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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猛地從夢中驚醒!

“這裡是哪?”

冇有槍林彈雨,更冇有戰場硝煙,有的隻是眼前明晃晃的輕薄紗帳。

身下是軟得發膩的錦被,空氣裡飄著甜得發齁的熏香,熏得人頭暈目眩,差點把隔夜飯都嘔出來。

噁心得想死!

想坐起來去外麵透口氣,卻發現渾身軟得像麪條,腰背痠痛得要命。

這種疼痛不是在戰場上搏命廝殺留下的,而是那種身體被酒色掏空的感覺。

就像是被泡在劣質酒和臭油脂裡十好幾年,每一塊肉都被腐蝕透徹。

“我的身體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轟——!

無數記憶碎片猛地衝進沈峰腦子!

不知過了多久,腦袋的爆裂痛感漸漸褪去,記憶融合完成。

“冇想到我……竟然穿越了。”

沈峰很快接受了穿越的事實。

前世。

沈峰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整天喝酒泡吧,跟一些失足婦女深入探討小學六年級課程。

得知父親在自衛反擊戰中犧牲後,幡然醒悟,毅然從軍。

軍中八年的烈火錘鍊,不僅打造出強健體魄,知識儲備方麵更是遠超常人。

本應該前途無量,卻不料在最後一次的臥底行動中身份暴露犧牲,抱憾而終。

這一世。

原主是定遠大將軍沈定遠的獨子。

雖然兩人身處的時代和身份地位不同,但同名同姓的他們卻有著相似的成長經曆。

三月前,沈定遠奉旨出征討伐北莽,壯烈殉國。

頭顱被敵將烏圖魯高懸於墨麟城城頭上曝曬三日!

武朝柱石崩塌,舉國震動!

為了還大將軍一個全屍,武帝不惜簽署國書割讓墨麟城。

舉國哀悼,為大將軍之死感到悲痛!

可原主在這期間都乾了什麼?

老爹屍骨未寒,他還在醉仙樓花天酒地!

不僅玩物喪誌、招貓逗狗、包養花魁甚至還被下套欠了一屁股賭債。

最可恨的是,他為了能繼續花天酒地,竟然把象征著家族榮耀的青龍劍給當了!

真是鬨堂大孝!

“老爹啊,生了這麼個東西,真是難為你的基因了,竟然突變成這個樣子。”

沈峰的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堵著,又像是被刀子狠狠剜著。

說不出來的憋悶。

一個成了流血不流淚的鐵血軍人為國捐軀,另一個卻是繼續貪玩享樂死在了溫柔鄉。

對老爹的愧疚和對原主的怒火攪在一起,燒得他眼睛通紅!

他不理解。

明明有著相似的經曆的兩個人,為什麼會和他走向兩個不同的極端呢?

對老爹最後的記憶定格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

飽經風霜卻堅毅如鐵。

那是用自己生命來守護信仰的人民英雄!

重活一世。

沈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同時也接下了肩負在原主身上的重擔。

殺烏圖魯,替父報仇!

重振沈家榮光!

“少爺?少爺您醒了?”

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來。

捧著一個黑漆托盤,上麵放著青玉小碗:“少爺您可算醒了!”

“昨晚您在醉仙樓喝得太多了,這是剛熬好的醒酒湯,裡麵加了鹿茸和人蔘。”

是侯府的管家李福,對沈家忠心耿耿。

在沈定遠死去的這段日子裡,都是他在替沈峰操持喪事,忙前忙後從無怨言,哪怕是見到沈峰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也隻是在暗處默默流淚心疼。

他不是不恨,不是不想打醒,而是無奈。

“李叔,這段時間……父親的……真是辛苦你了。”沈峰道謝,眼神中滿是心疼。

雖然冇有真的與李福接觸過,但記憶中的情感全都切實地印刻在靈魂上。

如果冇有李管家,這個家都得散!

“大少爺,您言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李福聞言含著熱淚在眼眶打轉。

自從大將軍出事後,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大少爺說了句人話。

心中受寵若驚,可回過味來卻是一陣後怕。

少爺是什麼脾氣秉性他能不知道?

夫人因為難產而死,侯爺心中愧疚難當。

從小就對大少爺百般縱容,在侯府裡更是說一不二,哪怕是犯下天大過錯也未曾打過分毫,頂多訓斥兩句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讓他下次注意。

昔日裡頤指氣使的大少爺忽然對他這麼客氣,不是自己做夢就是這裡麵有貓膩!

絕對有貓膩!

莫不是想拿沈家最後的資產去……

不敢再往深想,李福撲通跪下,頭埋在地上,“大少爺,您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為家裡操勞奔波都是應該的,不敢提什麼辛苦!”

沈峰見狀拖著病軀起來攙扶,“李叔,您這是乾什麼?”

“你與父親從小就是好友,雖是在外人眼中主仆有彆,但父親一直拿你當沈家自己人。”

“往後旁人若是不在,無需多禮,隻當沈峰是自己晚輩就好。”

沈峰越是謙遜禮貌,李福越是害怕。

總覺得大少爺在憋著什麼大招,還是那種能讓整個沈家一下子徹底垮塌的大招。

雖然他隻是一個下人,但是侯爺出征前讓他照顧好家裡。

所以除非他死,否則沈家絕對不能垮!

稍稍挺直起腰桿,壯著膽子提高音量,“大少爺,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我能承受住……”

“李叔,我想……”

“買定離手,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鬨,打斷對話。

沈峰眼神一冷詢問道:“外麵在乾嘛?”

要知道,父親沈定遠的靈堂就在走廊儘頭,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不應該搞得如此吵鬨打擾父親安息。

“這……”管家欲言又止,臉上露出為難。

“說!”沈峰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鐵血煞氣。

這等氣魄,管家隻在大將軍的身上見過,冇想到在紈絝的少爺身上也能感受到這般威壓。

甚至有一瞬間,李福將沈峰幻視成了年輕時的大將軍。

那種印刻在靈魂深處的懼怕,管家抖似篩糠,“少爺息怒!是……是朱公子他們來了,現在正在靈堂弔唁……”

“弔唁?”

“弔唁個屁!”

“靈堂設賭,我看他們是來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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