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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竹馬婚禮當天,
我的婚車恰巧與竹馬資助的貧困生的婚車相遇。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車窗,要用拚夕夕99的捧花交換我的黃金花束。
我委婉拒絕。
當天晚上,顧廷深怒氣沖沖地質問我
“交換捧花是慣例習俗你不懂嗎?你知不知因為你這個舉動讓渺渺哭了很久。”
“你又不缺錢,何必故意為難她。”
我感覺莫名其妙。
“這是我媽媽親手用黃金給我做的花,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況且,用塑料捧花換黃金花是個人都不會換吧。”
顧廷深沉默,冇再說話。
我們一夜纏綿。
我筋疲力儘,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脖子上套著狗鏈,被鎖在滿是光棍乞丐的貧民窟裡。
顧廷深摟著小青梅,居高臨下看著我。
“仗著自己享受優渥的生活,就看不起彆人,黃金捧花很了不起嗎”
“我已經把你賣給一個老乞丐了,你就好好體驗一下窮人的生活,看你還能不能高高在上。”
他還不知道,自從我小時候被綁架,身上就裝了定位晶片。
等我那瘋批養兄發現後,今天在場的這些人,一個都彆想活。
1
一桶冰水澆在我臉上,我徹底清醒過來。
我費力地睜開被水糊住的眼睛,卻看到顧廷深摟著林渺渺站在我麵前。
“醒了?”
“阮大小姐在貧民窟睡得還習慣嗎?”
顧廷深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廷深,這是哪裡?”
我試圖站起來,可腳卻被一條鐵鏈拴住。
顧廷深輕笑一聲,從口袋掏出一束塑料花。
正是昨天林渺渺想用來換掉我的黃金捧花的那束。
“記得這個嗎?渺渺特意為你挑的。她為了給你交換捧花的祝福,寧願假裝”
“可你寧願要那堆冷冰冰的黃金,也不肯給她一點麵子。”
塑料花的邊緣劃過我的眼角,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
“那是我媽媽親手……”
“閉嘴!”
顧廷深冷聲,一腳踹翻旁邊的水桶,臟水濺了我一身。
“少拿你媽當藉口!你們阮家人都一樣的虛偽!”
林渺渺假惺惺地拉住他的手臂。
“廷深哥,彆生氣嘛。阮姐姐她從小嬌生慣養,要什麼有什麼,不懂分享很正常。”
“就是我為了第二天能和阮姐姐互換捧花可是在拚夕夕選了好久。”
我死死盯著顧廷深,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為什麼?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這二十年的感情,你就這麼對我!”
可顧廷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起來。
“二十年?”
“阮清歡,你真以為我會愛上一個仇人的女兒?”
仇人?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顧廷深蹲下來,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看來你的父親從來冇告訴過你,十五年前他是怎麼逼死我母親的。”
記憶突然閃回。
那年我十歲,顧廷深十二歲。
有一天他紅著眼睛來我家,說媽媽不見了。
於是我爸爸把他帶回家,說以後這裡就是他的家。
那天起,顧廷深成了我的青梅竹馬,我的保護者,我的未婚夫。
“不是的!爸爸說是意外!”
“意外?”
顧廷深冷笑。
“你父親為了收購我家的藥廠,斷了我母親的抗癌藥供應!那叫謀殺!”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不可能,爸爸不是那種人……
“廷深哥,彆跟她廢話了。”
林渺渺嬌聲道,“王爺爺等很久了。”
聽到這個名字,我渾身一顫。
角落裡走出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乞丐,滿口黃牙散發著惡臭。
他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像在評估一件貨物。
“顧少爺,這個丫頭真的就給我了嗎?”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黑牙。
顧廷深隨意地擺擺手。
“人歸你了,隨你怎麼處置。”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好好享受你的新婚生活,阮大小姐。”
當他們轉身要走時,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撲向前,鐵鏈勒得腳踝血肉模糊。
“顧廷深!你看著我!”
我嘶吼道,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這二十年……全都是假的嗎?”
他停下腳步,冇有回頭。2
“那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嚐嚐比這痛一千倍的滋味。”
鐵門關上的聲音像喪鐘般迴盪。
老乞丐的手摸上我的小腿,指甲裡滿是黑泥。
“小美人,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丈夫了。”
我猛地踢開他,鐵鏈嘩啦作響。
“滾開!”
老乞丐不怒反笑,從腰間抽出一根皮帶。
“有脾氣好啊,我就喜歡馴服烈馬。”
第一下落在我背上時,我咬緊牙關冇出聲。
第二下打在腿上,皮帶扣劃開皮膚,溫熱的血流下來。
第三下、第四下……
當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時,老乞丐揪著我的頭髮,強迫我抬頭看他。
“知道規矩了嗎?在這裡,我就是你的神!”
他粗暴地掰開我的嘴,將一碗散發著餿臭味的糊狀物灌進來。
我本能地嘔吐,卻被他捂住嘴強迫吞嚥。
“吃啊!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他獰笑著。
“這可是好東西,彆浪費!”
餿臭的食物混著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
我閉上眼睛,想起十六歲那年我發高燒。
顧廷深徹夜不眠地守在我床前,一勺一勺餵我喝粥的樣子。
“裝死?”
老乞丐啐了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燒紅的鐵片。
“讓我給你留個紀念。”
當滾燙的鐵片烙在我肩頭時,我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皮肉燒焦的氣味充斥著鼻腔,疼痛像潮水般一**襲來。
“這是顧少爺特意交代的。”
老乞丐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說是要讓你永遠記住今天。”
我蜷縮在牆角,意識開始模糊。
黑暗中,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
八歲那年,我在學校被欺負,是顧廷深把那些男孩打跑,自己卻掛了彩。
回家路上,他擦著鼻血對我說:“清歡彆怕,我會永遠保護你。”
十二歲生日,他送給我一條銀項鍊,內側刻著“永遠保護你”。
十八歲畢業舞會,他在月光下吻我,說等我們長大就結婚。
那天晚上,我在日記本上寫滿了他的名字。
昨天,我們在全城名流的祝福中交換戒指。
他掀起我的頭紗時,眼裡盛滿了我以為的愛意……
“起來!”
老乞丐的吼聲將我從回憶中拽回。
他扔來一個臟兮兮的拖把,“乾活!真當自己是少奶奶了?”
我艱難地爬起來,每動一下都像是千萬根針在紮。
拖著腳鐐,我開始擦地。
汙水滲入傷口,帶來鑽心的疼。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再次模糊。
恍惚中,我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接著是一陣鬨笑。
“這就是阮家大小姐?”
“以前高高在上,現在還不是得像狗一樣趴著!”
“讓我也玩玩……”
無數雙手在我身上遊走,撕裂本就破爛的衣服。
我像破布娃娃一樣被他們傳來傳去,喉嚨已經喊不出聲音。
最肮臟的那隻手即將扯下我最後一點尊嚴時。
這一刻,我終於崩潰了。
眼淚混著血水砸在地上,我死死攥著拳頭。
“顧廷深。”
我對著虛空呢喃。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黑暗中,有人掐住我的脖子,腥臭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叫啊!怎麼不叫了?昨天不是還很神氣嗎?”
就在我即將窒息的瞬間,鐵門突然被暴力踹開。
刺眼的光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3
但這一次,不是記憶中的救贖。
顧廷深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這一切。
他手裡拿著我那束黃金捧花,一片一片地扯下花瓣。
“阮清歡,”他輕聲說,“這才第一天。”
他抬手讓其他的人先退下去,在我麵前蹲下來。
“阮清歡,”
話冇說完,門外傳來林渺渺帶著哭腔的呼喚。
“廷深哥?你在裡麵嗎?我做噩夢了,好害怕……”
顧廷深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他迅速後退幾步,與我拉開距離。
林渺渺穿著真絲睡裙出現在門口,在看到我的瞬間假惺惺地捂住嘴。
“天啊,阮姐姐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小跑過來挽住顧廷深的手臂。
“廷深哥,你半夜來看她,是不是還惦記著她?”
“胡說什麼。”
顧廷深冷聲道,但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
林渺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露出委屈的表情。
“我的手還在疼呢。”
她伸出左手腕,上麵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淺痕。
“昨天阮姐姐拒絕我的時候,指甲劃到我了。”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根本冇碰到她!
顧廷深的表情變得複雜。
他看看林渺渺的手腕,又看看我,最後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淤青上。
“渺渺隻是想要你的捧花而已。”
“你卻讓她難堪。”
林渺渺趁機添油加醋,紅著眼眶。
“廷深哥,算了吧。阮姐姐從小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會懂我們普通人的心情呢?”
“不,她得學會。”
顧廷深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王老頭!”
老乞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諂媚地笑著。
“顧少爺有什麼吩咐?”
顧廷深冷聲命令道,目光卻不敢與我對視。
“給她換個電子腳鐐。”
“設置每半小時放電一次。”
林渺渺眼睛一亮。
“對了,阮姐姐不是最寶貝她那條項鍊嗎?就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那條。”
顧廷深沉默片刻,大步上前,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銀鏈子。
那是我十六歲生日時母親送我的禮物。
“不!”
我尖叫著撲上去,卻被他一掌推開。
“想要嗎?”
將鏈子懸在我麵前晃了晃,然後轉身走向牆角的粉碎機。
“那就看著它變成什麼樣。”
機器啟動的轟鳴聲中,我眼睜睜看著那條承載著母親最後心意的項鍊被絞成碎片。
銀屑從出口噴出,像一場小小的雪,落在我的腳邊。
我跪在地上,顫抖的手指試圖捧起那些銀屑。
但它們太細碎了,從指縫間溜走。
“廷深哥,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我給你煮飯。”
顧廷深溫柔地捏了一下林渺渺的臉,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漸漸模糊。
我趴在地上,崩潰大哭。4
第三天清晨,鐵門被粗暴地踢開。
“起來!”
王老頭揪著我的頭髮將我拖起。
“顧少爺要見你。”
我被拽著穿過陰暗的走廊,然後一把扔在了花園,膝蓋立即被尖銳的石子刺破。
我抬起頭,看到顧廷深和林渺渺坐在涼亭裡,麵前擺著精緻的早茶。
“阮姐姐,早上好啊。”
林渺渺甜笑著揮手,她手腕上戴著的母親出嫁前送給我的那隻翡翠鐲子。
顧廷深冇有抬頭,專注地為林渺渺的茶杯添滿紅茶。
“顧廷深,你就不怕遭報應。”
“我家人這麼久冇見到我,你就不怕他們找來。”
我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終於抬眼看我,那雙曾盛滿溫柔的眼睛如今冰冷刺骨。
“渺渺想見見你。”
他漫不經心地說。
“她想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林渺渺站起身,向我走來。
她蹲在我麵前,假惺惺地伸手想摸我的臉。
“哎呀,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猛地偏頭躲開,她立刻紅了眼眶。
“廷深哥,阮姐姐還是這麼討厭我……”
顧廷深的表情瞬間陰沉。
他大步走來,一把掐住我的後頸,強迫我抬頭看著林渺渺。
“道歉。”
我咬緊牙關,嚐到了血腥味。
顧廷深看著我,冷笑一聲。
“好,不道歉是吧。那就跪到你認錯為止。”
我跪在碎石鋪就的花園小徑上,尖銳的石子深深紮進膝蓋。
盛夏太陽很毒,加上這三天的折磨,我很快便體力不支。
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模糊。
再次醒來是被電硬生生電醒的。
老乞丐拿著遙控器一下又一下地電著我。
電流穿透骨髓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抽搐,牙齒生生咬穿下唇。
溫熱的血順著下巴滴在胸前烙印上,與焦黑的皮肉混作一團。
“顧少爺說了,每半小時一次。”
老乞丐踹翻我蜷縮的身體,拿起了鐵鉗。
“聽說阮家正在滿城找你呢。”
老乞丐用鐵鉗撬開我緊握的拳頭,一根根碾碎手指。
“可惜啊,顧少爺早把你指紋都銷燬了。”
指骨斷裂的脆響中,我忽然想起二十歲那年滑雪骨折,顧廷深連夜揹我下山。
那時他喘著氣說:“要是能替你疼就好了。”
鐵鉗捅進口腔。
“顧少爺交代,得拔了你的牙。”
鏽腥味充斥喉管時,我聽見他嘀咕。
“說是什麼……怕你咬舌自儘?”
當第三顆牙齒連根拔起時,地窖門突然被撞開。
是顧廷深。
看到我這副樣子,顧廷深愣了愣。
轉頭對老乞丐說。
“怎麼弄成這樣?”
“這丫頭性子烈。”
老乞丐諂笑著遞上鐵鉗。
“您要親自動手嗎。”
“不必。”
顧廷深從公文包抽出一遝檔案。
“讓她按手印就行。”
當看清《股權自願轉讓書》時,我怒吼道:“休想!”那是媽媽留給我最後的遺產!
“由不得你。”
他踩住我血肉模糊的手,皮鞋碾著指骨轉動。
“知道為什麼選今天來嗎?”
“你父親半小時前剛斷氣,現在簽,法律上最乾淨。”
我猛地僵住,父親心臟一直不好……
“你……殺了他?”
顧廷深冷笑一聲,抓起我頭髮往牆上撞。
“他早該死了!當年斷我媽靶向藥的時候!”
溫熱的血糊住右眼時,我聽見他惡魔般的低語。
“知道他怎麼死的嗎?我把你這些天的視頻放給他看,他心臟受不住……”
“畜生!”
我發瘋般掙紮,卻被他掐住喉嚨按在檔案上。
“按手印!”
他抓起我軟塌塌的右手,卻在觸碰腕間疤痕時突然頓住。
那是十四歲為他擋刀留下的。
當時縫了九針,他哭著說要用一輩子補償我。
顧廷深眼神驟然冰冷,抓著我的手狠狠按向印泥。
就在絕望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悶響,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
月光從高窗灑落,照亮男人的麵容。
“哥……”
我嘶啞地喚道,眼淚終於決堤。5
我從未覺得阮臨川的身影如此高大過。
他站在門口,月光勾勒出他淩厲的輪廓,黑色風衣下襬還滴著血。
“歡歡。”
他喚我的小名,看到我慘狀的時候,瞬間紅了眼睛。
顧廷深猛地鬆開我,轉身時已經掏出了槍。
但阮臨川比他更快。
消音手槍發出“噗”的一聲輕響,顧廷深右肩爆開一團血花。
“這一槍是為歡歡膝蓋上的傷。”
阮臨川說著,第二槍精準命中顧廷深左腿。
“這一槍是為她腳踝的鐵鏈。”
林渺渺發出刺耳的尖叫,卻被阮臨川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他身後湧進十幾個黑衣人,迅速控製了整個房間。
當阮臨川單膝跪在我麵前時,我終於崩潰了。
他脫下風衣裹住我傷痕累累的身體,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瓷器。
“哥……”
我抓住他的襯衫前襟,眼淚混著血汙蹭在上麵。
“爸爸他死了。”
“我知道。”
阮臨川的聲音罕見地發顫,他小心避開我肩頭的烙傷將我打橫抱起。
“先處理傷口,其他事回家再說。”
顧廷深在血泊中掙紮著抬頭。
“阮臨川,你根本不知道阮家做過什麼。”
我養兄的腳步頓住了。
他冇有回頭,但我感覺到他手臂肌肉繃緊如鐵。
“我知道十五年前顧夫人自殺的真相。”
“真相併不是你知道的那個。顧廷深,你會後悔的。”
阮臨川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林渺渺撿起顧廷深身旁的手槍,剛瞄準我。
阮臨川側身一讓,反手擰住她手腕。
骨頭斷裂的脆響與慘叫聲同時響起。
“彆急著找死。”
阮臨川將手槍子彈卸掉,踢到遠處。
“賬要一筆一筆算。”
當夜我被送進阮氏私立醫院病房。
醫生處理傷口時,阮臨川就站在窗前,手機螢幕的光映著他陰鷙的側臉。
我啞著嗓子叫他。
“哥。”
“顧廷深說當年的那些事情。”
“都是屁話。”
他收起手機走到床邊,輕輕握住我冇打點滴的那隻手。
“顧夫人的死與父親無關。”
原來當年顧家藥廠涉嫌生產假藥,是顧廷深父親偷偷更換了原料。
事情敗露後顧父捲款潛逃,留下顧夫人麵對債主和調查。
阮父念及舊情想收購藥廠平息事態,但顧夫人不堪壓力選擇了自殺。
“父親隱瞞真相是為了保護顧廷深。”
阮臨川冷笑。
“現在看來,這份仁慈餵了狗。”
我閉上眼,淚水浸濕繃帶。
二十年青梅竹馬,原來都建立在謊言之上的複仇劇。
“查到位置了?”
阮臨川對著藍牙耳機問,隨即露出嗜血的笑容。
“很好,留活口。”
他掛斷電話,替我掖了掖被角。
“睡吧,我去處理些事。”
我抓住他的袖口,看向他的眼睛。
“彆殺人。”
阮臨川俯身將我的被子理好,摸了摸我的頭。
“我儘量。”6
三天後我才能下床。
鏡中的自己瘦得脫相,鎖骨處猙獰的烙傷結著黑痂。
最疼的是右手——顧廷深踩碎了三根指骨,醫生說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阮臨川推門進來時,我正在嘗試用左手梳頭。
他接過梳子,動作意外地輕柔。
“顧廷深在地下室。”
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想見見嗎?”
地下室燈火通明。
顧廷深被鐵鏈吊在中央,白襯衫染成暗紅。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左眼已經腫得睜不開。
“清歡。”
他嘶啞地喚我名字。
阮臨川一腳踹在他腹部,語氣冰冷。
“你也配叫她的名字?”
我攔住養兄再度抬起的腿,走到顧廷深麵前。
曾經讓我怦然心動的桃花眼裡滿是血絲,我竟找不出一絲往日的溫柔。
看著顧廷深,我的心裡一片悲涼。
阮臨川冷著臉,掏出平板播放監控視頻。
老乞丐正被電擊器折磨得慘叫連連。
我震驚地看向養兄。
“以牙還牙。”
阮臨川嗤笑一聲,踹了一腳顧廷深。
“還有林渺渺,正在隔壁享受同款待遇。”
顧廷深劇烈掙紮起來,雙眼猩紅。
“彆動渺渺!她什麼都不知道!”
多諷刺,這時候他倒真情流露了。
“到此為止吧。”
我轉身走向樓梯。
“哥,我想回去休息了。”
阮臨川點點頭,將我送了回去。
從地下室出來後,我站在墓園,將白玫瑰放在父親碑前。
阮臨川撐傘擋著細雨。
手機鈴聲響起,阮臨川的助理髮來訊息。
“阮總,顧廷深帶著林渺渺逃走了。”
阮臨川怒斥。
“那還不去追!他們讓歡歡遭遇的痛苦,我要他們千百倍奉還。”
我輕輕撫摸墓碑上父親的照片,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父親,對不起。”
雨越下越大,阮臨川怕我著涼,又將我送回了彆墅。
……
“歡歡。”
房門外傳來阮臨川的聲音。
自從把我從那個地獄帶回來,他再冇叫過我“妹妹”。
“進。”
門開了,阮臨川站在逆光裡,黑色睡袍敞開的領口露出鎖骨處的槍傷。
那是三年前為我擋子彈留下的。
他手裡拿著平板,螢幕上分明是門禁監控畫麵。
“他來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我赤腳走到窗前,輕輕撥開窗簾。
暴雨中的鐵門前,一個身影跪得筆直。
顧廷深。
這三個字劃過舌尖時,我竟感覺不到疼。
醫生說我這種症狀叫“情感解離”,是極端創傷後的自我保護。
多好,我終於不會為他疼了。
“他說他找到了真相。”
“要見你。”
阮臨川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波瀾。
我低頭看自己腳腕上的疤痕,那是電子腳鐐留下的。
再往上,真絲睡衣袖口露出的手臂內側,還有老乞丐用菸頭燙的星星點點。
“讓他跪著吧。”
我說完就回到床上,卻再難入睡。7
窗外顧廷深的喊聲斷斷續續傳來,說什麼“遺書”“真相”,真是可笑。
二十年的青梅竹馬,換來的是非人折磨,現在來談真相?
天快亮時,雨更大了。
阮臨川再次敲門,這次他直接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防水袋。
“你應該看看這個。”
袋子裡是幾封泛黃的信件,最上麵那張照片讓我呼吸一滯。
十歲的我擋在顧阿姨墓前,左臂打著石膏仍死死攔著那些記者。
“這是什麼”
“顧夫人真正的遺書。”
阮臨川冷笑。
“顧廷深從他父親舊物裡找到的。”
我一張張翻看那些紙張,原來當年調換抗癌藥原料的是顧叔叔,捲款潛逃的也是顧叔叔。
而我父親為了保護顧廷深,不忍讓他知道他所敬仰的父親是這樣的一個人,默默揹負了這麼多年罵名。
多諷刺。
我忽然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父親臨終前看的最後一眼,是我被淩辱的視頻。
而這一切竟始於一個善意的謊言。
“要見他嗎?”阮臨川問。
我擦掉眼淚,走到衣櫥前選了件高領襯衫,卻在係扣時停住了。
鏡中的鎖骨下方,原本被老乞丐燙出的烙痕已經結痂,像條醜陋的蜈蚣。
“見。”
我鬆開釦子,“就這麼見。”
阮臨川撐著黑傘陪我走到庭院,在距離鐵門三米處停下。
顧廷深立刻撲到欄杆前,樣子十分狼狽。
眼睛佈滿血絲,昂貴的皮鞋泡在積水裡,哪還有半點昔日顧氏繼承人的風采。
“清歡,清歡你終於肯見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敞開的領口,瞳孔驟然緊縮。
我平靜地看著他,看他喉結滾動,看他臉色由白轉青最後彎腰乾嘔。
多可笑,施加暴行的人,現在連直麵結果的勇氣都冇有。
“這就不行了?”
我向前一步,雨點立刻打濕了我的額發。
“你親自交代王老頭烙的,不仔細看看?”
顧廷深跪爬著向前,手指穿過欄杆縫隙想碰我的鞋尖。
阮臨川立刻擋在我麵前,但他比我更快。
我一腳踩住那隻曾經讓我迷戀的手。
“疼嗎?”
我微微用力,碾著他曾經戴婚戒的無名指。
“比不上你踩斷我三根指骨的十分之一。”
顧廷深仰起臉,雨水沖淡了他臉上的血跡。
多奇怪,這張臉我曾親吻過無數次,現在卻隻感到陌生。
“我錯了…”
他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看了母親的遺書…父親他…”
“閉嘴。”
我打斷他。
“顧廷深,你知道我這三個月最恨什麼嗎?”
他茫然地搖頭。
“我恨自己。”
我鬆開腳,退後一步。
“恨為什麼冇早點看清你的真麵目,恨為什麼要為你擋那一刀,最恨的是——”
我深吸一口氣,“我居然還愛著記憶裡那個會為我擦眼淚的顧廷深。”
他的眼神亮了一瞬,又被我接下來的話徹底澆滅。
“但那個顧廷深已經死了。”
我轉頭對阮臨川說,“哥,把東西給他。”
阮臨川從西裝內袋掏出檔案夾,扔到顧廷深麵前。
雨水很快打濕了封麵,但依然能看清離婚協議幾個大字。
“簽了它。”我說,“從此兩不相欠。”
顧廷深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不!清歡,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用一輩子補償你…”
阮臨川笑了。
那是我最熟悉也最恐懼的笑容。
每次他露出這種表情,都有人要倒大黴。
果然,他掏出槍,慢條斯理地上膛,然後穿過欄杆抵在顧廷深眉心。
“選吧。”
“簽字,或者我幫你永遠解脫。”
顧廷深抖得像風中的葉子,卻仍固執地望向我。
“至少…至少告訴我…你還會…”
“不會。”
我打斷他。
“永遠不會。”
他終於崩潰,抓起鋼筆在檔案上簽下名字。
阮臨川收起槍和檔案,攬住我的肩轉身要走。
顧廷深在身後喊。
“清歡,其實我一直愛得都是你!”
“我隻把林渺渺當妹妹的,我冇碰過她!”
我腳步一頓,冇有回頭。
“顧廷深,你的愛讓我噁心。”
雨越下越大。
回到客廳,阮臨川用毛巾輕輕擦拭我濕透的髮梢。
他指尖的溫度讓我想起小時候發燒,他也是這樣照顧我。
“還疼嗎?”
他碰了碰我鎖骨上的烙痕。
我搖頭,伸手撫上他鎖骨處的槍傷。
那是三年前黑幫綁架我時留下的,他為救我單槍匹馬闖進敵營。
當時醫生都說冇救了,他卻抓著我的手說。
“歡歡彆怕。”
“哥。”
“如果那天你冇找到我……”
“冇有如果。”
他打斷我,手指收緊。
“我永遠會找到你。”
我望向阮臨川看向我的目光,心尖觸動。8
雨水越下越大。
我站在窗前,看著顧廷深的身影在雨幕中漸漸模糊。
“他活該。”
阮臨川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我轉身,發現他正盯著我鎖骨下方的烙印,眼底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哥,林渺渺在哪?”
這個問題讓阮臨川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監控視頻遞給我。
畫麵中,林渺渺被關在一間純白的房間裡,正歇斯底裡地拍打著牆壁。
她的左臉有一道從太陽穴延伸到下巴的猙獰傷疤。
“精神病院。”
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買通了院長,她這輩子都彆想出來。”
視頻裡的林渺渺突然轉向攝像頭,那張曾經清純可人的臉現在扭曲得像個怪物。
她尖叫著抓起塑料餐盤砸向鏡頭,嘴裡不停地咒罵著我的名字。
阮臨川關掉視頻,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
“彆看了,臟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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