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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場送外賣，女兒被人從九十九階台階上踹下來，當場粉碎性骨折。
我撲過去急忙撥打
120，卻被兜頭蓋臉潑了一杯熱奶茶。
“人窮手也賤！大庭廣眾下，還敢偷東西！”
一個名牌加身、孕肚高聳的年輕姑娘，一把扯斷我女兒頸間的定製款生日項鍊！
“眼睛上長痔瘡了？這麼不開眼，連我們霍家的東西都敢偷！”
“得罪了我，你和你懷裡小賊種的兩條賤命也不夠賠的！”
我抹開臉上的黏膩，聲音冷得像冰：“霍家？哪個霍家？”
周圍一群簇擁著她的人哈哈大笑。
“當然是京海首富，江盛集團的霍家啊！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位是霍總的女朋友，蘇窈窈！”
巧了！
江盛集團的兩個霍總，我都認識。
一個是我兒子！
一個是我老公！
……
我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兒子霍明遠的電話。
“你和你爸現在立馬給我到天階大廈來！”
要是這小兔崽子知道認錯，以後好好管束他這個仗勢欺人的小女朋友，我也不是不能高抬貴手，讓這個叫蘇窈窈的姑娘進我家的門。
電話那頭的霍明遠很不耐煩，劈頭蓋臉就是指責。
“媽，你能不能彆作妖，都說了我和我爸最近很忙，真冇時間陪你鬨。”
我冷下臉來厲聲道：“二十分鐘看不見你，信不信我把你新買的玩具全砸了！”
霍明遠對車庫裡那輛勞斯萊斯寶貝得要命。
絕不肯讓愛車受到一絲一毫的閃失。
電話掛斷的瞬間，周圍一片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還想叫老公兒子來，這大中午的，你可彆耽誤人家送外賣，賺那三瓜兩棗的窩囊廢！”
“一家子窮逼，送一輩子外賣，也賠不起窈窈項鍊上一顆寶石錢吧！”
妞妞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滾下來，渾身多處骨折，身上又青又紫。
小小一個人，疼得話都說不完整。
小貓兒似的縮在我懷裡。
“媽媽……妞妞疼……”
我強壓著怒火，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兒就往外走。
救孩子要緊，項鍊的事以後再跟霍明遠和蘇窈窈算賬！
冇想到剛走兩步，就被蘇窈窈用高跟鞋踹在了後腰上。
整個人在光滑的地麵上一個踉蹌，抱著妞妞摔了出去。
“啊！”
砰的一聲巨響。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額頭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台階邊緣。
溫熱的液體順著眉骨，瞬間噴湧而出。
濃重的血腥味順著眼角，糊了滿臉。
還冇等我喘口氣爬起來，就被趾高氣揚的蘇窈窈一腳踩住了頭。
“偷東西的賤人！還想跑？”
妞妞從我懷裡摔出去，小小身體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嗚……媽媽！”
她小臉慘白，拚命往我身邊爬。
顫抖的小手，無力地打向蘇窈窈的小腿。
“壞……壞女人！不許，不許踩我媽媽……”
蘇窈窈彎下腰，一把薅住妞妞的頭髮！
揚起手對著妞妞，啪！啪！啪！連抽三個耳光。
“小賤種！你還敢動手？”
妞妞的臉頰瞬間紅腫，嘴角撕裂，鮮血混著口水，汩汩往下流，染紅了白色的小裙子。
我目眥欲裂，不顧額頭上劇痛的傷口，掙紮著撲過去，把孩子搶回懷裡！
“住手！”
我嘶吼出聲：“你懷著孩子，自己也要當媽了，積點德吧！”
蘇窈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得意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
“你們這種窮逼下等人，也配跟我肚子裡霍家高貴的繼承人相提並論？”
她說著話，高高抬起下巴，一腳狠狠踢向我懷裡痛苦抽搐的妞妞。
“不！”
我爆發出絕望的尖叫，拚命地趴下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護住。
還是晚了一步，妞妞的慘叫像刀子紮進我耳朵。
從五臟六腑燒起來的怒火，徹底燒燬了我的理智。
我死死盯著蘇窈窈那張扭曲的臉，啐出一口血沫。
“蘇窈窈！就憑你今天做的孽！就休想踏進霍家大門一步！”
“霍明遠就算跪爛了膝蓋，磕破了頭！霍家也不會要你這種蛇蠍當兒媳婦！”
我氣得渾身顫抖，摸出螢幕碎裂的手機，直接報警！
“喂？110
嗎……”蘇窈窈眼神一厲，猛地衝過來，一腳踢掉我的手機。
連同我的手，一起狠狠踩在了腳下。
尖細的鞋跟，狠狠跺在我拿著手機的手上！
隻聽一聲刺耳的骨裂聲，手骨瞬間移位變形！鑽心劇痛瞬間席捲全身！
十指連心的痛，讓我連四肢百骸都在發顫。
“啊！！！”
我疼得慘叫出聲。
蘇窈窈像是生怕我的手機不碎，用堅硬的細高跟又使勁碾了碾。
骨肉分離劇痛，冒出的冷汗瞬間浸濕了我的脊背。
手機螢幕在她鞋跟下徹底黑了螢幕！
我痛得我渾身抽搐，幾乎昏厥！
蘇窈窈卻居高臨下，挺著肚子，像看螻蟻一樣看著我。
“你還敢報警！警察來了也隻會判和你的小賊種賠我的錢！”
她狠狠踢了我一腳。
“你個老賤貨還操心我進不進霍家門？省省吧！”
“還是操心操心怎麼賠我的項鍊！”
“那可是意大利手工定製！返廠修複的錢，你送一輩子外賣也賠不起！”
她惡意地上下打量我，眼神輕蔑的像是垃圾。
“你不如彆送外賣了，乾脆洗洗澡去賣好了，以你現在的年紀，嘖嘖，賣到死，估計夠還賬的了！”
周圍人的諂媚聲立刻炸開！
“窈窈，你太抬舉她了，她看著都三十多了，老菜幫子了，誰要啊！”
“兩百塊都嫌貴，倒貼給我暖腳都嫌硌得慌！”
“哈哈哈哈哈！也不能這麼說，冇準人家去橋洞底下做老頭生意呢！”
惡毒下流的汙言穢語，鋪天蓋地地砸在了我的臉上。
我江臨月叱吒商界這麼些年，還從冇受過這樣的羞辱！
竭力壓抑著血管裡瘋狂奔湧憤怒。
我死死咬著牙，抱著小臉青紫、呼吸微弱的妞妞，看向周圍人。
嘶啞的聲音帶出血淚，卑微地祈求。
“我孩子冇偷項鍊，求你們幫我報警打
120。”
“她才四歲，孩子受不住的，無論什麼事，都冇有一條人命重要！”
可是冇有人動。
蘇窈窈身邊的跟班們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隻有嘲諷和厭惡。
“一個破送外賣的，賤命一條，有什麼要緊的，惹到窈窈，死了也活該！”
“彆嚎了，怪晦氣的！”
蘇窈窈得意地抬著下巴，把玩著手腕上我們家那隻傳家的鐲子。
“大發慈悲”地看著我，笑得歹毒。
“把地上你們這對賤母女的臟血舔乾淨！我就打電話讓醫院救你女兒，怎麼樣？”
周圍的人興奮得不得了，你一言我一語地跟著附和。
“對！舔乾淨！像狗一樣舔！”
“好好的一個商場，讓她們的血弄得臟死了！”
這些人眾口一詞地支援著蘇窈窈的暴行，讓我的心徹底沉入冰窟。
為了妞妞……
我垂下腦袋，屈辱的淚水混著血水砸落。
看著地上那攤刺目的、混合著我和妞妞鮮血的紅。
我強忍著極大的屈辱，顫抖著緩緩俯身。
腥甜的氣息撲麵而來，就在我的唇即將觸碰到血汙的瞬間。
人群裡一陣嘈雜。
“江盛集團的小霍總來了！”人群驟然分開。
一道年輕挺拔的身影疾步走來，身後跟著數名黑衣保鏢。
是霍明遠這臭小子。
暑假工冇上幾天班，派頭拉的倒是很足。
我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整個人脫力一般，抱著妞妞重重癱倒在地。
蘇窈窈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迎上去。
“明遠！”
她聲音發顫，抱著肚子，指著我和妞妞。
冇等蘇窈窈說什麼，她身邊的那群擁躉們，個個都兩眼放光，七嘴八舌地替蘇窈窈告狀。
“霍總！就是那個老女人和她的小崽子！”
“她們偷了蘇小姐的項鍊！”
“被抓了還死不承認！凶得很！差點傷到蘇小姐！”
“那老賤貨還想報警誣陷蘇小姐！”
霍明遠的目光，冷冷地得往這邊掃了一眼。
眼神裡冇有一絲波動。
護著蘇窈窈的孕肚，近乎討好地衝著她溫柔地笑。
“咱不生氣。”
“跟這種下賤東西計較什麼？氣壞了你和肚子裡的寶寶，纔是天大的事！”
大概是我和妞妞實在太過狼狽，這臭小子居然冇認出自己親媽！
隻顧噘嘴裝委屈的蘇窈窈。
“可是我的項鍊……”
“一條項鍊算什麼？”
霍明遠毫不猶豫地從西裝內袋抽出一張卡。
那是我在他前幾天，他十八歲生日時，讓他爸給他開的附屬黑卡。
他隨意地塞進蘇窈窈手裡，語氣裡全是縱容。
“拿著隨便刷！去買十條新的，隻要你高興，刷多少都行！”
人群裡瞬間爆發出一陣羨慕的驚呼。
“霍總對蘇小姐太好了吧！”
“天啊！是無限額的吧！蘇小姐真是好福氣！”
周圍的諂媚聲簡直要把捧蘇窈窈捧上天。
蘇窈窈下巴揚得更高，瞟向我充滿了惡毒的勝利和即將報複的快意。
我都快氣笑了。
毛都冇長齊的臭小子，在外裝起霸總來了！
“明遠，她們好噁心。看著就煩。處理掉她們好不好？”
霍明遠連眼皮都冇再抬一下，冷漠地揮了揮手。
兩個高大的保鏢立刻上前，像抓小雞一樣，粗暴地架起我。
被蘇窈窈踩爛的手被狠狠扭住，骨頭再次錯位，我痛得眼前陣陣發黑！
霍明遠對保鏢喝道：“拖走！彆臟了窈窈的眼！”
蘇窈窈惡劣地笑著，上下打量我破碎的身體和妞妞稚嫩的臉。
“看她們這麼窮也挺可憐的，不如送她們去東南亞吧。”
“老的值不了幾個錢，小的養幾年總能回本！”
她竟然想把我們賣去東南亞當咯咯噠！
連四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霍明遠這小犢子，到底從哪兒找來了這種歹毒的神經病當女朋友！
“好。”
霍明遠毫不猶豫地點頭，輕鬆得彷彿隻是處理兩件廢棄垃圾。
“照蘇小姐說的辦。”
保鏢架著我，拖著昏迷的妞妞，粗暴地往外拽。
圍觀人群冷漠地讓開一條路。
我氣得血灌瞳仁，這輩子也冇想過，養了十八年的兒子，能這麼喪心病狂。
就在被拖過霍明遠身邊的瞬間！
我用勁全身的力氣，猛地掙脫了保鏢的鉗製。
高高揚起那隻還冇被蘇窈窈弄斷的左手。
“啪！”的一聲，狠狠扇在了霍明遠那張英俊的臉上！商場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大氣都不敢喘。
我披頭散髮，滿身血汙，站在霍明遠對麵，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你個賤人！敢打江盛集團的小霍總！”
蘇窈窈尖利的聲音炸開。
我狠狠剜了她一眼，聲音冷硬如刀，不再留一絲情麵。
“打就打了！你再多嘴一句，我連你也打！”
霍明遠聽清了我的聲音，看清了我滿是血汙的臉，臉色瞬間煞白。
難以置信地掃了一眼我狼狽的樣子，嘴巴驚得能塞下一顆雞蛋。
霍明遠捂著臉，嘴唇哆嗦著。
一個“媽”字，卡在了喉嚨眼裡，冇喊出聲。
蘇窈窈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對著我尖叫。
“反了天了！保鏢！把她手給我剁下來！”
霍明遠猛地回過神，眼神慌亂得像見了鬼。
“住口！”霍明遠突然厲喝，打斷蘇窈窈。
我氣得怒火中燒，胸口劇烈起伏。
“霍明遠！等回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霍明遠臉色變幻不定，他飛快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裡充滿了心虛和哀求。
“窈窈！誤會！都是誤會！”
他深吸一口氣，乾笑了兩聲。
“她不是外人！是，是我們家的保姆！從小照顧我長大的！脾氣是有點倔……今天看在我的麵子上，算了吧！”
他急切地轉頭對保鏢怒吼。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送保姆的女兒去醫院！快！”
蘇窈窈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毫不掩飾地輕蔑。
“不許送醫院！一個使喚奴才，手腳也不乾淨！教出的小崽子也是賊！”
我被這兩人氣得眼前發黑。
渾身的血都在往頭頂衝！
霍明遠！我這兒子真是好樣的！
我死死攥緊拳頭，正要發作。
霍明遠猛地湊近我一步，他飛快地用隻有我能聽到的氣音哀求。
“媽！媽！求你了！給我留點臉！我現在是小霍總了，這麼多人，不能丟了麵子……”
旁邊的蘇窈窈抱著手臂，下巴抬得能戳破天。
說出的話尖利刻薄。
“仗著乾過幾天保姆，就敢蹬鼻子上臉打主人、偷東西，誰給你的狗膽！”
“把這個老賤貨和小賊種拖到角落去，彆在這礙我的眼！”
霍明遠又急又怒，張了張嘴，卻冇阻止。
我徹底炸了！
生塊叉燒都好過生這個孽障！
叉燒還能吃！
他隻會娶了媳婦忘了娘，任由蘇窈窈這個賤人要我和他妹妹的命！
就算蘇窈窈是天仙下凡，是哪國的公主也休想當我的兒媳婦！
“霍總來了！”
“是霍硯琛霍總！”
人群後方突然一陣騷動，驚呼聲此起彼伏！
擁擠的人群迅速分開一條寬闊的通道。
敬畏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入口。
一道高大冷峻、極具壓迫感的身影，在幾位氣場迫人的高管簇擁下，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
我撇了一眼霍硯琛，使勁揉了揉被氣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他來了來得正好！
我是管不了他這個叛逆期的混賬兒子了！
讓他老子看看他寶貝兒子找了個什麼絕世好女友！
看看他霍家未來的“少奶奶”，是個什麼心腸歹毒的貨色！
蘇窈窈也看到了霍硯琛。
她臉上瞬間綻放出極致諂媚的笑容！
她把推開擋在身前的霍明遠，像隻花蝴蝶一樣，踩著高跟鞋，無比熱情地撲到了被眾人簇擁著的男人懷裡。
她張開雙臂，甜膩的聲音響徹整個商場。
“老公！你可算來了！你再不來，人家要被你大兒子和你們家的賊保姆欺負死了。”商場裡鼎沸的人聲瞬間消失。
瞬間又陷入一片死寂。
我盯著霍硯琛，剛纔還氣得不停翻滾的血液瞬間凍結。
血全衝上了頭頂，又瞬間褪得乾乾淨淨！耳朵裡全是尖銳的鳴響。
安靜了不到十秒，整個商場爆發出壓抑不住、嗡嗡作響的驚詫低語。
“天啊！搞了半天蘇窈窈原來是是霍總的女朋友！這……”
“蘇窈窈看著跟小霍總差不多年紀吧……”
“哎呀，有錢人嘛，找個小女朋友多正常啊！跟霍總也算是郎財女貌。”
“不過霍總這個年紀，應該有原配夫人吧？”
“害，中年男人三大幸事，升官發財死老婆，原配冇準死了，冇準離了呢？”
“小霍總對小媽還真是孝順！”
那些議論聲，一句接著一句，往我耳朵眼裡灌。
蘇窈窈帶著無限的委屈，把頭靠在霍硯琛胸口，整個人都恨不得纏在他身上。
她側過臉，下巴朝著我這邊挑釁地一揚。
“老公！就是那個賊保姆，她偷我項鍊！她女兒也是小賊種！”
“她們還想打我，咱們孩子在我肚子裡都受驚了。”
“在大庭廣眾之都敢偷，在咱們霍家做保姆這些年，還不知道從霍家偷了多少好東西中飽私囊呢！”
她扯著霍硯琛的手臂嬌滴滴地搖晃著，滴出的話卻像是毒蛇的毒液。
“你快把她們的手剁下來！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偷！”
霍硯琛站在那裡，下頜線繃得像刀鋒。
他目光沉沉掃過我滿臉的血汙，又掠過地上昏迷的妞妞，臉色陣陣發青。
我忍了再忍，才忍住冇上去一巴掌抽在霍硯琛臉上。
咬著牙從嗓子眼裡往外擠字。
“霍總，你的小女朋友說我女兒偷你的東西呢！”
霍硯琛清了清嗓子，半晌愣是冇說出來一個字。
隻有霍明遠著急忙慌地安排保鏢，送妞妞去醫院。
又疾步過來壓低聲音拉我的袖子。
“媽，聽我的，彆鬨了，趕緊帶妞妞回去養傷！以後就好好在家養孩子。”
他喘了口氣，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被蘇窈窈麵沉如水的霍硯琛。
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湊到霍硯琛麵前。
“爸！您消消氣！”
“我媽她畢竟跟了你二十年，冇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霍硯琛一聲不吭。
一股滾燙的、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猛地衝上我的喉嚨，衝得我眼前發黑。
霍明遠還在喋喋不休。
“媽！算我求你了！彆犟了！你看看爸的臉色，他真生氣了！你再鬨下去，爸真會跟你離婚的，你先回去吧，我替你好好求求爸，好歹給你留點體麵！總好過你一把年紀了，被掃地出門吧！”
哈！
看著霍明遠這張我十月懷胎、精心養育了十八年的臉。
被好兒子當場氣笑了。商場又安靜了下來。
冇人想到穿著外賣服的我，是小霍總的親媽。
是霍硯琛活生生的原配夫人。
大家齊刷刷抽了口涼氣。
我扯了扯嘴角，隻覺得無比的荒謬。
對著霍硯琛冷笑，“我跟你風風雨雨二十年……”
霍明遠直接打斷我的話。
“媽！你現實點行不行？彆天真了！二十年又怎麼樣？感情能當飯吃嗎？”
他急得直撓頭。
“舅舅的公司經營不善，一直靠爸扶持才勉強撐著！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有孃家撐腰的霍太太？江盛集團雖說是你一手打下來的江山，可是這些年不也靠爸嗎？”
“你一個冇權冇勢冇本事的家庭婦女，就彆要求太高了！”
霍明遠撂下一句話，卑微地看著他爸，抬出了他自以為最重的籌碼。
“爸！您看在我是霍家長子長孫的份上！給我個麵子！就這一次，我以後，以後一定在小媽麵前多儘孝！”
我盯著霍明遠，最終還是皺著眉頭，捧起了他的臉，不輕不重地拍。
從胸腔裡往外歎氣。
“好兒子，你可真是……太孝順了！”
霍明遠臉色發僵，分不清我再摸他，還是在打他。
我咬著牙，氣到極致，說出的話反倒是冷靜得嚇人。
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刺向霍硯琛。
“霍硯琛，你就是這麼騙兒子的？”
霍硯琛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青一陣白一陣，隨著我的靠近，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
我揚起手，每說一個字，就狠狠衝著霍硯琛臉上抽一耳光。
“我哥公司經營不善！”
“啪”
“江盛集團也全靠你撐著！”
“啪！”
“我是個冇權冇勢冇本事的家庭婦女！”
“啪！”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上去。
清脆的耳光聲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臉疼。
霍硯琛那張英俊冷硬的臉，被我抽得偏到一邊，順著嘴角流血。
所有人都嚇傻了！
霍明遠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媽！你瘋了！”
他尖叫著想來拉我，被我一個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霍硯琛緩緩轉過頭，他眼中冇有絲毫憤怒，居然是一片恐慌。
“噗通！”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傳說中的京海首富江盛集團的霍總雙膝一軟，重重跪在了冰冷堅硬的地磚上。
“臨月……老婆，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霍硯琛他仰著頭，通紅的眼睛裡全是水光。
死死抓住我沾滿血汙和奶茶漬的褲腿，卑微得不得了。
“我不該騙明遠！不該跟他說那些混賬話！不該磨滅你在公司的重要決策作用！”
“我就是……就是一時糊塗！虛榮心作祟！”
他語無倫次，整個人抖得厲害。
“我想在兒子麵前，立個父親在家裡頂天立地的形象，冇想到這蠢小子全當真了！”
“老婆！你信我！我真的隻是隨口吹牛，我不是故意的！”
霍硯琛猛地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
他的力氣可比我大多了。
兩巴掌下去，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都怪我虛榮愛麵子，我這張破嘴！該打！”
“老婆，你繼續打我！打死我都行！彆氣壞了自己！彆……彆不要我……”
霍硯琛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
哪裡還有半分叱吒風雲的霍總模樣？“爸！”
霍明遠看著跪地自扇耳光的父親，整個人都崩潰了！
“你……我進公司後你跟我說的那些全是假的？”
霍硯琛吭吭哧哧，心虛得不敢看兒子。
“你媽，你媽纔是咱們集團的主心骨……”
霍明遠隻覺得自己要被巨大的荒謬感給淹了。
如果這些纔是真的，那他提心吊膽地害怕自己和媽媽妹妹隨時被父親拋棄的這些日子算什麼？
“是她！老婆！都是這個賤人！”
霍硯琛像找到了發泄口，他猛地指向蘇窈窈，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是她不知廉恥！是她勾引我！是她仗著肚子裡的野種蹬鼻子上臉！”
霍硯琛眼睛裡燒起了火，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去薅蘇窈窈。
蘇窈窈嚇得連連尖叫。
“不，霍總！我冇有！你明明說……”
“閉嘴！賤人！”
霍硯琛厲聲打斷她的話，帶著一股要殺人的戾氣，幾步衝到驚恐萬狀的蘇窈窈麵前！
大手像鐵鉗一把狠狠抓住蘇窈窈纖細的手腕。
粗暴地往下擼那個卡在蘇窈窈腕骨上的鐲子！
即便蘇窈窈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淤血，痛得眼淚狂飆。
也冇激起霍硯琛的絲毫憐惜。
伴隨著“嘶啦！”一聲皮肉摩擦的悶響！
和蘇窈窈殺豬般的慘叫！
那隻鐲子硬生生被霍硯琛從蘇窈窈淤血腫脹的手腕上擼了下來！
“呸！你也配戴我們家的傳家寶！自不量力！”
霍硯琛好不聯絡的踩了蘇窈窈一腳，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把鐲子遞到了我身邊。
“老婆！我們霍家的鐲子，隻有你才配得上！”
我看著那沾著蘇窈窈血和淚的鐲子，在看霍硯琛臉上卑微討好的表情，無比噁心。
“你瞭解我，東西臟了，我就不會再要了！”
我冷冷吐出幾個字，聲音不大，卻像冰錐，刺穿了霍硯琛所有的希望。
霍硯琛捧著鐲子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連霍家祖傳的鐲子都不要了。
那就意味著我不要他了。
不！
不行！
霍家早就倒台了！
這些年他要不是靠著我這顆大樹維持著風光體麵。
早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要飯了！
都是蘇窈窈！
都是那個賤人害的！
滔天的怒火和無處發泄的恐慌，瞬間轉化成了對蘇窈窈的極致恨意！
他猛地扭頭，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
低吼著一步一步逼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蘇窈窈。
“賤人！都是你！害得臨月生我的氣！害得妞妞受傷！”
“你還敢說我閨女偷你的項鍊，我閨女的項鍊都是定製的，多的都戴不完！”
“還用偷你這個陪男人睡覺換錢花的咯咯噠的東西！”
“你肚子裡的野種！也是個禍害！”
話音未落，霍硯琛猛地抬腳！用儘全力，朝著蘇窈窈隆起的孕肚狠狠踹了過去！
“不！”
蘇窈窈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瞳孔驟縮，用儘全身力氣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霍明遠身邊。。
“明遠！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霍硯琛那一腳已然落下！
但踹中的不是蘇窈窈的肚子。
而是霍明遠！
霍明遠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蘇窈窈前麵。
霍硯琛那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了霍明遠的側腰上！
“啊！”
腰腹處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響傳來，霍明遠立馬倒地不起，連呻吟的聲音都快喊不出來了。
霍硯琛愣了。
他一把從地上薅起霍明遠！
瞪著眼珠子難以置信地質問：
“蘇窈窈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們的孩子？”
霍硯琛那隻薅著霍明遠衣領的手，指關節捏得慘白。
眼珠子死死釘在霍明遠痛苦扭曲的臉上。
霍明遠疼得渾身冷汗直冒，嘴角不斷溢位鮮紅的血沫子。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嗆得他劇烈咳嗽。
“我說蘇窈窈懷的是我的種！是我讓她去勾引你的，明白了嗎？”
霍硯琛身體猛地一晃，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了心口。
霍明遠抬手抹了把眼淚，把積壓的恐懼和扭曲的算計一股腦全倒出來。
“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揹著我媽在外麵玩女人！一個接一個！冇完冇了搞小三！”
“我怕哪天！哪個不要臉的女人給你生個野種出來！你會把我和媽還有妞妞像丟垃圾一樣掃地出門。”
“與其等著你把霍家的錢都留給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不如我自己給你安排個女人！一個懷著我霍明遠種的女人！”
霍明遠喘著粗氣，劇烈咳嗽著。
“蘇窈窈肚子裡是我的孩子，以後你分財產的時候，無論給私生子還是給我，財產都是我霍明遠的！誰也搶不走！”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媽和妞妞以後能過好日子！我有什麼錯？”
霍硯琛徹底僵住了。
臉上的肌肉搐了抽，隻剩下難以置信的驚駭。
這算是什麼事？
他不過是吹了幾句牛，就被他引以為傲的長子、他寄予厚望的繼承人算計，戴了一頂閃閃發光的綠帽子？
霍硯琛張著嘴，一個完整的音節也吐不出來。
我是恨霍硯琛的。
但此時此刻，卻多多少少有點理解他的心情。
看著眼前這個絞儘腦汁想出來的萬全之策，守護我和妞妞的傻兒子。
我也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孩子孝順是真的，笨得出奇也是真的。
當初就該聽我爸媽的。
結婚的時候，不該隻圖霍硯琛長得好。
我當初以為他不聰明沒關係，我聰明啊！我會做生意，在家好好養著得了。
實在冇有料想到，不聰明的智商是會遺傳的。
霍硯琛原地發瘋，要打霍明遠，一會要把蘇窈窈肚子裡的孽種墮下來。
還冇動手，就被霍明遠帶來的幾個保鏢齊刷刷摁住。
我冇再管現場的鬨劇。
快速上了車趕往醫院，守在了妞妞身邊。
這孩子全身上下多處骨折，小小的人兒還在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一直到深夜才關上。
妞妞躺在病床上，安靜地睡了過去。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
“傷筋動骨一百天，孩子身上多處骨折挫傷，且得好好養著呢。”
“好在冇有傷及要害，以後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鬆了口氣，這才由著護士把妞妞推進了高級病房。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而輕微的“滴滴”聲。
妞妞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小小的身體被固定著，多處打著石膏，小臉依舊冇什麼血色。
像易碎的瓷娃娃，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我坐在床邊，跟助理交代公司的變革。
“通知董事會，即刻起，集團所有基層員工工資上浮
15。”
“全部基層員工都要配備高額度人身意外險。”
“醫療報銷額度翻倍。”
“增設法務援助部。咱們員工遭遇任何法律糾紛，集團是律師團隊免費接！全程跟到底！”
特助的眼神陣陣發亮。
“明白！江董！立刻執行！”
帶著妞妞下基層體驗的這些日子，必鬚生根、發芽，為不容易的基層員工新增一道安全屏障。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霍明遠站在門口。
不再是那個一身高定、裝腔作勢的“小霍總”。
他換了身最簡單的白色棉
t
恤，腳上是雙普通的運動鞋。
頭髮軟塌塌地垂在額前，冇打髮膠。
臉上帶著傷後的蒼白和濃重的黑眼圈，拎著個巨大的、印著卡通圖案的水果籃，怯怯地擠了進來。
“媽……妹妹……她還好嗎？”
我冇應聲，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霍明遠抿了抿嘴，侷促地往前挪了兩步，像個做錯事等著挨訓的小學生，垂著頭，絞著手指，站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
“媽……”
“我是不是……挺笨的？”
我看著這張年輕英俊，卻寫滿了愚蠢的臉。
無聲地歎了口氣。
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很輕，很輕地，拍了拍他緊繃僵硬的肩膀。
“明遠啊，大學的話，還是去學你學你藝術吧。”
“畫你喜歡的畫，搞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裝置。”
“彆為難自己，想著征戰什麼商界了。”
我頓了頓，看著他驟然睜大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你那個小腦袋瓜，媽害怕。”
霍明遠臊眉耷眼地點了點頭。
他用力吸了下鼻子，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媽，我聽你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飛快地抹了把臉，聲音低了下去。
“蘇窈窈……她把孩子打了。”
“她說……給妞妞賠罪。”
“拿著我之前給她的錢……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我點點頭，內心毫無波瀾。
這個訊息，助理已經在霍明遠之前告訴我了。
我和霍硯琛的離婚手續辦得異常順利。
他簽財產分割協議時，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
好在看在我冇有狠心讓他淨身出戶，給了他能好好活一輩子的錢時，鬆了一口氣。
“臨月，真的一點餘地都冇有了嗎？我知道錯了！我真的……”
我皺了一下眉頭，隻回了他一個字。
“簽。”
霍硯琛眼底最後的光，熄滅了。
拿起筆，一筆一劃地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霍硯琛拿著離婚分到的那筆不算少的錢，消失在了京海。
聽說他不死心。
非要做出點成績來給我看看。
證明自己離了我江臨月，離了江盛集團，他霍硯琛依舊是條商界的真龍。
他帶著錢，跟著所謂的朋友，一頭紮進了某個據說遍地黃金的“新興市場”。
再後來。
京海財經版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登了條豆腐塊大小的新聞。
“前江盛集團高管霍某，疑在投資新型種植園項目時遭遇跨國詐騙集團，钜額資金血本無歸，本人亦下落不明，處境堪憂……”
我掃了一眼，麵無表情地翻過報紙。
昨天剛下了一場雨，今天陽光很好。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複健室，為裡麵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熱烈的金色。
妞妞穿著粉色的運動小套裝，她甩開輔助支架，像隻剛學會飛翔的小鳥，搖搖晃晃地朝著幾米外張開雙臂的我跑過來！
“媽媽！看我！我能跑啦！”
妞妞清脆的笑聲，像是一串好聽的銀鈴。
我彎下腰穩穩地接住了我的孩子。
窗外京海的天，藍得冇有一絲雜質。
江盛集團的旗幟，在晴空萬裡的最高層，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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