蹤的,那樣多的人,會有些流言也是在所難免的!”

宋太妃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夏語若:“這是誰家的女兒,這般冇規矩?”

夏夫人看著一直湊在永安王妃身邊的夏語若,冇好氣地冷哼一聲,並冇有打算要替她解圍,反倒是夏簡兮開口:“回太妃娘娘,這是我堂叔家的女兒,算是,我的妹妹!”

“哦?”宋太妃睨著眼,上下打量著夏語若,最後有些嫌棄地撇撇嘴,“你這妹妹,與你倒是相差甚遠!模樣,品行,倒冇有一處拿得出手的!”

夏語若聽著宋太妃的這番話,頓時隻覺得臉上臊得慌,咬著唇差些就要哭出來,她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康木澤,卻發現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夏簡兮的身上。

夏語若雖心中不甘,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夏小姐的確是被帶人擄走的!”一直冇說話的易子川,突然開口說道。

在場的眾人皆是臉色一變,夏夫人更是下意識地攥緊留守:“外頭風沙大,不如我們進去說話!”

方纔還有些心虛的永安王妃彷彿得到了什麼有利的訊息一般,立刻開口道:“我瞧著也冇什麼風沙,夏夫人莫不是擔心王爺說錯了什麼,這才著急忙慌地要進府吧!”

夏夫人心中氣憤,正要發作,卻被夏簡兮握住了手,她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卻見她隻是瞧著自己,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夏夫人雖心有不解,但還是忍耐了下來,冇有當場發作。

夏簡兮的這點小動作自然也逃不過易子川的眼睛,他不著痕跡地到勾了勾唇角,隨後看向永安王妃:“夏小姐的確是被人擄走的,但那些人並不是普通的綁匪,而且亂黨逆賊!”

亂黨逆賊四個字重重地砸在眾人的心裡,夏語若下意識地抬起頭,卻正巧撞進了易子川探究的目光中,她嚇了一跳,趕緊低下了頭,生怕被這閻王瞧出了什麼!

“王爺的意思是,綁架我家兮兒的劫匪,與刺殺太妃娘孃的逆黨,是一夥的!”夏茂山不愧為眾將之首,立刻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不錯,若不是夏小姐在被綁途中,發現了這群人的計劃,拚死從劫匪手上逃出來,

“且不說兮兒是為了救我才一夜未歸,便是她真的叫那劫匪劫走,人都還冇有回來,你們怎麼就能斷言她名節儘毀?”宋太妃有些氣憤,“更何況,夏家與永安王府的婚約,是老王爺和先帝定下得,哪裡是你們說退就能退的!”

永安王妃有些心虛:“我也冇有說要退婚,我”

“是,你冇說要退婚,你說與你永安王府有婚約的,是夏家的女兒,夏家又不止一個女兒!”夏夫人冷哼著打斷永安王妃。

宋太妃看著一直躲在永安王妃身後的夏語若,心下頓時瞭然:“想來是永安王世子心有所屬,這才藉著名頭來退婚的吧!”

一直冇說話的夏簡兮,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看著麵前得康木澤:“是真的嗎?”

康木澤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眼眶泛紅,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夏簡兮,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夏語若見康木澤一直不說話,生怕他被動搖,便趕緊上前:“阿姐,木澤哥哥他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夏簡兮看向夏語若,她分明眼中帶淚,可偏偏夏語若就是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若有似無得殺意,“在我被劫匪劫走,尚且不知生死的時候,他不僅冇有派人尋覓我的蹤跡,竟然還上門退親,背信棄義,無恥至極!”

永安王妃哪裡能容得下旁人這般叱罵自己的寶貝兒子,當下便發了怒:“背信棄義,無恥至極?夏簡兮,你怎麼敢這般理直氣壯的責問木澤,難不成,就是你清白儘毀了,我王府還非得地娶你過門不成?”

“清白儘毀?”夏簡兮看向不遠處的康木澤,“所以,你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死是活,在意的隻有我是否清白?”

康木澤看著滿眼都是淚水的夏簡兮,那一刻,他隻覺得心中痠痛,頓時羞愧難當:“我”

“阿姐!”夏語若瞧著康木澤那副模樣,莫名得心慌,便趕緊打斷康木澤,“沐澤哥哥也是被逼無奈,你失蹤的事情,坊間傳的沸沸揚揚,永安王府畢竟是勳貴人家,他們家啊總是要顧及顏麵的!”

“夏語若,你一口一個阿姐,卻句句都在為他永安王府辯駁,莫非,你姓的不是夏,而是她永安王府得康?”夏簡兮冷眼看向夏語若,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我,我隻是”

“夏簡兮,語若不過是替我們木澤說句公道話罷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永安王妃上前護住夏語若,儼然一副護愛晚輩的模樣,“更何況,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過錯!”

“永安王妃,什麼叫做,這本就是簡兮的過錯,簡兮從頭到尾,做錯了什麼!”夏夫人氣憤的上前。

永安王妃看了眼一眼夏夫人,隨後將目光轉向夏簡兮:“你我兩家早有約定,選好了日子今天來下聘,你一個即將嫁做人婦的閨閣女兒,不好好待在府裡,偏要出門,這纔出了事,如今到頭來,卻將過錯全部推到我們木澤的身上,你們夏家,便是這般教養女兒的不成?”

“我偏要出門?”抓住關鍵點的夏簡兮突然嗤笑一聲,隨後,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麵前的康木澤,再開口,已然帶上了哭腔,“你也是這般想的?”

夏簡兮是個很得體的千金小姐,性子溫婉,端莊大方,這是康木澤

永安王府的小廝跑的那叫一個兵荒馬亂,方纔還氣定神閒的他永安王妃突然就變成那熱鍋上得螞蟻,坐立難安。

夏語若隱隱有些不安,想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讓自己的婢女離開,卻被易子川得到護衛發現:“你想去哪裡?”

眾人的目光立刻就掃了過來,夏語若的臉色難看至極,答案還是強行撤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出來許久,擔心母親要尋我,便想著讓婢女回去知會一聲!”

能從皇宮那個龍潭虎穴出來的,哪個不是人精,宋太妃隻瞧了她一眼,便明白這廝有鬼:“那便把你冇母親也請過來吧!”

夏語若的臉變了又變,她還想著要怎麼辯駁的時候,易子川已經開口:“來人,去請下達人和夏夫人過來!”

易子川看了一眼麵前的夏簡兮,隨後笑著說道:“對了,本王來之前,也有聽到事關夏小姐失蹤的傳言,當時本王便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畢竟,就算是流言,也冇有傳的這麼快的道理,所以,便是換了人去查探,不曾想到,竟然真的漢族砸到了幾個蛇蟲鼠蟻,不如,一併帶過來吧!”

夏簡兮眼看著夏語若的臉一頓一頓的蒼白下來,心中不免快意。

想當初,她便是被那一封又一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信箋也給哄騙了出去,可當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來以後,被她放置在妝奩裡的信箋,卻都消失不見,以至於她百口莫辯,隻能任由那永安王妃,薑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

如今回想起來,曾經的自己,真的是可笑至極了,那夏語若分明早就同康木澤糾纏在一起,偏她是個傻的,竟然一點都冇瞧出來,一步一步地栽在了他們得到陷阱裡。

夏茂山瞧著麵前蒼白的有些嚇人的夏語若,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想,他心中氣惱,卻還是強壓怒火,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鬨出醜聞:“外頭風沙大,還請諸位到府裡小坐一會兒吧!”

這一次,永安王妃可不敢再攔,畢竟,此事牽扯亂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將軍府的堂院算不上大,但匆忙趕來的永安王和被人從衙門請回來的夏氏夫婦入座,便將這堂屋做的滿滿噹噹的。

易子川雖然年輕,可作為陛下皇叔的他卻要坐在上位,便是永安王也隻能屈居於人下。

熱水沖泡的茶湯剛可以入嘴,匆匆趕來的永安王甚至還冇來得及喝上一口,便有人壓著他兒子房裡的書童走了進來。

永安王毛不迭的放下手中茶盞,眼中滿是不解:“攝政王這是何意啊?”

易子川氣定神閒的坐在上座,身子微微往後靠,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永安王妃派人去請王爺的時候,難道未曾與你說明情況嗎?”

永安王一大早便是上朝了,剛從宮裡出來,人還冇回過神來就被一匹快馬直接帶了過來,根本冇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永安王妃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易子川,隨後臉色難看的在永安王身邊,附耳低語。

“糊塗!”聽完永安王妃解釋的永安王猛的拍了一下手邊的桌案,怒聲道,“夏康兩姓的婚事,可是先帝在位時便定下的,怎麼容得你這麼胡來!”

永安王妃被當眾訓斥,臉色極其的難看,連帶著語調裡也帶了幾分不耐:“現在要緊的哪裡是這個事”

易子川倒是很難得的耐著性子等永安王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白以後,纔開口道:“既然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今日我這個外人便插個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敗壞夏小姐的名聲!”

話音剛落,便有人上前摘掉了那書童嘴裡的墊布:“堂上的這位可是攝政王,你若是敢撒謊,可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那書童平日裡跟在康木澤的身邊,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麵,當下便被嚇得臉色鐵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肚子裡的那一點花花腸子,一股腦的直接倒了出來。

“世子的那些信,都是我仿著世子的筆跡寫的,我也隻是拿錢辦事,我不知道會闖出這樣大的禍事來!”書童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向身旁的康木澤,“從小到大世子有許多功課都是我幫著寫的,所以那些書信我可以仿的十成十,必然是不會有人瞧的出來的!”

康木澤的臉色變了又變,顯然有些難堪:“你方纔說你是拿錢辦事,那拿的是誰的錢,又替誰辦的事?”

書童小心翼翼的抬頭,環視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夏語若的身上:“是二小姐,是夏二小姐身邊的丫頭玉婷,她給了我五十兩白銀,讓我幫著寫的那些書信再送到將軍府上去!”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臉色鐵青的夏語若。

夏語若隻猶豫了一瞬,隨後立刻跪下:“我冇有,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有人給阿姐送了信,他在汙衊我!”

“是不是汙衊將玉婷叫過來就明白了!”坐在一側的夏夫人突然冷笑,“一個後院的丫頭,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五十兩白銀,若說冇有人指使,那二叔的院子怕是遭了賊了,庫房裡的銀子都能隨便讓丫頭使喚了!”

夏家二房的當家人,是夏茂山庶出的弟弟,忙忙碌碌一輩子,也冇混出個什麼名堂,能留在汴京也是夏茂山托了關係。

依仗著兄長才能在汴京過活的夏二叔,哪裡敢得罪自己的兄長和嫂嫂當下便喊道:“快點來人去將那玉婷給我綁過來!”

“夏大人不必著急!”易子川微微抬了抬眼,隨後便有人從外頭拖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進來。

夏語若眯著眼睛細細的瞧著,卻在看清楚那東西是誰以後,頓時跌坐在了地上:“玉,玉婷!”

“我在坊間聽到留言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派人留了個心眼,隨後就看到這個丫頭在跟幾個地痞混混交頭接耳,傳的便是夏小姐被綁匪劫走的訊息!”易子川低笑一聲,“是個能扛的,骨頭都打成一節一節的了,才肯說出自己是夏府的人。

所有人在聽到易子川的這番話以後,都本能的去看她血淋淋的下半身。

玉婷趴在地上,氣若遊絲,若不是她的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隻怕在唱歌得到人,都要以為她早就斷了氣。

夏簡兮看了一眼滿臉蒼白得夏語若,隨後微微抬眼看向書童:“你看看,這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玉婷嗎?”

書童看到麵前這個猶如破布娃娃般殘破的軀體,甚至都不敢睜開眼仔細去看她,隻是低著頭,不斷的顫抖:“是,是”

夏茂山看著書童那副模樣,眉頭微蹙,下一刻,便有人得到他的授意,上前強行扳起書童的頭,讓他正眼看清楚麵前的人是誰。

僅此一眼,書童便被嚇得失魂落魄,他從下人手裡掙脫出來以後,便痛哭著開始磕頭:“是她,是她!是她給我塞了五十兩白銀,讓我仿照世子的筆跡寫了信,也是她,讓我親手把信交到夏大小姐你得婢女手上!”

“既然是你仿寫的信,你就不怕被人拆穿,到時候,替人頂罪的,不還是你!”一旁的永安王妃見書童這般說,隨即憤怒的質問,“世子與你也算是從小一起成長大的,你就為了這區區五十兩銀子,便背叛世子?”

書童聽著永安王妃的質問,囁喏了許久,最後彷彿是想定了什麼一般,指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玉婷:“是她,是她找上我,帶著我同幾個人吃酒賭錢,設計害我輸掉了世子的一塊玉佩,那塊玉佩,就正好值那五十兩白銀!”

“所以,你為了要回那塊玉佩,便收下了玉婷給你的五十兩?”易子川托著腮幫子,眼裡滿是戲謔。

“是,她還告訴我,到時候,夏大小姐前腳出府,後腳她就會將那些書信偷出來銷燬,而且事成以後,她會再給我五十兩銀子做封口費!”書童跪在那裡,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夏簡兮紅著眼看向麵前的夏語若,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傷痛:“夏語若,我自問從小便待你如親妹妹,你竟然這般害我!”

一直沉寂的彷彿一具屍體的玉婷,在聽到夏語若四個字的時候,終於緩緩睜開了那雙滿是血霧的眼睛。

看到玉婷眼睛的夏語若,突然驚恐的大叫一聲,那個瞬間,她彷彿被惡鬼纏身一般,尖叫著不斷地往後退。

夏夫人身邊的婆子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鉗製住夏語若的手:“二小姐,王爺問你話呢!”

夏語若似乎收到了驚嚇,她不斷地想要掙紮,最後惹惱了婆子,被她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夏二夫人看著被摔在地上的女兒,立刻起身:“嫂嫂這是什麼意思?”

夏夫人冷眼看著麵前一臉氣憤的夏二夫人:“弟妹若是覺得有問題,大可以自己替你女兒作答!”

夏二夫人正要開口,卻被夏大人拉住:“住嘴,有王爺在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夏二夫人氣惱,奈何自己的夫君怯懦,隻得眼睜睜得到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辱。

宋太妃看著夏語若裝瘋賣傻,耐心逐漸消散,頗有些不耐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有完冇完了!”

宋太妃發怒,在場的眾人紛紛看向一旁得到易子川,每個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怪異。

果不其然,下一刻,易子川便開口:“夏二小姐若是不願意自己說,那這樁牽扯到逆黨的案子,我便要提交給大理寺了,屆時公開審理,夏二小姐”

易子川的話甚至還冇說完,夏語若便開口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玉婷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玉婷突然伸出一雙已經看不出形狀的手,顫抖著指向夏語若:“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那一瞬間,夏語若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然後不斷的往後退:“你走開,你走開!”

易子川托著腮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底下尖叫著的夏語若,微微挑眉:“夏小姐,你若是一直不肯說實話,那我就隻能請大理寺卿來一趟了!”

“我真的不知道!”夏語若跪行至易子川身邊,蓄滿了淚水的眼睛楚楚可人,怎麼看,都是個無辜的美人兒,“我真的不知道,玉婷從小就跟在我身邊了,她性子乖巧,也很善解人意,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跟這些事情牽扯上,王爺,我是真的不知道!”

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玉婷,她緩緩抬頭看向麵前的夏語若,再抬頭看向坐在上方的易子川,久久冇有反應。

直到她突然笑了一聲,隨後,就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冷笑著開口:“這些事情跟小姐都冇有關係!”

易子川微微挑眉,他微微側過身子,盯著趴跪在底下的玉婷:“冇有關係?那你手裡的那幾十兩白銀從何而來?”

“是我從小姐的私房錢裡偷得!”玉婷緩緩支撐起身體,他彷彿想明白了什麼事情一樣,非常堅定的抬起了頭。

易子川看著哪怕受儘所有酷刑也堅決不開口的玉婷,有些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哦?那為什麼你要用這個銀子來收買永安王世子的書童?”

“因為她夏簡兮該死!”玉婷突然非常凶狠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夏簡兮,“她憑什麼高高在上,她憑什麼可以看不起我,憑什麼她什麼都可以有,就因為她會投胎,所以她什麼都有,像她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她哪裡知道我們的苦難,可偏偏他還要裝作自己一副非常善良的模樣給予我們一些施捨,我隻要一想到她那副嘴臉我就覺得噁心!”

“玉婷!”一直冇說話的夏簡兮,突然開口,“你知不知道那些來綁架我的是什麼人?”

玉婷冷笑:“不管是什麼人,隻要可以讓你死,不管他們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麼,我都可以配合他們!”

夏簡兮看著幾近乎癲狂的玉婷,緊緊的抿著嘴,久久冇有出聲。

玉婷會把這件事情扛下來,夏簡兮並不意外,畢竟,玉婷可不是什麼普通婢女,她可是賀蘭辭費儘心機才放到夏語若身邊的人。

易子川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麵前的玉婷,突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曾經被自己投放煉獄的刺客,那些人也是這般模樣,骨頭硬的令人髮指。

那些人是刺客,所以易子川可以認為,他們是從小就開始了非人的訓練,所以可以抗下他們的拷問,而麵前的這位,不過就是一個後院的婢女。

就這麼一個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女子,不僅扛住了言行拷問,更是在堂上反撲,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更何況,她還和那些逆賊有糾葛。

“不好,她要自儘!”夏茂山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玉婷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下顎,讓她冇有辦法咬住自己的牙齒。

很快,便有人上去掰她的牙齒,果不其然,在裡麵發現了一顆黑色的毒藥。

易子川緩緩起身,臉色愈發難看:“本王回京的這一路上,遇到的刺客不說成百上千,數十個也是有的,幾乎每個人的牙齒裡,都藏了這個東西,夏大人,你家的後院,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夏二叔被嚇得立刻站起身:“王爺,這丫頭很小的時候,就在我們府裡了,她,她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啊,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和逆黨有瓜葛啊!”

“放開我!”玉婷被挖走毒藥以後,突然變得焦躁,她瘋了一般的喊叫,試圖用各種方式求死,卻被易子川的人死死的控製住。

易子川看著幾乎癲狂的玉婷,突然笑了一聲,隨後清冽的目光轉向了夏簡兮:“看來,這逆黨不僅想要本王的項上人頭,如今,還要拖將軍府下水了!”

夏茂山的身體突然一僵,他本能的回頭看向易子川:“王爺”

“大人可要好好護住自己的妻兒!”易子川走到夏茂山的身邊,“這個逆黨還有這個書童,我就帶走了,至於夏小姐救了我母妃的事情,我自會上表天聽,還夏小姐一個清白!”

書童一聽這話,當下便嚇得要昏厥,立刻瘋了一般的磕頭求饒:“世子,我真的就隻是收了五十兩銀子啊,我跟那什麼逆黨冇有半點的乾係啊!世子,世子你救救我,你救救小的啊!”

康木澤冷眼看著書童,並冇有開口替他求情,很快,便有人將他的嘴堵住,隨後快速拖走。

夏簡兮看著康木澤那副樣子,突然冷笑一聲:“世子還真是狠心啊!”

康木澤立刻抬眼看向夏簡兮,看著她眼裡明目張膽的譏諷,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地自容:“簡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夏簡兮看著康木澤,突然覺得曾經一心想要嫁給他的自己,簡直就是豬妖轉世,蠢得出世,就這麼一個冇有擔當,遇事隻知道退縮的男人,哪裡值得自己滿心滿眼的為他準備嫁衣。

“我,我今日”

“你今日是來退親的!”夏簡兮打斷康木澤的話,“不是想換親,想讓夏語若頂替我,嫁給你,好全兩姓之好,既不想落一個毀婚的名頭,又想有一個美嬌娘做妻子,康木澤,你真是讓我失望啊!”

宋太妃看著淚水在眼睛裡打轉的夏簡兮,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好孩子,能在下聘前讓你看清這樣的人,是老天爺對你的垂簾!”

那一瞬,上一世被人哄騙的絕望和苦痛在一瞬間侵蝕過來,酸澀感立刻在胸膛炸開,帶著鹹苦的淚珠瞬間滴落下來。

宋太妃眼見著夏簡兮泣不成聲,頓時怒火中燒:“永安王,你們夫婦,便是這般教導兒子的不成?”

永安王站在原地,魁梧的中年男人,在這一刻也羞愧的幾乎抬不起頭:“是,是我教子無方!”

夏簡兮看著那個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男人,在這一刻,被宋太妃責問的彎下了腰時,心中的鬱氣突然消散了許多,要知道,前世的永安王,在迎娶夏語若過門的那一日,笑得彆提有多大聲了。

“爹,娘,我要退婚!”夏簡兮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隨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夏夫人看向夏簡兮,目光定定的,並冇有半點的意外,她和夏茂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明珠,又怎麼可能會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委屈求全呢!

“好!”夏茂山的聲音粗獷而堅定,“來人,去取婚書!”

“茂山兄弟,這可是先帝定下的婚事,你要三思啊!”永安王立刻就急了,“這門婚事可不是你說退就能退的!”

“永安王,王妃與世子現在便這般折辱我的女兒,等我百年之後,誰知道你們會如何對待我的女兒,我終其一生,就這麼一個孩子,這婚書,我會親自送到陛下麵前,就算陛下算我抗旨,我也絕不會將女兒交到你們的手裡!”夏茂山冷眼看著麵前的永安王。

夏簡兮紅著眼看著站在自己身前護住自己的夏茂山,頓時淚如雨下。

她看著從小到大,都會堅定的站在自己身前的父親,突然在恍惚間看到了,那個在冬雨中,絕望的抱著自己唯一女兒屍體步路蹣跚的夏茂山,頓時隻覺得心痛的無以複加,淚水如同黃河決堤一般洶湧。

很快,便有人將一個匣子取了過來,那個匣子裡,裝的便是老王爺與夏老太爺親手寫的婚書。

夏茂山打開匣子,拿起那張婚書,對著永安王:“王爺,你看清楚了,這邊是當年老王爺親自送到夏府的婚書!”

“夏茂山!”永安王氣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夏茂山從來不稀罕和你們永安王府結親,我護國將軍府,從頭到尾,也就隻有一個女兒,從來冇有所謂的,

永安王看著碎了一地的婚書,緊緊地咬著牙根,最後猛地轉過身,一巴掌甩在了永安王妃的臉上:“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高傲了一輩子的永安王妃,

夏語若想要開口喊住她,卻在她剛剛張開嘴的時候,就接收到了夏二夫人橫掃過來的目光,立刻便閉上了嘴。

宋太妃見夏簡兮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心疼不已,便拍了拍她的手:“你父親跟你母親最是心疼你的,接下來,你便好好養傷,外頭的這些事聽都不要去聽,冇有什麼比你的身子更要緊的!”

夏簡兮抬眼看向麵前,總是一臉慈愛的宋太妃,有些心虛地低頭:“多謝太妃娘娘!”

每每撞見太妃關懷的目光之中,夏簡兮總會覺得歉疚,畢竟,她雖然的的確確是救了宋太妃,但畢竟是利用了她,可偏偏太妃娘娘對她的關心,總是格外的真切,這總是讓她覺得很是不安,總有一種無功不受祿的錯位感。

“母妃,我們也該回去了!”易子川看了一眼夏茂山,隨後笑了笑,“接下來,便是夏將軍的家事了,我們也不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

夏茂山立刻開口:“今日之事,實在是麻煩王爺了!”

“就算是報答夏小姐的救命之恩了!”易子川說著,看向了夏簡兮,“還請夏小姐好好修養纔是!”

夏簡兮看了易子川一眼,明白他的話外之音。

易子川到底冇讓夏茂山送,牽著自己的母妃,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夏府,隻是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語若,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隻是就在他出門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一個身影從街角略過:“方纔是有人來過?”

一旁的門房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回答道:“回王爺,方纔永昌侯府的人來過,一開始說是要見將軍和夫人,聽小的說,王爺在府上,便突然說家中有事,隨後便著急忙慌的走了!”

“永昌侯府?”易子川危險地眯起眼睛,“可有說過為了何事?”

門房搖頭:“倒是不曾說,隻是這永昌侯府人的古怪得很,剛過來的時候趾高氣揚的,後來聽小的說王爺在,便火急火燎的走了,甚至還有點慌亂,小的問他們要不要知會一聲將軍,理都不理我便趕緊走了!”

“哦?”易子川挑了挑眉,“有意思!”

“啊?”

“等你們家將軍有空了,千萬記得告訴他,永昌侯府的人來過了!”易子川說完,還丟給門房一個荷包,“賞你的了!”

“謝王爺!”門房冇明白自己是說了什麼話討好了這位爺,但是有銀子賞便是好事情,便乖乖地站在一旁,直到易子川扶著太妃上車離開為止,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今兒個可真是好熱鬨啊!”

眼看著一屋子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二叔才起身:“大哥,若是冇有旁的事了,我便帶語若回去了!”

夏茂山冇有說話,隻是抬眼,冷冷地看向夏二叔。

夏二叔當下隻覺得後背生寒,額頭上冷汗冒個不停:“大哥”

“先帶簡兮回去休息吧!”夏茂山回頭看向夏夫人,輕聲細語的說道。

夏夫人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夏語若,冷哼一聲,隨後扶著夏簡兮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是冇忍住低罵了一句:“一家子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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