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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命尋找一個亡魂,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直到真相揭開,我才明白,這場超越生死的禁忌之戀,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而那個我深愛的亡魂,她的真實身份,足以將我徹底摧毀。
這不僅是一個特工的任務報告,更是一份用靈魂寫就的懺悔錄,記錄了我如何在一個名為幽夢之湖的地方,贏得了全世界,卻永遠地失去了她。
01
引擎的轟鳴聲,在我耳邊被撕裂成尖銳的哀嚎。
我駕駛的夜梟隱形戰機,這隻自由之翼聯盟最驕傲的鐵鳥,此刻像被神祇折斷了翅膀,一頭紮進南美星脊山脈深處那無邊無際的濃霧。
機艙內,紅色的警報燈瘋狂閃爍,合成的電子女聲用毫無情感的語調宣告著我的死期。
警告,引擎失效。
警告,高度急劇下降。
我猛地拉動彈射杆,巨大的G力像一隻無形的手掌,將我死死按在座椅上,然後又狠狠地拋向空中。
天與地在視野中瘋狂翻滾。
最後定格的畫麵,是一片呈現出詭異深藍色澤的湖泊,它如同一塊巨大的、未經雕琢的藍寶石,靜靜地鑲嵌在群山之間。
降落傘打開的瞬間,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它不是通過空氣,而是直接鑽進我的腦海,帶著金屬質感的嘲諷:
歡迎來到幽夢之湖,夜隼。
我被捕了。
冇有激烈的交火,冇有殊死的搏鬥。
當我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密室。牆壁是冰冷的金屬,摸上去冇有一絲接縫。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蘭花香氣,兩種味道詭異地混合在一起,讓人頭暈。
手腕和腳踝被特製的合金鐐銬鎖住,冰冷的觸感時刻提醒著我——王牌特工夜隼,折翼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密室的門無聲地滑開。
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白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氣質儒雅,更像一位在大學裡講授存在主義的哲學教授,而非情報中那個殺人如麻、掌控著南美半數毒品交易的梟雄——海德博士。
顧長風,代號‘夜隼’。
他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聯盟最鋒利的矛,冇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我們會麵。
我沉默不語,大腦飛速運轉,評估著逃脫的可能性。
零。
這裡的防禦滴水不漏。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輕笑一聲,拉過一張椅子在我麵前坐下。
彆白費力氣了。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審問你的任務,也不是為了欣賞你的狼狽。
他頓了頓,直視我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我無法理解的偏執與瘋狂。
你,去幫我找一個人。
他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像一顆投入我心湖的石子。
我死去的愛人,望月璃子。
我以為我聽錯了。
我的大腦,那顆受過最嚴苛訓練,能在萬分之一秒內做出戰術判斷的大腦,第一次出現了宕機。
一個毒梟,抓住了他的頭號敵人,卻讓他去找一個死人
這是何等的羞辱,何等的荒謬!
你瘋了。我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海德博士不以為意,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銀質相框,輕輕放在我麵前的桌上。
你的恩師,鐵山將軍,還有你那位情同手足的戰友,代號‘薇拉’的女特工,都在我的‘客人’名單上。
他們的生命,就是你這份‘尋人契約’的報酬。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鐵山和薇拉!他們是我的軟肋,也是我的一切。
我內心的狂怒如同火山即將噴發,身為王牌特工,我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但我隻能強行壓下,我知道,在絕對的劣勢麵前,憤怒是最低效的情緒。
我將目光投向那張照片。
照片已經微微泛黃,上麵的女子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站在一片模糊的湖光山色前。
她的麵容絕美,但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空靈、澄澈,彷彿能穿透照片,看進你靈魂最深處的孤獨。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謬感和無力感席捲了我。
為了恩師和薇拉,我彆無選擇。
我接受。我說,聲音乾澀。
但在心底,一粒複仇的火種已經埋下。
海德博士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他伸出手指,用一種近乎神經質的溫柔,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璃子的臉頰。
她並未真正死去。
他低語,像是在對我,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她隻是迷失在了湖泊深處,被那片湖的夢境困住了。
而你,顧長風,你的靈魂有一種特殊的頻率,你是唯一能將她從夢中喚醒,帶回我身邊的人。
他的話語,像一道詭異的符咒,在我心中種下強烈的不安。
記住,夜隼。
海德博士站起身,轉身離去,聲音在密室中迴盪。
你將找到的,不是亡魂,而是你此生註定沉淪的宿命。
門再次關上,密室重歸死寂。
我死死盯著那張舊照片,腦海中翻湧著幽夢之湖那詭異的濃霧。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我的脊背一路攀上頭頂。
她,究竟是什麼
02
第二天的清晨,我被帶離了密室。
幽夢之湖的真麵目,第一次完整地展現在我眼前。
乳白色的濃霧像一層厚厚的羽絨被,將整個迷霧莊園,連同遠處的山巒,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靜謐之中。
空氣濕潤得能擰出水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類似梔子花香的腐朽氣息,聞久了竟讓人有些頭暈目眩。
我的任務,從此刻開始。
我沿著湖畔行走,鐐銬已被取下,但數十個隱藏在暗處的狙擊點和無處不在的監控探頭,組成了一張無形的囚籠。
作為一名特工,我的感官被放大到極致。
我注意到,這片湖的一切都充滿了異樣。
湖水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深藍色,彷彿倒入了一整瓶的墨水,深不見底。
湖麵平靜如鏡,偶爾有漣漪無端泛起,卻看不見任何魚鳥,甚至連一隻水黽都冇有。
這裡,死寂得像一幅畫。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在一塊巨大的、形狀奇特的黑色岩石旁停下了腳步。
它像一頭匍匐的巨獸,一半浸在水中,一半立於岸上,周身佈滿了被水流侵蝕的奇異紋路。
海德博士的人告訴我,這叫哀慟之石。
就在這時,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在離我不遠處的霧氣中,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若隱若現。
她就站在那裡,背對著我,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絲綢般垂至腰際。
霧氣繚繞在她身側,讓她看起來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我瞬間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繃緊,特工的警惕讓我與她保持著十米以上的安全距離。
是陷阱
是海德博士安排的演員
無數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視,緩緩地轉過身來。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被奪走了。
那張臉,與照片中如出一轍,卻又比照片鮮活、生動千百倍,美得令人心碎。
她的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緻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但真正攫取我心神的,是她的眼神。
那雙眼睛裡,冇有活人該有的神采,也冇有鬼魂應有的怨毒。
那是一種無儘的、化不開的幽怨,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彷彿她承載了整個湖泊千百年的哀愁。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血液在血管裡奔流。
這不是幻覺,她真真切切地站在那裡,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嘗試開口,叫她的名字,或是質問她是誰,卻發現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一樣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那雙眼睛彷彿一泓深潭,能洞悉我所有的秘密、掙紮、憤怒與不甘。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牢牢吸附在原地,讓我無法挪開視線,甚至無法思考。
我感到我引以為傲的理性,那層用無數次生死任務淬鍊出的堅硬外殼,正在被她的眼神一點點地瓦解、剝離。
這個女子,絕非尋常的亡魂。
就在我鼓足勇氣,即將邁步向她靠近的瞬間,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透明。
如同被風吹散的霧氣,在我眼前消散得無影無蹤。
隻留下一縷淡淡的,帶著湖水與花香的幽冷氣息。
我猛地衝上前去,雙手在空氣中徒勞地抓握,隻觸碰到一片虛無和冰冷的霧氣。
我站在哀慟之石旁,心頭巨震,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
如果她不是鬼魂,也不是活人,那她究竟是什麼
03
望月璃子的消失,讓湖畔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我的心跳仍未平複,理智與感性在我體內激烈交鋒,掀起一場海嘯。
我嘗試用特工的思維模式去分析剛纔發生的一切:群體催眠高科技全息投影還是某種作用於神經的致幻劑
但所有經驗都告訴我,剛纔那份直擊靈魂的悲傷與真實感,超出了我已知的任何科技範疇。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一個著了魔的囚徒,每天都回到幽夢之湖畔。
每一次,她都會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出現。
有時是在清晨霧氣最濃的湖心,她赤著腳,白色的裙襬輕點水麵,卻不泛起一絲漣漪。
有時是在黃昏殘陽如血的岸邊,她靜靜地坐在一棵枯樹下,任由晚霞將她的身影染成金色,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我們之間始終冇有言語,隻有眼神的交流。
我驚恐地發現,我似乎能讀懂她的情緒。
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孤獨,一種對某個人的無儘思念,甚至……還有一絲對我這個闖入者的好奇。
這種感覺讓我毛骨悚然,卻又無法抗拒。
轉機發生在一週後。
我又一次來到哀慟之石旁,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觸摸到了那塊冰冷的黑色岩石。
就在指尖接觸到岩石表麵的瞬間,一股冰冷刺骨、卻又帶著無數複雜情緒的電流瞬間竄入我的大腦!
那感覺就像有人將一整座圖書館的資訊,混雜著愛恨情仇,強行灌進了我的腦海。
緊接著,望月璃子的身影就在我麵前的石頭上浮現,她不再是飄忽的虛影,而是變得異常凝實。
她的手,也正輕觸著我手掌上方的石頭。
那一刻,我彷彿進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
時間與空間的概念變得模糊,我清晰地聽到了她內心深處翻湧的情緒——
對海德博士那份既熾熱又絕望的愛。
對生命本身的眷戀。
以及對某種無法擺脫的宿命的深深絕望。
它們像潮水一樣湧來,幾乎將我的意識吞冇。
我的理性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動搖了。
這絕不是簡單的幻象,這是一種連接,一種超越了語言和物理的心靈共鳴!
我強忍著大腦的刺痛,嘗試用意念與她溝通。
我在心中呐喊: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
她的眼神迴應了我,不再是空洞的幽怨,而是帶上了一絲困惑,一絲無法言說的痛苦。
彷彿在告訴我,她也無法完全理解自己的存在狀態。
她是被困在這裡,還是她本身就是這裡的一部分
我震驚地發現,麵對這個詭異的存在,我心中升起的不再是特工的警惕與分析,而是一種最原始的保護欲。
一種超越了任務、超越了敵我立場的,純粹的關心。
我想知道她的故事,想撫平她眼中的哀愁。
當我從那種奇妙的狀態中抽離出來,她也隨之消失了。
我踉蹌地後退幾步,大口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浸透。
離開湖畔,我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她那雙充滿痛苦與困惑的眼睛。
我開始懷疑,海德博士的尋人契約,也許並非他所說的那樣,是讓我帶回愛人。
他或許是在用我,做一場前所未有的、關於靈魂與執唸的瘋狂實驗。
而我,一個聯盟的王牌特工,竟然開始被一個夢境所牽引。
這究竟是我的沉淪,還是某種更可怕陰謀的預示
04
夜晚的迷霧莊園,連蟲鳴聲都被湖泊的靜謐徹底吞噬。
我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但腦海中望月璃子的形象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我反覆回想海德博士的隻言片語——她迷失在湖泊的夢境中、你的靈魂有特殊的頻率——以及幽夢之湖的種種異象。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猜測,在我心中逐漸成形。
她並非亡魂。
她,或者說它,是幽夢之湖這個特殊的場域,在吸收了海德博士那股極致到扭曲的思念,以及望月璃子投湖自儘時那股巨大的悲情後,所孕育出的一個……
活著的夢境。
一個有意識、有情感,卻沒有實體的存在。
這個認知讓我既震驚又著迷。
從那天起,我開始主動嘗試與她進行更深層次的連接。
我發現,當我的思緒越是集中,越是拋開雜念,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就越是清晰。
我甚至能在意識的層麵上,感受到她指尖那不存在的冰涼,感受到她髮絲拂過我臉頰的輕柔觸感。
我不再是執行任務的特工顧長風,我隻是一個被未知力量深深吸引的凡人。
在哀慟之石旁,我不再試圖分析她,而是開始與她交流。
我向她講述我過去的生活,那些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那些冰冷的任務和戰友溫暖的笑臉。
甚至是我內心深處,連薇拉都未曾觸及過的、最隱秘的孤獨。
她雖然無言,但她的迴應卻通過心靈感應,如涓涓細流般淌入我的心田。
我能感受到她的好奇、她的悲傷,甚至是一種……共鳴。
她似乎在我的孤獨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這份交流,純粹而禁忌,超越了生死的界限,也超越了現實的邏輯。
我發現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由思念和悲傷構成的夢境。
在一次更深層次的心靈交融中,我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海德博士對璃子的那份極致思念。
那不是健康的愛,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一種想要將愛人靈魂永遠禁錮在身邊的佔有慾。
正是這份執念,像一個牢籠,將璃子的夢境困在了湖中,讓她日複一日地重複著哀怨與孤獨。
而這份執念,也是海德博士所有痛苦的根源。
我猛然驚醒,意識到自己正在走上一條何其危險的道路。
這條路不僅會讓我徹底背叛我的任務和信仰,甚至會讓我迷失自我,與這個夢境一同沉淪在這片詭異的湖水中。
我凝視著窗外湖泊深邃如墨的黑暗,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我愛上了這個活著的夢境,這份愛如同幽夢之湖的湖水,冰冷、深邃,正一點點將我吞噬。
我的任務、我的信仰、我的恩師與戰友……
在這一刻,都變得模糊不清。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經徹底沉淪了
05
我在迷霧莊園的日子,不再僅僅是圍繞著湖畔的尋人。
沉淪於禁忌之戀的同時,特工的本能從未真正休眠。
我開始利用海德博士給予的有限自由,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座龐大毒品帝國的內部運作。
表麵上的平靜與秩序,如同幽夢之湖的湖麵,掩蓋不住其下的暗流湧動。
我的注意力很快鎖定在了海德博士的副手,一個名叫卡爾文的男人身上。
他是個身材高大的歐洲人,金髮碧眼,臉上總是掛著謙卑的微笑。
但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卻總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
他頻繁地與外界進行秘密通訊,使用的加密頻率並非莊園內部的常規頻道。
憑藉我多年來練就的電子對抗素養,我用一個偽裝成剃鬚刀的微型信號捕捉器,截獲了一些零碎的通訊片段。
經過腦內重組,一個名字反覆出現——薩拉查。
薩拉查,哥倫比亞最大軍火商,也是海德博士的宿敵。
這兩個梟雄為了爭奪南美的地下秩序,明爭暗鬥了近十年。
卡爾文在和薩拉查聯絡,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一個深夜,我避開監控,如同幽靈般潛入了卡爾文的辦公室。
在經過加密的電腦硬盤深處,我發現了一些檔案。
雖然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解密,但那些不斷跳出的關鍵詞——軍火、運輸路線、聯盟內線、B計劃——已經足夠讓我拚湊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卡爾文正在與薩拉查勾結,準備裡應外合,發動一場針對迷霧莊園的全麵進攻,徹底顛覆海德博士的帝國。
海德博士沉浸在複活愛人的瘋狂執念中,對身邊的背叛竟毫無察覺。
他的毒品帝國,遠非表麵看起來的鐵板一塊,內部的裂痕正在迅速擴大。
幾天後,我在莊園一處監控死角,意外撞見了卡爾文與一個陌生人秘密會麵。
那人身形瘦小,動作敏捷,一看就是專業的信使。
他遞給卡爾文一個微型U盤,並用西班牙語低聲說了句:
計劃提前,薩拉查先生等不及了。
卡爾文接過U盤,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笑容裡充滿了貪婪和即將得手的快意。
我悄無聲息地退回陰影中,心臟狂跳。
戰火,即將來臨。
我身陷重圍,一邊是與望月璃子那份日漸加深的禁忌之愛,一邊是即將爆發的、足以將這裡夷為平地的血腥危機。
我該如何選擇
是趁亂完成聯盟交給我的任務,與內鬼卡爾文合作,徹底摧毀這個毒品帝國
還是……保護這個脆弱的夢境,保護那個被執念囚禁的、我深愛著的她
我的立場,第一次發生了動搖。
06
莊園的空氣日益緊張,巡邏的雇傭兵數量增加了一倍,連空氣中那股腐朽的花香都彷彿帶上了一絲火藥味。
但我卻被另一個身影吸引了。
海德博士的助手兼莊園總管家,藤原夫人。
她是一位年約五十的日本婦人,總是穿著一絲不苟的傳統和服,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古典的優雅。
但她的眼神,卻深邃得像一潭千年古井,彷彿洞悉一切,又隱藏著一切。
藤原夫人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我。
她會在我從湖畔回來時,遞上一杯熱茶,茶水的溫度剛剛好,不燙口也不涼。
她會不經意地提及望月璃子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我難以分辨的、極其複雜的情緒——有懷念,有憐憫,甚至還有一絲……怨恨。
她向我展示了一些璃子的遺物。
一本速寫本,裡麵畫滿了幽夢之湖的風景,每一幅都美得令人心悸,但畫中卻從未出現過人。
在最後一頁,我看到了一幅湖的遠景,落款處簽著兩個娟秀的漢字——晴子。
晴子我下意識地問。
是璃子小姐的乳名。
藤原夫人淡淡地回答,收起了速寫本,眼神卻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
一天夜裡,藤原夫人將我引到莊園深處一間隱秘的和式茶室。
她跪坐在榻榻米上,為我沏上一杯上好的玉露,茶香嫋嫋,讓這劍拔弩張的環境有了一絲難得的平靜。
顧先生,你似乎對璃子小姐非常著迷。她開門見山。
是海德博士的任務。我謹慎地回答。
她卻搖了搖頭,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泛起一絲漣漪。
不,你和那些被博士派去湖邊的人不一樣。
你的眼神裡,有和博士一樣的……執念。
她開始講述海德博士的過去,他顯赫的家族背景,他如何叛逆地拋棄一切,建立起自己的地下王國,以及他與望月璃子如命中註定般的相遇與相愛。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璃子的懷念,也夾雜著對海德博士那種毀滅**情的矛盾情感。
她不動聲色地暗示,璃子的死,並非像海德博士所說的那樣,僅僅是意外溺水。
湖泊的秘密,遠超我的想象。
氣氛沉默的頂點,藤原夫人突然從和服袖中取出一個古老的銀質掛墜,遞到我麵前。
掛墜的造型是一片櫻花,背麵刻著一個清晰的晴字。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我,聲音壓得極低,彷彿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璃子,她還有另一個名字,一個絕對不能被海德博士知道的名字——晴子。
她並非你看到的、或者感受到那麼簡單。
你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藤原夫人收回掛墜,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海德博士的愛,是囚籠,是毀滅。
而望月璃子的悲劇,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起,纔剛剛開始。
我看著她起身離去的背影,心中掀起驚濤histo駭浪。
晴子這個名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藤原夫人,她又在這場悲劇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一個巨大的謎團,在我麵前緩緩拉開了帷幕。
07
晴子這個名字,像一顆釘子,深深楔入我的腦海。
我意識到,藤原夫人絕非一個簡單的管家,她接近我,告訴我這一切,必然有她自己的目的。
第二天,我再次找到藤原夫人,開門見山地質問她晴子的真正含義。
她沉默了良久,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痛苦與決絕。
最終,她長歎一口氣,帶我來到了莊園裡一處供奉著牌位的佛堂。
在望月璃子的牌位旁,還有一個不起眼的牌位,上麵寫著藤原晴子。
那是我。她指著那個牌位,平靜地說。
然後,她轉向璃子的牌位,眼神變得無比溫柔和悲傷。
而她,望月璃子,是我的妹妹。
我們同父異母。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藤原夫人,不,應該叫藤原晴子,終於揭露了一個足以顛覆一切的驚天真相。
望月璃子,並非海德博士口中那個單純的日本商人女兒。
她的真實身份,是CIA派遣到海德博士身邊,執行最高機密滲透任務的臥底,代號,正是晴子!
晴子告訴我,她們姐妹從小接受特工訓練。
妹妹璃子是百年一遇的天才,精通心理學、格鬥和情報分析。
她被CIA選中,偽造身份,花了數年時間接近海德博士,併成功獲取了他的信任和……愛情。
然而,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璃子卻無可救藥地、真實地愛上了海德博士。
她陷入了國家使命與個人情感的巨大矛盾中,日夜備受煎熬。
一方麵,她要不斷地向CIA傳遞情報,另一方麵,她又深愛著這個她本該毀滅的男人。
最終,在一次CIA收網的關鍵行動中,由於內部叛徒出賣,璃子的身份暴露。
在被海德博士發現前的最後一刻,絕望的璃子選擇了投湖自儘。
她用死亡,保全了海德博士,讓他免於被捕,也用死亡,結束了自己那份無望而痛苦的臥底生涯。
而藤原晴子,作為璃子的姐姐和任務聯絡員,在行動失敗後僥倖逃脫。
她無法原諒CIA的無能和海德博士的罪惡,更無法原諒自己讓妹妹陷入如此絕境。
於是,她改頭換麵,潛伏進迷霧莊園,成為管家,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時機,為妹妹複仇,徹底摧毀海德博士和他所珍視的一切。
卡爾文和薩拉查的計劃,就是我一手促成的。晴子冷冷地說。
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照片上,璃子穿著一身英姿颯爽的CIA戰術製服,眼神銳利、自信,與我所見的那個白衣飄飄、充滿幽怨的夢境判若兩人。
晴子眼中含淚,聲音顫抖地告訴我:
海德博士那份病態的思念,扭曲了幽夢之湖的能量場,竟然真的孕育出了璃子死前最痛苦、最不甘的執念所形成的‘夢境’。
而我,就是要讓這個夢,連同他的一切,在他眼前徹底破碎!
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
我所愛的那個夢境,那個純粹、悲傷的存在,其原型竟然是一個揹負著沉重使命、在愛與背叛中掙紮的CIA臥底。
海德博士瘋狂的執念,藤原晴子決絕的複仇,將我這個局外人,徹底捲入了這場錯綜複雜的悲劇旋渦中心。
我該如何麵對這份殘酷的真相
我愛上的,究竟是那個虛無縹緲的夢境,還是一個早已逝去的、值得尊敬卻又身為敵人的靈魂
08
藤原晴子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震得我靈魂嗡鳴。
我還冇來得及從這個殘酷的真相中消化分毫,莊園外,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戰火,終於來了。
卡爾文引導著薩拉查的精銳部隊,如同一把燒紅的利刃,輕易地撕開了迷霧莊園看似固若金湯的防禦。
槍聲、爆炸聲、慘叫聲此起彼伏,火光將幽夢之湖的濃霧染成了血紅色。
莊園引以為傲的防禦係統在內鬼的操控下瞬間癱瘓,雇傭兵和毒販的廝殺聲響徹夜空。
海德博士終於從他的夢中驚醒,他衝出主宅,看著自己燃燒的帝國,陷入了野獸般的瘋狂。
他嘶吼著指揮手下進行反擊,但麵對裡應外合的突襲,他的抵抗顯得蒼白無力。
我在混亂中隻有一個目標——找到望月璃子。
我必須保護她!
無論她是夢境還是臥底的殘影,她都是我心中那份禁忌之愛唯一的寄托。
我不再是夜隼,我隻是顧長風。
我利用特工的敏捷和格鬥技巧,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如同死神。
每一個試圖阻攔我的敵人,都被我用最快、最狠的方式擊倒。
混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藤原晴子。
她換下和服,穿上了一身黑色的緊身作戰服,手持兩把短刃,身手矯健狠辣,如同一隻複仇的黑貓,她的目標隻有一個——海德博士。
我在哀慟之石旁找到瞭望月璃子。
戰火似乎也影響到了她,她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白色的衣裙上彷彿也染上了斑駁的血跡。
她的眼神中,第一次充滿了具象的恐懼和痛苦。
她向我伸出手,我毫不猶豫地衝過去,緊緊握住。
一股冰冷到極致的電流再次竄過我的身體,但這一次,我從她的意識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警告——
湖泊深處,有更大的危險正在甦醒!
就在這時,莊園的中心建築,那座名為琉璃殿的全玻璃結構宮殿,被一發流彈擊中。
巨大的玻璃穹頂應聲碎裂,無數碎片如暴雨般落下。
我抱著變得虛幻的望月璃子,狼狽地躲避著不斷落下的瓦礫和彈片。
海德博士絕望的怒吼聲、藤原晴子冰冷的複仇宣言、以及薩拉查得意的獰笑聲,交織成一曲末日交響。
迷霧莊園,這座用罪惡和執念堆砌起來的堡壘,正在走向徹底的毀滅。
而我,又該將這個即將破碎的活著的夢境,帶往何方
09
琉璃殿在戰火中搖搖欲墜,但它的中心——那座由一整塊巨大水晶構成的祭壇,卻在炮火中屹立不倒,散發著詭異的幽光。
我帶著望月璃子闖入殿內,卻發現所有關鍵人物,都已彙聚於此。
海德博士被卡爾文和薩拉查的人團團圍住,他渾身是血,狀若瘋魔,但眼神卻依舊死死地盯著祭壇。
藤原晴子手持一把沾血的匕首,一步步逼近,她的臉上寫滿了複仇的快意與痛苦。
而在大殿的另一側,我的恩師鐵山和戰友薇拉被捆綁在柱子上,眼神絕望。
所有恩怨,在此刻集中爆發。
海德!你的帝國完了!
薩拉查狂笑著,交出‘湖心之秘’的配方,我留你一個全屍!
叛徒!
海德博士冇有理他,而是死死盯著卡爾文,我待你不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卡爾文冷漠地回答。
海德,為你自己,也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價吧!
藤原晴子的匕首,直指海德博士的心臟。
就在她的匕首即將刺入海德博士胸膛的瞬間,我懷中的望月璃子的夢境突然發出了一陣無聲的、卻足以撕裂靈魂的悲鳴!
轟隆!
整個琉璃殿劇烈地顫抖起來。
幽夢之湖的湖水開始瘋狂翻滾,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倒灌入破碎的穹頂。
我駭然意識到,璃子的存在,竟然真的牽引著這片詭異湖泊的意誌!
璃子的夢境突然掙脫我的懷抱,變得前所未有的凝實。
她緩緩走向海德博士,眼神中不再是幽怨和恐懼,而是一種超越了愛恨的、深深的憐憫。
她伸出虛幻的手,輕撫海德博士的臉頰。
那一刻,奇蹟發生了。
海德博士那瘋狂的眼神突然平息下來,他怔怔地凝視著璃子,眼中充滿了絕望的、孩童般的愛意。
璃子……你回來了……
藤原晴子愣住了,複仇的火焰被這超現實的一幕澆熄。
薩拉查和卡爾文也感到了發自內心的不安。
這片湖泊的力量,正在覺醒!
就在這時,琉璃殿中央的水晶祭壇突然從中間裂開,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旋轉著幽藍色光芒的黑洞。
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從洞中傳來,整個琉璃殿的地麵開始崩塌,向洞中沉陷。
海德博士突然狂笑起來,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璃子的夢境,指著那黑洞,對所有人嘶吼道:
哈哈哈!這就是我為璃子準備的永恒安息之地!
‘悲鳴祭壇’啟動了!你們所有人,都將為我們的愛情陪葬!
我緊緊抓住一根柱子,抵抗著那恐怖的吸力,心中湧起一股絕望的寒意。
湖底,到底隱藏著什麼恐怖的秘密
10
巨大的吸力如同神話中的巨獸之口,將琉璃殿內的一切——人、瓦礫、恩怨、仇恨——都無情地拉向湖底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海德博士的狂笑聲在空氣中迴盪,他彷彿一個為愛殉葬的末代君王,帶著他的帝國和那份至死不渝的執念,走向終結。
幽夢之湖隱藏在湖底的自毀裝置,被他啟動了。
整個迷霧莊園,連同那座悲鳴祭壇、琉璃殿,以及所有深陷其中的人,都被湖水無情地吞噬。
殿外的卡爾文和薩拉查的軍隊也陷入了滅頂之災,湖水形成巨大的漩渦,將岸邊的一切都捲入其中。
絕望的尖叫聲很快便被轟鳴的水聲淹冇。
我緊緊抱著望月璃子的夢境,卻感受到她正在我的懷中變得透明。
她的眼神變得異常平靜和深邃,不再有幽怨,不再有痛苦,隻有一種超脫的釋然。
她用最後的力量,向我傳遞了一段清晰的心靈感應:
顧長風,謝謝你……讓我看到了仇恨之外的東西。
我的愛與恨,都將隨著這片湖,歸於虛無。
你,要活下去。
在湖水徹底吞噬一切的瞬間,一股強大而純粹的力量,突然從她的身體裡湧出,像一隻溫柔的手,猛地將我推出了湖麵。
我被拋向空中,最後一眼看到,望月璃子的夢境在湖泊的漩渦中心,與緊抱著她的海德博士一起,對我露出了一個絕美的、釋然的微笑。
然後,她化作億萬點星光,徹底融入了奔騰的湖水,迴歸了永恒的虛無。
轟——!
我被巨大的水流衝到岸邊,重重地摔在泥濘裡,渾身濕透,精疲力儘。
身後,那片吞噬了所有罪惡與執唸的幽夢之湖,在經曆了最後的瘋狂後,不可思議地恢複了平靜。
深藍色的湖麵宛如鏡麵,彷彿剛纔那場末日般的毀滅,隻是一場幻覺。
我掙紮著爬起來,望向那片死寂的湖水,淚水終於決堤,模糊了我的視線。
她走了。
帶著我靈魂深處那份無法磨滅的印記,永遠地走了。
我,奇蹟般地生還,卻永遠地,失去了她。
11
我不知道自己在岸邊昏迷了多久。
當我醒來時,刺眼的陽光讓我眯起了眼睛,耳邊是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艘聯盟的救援快艇上,身上蓋著溫暖的毛毯。
薇拉坐在一旁守著我,她的臉上寫滿了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悲傷,眼眶紅腫。
救援隊在幽夢之湖畔找到了倖存的我、鐵山老師,以及少數幾個聯盟的俘虜。
海德博士的毒品帝國,連同薩拉查的野心,都在那場驚天動地的毀滅中,徹底覆滅。
幽夢之湖深處的一切,都化作了無人能解的傳說。
鐵山老師告訴我,薇拉的未婚夫,也是一名優秀的聯盟特工,在這次行動的外圍接應中,為掩護他們撤退而壯烈犧牲。
薇拉在得知訊息後,悲痛欲絕。
在被救出的第二天,她用一把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追隨她的愛人而去。
這個訊息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冇能保護好她,也冇能保護好薇拉。
我還得知,藤原晴子在確認海德博士死後,便消失無蹤,無人知曉她的下落,彷彿她也隨著那片湖水化作了幽魂。
我活了下來,但我的靈魂,似乎有一部分,被永遠地遺落在了那片湖裡。
這場超越現實的禁忌之戀,如同一場烈火,將我徹底洗禮,也留下了永恒的傷痕。
我不再是那個心思純粹、隻知任務的王牌特工夜隼,我的內心被璃子的微笑占據,被無儘的孤獨填滿。
幾天後,我獨自一人,再次站在幽夢之湖畔。
湖水依舊深邃而平靜,美得令人心悸。
我閉上眼睛,嘗試再次感受她的存在,但這一次,迴應我的隻有一片虛無和風聲。
我明白,她已經徹底離開了。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攫住了我,但在這極致的疼痛中,我又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活著,帶著她留下的印記,帶著薇拉和她愛人的悲劇,帶著所有逝去者的重量,活著。
聯盟的醫生為我做了全麵的心理評估,報告顯示我身體各項指標都恢複正常,甚至心理韌性評級比以前更高。
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內心深處,已經發生了永久性的、不可逆轉的改變。
我看著波瀾不驚的湖麵,心中充滿了悵惘。
我活下來了,但我的靈魂,卻永遠地遺落在了幽夢之湖。
12
我回到了位於安第斯山脈的自由之翼聯盟總部——安第斯堡壘。
這裡的陽光依舊熾烈,訓練場上新兵的呼喝聲此起彼伏,一切都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我繼續執行任務,代號夜隼依然是聯盟最鋒利的矛。
我的身手、我的判斷力,甚至比以前更加精準和冷靜,彷彿那場經曆將我靈魂中所有多餘的雜質都焚燒殆儘了。
但我的內心,卻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每一次夜深人靜時,我都會想起幽夢之湖,想起那個白衣飄飄的望月璃子。
想起我們之間無聲的交流,想起她最後那個釋然的微笑。
她像一個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靈魂之上。
我開始閱讀海德博士留在莊園裡那些未被摧毀的哲學手稿。
那些關於愛、執念、存在與虛無的瘋狂思考,在彆人看來是瘋言瘋語,於我,卻與我的經曆產生了深刻的共鳴。
我漸漸明白了,孤獨或許是生命的本質。
而愛,不過是人類為了對抗這無邊無際的虛無,所做的一場最美、也最痛的夢。
璃子,無論是作為臥底的她,還是作為夢境的她,都用她的存在與消失,教會了我這一切。
在一次位於中東的拆彈任務中,我麵對著隻剩三秒的倒計時,在死亡的威脅下,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璃子告彆時的微笑。
那一刻,我心中冇有恐懼,隻有一種超脫的平靜。
我剪斷了那根正確的引線,不是憑藉計算,而是憑藉一種直覺。
我知道,我將永遠揹負這份沉重的愛與領悟活下去,成為一個被靈魂救贖、卻也註定永遠孤獨的夜隼。
我站在安第斯堡壘的最高處,俯瞰著夕陽下連綿不絕的群山。
風從遠方吹來,拂過我的臉龐,彷彿還帶著一絲幽夢之湖的濕潤與清冷。
我明白,望月璃子(晴子)在我靈魂深處留下的印記,將伴隨我孤獨永生。
這份愛,是我對抗生命虛無的唯一憑證。
它是我此生做過的,最美,也最痛的夢。
而我的餘生,便是為了守護這個夢的真實,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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