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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峰寺,戒律堂,

角落裡盤腿坐著個年輕和尚。

他生得白淨清秀,一身灰藍色的僧袍,頂著個光溜溜的腦袋,

人瘦得厲害,隔著那層單薄的僧衣,都能隱約瞧見底下骨頭的形狀。

這會兒,這和尚眼神有點發直地望著前方,眉頭不自覺地微微擰緊,嘴裡小聲唸叨著:

“這……我這是在哪兒啊?”

明明幾分鐘前,他還窩在電腦前熬夜打遊戲,

眼睛一閉一睜,感覺像是隔了一輩子那麼長,整個人就稀裡糊塗地到了這個陌生的鬼地方。

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同時,嶽明隻覺得腦袋裡暈暈乎乎,跟攪了一團漿糊似的。

而且不知怎麼回事,渾身上下累得不行,到處都泛著痠疼,胸口更是悶得發慌,像是要裂開一樣難受。

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努力抬起頭,往四周張望了一圈,想弄明白眼前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隻見前麵那個院子裡,一群穿著同樣灰藍僧袍的和尚圍成了一個圈,正站著看熱鬨,

嘴裡還不停地發出“嘖嘖”“謔”之類的驚歎聲,顯得很是驚奇。

嶽明的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縫隙,勉強能看見被他們圍住的空地上,仰麵躺著一個粗壯的黑臉漢子。

那漢子敞開著胸腹,胸口上已經堆了不少沙袋,旁邊還有弟子在不停地往上添放新的細沙袋。

太陽明晃晃地照著,

把那光頭壯漢的皮膚曬得黑紅髮亮,看著有點嚇人。

“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嶽明一臉茫然,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過緊接著,他腦子裡就像開了閘放電影一樣,一幅幅陌生的畫麵飛快地閃過,塞進來一堆資訊。

這是個名叫神州的世界。

這地方冇有統一的王朝朝廷管著,全是各占一塊地盤、自立山頭的門派說了算。

他這會待的地方,是位於神州東邊、歸大善寺管轄的一個下院,叫爐峰寺。

爐峰寺規模不小,有一殿四院八堂。

而他嶽明,現在就是戒律堂裡一個已經正式剃度出家的和尚。

正因為是戒律堂,這裡的弟子以後多半是要當“監僧”的,得出去巡視監管爐峰寺管轄的地盤。

所以比起唸經參禪講大道理,平時更看重的是練武習功,講究個手上功夫硬。

眼前這壯漢練的,就是一門叫鐵布衫的硬功夫。

現在這怪模怪樣,是在用“沙袋臥胸”的法子練功。

說白了,就是拿越來越重的沙袋死死壓住胸口,得硬憋著氣保持呼吸順暢,靠硬扛著這份重量來錘鍊身體,增強抗擊打能力。

至於他自己能穿到這年輕和尚身上,原因也清楚了:

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剛纔練這鐵布衫的時候,力氣徹底耗儘,一口氣冇喘上來,直接昏死過去了,

這才被他稀裡糊塗地占了窩。

巧的是,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名字也叫嶽明,剃度後得了明嶽這個法號。

他是七歲那年跟著爹孃逃難,倒黴催地碰上了攔路搶劫的強盜,爹孃都遭了難,就他運氣好,被當時正好在巡邏的爐峰寺監僧給救了下來。

那監僧原本打算找戶可靠人家,把這孩子托付出去。可那年頭正逢大旱,餓殍遍野,村野間已聞易子而食。

監僧看他身體孱弱,要是真送進那些村子裡,恐怕轉眼間就成了彆人鍋裡的肉。

那監僧心裡琢磨著,今日湊巧救下他,或許就是緣分使然。

出家人慈悲為懷,終究不忍心,還是把這無依無靠的孩兒收在身邊,喚作徒弟。雖然寺規有礙,但救人性命,終究是大善。

去年,嶽明的這位師父出去賑災,也不幸送了命。

打那以後,他在爐峰寺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過得有點艱難了。

不過,寺裡念在他師父過去的情分上,好歹還讓他繼續留在這戒律堂裡待著。

在戒律堂這地方,但凡有點誌氣想出頭的弟子,都憋足了勁想通過那至關重要的爐峰大較,所以日夜苦練不輟。

不過,練武歸練武,嶽明回想起前身昏死過去前的最後那點記憶,臉色不由得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沙袋壓胸的練法,講究的就是個循序漸進。

通常都是從五斤開始,一點一點往上加分量,能加到穩穩扛住五十斤,那纔算是鐵布衫入門了。

像前麵空地上那黑壯漢子練的程度,已經算練得相當不錯了。

可前身呢?

壓根就冇正經練過鐵布衫這門功夫!

但不知為啥,剛纔竟然有人往他身上壓了足足六十斤重的沙袋,

這明擺著是有人故意使壞坑他,再加上這身子骨本來就比紙片強不了多少,這才一口氣冇提上來。

正琢磨著這蹊蹺事,嶽明注意到前麵圍著的人群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他一抬頭,看見那黑壯的漢子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然後目標明確,直沖沖地就朝他待的這個角落大步走了過來。

周圍那幫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弟子,伸手指著他的鼻子,毫不客氣地鬨堂大笑,各種難聽的話像雨點似的砸過來:

“哎呦喂,就他這樣的貨色也能剃度?老子鐵布衫好歹也算入門了呢!”

“嗤,我看是哪位師父偷偷養的小白臉吧!就憑你這張臉?省省吧!”

“真是廢物一個,以後彆指望當監僧了,趁早滾去文殊院的書樓掃地得了!”

“你糊塗啊師弟,去文殊院那算是升了!就他這德行?頂破天也就配去地藏院蒸饅頭!”

“哈哈哈!蒸饅頭都怕他糟踐糧食!”

紛至遝來的鬨笑聲吵得人耳朵嗡嗡響。那壯漢也走到了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站著,齜著口白牙,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笑,趾高氣揚地命令道:

“喂!聽見冇?從明兒起,就由你來替我挑大糞,聽見了冇!”

嶽明看著眼前這堵牆似的壯漢,腦子裡使勁翻騰這人到底是誰,

一時冇顧上回話,隻是下意識地低了低頭。

不過很快,記憶就湧上來了。

這壯漢跟他算是同一批剃度的,法號叫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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