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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逼我嫁給一個植物人,說隻要我生下孩子,就能拿到一億,救我爸的公司。

我同意了。

可我冇告訴她,早在三年前,我就和這個植物人的主治醫生,也是他最好的兄弟,成了秘密情人。

婚禮當晚,我躺在冰冷的婚床上,看著情人發來的訊息:寶貝,一切準備就緒,等他一死,他的百億家產和整個醫院,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笑了笑,刪掉訊息,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們都不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植物人丈夫的,也不是情人的,而是那個每天坐在輪椅上,被所有人當成廢物,默默看著這一切的,我丈夫的親弟弟。

1.

婚禮極儘奢華,賓客滿堂。

我穿著價值千萬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走向那個躺在特製醫療床上的男人——我的新郎,顧家大少,顧衍。

他雙目緊閉,麵色蒼白,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與死人無異。

台下,我媽激動得滿臉通紅,彷彿已經看到一個億的支票和起死回生的公司。

賓客們的眼神混雜著同情、鄙夷和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蘇家真是想錢想瘋了,把女兒嫁給一個活死人。

聽說隻要生下孩子,就能拿一個億呢,換我我也嫁。

我目不斜視,臉上掛著得體的、溫順的微笑。

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

顧家需要一個女人為他們唯一的繼承人沖喜,順便留下血脈。

而我媽,需要錢。

我需要一個跳板,逃離我那早已爛到根裡的家。

交換戒指的環節被簡化,司儀直接將戒指戴在了我和顧衍的手上。

冰冷的觸感從指間傳來,像一道無形的枷鎖。

儀式結束,我被送入新房。

偌大的房間裡,隻有我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顧衍。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又絕望。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我的情人,林琛發來的訊息。

林琛,顧衍的主治醫生,也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寶貝,一切準備就緒,等他一死,他的百億家產和整個醫院,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看著這條訊息,嘴角的弧度越發冰冷。

我們的

林琛大概以為,我愛他愛到可以為他謀奪好友的家產。

他以為我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笑了笑,刪掉訊息,將手機丟在一旁。

然後,我緩緩走到窗邊,看著花園裡那個坐在輪一椅上的孤單身影。

那是顧衍的親弟弟,顧澈。

一個因為三年前那場導致顧衍變成植物人的車禍而雙腿殘疾的廢物。

他總是這樣,一個人待在角落,陰沉、安靜,像一株見不得光的植物。

所有人都當他不存在。

我抬手,輕輕撫上自己還未顯懷的小腹。

手機再次亮起,這次是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點開,隻有簡短的幾個字。

彆怕,孩子是我的。

我看向窗外,坐在輪椅上的顧澈,正緩緩抬頭,漆黑的眼眸穿透夜色,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他對我,無聲地笑了。

2.

新婚第二天,我按規矩去給顧家長輩敬茶。

顧家老爺子和老夫人坐在主位,麵色威嚴。

我媽也來了,她搓著手,一臉諂媚地看著顧老夫人,嘴裡不停說著我的好話。

親家母,我們家晚晚從小就乖巧懂事,一定會好好照顧阿衍的。

顧老夫人端起茶杯,用杯蓋撇了撇浮沫,眼皮都未抬一下。

生下孩子,一個億會打到蘇總賬上。至於她,我們顧家自會養著。

言下之意,我不過是個生育工具。

我媽的臉僵了一下,但很快又堆起笑容,是是是,應該的。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嘲諷。

敬完茶,我媽迫不及待地將我拉到一邊。

晚晚,你可得加把勁,早點懷上!你爸的公司就等這筆錢救命了!

她渾然不覺,她的女兒,已經懷上了。

隻是孩子不是她期望的那個。

我敷衍地點點頭,知道了。

正說著,林琛穿著白大褂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炙熱,但很快便掩飾過去,換上一副專業又悲傷的表情。

老夫人,我來給衍哥做例行檢查。

顧老夫人點點頭,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倚重。

林琛是顧衍出事後,唯一一個冇有放棄他,並且儘心儘力照顧他的醫生。

在顧家人眼裡,他是忠誠的代名詞。

隻有我知道,這張溫文爾雅的麵具下,藏著怎樣貪婪的野心。

林琛走進顧衍的房間,我以妻子的名義跟了進去。

他熟練地檢查著儀器上的數據,一邊檢查一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寶貝,昨晚睡得好嗎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平靜地回答,為了我們的未來。

他滿意地勾起唇角,壓低聲音,我已經和幾個董事打過招呼了,隻要顧衍一死,他們會立刻推我上位,接管醫院。到時候,顧家的股份也會以遺產的形式轉到你名下。

他描繪著宏偉的藍圖,眼中閃爍著對權力和財富的渴望。

我靜靜地聽著,像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瓜。

檢查結束,林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經過我身邊時,他飛快地塞給我一個小瓶子。

找機會,把這個加進他的營養液裡。一點點就夠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握緊了那個冰冷的小瓶子,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好。

他走後,我看著瓶子裡的透明液體,冷笑一聲,轉身將它衝進了馬桶。

林琛,你太心急了。

遊戲纔剛剛開始。

我走出房間,正對上坐在走廊儘頭輪椅上的顧澈。

他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四目相對,他緩緩向我駛來。

大嫂。他開口,聲音沙啞,像是很久冇有說過話。

我點點頭,小叔。

他停在我麵前,抬起頭看我,那張過分俊美的臉上冇什麼表情。

他讓你做什麼

3.

我心臟漏跳一拍,麵上卻不動聲色,誰

顧澈的視線落在我剛剛沖掉藥瓶的洗手間方向,眼神意味深長。

我的好大哥,最好的兄弟。

他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我沉默了。

顧澈也不追問,隻是將一個暖手寶塞進我手裡。

天氣涼,彆凍著。

他的指尖冰冷,劃過我的手心,帶起一陣戰栗。

我看著他,這個在所有人眼中陰沉孤僻的殘廢,心思卻比任何人都要細膩。

謝謝。我輕聲說。

他冇再說什麼,轉動輪椅,默默離開。

我看著他蕭索的背影,握緊了手裡的暖手寶。

顧澈,你到底想做什麼

晚上,林琛又發來了訊息,催問我有冇有動手。

我謊稱顧家的看護看得太緊,我找不到機會。

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安撫我:不急,慢慢來,彆暴露了自己。

我敷衍著他,心思卻全在另一件事上。

我懷孕快三個月了,孕吐反應越來越明顯。

今天在飯桌上,我聞到魚湯的味道,一陣反胃,差點當場吐出來。

顧老夫人立刻投來銳利的目光。

怎麼了

我強壓下噁心,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冇什麼,可能有點著涼了。

一旁的傭人張媽立刻說:大少奶奶最近胃口是不太好,還總是犯困。

顧老夫人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立刻叫來家庭醫生。

我躺在床上,任由醫生為我檢查,心裡一片冰冷。

我知道,瞞不住了。

果然,幾分鐘後,醫生麵帶喜色地對顧老夫人說:恭喜老夫人,大少奶奶這是喜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整個顧家都沸騰了。

顧老夫人激動得抓住我的手,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和藹。

好孩子,好孩子!你可是我們顧家的大功臣!

我媽接到訊息,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在電話裡一個勁地誇我有本事。

他們都以為,我肚子裡的,是顧衍的種。

隻有我自己知道,這是彌天大謊。

顧衍出車禍前,確實在家裡的要求下,去醫院存了高質量的精子,以備不時之需。

我媽正是拿這個作為籌碼,說服顧家讓我嫁進來。

他們都以為,我一嫁進來就去做了試管嬰兒。

可他們不知道,我根本冇去。

這個孩子,是個意外。

一個隻有我和顧澈知道的意外。

深夜,我輾轉難眠。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身影坐著輪椅,悄無聲息地滑了進來。

是顧澈。

他來到我的床邊,藉著月光,靜靜地看著我。

都安排好了我問。

嗯。他聲音低沉,醫生那邊已經打點好了,所有記錄都顯示你做過試管手術,用的是顧衍的精子。

我媽那邊呢

她隻知道你懷孕了,拿到了顧家的獎勵,不會懷疑彆的。

我鬆了口氣。

顧澈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我的臉頰。

辛苦你了。

我抓住他的手,貼在我的腹部。

不辛苦。顧澈,這是我們的孩子。

他身體一僵,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狂喜,有不安,還有一絲……恐懼。

蘇晚,他啞聲開口,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等孩子生下來,你就帶著錢離開,我會對外宣佈孩子夭折。

我愣住了。

為什麼

這條路太危險了。他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掙紮,我不該把你拉下水。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顧澈,從我媽逼我嫁給顧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在水裡了。

我不是什麼好人,我貪圖顧家的錢,我想報複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而你,是我唯一的同盟。

我湊近他,吻上他冰冷的唇。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彆想先下去。

4.

自從我懷上顧家的繼承人後,我在顧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顧老夫人對我百般嗬護,每天燕窩鮑魚地補著,生怕我磕著碰著。

我媽也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一筆钜額的獎勵金,暫時穩住了公司。她打電話給我時,語氣裡滿是得意,彷彿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林琛知道我懷孕後,表現得比我還激動。

他給我發了一長串的訊息,字裡行間都是即將為人父的喜悅和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寶貝,等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就向你求婚!

他會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整個顧氏集團,以後都是他的!

我看著這些文字,隻覺得噁心。

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如何利用這個孩子,一步步蠶食顧家。

我冷笑著回覆:親愛的,我們得更小心才行。現在顧家人把我當寶,我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根本冇機會對顧衍下手。

林琛沉默了片刻,回道:你說得對,是我太心急了。你先安心養胎,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我關掉手機,撫摸著小腹。

寶寶,你看到了嗎

外麵有那麼多豺狼虎豹,都想利用你。

但彆怕,媽媽會保護你。

接下來的日子,我扮演著一個幸福的孕婦。

白天,我在顧家人的簇擁下散步、聽音樂、做胎教。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下,顧澈會悄悄來到我的房間。

他會給我帶一些我喜歡吃的零食,都是些不那麼健康,但能緩解我孕吐反應的小東西。

他會笨拙地幫我按摩腫脹的小腿,聽我抱怨白天的煩心事。

在這些靜謐的深夜裡,我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顧澈,三年前的車禍,真的是意外嗎我靠在他懷裡,輕聲問。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不是。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場車禍的目標,本來是我。顧澈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像是在講述彆人的故事,顧衍為了救我,才……

他冇有說下去,但我明白了。

顧衍是為了救他,才變成了植物人。

而他,也因此殘了雙腿。

是誰乾的

林琛。

我猛地抬起頭,雖然早有猜測,但從顧澈口中得到證實,還是讓我震驚。

為什麼他和顧衍不是最好的兄弟嗎

因為嫉妒。顧澈冷笑一聲,林琛出身貧寒,靠著顧家的資助纔讀完醫學院。他一邊享受著顧家的恩惠,一邊又怨恨自己低人一等。他嫉妒顧衍擁有的一切,家世、才華、地位……所以,他要毀了他,然後取而代之。

車禍之後,他偽造了現場,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順理成章地成了顧衍的主治醫生。所有人都被他忠心耿耿的樣子騙了,包括我爸媽。

我感到一陣後怕。

這是一個心思何其歹毒,又何其縝密的人。

那你……

我當時坐在副駕,雖然冇死,但也傷得很重。等我醒來,一切都已成定局。顧澈的眼神暗了下去,我裝作因為車禍刺激,精神崩潰,雙腿殘疾後一蹶不振。隻有這樣,他纔不會把我放在眼裡,我才能活下來,找到機會……

為他哥哥報仇。

我抱緊了他。

原來,這個看似陰沉的少年,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多。

顧澈,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你有我了。

5.

林琛的耐心顯然正在被一點點耗儘。

他開始頻繁地出入顧家,藉口是觀察顧衍的病情,實則是為了找機會和我見麵,催促我。

這天下午,他趁著傭人給我端下午茶的功夫,將我拉到花園的角落。

晚晚,不能再等了!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夜長夢多!顧衍多活一天,我們就多一分危險!

我皺眉,掙開他的手,你瘋了現在家裡到處都是眼睛,你想害死我嗎

我冇瘋!他有些激動,我已經買通了醫院太平間的人,隻要顧衍一斷氣,我立刻就能開出死亡證明,把他送過去火化,神不知鬼不覺!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瘋狂的偏執,讓我不寒而栗。

林琛,你冷靜點!我壓低聲音,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

提到孩子,他果然冷靜了一些。

你說得對……他深吸一口氣,為了孩子,我們必須萬無一失。

他盯著我的肚子,眼神狂熱,等我們的孩子繼承了顧家的一切,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腳下!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送走這個瘋子,我回到房間,心臟還在狂跳。

林琛已經等不及了。

我必須在他動手之前,想好萬全之策。

晚上,顧澈照例來到我的房間。

我把今天和林琛的對話告訴了他。

他聽完,沉默了許久,眼底是化不開的寒冰。

他果然賊心不死。

顧澈,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看著他,我們必須主動出擊。

你想怎麼做

我湊到他耳邊,將我的計劃和盤托出。

他聽完,久久冇有說話,隻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蘇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你會把自己置於何地

我知道。我迎上他的目光,冇有絲毫退縮,富貴險中求。顧澈,我不想再過仰人鼻息的日子了。

他終於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決絕和瘋狂。

好。他說,我陪你賭。

幾天後,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當然,是假的。

我隻是在顧老夫人和一眾傭人麵前,精準地、姿態優美地滑倒,然後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整個顧家亂成一團。

我被緊急送往醫院,林琛作為我的主治醫生,第一個衝進了急診室。

晚晚!他衝到我床邊,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你怎麼樣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虛弱地抓住他的手。

林琛……我好痛……救救我們的孩子……

彆怕,彆怕,我在這裡!他安撫著我,回頭對護士大吼,快!準備保胎!用最好的藥!

在林琛的全力搶救下,我腹中的孩子保住了。

但醫生給出的結論是,我這次動了胎氣,情況很不穩定,必須住院觀察。

顧家人對此深信不疑,對我更是愧疚萬分,覺得是他們冇有照顧好我。

隻有我知道,這是計劃的第一步。

我成功地,從顧家那個牢籠裡,轉移到了醫院這個新的戰場。

在這裡,林琛的權力更大,行動更方便。

而這,正是我想要的。

6.

我住院後,林琛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在顧家人看來,他是儘職儘責的醫生,關心著顧家唯一的血脈。

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在守護自己未來的提款機。

他每天親自為我檢查,親自給我配營養液,甚至親自監督護士給我打針。

晚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任何閃失。他握著我的手,深情款款。

我虛弱地對他笑笑,林琛,我相信你。

這天,顧老夫人帶著補品來看我。

她看著我蒼白的臉,心疼得直掉眼淚。

好孩子,讓你受苦了。

我搖搖頭,奶奶,不怪你們,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的懂事和體貼,讓顧老夫人更加憐惜。

她走後,林琛關上病房的門,臉色沉了下來。

晚晚,這是個好機會。

什麼機會我故作不解。

你現在住院,顧家人對你心懷愧疚,防備也降到了最低。他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而顧衍那邊,我可以找藉口,說他的情況需要轉到重症監護室,方便集中治療。

我立刻明白了。

重症監護室,閒人免進。

在那裡,他想對顧衍做什麼,簡直易如反掌。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我表現出猶豫和害怕。

不冒險怎麼能成功!他抓住我的肩膀,晚晚,你聽我說,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隻要顧衍死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

他的話語充滿了蠱惑。

我看著他,彷彿被說動了,掙紮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好……我聽你的。

他大喜過望,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好寶貝,你等著我的好訊息!

他轉身離開,腳步輕快,像一個即將奔赴刑場的劊子手。

我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坐直了身體,臉上的柔弱和猶豫一掃而空,隻剩下冰冷的算計。

林琛,你終於要出手了。

我拿出藏在枕頭下的備用手機,給顧澈發了條訊息。

魚已上鉤。

很快,顧澈回覆了兩個字。

收網。

當天下午,顧衍就被轉入了ICU。

林琛以主治醫生的身份,全權負責。

他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視,包括顧家的長輩,理由是病人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不能有任何感染風險。

顧家人雖然心急,但也隻能聽從他這個權威的安排。

夜幕降臨。

我知道,林琛今晚就會動手。

我躺在病床上,看似平靜,但心臟卻不受控製地狂跳。

成敗,在此一舉。

深夜十一點,我病房的門被推開。

進來的不是林琛,而是顧澈。

他冇有坐輪椅,而是自己走了進來。

他的腿,根本冇有殘疾。

我並不驚訝,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走到我床邊,脫下外套,露出一身黑色的勁裝,整個人顯得挺拔又利落,再也不是那個陰沉的少年。

準備好了嗎他問。

我點點頭。

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彆怕,我在。

說完,他轉身,如一隻黑豹,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

7.

淩晨一點,醫院的走廊寂靜無聲。

ICU病房裡,林琛換上無菌服,一步步走向顧衍的病床。

他看著床上那個毫無生氣的男人,臉上露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笑容。

衍哥,彆怪我。他低聲說,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你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我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注射器,裡麵是足以讓心跳瞬間停止的氯化鉀。

再見了,我的好大哥。

他舉起注射器,正要刺入顧衍的輸液管——

林醫生,你在做什麼

一道冰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林琛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隻見顧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他身後,還站著顧家老爺子、幾位醫院的董事,以及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

而顧澈本人,正穩穩地站著,雙腿筆直,哪裡還有半分殘疾的樣子。

林-琛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你……你的腿……他指著顧澈,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顧澈冷笑一聲,一步步向他走來。

很驚訝嗎林琛。你以為你三年前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

這三年來,我裝瘋賣傻,裝瘸扮殘,就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為了等今天!

林琛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看著顧澈,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注射器,終於明白自己掉進了陷阱。

不……不是這樣的……他語無倫次地辯解,是蘇晚!是她讓我這麼做的!是她想殺了顧衍,好和她的情人雙宿雙飛!

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攀咬我。

情人顧老爺子怒喝一聲,什麼情人!

就是我!

一個聲音從病房外傳來。

我穿著病號服,在護士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冇有看彆人,隻是看著林琛,臉上帶著淒楚的笑容。

林琛,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

是你,一直逼我,讓我幫你害死顧衍!你說你愛我,你說要和我和孩子在一起!我被你矇蔽了心智,纔會犯下大錯!

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錄音。

裡麵,清晰地傳出林琛的聲音。

寶貝,等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就向你求婚!

隻要顧衍一死,他的百億家產和整個醫院,就都是我們的了。

找機會,把這個加進他的營養液裡……

一段段錄音,鐵證如山。

林琛的臉徹底變成了死灰色。

他知道,他完了。

不……他癱倒在地,狀若瘋癲,蘇晚!你這個毒婦!你算計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我算計你林琛,從你產生嫉妒之心,對我大哥下毒手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我說的是我大哥,而不是我丈夫。

顧老爺子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掃過,但冇有說什麼。

警察上前,給林琛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他被拖走時,還在瘋狂地咒罵著我。

一場精心策劃的大戲,終於落幕。

病房裡恢複了安靜。

顧老爺子看著站得筆直的顧澈,又看了看我,長長地歎了口氣。

都跟我到書房來。

8.

顧家書房,氣氛凝重。

顧老爺子坐在主位,目光如炬,在我-和顧澈之間來回審視。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澈上前一步,將我護在身後。

爺爺,三年前的車禍是林琛一手策劃,目標是我。大哥為了救我,才……

他將所有事情,包括他如何裝殘、如何蒐集證據,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顧老爺子聽完,氣得渾身發抖,一掌拍在桌子上。

家門不幸!引狼入室!

他痛心疾首,為自己錯信了林琛而懊悔不已。

發泄完情緒,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變得複雜起來。

那她呢你和她……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纔是今晚最關鍵的問題。

顧澈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

爺爺,晚晚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顧老夫人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們。

這……這怎麼可能這簡直是胡鬨!

我冇有胡鬨。顧澈的語氣異常堅定,我和晚晚是真心相愛的。當初她會被迫嫁給大哥,也是被她母親所逼。

至於孩子……是個意外。但既然有了,我就會對他負責,對晚晚負責。

爺爺,大哥已經這樣了,難道您想讓顧家絕後嗎想讓顧家的家業,落到那些虎視眈眈的旁支手裡嗎

顧澈的話,字字誅心,精準地戳中了老爺子的軟肋。

顧家家大業大,顧衍倒下後,繼承人問題就成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現在,顧澈恢複了健康,還帶著一個即將出生的顧家血脈。

雖然這個血脈的來曆有些……不光彩。

但他是顧澈的兒子,是顧家的孫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顧老爺子沉默了。

他權衡了很久,利弊得失在他心中反覆拉扯。

最終,他疲憊地揮了揮手。

罷了。

對外就宣稱,阿衍……不治身亡。林琛謀害主家,罪有應得。

至於你,他看向我,既然懷了阿澈的孩子,以後就安分守己,做阿澈的妻子。

你們的婚事,等孩子出生後,再辦。

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我賭贏了。

從今往後,我不再是蘇晚,而是顧澈的妻子,顧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離開書房,顧澈緊緊地抱住我。

晚晚,都結束了。

我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是啊,都結束了。

屬於林琛和蘇家的噩夢結束了。

屬於我和顧澈的未來,纔剛剛開始。

9.

林琛的案子很快就判了。

蓄意謀殺,數罪併罰,等待他的是漫長的牢獄生涯。

顧家對外宣佈,顧衍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一場盛大的葬禮後,顧衍的名字,成了過去式。

而我,則從大嫂變成了弟媳,身份的轉變有些尷尬,但在顧家絕對的權威和金錢運作下,外界的流言蜚語很快便平息了。

我媽知道真相後,在電話裡大發雷霆。

蘇晚!你瘋了嗎你怎麼能……怎麼能和顧澈搞在一起!你對得起誰啊你!

我冷漠地聽著她的咆哮。

媽,我現在是顧澈的未婚妻,顧家未來的女主人。你那個快破產的公司,還想不想要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過了幾秒,她試探著問:顧家……還認你這個兒媳婦

當然。

那……那錢……

放心,我打斷她,少不了你的。

我掛掉電話,再也冇有理會過她。

對於這個隻認錢不認親的母親,我早已心死。

蘇家的公司,我不會讓它倒,但我也不會再給他們一分多餘的錢。

就讓他們守著那個半死不活的空殼子,苟延殘喘去吧。

幾個月後,我順利生下一個男孩。

孩子出生那天,顧老爺子親自給他取名,顧念安。

希望他一生平安順遂。

抱著繈褓裡柔軟的小傢夥,我和顧澈對視一笑。

我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孩子滿月後,我和顧澈舉行了婚禮。

這一次,不再是沖喜,不再是交易。

我穿著他親自為我設計的婚紗,站在他身邊,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陽光下,他看著我,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顧太太,餘生請多指教。

我笑著回吻他。

顧先生,彼此彼此。

婚後,顧澈正式接管了顧氏集團。

他展現出了驚人的商業天賦,手段果決,雷厲風行,很快就在董事會站穩了腳跟。

那些曾經看不起他,以為他是個廢物的旁支親戚,如今在他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我,則專心在家相夫教子。

偶爾,我會去醫院看看顧衍。

他依舊躺在那裡,像個睡美人。

顧澈為他請了最好的護工團隊,二十四小時照料,維持著他的生命。

為什麼要留著他我曾經問顧澈。

顧澈抱著我,輕聲說:因為,我想讓他有一天能醒過來,親眼看看,他用生命守護的弟弟,過得很好。也想讓他知道,害他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明白了。

這是顧澈心底,對他哥哥最後的交代。

一天,我正在花園裡陪著念安曬太陽,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是林琛的母親。

她蒼老了許多,頭髮花白,見到我,直接跪了下來。

顧太太,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家阿琛吧!他知道錯了!

我看著她,麵無表情。

他錯的,是低估了人性,還是高估了自己

林-琛母親愣住了,隨即哭得更厲害。

都是我的錯,是我冇本事,讓他從小就受苦,讓他心裡不平衡……求求您,看在他曾經救過您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救我

我笑了。

他救我,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利用我。他愛的不是我,是我的子宮,是那個能幫他奪取家產的工具。

老人家,回去吧。路是他自己選的,誰也替不了他。

我不再理會她的哭嚎,抱著孩子轉身離開。

有些人,永遠不值得同情。

10.

念安三歲生日那天,顧家舉辦了盛大的生日宴。

我穿著一身酒紅色長裙,挽著顧澈的手,在賓客間穿梭。

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拿捏的蘇家女,而是氣場全開的顧太太。

宴會進行到一半,管家匆匆走來,在顧澈耳邊低語了幾句。

顧澈臉色微變,對我說了聲失陪,便跟著管家離開了。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我也找了個藉口,跟了出去。

我來到二樓的書房門口,聽到裡麵傳來顧老爺子激動的聲音。

你說什麼阿衍他……他有反應了

我心頭一震,推開了門。

隻見書房裡,家庭醫生正拿著一份報告,激動地說:是的,老爺子!大少爺他……他的腦電波出現了明顯的波動,手指……手指也動了!

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震驚了。

顧衍,躺了快五年的顧衍,要醒了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顧澈。

他站在那裡,臉上冇有喜悅,隻有一片凝重。

他知道,顧衍的甦醒,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如今擁有的一切,都將變得岌岌可危。

我如今的身份,是顧澈的妻子。

可我曾經,是顧衍的妻子。

這場豪門秘辛,一旦被揭開,將是驚濤駭浪。

我走到顧澈身邊,握住他冰冷的手。

他反握住我,力道很大。

彆怕。他看著我,眼神堅定。

當晚,顧衍被秘密轉入了設備更先進的私人療養院。

顧澈動用了所有的人脈,請來了全球頂尖的腦科專家為他會診。

而我,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

如果顧衍醒了,他會怎麼看我怎麼看顧澈

他會恨我們嗎

他會奪走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嗎

顧澈看出了我的不安,將我擁入懷中。

晚晚,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如果……如果他要我們把一切都還給他呢包括顧氏,包括……你顧太太的身份。

顧澈捧起我的臉,認真地看著我。

顧氏可以還給他,但顧太太的身份,這輩子,隻能是你。

大不了,我帶著你和念安,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冇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我的眼眶濕潤了。

是啊,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失去這些本就不屬於我的榮華富貴。

可我得到的,是顧澈,是念安,是一個完整的家。

一個月後,一個深夜。

我接到了顧澈的電話。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沙啞。

晚晚,他醒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天,我跟著顧澈,來到了療養院。

病房裡,顧衍半靠在床上,雖然依舊消瘦,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

他看著我們,冇有憤怒,冇有怨恨,隻是平靜。

阿澈,晚晚。他開口,聲音因為久不說話而有些乾澀。

哥。顧澈走上前。

大哥。我跟在他身後,緊張得手心冒汗。

顧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笑了笑。

那笑容,溫和又釋然。

我都知道了。他說,我雖然躺著,但偶爾,也能聽到一些聲音。

阿澈,你做得很好。謝謝你,為我報了仇。

晚晚,也謝謝你。謝謝你……選擇了阿澈。

他看著我們緊握的雙手,眼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你們,很般配。

至於顧家……他頓了頓,我這個樣子,也管不了了。阿澈,以後就都交給你了。

哥!顧澈的聲音哽嚥了。

彆哭。顧衍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對晚晚,好好帶大念安。我們顧家,以後就靠你們了。

走出療養院,陽光正好。

我靠在顧澈的肩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切,塵埃落定。

屬於我們的故事,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而更長的未來,正等著我們一起,慢慢書寫。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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