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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禾幽的母親是個清潔工,在淩晨工作時目睹了一場車禍,駕駛者將受害者反覆碾壓致死。
她出庭作證卻被以誣陷罪送進監獄。
崔禾幽不甘心,帶著證據再次將那個女司機告上法庭。
所有人都說,她一定會和她媽一樣的下場,她不相信。
可在法庭上,看見被告律師的那一刻,她信了。
那律師是昨夜還在她枕邊,信誓旦旦說會證明她媽清白的老公,也是律師界的不敗神話,雲鶴津。
自從和她結婚後,他就退出了律師界。
他說:“當律師容易得罪人,我不想任何人為了報複我,而傷害到你。”
他那時真摯的神情曆曆在目。
明明他那麼愛她。
但現在,他為了保護一個殺人犯,打破了一直恪守的原則。
崔禾幽看著被告席上被他保護著的女人,眼中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挑釁,就好像在告訴她,無論她怎麼辯解上訴也贏不了這場官司。
因為她最親近的人,會永遠保護她。
崔禾幽艱難地壓下所有情緒,試圖再次闡述證據,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顫抖起來。
可冇等她說完,雲鶴津站在她的對麵,嚴肅地看著她。
“原告,你的陳述內容完全是虛構。”
“據我所知,你是少見的青年癡呆症患者,每天的記憶不完整,半夜出現在陌生街道,上廁所忘記擦屁股、穿褲子等事情經常發生,你用什麼來保證,證據的準確性?”
說完,他甩出一堆報告單和她出入醫院的照片,引得旁觀席瞬間竊竊私語。
與此同時,現場直播迅速爆火,彈幕滾得看都看不清。
‘癡呆症?可這女的是外科聖手啊!她有癡呆症還一天八場手術?這要害死多少人!’
‘崔禾幽滾出醫學界!’
‘尿褲子?好噁心。’
崔禾幽愣在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身後的議論聲和眼神就像烙鐵一樣落在她身上,又痛又恥辱。
胸腔好似破了個大洞,什麼都聽不見了。
為什麼?
明明確診癡呆症的三年來,他為了幫她保守這個秘密,每次去醫院都走的通道,所有流程他全都親力親為。
甚至在被對手用這個訊息威脅時,他一打十,當晚就把對手以及對手公司解決了。
那晚他渾身是血回家時,眼尾還泛著紅,“幽幽,冇有人能威脅你,哪怕是我。”
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崔禾幽頓時頭暈腦脹,眼淚在眼眶打轉。
他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意味著她將失去她的一切,他知道,所以他這樣做了。
此刻,法官宣佈維持原判。崔禾幽再一次失敗了。
她失魂落魄從法庭出來,雲鶴津早就等在門口,他狹長的眼睛微眯,伸手撫上崔禾幽的發頂。
他的掌心還和之前一樣滾燙,卻讓崔禾幽心臟涼透了。
“現在釋出聲明,說你隻是太相信你媽媽了,不知道這些證據是假的。”
他說的那樣簡單,就好像在說今天吃什麼。
崔禾幽舌尖被自己咬得生疼,喉間儘是血腥味,她艱難地抬起頭,想認真看一看這個自己愛了多年的人。
“那我媽呢?她一身病,不能待在監獄!”
她想不通。
分明在這件事之前,雲鶴津會頂著雲家眾人的抗議,帶她媽媽去參加雲家家宴,隻要有人說一句媽媽的不是,保鏢的棍子就會落在那人身上。
可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
看見她紅透的眼眶,雲鶴津歎了口氣,將她摁進懷中,放柔了語氣。
“煙煙要去單位工作,檔案不能留下汙點,她好歹是我的前女友,我不能不管。”
“你的工作冇了也好,在家好好養身體,至於媽,我會讓裡麵的人照顧她的。”
崔禾幽苦笑出聲。
好一個不能不管前女友。
“原來,在你心裡,前女友比妻子還要重要。”崔禾幽紅了眼。
雲鶴津擰眉,“幽幽,聽話,你不會想看見媽駕駛垃圾車回垃圾場時,連人帶車被壓縮機壓扁的新聞,對嗎?”
崔禾幽手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旁助理舉起的的手機。
手機裡,媽媽被綁在垃圾車裡,不遠處壓縮機發出刺耳的響聲。
而垃圾車正朝壓縮機駛去。
崔禾幽呼吸都停滯了,“雲鶴津!我隻有我媽了!”
雲鶴津捧著她的臉,聲音溫柔,“我知道,睡一覺你就全忘了,幽幽乖”
崔禾幽唇瓣顫抖。
“按照垃圾車的速度,你還有十秒鐘猶豫。”
明明他的語氣那樣溫和,卻讓崔禾幽渾身血液都冷了。
他真的是那個為了娶她,和整個雲家對抗、不惜斷了和雲家的聯絡,自己創立律師事務所,身上隻有一百塊全都給她花的雲鶴津嗎?
當時,所有人都說她趁虛而入,說她隻是個替身,說她們不會長久。
當時雲鶴津剛被前女友斷崖式分手。
是雲鶴津用行動告訴所有人,他們是真愛。
隻要和她有關係的人,他都幫他們的生活提升到最高的品質。
給她的婚禮是他精心設計了一年的成果,就連戒指也是他一點點雕刻而成。
因為她的病情,他每天睡覺都不敢睡熟,就怕她犯病。
有一次,他不在家,她半夜走丟,他發現後,換掉了整個彆墅的傭人,跪在她麵前第一次痛哭。
“對不起,我應該一直在你身邊的,你打我”
曾經所有的好在這一刻都化做剜心毒,燒爛她的心。
從前看見她一滴眼淚都會慌張的男人,現在冷靜的可怕。
就好像從前的一切都是崔禾幽的一場幻想。
“事發的時候,我在和我媽打視頻,我親眼看見的,江淩煙就是凶手!她是殺人犯!你不是說要維持天下正義嗎?你當律師的初衷哪去了!”
她終於控製不住怒吼,渾身戰栗。
“1”
“2”
“不要!”崔禾幽不可置信地搖頭,絕望地閉眼,聲音都止不住顫抖,“我發!”
望著雲鶴津瞬間揚起的嘴角,崔禾幽隻覺得他如此陌生。
自己好像從來冇有認識眼前的男人。
眼淚一顆顆砸在螢幕上,編輯完聲明,點擊釋出的那一刻,渾身力氣都被抽離了。
她再也不能當醫生了。
爸爸和她的夢想,都毀了。
她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放了我媽,求你”
在緩刑期這個月,她隻想好好和崔母待在一起。
可她話還冇說完整,江淩煙突然麵色潮紅嚶嚀一聲。
剛剛還冷靜的雲鶴津兩步並作一步衝到她麵前,抱起她落下深吻。
兩人唇齒廝磨,空氣中一根銀絲刺眼。
崔禾幽心臟痛到窒息,卻根本來不及質問他。
她隻看見助理的手機裡,那小小地垃圾車前端已經被壓縮機碾扁。
“不要!快停下!你們說的我都照做了!為什麼還冇停!雲鶴津!!”
她叫聲淒厲,拚了命對著手機嘶吼。
可那車子還是在她眼前,完全駛進壓縮機裡。
血霧四濺。
“啊!!”
手機硬生生被她捏變形,而對麵的兩人終於分開了唇瓣。
一向隻對崔禾幽冇有潔癖的雲鶴津此刻,自然的輕舔江淩煙唇上泛著光澤地水漬。
他甚至冇看崔禾幽一眼,“煙煙中藥了,我先送她去醫院,保鏢會送你和媽回彆墅。”
回不去了
她媽媽已經被自己的愛人害死了。
她還冇有帶媽媽去看看大海
冇有給媽媽洗刷冤屈
崔禾幽凝著已經黑屏的手機許久。
摘下一直彆在胸口的微型攝像頭,把今天一天的錄像存進u盤裡。
隨後撥通了一個電話,“我願意成為你的研究對象,但我有一個條件,幫助我毫無聲息地消失在雲鶴津麵前。”
電話對麵的男人沉默許久,開口,“新藥還在研發期,任何副作用都有可能,你也是醫生,知道後果,你確定真的要成為青年癡呆症這個項目的實驗對象嗎?”
“我確定。”
“好,一週後,我來接你,其他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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