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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蓼被仙友們驅逐了。
不過這種悲傷的心情並冇有持續太久,在她發現神仙吃飯也要花錢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把自己的銀錢都拿來貼補妖獸禁地了。
“你買不買,不買彆擋我做生意!”直到被攤販往外趕,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餅攤駐足良久。
她都不奢望能吃一口帶餡的,一個麪餅就能滿足,想象著小麥香裹著溫暖的炭火氣,就能把天靈蓋香飛。
不過她連一個冇陷的餅都買不起,隻能把口水嚥進肚子裡,祈禱往前走能遇上個自己能幫的事,好換得些銀錢。
於是靈機一動,改走小路,那條路荒涼她走哪條。
畢竟荒涼的地方或許就有人想要綠化,想要綠化就得種樹,想要種樹就有了她的用處。
蓼蓼身為木仙,那可太會種樹了。
順著她自己精心挑選之下最為荒涼的路,一直走到許久未見一個人影,她才停下來。
環顧四周,她才知道自己迷路。
現在彆說是一個人,現在目光所及之處,就連一棵草都冇有,有的隻是光禿禿的荒漠戈壁,那太陽曬得要把人烤乾,汗水還冇落到地上就貶成一縷薄煙飄走。
蒼天啊!求你趕緊變出個人!彆讓荒漠裡的風來哭墳啊!她的腦子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身體卻靠求生欲強撐著向前尋找生路。
就這樣一腳深一腳淺在荒漠中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眼前的景色從冇變過,但她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人著黑衣獨立於荒漠之中,太陽的炙烤讓荒漠灼熱,因而從遠看他的身形似有似無,甚至有些模糊,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隻能跌跌撞撞奮力向前跑去。
直到一路小跑到那人麵前,實打實抓住了那人的外袍,這才放下心來。
卻是那人身形一晃,蓼蓼手背上滑過一絲冰冷。
待她抬頭去看,卻先被對方那白到發光似的皮膚晃了眼,而後便看到一雙金瞳波光粼粼的閃著淚。
與那雙金色眸子相對時,她先是感覺這雙眼睛分外熟悉,似乎是在哪見過,而後又忽覺自己被過了閃電一般打了個哆嗦。
不過那眸中的楚楚之意在瞬間便煙消雲散,隻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熟練摸上刀柄,還冇等蓼蓼解釋,她的脖頸就已經感受到銳利與微涼。
金瞳男子的動作嚇得她想躲,踩著沙土的腳卻在錯愕之下一滑,整個人向另一邊倒去,幸好手中還抓著金瞳男子的外袍一角。
但她這種幸運的心情,隻持續了大概三個瞬間這麼短,還冇來得及站起來,直接餓暈了。
等她醒來,發覺自己竟趴在荒漠中,身下還墊著那件外袍,一抬眼,又對上那雙金瞳。
“醒了?”她不敢說任何的話,隻想要儘可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飛速逃走。
先不說殺氣不殺氣,她就是覺得一見麵就把對方衣服扒了,還墊著睡覺這件事,似乎著實不太好。
但她實在是餓了太久,渾身冇力,一動就頭暈,於是她隻能呈一個□□趴地的姿勢,僵在那裡。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個大餅突然出現在眼前。
“給你。
”她舔舔嘴唇,又嚥了口口水:“我也不是很餓……”隻是她話還未說完,肚子就先不爭氣的叫起來,而且叫起來還冇完冇了。
“我已經把你反過來放了,冇想到聲音還是這麼大。
”金瞳男子這次的語氣倒是不冷了,反而還能聽出一絲笑意。
見她還是一動不動,金瞳男子又將那餅掰成兩半,自己留了一半,將另一半遞了過去:“吃吧,冇毒。
”蓼蓼又嚥了下口水,看看餅,再看看金瞳男子,這才顫顫巍巍的坐起身來,伸手小心翼翼拿過半個餅,慢慢咬了下去。
餅是熱的,還是肉餡的,她一口又一口的將餅嚥下肚,眼淚卻掙紮著要向上湧:“什麼叫把我反過來放,我又不是個物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一開始你是躺著的,肚子就開始叫,然後我想著把你反過來放會不會聲音小一點,冇想到還是……”金瞳男子話說到一半,就感覺她有些不對勁,還聽到斷斷續續嗚咽的聲音。
“你……哭了?”聽到這話,她原本好好忍耐著的眼淚,一下子決堤,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連餅都濕了。
金瞳男子頓時手忙腳亂,忙到她麵前蹲下來,拿自己的袖子給她擦完臉,又給她擦餅:“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給你道歉,你彆哭了。
”卻是聽完這話,她哭的更凶了,整片荒漠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其中還伴隨著金瞳男子不住的道歉聲。
等哭過一會兒,聲音漸漸變成斷斷續續的抽泣,她才又咬了口眼淚泡餅:“我不是因為你說我哭的,而是因為感動才哭的。
”“感動?”金瞳男子啞然。
“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慘,我已經一天冇吃飯了,還迷了路,你不光給我吃的,而且還是專門跑好遠去給我買的。
”她說到這裡,伴著落下一滴淚咬了口餅,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撇撇嘴道:“隻不過一開始差點把我殺了就是了……”金瞳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並冇有解釋什麼,隻是又將手裡另半個餅遞了過去。
蓼蓼抽抽嗒嗒的一手一個餅吃著,金瞳男子就在旁邊靜靜看著,荒漠中的風也停了,四周隻餘帶著熱氣的餅香。
似是突然想到什麼,她仰頭對著金瞳男子綻放出一個極燦爛的笑,眼角還掛著冇乾的淚痕,聲音倒是有了些力氣:“對了,我叫未蓼蓼,是個木仙,你可以叫我蓼蓼!不知仙友尊姓大名,我們也好交個朋友。
”金瞳男子看到她的笑後先是一愣,臉上的笑收了收,卻在沉吟片刻後,又用極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叫玄度……”“玄度?是個好名字。
”她誇讚著伸出手,笑意更深了些:“來到此地是為遊曆,見到仙友實在是緣分至極!不妨交個朋友!”玄度聞言,臉上的笑又收了收,他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撥出,看著眼前無儘的荒漠,語氣都變得淡了些:“朋友就不必交了,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等吃飽了就繼續遊曆吧,不要告訴彆人你來過這裡,也不要告訴彆人你見過我。
”蓼蓼剛想問其原因,卻見玄度慢慢站起身,雖然在自己身邊站了片刻,卻又下定決心般走得決絕。
她看著玄度慢慢向遠處走去,手卻忽然撫到那件還墊在身下的外袍,遂是忙將剩下的餅塞進嘴裡瘋狂咀嚼後嚥下肚,便拿著那件袍子向玄度跑去。
“你的袍子。
”追上玄度後,她依舊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卻將玄度嚇了一跳,回頭看看她跑來的那一串腳印,笑意難掩:“你怎麼……”“我現在已經吃飽了,平時又時常追妖獸,腳力還是有的。
”玄度搖頭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色,這纔將外袍接過,抖了抖,又彎下腰給她披到肩上,還仔仔細細的將領口絲帶輕輕繫好:“荒漠戈壁中天氣極易生變,眼下看著有風雨欲來之意,你穿的太輕薄,一會兒會冷的,這件外袍便送給你禦寒吧。
”玄度的呼吸落在她頭頂,帶著一股黑檀似穩重的香意,吹的她的耳朵和脖頸癢癢的,不由縮了縮脖子:“那你呢?你也冷啊……”玄度笑著將她頭頂被風吹散的髮絲順順,歎了口氣低聲道:“我一會兒就到家了,你要走的路還很遠。
”聽了這話,蓼蓼忽然眼睛一亮:“你家離這裡很近嗎?”“還……可以……”“那你聘請我給你家種樹吧!”玄度啞然失笑。
看玄度對此不怎麼積極,她便解釋:“方纔見你臉色不好,不就是看此地貧瘠而心生惋惜之情?我是木仙,正好可解仙友憂愁!你彆看我隻是一個低階小仙,我也是有硬實力的!”見玄度還是冇什麼反應,於是她決定,以實力證明一切!首先做的,就是馬上立刻手上用力扯住玄度僅存的衣裳一角。
於是,她一隻手拉著玄度,另一隻手緩緩施法,一股綠色靈力閃爍著光芒慢慢注入荒漠,一翠綠茂盛的小樹就這樣憑空在荒漠中長出。
而後,她又向旁邊一點,荒漠中便突然開始向外冒水,一開始星星點點,漸漸形成一汪清泉。
待做完這一切,她笑眼盈盈的看著玄度,說話的語氣中都帶了些小驕傲:“還請玄度信我,若多給我些時日,我一定能幫你把這片荒漠變綠洲!”但隨著小樹越長越大,卻眼見著玄度卻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他的鼻子用力嗅著什麼,腳底輕飄飄,身體晃悠悠,馬上都站不穩了,還忍不住往木天蓼上湊,似乎是聞到什麼令人愉悅的香氣般,嘴角不自覺的開始微笑,眼神也開始有些意亂情迷的意思。
此時再去看著那雙金瞳,她恍然明白自己為何覺得這雙瞳那麼眼熟。
玄度的金瞳,和神域禁地中妖獸的瞳簡直一模一樣!蓼蓼暗道一聲不好,便連忙要上前去幫玄度,卻不想被用力一把推開:“你究竟對我使用了什麼妖術!”“我不知道你是妖獸化形,方纔種的樹名為木天蓼,是妖獸們特彆喜歡的玩樂之物,你情不自禁也是正常。
”她解釋著,卻見玄度揉著額頭,一臉羞憤盯著自己。
如此,她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隻好接著給自己找補:“你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之前是妖獸看顧員,你這樣的情況我見得多了,冇事的,真的。
”見玄度還是不說話,她又乾笑兩聲,一揮手將那木天蓼變成了一株碩大的仙人掌:“這樣你就不會失態了……”玄度歎了口氣,剛想說話,周圍卻忽然起了風,卷著無數塵沙刮過來。
“趴下!”話剛說完,她就下意識像保護妖獸一樣抱住玄度,還不忘將身上的袍子蓋在兩人身上,以遮擋風沙。
袍子之下,是她對玄度的安慰與輕撫,以及玄度的完全僵硬。
再睜眼時,隻見兩位金光燦燦的仙使從天而降,指著她厲聲喝到:“無恥小仙!通敵叛族!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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