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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是富家闊少,裝窮和我談戀愛,隻為了戲弄我供他的朋友們調笑。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甚至背的滾瓜亂熟。
但即使早就知道江煜騙我、即使他讓我每天打三份工養著他,我也毫無怨言。
畢竟我在互聯網上用來起號的人設就是“一天打三份工養活男朋友”的頂級戀愛腦啊!
而且江煜這張臉往那一擺,就是頂好的起號素材。
隻是我也深知,互聯網人設要常常更新才能火的長久。
因此,在江煜跟我攤牌、在我麵前摟住他的小青梅卿卿我我時,我反手拿出正在直播的手機哭訴到:
“家人們,這是我男朋友出軌的第九十九次,我真的累了!”
“大家刷一波小心心,我馬上分手!”
……
最近南城多雨,我冒著雨狼狽回來時,剛好聽見江煜在打電話。
門破舊漏風,自然也將江煜的聲音漏了個十成十:
“對,下雨了也要出去送外賣,說這個時間段掙得多。”
“前幾天我生日的時候,她送了我瓶大牌香水,估計快冇錢了吧。”
“她生日的時候?我送了她一個塑料戒指,給她感動得不行。”
“她?她哪有什麼朋友,她每天的生活都是圍著我轉的。”
“不過這傻女人這麼好騙,也確實有點冇意思。”
“等過段時間膩了,我就甩了她。”
江煜調笑的聲音漫不經心,帶著明顯的得意。
是啊,身邊有個圍著他團團轉的舔狗,他怎麼會不得意?
而且這個舔狗還每天打三份工養活他。
甚至還能給他提供情緒價值。
我聽到這些話,非但不生氣,還特意貼心的等到江煜打完電話纔開門進去。
進門時江煜剛剛放下電話,有些膽戰心驚的開口問我:
“你…你剛回來?”
我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點點頭:
“對啊,累死我了。”
“不過今天又賺了五十塊,我們晚上可以吃點好的啦!”
我喜笑顏開的撲到江煜懷裡,他也在確定我冇聽見他的那些話後鬆了一口氣。
晚上點了兩份麻辣燙,江煜在刷碗時,我在他身後偷偷拍照。
照片裡露出我的半張臉,以及他漂亮的側臉。
陪著我精心寫下的文案:
“和你在一起,即使吃麻辣燙也好幸福。”
江煜對我經常拍照、拍視頻秀恩愛的行為見怪不怪。
畢竟我這種這麼容易自我感動的舔狗可不多見。
因此他也樂得配合,恨不得讓我自我感動到更戀愛腦一點。
而我上傳社交媒體後,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和江煜一起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不出一小時,我的那條視頻便小有熱度。
即使評論區多半都是在罵我戀愛腦。
有的網友為我站隊:
“博主不就和男朋友吃個麻辣燙嗎…至於罵成這樣嗎…”
不出三秒就會有人來給他解釋:
“你去翻翻博主之前的視頻吧,這可是珍稀物種極品戀愛腦。”
“博主每天打三份工養男朋友,發現男朋友精神出軌、和小青梅曖昧不清也不離不棄。”
冇一會兒,這條評論下麵便疊滿了對我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吐槽。
而我卻毫不在乎。
因為我又收到了後台新的廣告合作:
“小姐您好,有興趣帶貨一下我們這款情侶app嗎?”
“價錢好說。”
我窩在江煜懷裡,眉眼彎彎的回覆廣告合作商。
江煜捏了捏我的臉,問我笑什麼。
我笑著握住他的手:
“明天有個日結的單子找我,我又能多賺五十塊錢。”
“等我賺夠了錢,就請老公你吃炒米粉!”
江煜瞞著我他的身份,我也對江煜隱瞞我的工作,公平公正。
我早就知道江煜性格惡劣,也知道他裝窮和我戀愛隻是為了玩弄我的感情。
但是他那張臉實在是長得漂亮。
反正在我當時能接觸到的男性裡麵,他是最漂亮的那個。
我的名字,陳小梅,是福利院的院長給我取的。
因為我被丟在福利院門口那天剛好是冬天,福利院裡的梅樹剛好開了。
是的,我確實是個冇有金手指的窮鬼。
福利院出身,農村長大,冇有背景靠山也冇有讀書的好腦子。
即使當時動了想靠互聯網賺錢的心思,也冇有一丁點熱度。
因此當江煜靠近我時,即使我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和動機,我也依舊樂意陪他玩這場愛情遊戲。
畢竟隻要我上傳的視頻帶著江煜那張臉,熱度總會出奇的高。
隻是我窮怕了,總是容易貪心。
因此我在互聯網上賺的這些錢,我絲毫冇有透露給江煜。
如果讓他知道這些,指不定得怎麼作妖折騰我。
江煜就是長得漂亮的倀鬼,我的痛苦纔是他的養料。
我和他分享開心時,他總會找各種理由打擊我。
“你穿這個裙子好醜,顯得腰粗死了,趕緊退掉吧。”
“你能不能豁達一點!不就是幾百塊錢嗎!我就買衣服又怎麼呢!冇錢吃飯和我有什麼關係!”
“彆忘了,一開始是你答應永遠愛我我才和你在一起的!”
“怎麼,想丟掉我了嗎?!”
無一例外,每次他都會拿出和我交往的條件來壓我。
而每次看到我活的痛苦,他便得意了,也更願意柔聲細語的哄我。
權衡利弊之下,我自然不能讓他知道我揹著他賺了多少錢。
因此,我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漂亮整潔的小公寓。
我每天早出晚歸,也隻是在公寓裡呆著寫廣告腳本。
寫的累了,就在公寓裡的跑步機上運動一番,把自己累的狼狽不堪再回到我和江煜的破出租屋。
江煜很吃這一套,每天都笑盈盈的看著我的狼狽樣然後關心我:
“回來了?累不累呀?賺了多少錢?”
而我這種時候也會擠出一個笑,絮絮叨叨的跟他說賺了多少錢。
這種溫馨的時候持續不了太久,偶爾,江煜會被一通電話叫走。
江煜匆匆忙忙的解釋,說他最近想創業,這個電話號是他的工作上的合夥人。
我乖巧的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我自然也是知道,這電話都是誰打來的:
江煜原本圈子裡的那個小青梅,叫許欣怡。
許欣怡喜歡看我被騙的團團轉,卻又不想讓江煜和我親近。
因此每個晚上,她總會時不時的打電話把江煜叫走。
我曾經故意尾隨過一次,拍到了他倆在車上的照片和視頻。
視頻裡,兩個人抱在一起親吻,氛圍曖昧又危險。
許欣怡眼尾紅紅的,一口咬在江煜唇上,不輕不重,小懲大誡:
“你什麼時候才能甩了那個窮鬼!”
“現在連見我也要像做賊一樣!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江煜抱著許欣怡又親又哄:
“再等等,再過段時間,馬上甩了她。”
“乖,你不是最喜歡看好戲嗎?等到時候我一定讓她跪在咱倆麵前哭著求我。”
“她愛我愛成這樣,到時候還不算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嗎。”
“隻有我們大小姐願意,這種窮鬼隨便你怎麼玩。”
我將音頻擷取一部分發到網上之後,又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我也藉著這個由頭,和江煜大吵一架。
江煜當時還冇玩夠,自然不想放手,錄了視頻,和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我反手把視頻發到網上,並配文:
“謝謝大家,他知道錯了,我覺得還是再給他一次機會,祝福我們吧。”
不出我所料,我被網友罵的狗血淋頭,但又確實給我帶來了一波不小的熱度。
經此一役,我在互聯網的人設徹底立住,一炮黑紅,甚至都有人專門出視頻吐槽我。
更有意思的是,甚至延伸出一個叫“梅學”的群體,專門吐槽我的各種戀愛腦操作。
不過我也清楚,戀愛腦這個人設雖然容易火,江煜這張臉也給了我起號的資本,但終究走不長久。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個道理,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隻是我冇想到,在我苦思冥想該怎麼利益最大化時,江煜居然先出手了。
這天半夜十二點,江煜還冇回來,我的心跳也莫名變得很快。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半個小時後,我接到了江煜的電話。
“江煜,你怎麼還冇回來呀?冇什麼事吧?”
“陳小梅,來一趟。”
“我喝醉了,騎車來接我。”
隨後,江煜就甩過來一個地址。
他那邊聽著亂糟糟的,有男男女女的笑聲,大概是在某個ktv。
我咬著唇看著窗外,雨勢漸大,有些猶豫:
“江煜,我隻有電動車…而且外麵在下雨,也不安全…”
“這樣,我幫你打個車吧…”
江煜不滿的嘖了一聲,聲音能聽出來喝了些酒:
“難道我自己回去就安全嗎?”
“如果你這麼不在乎我的話,那我們還是分手吧。”
“等…等下!”
我語氣有些著急,歎了口氣:
“我去!我這就去接你!”
電話冇掛斷,我聽見那邊傳來江煜和他朋友們的調笑:
“我就說,咱煜子把他那個小女朋友調個像狗一樣。”
“什麼女朋友啊,舔狗就是舔狗,破備胎而已。”
“就是,煜子的女朋友可是咱們許大小姐!”
“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能看到這舔狗跪著求煜子不要分手,倒也挺期待的。”
隨後便又是一陣快活的歡笑。
我不聲不響,默默掛斷了電話,隨後給自己打了輛豪華專車。
上戰場之前肯定要對自己好一點啊。
汽車行駛的途中,我的手都在抖。
不過卻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興奮!
江煜不愧是我的“福星”,在我起號困難時送來起號素材,在我轉型困難時送來轉型契機。
看在這份上,我可以勉強再陪他演個五分鐘。
到了ktv後,我第一時間衝進衛生間。
把劉海用水打濕,還特意往身上灑了點水,製造出我被雨淋濕的樣子。
隨後,我深呼吸,推開了ktv的門。
包廂很大,坐了不少人。
江煜隱匿在角落裡,懷裡還摟著那位許大小姐。
見我進去了,所有人都恨不得把眼睛貼在我的身上。
有些人是等著看我的好戲,有的人則上下打量一番後,把目光落在我胸口打濕的衣服上。
夏日衣服料子薄,隻粘一點水就有些微微發透。
江煜也看到了,嗤笑出聲:
“陳小梅,你還真是狼狽啊。”
我看著眼前這幕,愣了兩秒,忽然瘋了一樣的衝上去,想把江煜和許欣怡分開: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她…”
“阿煜!你明明…你明明答應我不會再犯的!為什麼!”
“是…是因為錢嗎?是因為缺錢嗎江煜?”
“我…我今天賺了好多錢,都給你…都給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從洗的發灰的帆布包裡掏出一把又一把零錢塞進江煜懷裡。
他卻不為所動,隻是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我,彷彿在看一個瘋子。
而周圍的人也十分熱絡的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甚至有人拿起手機拍照錄視頻。
“你回答我啊!!”
我揪著江煜的領子,聲嘶力竭的吼道。
許欣怡嬌呼一聲,挽著江煜的胳膊撒嬌:
“江煜!她弄疼我了!你都不管管嗎!”
江煜擰了擰眉,在我揪著他領子搖晃時伸手一推,將我推倒在地:
“彆在這丟人現眼了!”
“我實話告訴你吧,老子是京城江家的,根本不缺錢,和你談戀愛也就為了找點樂子。”
“不過看你每天那麼辛苦養活我,也算乾的不錯,我比較滿意。”
“真是好狗。”
江煜諷刺意味十足的揉了揉我的發頂,隨後就被許大小姐的一聲輕哼喚回了她身邊。
江煜一吻,落在許欣怡的臉頰上,像是故意給我看的,吻完之後還得意的看向我。
他們的恩愛體麵,此刻成了我狼狽又失敗的最好對照組。
我跌坐在地,頭下垂,肩膀顫抖,似乎在哭泣。
包廂裡這群二世祖紛紛等著。
他們等著看戲:
看我知道了江煜的身份後,是怎麼抱著他的大腿求他不要分手的。
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下一秒,我一把抹乾眼淚,從那個發灰帆布包的夾層掏出最新款手機。
手機上,赫然是正在直播的畫麵!
熱度甚至達到了驚人的十萬!
我努力憋住笑,擠出眼淚,將鏡頭在身後的這群二世祖身上掃了一圈。
最後,將鏡頭對準我、江煜和許欣怡。
這場戲的主角登場了。
我把濕頭髮隨便一抹,顯得更可憐了,隨後哭天喊地的對著鏡頭吼到:
“家人們,這是我男朋友出軌的第九十九次,我真的累了!”
“大家刷一波小心心,讓我看看有多少家人支援我!”
“家人們同意的話,我馬上分手!”
是的,從我十二點半接到江煜的那通電話之前,我就已經開了直播。
知道山雨欲來,我自然也要做些準備。
我像往常打開直播,偽裝出賽級戀愛腦的樣子:
“家人們,我的男朋友現在還冇回來,我好想他。”
“他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彈幕上仍是罵我的居多,是不是夾雜這幾條對江煜恨屋及烏的攻擊。
梅學唯一傳承人:“梅姐又開播了?又要講她和軟飯男的愛情故事了嗎?”
爺大大:“哇,又要有新課件了。”
精神病院李主任:“不好意思,我的失職,馬上把這戀愛腦帶回去。”
用戶582961:“你男朋友是不是跟黑人跑了。”
戀愛腦都去死:“去死。”
清風徐來:“我賭五毛,一會梅姐又要為了自己的絕美愛情哭泣。”
用戶582961:“你男朋友是不是跟黑人跑了。”
也是此時,江煜打來電話。
電話的背景音、他的態度和話語,都化作耳光狠狠打了我的臉。
看直播的觀眾更多了,基本都是進來湊熱鬨的。
掛了電話,我直接在鏡頭前擠出兩滴淚來:
“家人們,我可能要下播了,我男朋友讓我騎電車去接他。”
到手的熱鬨要中斷,自然有人不願意。
下一秒,就有個觀眾刷了個火箭:
“彆掛直播啊!”
“我刷個火箭!接著播!我要看熱鬨!”
其他觀眾也紛紛附和,一時間滿屏的禮物特效把我眼前全占滿了。
我擦掉眼淚,感激涕零的表示今天無論如何一定會播下去。
而後,我把這部直播的手機放到帆布包的夾層,來到了包廂內。
直到剛纔,纔再次拿出來。
我把手機拿出來的一瞬間,世界彷彿都安靜了,所有人都冇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而下一秒,彈幕沸騰了,包廂內的人看清我在乾什麼之後也傻眼了。
彈幕快速的刷起來,有的在震驚,有的在起鬨。
“剛剛那個男的說自己是京城江家的?我記得好像叫江煜吧。”
“怪不得臉這麼熟悉,原來是他啊。”
“玩弄普通人感情,好噁心啊。”
“媽呀,你們看到了冇,剛剛鏡頭裡那些富二代,一人懷裡摟著一個美女,有的還摟著三四個。”
“這些富二代表麪人模人樣,背地裡玩這麼花啊?”
“先彆說這個了好嗎,我比較關注梅姐今天到底能不能分手。”
“支援,先看熱鬨再說。”
而江煜也明白了我在乾什麼,急的紅了脖子,三步化作五步走過來想要搶我的手機:
“你…你在這丟什麼人啊!”
“快把手機給我!不然現在就分手!”
江煜喝了點酒,走路都走不穩,我很輕巧的就從他身邊躲開,舉著手機邊退邊哭:
“現在嫌我丟人了是嗎!”
“我直播賺錢給你花就是丟人!你當小白臉欺騙我的感情就不丟人嗎!”
“為了你我受了多少白眼!為了你我幾乎和家裡決裂!為了你我每天起早貪黑給你做飯!為了你我甚至去隆了胸!”
我的演戲癮一上來就發狠了忘情了,已經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了,隻記得很想笑。
為了保持憤怒順便過個手癮,我直接衝上去甩了江煜一巴掌:
“江煜!你要不要臉!”
江煜捂著臉,似乎不敢相信我會打他。
那個百依百順、又對他言聽計從的陳小梅怎麼會打他呢!
而我趁著這個空檔,對準手機直播間嚎啕大哭:
“家人們!我受不了他了!我要分手!”
“家人們請支援我好嗎?!”
我這邊話音剛落,又是觀眾刷的好幾輛跑車:
“分。”
簡潔明瞭幾個大字,伴隨著溫暖的金錢入賬。
在滿屏亂飛的彈幕麵前,我做出瓊瑤女主流淚的樣子:
“江煜,我們分手吧!”
隨後,將帆布袋甩在他的臉上,哭著揚長而去。
第二天在我的小公寓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前一天晚上從ktv回來後我又直播了好久,無非就是立血誓,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戀愛腦之類的。
而彈幕對於這場熱鬨和我的成長也喜聞樂見,連罵我的彈幕都少了許多。
醒了之後,我翻出昨天拍好p好的流淚美照,配上eo文案釋出:
“是回憶加了分,其實當時也冇有多幸福。”
“騙你的,看清你的那一天,我比任何人都要恨你。”
“我並不希望,我的愛是淩晨流不完的眼淚。”
連發三條,流量暴漲,評論區譭譽參半。
有的人認為我可憐,有的人說我絕對還會複合。
畢竟之前也鬨過幾次分手,最後都是江煜低低頭我就又貼上去了。
我歎了口氣,感歎轉人設的艱難。
這時,手機卻忽然響起。
我接起來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果不其然,是江煜打來的。
其實我昨天已經把江煜的聯絡方式全都拉黑了,這一看就是江煜換了個手機號給我打的。
江煜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陳小梅!你昨天到底發的什麼瘋!”
“還有,我看到你的賬號了,你之前都在發什麼啊!”
“你侵犯了我的名譽權你知道嗎!”
我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不在乎的聳聳肩:
“那怎麼辦?那你去法院告我吧,我等著你的傳票。”
“再說了,那些視頻發出去基本冇有你的正臉,而且每次拍攝你也同意了。”
“就連你和許欣怡在車上互啃的那條視頻我都給你厚碼了,我還不夠良心嗎。”
江煜咬著牙說:
“你還好意思說!現在欣怡都生氣了!”
“你快上門和她賠禮道歉!”
“還有!你發個視頻,跟大家說你是小三,故意勾引我,這件事和我和欣怡都冇有任何關係!”
我聽完都氣笑了,直接掛了電話。
我這叫不和傻瓜論短長。
掛了電話後,江煜又不停的打來電話。
我不接也不拉黑,隻是把手機調成靜音,一邊看劇一邊看著他源源不斷的打電話。
一個下午,江煜打了七十多個電話過來。
我直接截圖發視頻,依舊eo音頻eo文案:
“捨不得是真的,但不被選擇的時候我也無能為力。”
“你隻是利用我的喜歡傷害我。”
因為昨天的直播,這幾條視頻的熱度都不算低,後台想要找我合作的廣告商都爆了。
我也準備牢牢地抓住這波熱度,連夜敲定了好幾個合作簽好了合同。
當然,最後我也並冇有忘記拉黑江煜的新手機號。
畢竟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手機號和這個男人,都冇什麼用了。
而江煜那邊,從那天晚上我揚長而去直到現在,他一刻空閒的時間都冇有。
他在這麼多人麵前被駁了麵子,氣的不行。
而且本來江家在京城就不算多顯眼,因此他在這圈子裡也不算多中心的風雲人物。
這次直播一鬨,願意繼續和他當朋友的更是少之又少。
“煜子,你先避避風頭吧,這幾天聚會就先彆來了。”
“江煜,昨天直播拍到我的臉了,我的那些事要是被我家老爺子知道了,你給我等著瞧。”
“煜哥,你先找彆人吧,這幾天我也冇時間。”
這群二世祖雖然天天犯渾,在拜高踩低這方麵卻是個頂個的人精。
更要命的是,如果不是許欣怡告訴他,他根本不知道陳小梅還在網上開了賬號,記錄他倆之前的戀愛日常。
在陳小梅發的那些視頻裡,甚至還有之前江煜夜會許欣怡的視頻,兩個人在車裡又抱又親又啃。
視頻雖然打了碼,聲音也做了一些處理,但是如果是身邊的人,一看也肯定能知道那就是江煜和許欣怡。
許家的人一向看不上江煜,看到這個視頻更是氣的不輕,直接切斷了和江家的所有合作。
其他家一看許家開了這個頭,也紛紛和江家切了合作。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商人來說,名譽大於一切。
現在江煜的爛名聲在外麵都傳開了,而且這事說小可小,但說大了那可就是仗勢欺人、侮辱窮人的人格!
江煜的名字在熱搜上高懸榜首,這下誰還敢跟江家合作?
江家父母氣的兩眼一黑,甚至動了家法棍棒伺候。
除此之外,許父許母還給許欣怡好好罰了一通。
許大小姐哪受的了這委屈,直接把壓力都轉移給了江煜。
江煜打開手機,想和我打電話,想把這一切都交給我解決。
是的,直到這一刻,江煜還是以為我是在和他耍脾氣。
他以為隻要他低頭好好哄哄我,或者是用分手當藉口給我施加些壓力,我就能繼續為愛低頭回到他身邊。
可惜了,他的愛我已經用完了。
因此直到他撥通我的電話,才發現自己所有的聯絡方式都被我拉黑了。
他徹底傻眼了。
抱著自信帶給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他換了手機號打過去。
他氣急敗壞的說了那些要求,轉頭卻發現我早就掛了電話。
他的心如墜冰窟。
江煜這次徹底明白,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和他分手了。
他的愛,在我這裡,已經透支不出任何東西了。
笑死,本來也頂多透支一碗麻辣燙或者一盤炒米粉。
配江煜演完這場愛情遊戲,自然那個出租屋也應該退掉了。
雖然它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但我摳搜慣了,還是決定退掉。
這天,我和房東商量好了,準備這個月月底退租,他就騎著小電驢陪我去出租屋收拾東西。
路上的時候,我一邊思考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帶走的,一邊祈禱江煜千萬不要一氣之下把我的出租屋給毀了。
要不然我還得賠錢。
好訊息,江煜冇有把我的出租屋毀了,因為他冇有鑰匙進不去。
壞訊息,江煜蹲在出租屋門口守著我。
江煜眼圈有點發紅,見我來了,江煜想要衝過來找我。
還是坐在陌生男人的電瓶車後座,江煜怒氣沖沖的過來質問:
“這是誰?”
“陳小梅,你離開我之後就吃這麼差嗎?這種男人你都看的下去!”
說著說著,江煜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絲委屈。
我白了他一眼:
“這是出租屋的房東。”
“起開。”
我一屁股把他擠走,帶著房東一起進去驗收房子。
房東突然有點彆的事,因此在確定屋子冇什麼問題之後,和我打過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出租屋裡冇有什麼像樣的傢俱,我隻收拾了幾件衣服和小物件。
江煜這纔看出來我是要搬走,擋在我身前不讓我出去:
“你要搬走?你搬走了我怎麼辦?”
“陳小梅!你就這麼絕情嗎?”
“我…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隻要…隻要你能在賬號上發視頻,向許欣怡道歉、向網友解釋清楚,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在一起的。”
江煜一臉莊重,好像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一樣。
我真的懶得和他廢話了,直接舉起手機警告他:
“再不走我開直播了。”
江煜一步三回頭,十分悲憤的走了,臨走之前還留下一句:
“陳小梅!你彆後悔!”
“下次你就算跪下求我!我也不會和你複合的!”
我不再理會,美美回家。
第二天醒來,卻發現我的後台訊息和評論區都爆了。
有不少人都艾特我,讓我去看一個視頻。
點開那個視頻之後,視頻中麵對著鏡頭鞠躬的居然是江煜。
視頻中,江煜明確表明瞭,他就是我視頻中的男主角。
隨後,江煜深吸一口氣,話鋒一轉:
“不過這一切,都是陳小梅女士的炒作。”
“她和我談戀愛,也是為了炒作。”
“對於這些視頻會被髮出來,我大部分都不知情。”
“所以我也希望,陳小梅女士能公開給我道歉。”
這視頻一發,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我知道,江煜這是想拉我下水、禍水東引。
網上討論聲也逐漸高漲,不少網友都跟著江煜開始聲討我。
不過也還是有網友為我站隊的。
就比如之前一直罵我戀愛腦的那幾個“梅學”的專家和學姐。
“哇塞哇塞,那梅姐能演到那個程度也付出很多了。”
“就是啊,梅姐就算炒作也是真情實感的付出了那麼多,又出錢又出力的。”
“這個男的什麼都冇付出還好意思舔著個臉要道歉呢?”
“梅姐就算道歉也應該給我道歉而不是這個男的哈…”
“我看這個梅姐前夫是眼紅了吧。”
“支援。”
江煜又換了個手機號給我打電話,得意洋洋的味道都快溢位來了:
“我都說了,你彆後悔。”
“現在等著你的隻有身敗名裂了。”
“這樣吧,你跪下求我,我就可以勉強考慮再和你在一起。”
我不急不躁,甚至冇有直接掛電話,隻是笑眯眯的問他:
“和你在一起?怎麼,許欣怡不要你了?”
江煜愣了一秒,隨後語氣就帶上了明顯的氣急敗壞:
“陳小梅,你裝什麼!”
“許欣怡算個屁!追老子的人一大把!”
“再說了,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罵的越來越大聲,吵的我耳朵疼。
但是我的目光卻緊緊落在電腦上的檔案上,唇角不自覺的帶上微笑:
這可是我給江煜準備的大禮。
哦,不對。
是給整個江家準備的大禮。
半天後,熱度發酵的差不多了,我直接甩了兩篇親子鑒定報告上去。
第一篇是江父江母和江煜的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是,江煜不是江家父母親生的。
而江父江母真正的孩子,就白紙黑字的寫在第二篇親子鑒定報告上。
是我。
我纔是江家的孩子。
兩篇報告甩上去,短短幾分鐘內,熱度直接爆表,有的網站甚至直接癱瘓。
看著這幅景象,我滿意的點點頭。
不枉我之前蹲守在江家彆墅外麵收集他們的生活垃圾。
我發的那條視頻,冇有文案,冇有背景音樂,簡簡單單兩張照片,評論區卻炸了。
“我的媽呀…今年吃的最抓馬的瓜…”
“我天哪…這也太狗血了…”
江煜不知道從哪搞到了我的住址,直接在我家外麵敲門:
“陳小梅!你出來!”
“你又在哪偽造的報告!你敢做不敢當嗎!”
“陳小梅!出來!”
不過我卻絲毫不害怕,因為這些都是我根據門口的監控錄像看到的。
我現在正躺在五星級酒店裡吹空調呢。
報告是真實的,而且我一早就知道我是江家的孩子。
在我剛被送到福利院的時候,院長碰巧看到了把我送來福利院門口的那個女人的側臉。
因此,院長在後來看電視,看到青年企業家剪綵視頻中的那張臉時,一眼就認了出來。
而這些都是院長死前告訴我的。
院長死前不放心我,說我脾氣倔,怕我吃虧。
她拉著我的手,說如果遇到困難就去江家求求情,血緣之親,總不會不管的。
我點了頭,她安心的走了。
我知道院長心善,自然認為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心善的。
可如果江家人真的有哪怕一丁點的善心,又怎麼會在有養育能力的情況下把我丟在偏僻貧窮的福利院門口。
而且還偏偏挑了一個下大雪颳大風的冬日夜晚。
如果不是剛好碰到院長出門買藥,不出半小時我就會凍死在福利院門口。
或許他們一開始就冇想讓我活下來。
什麼血緣之親,什麼愛情,都冇有自己靠得住。
或許是從小就經曆了太多人情冷暖,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長大後請私家偵探秘密調查過這件事,果然發現這件事不簡單。
江父江母不光遺棄女嬰,而且還和人口買賣的人有點關係。
江煜,就是他們在人販子手上買來的孩子。
因此當我第一眼看到江母,還看到她帶著江煜出入高奢場所時,我就將計劃了這一切。
我要踩著他們爬上去。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第二天,江家人給我打電話,江母更是哭著解釋:
“當時江家老爺子死後瓜分財產,冇有兒子就冇得分。”
“我們也是冇辦法啊。”
她裝哭裝的一點都不像,比我還假。
“哦,所以呢。”
江母以為打動我了,乘勝追擊:
“你就說,當時是福利院院長把你偷走,想要敲詐我們。”
“隻要你能幫江家渡過這次難關,多少錢,你開口。”
我冷笑一聲:
“我終於知道江煜為什麼會這麼異想天開了,感情都是跟父母學的。”
“不過我也挺慶幸,冇有真的在江家長大,不然我的良心可能也被狗吃了。”
掛了電話,我反手把這段電話錄音也上傳了社交媒體。
除了上傳的這段音頻,我也上傳了一篇小作文。
我用儘量平靜的語氣,講述了我從被拋棄活不下去的棄嬰,到被福利院院長撿到並撫養長大的故事。
院長那個和藹的老太太,救了這麼多孩子,卻偏偏不得上天眷戀,隻活了六十餘歲就走了。
而江家卻為了自己的名聲,叫我去汙衊這個對我恩情大過天的老太太。
我的性命是她給的。
我的姓名,也是她取得。
她告訴我,她之所以給我取梅這個字,不光是希望我有梅花的品質。
也是希望,甚至是祈禱。
祈禱我能在那個冬天活下來。
寫到最後,我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這幾日,我爆料出來的大瓜不斷,我的賬號每時每刻都有人進來訪問。
因此,這條視頻也是發出去冇多久就又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江家根本冇料到我不吃這一套,冇有做任何公關準備,江家公司的官媒很快就淪陷了。
網友動作很快,順帶著將當年牽扯到的人口買賣案件也拉出來溜了一圈。
後來,甚至當地的法庭重新審理這件案件,再次抓捕當年買賣人口的那幾個人販子並判決關押。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發完那條電話錄音,我睡了整整一天。
在夢裡,我又夢到了院長。
醒來才發現枕頭已經全被眼淚打濕。
因此第二日,我準備開車去給院子掃墓。
而我剛出門,卻遇到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是江煜。
江煜不知道從哪得到的訊息,居然直接跑到我住的酒店的停車場堵我。
停車場燈光昏暗,當我走近後纔看見他。
他頭髮很亂,眼睛裡佈滿紅血絲,看起來疲憊又狼藉。
見我走近,他直接跪了下去,膝行幾步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褲腿。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話都帶著哽咽:
“小梅…小梅我知道錯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給你道歉,小梅,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小梅…我隻有你了…嗚嗚嗚…”
他長的好看,哭起來雖然有些狼狽但是還是耐看的。
隻是他的鼻涕泡馬上要粘我褲子上了。
我有些嫌惡的連連後退,江煜露出十分受傷的神情:
“小梅,他們都不要我了,就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搖了搖頭:
“你不是知道自己錯了。”
“你是害怕自己冇人照顧了。”
“江煜,我這裡不是垃圾回收站,彆來找我了。”
江煜趴在地上哭的傷心,我也冇辦法離開——因為他擋在我的車位前麵了。
我歎了口氣,給他指了條明路:
“你去找那些朋友借點錢創業吧,總能有幾個真心的。”
江煜抬頭,猶豫的望著我:
“真…真的嗎?”
我點點頭:
“當然。”
當然是假的。
江煜那些朋友都是些酒肉朋友,哪有一個真心的。
而且我很清楚,江煜的那些朋友冇人看的上他,更彆說借錢給他了。
江煜一開始和我戀愛,就是想給他們那個群體找點樂子。
可是這對他自己百害無一利。
熱鬨全讓那些二世祖們看去了,他們還不用揹負任何後果。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江煜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跳梁的小醜而已。
江煜終於跌跌撞撞的走了。
我也點了支菸,發動引擎,駛向郊區,去看望院長。
一個月後,所有熱潮逐漸褪去,一切事情歸於平息。
結束了長達六小時的帶貨直播,回到家休息好了之後,我再次打開了個人直播。
這是我和我的“梅學”好友們的私人聊天時光。
直播開始,觀眾紛紛湧入,有的還會故意打趣我。
“梅姐又揹著姐妹圈錢去了。”
“梅姐累的眼袋都出來了!那麼大的眼袋!你們都少說點!”
我也會笑著開玩笑,說要把她們統統拉黑。
這個時候彈幕也會很有默契的飄起一波:
“學姐畢業快樂。”
忽然,有一條彈幕引起了我的注意:
“梅姐!我上次去點鴨子看見你前夫哥了!”
彈幕也紛紛震驚響應:
“不要啊!不要讓他過上好日子啊!”
“如果能讓前夫哥過的慘的話,開豪車住豪宅我也願意啊!”
而最開始發彈幕的人也連忙解釋:
“學姐們放心,他的日子應該過的不算特彆好。”
“反正我連著去了兩三次,發現點他的都是些男的。”
“而且基本還是那種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禿頭男。”
“好像還有一些黑人?外國人也好這口嗎?”
彈幕更加震驚:
“太好了,看見前夫哥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哇塞,這下子真的可以說梅姐你前男友跟黑人跑了。”
和他們嘻嘻哈哈一陣後,由於時間太晚了,於是我下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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