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殺的路上,我目睹富二代撞死一家三口後找人頂包。
涉事路口冇有監控,我成了唯一的目擊證人。
想起滾落機蓋的嬰兒頭顱,和富二代輕蔑的嗤笑……
我站上法庭,做了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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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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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大雨。
窗外是轟鳴的暴雨,肅穆的法庭裡隱隱低沉的震顫,深秋潮濕的氣息讓空氣也濕漉漉的。
法庭裡的每一個人的肩頭和髮梢都有清晰可見的水漬。
再大的傘,也不可能讓人滴水不沾。
「控方證人陸誠,請上庭作證。」
我緩緩走進證人席,向法官和眾人微微點頭致意。
控方律師粱錦言向我提問,她是我的小學同學,冇想到多年後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再次見麵。
「陸先生,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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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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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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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左右,您在哪裡?」
「我在邊城新區,金海路口的新景公園的涼亭裡。」
「這個時間您在那裡做什麼?」
「自殺。」
旁聽席發出一陣小小的驚訝聲,粱錦言的眼神明顯動了動。
「為什麼自殺?」
「個人**,而且與本案無關,不便透露。」
「那麼請問,您當時看到了什麼?」
「發生了一起車禍,很大的響聲。」
「您上前檢視了嗎?看到了什麼?」
「我過去了,我看到……三具屍體。」
粱錦言皺了皺眉,她緊緊地盯著我,而我隻瞟了一眼,就避開了她的目光。
粱錦言抿了抿嘴,調整了一下情緒。
「陸先生,請問您隻是上前檢視,如何確定是三具屍體的?」
「我……看到很多的血,滿地都是血,身體……殘破不堪,不可能還活著。」
「僅僅是看一眼就確定不可能還有生還可能嗎?」
「是的……所以我認為車禍後行凶殺人的指控……不可能……」
「證人請不要臆測案情!」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低沉的,近乎是嘶吼的嗚咽,那是早已哭啞的嗓子從喉部發出的震顫。
我抬眼望去,是死者家屬,四位老人傴僂蜷縮的身形,像幾團燃儘的矮矮灰燼。
他們懷抱著三個相框,裡麵是一家三口的遺像。
女人的照片笑得很甜,大概二十多歲,笑容裡還掛著未褪去的少女的稚嫩與青澀,眉眼裡,都是對未來與生活的期許。
男人和她差不多的年紀,笑得有些搞怪,有點像是在故意扮鬼臉,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懵懂與頑劣,他縮著脖子,誇張地咧著嘴角。
至於那個還不到一歲的小男孩的遺像,我冇敢直視……
粱錦言咬緊了牙齒,太陽穴的青筋凸起,她附向我的身前瞪著我。「陸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控方律師!請注意你的行為!不要乾擾證人。」
粱錦言悠長地喘息著,試圖平複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帶給自己的打擊。
「陸先生,請問您看到了駕駛肇事車輛的司機嗎?」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