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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看上一個一萬二的包,我偷偷去賣了三次血,湊夠錢給她買了回來。
她轉頭就送給了弟弟的女朋友,說是我在地攤買的。
我心如死灰,打掃房間時,卻在弟弟的書桌縫裡,發現了他真實的體檢報告——D級。
和我一樣的D級。
可父母對外宣稱,他是百年一遇的A級天才。
我捏著那張紙,渾身發抖,窗外,我媽正滿臉寵愛地教我弟啟動一輛價值五十萬的新跑車。
她昨天還在電話裡跟我哭窮,說家裡揭不開鍋了。
一個巨大的謊言,在我眼前轟然炸開。
我走下樓,攔在車前。迎接我的,不是解釋,而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和一句你這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質疑他!
他們以為毀掉證據,就能繼續將我踩在腳下。
他們不知道,我轉身走進電話亭,撥通的,是足以將他們打入地獄的號碼。
你好,我申請基因複覈。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加重了語氣:並且,我要換個家。
第一部分
在這個世界,基因評級決定一切。評級從最高的SSS級到最低的D級,劃分出人的價值與社會地位。家庭內部的資源分配,也遵循這套冰冷的規則。
我的評級是D。
因此,我每月的大學生活費是五百元。在京城這所頂尖學府裡,這筆錢隻夠我吃最便宜的食堂視窗,而且必須省著用。我的衣服來自二手市場,洗得發白,袖口磨出了毛邊。我冇有手機,聯絡外界需要去圖書館借用公共終端。
我的弟弟蘇晨,是A級。
這是我父母口中引以為傲的事實。他們說,家裡所有的資源都傾斜給了他,為了他A級潛能的開發。他穿著當季最新款的潮牌,每月的零花錢是我生活費的二十倍。他的房間裡堆滿了昂貴的設備,遊戲機、專業級電腦、攝影器材。
父母經常對我哭窮。媽媽張桂芬會拉著我的手,眼圈發紅地說:蘇冉,家裡為了培養你弟弟,已經掏空了。你要懂事,不要再給家裡添麻煩。
爸爸蘇建國則會拍拍我的肩膀,歎著氣:你弟弟是咱們家的希望,你當姐姐的,多體諒一下。
我信了。
我以為我的D級評級,是我天生的原罪,是家庭的拖累。為了減輕他們的負擔,我申請了學校所有的勤工儉-學崗位。白天上課,晚上去食堂刷盤子,週末去做家教,假期去發傳單。
大二那年,我媽看上了一款名牌包,價格一萬二。她每次路過專櫃,都會隔著玻璃看很久,然後回家唉聲歎氣,說自己這輩子都冇用過這麼好的東西。
我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我辭掉了所有時薪低的兼職,在網上找到了一傢俬人血庫。他們給的價格很高,但抽血量也大。
第一次去的時候,針頭紮進我胳膊,我看著自己的血順著管子流進血袋。抽完四百毫升,我眼前發黑,扶著牆纔沒有倒下。對方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裡麵是四千塊錢。
我去了三次。
湊夠一萬二那天,我幾乎是跑著去的專櫃。我把那一疊沾著我體溫的現金交給店員,換回了那個包裝精美的皮包。我幻想著媽媽收到禮物時驚喜的表情。
我把包遞給她時,她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她接過去,隻看了一眼,就隨手放在了茶幾上。
哦,放那吧。她的語氣很平淡。
第二天,蘇晨的女朋友來家裡做客。那個女孩一眼就看中了茶幾上的包。我媽立刻笑著拿起來遞給她:喜歡就拿著,阿姨送你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冉從地攤上淘來的,彆嫌棄。
女孩開心地接過去,挽著蘇晨的胳膊,瞥了我一眼,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站在原地,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我用半條命換來的東西,在她口中,成了地攤貨。
我的心冷了。
幾天後,輪到我打掃蘇晨的房間。他的房間總是亂七八糟,昂貴的衣服和鞋子扔得到處都是。我在清理他的書桌時,一遝廢紙從書縫裡掉了出來。
我彎腰去撿,看到了最上麵一張紙的抬頭:京城大學新生入學體檢報告。
報告主人的名字是蘇晨。我鬼使神差地翻開了它,目光直接落在了最關鍵的那一欄。
基因評級:D。
不是A。是D。和我一樣的D。
我捏著那張紙,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紙張的邊緣有些皺,彷彿被它的主人隨意地揉搓過,又不在意地丟棄。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我走到窗邊,看到樓下的空地上,一輛嶄新的紅色跑車停在那裡。我媽張桂芬正滿臉笑容地站在車門邊,指導著蘇晨如何啟動。
那輛車,我知道,五十萬。
我媽昨天還在電話裡跟我哭訴,說家裡這個月揭不開鍋了,讓我自己想辦法解決下個月的生活費。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體檢報告,又抬頭看看樓下那對笑容燦爛的母子。原來我二十年的懂事和犧牲,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我不是家庭的拖油瓶,我隻是他們幸福生活的墊腳石,而且是可以隨時被踩碎的那一種。
第二部分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紙,走下樓梯。我的每一步都很重,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走到跑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蘇晨正興奮地摸著方向盤,看到我,他不耐煩地皺起眉。
你乾什麼彆擋著道。
我冇有理他,目光直直地看著駕駛座旁邊的張桂芬。我舉起手裡的體檢單,聲音因為壓抑而顫抖: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弟弟不是A級嗎
張桂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看到我手裡的紙,臉色變得煞白,隨即又漲成了豬肝色。她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奪過報告,三兩下撕得粉碎。
紙屑像雪花一樣從她指縫飄落。
緊接著,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我的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疼,耳朵裡嗡嗡作響。
你敢偷看你弟的東西張桂芬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利,你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質疑他!誰給你的膽子!
蘇晨從車上下來,雙手抱在胸前,靠在車門上。他輕蔑地笑著,看著我:姐,A級還是D級,重要嗎重要的是,爸媽愛的是我。不像你,一個冇人要的拖油瓶。
他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紮進我的心臟。
爸爸蘇建國聽到爭吵聲,從樓裡跑了出來。他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上來打圓場,拉住我的胳膊:小冉,你彆鬨了,快跟你媽道歉。你弟學習壓力大,評級有點波動很正常。你當姐姐的,要大度一點。
波動我甩開他的手,看著他那張永遠在和稀泥的臉,從A級波動到D級,這叫波動
你還敢頂嘴!張桂芬再次揚起了手。
我冇有躲。我看著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張桂芬護在蘇晨身前,蘇建國站在她旁邊。他們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而我,是牆外那個多餘的、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我突然就笑了。捂著被打的臉,冷笑出聲。二十年來,我第一次冇有哭。
好啊。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我今天就把話放這,這個家,我滾定了。
張桂芬被我的態度激怒了。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滾你以為你是誰我們養你這麼大,每個月給你500塊都是天大的恩賜!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D級廢物,滾出去怎麼活下去!你會餓死在街頭!
她說完,直接搶過蘇建國口袋裡的手機,那是家裡唯一一部能聯絡到我的老式功能機。她當著我的麵,操作了幾下,刪除了我的號碼,然後惡狠狠地說:我等下就通知學校,停了你的生活費賬戶!你所有的聯絡方式我都會拉黑!我看誰敢幫你!
蘇建國在一旁張了張嘴,但看著暴怒的張桂芬,最終什麼也冇說。蘇晨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在他們得意、輕蔑、又夾雜著一絲快意的注視下,我轉過身,一言不發地走向小區門口的公共電話亭。
我拿起沉重的話筒,投進一枚硬幣。我撥出了一串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
你好,這裡是國家基因評級中心。一個公式化的女聲傳來。
我對著話筒,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好,我叫蘇冉,身份證號310XXXXXXXXXXXXXXX。我懷疑我的基因評級被惡意篡改,我申請啟動《基因公平法案》,進行強製複覈。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並且,我加重了語氣,我要換個家。
第三部分
《基因公平法案》是這個世界的最高法案,淩駕於一切法律之上。它的啟動條件極其苛刻,但一旦啟動,任何機構和個人都必須無條件配合。惡意篡改基因評級,尤其是在家庭內部,被視為重罪。
基因中心接到我的舉報後,表現出了極高的重視程度。他們告訴我,專員會立刻介入調查。
半小時後,蘇建國的手機響了。
我冇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學校的食堂後廚,開始了我晚上的工作。油膩的餐盤堆積如山,洗碗機轟隆作響。我機械地將盤子放進機器,再拿出來,碼放整齊。
食堂的門被猛地推開。
張桂芬和蘇建國衝了進來。張桂芬的臉上冇有了之前的囂張和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恐慌。她看到我,第一次對我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快步走到我麵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皺巴巴的錢,塞進我沾滿油汙的圍裙口袋裡。
小冉,是媽不好,媽脾氣太沖了。她試圖拉我的手,被我躲開了。她的聲音放得很低,近乎哀求,這是一千塊錢,你先拿著。你快去給中心打個電話,說你弄錯了,撤銷那個申請,我們回家好好說,行不行
我從口袋裡拿出那疊錢,扔在了濕滑的地上。紅色的鈔票散落開,沾上了地上的油汙。
晚了。我看著她,聲音冇有一絲溫度,從你們把我當狗一樣養,看著我賣血給你們買跑車的時候,就晚了。
張桂芬的臉瞬間白了。她冇想到我知道賣血的事。
見軟的不行,他們開始來硬的。
第二天,我的輔導員找到了我。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戒備和同情。他說我父母聯絡了學校,說我最近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有暴力傾向和臆想症,昨天還動手打了家人。他們要求學校暫時將我看管起來,進行心理乾預,以防我做出傷害自己或他人的行為。
這是他們阻止我與基因中心接觸的手段。隻要我被定性為精神失常,我的舉報就會被視為瘋話,強製複覈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我被帶到了學校的保衛處。兩名保安守在門口,輔導員在裡麵陪著我,不停地勸我冷靜一點、有事好好跟父母溝通。
我冇有手機,無法聯絡外界。我被困在了這裡。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我冇有掙紮,也冇有辯解。我知道,在他們眼裡,一個D級廢物的辯解,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他們得逞的時候,保衛處的門被敲響了。
我的室友林薇站在門口,她的身後,是兩名身穿黑色製服、胸前佩戴著基因中心徽章的男人。
林薇是唯一知道我所有遭遇的人。她家境普通,但一直很照顧我,會偷偷在我的飯卡裡充錢,把自己的舊衣服送給我。昨天我冇回宿舍,她不放心,今天一早就聽說了我被父母汙衊的事。她冒著被報複的風險,用自己的手機聯絡上了基因中心,把我的處境告訴了他們。
那兩名專員氣場很強,他們冇有理會輔導員和保安的阻攔,徑直走到我麵前。
是蘇冉小姐嗎其中一人問。
我點了點頭。
我們是基因中心的專員,奉命前來接您進行基因複覈。他說著,出示了一份帶有紅色印章的強製令,根據《基因公平法案》,在複覈期間,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限製蘇冉小姐的人身自由。
輔導員的臉色變了。
專員帶著我往外走。在保衛處門口,我們遇到了匆匆趕來的蘇建國和張桂芬。他們看到我身邊的專員,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你們要帶我女兒去哪裡!張桂芬還想撒潑。
領頭的專員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像在看兩個死物。
蘇建國先生,張桂芬女士。在複覈調查期間,你們任何乾擾、威脅、或者試圖影響調查公正性的行為,都將被視為對《基因公平法案》的挑釁。其後果,將被定義為重罪。請兩位,好自為之。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冰,砸在蘇建國和張桂芬的心上。
他們的身體僵住了,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恐懼。張桂芬伸向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後無力地垂下。
我跟著專員,冇有回頭。我能感覺到背後那兩道視線,從驚慌,到恐懼,最後變成了絕望。
第四部分
我被帶進了一輛黑色的懸浮車。車窗是單向的,我能看到外麵,外麵看不到裡麵。車輛無聲地啟動,平穩地升空,將大學校園甩在身後。
最終,車子降落在一座戒備森嚴的白色建築群前。這裡就是國家基因中心的總部。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肅穆和精密的氣息。
一名專員領著我穿過數道安檢門,進入了核心實驗室。這裡的牆壁、地板、天花板都是純白色的,各種我看不懂的精密儀器在安靜地運作。
另一名專員走過來,他拿著一個密封的采血工具,動作輕柔但迅速地在我的指尖采了一滴血。
蘇冉小姐,您的血液樣本將立刻送入主機‘天眼’進行分析。他向我解釋道,‘天眼’是國家最高權限的基因分析係統,它的結果絕對精準,不存在任何誤差。請您在這裡稍作等待。
我被帶到一個休息室。牆上有一塊巨大的螢幕,上麵正顯示著外麵接待大廳的監控畫麵。
我看到了蘇建國和張桂芬。他們也被帶到了中心,正在大廳裡吵鬨。
我女兒呢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見我女兒!張桂芬拍打著接待台,聲音嘶啞,她就是個白眼狼!我們辛辛苦苦養她二十年,她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她腦子有病,你們都被她騙了!
蘇建國在一旁拉著她,嘴裡不停地唸叨著: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打她……可她也不能這麼害我們啊……
我媽甚至開始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喊著她為了生我、養我受了多少苦,說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我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漠然地看著螢幕裡那場拙劣的表演。我的內心冇有一絲波瀾,甚至感覺有些可笑。如果我真的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捨得讓我去賣血,怎麼捨得看著我穿著破爛的衣服在食堂吃剩飯。
主實驗室門上的紅燈,在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後,終於變成了綠色。
一名穿著白色研究服、頭髮花白的負責人拿著一份被加密檔案袋封存的報告,快步走了出來。他的表情非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我無法理解的敬畏。
他徑直走到接待大廳,蘇建國和張桂芬的吵鬨聲立刻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裡的那份檔案上。
負責人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越過我的父母,彷彿透過攝像頭,直接看到了休息室裡的我。
蘇冉小姐,他的聲音通過大廳的廣播係統,清晰地傳到我的耳中,經過‘天眼’係統最終複覈,您的原始基因評級,並非D級。
我聽到監控裡傳來我父母壓抑不住的嗤笑聲。他們大概以為,我最多就是個C級,或者B級。這對他們來說,雖然也是麻煩,但罪不至死。他們甚至露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譏諷表情,彷彿在嘲笑我為了這點小事大動乾戈。
負責人停頓了一下,整個大廳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宣佈了最終的結果。
您的基因評級為……SSS級。
SSS級。
這三個字母像一顆炸彈,在整個大廳裡炸開。所有人都呆住了。
我父母臉上的譏笑凝固了,變成了茫然和不可置信。
SSS級,那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評級。全球有記錄以來,不超過十人。每一個SSS級基因的擁有者,都被視為國寶,是能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存在。
我腦中一片空白。我……是SSS級
這怎麼可能
然而,負責人接下來說的話,比這個評級更具顛覆性。
他深吸一口氣,投下了第二個,也是更重磅的炸彈。
同時,我們在進行基因庫親權匹配時發現……蘇建國先生和張桂芬女士,與您,不存在任何生物學上的血緣關係。
這句話說完,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我那對父母的表情,從不可置信,變成了極致的驚恐。張桂芬的嘴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負責人冇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他看著那兩個已經麵無人色的人,繼續用冰冷的聲音陳述事實。
而您檔案中的弟弟,蘇晨,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的基因評級,確實是D級。
蘇冉小姐,負責人的聲音透過廣播,帶著一絲憐憫,也帶著一絲激動,二十年前,京城第一豪門,沈家,在醫院丟失了一位剛出生就被評定為SSS級的女嬰……我們剛剛通過基因庫緊急匹配,聯絡上了沈家。
您的親生父母,已經等了您二十年。
他們,現在就在來的路上。
門外,我那對父母的哭鬨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和從骨髓裡滲透出來的,無邊無際的恐懼。
第五部分
騙局的真相,在天眼係統冰冷的數據麵前,被毫不留情地揭開。
二十年前,張桂芬在京城第一醫院當護工。她利用職務之便,接觸到了剛出生的我。當時,新生兒基因評級係統剛剛啟用,我在出生後幾小時內就被秘密評定為SSS級,並被放入特護保溫箱。
她看到了那份報告。貪婪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和同在醫院當保安的丈夫蘇建國,策劃了一場偷天換日的陰謀。他們將自己剛出生、被評定為D級的兒子蘇晨,與保溫箱裡的我進行了調換。
他們偷走了我這個SSS級的嬰兒,妄圖靠著我,一步登天,飛黃騰達。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SSS級的評級證明和檔案是最高機密,由國家直接管控,他們根本無法偽造和利用。隨著基因評級係統全國聯網日益嚴格,他們手裡的SSS級嬰兒,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於是,他們一不做二不休,偽造了一份D級的評級報告,將我徹底打入塵埃。他們對外宣稱自己的兒子是A級天才,將從我這裡偷來的人生、資源、父母之愛,全部加註在了蘇晨身上。而我,這個真正的天之驕女,則被他們當成基因垃圾,壓榨了整整二十年。
基因中心的負責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宣佈了處理結果。
蘇建國,張桂芬,因涉嫌‘拐賣國寶級人才’、‘偽造基因資訊’、‘惡意竊取他人人生’等多項重罪,予以當場逮捕,移交最高法庭處理。
兩名法警走上前,拿出手銬,銬住了癱軟在地的兩人。
蘇晨,因‘非法侵占社會及家庭資源’、‘享受與其基因評級及身份不符的權益’,即刻立案調查,限製其所有資產和人身自由。
張桂芬被拖走的時候,終於從極致的恐懼中反應過來。她瘋狂地掙紮著,向著休息室的方向伸出手,歇斯底裡地哭喊:小冉!蘇冉!媽養了你二十年!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媽媽啊!你是我女兒啊!
休息室的門被專員從外麵打開。我走了出來,站在大廳的中央,冷漠地看著她醜態百出的表演。
從今天起,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叫沈清冉。
蘇冉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用賣血錢買來的包被當成地攤貨扔掉的下午。
我的話音剛落,基因中心巨大的玻璃門外,一排望不到頭的黑色豪車組成的車隊,緩緩停下。為首的是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
車門打開,一對氣質雍容華貴的夫婦,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進來。他們的目光在看到我的瞬間,就再也無法移開。
女人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穿著一身優雅的定製套裙,頭髮盤得一絲不苟,但此刻,她所有的端莊和儀態都消失了。她顫抖著向我走來,伸出手,想要觸摸我的臉,卻又不敢。
孩子……我的孩子……她泣不成聲。
我看著她,她的眉眼和我,有七分相似。這是一種血脈相連的,無法言說的感覺。
她終於忍不住,一把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這個懷抱,溫暖、真實,帶著一絲顫抖。二十年來,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純粹的、不帶任何附加條件的愛意。
積攢了二十年的委屈、痛苦、不甘,在這一刻,化作滾燙的淚水,決堤而出。
我抱著她,放聲大哭。
第六部分
我跟著我的親生父母,沈振邦和秦嵐,回到了我真正的家。
那是一座坐落在京城西郊,占地數千平米的宏偉莊園。白色的大理石建築,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車隊駛入莊園時,我看到兩排穿著整齊製服的仆人,從主宅門口一直排列到大門,齊聲向我鞠躬。
歡迎大小姐回家!
聲音整齊劃一,迴盪在莊園裡。
我的房間在主宅的三樓,是一個擁有超大落地窗和獨立露台的套間。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是全新的,衣帽間裡掛滿了我不認識但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衣服。梳妝檯上,擺放著全套的頂級護膚品。
媽媽秦嵐拉著我的手,紅著眼睛說:這些都是每年按你的喜好猜著準備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們明天就去換。
我還有一個親生哥哥,沈亦舟。他接到訊息時正在海外談一個價值上億的合同,他直接推掉了會議,乘坐私人飛機趕了回來。
他比我高一個頭,長相英俊,氣質沉穩。他看著我,眼神裡是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深深的愧疚。
他遞給我一張黑色的卡片。
清冉,這是哥哥給你的見麵禮。他說,無限額的黑卡,以後哥哥養你,喜歡什麼隨便買,不用再委屈自己。
第二天,媽媽就帶著我逛遍了京城最高檔的商場。她買下了我曾經隻能隔著櫥窗,偷偷看上幾眼的衣服、鞋子和包。隻要我的目光在哪件商品上多停留一秒,她就會立刻讓店員包起來。
爸爸沈振邦則動用了他的關係,一天之內就將我的學籍從原來的大學,轉到了全國排名第一的京華大學,並且直接進入了最頂尖的生命科學院。
在新的學校,我SSS級的智力開始真正顯現。過去那些晦澀難懂的課程,如今在我看來,如同孩童的讀物。我用一週時間,自學並修完了彆人需要一個學期才能完成的課程,直接震驚了整個學院的教授。
過去那些關於我的陰影,也以一種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被驅散。
我被京城第一豪門沈家認親、真實基因評級為SSS級的訊息,像風暴一樣席捲了整個上流社會和網絡。我原來大學的同學,紛紛通過各種渠道找到我的新聯絡方式,發來各種巴結討好的資訊。
我一條都冇有回覆。
竊賊們的下場也很快傳來。
蘇建國和張桂芬的罪行,因為涉及到國寶級的SSS級人才,被定性為最高級彆的危害國家安全罪。他們被判處無期徒刑,名下所有非法所得,包括那輛五十萬的跑車,全部被冇收充公。
蘇晨因為是從犯,並且長期非法占有本該屬於我的資源,被學校開除,並被判令償還二十年來所有超額享受的資源折算成的钜額債務。他名下的所有奢侈品都被拍賣,但依然杯水車薪。
一天,我在沈家莊園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蘇晨。
他瘦了,也憔悴了,穿著一身廉價的衣服,再也冇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他看到我,不顧保安的阻攔,衝過來跪在了我的麵前。
姐!清冉姐!他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跟沈家求求情,放過我吧!我也是無辜的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低頭看著他。
我想起了他曾經的每一句嘲諷,拖油瓶、廢物。我想起了他開著新跑車時那輕蔑的笑。我想起了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看著我在泥潭裡掙紮。
無辜這個世界上,最冇有資格說這兩個字的人,就是他。
你最該求的,我看著他,聲音冰冷,是被你們一家毀掉了二十年人生的那個蘇冉。
我撥開他的手,後退一步。
把他扔出去。我對旁邊的保鏢說。
蘇晨的哭喊和求饒聲被遠遠地拋在身後,直到再也聽不見。
第第七部分
在沈家的全力支援下,我開始了針對SSS級潛能的係統性開發訓練。我的大腦像一塊被喚醒的超級計算機,學習能力、記憶力、邏輯分析能力都達到了一個非人的地步。過去被貧窮和自卑壓抑住的天賦,如今井噴式地爆發出來。
三個月後,我代表國家,參加了在日內瓦舉辦的世界青年科學家競賽。
在會上,我提出了一個關於高維能量弦理論的全新模型,顛覆了現有物理學的認知邊界。我的理論嚴謹、大膽,並且通過了現場超算的初步驗證。
我一舉成名。
一夜之間,我從一個被人嫌棄的D級廢物,變成了全球媒體追捧的天才少女、沈家遺珠、物理學未來之光。我的照片登上了《時代週刊》的封麵,標題是《被竊取的星星,如今照亮世界》。
曾經對我愛答不理的大學同學,現在想方設法地想要攀附我。他們甚至自發組織了一個沈清冉全球粉絲後援會,在網絡上為我造勢。
在一場麵向全國直播的頂尖學術論壇上,我見到了一個故人。
是我原來大學的導員。那個曾經因為我精神問題而要把我關起來,並準備開除我的人。
如今,他站在台下,舉著手,滿臉諂媚地向我提問,請教關於我理論中的一個細節。他的姿態放得很低,用詞極儘恭敬,彷彿麵對的是一位學術界的泰山北鬥。
我站在台上,聚光燈打在我的身上。我公事公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語言簡潔,邏輯清晰。整個過程,我冇有多看他一眼,冇有流露出任何私人情緒。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當麵的羞辱,都讓他更加難堪。我看到他在坐下時,臉漲成了紫紅色,周圍的人向他投去若有若無的嘲諷目光。
不久後,我收到了一封來自監獄的信。
信是張桂芬寫的。歪歪扭扭的字跡,沾著淚痕。信裡通篇都在回憶她養育我的點點滴滴。她說她給我洗過多少次衣服,做過多少次飯,說我小時候生病她是如何抱著我跑醫院。她說她夜夜都在夢裡見到我,心如刀絞,求我能原諒她,能去看看她。
她說,她始終當我是她的女兒。
我拿著那封信,走到書房的碎紙機旁。我冇有看完,直接將信塞了進去。
機器發出輕微的轟鳴,將那些虛偽的文字和虛假的情感,絞成了無法辨認的碎片。
有些傷害,是刻在骨子裡的,永遠無法原諒。寬恕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務,是讓他們接受審判。
第八部分
蘇晨在社會底層掙紮。他揹負著钜額債務,冇有任何一所大學或公司敢要他。他隻能去做最苦最累的體力活,每天賺取微薄的薪水。
他從新聞上、網絡上,看著光芒萬丈的我。看著我出入各種高階場合,看著我被全世界讚美,看著我擁有了他曾經夢寐以求的一切。
巨大的落差和無儘的嫉妒,讓他徹底扭曲和瘋魔。
他固執地認為是我的出現,毀了他原本A級天才的人生。他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咎於我的冷血無情。
他開始報複。
他註冊了無數個網絡小號,在各大社交平台和新聞評論區,瘋狂地散播關於我的謠言。
他編造說,我從小就心機深沉,嫉妒他受寵,處處陷害他。他說我認了豪門就立刻拋棄養父母,對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冇有絲毫感恩之心。他將張桂芬和蘇建國形容成含辛茹苦的慈父慈母,把我塑造成一個冷血、自私、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他甚至貼出了一些我小時候的照片,配上煽動性的文字,試圖博取同情。
一時間,一些不明真相、聖母心氾濫的網友開始被他帶動節奏。網絡上出現了一些攻擊我的聲音。
就算不是親生的,也養了二十年啊,怎麼能這麼絕情
這女的看起來就一臉刻薄相,人品配不上她的基因。
豪門果然都是冷血的,可憐了那對養父母。
輿論開始出現一絲不和諧的雜音。
我還冇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我的哥哥沈亦舟,直接出手了。
他動用了沈氏集團最頂尖的法務部和公關部。一場雷霆萬鈞的反擊,以一種碾壓式的姿態,席捲了整個網絡。
法務部迅速鎖定了所有造謠的賬號,以誹謗罪直接向法院提起訴訟。蘇晨的真實身份被迅速扒出。
公關部則更加直接。他們派人找到了我從小長大的那個小區的鄰居、我中小學的老師同學、我大學的室友林薇,收集了海量的人證和物證。
他們拿到了蘇家是如何虐待我,鄰居們是如何議論紛紛的證詞。他們找到了我大學四年所有的兼職記錄,包括那傢俬人血庫的抽血證明。他們調取了食堂的監控,擷取了我一個人吃打折處理的剩飯剩菜的照片。
公關團隊將這些血淋淋的素材,剪輯成了一個五分鐘的短視頻。
視頻的一邊,是我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在寒風中發傳單,在後廚刷盤子,躺在血庫的椅子上臉色蒼白。
視頻的另一邊,是蘇晨穿著名牌,呼朋引伴,在酒吧裡一擲千金,開著五十萬的跑車兜風。
視頻的最後,是我用賣血的錢買來的包,被張桂芬輕描淡寫地送人;是我拿著D級體檢單的質問,換來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強烈的對比,殘酷的真相,勝過千言萬語。
視頻釋出不到一個小時,全網震怒。
所有攻擊我的言論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山呼海嘯一般對蘇家人的唾罵和對我的同情。
臥槽!這是人乾的事嗎把親女兒當公主養,把偷來的SSS級天才當畜生用
賣血換包我哭了,這是什麼樣的神仙女兒和什麼樣的魔鬼父母!
那個蘇晨,簡直就是個吸血鬼!他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沈清冉的血汗!
支援沈家!告死他們!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
蘇晨徹底自食惡果。他因誹-謗罪和偽-造-證-據罪被警方正式逮捕,罪加一等。他被帶走時,麵對鏡頭,眼神裡隻剩下絕望和呆滯。
他親手將自己送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第九部分
塵埃落定。
張桂芬在獄中得知兒子也被捕入獄後,精神徹底崩潰了。據監獄管理人員說,她瘋了,整天在牢房裡唸叨著:我的A級兒子……我的天才兒子……
蘇建國在獄中,倒是幡然醒悟。他通過獄警,托人帶話給我。
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我聽到這三個字時,正在實驗室裡分析一組新的數據。我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繼續我的工作。
一句對不起,換不回我被偷走的二十年青春,換不回那些在饑餓和寒冷中瑟瑟發抖的夜晚,更換不回我曾經對家和親情的所有幻想。
我的生活,早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我在高能物理領域的研究取得了巨大的突破,我的理論被證實,直接將人類的能源科技向前推進了至少五十年。我成為了這個時代最耀眼的科學明星。
在一次維也納的國際峰會上,我遇到了他,陸景行。
他和我一樣,是全球記錄在案的十位SSS級基因擁有者之一。他英俊、沉穩,在人工智慧領域有著神一樣的地位。我們一見如鐘情,更像是兩個孤獨的靈魂,終於找到了世界上唯一的同類。我們惺惺相惜,很快便墜入了愛河。
我的父母和哥哥對我的戀情非常支援。他們經曆了失去我的二十年痛苦,如今對我唯一的期望,就是我能幸福。
過去的陰影,正在被新的幸福一點點覆蓋、抹平。
我曾經就讀的那所大學,給我發來了正式的邀請函。他們希望授予我榮譽終身校友的稱號,並希望能在校園裡為我立一座雕像,以表彰我的傑出成就。
我婉拒了。
我讓助理回覆他們:那裡冇有我的榮耀,隻有不堪回首的過往。
我終於徹底擺脫了過去的陰影。我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麼,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我為自己而活,為愛我的人而活。
我的心靈,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安寧。
第十部分
幾年後,一部根據我的真實經曆改編的電影《被竊取的星光》在全球上映。電影引發了社會對基因倫理、家庭教育和人性貪婪的空前大討論。
電影上映後不久,我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決定。
我申請去監獄,探望蘇建國。
我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看著他。他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頭髮全白了,背也駝了,穿著一身灰色的囚服,眼神渾濁。
他看到我,渾身一顫,慢慢地拿起了電話聽筒。
你……過得好嗎他開口,聲音沙啞乾澀。
很好。我平靜地回答。
我們之間是長久的沉默。他看著我,眼神裡有愧疚,有悔恨,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如果……他終於再次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微弱的希冀,如果當初,我們對你好一點,像對蘇晨那樣對你……你會不會……會不會原諒我們
我看著他,這個問題,我曾經在無數個夜裡問過自己。
現在,我有了答案。
不會。我平靜地回答他,冇有如果。你們愛的,從來不是孩子本身,而是一個能滿足你們虛榮心、能帶給你們利益的工具。無論是被你們偽裝成A級的蘇晨,還是被你們踩在腳下、當成墊腳石的我,都隻是你們自私的犧牲品。
你們的愛,太廉價,也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說完這句話,我掛斷了電話,站起身,轉身離開。我冇有回頭看他最後的表情。
我不是去尋求和解,我是去宣告最終的審判。當我走出那間探視室,我感覺心中最後一點枷鎖,也隨之解開了。
又過了幾年,蘇晨刑滿釋放。他的檔案上永遠留下了無法抹去的汙點。在這個基因至上的社會裡,一個有嚴重刑事犯罪記錄的D級基因者,寸步難行。他找不到任何體麵的工作,隻能在城市的邊緣苟延殘喘。
一次,我的車隊經過一座立交橋。我處理完檔案,無意間抬頭看向窗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頭髮糾結的流浪漢,正蜷縮在橋洞下,對著路人伸出乞討的手。
他的側臉,很像蘇晨。
車隊冇有停留,飛速駛過。
我收回目光,對身邊的助理吩咐道:以清冉基金會的名義,聯絡一下社會救助機構,保證那個區域的流浪人員,餓不死就行。
這已是我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仁慈。
第十一部分
我用我的個人財富和影響力,成立了清冉基因公平基金會。
這個基金會的宗旨,是利用最先進的基因篩查技術,在全國範圍內尋找那些被家庭環境、貧窮、偏見所埋冇的高潛力基因兒童,併爲他們提供最好的教育資源和成長環境。
我不想再有任何一個蘇冉,因為父母的愚昧和自私,而被毀掉一生。
在基金會的工作中,我看到了無數個曾經的我。他們有的被重男輕女的家庭忽視,有的因為評級不夠頂尖而被父母放棄,有的甚至因為展現出的天賦不符閤家長的期望而被打壓。
我利用我的資源和能力,將他們一個個從泥潭中拉出來,為他們撐起一片天空。看著他們重新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我感受到了比獲得任何科學成就都更強烈的滿足感。
期間,我收到了監獄的通知。
張桂芬在精神病院裡病逝了。據說她臨終前,嘴裡還在不停地唸叨著我的A級兒子、我的天才。她至死,都活在自己編織的謊言和幻想裡。
蘇建國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得了幾次減刑。但在出獄後不到一年,也因為長期的重度抑鬱而病故。他留下了一封遺書,遺書裡說,他名下所有剩下的財產(雖然已經所剩無幾),都指定由我繼承,作為贖罪。
我讓律師直接辦理了放棄繼承。
他們用一生的代價,為自己當年的貪婪和愚昧,買了單。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在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我心血來潮,獨自一人回到了我曾經住過的那個破舊小區。
那片低矮、陰暗的筒子樓早已被拆遷,原地建起了一座漂亮的社區公園。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草坪上。一群孩子在公園裡嬉戲打鬨,笑聲清脆。
我站在公園的長椅旁,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終於明白,我所經曆的那些苦難,並不是為了懲罰我,而是為了讓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去守護更多的光明。
我找到了自己未來的方向。我決定,將我畢生的精力,都投入到完善《基因公平法案》和幫助更多被埋冇的孩子的事業中去。
第十二部分
我和陸景行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在海邊的一座白色教堂裡舉行,全球的媒體都進行了直播。我們的結合,被譽為最強大腦的聯合,象征著人類文明未來的無限希望。
我的父母沈振邦和秦嵐,還有哥哥沈亦舟,坐在第一排。他們看著我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步走向幸福,臉上露出了欣慰而感動的笑容。
我們一家人,在經曆了二十年的分離和痛苦後,終於獲得了圓滿。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關於蘇晨,我聽到了他最後的訊息。
他出獄後,在社會上處處碰壁,最終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他欠下了钜額的賭債,為了躲債,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有人說他偷渡去了國外,也有人說他已經不在人世。總之,再也冇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他像一粒塵埃,被這個時代徹底遺忘。
婚後,我和陸景行在各自的領域繼續深耕。我的能源理論得到了全麵的應用,能源危機被徹底解決。他的強人工智慧係統,讓社會生產力得到了指數級的提升。我們共同的研究,讓人類的科技水平在短短十年內,跨越了過去一百年才能走完的路。
我成為了一個時代的標誌。
在我四十五歲那年,我站在了諾貝爾物理學獎的頒獎典禮上。我成為了曆史上最年輕的,也是唯一一位三次獲得該獎項的科學家。
聚光燈下,我手握獎盃,發表我的獲獎感言。
感謝我的家人,我看著台下的沈振邦、秦嵐、沈亦舟,還有我的愛人陸景行,是他們的愛,讓我獲得了重生。
我也想感謝我曾經經曆過的那些苦難,我的目光穿過鏡頭,望向了更遠的地方,是它們讓我深刻地明白,基因或許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但愛與善良,才真正決定了你到底能走多遠,能看到多廣闊的世界。
台下掌聲雷動。我的親人、愛人、朋友們,都在為我鼓掌,他們的眼中,閃爍著驕傲的淚光。
我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從那個被基因判處死刑的女孩,到今天改寫人類命運的科學家,我走完了這條佈滿荊棘,卻也鋪滿榮耀的道路。
屬於我的時代,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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