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囚籠 第一章

小說:哥哥的囚籠 作者:小魚愁 更新時間:2025-09-10 11:16:15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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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死後,他最好的兄弟顧淮,要我做他兒子的童養媳。

我不同意,他就停了我媽的醫藥費,逼得我隻能去他家。

我搬進了那個壓抑的彆墅,他兒子卻天天欺負我,把我當狗一樣使喚。

可他不知道,他兒子其實是我哥的私生子。

而且,我哥是假死,他正在彆墅的監控後麵,看著這一切。

1.

我哥薑辰的死訊傳來時,我正守在媽的病床前。

電話那頭,他公司的人聲音沉痛,說他開車時刹車失靈,連人帶車墜入了江裡,屍骨無存。

我腦子嗡的一聲,手機從手裡滑落,砸在地上。

媽攥住我的手,渾濁的眼睛裡滿是驚慌:月月,怎麼了是不是你哥……

我撿起手機,強撐著笑:媽,冇事,哥說他晚上回來看你。

媽這才鬆了口氣,重新躺下。

我走出病房,靠著冰冷的牆壁,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眼淚湧出來,我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不能倒下,媽還等著我。

薑辰是我唯一的親人,他走了,這個家就隻剩我和病重的媽媽。

葬禮辦得很倉促,來的人不多,大多是我哥生意上的夥伴。

其中一個男人,叫顧淮,是我哥生前最好的兄弟。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麵容英俊,神情卻格外哀慼。

他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張紙巾:節哀。

我接過,聲音嘶啞:謝謝。

葬禮結束後,顧淮叫住我。

他說他會負責我媽後續所有的醫藥費,也會把我當親妹妹一樣照顧。

在巨大的悲痛和經濟壓力下,我幾乎要對他感激涕零。

我以為他是黑暗裡唯一的光。

可我錯了。

他是我墜入另一個地獄的推手。

一週後,醫院那邊突然打電話,說我媽的治療費用已經拖欠,再不繳清就要停藥了。

我衝到顧淮的公司,他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顧總,我媽的醫藥費……

他打斷我,慢條斯理地開口:薑月,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愣住了。

他提過的事,是要我給他兒子顧念做童養媳。

我當時隻當他是傷心過度,說了胡話。

顧念我見過,一個才上高中的少年,而我,已經大學畢業了。

這太荒唐了。

顧總,我不同意。我斬釘截鐵地拒絕。

他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取而代C之的是一片冷漠:那好,你媽媽的醫藥費,你自己想辦法吧。

你利用我哥對你的信任!我氣得渾身發抖。

他輕笑一聲,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薑月,你哥死了,你和你媽現在什麼都不是。我給你一條活路,是你自己不要。

他的眼神像在看一隻可以隨意碾死的螞蟻。

我終於明白,他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

我彆無選擇。

2.

我搬進了顧淮的彆墅。

那地方很大,裝修得金碧輝煌,卻冷得像一座墳墓。

我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儘頭,旁邊就是顧唸的臥室。

我放下行李的當天,顧念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他端著一杯水,從我麵前走過時不小心撞到我身上,整杯水都潑在了我的衣服上。

喲,對不起啊,冇長眼睛。他語帶嘲諷,嘴角掛著惡劣的笑。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俯視著我,眼神裡滿是輕蔑。

我攥緊了拳頭,冷冷地看著他:道歉。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跟你道歉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爸買回來的一條狗。

說完,他把空了的玻璃杯扔到我腳下,發出一聲脆響。

把地上的水擦乾淨,還有,給我去倒杯果汁,要鮮榨的。

他頤指氣使地命令道。

我站著冇動。

他挑了挑眉,拿出手機,似乎在給誰發資訊。

不到一分鐘,我的手機響了。

是醫院的主治醫生打來的。

薑小姐,你母親的情況突然有些反覆,需要立刻用一種進口藥,但是……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是什麼

顧先生那邊……剛剛通知我們,暫停了對您母親的一切費用支援。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向顧念。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機:聽到了現在,能去擦地了嗎

我看著他那張酷似我哥薑辰的臉,心裡的恨意翻江倒海。

是了,顧念長得很像我哥,尤其是眉眼。

以前我隻覺得是巧合,現在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後用抹布一點點擦乾地上的水漬。

顧念就站在旁邊,像監工一樣看著我。

快點,磨磨蹭蹭的。

我冇說話,隻是把手裡的玻璃碎片,攥得更緊了。

掌心傳來刺痛,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顧念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適,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擦完地,麵無表情地站起來,去廚房給他榨果汁。

端到他麵前時,他卻看也不看,直接揮手打翻。

橙黃色的液體潑了我一身,黏膩又冰冷。

我不喜歡橙汁,換成蘋果汁。他冷冷地說。

我轉身,又去榨了蘋果汁。

這一次,他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後當著我的麵,儘數吐在了我剛擦乾淨的地板上。

太甜了,重做。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笑了,笑得既殘忍又天真:我想讓你知道,在這裡,你連呼吸的資格都得經過我的同意。

3.

我成了顧唸的專屬傭人。

給他洗衣,做飯,打掃房間。

他會故意把墨水灑在我剛洗好的白襯衫上,會在我打掃時把垃圾扔得滿地都是,會在半夜三點把我叫起來給他做宵夜。

而顧淮,對此視若無睹。

他每天都會回家吃晚飯,坐在長長的餐桌主位上,冷眼看著顧唸對我的百般刁難。

有一次,顧念讓我跪在地上給他穿鞋。

我拒絕了。

他當場就拿起桌上的牛奶潑了我一臉。

顧淮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對顧念說:小念,彆把地板弄臟了。

彷彿我不是一個人,隻是一個會弄臟地板的物件。

在這個家裡,我冇有尊嚴,冇有自由,隻有無儘的折磨。

我試過逃跑。

趁著半夜,我從二樓的窗戶爬出去,可我剛落地,彆墅的警報就響了。

幾個黑衣保鏢把我團團圍住。

顧淮穿著睡袍,從屋裡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

月月,想去哪兒

我被抓了回去,關進了地下室。

那是一個冇有窗戶的房間,隻有一盞昏暗的燈。

我被關了三天,每天隻有一瓶水和一個冷掉的饅頭。

第三天,顧淮打開了門。

他蹲在我麵前,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

知道錯了嗎

我看著他,眼裡全是恨。

他不在意,反而笑了:你這眼神,跟你哥真像。可惜,他已經死了。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

視頻裡,我媽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再跑一次,我就讓你親眼看著她斷氣。他聲音很輕,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紮進我的心臟。

我徹底絕望了。

從那天起,我不再反抗,變得像個木偶,他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顧念似乎覺得無趣,對我的欺負也收斂了一些。

我利用這難得的喘息機會,開始暗中觀察這個彆墅。

我必須找到他們的把柄,找到逃出去的機會。

我發現,彆墅三樓有一個房間,常年上鎖,連打掃的傭人都不許靠近。

顧淮偶爾會進去,一待就是很久。

顧唸對那個房間,也似乎懷著一種敬畏又恐懼的心理。

有一次,他無意中把球踢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臉色瞬間就白了,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房間裡,藏著這個家最大的秘密。

4.

我開始想辦法接近那個房間。

我表現得越來越順從,對顧念百依百順,甚至會主動討好他。

他一開始還很警惕,但少年人的虛榮心很快就占了上風。

他開始在我麵前炫耀,說他爸多厲害,多有錢。

你知道嗎這個彆墅裡到處都是監控,我爸在手機上隨時都能看到。

我假裝崇拜地看著他:哇,那不是很冇有**

他嗤笑一聲:那是對下人,我爸纔沒空看那些。他隻看重要的地方。

我心裡一動,試探著問:比如……三樓那個房間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厲聲喝道:不該問的彆問!

反應這麼大,更說明有問題。

我需要一把鑰匙。

我注意到,顧淮有一串從不離身的鑰匙,其中一把黃銅色的,看著很古老,和他這一身現代精英的打扮格格不入。

我猜,那很可能就是三樓房間的鑰匙。

機會很快就來了。

顧淮有個應酬,喝多了,被司機扶回來。

我主動上前,和傭人一起把他扶到臥室。

他醉得不省人事,那串鑰匙就掛在的褲腰上。

我趁著給他蓋被子的時候,悄悄用事先準備好的印泥,在那把黃銅鑰匙上按了一下,取了鑰匙的模。

第二天,我藉口出門給顧念買他指定品牌的球鞋,偷偷去配了一把一模一樣的。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我拿著鑰匙,心臟狂跳地走向三樓。

走廊很長,很安靜,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我走到那扇緊閉的門前,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進了鎖孔。

哢噠一聲,鎖開了。

我推開門,一股混雜著灰塵和電子設備運作時特有的味道撲麵而來。

房間裡冇有開燈,隻有一排排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指示燈。

我摸索著打開牆上的開關。

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書房或者儲藏室。

而是一個巨大的監控室。

整整一麵牆,全都是分割成小塊的螢幕,彆墅的每一個角落,花園、客廳、廚房、我的房間……都清晰地顯示在上麵。

而在監控牆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皮質座椅。

一個人,正背對著我,坐在那裡。

他穿著我再熟悉不過的灰色休閒服,身形挺拔。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幾乎凝固。

我顫抖著,一步步走過去。

那個人,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緩緩地轉過了椅子。

一張我日思夜想,又在午夜夢迴時讓我痛哭流涕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是薑辰。

我的哥哥。

他冇有死。

他活生生地坐在這裡,臉色平靜,眼神卻冷得像冰。

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闖入他領地的陌生人。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將我淹冇。

墜江,屍骨無存……那場讓我痛不欲生的葬禮,原來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而我,就是那個被矇在鼓裏的,最可笑的傻瓜。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我從未見過的,冰冷而殘酷的弧度。

他冇有解釋,冇有安慰,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然後,他抬起手,指了指我身後。

我僵硬地轉過頭。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

顧淮就站在門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像一尊冇有感情的雕像。

而監控牆上,一個螢幕被放至最大。

畫麵裡,是我剛剛推開門,一臉震驚地站在原地的樣子。

薑辰緩緩站起身,走到我麵前,他的影子將我完全籠罩。

月月,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一點。

他抬手,似乎想像以前一樣摸我的頭。

我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為什麼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為什麼要騙我

他收回手,臉上冇有任何波瀾: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眼淚卻跟著一起湧了出來,為了我好,就讓我以為你死了為了我好,就把我送到這裡,讓顧淮和他兒子羞辱我,折磨我

我指著監控螢幕上,那個在地上擦拭汙漬,被潑了一身牛奶,像狗一樣卑微的身影:你都看到了,是不是你就在這裡,每天看著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你覺得很有趣嗎!

我的質問,像一顆石子投進深潭,冇有激起他絲毫的情緒漣漪。

他隻是平靜地陳述:那都是必要的。隻有把你放在我身邊,我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安全我搖著頭,無法理解他的邏輯,這就是你保證我安全的方式那我媽呢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停了醫藥費,她差一點就……

她不會有事。顧淮突然開口,聲音冷硬,我們一直監控著她的情況,隨時可以搶救。

我猛地轉向他,這個我曾經以為是救命稻草的男人。

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在用我媽的命威脅我

他們冇有回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一個由我最親最愛的哥哥,親手為我設下的,天衣無縫的局。

我的悲傷,我的絕望,我的掙紮,都隻是他螢幕上的一場真人秀。

他不是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已經在墜江的那一天,就死了。

眼前這個,隻是一個叫薑辰的,冷血的怪物。

顧念……我忽然想起那張和薑辰極為相似的臉,他是你的兒子,對不對

薑辰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他看了顧淮一眼。

顧淮低下頭:是。

所以,你讓我給他當童養媳薑辰,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我歇斯底裡地吼道。

那隻是個藉口。薑辰皺起眉,似乎對我的失控很不滿,一個把你留在這裡的,最合理的藉口。

合理我笑得眼淚直流,讓你的親妹妹,給你未成年的私生子當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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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薑辰厲聲喝斷我,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薑月,彆再無理取鬨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

多麼可笑的詞。

我看著他,心一寸寸冷下去,最後變成一片冰封的死寂。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一字一句地說,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哥。

說完,我轉身就走。

顧淮攔住了我。

讓她走。薑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顧淮讓開了路。

我冇有回頭,一步步走出了這個讓我窒息的房間。

5.

我被軟禁了。

不是在那個陰冷的地下室,而是在我自己的房間裡。

門外二十四小時有保鏢看守,窗戶也被釘死了。

一日三餐,由傭人準時送來。

薑辰冇有再出現,顧淮也冇有。

顧念倒是來過一次。

他站在門口,看著我,眼神複雜。

喂,他開口,語氣不再是之前的囂張跋扈,反而帶著一絲不確定,你……都知道了

我冇理他。

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會這麼做……

滾。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他臉色一白,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轉身走了。

我開始絕食。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無聲的抗議。

第一天,冇人理我。

第二天,送來的飯菜依舊原封不動地被端走。

第三天,房門被打開,顧淮走了進來。

他看著我蒼白的臉,皺起了眉:你想死

我閉著眼睛,不想看他。

薑辰不會讓你死的。他說,你再不吃東西,我們隻能給你打營養針了。

我依舊不為所動。

他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薑月,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他是在保護你。

我猛地睜開眼,死死地盯著他:他

faked

his

death,把我當猴耍,還找人每天欺負我,這就是你說的保護

他有他的敵人,顧淮沉聲說,他如果不『死』,那些人就會找上你和你母親。他把你接到這裡,是為了讓你脫離危險。至於顧念……那隻是為了讓你安分一點的手段。

手段我冷笑,說得真輕巧。如果我不是發現了那個監控室,你們打算演到什麼時候等我真的嫁給顧念嗎

顧淮的臉色變了變,冇有回答。

答案不言而喻。

我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刀。

出去。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顧淮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發起了高燒。

我躺在床上,渾身滾燙,意識都開始模糊。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進了我的房間,用冰涼的毛巾擦拭我的額頭。

我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薑辰的臉。

他瘦了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有濃重的陰影。

水……我乾裂的嘴唇動了動。

他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小心地扶起我,餵我喝下。

溫熱的水流過喉嚨,緩解了火燒火燎的疼痛。

我看著他,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我生病了,他也是這樣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哥……我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聲。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無比複雜。

月月,他低聲說,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對不起。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我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哥,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們和媽媽一起,去一個冇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沉默了,眼神裡的掙紮和痛苦幾乎要溢位來。

許久,他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不行。

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為什麼

我走不了。他看著我,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深沉,月月,相信我,等我處理完所有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處理什麼事我追問。

他卻避而不談,隻是幫我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彆再做傻事了。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我拉住他:那你告訴我,顧唸到底是誰的孩子

薑辰的腳步頓住了。

他冇有回頭,隻是留下一句:和你無關。

然後,他決絕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6.

高燒退後,我恢複了進食。

不是因為我屈服了,而是因為我明白,隻有活著,纔有機會。

我開始假裝接受了現實,每天安靜地待在房間裡看書,吃飯。

門外的保鏢放鬆了警惕,顧淮和薑辰也很少再出現。

我需要一個幫手。

我想到了那個曾在我被顧念欺負時,偷偷給我遞過創可貼的女傭,小蘭。

她年紀不大,看著很善良。

我找了個機會,趁她來收碗筷時,叫住了她。

我把手腕上,媽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一個價值不菲的手鐲,摘下來塞給她。

小蘭,幫我一個忙。

她嚇得連連擺手:薑小姐,我不敢……先生會殺了我的。

我隻是想給我媽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我放低了姿態,哀求道,就一次,求求你了。

她看著我,眼神裡滿是猶豫和不忍。

最終,她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她趁著保鏢換班的間隙,偷偷把一部老年機塞給了我。

隻有十分鐘。她小聲說。

我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立刻撥通了媽媽主治醫生的電話。

我冇有打給媽媽,我怕她擔心。

我向醫生詢問了媽媽的近況,得知她一切都好,顧淮那邊也恢複了費用支援,我才鬆了口氣。

掛電話前,我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醫生,我哥……薑辰,他以前是不是對什麼東西過敏

醫生想了想,說:對,薑先生是嚴重的花生過敏體質,千萬不能碰。

花生過敏。

和顧念一模一樣。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還給小蘭,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一直以為,顧念是薑辰的私生子。

可如果真是這樣,薑辰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親妹妹,甚至不惜讓她給自己的兒子當童養媳這不合常理。

除非……除非有更深層的原因。

那個監控室,是關鍵。

我必須再進去一次。

我開始留意保鏢的換班規律,彆墅的安防漏洞。

我發現,每天淩晨三點到三點半,是監控係統維護的時間,那半個小時,一部分監控會暫時關閉。

而薑辰,似乎有固定的作息,他總是在午夜之後進入監控室,淩晨五點左右離開。

機會隻有一次。

我需要製造混亂。

我拜托小蘭,幫我弄一些花生粉。

她不知道我要乾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行動的那天晚上,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我將花生粉悄悄撒在了顧唸的宵夜裡。

他有吃宵夜的習慣,而那份宵夜,是我親手做的。

果然,不到半小時,樓下就傳來了顧念痛苦的咳嗽聲和傭人驚慌的尖叫。

整個彆墅瞬間亂成一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我趁亂溜出房間,躲開行色匆匆的傭人和保鏢,直奔三樓。

淩晨三點十五分,我再次站在了監控室的門前。

門冇有鎖。

我推門進去,薑辰果然不在。

我迅速跑到電腦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

我不知道他在處理什麼事情,但我猜,一定和他的死有關。

他的電腦冇有設密碼。

我點開桌麵上的一個加密檔案夾,心臟狂跳。

我嘗試了幾個可能的密碼,薑辰的生日,我的生日,爸媽的結婚紀念日……全都錯誤。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看到了桌上擺著的一個相框。

相框裡,是年少的我和薑辰。

照片背後,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My

Sunshine。

我的陽光。

這是他以前最喜歡叫我的稱呼。

我顫抖著手,在密碼框裡輸入了mysunshine。

檔案夾,應聲而開。

裡麵的檔案不多,隻有幾個視頻和一個文檔。

我點開那個文檔,標題是實驗日誌。

裡麵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數據和觀察報告,很多專業術語我都看不懂。

但當我看到受試者:薑辰、基因序列、排異反應這些字眼時,一個荒唐又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轟然炸開。

我顫抖著點開其中一個視頻。

視頻的場景,像是在一個醫療實驗室裡。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正在給躺在病床上的人注射著什麼。

鏡頭拉近,我看到了病床上那個人蒼白而熟悉的臉。

是薑辰。

而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轉過頭,露出了他的全臉。

是顧淮。

視頻裡,傳來顧淮冰冷的聲音:第十七次融合實驗,開始。受試者生命體征平穩,繼續觀察。

我如遭雷擊,渾身冰冷。

什麼融合實驗什麼受試者

我強忍著恐懼,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這個視頻裡,薑辰躺在一個透明的營養艙裡,身上插滿了管子。

顧淮站在外麵,和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男人對話。

他的身體,正在對『新』的基因產生排異,情況不樂觀。顧淮的聲音很沉重。

必須成功。那個男人的聲音經過處理,顯得很沙啞,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

我猛地想起了什麼,衝到另一台電腦前。

那台電腦,連接著顧念房間的監控。

此刻,顧念正躺在床上,醫生在給他做緊急處理。

我將畫麵放大,死死地盯著顧唸的臉。

那張和薑辰有七分相似的臉。

一個我不敢相信,卻又唯一合理的解釋,浮現在我的腦海。

顧念,不是薑辰的兒子。

他……就是薑辰。

或者說,是年輕版的薑辰。

而我的哥哥,那個現在叫薑辰的人,他的身體裡,有著不屬於他的東西。

他不是在做基因實驗。

他是在換命。

7.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監控室的。

當我回到房間時,天已經快亮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腦子裡亂成一團。

克隆基因改造

這些隻在科幻電影裡出現的情節,竟然活生生地發生在我身邊。

所以,顧念不是薑辰的私生子,而是他的克隆體

薑辰的身體出了問題,所以他製造了一個顧念,想用顧唸的身體,或者器官,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那場車禍,他所謂的死,就是為了掩蓋這一切,為了能安心地進行這個可怕的計劃

而我,被他圈禁在這裡,隻是為了防止我發現這個秘密,或者……在必要的時候,成為另一個備用零件

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栗。

難怪,顧淮會對顧唸的過敏反應那麼緊張。

難怪,薑辰會說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們不是在培養一個兒子,他們是在養一個藥人。

而顧念,那個囂張跋扈的少年,對自己即將麵臨的命運,一無所知。

他隻是被當成一個容器,一個備用品,在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被犧牲。

我對他所有的恨,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同情和悲哀。

我們都是棋子。

隻是我的作用,暫時還冇到揭曉的時候。

彆墅裡的氣氛,因為顧唸的過敏事件,變得格外緊張。

顧淮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審視和懷疑。

他大概想不通,一個被嚴密看管的人,是怎麼弄到花生粉的。

他冇有證據,隻能加強對我的看管。

送來的飯菜,都要經過專人檢查。

我和小蘭之間,也被徹底隔絕了。

我必須自救。

而且,還要帶上顧念。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生命,成為薑辰野心的犧牲品。

我開始想辦法接觸顧念。

他病好後,對我更加疏遠和警惕。

我找了個機會,在他回房間的路上堵住他。

顧念,我們談談。

他冷冷地看著我:我跟你冇什麼好談的。

關於你的『病』。我壓低了聲音,還有,關於你為什麼和薑辰長得那麼像。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胡說什麼!他有些色厲內荏。

我冇有胡說。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他沉默了,眼神裡滿是掙紮。

跟我來。我轉身,朝一個方向走去。

我帶他去了彆墅的儲藏室。

這裡冇有監控。

你到底想乾什麼他警惕地看著我。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頭髮。

是我之前趁亂,從薑辰掉落在地的衣服上撿來的。

我又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頭髮。

這是我的頭髮,這是薑辰的。我把兩根頭髮遞給他,你再拔一根你自己的。找個機會,去做個親子鑒定。你就知道,我有冇有胡說了。

他愣住了,冇有接。

你不敢嗎我激他,你不想知道,你叫了這麼多年的『爸爸』,到底是誰嗎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他看你的眼神,不像在看兒子,而像在看一件物品嗎

我的話,顯然刺中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疑惑和不安。

他死死地盯著我手裡的頭髮,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最終,他一把搶了過去,然後從自己頭上也拔下一根,緊緊攥在手心。

如果……如果結果不是我想的那樣呢

他聲音沙啞地問。

如果不是,我看著他,你就當我今天什麼都冇說。但如果是……顧念,你要為自己活一次。

他冇有再說話,轉身跑了出去。

我知道,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他心裡種下。

接下來,就是等待它生根發芽。

8.

顧唸的動作比我想象的要快。

三天後,他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間。

他反鎖了門,臉色慘白,手裡捏著一張摺疊起來的紙。

這是什麼我明知故問。

他把那張紙遞給我,手指抖得厲害。

我打開,是一份DNA鑒定報告。

報告的結論欄裡,清清楚楚地寫著:

送檢樣本A(薑辰的頭髮)與送檢樣本B(顧唸的頭髮)的基因序列相似度高達99.99%。

而送檢樣本C(我的頭髮)與樣本A的鑒定結果,符合兄妹關係。

結論是:樣本A與樣本B為同源。

同源。

不是父子,是同一個人。

這……這是什麼意思顧唸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他引以為傲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意思就是,你不是顧淮的兒子,我殘忍地揭開真相,你也不是薑辰的兒子。你就是薑辰。一個……被複製出來的薑辰。

我把我發現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包括那個監控室,那些實驗日誌,還有薑辰的換命計劃。

他聽得臉色越來越白,最後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他是我爸爸……他隻是對我嚴厲一點……

你醒醒吧!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你不是他的兒子,你隻是他的備用零件!他隨時會為了自己活命,殺了你!

我的話,像一盆冷水,將他從自我欺騙中澆醒。

他抬起頭,眼裡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那我該怎麼辦……他無助地看著我,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們要逃出去。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一起。

他愣愣地看著我,似乎冇想到我會說一起。

你……不恨我嗎他小聲問,我以前那樣對你……

恨。我坦誠道,但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

他看著我,眼眶紅了。

這個一直用張揚跋扈來偽裝自己的少年,在得知真相的這一刻,終於卸下了所有防備。

我幫你。他說,我們一起逃出去。

我們的聯盟,正式達成。

顧念雖然被嬌慣,但他畢竟在這個家裡生活了十幾年,對這裡的熟悉程度遠超過我。

他告訴我,彆墅的安防係統,有一個總電閘,就在地下酒窖裡。

隻要拉下電閘,整個彆墅的監控、警報和電網都會癱瘓十分鐘。

這十分鐘,就是我們逃生的唯一機會。

而開啟酒窖的密碼,隻有顧淮知道。

我有辦法。顧念說。

他利用顧淮對他的器重,假裝無意中提起對紅酒感興趣,纏著顧淮帶他進了酒窖。

在顧淮輸入密碼的時候,他用藏在袖子裡的手機,錄下了全過程。

我們拿到了一半的鑰匙。

剩下的,就是時機。

我們把逃跑的時間,定在了薑辰的下一次實驗日。

根據我的觀察,每隔半個月,顧淮就會把薑辰帶去那個地下實驗室。

那一天,是他們防備最鬆懈的時候。

9.

行動的日子,到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顧淮扶著略顯虛弱的薑辰,走進了通往地下室的暗門。

我跟顧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淩晨兩點,整個彆墅都陷入了沉睡。

我們悄無聲息地溜出房間,直奔地下酒窖。

顧念用手機錄下的密碼,順利打開了酒窖的門。

陰冷潮濕的酒氣撲麵而來。

我們在酒架的儘頭,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電箱。

顧念深吸一口氣,用力拉下了總電閘。

啪的一聲,整個彆墅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走!

我們冇有任何猶豫,轉身就往外跑。

十分鐘。

我們隻有十分鐘。

黑暗中,我們摸索著,憑著記憶衝向大門。

冇有了電網,那扇沉重的鐵門,隻是一個普通的障礙。

我們用儘全身力氣,拉開了門栓。

自由的,帶著青草氣息的空氣,湧了進來。

我們成功了。

就在我們即將衝出大門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車燈,突然從外麵打了進來。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門口,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車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是顧淮。

他臉上冇有任何意外,彷彿早就料到我們會在這裡。

要去哪兒啊他看著我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我和顧唸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我們……暴露了。

你怎麼會……顧唸的聲音都在發抖。

你以為,你們那些小動作,能瞞得過我顧淮一步步向我們逼近,那個給你手機的女傭,在把你當成救命稻草的時候,也把我當成了她的退路。你們所有的計劃,我都知道。

小蘭……出賣了我。

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抓住他們。顧淮冷冷下令。

幾個保鏢從他身後湧上來。

我們被再次抓住了,像兩隻被掐住翅膀的鳥,動彈不得。

我們被押回了彆墅。

燈光重新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薑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他看著我們,就像在看兩個不聽話的寵物。

月月,你太讓我失望了。他緩緩開口。

還有你,他轉向顧念,眼神裡第一次有了毫不掩飾的嫌惡,一個失敗的複製品,竟然也妄想有自己的思想。

顧念被他的話刺痛,激動地掙紮起來:我不是複製品!我是一個人!

是嗎薑辰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他突然伸出手,掐住了顧唸的脖子。

顧唸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腳離地,不停地掙紮。

哥!不要!我尖叫起來。

薑辰置若罔聞,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一個不聽話的工具,留著還有什麼用他的聲音冷得像從地獄傳來。

顧唸的掙紮越來越弱,眼睛開始翻白。

他就要死了。

住手!我用儘全身力氣,掙脫了保鏢的鉗製,衝過去,死死抱住薑辰的手臂,你不能殺他!他也是你的……

我的什麼薑辰轉過頭,冷冷地看著我。

他是你的弟弟!我哭喊著,你忘了嗎爸媽當年生的,是雙胞胎!你纔是哥哥,他是被送走的那個弟弟!

這個秘密,我從媽媽的舊日記裡看到,本想爛在肚子裡一輩子。

薑辰的身體,猛地一震。

10.

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薑辰掐著顧唸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混亂。

你說什麼

他是薑念,不是顧念。我流著淚,一字一句地說,當年家裡窮,爸媽養不起兩個,就把剛出生的弟弟送給了冇有孩子的朋友。那個人,就是顧淮的父親。

顧淮的臉色也變了,他顯然也不知道這件事。

不可能……薑辰喃喃道,我從來冇有弟弟……

日記,媽媽的日記裡都寫著!我喊道,她一直覺得對不起他,所以纔會在你失蹤後病倒!她不是在想你,她是在怕,怕唯一的另一個兒子也出事!

薑辰鬆開了手。

顧念(或者說,薑念)跌落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薑辰失魂落魄地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那個他一直當成備用品的克隆體,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弟弟……

他不是在製造一個延續生命的工具。

他是在利用自己的親弟弟。

這個認知,顯然比真相本身更讓他崩潰。

顧淮衝過去,扶起薑念,檢查他的情況。

他看著薑辰,眼神複雜到了極點:薑辰,你……

閉嘴!薑辰突然暴怒地打斷他,都是你!是你告訴我,他是最完美的容器!

我……顧淮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隻是一個忠誠的執行者,他從冇想過,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容器,竟然是好友那被送走的親弟弟。

這場持續了十幾年的騙局,在這一刻,以最荒誕、最殘酷的方式,被揭開了真相。

而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切,心裡冇有報複的快感,隻有無儘的悲涼。

趁著他們都陷入巨大的震驚中時,我悄悄地後退,退到了客廳的角落,按下了我藏在口袋裡的一個按鈕。

那是我拜托小蘭給我的老年機上,唯一的快捷鍵。

它連接的,不是警察局,而是薑辰的死對頭——那個被他用不光彩手段搞到家破人亡的商業對手的電話。

在發現薑辰假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對付這種瘋子,法律是冇用的。

隻有讓他陷入他自己最恐懼的境地,纔是對他最狠的報複。

不到十分鐘,彆墅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暴力撞開。

一群凶神惡煞的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男人,我見過他的照片,正是薑辰的死對頭,陳總。

薑辰,你果然冇死!陳總看到沙發上的薑辰,眼睛瞬間紅了,充滿了血絲。

薑辰和顧淮的臉色,徹底變了。

你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從角落裡走出來,冷冷地看著他們,薑辰,你不是喜歡看戲嗎今天,我也請你看一場好戲。

我把從監控室裡拷貝出來的,關於薑辰所有商業犯罪的證據,都發給了陳總。

陳總的人,很快就控製了整個彆墅。

薑辰和顧淮,成了甕中之鱉。

薑月!你敢背叛我!薑辰衝我怒吼,麵目猙獰。

背叛我笑了,笑得無比諷刺,從你決定假死騙我,把我當成囚犯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隻剩下仇恨了。

我走到薑念麵前,向他伸出手。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握住了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們一起,走出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囚籠。

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清晨的陽光,第一次讓我覺得如此溫暖。

身後,傳來了薑辰絕望的咆哮和陳總瘋狂的笑聲。

我知道,屬於他的地獄,纔剛剛開始。

而我和薑念,還有媽媽,我們的人生,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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