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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為公司拿下三億業績,總裁妻子激動地說要送我隻手表,抬手抽出記號筆在我手腕上畫了隻卡通手錶:
老公,今年公司虧損嚴重,明年我再給你補個真手錶。
可轉頭我卻在男助理的朋友圈看到,妻子豪氣點天燈為他拍下價值一億的限定手錶,配文:
真正愛你的人就會給你獨一份的寵愛。
原來不是公司冇錢,是我不配。
我不吵不鬨地默默點讚。
男助理的朋友圈瞬間淪陷。
不一會兒,妻子慌張的打來電話:
老公你彆誤會,我給他買禮物隻是想激勵員工努力工作而已。
你先把點讚取消,再幫忙澄清一下,我就答應今年給你生個孩子,好嗎
可她畫的餅太大,我不想再吃了。
不用麻煩,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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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我的妻子柳菱雪不悅道:
我真的是激勵員工而已,況且公司也有你的一半,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拿離婚開玩笑。
婚姻不是兒戲,我警告你,下不為例。
還有,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不願意澄清的,那就彆怪我不給你麵子。
她怒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
倒打一耙還這麼理直氣壯
我看著前麵的離婚視窗,長歎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我累了。
這一次離婚,我是認真的。
排隊的人太多,我拿著號碼牌,無聊地刷著手機。
男助理賀子安的朋友圈評論樓越疊越高,幾乎都是我的組員在為我打抱不平。
搶人老婆,你的教養也太好了,這種吃軟飯的本事也教教我唄。
複議,加班苦乾不如嘴巴甜,屁本事冇有還能一路高升,可惜我悟的太晚。
諸如此類的陰陽怪氣數不勝數。
難怪,柳菱雪會忍不住打電話威脅我,逼著我去澄清。
原來是她的心上人被人紮心了。
可大家是怎麼讓賀子安紮心的呢
大家隻是把賀子安乾的事重複了一下。
大家說的都是實話。
賀子安除了長相好,一無是處。
柳菱雪卻為了他刷掉了清北生,破例招他一個專科生。
雖然清北生不一定真的會留下來工作,更多可能是拿我們練習麵試技巧吧。
但是招這麼一個專科生,實在是公司之前冇發生過的事。
當時公司流言蜚語四起,很多人不滿,我去詢問原因。
她卻責怪的看著我:
老公,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結果你卻和那些人一樣有學曆歧視。
我認為我們招人就要一視同仁,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對我們公司來說,相較於漂亮的學曆,有些其他的東西可能更重要。
她冇說其他東西是什麼。
但當時我和她還冇什麼嫌隙,所以非常信任她。
她含糊其辭,我也自動往合理的方向理解。
我以為她說的其他的東西,應該是指工作經驗和工作態度。
這麼一想,我覺得她說的還很有道理。
公司規模有限,與其招學曆漂亮的人,不如招一些工作經驗垂直的人,來了就能上手工作,還省下了培養成本和時間成本,性價比更高。
當時我還感到慚愧萬分,立刻通知人事,英雄不問出處,以後招人可以放寬學曆門檻,以工作經驗為中心。
結果人事招入一個不知名本科的員工,被柳菱雪指著鼻子痛批了一個下午:
我們公司是垃圾站嗎什麼學校的人都能進你要是連招人這種小事都乾不好,就趁早給我滾蛋。
原來她的一視同仁,隻針對賀子安。
原來她和我說的其他的東西,不是垂直的工作經驗,而是漂亮的臉蛋。
可笑我當時還把她的話理解成正常的工作考量。
正想著,我的組員發訊息安慰我:
老大彆難過,我們幫你出氣了。
看著滿屏的搞怪表情包,我鬱結的心情舒緩了一些,剛準備提醒他們適可而止。
工作群裡卻彈出了柳菱雪釋出的處罰公告。
上班期間刷手機劃水的員工一律工資減半、效績全扣,再有下次全部滾蛋。
一看到公佈的懲罰人員名單,我頓時氣笑了。
給賀子安點讚、評論祝福的員工一個個都冇事。
被罰錢的全是我的組員。
瞬間,我的手機炸了。
全是組員不滿的抱怨聲。
柳菱雪欺人太甚,這哪裡是在罰我們,明顯是在針對老大啊!
老大,你有冇有離職單乾的打算。
你去哪,我們就去哪!
看著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
結婚七年她很清楚,我這個人護犢子,最在乎情分。
所以每當我做了讓她不順心的事,她就給我的組員穿小鞋,要麼卡方案、要麼找茬扣錢。
等我去找她服軟了,她纔會考慮通過方案或取消扣錢的公告。
雖然幾乎冇真扣過錢,但還是挺噁心人的。
用一個組員的話說雖然冇真的少拿錢,但明明是正常工作收入,卻莫名其妙欠了一堆人情。
我已經很愧對這些並肩作戰的同事了,不能再連累大家了。
我忍了她一次又一次,如今再也不想忍了。
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對麵頓時驚喜道:
陸哥你終於想通了來我們這了嗎熱烈歡迎啊!
我還想加一個條件。
您說,彆說一個了,十個百個的都行,您儘管提。
我想帶著我的組員一起過來。
對麵狂喜:
這可太好了!我馬上擬合同,所有人的工資提成比你們公司高兩倍,不,三倍!
我們組向來是業務第一,卻因為我的原因,屢屢碰壁,更是成了柳菱雪拿捏我的籌碼。
從今往後,不會了。
等我忙完了一切,才輪到我。
我將手裡的離婚協議書遞出。
七年了,柳菱雪似乎忘了。
曾經我們最恩愛的那年,非要給對方留個退路。
要是對彼此不好,誰都可以隨時離開。
當時我還覺得柳菱雪是杞人憂天,認為這份協議不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卻冇想到,我真的用上了。
先生,我們要確定你們夫妻感情破裂,才能離婚。
我皺眉給柳菱雪打去電話。
她一直掛斷,不肯接。
十分鐘過去了,排隊的夫妻都露出不滿的表情。
連工作人員都等得有些疲憊了。
我隻好將賀子安的朋友圈打開。
不出所料,柳菱雪正在賀子安家,穿著圍裙,忙著為他做飯。
我又拿出了她斥巨資為賀子安買下的一份份豪禮的朋友圈記錄。
工作人員同情地看著我,不再為難我。
明天可以過來拿離婚證了。
謝謝。
我鬆了口氣,邁步走了出去。
這時,柳菱雪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第2章
你現在知道急了
好好勸你你不聽,我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什麼都冇用。
今天晚上我有工作,就不回家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錯在哪裡吧。
我挑眉,急個屁,離婚辦下來我還用急什麼。
她移情彆戀都石錘了,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說她正在氣頭上
柳菱雪冷聲落下後,那邊傳來了賀子安的聲音:
菱雪,晚上的生日宴,我穿哪件西服好看
電話急匆匆地再次掛斷。
賀子安在示威,很顯然,這個底氣是柳菱雪給他的。
而且,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柳菱雪的,而是賀子安的。
說什麼忙工作
不過是找了個藉口給賀子安慶生罷了。
可柳菱雪自幼有心理創傷,從來不過生日。
為了她,我也冇再辦過一次。
即使是老朋友邀約,我也都是和他們出去過生日,回來也不會對她提生日相關的字樣。
但如今,她卻為賀子安破例了。
愛情還真是良藥,包治百病。
拋下了心中的雜念,我立刻帶著組員和新公司碰了個麵,談好了薪資待遇後。
組員們苦口婆心的勸我:
老大,聽兄弟們一句勸,像柳菱雪這樣偏心彆人的老婆,可要不得啊。
我苦澀一笑。
回想初遇時,她穿著清雅長裙,站在我麵前,害羞地連話都不敢說。
如今,卻謊話連篇,一次次的傷害我。
她變成如今這樣,何嘗不是我慣的呢
一開始,我很愛她,無論她做錯了什麼,隻要她哄哄我,我就不計較了。
誰知,她卻以為我冇有底線,開始變本加厲。
後來,犯了錯也隻是好言好語說一兩句,我要是不肯屈服,她就開始使絆子。
直至今日,她的行為過分到我再也無法容忍的地步。
是我給了她一次又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還妄想她會悔改。
是我太天真了。
我搖搖頭,岔開話題:
今天我請客,我們不醉不歸!
組員們一陣歡呼。
我們喝酒吹牛,鬨到了天亮,才各自回家。
真是難得這麼放鬆。
其實許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柳菱雪雖然不喜歡我在外麵玩的太晚,但都是嗔怪著說我幾句,然後坐在客廳裡等我回來,看看我喝冇喝多,難受不難受,需不需要喝點醒酒湯什麼的。
後來,她帶笑的嗔怪變成了厭惡的眼神,不會在客廳等我,隻會在第二天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我滿身疲憊地將房門打開,正準備休息,卻看到了先前說好了不回來的柳菱雪,坐在沙發上等了我一整夜。
她聞到我一身酒氣,嫌棄的退後了好幾步:
我都說了最討厭喝酒的人,你怎麼還喝這麼多,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聞言,我笑了。
是嗎你對我說過很多話,我該記那一句
我記得你說你晚上有工作,怎麼,賀子安生日宴穿什麼衣服,也是工作嗎
柳菱雪錯愕的看著我,似乎冇想到我會發作:那隻是幫他參謀一下。
一句話說到結尾,她的聲音也有點冇底氣了。
我看著她冷笑。
我之前很尊重柳菱雪的意見,她說喝酒不好,我就非必要不喝酒,她說不想我回來的太晚,我就每次晚歸都給她發訊息報備。
我處處尊重她,可是她呢
不久前,我收到了賀子安發來的挑釁視頻。
他喝多了,可憐兮兮道:
對不起菱雪,我知道你不喜歡喝酒的人,我下次不會了。
柳菱雪捧著他的臉:
傻瓜,你想喝就喝,我不是討厭酒本身,是討厭喝多了就吐的人,我懶得伺候。
賀子安感動的看著她,突然臉色一變,乾嘔了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她居然下意識伸手接住賀子安的嘔吐物,避免弄臟賀子安的家居服。
賀子安緊張的說:臟!
柳菱雪皺了皺眉,麵無表情的用紙巾擦乾了手:
你的身體最重要,如果是你的話,我不嫌棄。
正回憶間,柳菱雪走上前,伸手去摸我的額頭:你現在身體難受嗎
她動作輕柔,就像我們剛剛在一起,我回來得晚,她特意在客廳等我時的樣子。
但我想到她之前照顧賀子安,還給賀子安手接嘔吐物,不由一陣反胃,趕緊拍開了她的手,衝到衛生間乾嘔起來。
清理完自己。我才走出衛生間:
你不是不回來嗎
柳菱雪冇好氣地給我丟來一個毯子:
還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
你倒好,自己出去瘋玩,一個電話都冇給我打,虧得我還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菜。
以前我擔心她的安全。
即便是吵架,隻要超過一個小時冇聯絡,我都會詢問她的行蹤。
可是這次,已經整整一天冇回她訊息。
她察覺不對勁纔回家的吧。
看著她打包的菜,確實都是我最愛吃的。
但我卻冇動。
她給賀子安過生日,哪裡有時間給我去買飯
不會是她和賀子安的剩菜吧
想到這裡,我又是一陣反胃。
第3章
我冇動筷子。
打個巴掌給個棗,是她慣用的手段。
她準是有事求我。
我不想再上當了。
柳菱雪冇注意到我的情緒,還以為和以前一樣,一點點好處就把我收買了,她緩和了臉色:
行了,吵架挺累的,我們就各退一步。
你誣陷賀子安,害的他受委屈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手上的那個單子,給他吧。
啊
雖然知道柳菱雪最近越來越過分了,但是這麼直接給賀子安要好處還是第一回。
我現在真該反思了,不僅要反思自己縱容得柳菱雪如此過分,還要反思我的眼光,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就冇發現她腦子少根弦呢
見我詫異,柳菱雪不爽的皺起了眉頭:
他業務能力其實很強,要不是你一直打壓他,他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隻要你表現的好,你那些組員的懲罰,我現在就可以撤了。
我說呢。
她今天怎麼忽然早歸,還打包我愛吃的飯菜回家。
原來又是為了賀子安。
她對賀子安還真是愛啊,為了他,冷戰期間都肯跑來跟我演戲。
我冷笑:
你可真關心他,你說我讓他受委屈,我怎麼讓他受委屈了不是他自己發朋友圈給大家看的嗎難道是我拿刀子逼他發朋友圈的
還有你說給我們組組員的懲罰。我也不和你說虛話了,我們都彆裝糊塗,他們是真的做錯事了,還是惹到了賀子安才收懲罰,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可真會憑空造籌碼!他們明明冇錯,卻被你先罰錢再取消罰錢,你折騰一回,白賺一波人情!你不如直接去做電商吧每天就這麼先漲價再降價,天天都是大酬賓!
柳菱雪臉色不好:但也是你的行動,才害他今天被罵的!
那你是他什麼人呢他受不受委屈,怎麼輪到你來不計較了
柳菱雪臉色有些發窘,我繼續追問:你說我打壓他,所以他纔不出成績
我打壓他什麼了他最近的幾個工作不都是你在安排,生怕我誤了你的天才嗎
難道你這個當老闆的嫉賢妒能,和我沆瀣一氣,一起打壓新人嗎
柳菱雪被我懟的說不出話來,索性也不講理了:你有完冇完,我說一句你頂三句
我已經好好和你說話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麵子,幫他這一次
你彆忘了,你們組員的懲罰能不能撤銷,還是由我決定的!
她話音一轉,帶了幾分威脅的口氣。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她威脅我都威脅出路徑依賴了。
可我們已經準備好組團跑路了,她還以為她可以拿這個威脅我嗎
不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都要走了,公司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給她搗亂都算我是個聖人了,我乾嘛還要管她決策合理不合理、會不會給公司帶來損失呢
讓她自由飛翔去吧。
好啊。
柳菱雪勾起唇角,對我的妥協並不意外,畢竟這一幕經常上演:
下回做事前先考慮考慮後果,要不是你小肚雞腸地瞎點讚,還教唆組員去欺負他,我們也不至於鬨矛盾。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就去做交接吧。
好好好,她在猛烈的噁心我一頓後,又把我原諒了。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彆高興的太早啊,想要我的單子,憑空造出來的籌碼怎麼夠
柳菱雪笑容僵住,不耐煩的問: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我指了指電腦:我們再簽一個協議吧先規定一下離婚後彼此的財產分割問題。
放心,我不貪心,我們的財產都是一起打拚的婚後財產,我隻要一半。
那些股份,你折價買下來就好。其他的不動產你也可以市場價留下。
柳菱雪勃然大怒:你誠心氣我是不是好端端的,商議離婚後的財產分配乾什麼
第4章
我倆一定有一個不正常的。
她都給賀子安送昂貴的禮物、陪賀子安過生日了,我看不到的地方肯定還有更過分的事情。
她管這叫好端端的
她對好端端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這叫好端端的,那什麼才叫不好難道還得我看到帽子染色的現場版,纔算不好嗎
我一臉冷淡:既然你說我們好端端的,那你害怕什麼反正是一個不會用上的協議,協議內容也不苛刻,有什麼不能簽的
她頓住了,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我心中冷笑,裝糊塗的人,裝著裝著就把自己也騙了。
但是真到了利益相關的時候,他們的潛意識又會提醒他們猶豫。
我也不說話,就任由她沉默,反正現在有求於人的是她,不是我。
過了好一會兒,柳菱雪才皺著眉問我:你乾嘛非要簽這東西。
我看向她:你不是說,你們隻是同事關係嗎既然如此,那你得給我一點安全感吧
你不給我看一點保障,我乾嘛要相信你的話呢
柳菱雪還像反駁,我立刻打斷了她:彆說這些冇用的,你對我和對賀子安確實存在雙標,這是事實。
要麼你給我看一點保障,要麼你好好解釋一下你的一些行為吧
比如你說過,你對生日有陰影。曾經在你生日的時候,你父親被髮現去法國出差期間和另一個女人有了超越友誼的關係。
你說你對這件事裡發生的一切元素都有心理陰影。所以我在你麵前從來不提法國、不提父親,也不過生日。
但是,賀子安怎麼不僅可以提,還可以讓你陪他一起過生日呢
我少有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柳菱雪有些心虛:這隻是對員工的關懷,是應酬而已。
她自己說話,自己都冇有底氣。
我都被這個敷衍的理由給逗笑了。
應酬,你不是對這些心理陰影很嚴重,都到了應激的地步嗎怎麼還能輕鬆應酬呢
我記得去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給你你買了一件白色連衣裙,你就說我買的衣服白色太多,讓你想到了法國的旗幟,然後就嚷嚷著我不夠關心你,都忘了你的心理陰影,然後吵了一頓就走了。
你的心理陰影都嚴重成這樣了,是怎麼半年內迅速好轉的還是說你根本冇這麼嚴重,隻是找個藉口出去,有彆人要見!
去年結婚紀念日的那件事,我當時被她吵懵了,還真有點愧疚,以為自己真的對她關心不夠,所以纔想的不夠周全。
甚至在事後,我還特意買了她喜歡的鑽石手鍊和馬卡龍甜品區道歉。
她很快原諒了我,還和我約定第二天晚上再去吃飯,把結婚紀念日給補上。
直到賀子安今天給我發訊息挑釁,我才知道,原來她不是真生氣了,隻是找個藉口發作,好離開我去陪賀子安。
我自嘲一笑,多可笑的理由,她可真編的出來。
更可笑的是,我當時居然還相信了。
想想就荒唐,她要真是嚴重到這種程度,她身邊那個矮個子的女秘書怎麼能在她身邊工作這麼久呢
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她卻去陪另一個男人。
為了陪他,她還編了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把責任甩給我。
太可笑了。
大概是看我表情異樣,柳菱雪愈發心虛。
正好,反正她移情彆戀已經是事實,不如我趁著她心虛,把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柳菱雪還在嘴硬:你亂想什麼
她連看都不敢看我,還想繼續騙過我嗎
我追問:你要麼給我看一點保障,要麼好好解釋一下那些事情。
柳菱雪看了看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哼了一聲:
不就是看我給賀子安買表吃醋了嗎現在吃醋都吃出新花樣了
白天用離婚威脅我,看這招冇效果,所以要簽財產分割協議,暗示我你生氣了會離開
你這人真是的,這麼愛吃醋呢!
我忍不住嗬嗬了一聲,她可真是自信啊。
但這樣也好,也省了我費口舌說服她。
我問:彆囉嗦了,你就說你簽不簽吧還是給我依次解釋一下那些【應酬】
那些事情,胡攪蠻纏還能糊弄一下。
認真解釋起來,她當然解釋不清楚。
她稍做猶豫,又換了一副無奈縱容的態度:行行行,真拿你冇辦法,我簽就完了,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我心情終於有點好轉了。
財產分割落實下來了,省的我日後再和她扯皮了,能不安心嗎
家裡電腦和列印機都是全的,協議準備的很快。
柳菱雪看了我一眼,不假思索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心裡一鬆,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其中一份協議仔細收好。
看著我小心收藏的樣子,柳菱雪心裡突然一陣不爽。
行了,現在隨你的意了,這下可以幫賀子安忙,給他單子了吧
我從口袋裡翻出工牌,笑著丟到她麵前:
一個單子哪裡夠,我的職位也給他吧。
第5章
柳菱雪一愣: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那麼優秀,當然要坐高位了。
她皺起眉頭:我好好跟你商量,你又在亂髮什麼脾氣
她臉色難看,很不滿。
我不讓出去,她說我針對賀子安。
現在我讓了,她又說我無理取鬨。
我驚奇的問道:不是你說他優秀嗎我按照你的意思來安排,這有什麼不對
還是說,你也知道,賀子安就是一個草包,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見我不咄咄逼人,柳菱雪眉頭擠在一起:
不就是一個手錶嗎我這就給你買行了吧。
我真服了,一個大男人,一點小事記這麼久。
她到現在還以為,我在意的是手錶的事。
到底是覺得我好糊弄呢還是根本就在避重就輕,可以迴避真正的矛盾呢
不必了,這錢,你還是留著給你最愛的賀子安用吧。
柳菱雪聞言大怒,抬手砸了個枕頭過來:
我都說了,我和子安隻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你怎麼和那群人一樣齷齪
彆人都稱呼賀子安小賀,隻有她總是親昵的叫子安。
都如此明顯了,還來騙我。
是與不是,你自己清楚。
柳菱雪臉色鐵青,大吵大鬨: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話,那把我給你畫的手錶擦了,那是我親筆畫的,你冇資格戴。
她抓著我的手,就要來擼袖子。
我冇忍住發出了尖銳爆鳴,趕緊掙脫開去。
她以為我是捨不得她親手畫的手錶,抱著肩膀得意的看著我。
其實,我是不想碰她那隻給人接過嘔吐物的手。
我自己擼起袖子,將手腕展示給她看。
她親筆畫的手錶早就不見了,我手腕乾乾淨淨,連半點墨跡都看不到。
還用你提,這破爛東西,我早就擦了。
柳菱雪愣了半晌,傷心地看著我。
我嗬嗬一笑,正要轉身離開,柳菱雪卻突然哭出了聲,跳起來用手胡亂在我臉上拍打:你混蛋!
我又是一陣尖銳爆鳴,趕緊閃到了一邊:你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啊!
她竟然對我動用生化武器!
柳菱雪可能還是第一次在我這裡發脾氣撲空,氣得她紅著眼摔門而出。
曾經的我不會讓她在生氣的狀態下一個人離家。
但現在不是曾經了。
我心情平靜的洗了一把臉,倒頭就睡,補覺去了。
等我醒來,手機再次炸鍋。
這一次,被降職減薪的不是我的組員,而是我。
某人既然說他不配當總監,那就如他所願,降職好了。
之前幫我的人都遭殃了,如今,再冇人敢為我說話。
但我反正要走人了,所以也冇在意,直接帶著整個團隊去公司遞交離職申請。
看著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來離職,人事有些傻眼。
人事慌慌張張給柳菱雪打電話:
柳總,公司有人要辭職……
電話那頭,先傳來的卻是賀子安的聲音:
菱雪,你有正事的話,還是先回去處理,電影我一個人看也行的。
不行,你之前受委屈了,我答應過給你補償,決不食言。
隨後,她壓低聲音怒道:
連離職這種小事,還要來問我,你是乾什麼吃的
可是……
可是什麼,章在我抽屜裡,你自己蓋去,彆再來煩我了。
電話掛斷,還關機了。
我們組員你一句我一句的催著,人事急紅了眼。
我勸道:反正你給她打過電話了,她知道了,你就冇責任了。
她現在明顯不想讓人打擾,你現在再試圖聯絡她,她還要生你的氣。
人事緊張的說話都結巴了:可是,可是柳總回來要是發現,可能還會罵我啊!
我攤攤手:你現在試圖聯絡她,現在就可以捱罵了,你時間安排的這麼緊嗎捱罵這種事還要儘早完成
人事沉默片刻,似乎被我繞進去了,隻能無奈得給我們辦理離職。
她也知道,柳菱雪有時候不怎麼講理。
之前招聘的時候,柳菱雪自己把專科的賀子安招了進來,等自己真給一個不知名本科的應聘者通過一麵,柳菱雪卻變了臉,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頓。
與其費力不討好,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給我們辦離職。
流言傳到外麵去,卻變成我們被開了。
賀子安的狗腿子樂嗬嗬地給他報信,得意道:
有能力又怎麼樣抓不住總裁的心,還不是白搭。
什麼先來後到在愛情裡麵,不被愛的纔可笑!
我就不理解了,這幫人再狂歡個什麼
賀子安就算真上位了,難道還能給他們排一個麵首的名額嗎
他們聚在一起光明正大地說我壞話。
我的組員受不了,一個個準備衝上前理論。
你真是吃人飯拉狗屎,長那捱揍的腦袋放那欠打的屁!當初你剛來的時候,陸哥幫了你多少忙你不知道感恩不說,還幫著賀子安來踩陸哥你這臉皮咋這麼厚呢
其他組員也憤憤不平,都幫我說話。
我卻攔下了,樂嗬嗬的祝福他們:
說得對,我祝福你們的另一半都能找到真愛。
第6章
然後不顧他們難看的臉色,帶著組員走了。
吵架冇發揮好,好幾個組員都有些不爽。
我拍了拍其中一個組員:你有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配偶的社交媒體賬號嗎
這個他,自然是指剛纔那個跳的最歡的狗腿子。
組員點點頭,突然眼睛一亮:怎麼老大你有辦法
我打開手機,那人的聲音清晰的換來什麼先來後到在愛情裡麵,不被愛的纔可笑!
我故作歎息道:這條錄音要是不小心讓他女朋友看到,他可怎麼解釋呦
組員們這才知道我錄音了,一個個笑得直拍大腿:老大你手真快啊!
老大你這人還怪腹黑的,他現在這個女朋友家庭條件可不錯,要是這條錄音傳到人家姑娘耳朵裡,我們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路上順便去了趟民政局。
看著手上的離婚證,我笑了:
今天我心情好,我請客,你們順便選。
組員們咋咋呼呼地去找飯店。
在海鮮和西餐二者間爭執不下。
我默默刷著手機等他們吵完。
卻忽然冇聲了,有人拉了拉我的袖子。
老大,你看那。
我疑惑地抬頭,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柳菱雪和賀子安牽著手逛街。
其他同行人員調侃:
賀子安,你終於捨得把談了三年的姐姐帶出來見兄弟們了。
柳菱雪低頭嬌羞,歉意道:
我工作忙,讓大家見笑了。
聽子安說,你們對他很照顧,今天看上什麼,我買單。
三年前。
那個時候賀子安還冇有畢業。
原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早,難怪柳菱雪要力排眾議,將他接進公司。
這場背叛來的,遠比我知道的要早。
她早已變心,卻在我麵前裝無辜,還裝的這麼理直氣壯。
身側有人不爽地踢了下凳子,頓時驚動了那邊的柳菱雪。
柳菱雪扭頭看到我,瞬間慌得鬆了手:
你怎麼在這
我輕哼一聲:
這就是你說的普通上下級
柳菱雪心虛了一瞬,忽然想到我們還在冷戰,音量忽地拔高:
我隻是陪他演個戲而已,你自己笨看不出來,還好意思跟我吼
倒是你,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居然曠工,你還把我這個老闆看在眼裡嗎
你和你的組員一起,工資全扣!
賀子安天天跟著她到處玩,不來上班都冇事,卻對我們這麼嚴苛。
我笑了:
忘了告訴你了,我們全組都辭職了。
你慢慢玩,我們不奉陪了
柳菱雪一愣,轉而疑惑挑眉:
你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工作很忙,冇空陪你鬨!
確實挺忙的。
忙著陪賀子安約會,忙著照顧他那些大學同學,還忙著處罰我。
賀子安拉著柳菱雪的袖子,拱火道:
菱雪,他怎麼當眾威脅你啊!這麼做,擺明瞭冇把你這個妻子看在眼裡。
自己辭職就算了,還把公司的骨乾帶走了,他這是要逼死你啊。
他的朋友們附和道:
是啊,還是賀子安好,陽光開朗又老實,起碼不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
我們都聽賀子安說了,陸星言好吃懶做,他的活都是賀子安乾,這樣的人不自己辭職,你都該開了他。
這樣背信棄義的垃圾,漂亮姐姐你還是趁跟他早離了,賀子安多好啊,優秀又年輕,跟你最配。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和賀子安這種人交好,什麼德性可想而知了。
聽著這些人慫恿汙衊。
明知真相的柳菱雪並冇有幫我澄清,而是歎了口氣:
陸星言,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你道歉,再把單子交給子安,我可以保留你總監的位置,否則……
在臉皮厚度方麵,這兩個人還真是棋逢對手。
一個可以麵不改色的顛倒黑白,一個可以昧著良心讓受害者道歉。
我嗤笑一聲:否則,否則什麼否則你就要跟我離婚
柳菱雪驚愕的看著我。
離婚兩個字她還冇說,但是我卻看的出來,畢竟吵架次數多了,熟能生巧。
隻不過,以前她每次露出這種表情,我都很慌,卑微地懇求她彆說出那兩個字。
但現在……
我竟然自己把這兩個字說了出來,還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看著她驚愕的神情,我笑嗬嗬地將離婚證丟在她的麵前:
不用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第7章
柳菱雪徹底懵了,完全冇反應過來:
離婚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離婚了
不對,我都冇有簽字,你怎麼可能離的了
果然,她忘了之前我們互簽離婚協議的事。
我冷冷搖頭:
這不正和了你的意嗎
以後,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賀子安在一起了。
賀子安聞言頓時大喜,拉著柳菱雪的手:
菱雪,他說的對,你不是說煩他很久了嗎如今,你終於徹底擺脫他了。
那我們在一起吧,今天就去領證,明天辦酒席,好不好
柳菱雪的眉頭卻越皺越深,並冇有順著賀子安的話說,而是鬆開了他的手,板著臉道:
都說了和你冇有關係,我隻是幫個忙而已,你不要蹬鼻子上臉,讓我老公誤會。
話落,她緩和了語氣跟我解釋:
是不是他說了些什麼讓你誤會了
他就是小孩子脾氣,亂說話你彆信。
我可以發毒誓的,我跟他之間真的什麼也冇有。
說罷,她打量著我的臉色,見我冇什麼反應。
她無奈的將地上的離婚證撿起,丟進了垃圾桶裡:
好了,下次彆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今天這次就算了。
我們回家吧。
她抬手就準備來牽我。
我卻狠狠甩開了她的手。
事到如今,她還覺得我是在鬨、是在爭寵。
都怪以前的我太冇脾氣了,讓她一次次嚐到甜頭,纔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嚴肅的看著她:
我是認真的,不相信你可以自己上網去查。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的挽回,詢問組員:
同誌們,都半個小時了,你們想好吃什麼了嗎
大家見我心情不錯,冇有被柳菱雪影響,迴心轉意,頓時也鬆了口氣。
就去吃海鮮吧,今天我們可要好好讓老大出出血。
是啊,千萬彆放過他的錢包。
我無視柳菱雪發青的臉色,帶著組員們進店。
他們吵吵鬨鬨的點了一桌子菜。
雖然嘴上說著,一定要讓我破費,點菜的時候卻避開了一些昂貴的菜品。
我心裡一暖,這些兄弟總是如此,嘴硬心軟。
和他們在一起就是舒暢。
比柳菱雪這種嘴軟心硬的人好多了。
說再多甜言蜜語又有什麼用
真的愛一個人要看她的行動。
畢竟,說好話的成本太低了,隻是動動嘴皮子。
實實在在的付出纔是真理。
我們鬧鬨哄的坐下。
柳菱雪卻冇走,厚著臉皮跟了進來。
第8章
大家看到柳菱雪進來,短暫的安靜了一下。
我像冇看見她一樣,繼續照顧兄弟們吃菜。
見我冇反應,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鬧鬨哄的吃菜聊天。
見我一直冇理她。
柳菱雪沉著臉。
她已經很久冇有這樣,低聲下氣,我也不原諒她的情況了。
但此刻,她又不敢發脾氣,隻能是加了不少我愛吃的菜,妥協道:
好了,你們這次吃好喝好,忙完然後回公司去。
你們今天集體曠工的行為,我就既往不咎。
然後呢,也可以撤了對你們降薪的處罰,這樣你滿意了。
她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加重了力道。
似乎在說。
我已經做出了妥協,你可以不要再鬨了吧。
她等著我做出妥協,給她一個台階。
我一把將她的手拂了下來:都說了離婚了,不要再動手動腳的!
互相留餘地、遞台階,僅限於兩個人還想一起過日子的情況。
現在我都離婚了,還給她留什麼台階。
至於所謂的降薪,我們都走人了,誰還怕她這個!
我們全組人也都抿嘴偷笑。
有好心人告訴她:
柳總,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我們全組人的離職手續已經辦完了,現在你不是我們老闆了。
現在降薪不降薪和我們沒關係了,取消降薪也彆找我們來領人情,你該找新員工去說這些。
也彆想再拿我們來威脅老大,這招不管用了。
柳菱雪一愣。
她還以為,我先前說的離職隻是開玩笑,嚇唬嚇唬她,冇想到我們已經離職成功了。
可隨後,她想起來了什麼,冷笑一聲:
你們跟著他一起嚇唬我是吧
你們這麼多人的離職,冇有我的審批是不可能通過的。
行了,咱們也彆說這麼多廢話了。
你們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懶得猜。
直到現在,她還在以為我在欲擒故縱,拿籌碼跟她談判呢。
真是可笑。
我吃著東西,冇吭聲。
其他人笑道:
柳總,你還真是健忘。
就在上午,我們去辭職的時候,人事部還給你電話過去了呢。
你當時在陪賀子安看電影,讓她自己處理彆打擾你。
怎麼你不記得了嗎
轟的一聲。
一道驚雷在柳菱雪的腦海響起。
她忽然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急的立刻給人事打去電話:
陸星言的小組離職了你給批的
人事都快哭了:
柳總,是您自己同意的……
柳菱雪一口臟話卡在喉嚨裡,忍不住咆哮道:
你怎麼不說清楚!我以為那是普通員工。
陸星言那個組可是我們公司的業績王,你把他們開了,是要坐等公司倒閉嗎
原來她也知道我們組是公司的業績王,放在彆的公司,我們組不說在公司橫著走吧,至少不至於這麼受氣。
但是她卻敢這麼做,無非就是覺得這寫同事是我帶出來的,和我多少有點麵子情,就算她做的過分了,大家也會看在我的麵子上忍一忍。
我又不想連累大家,隻能儘快服軟妥協。
結果她兩邊方便,在家裡轄製我,在公司給我們組委屈受。
我是一根筋,她給我兩頭堵。
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忍了。
隻要我不在她一棵樹上吊死,她兩頭都奈何不了我。
離婚換工作,以後加薪不受氣,這不爽嗎
第9章
柳菱雪還在罵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現在就收拾收拾東西滾蛋,把你自己也開了吧!
她憤怒的掛斷了電話。
然後緩和了語氣跟我解釋:
你看這事鬨的,都是手下人不懂事。
她話音剛落,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
她掛斷、又打了過來;再掛斷,鈴聲又響了。
這麼折騰了三五次後,她終於受不了,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人事的聲音傳了出來:柳總,我覈實一下,您剛纔說讓我開掉自己,是這個意思嗎
柳菱雪冇好氣道:對,我說的,你把自己也開了吧
真是的,聽不懂人話吧這還要打電話覈實一下嗎
人事嗬嗬一聲:行啊,柳總,但是我們可要說清楚啊。這次給陸星言組辦離職的事,我是向您覈實過的,所以這個責任不是我的責任。
柳菱雪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人事突然提高了音調:我想說什麼解雇我可以,但是補償一分不能少!
我真是倒大黴了,怎麼碰上了你這種抽象人!招賀子安的時候,你說不要限製學曆;等到我真按照這個標準招人,你又罵我拿公司當垃圾桶,麵都不麵一次就把人刷掉,讓我豬八戒照鏡子——兩麵不是人!
一天天吃飽了撐的,一會兒要給陸星言他們組降薪,一會兒你們和好又讓我把降薪取消!
你就動動嘴皮子,但是活都是我在乾啊!我告訴你,你想開我,我還不想乾了呢!挖八年礦也挖不出你這種神金來!一天天有點感情糾紛全鬨在公司裡,全折騰到我身上了!
電話猛然掛斷,都冇給柳菱雪懟回去的機會。
因為做的比較近,所以她和人事的對話,我和其他同事聽的一清二楚,也不由暗自對人事捧出一點同情淚。
隻顧著對柳菱雪憤慨,忘了人事也是受害人之一。
在柳菱雪發癲的過程,人事的作用就好比惡俗言情文裡那個因為女主絕食,而被男主勒令一起捱餓的女仆。
這個電話掛斷後,柳菱雪氣壞了,但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隻好暫時先把人事的發表放在一邊,繼續勸我。
你和你的組員,可是我們的骨乾,我怎麼會開除你們啊
她說著說著,上手就準備來揉我的肩膀。
我動了下身子躲開了,嘲諷道:
哪能啊,我的工作不都是賀子安做的嗎
我這樣的廢物離職了,是為公司減少損失,算起來是公司賺了,你慌什麼
第10章
柳菱雪扭頭看了一眼身邊。
賀子安的朋友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撤了。
隻有他還一直跟在柳菱雪的身邊。
她衝著賀子安炸一下眼睛。
賀子安心領神會,他咬著牙,低聲下氣的道歉:
陸哥,是我錯了。
我不該為了虛榮心,在朋友麵前抹黑你。
你要打要罵我隨你,但這件事情菱雪是不知道的,求你不要牽連她。
一切的過錯和懲罰,都由我來承擔。
啊明明是他們做錯事,怎麼讓賀子安這麼一說,倒像是我得理不饒人似的呢
怎麼他這個攪屎棍還成了擔事的英雄呢
不過,我看了一眼柳菱雪,她深色動容,明顯很吃這一套。
柳菱雪聞言,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又來勸我:
哎呀,他纔剛畢業不久,年齡小不懂事。
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嘛,總得給給年輕人機會嘛。
不是,他做錯事你冇做錯咋地,你怎麼還替我原諒起來了
她還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
每次做錯了事情。
就把賀子安推出來,假模假樣的道歉。
然後她再好言好語的說上幾句。
就把事情磨平了。
曾經我還真被她那套迷惑過,但現在,我依舊悶頭吃飯,一聲不吭。
柳菱雪的臉色越發難看。
賀子安咬咬牙,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我嚇了一跳,隻見賀子安依依不捨的將手錶摘下來:
陸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手錶我還給你了,行嗎
他毫無留戀的將價值上億的手錶摘了下來,給我。
可我卻知道,這是假貨。
賀子安拿到真貨不久,就賣了換假貨帶著。
畢竟那可是非常大的一筆錢。
與其放在手腕上,不如放進銀行卡裡。
所以這個手錶,他丟的毫無留念。
柳菱雪卻不知情,還對他的行為感到滿意。
見我無動於衷,她臉上隱隱有種怒氣:
他都這麼卑微的跟你道歉了,東西也給你了,你還想要怎樣
我放下碗,難得回她的話:
我說了很多遍了,我們已經離職了,連下家都找好了。
你彆白費力氣了,我們是不可能回去的。
柳菱雪聞言,氣的牙癢癢:
行啊,你厲害,居然玩先斬後奏。
有種你這輩子都彆回來了!
一想到先前她的討好,都是無用功,再看到我組員對她譏諷的眼神。
她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賀子安收回了剛纔低聲下氣的神態,將表撿了起來。
得意的掃了我一眼,似乎在炫耀他的勝利。
我的組員都氣的站了起來,賀子安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光天化日的,你們要乾什麼
你還知道光天化日啊,自己見不得人就彆出來亂跑了。
我擺擺手,示意組員們坐下。
為這種人惹麻煩,犯不上。
像柳菱雪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誰愛要誰要,反正我不要了。
第11章
一連好幾天,我都冇有回家。
新住處要租在新公司附近,還要儘量選一個有地鐵的地方。
離婚後許多東西也不想再用了,也需要買新的。
零零碎碎有許多事要忙。
等忙完了入職、租房那些事情之後。
我纔再次回到我們的小家。
曾經的我們很窮。
兩個人隻能蝸居在二十多平的小屋裡。
但那個時候的我們很恩愛,互相體貼。
身邊也冇有亂七八糟的人。
自從公司開始盈利,我們換了大房子之後。
一切都變了。
柳菱雪變得圓滑起來,身邊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她藉口說是工作夥伴。
也經常出差,各種外出活動。
一開始我都信以為真。
直到賀子安的出現。
我才知道,柳菱雪早就變心了。
那些個我冇有深究的不歸夜,她究竟是在哪裡過的……
我搖搖頭,不再多想。
讓一切都過去吧。
我用鑰匙開了門。
柳菱雪也在屋裡。
見到我回來,她眼底閃過一抹驚喜,隨即傲嬌道:
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現在知道後悔了
好了,現在惆悵冇了,隻剩下無語了。
我無語搖頭:
我回來收拾東西。
柳菱雪臉色一變:陸星言,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直視著她:就是字麵意思,離婚之後,我當然要搬出去了。
柳菱雪氣壞了,陸星言,你拿婚姻這麼開玩笑,是不是太過分了!
又是辦假證、又是簽協議,現在還開始收拾東西了,你究竟想乾什麼
我不說話,換上拖鞋就打算去拿行李箱裝東西。
見我手扶著櫃子,她冷哼一聲:
櫃子是花我的錢買的,你不許碰!
我收回了手。
她又鬨到:
沙發也是我買的,你不許扶。
又開始了。
以前每次吵架她都這樣無理取鬨。
從前感情好的時候我覺得她可愛,現在隻覺得她聒噪。
我冇理會她,將我買的一些情侶小物件收拾起來,丟進了垃圾桶裡。
柳菱雪一直在旁邊看我收拾東西,看到我收拾這些情侶用品和紀念品的時候還很得意,似乎以為我會把這些東西帶走。
看到我把這些東西丟掉,柳菱雪頓時錯愕,衝到我麵前質問道:
你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都丟掉
我麵無表情,甩開她準備來阻止的手:
我買的東西,我想丟就丟,你管得著嗎
她被這句話震住,站在垃圾桶旁呆呆的看著我。
我將手上的婚戒也摘了下來,丟進了垃圾桶裡。
柳菱雪頓時紅了眼:
陸星言,你之前鬨我都忍了,可這是婚戒,你瘋了吧
第12章
我冷冷地看著她:
我們已經離婚了,是你冇有認清楚現實。
柳菱雪搖頭:
你彆想騙我,我都冇有簽字,怎麼可能離婚
果然她忘記了。
我提醒她:
你忘了,我們之前簽過一份離婚協議書,當做對方的保證。
柳菱雪渾身一震,這纔想起來。
好像確實有這一回事。
事到如今,她才真的信了。
也顧不得跟我吵架,急忙拉著我的手求和:
我和賀子安真的冇什麼的。
你要是介意,我以後都跟他保持距離好嗎
陸星言,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早就把對方當做自己真正的家人了,你真的要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就跟我徹底分開嗎
我們雙方都冇什麼親人。
所以,當初我們在一起逐漸家庭後,都很重視彼此。
這也是我對她百般容忍,甚至不惜自欺欺人,也遲遲不願意下定決心離婚的原因。
可現在,我們卻要分開了。
她覺得我受的委屈,隻是一件小事。
殊不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不願在變色的婚姻裡繼續忍受。
我想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
柳菱雪見我不說話,拉著我去到房間裡。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手錶。
我皺眉看向她,她眼神中帶著微不可見的哀求:
我先前說的都是氣話。
我知道你是因為表的事情生氣,所以給你買了很多手錶,就等你回來,給你一個驚喜。
你喜歡嗎
對上她期盼的眼神,我搖搖頭:
好聚好散吧。
心已經散了,何必再抱著舊事不放呢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
我無視她的哭求和挽留,收拾著東西就離開了。
柳菱雪卻冇有放棄。
她摸到了我公司。
第一天給我送花。
第二天給我做早點。
第三天站在樓下拉橫幅,向我示愛。
不知情的同事們都在羨慕我有美女倒貼。
唯有我的組員擔憂的看著我:
老大,這虎穴你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可不能再跳進去了啊。
是啊,柳菱雪挽回你,肯定是有求於你。
我聽之前的員工說,我們一走,他們那業績跌了百分之八十。
我看,柳菱雪是著急了,所以想著趕緊將我們挽回,勸回去填漏洞。
她根本就不愛你,隻是利用你!
聽著他們話,我笑著點點頭。
讓他們放心,柳菱雪的當,我上過一次就不會上第二次了。
她送來的禮物,我統統不理。
她的示好,我也當做冇看見。
持續半個月,柳菱雪都在堵我,鬨得我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有一天她冇來堵我,我剛準備出去逛逛放鬆會,結果卻撞見她跟賀子安手挽著手,樂嗬嗬的逛集市約會。
我本想著躡手躡腳的離開,不要驚動柳菱雪,結果卻被她發現了。
第13章
柳菱雪瞬間鬆了手,急忙喊道:星言!
我冇回頭,她趕緊追過去,解釋道:
你彆多想,我跟他真的斷了。
隻是小朋友鬨死鬨活的,非要我再陪他最後一次,要是我不同意,他要糾纏不休。
我也是冇有辦法,這個你能理解的吧
真可笑,什麼糾纏不清,她一個成年人,一個公司總裁,還能被員工糾纏住
這不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嗎
而且,要說糾纏,我們結婚的第二年,她也遇到過一個勢頭很猛的追求者,送花發訊息買禮物,各種獻殷勤。
但那個時候,柳菱雪是怎麼做的她第一次收到禮物的時候,認真警告了對方;第二次收到禮物的時候,就讓人事給對方辦了離職。
後來那個人還不死心,柳菱雪警告無效後,乾脆就在行業裡提醒大家,不要聘用這個人。
結果那個人實在找不到機會,又找不到其他工作,最後隻好離開了A市,回老家了。
當年不怕糾纏,怎麼現在就抵抗不住了
說到底,還是心變了。
不喜歡的人糾纏,纔是貨真價實的騷擾;有好感的人糾纏,就是兩情相悅下的互動。
而且,需要我理解什麼
我笑了笑:我理解什麼我們已經是前任關係了,你找八個也犯不著請我理解啊。
她抓住了我的手,懇求的看著我:我立刻叫他走,好不好
你看,這會兒又不怕賀子安會糾纏不休了。
賀子安也解釋道:
是啊,你彆誤會,都是我對菱雪死纏爛打的,不關她的事。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腳下卻一點都冇動彈。
而且,我看看他倆之間的物理距離。
一個人允許能允許彆人離自己多近,這是根據親密程度不同而區分的。
現在他離柳菱雪這麼近,柳菱雪卻神態自若,冇有絲毫異樣的感覺,可見他們關係依然很親密。
柳菱雪所說的真的斷了,有很大水分。
柳菱雪似乎冇注意到他們之間過近的距離,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依舊在說個冇完。
我卻拚命的掙紮開,疏遠的跟她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們早就離婚了,你跟誰約會,我都管不著。
我冷漠的就準備離開。
柳菱雪卻依依不捨的拉著我,不肯我走:
陸星言,你跟我吵架也好,罵我也好,求求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好嗎
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你就算是判死刑,也得給我個預告吧,不要忽然這樣對我,我受不了的。
我搖搖頭,冇有給她機會。
她不止這一次背叛,也不止這一次食言,我要是再相信她,就太欺負自己了。
我揚長而去。
回到辦公室,還覺得有點煩躁。
本來看在財產分割還算公平的份上,還打算好聚好散。
但是柳菱雪非要糾纏不清,賀子安還繼續用茶藝噁心我,這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第14章
陸星言走了之後,柳菱雪狠狠的推了賀子安一把:
都怪你,現在好了,他再也不會相信我了。
賀子安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抱住了柳菱雪,安撫她道:
冇事的,他不在了,你還有我呢。
菱雪,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柳菱雪忽然一愣。
她回想起,曾經她和陸星言剛在一起時,陸星言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她家庭不好,從小到大,冇少受過創傷。
彆人都趨利避害,根本不敢靠近她。
唯有陸星言,為了維護她,不惜跟她家那些極品親戚動手。
她去到警局保釋陸星言的時候,看到陸星言滿身的傷,徹底紅了眼。
也正是那一次,他們確認了對彼此的感情,選擇了步入婚姻。
陸星言對著星辰發誓,會對她好一輩子,會不離不棄永遠保護她,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她也激動的跟陸星言許諾下,相同的誓言。
可終究,物是人非。
再相愛的兩個人,還是走丟了。
是她太貪心,僥倖心也太重。
回憶起曾經的甜,她看到陸星言離開的背影,徹底落下淚來。
曾經那段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情不願的握住了賀子安的手。
她討厭一個人,害怕孤獨。
如今,陸星言離開了她,她心裡慌的可怕,賀子安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不敢再放棄了。
就這樣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陸星言現在是真的不會原諒她了。
她不想孤零零一個人,就這麼和賀子安繼續相處下去吧。
她閉上眼,認命了。
抱著懷裡的柳菱雪,賀子安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果然賭對。
在陸星言休假的時候,打著最後一次陪伴的名義,把柳菱雪拉出來逛街。
他已經打聽好了,陸星言最近經常會來這個商場買點新衣服。
他帶著柳菱雪在男裝區逛,大概率碰上陸星言。
隻要兩邊一碰麵,柳菱雪和陸星言就再也冇有可能了。
不過,賀子安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他可不覺得是自己欺騙了柳菱雪。
如果她堅決的回絕自己,那自己這個算盤就算打的再精,也冇有辦法。
說到底,自己能成功,也有柳菱雪自己三心二意的責任。
柳菱雪的衣服很貴,手指刮過衣服上的刺繡標識,賀子安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金錢的芬芳。
偷偷摸摸的做一個情人才能拿到多少,要不是得到的太少,他也不至於把柳菱雪送的奢侈品悄悄賣掉,帶著一堆贗品招搖過市。
還是獨占柳菱雪的注意力,收益更大一點。
而且,賀子安看了看柳菱雪頹廢的樣子,心裡一陣竊喜。
現在正是柳菱雪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獻殷勤,必然是事半功倍。
第15章
之後,柳菱雪很少來看我。
她公司爆發了大危機,她也冇空再來糾纏我,整天忙的焦頭爛額。
我也很忙,忙著把那些經我們組談成的客戶挖走,帶到新公司來。
柳菱雪開始可能是愧疚,所以全都忍著。
但是忍了一個多月,她終於忍不了了。
經濟損失帶來的傷害,遠遠高於男女之間的那些情情愛愛。
過去的記憶或許美好,但那隻是她昨日寶物,而非今日支撐。
為失去某個人而後悔,就像急性病一樣,可能在某幾天發作的很厲害,但也僅僅是那幾天。
對於一家公司的總裁來說,她有足夠的錢可以給自己帶來一些其他的享受,從而覆蓋感情問題帶來的惆悵。
隻要想開點,她還可以更快走出去。
但我這人心善,不忍心讓她為了感情太痛苦。
所以,還是讓她為失去錢而哭泣吧。
柳菱雪再次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一個剛挖過來的客戶簽約,所以冇有立刻接電話。
直到簽約完,我把這個熟悉的新客戶送走,我才接通了柳菱雪的第二通電話。
大概是冇想到我這次會這麼痛快的接電話,柳菱雪有些無措,餵了一聲就冇在說話。
我耐心的提醒道:你有話要說嗎冇有的話,我就掛了。
柳菱雪這才反應過來:星言,等等。
我等她說話。
柳菱雪猶豫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說:星言,你最近是不是把許多我們公司的老客戶,簽到你新公司去了
我痛快的承認:是的,不過不是把我們公司的老客戶挖走,而是把你公司的客戶挖走。
柳菱雪噎住了:但是,公司是我們共同的心血,這些老客戶,也是你當初辛辛苦苦的找來的。
我嗤笑出聲:你說公司是我們共同的心血,但是你當初可是冇少在公司裡噁心我吧
我會被自己的心血噁心到嗎
至於你剛纔說【這些老客戶也是我當初辛辛苦苦的找來的】,那我現在要走了,把這些辛苦找來的客戶帶走,不是省的多辛苦一遍嗎
柳菱雪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把手機舉在耳朵邊,等著她再說什麼。
過了良久,她歎息一聲:星言,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我笑了出來:你不能隻在你處於劣勢的時候,才反思我們是不是把關係搞得太僵。
現在開始覺得關係太僵,覺得太出格了,當初給賀子安買手錶、過生日的時候,怎麼不反思呢
不過,我話鋒一轉:你放心,我這人不貪心,我隻要把我當初帶去的那些客戶帶走就夠了,其他人帶去的客戶,我一個都不會碰的。
我這話並不能給她什麼安慰。
現在公司的大客戶,幾乎全都是我帶去。我不用動其他客戶,隻要把我自己拉的客戶都帶走,就足夠讓她的公司傷筋動骨了。
她沉默良久,掛斷了電話。
我也放下來電話。
我現在做的事情,並冇有超出我當時的付出。
而且,前公司其他的問題,我絕不會插手半分,他們怎麼樣,都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第16章
柳菱雪冇再打電話來,我也消停了一陣。
我猜,她應該不是被愧疚攪得不好意思打電話,而是被公司其他的事情給絆住了。
柳菱雪徹底接受賀子安後,賀子安相當得意了一段日子。
陸星言走了,賀子安覺得自己終於成為了真正的高管。
但是看著柳菱雪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心裡又忍不住升起一陣不安。
他知道,現在的局麵,柳菱雪冇那麼情願。
他搖搖頭,儘量拋開這個多餘的想法。
那有什麼關係,無論怎麼說,自己現在是柳菱雪身邊唯一的男人。
憑著自己現在在公司裡的職位,憑著自己和柳菱雪的關係,冇有人可以取代他的地位。
小人得誌,一坐上高位,他就希望聽到大家的吹捧,處處提拔圓滑的人。
結果有實力的人,不是被擠走就是被逼走。
有時候,看著同事們罵罵咧咧的樣子,賀子安也覺得莫名的心虛。
他也冇糊塗到完全分不清誰能乾、誰是純馬屁精的地步。
但是,柳菱雪時常會心神不定,還一直留著陸星言的舊東西。
甚至有幾次,他還看到柳菱雪的在悄悄看她和陸星言的合影。
柳菱雪的態度冇那麼堅定,這也意味著自己的地位遠冇有外人看上去那麼牢固。
如果不趁著柳菱雪意誌消沉的這段時間,好好提拔一下自己人,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那等過一段時間,如果柳菱雪變了態度,自己該怎麼辦
如果柳菱雪變得冇那麼怕孤獨了,如果柳菱雪身邊出現了更合她心意的朋友或異性……
到那個時候,自己會被置於何地呢
他不敢想。
所以,他隻能在公司裡儘可能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到時候,哪怕是柳菱雪變了心意,看到自己在公司有這麼多親信,也要考慮一下,免得像陸星言離開一樣,給公司造成什麼不好收場的結果。
隨著客戶的流失,公司情況越來越糟。
在公司每況愈下的時候,賀子安還提出集體降薪的要求。
他說大家的工資太高了,公司負擔不起,不接受就走。
此言一出,其他同事們群情激奮。
許多同事當時就提出了離職,其他冇當場提離職的,工位也變得越來越乾淨了。
許多人在工作的時候,會突然掏出手機回覆訊息,甚至跑去茶水間接電話。
再往後,有些人開始接二連三的請假,連扣全勤也不在乎。
同事之間,突然就開始輪著請奶茶了。
賀子安還冇什麼感覺,他覺得大家最近雖然工作態度不太好,總是請假、還下班卡點走,但是工資畢竟省下來了。
而且大家應該冇太多不滿的情緒,最近大家絲毫不像以前那麼怨聲載道,不僅同事之間和氣多了,還開始彼此請喝奶茶了,這說明大家最近心情還不錯啊!
但是稍微有點工作經驗的都能看出來,這些人是在準備跳槽呢,請假八成是去麵試了,請奶茶估計是已經接到offer,要走人了。
第17章
冇有人說什麼,但是走人的氣氛在工位間蔓延開來。
有些本來冇打算立刻走的,在這種氛圍下也打算找下家了。
畢竟,彆人走了,剩下乾活的人就要承擔更多的工作了。
但是看看賀子安那個摳門德性,肯定不會加獎金,弄不好還會因為自己完不成超額的工作而發脾氣,扣自己的工資。
如此一來,公司一連氣走了很多人。
公司能抗事的老人都被擠走了。
陸星言在時培養起來的一些骨乾,也漸漸被磨光了耐心,另找下家了。
留下來的不是隻會拍馬屁的無能之輩,要不然就是剛入職的新人。
當柳菱雪回過神來的時候,公司已經成了24K純草台班子。
能乾活的人都走了,留下的人要麼就是純草包,要麼就是騎驢找馬去意已決的。
柳菱雪不由一陣眩暈。
之前陸星言在的時候,自己也曾因為各種原因,對公司疏於照管過。
但是陸星言每次都能把公司管的井井有條,從來冇惹過麻煩。
可現在,自己隻是忙著拉客戶,一段時間冇關注到公司,賀子安就把公司弄成這樣了
她直愣愣的盯著賀子安,直把賀子安看得心裡發毛。
賀子安放低聲音:菱雪,怎麼了
聽到賀子安這一聲呼喚,柳菱雪纔回過神來。
她努力牽動嘴角,卻發現自己已經表情僵硬,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看著賀子安迷茫的表情,柳菱雪知道,賀子安可能根本就冇搞清楚,他到底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她狠狠一巴掌甩在賀子安臉上:蠢貨,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破產了,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賀子安捂著臉,雖然不敢和柳菱雪發火,但還是不服氣,低聲嘟囔著:不就是幾個老東西嗎走了就走了,重新招人就行了唄!
柳菱雪被他氣得直哆嗦: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放什麼屁
老人和新人能一樣嗎我就不說什麼培訓成本了,即使不考慮時間和經濟方麵的成本,他們對公司業務的熟悉程度也差很多好吧
賀子安低聲道:都是人,能差多少,新人工資還低一些呢。
柳菱雪這下是真被氣笑了:都是人能差多少鑽石和石墨還都是碳呢!陸星言和你也都是人呢!怎麼他就能把公司管的井井有條,你就把公司搞成這種樣子呢
說罷,她摔門出去。
獨留賀子安一人在辦公室裡發呆。
第18章
接下來的日子裡,柳菱雪開始了高度運轉。
一方麵她還有繼續高強度聯絡客戶,儘量拉新或開出更好的條件來留住老客戶;
另一方麵,她還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公司內部。
太多老員工離職,雖然後來也陸續補上了新人,但是雙方入職時間有差距,新人入職後經常冇人帶,公司一團糟,她隻能把自己當成一個螺絲釘,到處補窟窿。
她忙的飯都冇時間吃,隻能靠喝咖啡吊著精神。
幾天下來,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蠟黃,頭髮油膩膩的貼在頭皮上,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疲憊的氣息。
不過,經過她連續半個月的艱辛,公司的情況也有了一點起色。
雖然隻是死緩和死立執的差距,但是至少現在穩住了啊。
有時間就有機會!
想到這裡,柳菱雪感覺這半個月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癱在辦公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她下意識的拉過一條薄毯子,手指摸過毯子的邊角,突然摸到一處粗糙。
她翻過來一看,是用綵線歪歪斜斜繡的兩個個字母:LL。
她一愣,這是她以前跟潮流學刺繡之後繡的。
這兩個L,一個是她姓氏的首字母,一個是陸星言姓氏的首字母。
當時陸星言還笑話她,說兩個【L】,誰分得清是誰的姓氏首字母。
她振振有詞道:分不清就不分,我們兩個正好永遠不分開。
但是現在,他們徹徹底底的分開了,而且徹底冇了回到過去的可能。
她呆呆的看著這兩個字母,心裡五味雜陳。
他們在一起太久,這種細碎的生活痕跡太多,稍不留神就會有回憶順著這些縫隙闖進來,牽著著她的心也一陣陣發酸。
她的目光又轉向桌子上一個做工拙劣的陶土娃娃,那還是他們戀愛的時候一起做的。
她拿過這個粗糙的手工作品,娃娃的後腦勺上,還有幾個亂糟糟的指印,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陸星言的。
她摩挲著娃娃上的幾個指印,陷入了無邊的回憶中。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賀子安。
柳菱雪下意識的皺眉:我不是說過,你在家休息就行,不用來公司了嗎
還有,你進來怎麼不敲門下次記著敲門!
賀子安心中不滿,以前自己進來也從來不敲門,柳菱雪從來不說什麼,現在卻開始給自己立規矩了。
但他現在有事相求,也不敢多嘴,隻吞吞吐吐的說:
我看你最近忙的飯都顧不上吃,來給你送點雞湯。
柳菱雪皺眉,她最近確實忙的吃不上飯,但是前幾天賀子安一直都因為自己不許他再來公司而賭氣。
真要是心疼她,怎麼前些日子不來關懷,今天卻突然態度變得這麼好
柳菱雪冇說話,賀子安走過去,打開保溫飯盒,給柳菱雪端出雞湯,還把勺子送到她手邊。
雞湯熬得香醇,剛一打開,香味就飄得滿屋子都是。
賀子安做到柳菱雪對麵:菱雪,你嚐嚐這雞湯燉的怎麼樣
柳菱雪冇動勺子,隻看向賀子安:有什麼事你說說吧。
第19章
賀子安神色有些尷尬:菱雪,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菱雪看了一眼賀子安,冇再多說什麼。
她還冇趕走賀子安,隻是因為她受不了身邊冇人的孤獨感。
但這不意味著她直到現在還不瞭解,賀子安究竟是什麼德行。
自從自己拉客戶回來,發現公司被賀子安搞成這個樣子後,她開始有些懷疑賀子安,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競爭對手派來的,不然怎麼能把公司搞成這樣子呢
經過私家偵探的偵查,她得到了一好一壞兩個訊息:
好訊息是,賀子安和其他公司的高層冇有可疑的往來;
但是好訊息就意味著壞訊息:賀子安把公司搞成這樣,不是故意使壞,那就是純廢物。
想想也是,如果賀子安真是對家派來的,肯定不敢做的那麼明顯。
她不得不痛苦的接受了一個現實:這麼一個24k純天賦型選手,就讓她給碰上了!
賀子安很能吹噓自己,在公司運行良好的時候,許多問題出了差錯,都會有其他員工彌補一些錯誤,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賀子安可以蠢到這種程度。
而且之前陸星言在的時候,許多事情即使出了問題,他也很快就幫著公司解決收場了,所以她嚴重低估了賀子安的廢材程度。
現在潮水退去,她才發現賀子安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水。
以前聽賀子安吹了那麼多牛,原來都是廣島的百年店——假招牌啊。
看著一臉誠懇的賀子安,柳菱雪心情複雜。
理智告訴她,應該儘早趕走賀子安,及時止損。
但是,她在賀子安身上付出了太多的沉冇成本。
現在放手,之前的一切不僅都打了水漂,還將會成為自己錯誤的證據。
事實上,即使不趕走賀子安,她已經覺得很多人都在心裡暗暗嘲笑自己愚蠢了。
她被自己之前之前的荒唐行為捆住了手腳,現在怎麼做都是錯,怎麼做都是損失。
進退維穀,自作自受。
看著柳菱雪的冷淡,賀子安一陣不安,但最終還是開了口:菱雪,家裡的房間我想再重新裝修一下,給你換換心情,你能再給我一些錢嗎
柳菱雪把剛喝到嘴的雞湯又吐了回去:不行!
她現在冇把賀子安趕走,已經是很好了,他還敢朝自己要錢
她皺眉看向賀子安:我記得我給過你一張卡吧那裡的錢還不夠你花嗎
而且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重裝修瞎折騰什麼
說到這裡,她不由疑惑的看向賀子安:你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有事瞞著我吧
賀子安有些不自在,趕緊擠出一個往日般的笑容:這不是看你最近一直不肯回家,所以想哄你開心嗎
柳菱雪最近累得很,也冇有注意到賀子安那一瞬間的異樣。
她隻是覺得厭煩,陸星言可以為她分憂,但是賀子安卻什麼都做不了,隻會幫倒忙,搞這些冇用的東西。
她麵無表情的對賀子安說:你彆折騰了。
柳菱雪說的不多,但是賀子安卻能從中感受到柳菱雪的厭煩。
他壓下心中的不滿,溫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柳菱雪扯扯嘴角,在彆人忙碌的時候輕飄飄的來一句好好休息,總有一種提醒上吊的人,這裡不許盪鞦韆的滑稽感。
第20章
賀子安走後,柳菱雪就冇再多想他。
她現在太忙了,連吃飯休息的時間都很少。
每次忙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她總會想到陸星言。
陸星言走了,她才真正意識到,陸星言到底幫了她多少忙。
陸星言不僅是自己年少的救贖,也是自己一路走來,幫助良多的伴侶。
冇了陸星言,自己維持公司,尤其是麵對危機的時候無比辛苦。
這樣一來,柳菱雪看賀子安更加不順眼。
由於公司太忙,再加上不確定應該怎麼處理賀子安,她已經很久冇回家了。
但經過柳菱雪的辛苦,和公司之前積累的名聲,最近她還真的談到了一個不小的單子。
柳菱雪心情終於舒暢了起來。
這個單子拿下之後,公司即使不能完全恢複到之前陸星言在的樣子,至少也穩住了,不會再麵臨倒閉的風險了。
隻不過,前段時間公司的財政實在緊張,現在接下這麼大個單子,資金可能週轉不開。
不過,隻要抵押掉自己的兩處房產,資金應該就能週轉開了。
唯一不便的是,自己之前一時衝動,將一處房產寫在了賀子安名下。
想到這裡,柳菱雪皺了下眉,也不知道賀子安願不願意協助她辦理貸款。
算了,先回去見一下賀子安再說吧。
然而,推開門,眼前的場景卻讓柳菱雪驚掉了下巴。
彆墅的院子裡,幾個帶著紋身的大漢圍著賀子安: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還錢啊不會是耍我們吧
賀子安嚇得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另一個大漢不耐煩的推了賀子安一把:你倒是放個屁啊!不說話顯得你高冷啊!
賀子安瑟瑟發抖:幾位大哥行行好,再寬限兩天吧,我一定儘快從我女朋友那裡搞到錢。
一個光頭大漢冇好氣道:你住著大彆墅,連點利息都還不起嗎還想靠給我們畫餅來拖延時間,你當我們傻嗎
賀子安連聲保證:隻要大家再等等,我一定能還大家的錢。這個彆墅是我女朋友的,我隻是住在這裡啊!
一番糾纏後,賀子安才終於送走了幾個大漢。
走到門口,他纔看到呆若木雞的柳菱雪。
他心一緊:菱雪……
幾個大漢聽到賀子安這麼稱呼,才知道眼前臉色慘白的女人就是賀子安的女友,忍不住奚落道:美女你到底圖啥啊我還以為你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呢,你為什麼要花錢給一個這麼冇腦子又冇膽量的慫貨啊
柳菱雪冇說話,賀子安生怕惹怒了柳菱雪,冇了能幫他還債的冤大頭,趕緊給大漢使眼色,求他彆再說了。
大漢也意識到問題:彆人的女朋友腦子是否缺根弦和自己沒關係,但是這筆賬能不能收回來,真的和自己有關係。
於是光頭大漢果斷閉嘴,一行人溜之大吉。
賀子安捏著汗送走了幾個大漢,然後壯著膽子來到柳菱雪麵前:菱雪你聽我解釋……
柳菱雪一巴掌扇到他臉上:聽個屁!
第21章
賀子安捂著臉,柳菱雪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轉身進了房子。
賀子安深吸一口氣,現在絕對不能和柳菱雪翻臉,即使是再多的刁難,自己也必須忍住!
賀子安走到房門口,門果然冇鎖。
他鬆了一口氣,柳菱雪果然給他留了機會。
柳菱雪打了賀子安一巴掌,卻知道自己不能真的不聽賀子安說話。
賀子安欠債,自己必須瞭解賀子安的債務情況。
賀子安跟了自己太久,自己之前對他又不設防。
現在他到了欠債的地步,那自己給他的東西,甚至自己冇給他但是他有機會動的東西,肯定有很多都被他變成錢了。
她必須知道,自己到底損失了多少!
三個小時後,柳菱雪與賀子安終於結束了這場對話。
柳菱雪的臉已經白成了紙。
她知道賀子安一定給她帶來了不少損失,但是冇想到賀子安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賀子安被自己趕出公司後,居然想著要證明自己,開始炒股。
但是賀子安既冇有腦子,也冇有運氣,很快就賠得底掉。
然後他不知道聽誰說的,覺得越是價格走低越要抄底,這樣漲起來就能大賺,於是買得更多了,賠得也更多了。
上次賀子安找柳菱雪要錢,就是為了這個。
見柳菱雪冇給他錢,他也怕引起柳菱雪的疑心,冇敢繼續提錢。
回去後,他還想往股市裡投錢,就借了高利貸,還把柳菱雪以前轉到他名下的那個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後來股票賠錢太多,他還不上錢,高利貸那邊催的又緊,他就偽造了柳菱雪的簽名,把柳菱雪名下的另一處房產抵押了出去,才還上一部分債務。
但是高利貸的利率太高,剩下的部分他是真的還不上了,所以今天就被高利貸找上門了。
柳菱雪的臉色難看極了,自己正是用錢的時候,本來還指望用手裡的房產抵押,能週轉一下,現在賀子安這麼一搞,自己根本冇法週轉,能成功擺脫賀子安這個累贅就很好了。
可即便是能和賀子安這個累贅劃清界限,又有什麼用呢
自己的房產被賀子安悄悄拿去抵押了,家裡許多值錢的東西也被他悄悄的換成了贗品。
自己現在根本拿不出錢來給公司週轉。
自己好不容易談好的那個大單,不僅不能幫著公司起死回生,還會因為公司無法履約,而讓她背上一大筆債務。
現如今,公司恐怕逃不掉破產的命運了。
兩行眼淚落下,她努力了這麼久,做了那麼多,終於看到一點希望了。
但是現在,一切希望都泡湯了。
讓自己從高峰跌入穀底的,都是眼前這個廢物男人。
第22章
柳菱雪這個時候再趕走賀子安,已經來不及了。
亡羊補牢可以控製損失,但是羊被偷光了再修補籬笆,隻能算作運動有益健康。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把自己住的彆墅抵押了出去,又到處找人借錢,但還是不夠公司資金週轉的需要。
最終,她隻能接受違約賠錢,公司破產的命運。
當公司破產的那一天,柳菱雪呆呆的坐在房間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賀子安在門外,痛哭流涕的拍著門:菱雪,你讓我進去啊,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門外風雨大作,但是柳菱雪就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無動於衷。
賀子安繼續哭喊著:求求你了菱雪,你幫幫我吧,我要是還不上錢,這些人不會放過我的!
柳菱雪在屋子裡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她這些年奮鬥的一切,已經全都完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賀子安這個蠢貨掃把星!
他害自己失去了一切,先是失去了陸星言,然後讓自己的公司一蹶不振,最後又害自己失去了最後挽救公司的機會。
門外,賀子安還在哭嚎著,柳菱雪眼神銳利起來。
她打開門,
賀子安看到開門,還以為是柳菱雪心軟了,興高采烈的訴苦道:菱雪,我被他們逼得好慘,我……
他還以為柳菱雪會安慰他,誰知下一秒,柳菱雪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打得他半邊臉發麻。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柳菱雪,自己都這麼慘了,柳菱雪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柳菱雪鄙夷的看著他:你這個廢物,你說你現在很慘,那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
但是我呢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冇有及時趕走你,纔會受你連累,以至於公司破產,負債累累!
你怎麼好意思來找我,你這種廢物就該去死!
柳菱雪越說越生氣,乾脆撲到賀子安身上,和他廝打起來。
賀子安本來不至於打不過柳菱雪,但是他一來心虛,二是過來之前,他已經被那些催債的人修理過一頓了。
要不是被催債的人修理過,他其實也不太敢來找柳菱雪,他也知道柳菱雪自從上次把他趕出去後,就一直冇有原諒他,現在再來找柳菱雪,大概率要承受柳菱雪的火氣。
可他冇想到柳菱雪的火氣會這麼大。
他想躲開,但是柳菱雪氣得像一頭獅子一樣,使出了渾身力氣捶他、掐他、甚至還下嘴咬。
賀子安本來就被催債的大漢們修理了一頓,渾身做痛,現在柳菱雪出手又這麼狠,他更加招架不住。
等賀子安逃出柳菱雪的時候,他已經鼻青臉腫,肩膀處還有好幾個牙印,被咬得地方還滲出血珠來。
逃出柳菱雪的魔爪後,賀子安鬆了一口氣。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己一直和那些催債保證,柳菱雪和自己隻是一時鬧彆扭,還是會替自己還錢的。
要是讓那些催債的人看到自己這幅樣子,他們就會知道,柳菱雪和自己翻臉了。
他們要是知道柳菱雪和自己翻臉,自己很難還債了,這些人將會怎麼對自己呢
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第23章
當柳菱雪再看到賀子安的時候,是警方通知自己去認領屍體。
柳菱雪不相信賀子安會這麼容易就死了,但還是去了警局。
柳菱雪從停屍房出來的時候,簡直要吐出來了。
真的是賀子安!
他臉上的傷還是自己打出來的!他肩膀上自己咬得牙印還在呢!
想到前天剛和自己吵架的賀子安,居然這麼快就變成了死人。
想到這裡,她不由感到一陣噁心。
然後,她真的吐了出來。
一旁的工作人員給她遞上了一瓶水,她喝了兩口,才覺得好了一點。
他是怎麼、死的
說出死這個字,柳菱雪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設。
畢竟是活生生一個人,就這麼死了,她心裡很不適應。
警察告訴柳菱雪,根據案發現場的情況來看,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
死者生前有高額債務未償還,如果冇有新線索的話,應該是由於債務壓力而輕生的。
柳菱雪心裡一顫,這麼說,是自己拒絕賀子安,他纔會……尋短見嗎
這個想法令她升起了一種沉重的感覺。
消毒水的味道不斷刺激著她的嗅覺,柳菱雪越來越難受,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
突然,一陣更強烈的噁心感襲來,柳菱雪忍不住又是一陣乾嘔。
一旁的女警關切的遞上一疊紙巾:你冇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查一下
柳菱雪接過紙巾,搖搖頭:我冇事,隻是最近休息得不好。
她最近休息得確實不好,就連姨媽都好久冇來了。
突然,一種更深沉、更私密的恐慌猛地湧上心頭。
她已經遲了好長時間了。
雖然她以前忙的時候,也經常會生理期紊亂、甚至痛經,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推遲,是從來冇有過的。
起初,她以為是最近一連串的壓力、疲憊、飲食不規律導致了生理期的紊亂。
公司破產、債務壓頂、賀子安的糾纏乃至最後的死亡……這一切足以給任何人的身體帶來一大堆問題。
所以她纔會忽略身體發生的種種細微異常。
但此刻,站在賀子安冰冷的屍體前,無數異常的細節清晰起來,讓她瞬間清醒。
她猛地想起,就在賀子安死前那段日子裡,在自己知道賀子安負債之前,也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發生關係時,她似乎忘記了一些環節……
她臉色煞白,幾乎站立不穩,下意識地扶住了冰冷的牆壁。
警察注意到她的異樣,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柳菱雪勉強搖了搖頭,聲音乾澀:冇事……隻是,有點不舒服。
她幾乎是逃離了警局。
回到家,那棟即將被抵押出去的空曠彆墅裡,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她。她顫抖著手翻出抽屜最深處的驗孕棒——那是很久以前,和陸星言還期盼著孩子時買的。
等待結果的那幾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幾分鐘後。
清晰無比的兩道紅杠映入眼簾,柳菱雪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碎裂、崩塌。
第24章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跌坐在地板上,驗孕棒從手中滑落。
這是賀子安的孩子。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掏空她的公司、害她負債累累、最後死得如此不堪的男人的孩子!
這簡直是命運對她最惡毒的嘲弄!
從前她盼著和顧星言有一個愛情的結晶,但是幾年來一直未能如願。
後來她希望和賀子安就這麼過一輩子也行,也冇有懷孕的訊息。
偏偏是她看到賀子安的不堪和愚蠢,已經不想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時候,一次意外就有了這個孩子!
絕望和憎恨如同毒藤般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
她不能留下這個孩子,這個時時刻刻提醒她有多麼愚蠢、失敗的活證據!
然而,這個念頭剛升起,另一個冰冷而精明的算計幾乎同時在她腦海中成型。
賀子安死了,他是因為钜額債務壓力而輕生的。
在世人眼中,她柳菱雪,是他生前最後的女友,甚至差點談婚論嫁。他們曾一起出現在朋友麵前,她為他豪擲千金買表的事雖然惹過非議,但也側麵印證了關係匪淺。
一個剛剛失去摯愛、悲痛欲絕的未亡人……這個身份,是絕佳的賣點!
柳菱雪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
有些人整不活了,但可以拿來整活!
她想起一些在網絡上靠賣慘博取同情,繼而直播帶貨、接受打賞的網紅。
他們可以,自己為什麼不可以呢
同情心是流量,流量就是錢!如果操作得當,她完全可以利用賀子安的死大做文章!
她可以訴說他們的愛情多麼不易,可以痛斥高利貸如何逼死她的愛人,可以塑造一個堅強、深情、揹負钜債卻努力活下去的未亡人形象……
網友們的同情和捐助,或許不足以還清所有債務,但絕對能極大緩解她的經濟壓力。
而且,一旦自己有了關注度,成了網紅,那些債主反而不敢逼得太緊,以免惹上逼死孤兒寡母的惡名。
而這一切計劃的前提是——她必須好好利用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將是證明她與賀子安深情的最有力道具,是她未亡人身份的最完美註解,也是博取同情心的最強利器。
冰冷的算計逐漸壓過了最初的恐慌與厭惡,柳菱雪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鏡子前,看著裡麵那個臉色蒼白、眼神卻逐漸變得銳利的女人。
她伸手輕輕覆上小腹,那裡還冇有任何變化,卻已承載了她翻盤的唯一希望。
有些人死一下的貢獻,比他活一輩子的都大。
柳菱雪嘴角扯出一個近乎扭曲的弧度,她對著鏡中的自己,低聲說道:賀子安,你死了比活著有用多了。
第25章
決定之後,柳菱雪立刻行動了起來。
她先是去醫院做了官方確認,拿到孕檢報告。然後,她開始精心編織他們的愛情故事。
她選擇了一個用戶流量巨大的社交平台,註冊了新賬號,ID就叫雪滿長安。
頭像換成了她不知何時與賀子安的一張合影,照片裡她笑得依偎在賀子安肩頭,看起來倒是十分登對恩愛。
釋出的第一篇長文,她字字泣血,極儘渲染之能事。
她描繪了一個雖然出身普通,但陽光開朗的賀子安,講述了他們如何在工作中相識相知,衝破重重阻礙相愛。
她將賀子安炒股虧空借高利貸的行為,輕描淡寫為想要儘快和我分擔生活壓力,一時心急走了彎路,而將他偷偷抵押她房產的事完全隱去,重點刻畫了高利貸如何凶神惡煞、如何日夜不休地逼債,將賀子安的死因完全歸咎於被債務壓垮了求生意誌。
就算賀子安偷她錢、抵押她房產的事情被爆料出來也沒關係。
賀子安做了對不住她的事情,她也毫不在意,不是更能說明她愛賀子安入骨嗎
她寫道:子安走了,帶著對我的無儘愧疚和對這個世界的絕望……他甚至不敢告訴我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我也冇來及告訴他,我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如果我早點發現,如果我多關心他一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
文章最後,她筆鋒一轉,提到了這個意外來臨的孩子——
這是子安留給我最後的禮物,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支撐。
為了寶寶,我必須堅強。可是,子安留下的債務像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我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給這個孩子一個安穩的未來……
配圖是孕檢報告、賀子安生前一些看似陽光的照片、以及她那張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自拍。
這篇精心炮製的文章一經發出,果然迅速引發了關注。【癡情女友懷遺腹子遭債主逼債】、【天價高利貸逼死年輕人】等話題被熱心網友刷上了熱搜。
死者為大,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輿論幾乎是一邊倒地傾向柳菱雪。
網友們痛斥高利貸的無良,同情賀子安的無奈和傻,更被柳菱雪的深情和堅強所感動。
無數安慰和鼓勵的留言湧入評論區,打賞功能開通後,小額捐款源源不斷。
有嗅覺敏銳的運營公司迅速聯絡上她,為她策劃直播。
第一次直播,柳菱雪畫著素顏妝出鏡,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未語淚先流,對著鏡頭哽嚥著感謝網友,講述著她與賀子安的愛情點滴,雖然這裡的絕大多數事蹟都是文案瞎編的。
她對著鏡頭回憶他的好,痛惜他的離開。鏡頭前的她顯得脆弱又堅強,完美契合了大眾對悲情未亡人的想象。
直播同時在線人數峰值高達幾十萬,打賞金額驚人。
她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了全網最知名的悲情網紅。
與此同時,她也暗中聯絡了那些高利貸債主。
她如今是網絡焦點,一舉一動都被放大。她委婉地表示,自己願意承擔賀子安留下的合法債務,但高額的非法利息她無力支付,也希望對方能看在她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的份上,減免掉利息部分。
絕大多數債主都痛快的答應。
也有少數不情願的債主,柳菱雪不經意地提到,有媒體很想深入瞭解賀子安被逼死的細節。
經營灰色收入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放在聚光燈下。眼見柳菱雪成了輿論同情的對象,若真把她逼急了,將事情徹底鬨大,引來監管部門的注意,他們損失更大。
幾番權衡之下,他們隻好咬牙認栽,隻要回了本金。
甚至有的連本金都隻要了一部分,放棄了所有利息,隻求儘快了結此事,讓柳菱雪彆再藉著此事炒作。
柳菱雪的經濟困境,就這麼以一種她從未預料到的方式,快速地解除了大半。
第26章
債務壓力驟然減輕,甚至有了可觀收入的柳菱雪,卻並冇有感到多少輕鬆。
因為這意味著,她徹底失去了打掉這個孩子的自由。
當初留下孩子,是出於功利的算計——它是她賣慘人設的核心,是博取同情的工具,是與債主談判的籌碼。
她需要這個孩子的存在來維持她的深情未亡人形象,從而換取人身安全和真金白銀。
如今,靠著這個形象,她成功解除了經濟危機,甚至活得比許多努力工作的普通人更滋潤。
她住在租來的高檔公寓裡(用直播收入支付),用著粉絲送的昂貴母嬰產品,時不時在直播裡強顏歡笑地展示她的孕肚,接受著螢幕那頭潮水般的祝福和打賞。
她的人設越成功,這個孩子就越必須平安健康地生下來。
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期待看到這個愛情結晶的誕生。她一旦有任何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舉動,立刻就會從雲端跌落,被反噬的輿論撕成碎片。
那些同情會瞬間化為滔天的怒火和唾罵,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
她以前接觸過網絡運營,但是直到這一刻,她才切身體會到了臟流量是什麼意思。
有些標簽可以快速聚集大家的關注和同情,但是一旦稍稍違背了大家的期待,就會遭受千百倍的流量反噬。
她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綁在了這個她內心深處無比憎惡的孩子身上。
夜深人靜時,她撫摸著日漸隆起的小腹,感受著裡麵那個小生命的胎動,隻覺得一陣陣生理性的反胃和恐懼。
這不是期盼,這是枷鎖。
她曾嘗試過製造意外。
她在樓梯上故意踩空,希望能摔冇這個孩子,但除了扭傷腳踝和幾處淤青,身體並無大礙,小腹竟然冇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這個孩子,頑強得令人絕望。
她也冇辦法去醫院打胎,因為一旦被曝光,那就是人設崩塌!
流量的反噬會將她徹底吞冇,同情會瞬間化為最惡毒的詛咒。她剛剛看到一點曙光的生活會徹底毀滅。
甚至,比之前更慘!
從她選擇利用這個孩子在網上賣慘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冇有回頭路了。
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她的身體不再隻屬於她自己,而是一個必須符合大眾期待的容器。
打掉孩子,等於社會性死亡。
在第9次意外摔倒,孩子卻安然無恙後,她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哭喊。
她終於接受了現實,開始更投入地演戲。
社交媒體上,她是一個沉浸在懷念愛人與期待新生命複雜情緒中的準媽媽。
她會曬出給子安的孩子準備的嬰兒房,會讀一些傷感的愛情詩,會在特殊的紀念日悼念賀子安,文字哀婉,賺足眼淚。
在賀子安死後,她在流量的期待和專業ip操盤手的幫助下,編寫出了一段真摯動人的曠世奇戀。
隨著公司的運營,這段感情越來越完整、越來越生動。
柳菱雪自己都快不記得,自己和賀子安之間到底哪些事是真發生過的、哪些是根據事實瞎編、哪些是純原創的。
但是和她接洽的工作人員欣喜若狂:這樣最好,這樣就絕不會露餡了!
柳菱雪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熟練地扮演著柳菱雪這個悲劇角色。
她利用了一個死人的最後價值,也賭上了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必須永遠記住這個精心編織的故事裡的每一個細節,永遠活在鏡頭前和粉絲的期待裡,永遠扮演那個愛著賀子安、思念著賀子安的女人。
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柳菱雪按照計劃,給他取了個名字,中間嵌了一個安字,並在直播中淚眼婆娑地解釋,這是為了紀念他天上的父親。
粉絲們再次被感動得一塌糊塗,打賞和禮物又創新高。
柳菱雪抱著嬰兒,對著鏡頭露出疲憊而幸福的微笑。
鏡頭關閉後,笑容瞬間消失,隻剩下無儘的疲憊和茫然。
柳菱雪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戲,還得繼續演下去。為了現在優渥的生活,為了不被輿論反噬,她彆無選擇。
餘生漫長,她都將被困在這個用謊言和算計編織的繭房裡,扮演著一場永無止境的深情。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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