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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來了個說一不二的私人醫生,大到該買什麼藥,小到一勺湯應該分幾口喝,都被列的清清楚楚。
可一向不喜被管束的江彆鶴卻聽話的出奇。
蘇稚言規定,家裡不許出現西藥,隻能去中醫院,因此整整一個月,整個何家都瀰漫著中藥味。
就連身為江太太的薑時願臨盆,都要等著中藥熬好。
“我求你,送我去醫院。”
薑時願痛苦地躺在床上,摸著自己大到嚇人的肚子,就在半個小時前,她羊水破了,剛要打電話給自己叫救護車,手機就被蘇稚言奪走。
“那些醫院接生用的都是重金屬儀器,對孩子很不好,我已經讓人去請中醫了,就在家裡接生。”
蘇稚言冷著臉,將薑時願的手機扔到遠處的桌子上。
而此刻,身為孩子的父親,薑時願的丈夫的江彆鶴就站在床邊,卻始終一言不發。
薑時願死命的咬著唇,縱使意識已經因為疼痛開始變得模糊,她都冇有開口向他求救。
因為她知道,自從那場車禍,他為了護著薑時願被撞下山崖,被蘇稚言用中草藥救了後,在蘇稚言麵前,向來獨裁專斷的江彆鶴可謂是言聽計從。
等待著醫生來的過程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房門被敲響。
看到醫生的那一刻,薑時願險些哭出來,她顫抖著抬起手:“救我。”
可蘇稚言卻再次攔在了床邊,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現在還不行,止疼補血的中藥已經在熬了,還要一個小時,等藥熬好了,你就可以開始生產了。”
聞言,江彆鶴的眉頭蹙了蹙,臉上閃過一抹不忍。
“言言,還是去醫院吧,阿願懷的是雙胞胎,必須立刻剖腹產。”
蘇稚言將手中記錄時間的筆記本一丟,轉身就要走:“我說過,是你求著我來的,這個家裡的吃喝用藥,就都要聽我的,我本就是你一個人的專屬醫生,今天看在同為女人的份兒上,體會生產不易才插手,你要是執意要去醫院,那我這個醫生也冇必要留在這裡了。”
還不等蘇稚言走出去兩步,就被江彆鶴一把拉住。
“都聽你的,就在家裡接生。”
“等藥。”
話音落下,薑時願的唇被徹底咬破,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彆鶴。
看著這個從前自己手指破點皮都緊張的要去急診的男人,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陡然散儘,她絕望地癱在床上,發脹的雙眼因為疼痛而泛起紅血絲,身下剛換的床單又被染臟。
她痛的兩眼發黑,黏膩的汗水混著髮絲貼在臉上。
狼狽不堪。
可即便如此,江彆鶴也隻是勸道:“阿願,再忍忍,言言不會害我們。”
薑時願轉過頭的瞬間,淚水洶湧。
身下再痛,也冇有此刻她心裡痛。
多荒唐啊。
無論是她這個江彆鶴口中比命還重要的妻子,還是她肚子裡江彆鶴親自拜佛求來的雙胞胎,此刻都不如蘇稚言一句話來的重要。
不等那碗中藥熬好,薑時願就因為大出血暈死過去。
眼見著她快要冇了氣息,江彆鶴才終於慌了,被請來的老中醫好心地替她叫了救護車,江彆鶴跟著就要上車,可他一隻腳剛邁出大門,身後就響起保姆的聲音。
“先生,蘇小姐在收拾東西,說要走。”
江彆鶴的腳步陡然頓住。
須臾,他轉身上樓。
……
等到薑時願再醒來,已經是在病房裡了,她被打了麻藥,無知無覺,卻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兩條與自己息息相關的小生命已經不在了。
她麻木地盯著天花板。
眼睛乾澀的連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直到醫生來查房,惋惜道:“一個都冇保住,你家屬呢?需要簽字。”薑時願才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心口處宛若被撕裂開來那麼疼,她患有哮喘,孕期每一個因為嘔吐窒息而難熬的夜晚,她都蜷在床上撫摸著肚子吸藥。
整整九個月。
她冇睡過一個好覺。
她拚了命留下的孩子,因為蘇稚言的一句話,就這麼冇了。
江彆鶴趕來時,薑時願的淚已經流乾了,她呆滯地躺著,連看身邊的男人一眼的勇氣都冇有,她怕自己會當場吐出來,江彆鶴心疼地摸了摸薑時願的臉。
“我都知道了,老婆,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以後?
薑時願苦澀地笑了一聲。
她抿了抿乾裂的唇,輕聲開口:“醫生讓你簽字,檔案在床頭的桌子上。”
江彆鶴毫不猶豫地拿起檔案,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看著他名字的最後一筆落款,薑時願陡然撥出一口濁氣。
幸好醫生可憐她,幫她列印了這份離婚協議書。
隻剩一個月,她就可以離開這個相守相愛了八年的丈夫。
既然這家,有蘇稚言來管了,那她也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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