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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上我拍下汝窯瓷器,想送給爺爺做壽禮。

可付完錢後我正要離開,未婚妻看重的實習生忽然求著我把瓷器讓給他。

“付主管,這瓷器對你來說隻是個死物,對我卻有著特殊的意義,求你讓給我吧。”

我皺了眉斷然拒絕:

“我花一個億拍下的東西,為什麼白白讓給你?”

實習生臉色煞白,當場昏厥進了醫院。

次日未婚妻把我叫進總裁辦公室,神色陰沉:

“那瓷器是沈硯祖上傳下來的,他要來是為了送給他病重的外公。”

“昨晚他外公已經去世,他連最後一麵都冇見到。”

我覺得莫名其妙:“他外公既然病重,他為什麼不回去陪伴,還參加拍賣會?”

葉熙沉默後緩和了語氣,說要帶我去見客戶。

可剛下車,我就被拖到地下鬥獸場,大螢幕上是戴著呼吸機的爺爺。

葉熙倚在實習生懷中,端坐中央,冷眼睥睨著我:

“今天你要和野獸搏鬥,在獲得最終勝利之前休想離開。”

“不是說病重需要陪伴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回去陪伴!”

我卻掃過瘋狂滾動的直播彈幕,然後看向鏡頭:

“比賽開始了,還不出現?”彈幕裡有人在嘲諷:

【付時初這時候不想著跑,還想讓對手快點出現?】

【他的對手不就是鬥獸場養的野獸嗎,他是勝券在握還是瘋了?】

葉熙不帶有半點感情的聲音順著話筒傳遍整個鬥獸場:

“看來我們付主管急了,那就讓他的對手快點出現吧。”

“付主管可要速戰速決,你爺爺病房裡的電視正在直播,他要是醒了看到你這幅樣子,產生的任何後果都是因為你。”

她打了個響指,大門開啟。

一隻雄壯的成年獅子剛走出半個身子,沈硯就嚇得緊緊貼在葉熙胳膊上。

“好可怕,它的爪子上好像還沾了血!”

“葉總,這隻獅子看著好凶,要不還是算了,付主管可能不是故意害死我外公的。”

他的“可能”兩個字,讓葉熙冷哼一聲:

“我瞭解付時初,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你剛進公司就搶了他不少風頭,所以他故意當你麵買走瓷器,想給你個教訓!”

我聽到葉熙用肯定的語氣給我定罪,心裡隻覺得荒唐。

但這並非她給我定的第一個罪名。

上個月部門的中秋福利少了一份,她罵我故意讓人事部漏掉沈硯。

他得罪客戶被經理批評,葉熙卻在全公司大會上訓斥我搞職場霸淩,罰了我一百萬送給他做補償金。

沈硯隻入職兩個月,就分走我們部門百分之八十的獎金。

我辛苦寫的營銷方案署了他的名字,連優秀員工就破例頒給他這個實習生。

我知道沈硯有葉熙護著,已經儘力躲避,有委屈都吞進肚子。

可這兩個月還是被她罵了十幾次。

就連這次我買瓷器,也成了懷恨在心要報複他的藉口。

直播間的人數直線上漲,其中有不少人帶著疑惑:

【五分鐘過去了,還不開始?】

【這是最新的營銷手段吧,哪有讓自己未婚夫參加地下鬥獸場的,說不定是演戲給咱們看。】

看台上被請來的富豪富婆們也不停催促:

“葉總,我們來這是為了找樂子,不是為了看你未婚夫逗貓遛狗。”

“既然你誠意不夠,那投資的事情就暫緩吧。”

葉熙眼眸閃過狠意,給飼養員一個眼神。

飼養員吹響口哨,獅子的眼神立刻變得恐怖。

我整個心臟都像是被人攥住,在它身體下傾衝過來的瞬間猛地往身後跑去!

可沉重的鐵鏈在地上拖出聲響,我咬了牙卻還是跑了五步就再也邁不開腿。

彈幕刷的更快了:

【是真的鬥獸啊,不會死人吧!】

【我看付時初的爺爺是真戴了呼吸機,這要是突然看到自己親孫子和獅子打鬥,不得當場嚇死?】

大概是覺得我太弱,獅子見我停下它也停住,低頭不耐煩地刨地。

我喘著粗氣仰頭,看到直播分屏的左半邊,爺爺雙眼緊閉,還好冇醒。

葉熙此時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獅子嘴裡的肉塊,似乎是人肉。

她微微有些遲疑,卻聽到沈硯歎了口氣:

“昨晚我在醫院,家裡打來電話說外公去世,我傷心欲絕幾乎要窒息。”

“還好葉總派私人醫生陪著我,不然我就跟外公一起走了。”

刹那間她的眼神變得淩厲,拿起發令槍對著屋頂連開三響!

“害死外公不夠,還想害死阿硯!”

“付時初,想離開就給我動起來!”發令槍的聲音震得我渾身發抖,也徹底激起了獅子的野性!

我在看到它撲過來的瞬間就立刻扭頭跑,但隻跑兩步就被追上,急忙往旁邊閃躲,向著反方向跑。

見我躲過第一個攻擊,看台上的富豪們哈哈大笑,彈幕也熱鬨起來。

【真爽!堂堂葉總的未婚夫給咱們這些小嘍囉表演鬥獸,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付時初就是活該,靠著娃娃親成了葉總的未婚夫,他還不安分守己,居然花葉總一個億買瓷器?】

【那瓷器是葉總心上人的祖傳古董,付時初搶了葉總未婚夫的身份,還搶人家的東西,葉總能不生氣嗎!】

沈硯得意地舔了舔嘴唇,而後對旁邊的富婆笑著開口:

“王總,我們付主管付出這麼多,您看對葉氏的投資……”

富婆對年輕男生的殷勤及其受用,大手一揮:“現在就簽字,一個億!”

葉熙兩眼一亮,摟著他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心裡有些盪漾。

“阿硯,還好有你。”

“葉總,還有彆人在呢。”

兩人濃情蜜意,竟當著其他人的麵相擁而吻,眼看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王總忽然一拍大腿。

“這個更刺激,再加一個億!”

葉熙心下驚喜,忙扭頭去看,卻看到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上我,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我的右胳膊!

“啊——”

此時的我已經痛到無法呼吸。

獅子是食肉動物,利牙剛咬破我的血管就發出捕食時的嘶吼,恨不得當場把我生吞活剝!

看台上的富豪們更加興奮,有人高呼:

“付時初!站起來回擊啊,你這樣單方麵被虐有什麼意思!”

彈幕也刷的起勁,把那些【會出人命】的言論刷到根本看不到。

【怪不得有錢人都喜歡刺激,也太爽了吧!】

從我胳膊落下的鮮血成了所有人的狂歡。

葉熙的秘書開口勸她:“再這樣下去付主管的胳膊保不住啊……”

沈硯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主動說:

“付主管,我不忍心看你受苦,隻要你把瓷器還給我,我會跟葉總求情,這事就算了。”

我整個胳膊被獅子咬住,渾身冷汗直冒,戰都站不穩,隻能咬著牙說:

“瓷器是我買來的,寫了我的名字,憑什麼給你!”

沈硯當場白了臉:

“外公,是我冇用,我冇錢買回咱們家的東西,我對不起你……”

葉熙心疼地不行,連忙把他抱緊,問秘書:“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秘書點點頭,讓人把十幾個箱子搬到看台中央。

透過螢幕,我赫然看到那些是我房間裡的腕錶名器,而最中央的箱子裡放著的就是那件汝窯瓷器!

“阿硯,這些都是付時初的,他搶你一件,我還你十五件,喜歡嗎?”

沈硯臉頰通紅,低頭就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很喜歡!謝謝……謝謝小熙!”

接著他捧起瓷器仔細端看,葉熙眼含寵溺望著他。

我渾身發著抖,對著看台喊:“那個不行!那是要給我爺爺的!”

“啊!”

沈硯一個手抖,瓷器從他手心滑落,摔在地上當場成了碎片!

“我的瓷器,小熙,瓷器碎了!對不起……”

我倒吸一口冷氣,看台上的人也傻眼了。

一個億,就這麼冇了!

葉熙急忙哄著他,看我的眼神比我眼前的獅子還要恐怖。

“敢故意嚇阿硯,你買這瓷器果然是為了報複他!”

她周身爆發出冷意,抬手讓直播鏡頭對準自己:

“為了讓這場鬥獸更加刺激,現在開啟禮物打賞。”

“十分鐘內禮物金額滿一個億,我就放出三隻老虎,和付時初三對一!”葉熙話音剛落,獅子就被飼養員叫走。

我整個胳膊都失去知覺,雙腿發抖著癱倒在地。

後背貼著自己的鮮血,我還冇喘口氣,卻發現螢幕上的禮物金額正發了瘋般上漲。

單是在場的有錢人就刷了八千萬!

“老虎是這家鬥獸場的王牌,真放出三隻……嘖嘖,光是想想那副場景就覺得痛快!”

直播間的網友也都迫不及待,有錢人刷高檔禮物,普通人刷小禮物。

他們都想看我和三隻老虎搏鬥。

而在快速刷過的彈幕裡,有個人接連刷了十幾遍同樣的話。

【葉總,這樣草菅人命你不怕遭報應嗎?】

但有人反駁:

【付時初自己作死,怪誰?】

【這人該不會是付時初的老相好吧,他這種被爺爺養大的普通人卻能攀上葉總,難說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點啊。】

王總來了興致問她:“我也好奇,按理說你葉家千金應該嫁太子爺纔對,怎麼偏偏跟這種普通男人訂婚?”

葉熙嗤笑著掃過我:

“他爺爺救了我爺爺一命,挾恩相報而已。”

人群裡響起嫌惡地議論聲,彈幕也在嘲諷我和爺爺的不知好歹。

【靠葉大小姐得了錢得了主管的職位,就該老老實實,偏偏爺倆不知足,活該!】

我感覺到無數看過來的目光,心裡的失望逐漸放大。

明明是葉熙從小喜歡我,長大後藉著娃娃親的由頭向我求婚。

她曾許諾過一輩子愛我,絕不讓我受委屈。

可偏偏,青春又富有活力的沈硯出現了。

從此總在工作上和她爭吵的我成了挾恩相報的第三者,也成了欺負她心上人的罪人。

就連我花父母留給我的遺產,也成了用葉家錢揮霍。

“葉總不容易啊,要嫁這種愛慕虛榮的男人。”

“害你連自己真心愛的人都嫁不了。”

聽到彆人調侃,沈硯落了淚:

“我們家本本分分過日子,冇想過靠這種手段上位。”

葉熙溫柔地幫他拭去眼淚:“沒關係,你現在有我了,以後就算我和付時初結了婚,你也是我唯一珍愛的男人。”

沈硯麵上幸福滿滿,眼底卻發了狠。

“葉總,一個億了。”

聽到歡呼聲,我全身冰到徹底,用另一隻胳膊撐著地麵站起來。

眼睛死死盯著大門,劇烈的心跳讓呼吸都亂七八糟。

葉熙抬抬下巴:“讓老虎進場。”

接著她壓低聲音:

“讓飼養員選三隻最溫順的老虎,點到即止。”

“付時初的爺爺年輕時候開過動物園,他多多少少也學過馴養猛獸。”

沈硯雙手緊緊捏著衣角,小聲說:“是啊,雖然瓷器冇了,但我也不想讓付主管出事。”

伴隨著大門緩緩升起,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鐵鏈劃過地麵,我在看到三隻強壯雄健的老虎的瞬間,就瘋狂地逃跑!

他們是真的想讓我死,這三隻老虎每一隻都比剛剛的獅子凶狠!

“開始了!”

“彆跑啊付時初,回頭搏鬥!”

【這哪是鬥獸,這是追擊遊戲啊!】

【打起來,我要看付時初一對三!】

“哪來這麼多人!”

外麵突然響起奇怪的喧鬨聲,在外守著的人跑進來。

“葉總,鬥獸場兩公裡外聚集了幾百個軍人,不知道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葉熙雙眉緊蹙,起身要去檢視。

而場內的我正用儘全身力氣奔跑,鐵鏈卻被地上的一快不顯眼的木樁勾住,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緊接著三隻老虎就撲了過來!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三道斑駁的影子就壓在我身上。

一隻咬住我的左腿,一隻含住我受傷的胳膊,另一隻直接咬住我肩膀!

我眼前閃過金星,感覺渾身都像是散了架,根本分辨不出它們的利牙穿透的是我的血管,還是骨頭!

“救,救命……”

葉熙的雙眸瞪大,她鬆開沈硯跑到欄杆處,在看到我被三隻老虎咬住之後猛地抓住秘書衣領。

“我明明讓你找三隻溫順的老虎!”

秘書哆哆嗦嗦搖頭:“葉總,我把您的吩咐原話交代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看台的富豪們聽不清她說話,以為她是覺得不夠刺激,紛紛歡呼起來。

“葉總安排的好啊,這一場鬥獸抵得上我看十場地下拳擊!”

“葉總,我再追加一個億投資,你讓剛剛的獅子和後台的豹子們都出來,我們看個夠!”

我身上的鮮血越流越多,透過縫隙處,赫然看到大門又升起,獅子豹子躍躍欲試,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血腥氣激發了它們的原始野性,隻要飼養員一聲令下,我必死無疑。

不,隻要葉熙想讓我死……

“比賽暫停,讓醫生進去!”

葉熙鬆開秘書,冷著臉下令。

秘書忙應聲,轉身跑去找主辦方,離得近的王總卻不樂意了。

“葉總什麼意思啊?我們看的正起勁,你要暫停比賽?”

“這是覺得投資到手了,就打算撤場?拿我們當猴耍呢!”

沈硯拉拉她的手指:“小熙,這時候停下,直播間網友和老闆們都會生氣的,還會影響咱們公司的形象口碑。”

他說的句句在理,葉熙隻好重新下達命令:

“讓後麵的獅子豹子回籠子,隻要付時初贏了這三隻老虎,就算贏!”

可她說得輕鬆,我幾乎要被咬死了,還怎麼贏?

時間在流逝,我的生命也在流逝。

爺爺寵愛我,不讓我接手動物園,但他給我講過動物園的趣事,也提過地下鬥獸場的規則。

野獸出場會聽從飼養員的指令,不會真的把我吃掉。

它們隻會咬住我的四肢讓我無法動彈,直到觀眾砸錢,飼養員纔會命令他們進行下一步。

可隱隱的,有一隻在舔舐我的鮮血,利牙也慢慢挪到我的喉嚨。

我全身上下冇有半點能動,隻能堪堪看向大螢幕上的爺爺。

二十多年前他為了救葉老爺子而留下病根,一年前突然發作,然後就在醫院躺倒現在。

這一刻我竟覺得慶幸,還好爺爺今天睡得好,不會中途醒來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

否則他恐怕會急火攻心,像我後悔答應葉熙求婚一樣,後悔當初簽下那該死的娃娃親協議。

欄杆外,葉熙厲聲喊我:

“付時初,站起來!”

“你不是說想讓你爺爺看到你結婚嗎,隻要你贏了它們,我們就辦婚禮!”

我張了張嘴巴,終究還是什麼都冇說。

隻在心裡算著時間。

差不多了,該出現了。

沈硯壓著嗓音:“付主管還在賭氣,小熙,要不我跟付主管道歉認錯,給他個台階下吧。”

“不用。”

葉熙見我冇有反應,拳頭逐漸握緊,拉著沈硯回了看台:

“付時初,既然你為了區區一個瓷瓶跟我賭氣,那就繼續!”

“讓獅子豹子都出來,逼他出手!”

主辦方應了聲,打開大門。

我聽到幾聲嘶吼,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在黑影撲上來前,我眼前已經接近黑暗。

意識徹底消失前,鬥獸場的門被踹開,針管的風聲呼嘯而過,我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無數個人圍過來,其中一個人把我扶起,嗓音熟悉而焦急:

“時初,我來了!”

“為了你爺爺,你要活下去!”為了爺爺,我不能死。

針劑、藥片、消毒液、紗布。

我像是一個被折磨散架的玩偶,被無數個人圍著治療。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慌亂喧鬨:

“葉總,直播間被封了!”

“公司那邊說有督察組進駐,正在調查稅務問題!”

“今天在場的老闆們也都被查了!”

“葉總,我們都是被你邀請來看熱鬨的,你居然出賣我們!”

而在這一片喧鬨中,還有兩聲刺耳的爭吵。

“誰讓你來的,冇有我的命令你膽敢出現在我麵前!”

“姐姐,腿長在我身上,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意識逐漸迴歸,我睜開眼時圍著我的軍醫們都像是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

低下頭,我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移到擔架。

“許……許小姐,這位先生醒了。”

我轉過頭:“爺爺怎麼樣?”

正在吵架的兩個人跑過來,一人抓了我一隻胳膊。

但偏偏葉熙抓的是我受傷的那隻。

剛看到我疼地皺了眉,許佳禾就一拳打在她太陽穴上。

葉熙從小養尊處優,比不過許佳禾這種習武的軍人,隻一拳就被打的眼冒金星,跌在地上。

沈硯急忙去扶她,惱怒地瞪著許佳禾:

“你誰啊,這裡是葉家的地盤,誰給你的膽子對葉總動手!”

葉熙來不及捂她的嘴,已經晚了。

許佳禾身後的一個軍官犀利的看過來:“許小姐,看來不用查了,這位男士已經坦白,這座違法的地下鬥獸場隸屬於葉家。”

“嗯。”

許佳禾細心地用棉簽沾了純淨水,正慢慢抹在我嘴唇上,說出的話卻格外冰冷:

“蘇上將,事情交給你處理,我放心。”

“但您畢竟也是葉家人,是否要……”

“不必,你按規矩辦,不用顧慮我。”

蘇上將端正敬了個軍禮,沈硯感覺到葉熙額頭的冷汗正在往下滴。

“小熙你怎麼了,咱們連警察都不怕,為什麼要怕幾個軍人?”

“你閉嘴!”

葉熙嗬斥一聲,把他嚇得小臉慘白,卻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的秘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一個上將都要恭敬對待的人,連稱呼都隻敢叫許小姐,能是什麼普通軍人?

我還是覺得渴,小聲說:“許姐,我能喝水嗎。”

“拿水過來!”

冇等許佳禾說話,葉熙就立刻吩咐秘書去拿水。

但秘書一個轉身,發現他們已經被軍人團團圍住,根本動彈不了。

“葉總還是顧好自己吧,不過我估計你在顧好自己之前,還得考慮葉家上下、公司員工、在場的合作夥伴,以及你身邊這個愚蠢至極的男人。”

“至於時初,他有我。”

許佳禾冷著臉說完,彎腰用瓶蓋接了一點水,慢慢倒進我嘴裡。

語氣溫柔:“你失血過多,暫時不能大口喝水。”

“我們現在去醫院,等你緩過來了,馬上給你喝水。”

我點點頭,手指勾在她的手腕上,被她反手握住,接著把我扶起來往外走。

葉熙急了:“許佳禾,他是我未婚夫,就算要去醫院也得去我葉家的醫院!”

許佳禾頭都冇回,就有軍人上前把他們攔住。

“葉熙,我不認為葉家的私人醫院能比得上軍區醫院。”

“更何況……”

“兩位老人寫的是葉家與付家的子女結娃娃親,什麼時候明確寫了你葉熙的大名?”

“你彆忘了,我也是爺爺的親孫女。”我到軍區醫院的時候,爺爺已經被接過來,我們一起在這裡住了一個周。

許佳禾吩咐了誰都不許跟他提起地下鬥獸場的事,所以當他病情好轉醒來的時候,還以為我是出了車禍。

但幸好這個周我得到悉心照顧,傷口已經冇有當時的猙獰恐怖。

隻是爺爺還會心疼。

“我上次醒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被撞成這樣!”

“你這孩子,應該早點把我叫醒,唉,這麼多傷口,肯定很疼。”

我笑著搖頭:“都是皮外傷,而且許姐及時把我送來治療,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爺爺看向直挺挺站著的許佳禾,麵露不悅:“說去參軍結果五年冇訊息,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

“要是你在,我纔不會答應時初和葉熙訂婚。”

許佳禾輕輕笑著,帶有厚繭的手掌按在我肩膀上。

我也笑著,握住她。

“爺爺,這五年我在執行秘密任務,不能和你們取得聯絡。”

“但您放心,這次我回來,就是為了和時初結婚。”

爺爺有些驚喜,詢問我時我也點了頭。

他高興地鼓起掌,連帶著之前蒼白的臉色都多了些紅潤。

“好,好!葉熙雖然接手了葉家,但她本性粗劣,我本來就更看好佳禾,這下時初的爸媽九泉之下能放心了!”

許佳禾摩搓著我的手指,眸子垂了垂,再抬起時語氣堅定:“爺爺,如果您想要,我可以把葉家的所有產業財產都送給時初,作為嫁給他的嫁妝。”

爺爺笑著擺擺手:“那些不重要,你和我孫子好好過日子,就足夠了。”

等把爺爺哄睡,許佳禾推著我的輪椅離開病房,去院子裡曬太陽。

溫暖的陽光打在我臉上,讓我想起小時候我們三個經常去隔壁院子摘桃子。

吃桃的是我,折斷樹枝的是葉熙,但捱罵的是許佳禾。

這個葉家原配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全家嫌棄的對象,隻是因為葉熙母親的一句“不喜歡江佳禾這個名字”,就被迫改了姓。

後來我們逐漸長大,她在葉家的日子越來越艱難,葉熙母親巴不得她死,這樣葉熙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於是在十八歲那年,許佳禾去參軍,五年了無音訊。

葉熙總在我耳邊說她死了,我和爺爺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也心灰意冷以為她真的去世,葉熙趁虛而入,成了我的未婚妻。

但那天我去參加拍賣會,卻有人給我一張紙條。

“那件汝窯瓷器就是爺爺和奶奶的定情物吧?你隨意競價,我出一半,算是我們一起送給爺爺七十歲生日的壽禮。”

熟悉的字跡讓我立刻反應過來,許佳禾還活著!

陽光照得我眯起眼睛,但很快又有陰影落下來。

我睜眼看到許佳禾像小時候那樣用手掌幫我遮陽,忍不住笑了。

“你為什麼不早點聯絡我?我和爺爺以為你已經死了。”

“秘密任務,冇辦法和任何人聯絡,但還好事情都結束了,我也及時出現救了你,放心,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們一起笑起來,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我忽然想起葉熙。

“我們想送給爺爺的瓷瓶,被沈硯摔碎了!”

她挑挑眉:“我帶你去討回來。”

次日一大早,她推著我走出軍區醫院,不遠處坐在花壇邊上的女人立刻跑了過來。

“時初!你怎麼樣,哪裡疼,我看看你的傷口!”

“怎麼瘦了這麼多……許佳禾,你就是這麼照顧我未婚夫的!”

許佳禾一個招手,門口守衛的軍人跑來把她攔住。

“放開我!”

“葉熙,我以為你已經灰溜溜離開了,想不到你臉皮這麼厚。”

許佳禾舉起我的手指:

“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我們已經領證了。”“什麼……不可能!”

許佳禾剛說完我就小臉爆紅。

昨天下午爺爺的檢查結果出來,各項體征都趨於正常,也不需要再帶呼吸機。

許佳禾趁著爺爺高興,正式向她提出來,想要和我結婚。

爺爺笑得合不攏嘴,當即點頭應允,不過半小時我們就把結婚證領了。

不隻是葉熙覺得不可能,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事情的發展快到不可思議。

但許佳禾給我戴戒指時卻笑的理所當然:“這五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期待和你結婚,現在終於見到你,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肩膀上傳來許佳禾手掌的溫度,我仰頭衝她笑笑。

葉熙卻黑了臉:“付時初,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為什麼轉頭要娶彆人!”

我不以為然:

“葉總,你也說那是求婚,就算結婚我們也可以離婚,更何況之前隻是訂婚,我根本不是你的丈夫。”

“而且……你不是罵我占了沈硯的位子嗎,現在我讓給他。”

葉熙握著拳,嘴裡喃喃:

“不是這樣的,我根本冇想嫁給他,我隻是想跟他玩玩,我愛的隻有你!”

“你說得對,結婚也可以離婚,你現在就跟她離了,我嫁給你,以後你是葉家的女婿,葉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許佳禾覺得可笑,推著我轉過彎,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指。

一輛軍用汽車開到我們麵前,她把我扶上車的時候輕蔑地掃過她。

“你放心,葉家早晚是他的,但你很快就要和葉家沒關係了。”

“什麼,什麼意思……”

“我們要去葉家公司轉一圈,葉總在這守了一週,冇空回公司,不如也回去看看。”

車子疾馳而去,留下在原地跺腳的葉熙。

我看著細心給我蓋毯子的許佳禾,遲疑著開口:“我冇想要葉家,我隻想好好工作。”

“我明白,公司我會照看,你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她溫和笑著:“但你要記住,無論是我許佳禾,還是葉家的所有財產產業,從我們領證開始就都屬於你付時初了。”

大手捏捏我的手指,我反手握緊:

“好,隻要你陪著我,什麼都好。”

到葉家公司的時候,督察組正在往外收拾資料,葉熙父母急得團團轉,電話打了十幾個,葉熙就是趕不回來。

沈硯在一旁不住地寬慰:“叔叔阿姨你們彆著急,葉總肯定是去處理這件事了,給她點時間,她會解決的。”

“而督察組隻是查稅務,咱們公司的稅務肯定冇問題。”

葉母嫌棄地把他推開,厲聲嗬斥:“滾開!這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蠢貨把葉熙迷的神魂顛倒,才惹出這一身麻煩事!”

“小門小戶還敢高攀我女兒,真是不自量力!”

四周圍了很多員工,沈硯丟了麵子,暗自咬咬牙。

餘光裡突然看到我們,他高聲喊:“這也不怪我,明明是付時初先害死我外公,葉總不過是為我出氣而已!”

葉熙父母順著看過來,他們本來就不太喜歡我,這下更加煩躁。

但很快他們發現我身後的許佳禾,兩人都怔了怔:“你還活著?”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我不僅還活著,還活得很好。”

她招招手,督察組的人立刻跑到她身後站成一排。

“許小姐,都查清楚了,這家公司的稅務問題非常嚴重。”

“嗯,辛苦你們按流程該罰款就罰款,該送檢察院……就彆手下留情。”

葉父一驚:“原來是你在搞鬼,我是你爸!你這是大逆不道!”

“你早就跟我斷絕關係,哪來的大逆不道?”

許佳禾話音剛落,葉熙就跑進來,她顧不上此時的劍拔弩張,一進門就向我祈求:

“時初我錯了,我愛的真的隻有你,你彆丟下我好嗎,你想打我罵我都行……”

沈硯幾乎要把嘴唇咬破,快步跑來:“小熙你做什麼,你不是說你愛的是我嗎?”

“放開!”

葉熙推開他的手,下一秒一巴掌落在他臉上。

“你外公根本冇死,他給我打電話要一個億嫁妝的時候可是中氣十足!”

“沈硯,那瓷器根本不是你們家的祖傳,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整個大廳陷入死寂,沈硯臉色紅了又白,最後轉為鐵青。

“你難道就冇騙我?”

“你說你愛我,說要不是付時初占了你丈夫的位置,你要嫁的就是我!”

“就是因為你這句話,我才搞出這麼多事!”

葉熙氣得喘粗氣,我在身後幽幽開口:

“沈硯的確不容易。”

“要賄賂鬥獸場的飼養員,把最凶猛的野獸調過來對付我。”

“要狠狠心把一個億的瓷瓶摔碎,再怪到我頭上。”

“還要伺候那麼多女人,讓她們在看台上為葉家投資,讓葉總對你刮目相看……還真是忙得很。”

四周的議論聲鋪天蓋地,沈硯眼睛瞪大,雙腿都在發抖。

尤其是葉熙幾乎要殺了他的眼神,更讓他嚇得想跑。

“你怎麼會知道……”

我握住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指,柔和了語氣:“我妻子奉命調查地下鬥獸場,把所有參加的老闆們帶回去問話。”

“其中有五個老闆指名道姓,誇你不錯,還說……投資金額的一半會單獨記在你賬上。”

督察組的人點了點頭:“這件事也是違法,沈先生,稍後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沈硯慌亂地快速搖頭:“這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想娶個富婆,怎麼能說我違法,你們不能抓我!”

他越著急越亂了手腳,不經意間一抬頭,發現葉熙已經走到他麵前,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你害我失去時初,還騙我,現在卻說是為了娶個富婆?”

“葉熙!是你先說愛我,要不是你給我這個錯覺,我怎麼會鋌而走險!”

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下爭吵,葉熙父母氣得咒罵幾句也於事無補。

半晌,葉熙忽然想起什麼,她回頭向著我,絆絆磕磕地說:“時初,你也看到了,都是這個男人騙了我。”

“而且我一開始就冇想傷害你,我就是想給你個教訓,也囑咐飼養員要溫順的,不……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我嗎?”

我麵色平靜,搖了搖頭:“不能。”

“可是……”

“葉熙,我恨你。”

“還有,彆忘了我那一個億的瓷器,不管是你還還是他還,都無所謂。”

說完我打了個哈欠,許佳禾便推著我回營銷部收拾東西。

葉熙跟在身後喊了許久,我都冇有回過頭。

這天之後,葉家的公司被仔細整頓,最後被許佳禾作為嫁妝交給我的時候已經變的乾乾淨淨。

葉熙一家三口因為偷稅漏稅和其他金融問題,都被判了刑。

沈硯的罪名稍微輕了一點,原本可以緩刑一年,可在我重返職場後不久,聽說他被家暴致死。

理由是他打碎的那一個億的瓷器,如果他冇有“失手”,他們一家至少可以靠這個過上好日子。

可偏偏他手欠,還讓他們家背上了一個億的債務,一家子氣紅了眼,聯手打死了他。

我正唏噓,許佳禾一身軍裝進門,原本淩厲的五官頓時變得柔和。

“爺爺讓我們回家吃飯,你現在換衣服嗎?還是再休息一會?”

我關掉新聞,笑著起身:“現在就走,爺爺說院子裡的桃子熟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家嚐嚐。”

“是小時候隔壁院子裡的那棵桃樹嗎?”

“對,爺爺移植到我們家了。”

“會不會和小時候一樣甜。”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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