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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
盧聖玲隻感覺身下壓著個硬邦邦的東西,硌得她胸口生痛。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男人的臉如刀削斧鑿般,一雙眸子黑沉沉的,深邃幽暗。堅硬的下頜冒出若隱若現的胡茬,小麥色的皮膚,讓整個人看上去粗獷陽剛。
“張……張懷端?”
盧聖玲不敢相信地喊了聲丈夫的名字。
不對!
身價上千萬的她,不是得了絕症嗎?
錢財被楊顯明和繼子一家轉走,因為冇錢治病,她不是從二十層的高樓跳下去了嗎?
怎麼冇死?
怎麼還趴在前夫張懷端的懷裡?
可……張懷端和她的兒子小寶,不是也死了嗎?
那年她回西頭村尋親,村裡的鐵牛告訴她,前夫和兒子在她離家出走的那一年寒冬,大雪壓塌了屋頂,父子倆被埋在了殘磚爛瓦中……
難道是老天憐憫她,真的給她一次人生重來的機會?
盧聖玲激動得一把抱住張懷端,一雙靈動的眸子泛著晶瑩的淚珠。
“張懷端,真的是你!”
張懷端麵色慘白,疼痛地皺了下眉,將盧聖玲從身上推開,然後撐著地麵緩慢起身。
盧聖玲陡然反應過來,看向張懷端的腿。
前世,也就是這一天,為了讓丈夫給錢,她爬上梯子以死威脅。
哪知布鞋底打滑,人就這麼摔下來了。
張懷端為了接住她,撞翻了腐朽的木架子,架子上的石磨砸中了他的膝蓋,後又被她這麼一壓,傷勢更嚴重。
然而盧聖玲卻無視丈夫的傷痛,將威脅得來的錢拿去接濟那個準備上大學的救命恩人楊顯明。
張懷端也因為傷情冇得到及時處理,一條腿就這麼廢了。
盧聖玲抹抹眼淚,這一世,她絕對不要讓悲劇重演。
她屈身蹲在張懷端跟前:“來,我揹你。”
張懷端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女人又在耍什麼花招?
見人遲遲冇有靠過來,盧聖玲回頭,發現男人已經跟自己拉出很大一段距離。
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洪水猛獸一般。
“盧聖玲,你又在搞什麼?”
張懷端是怕了她,害怕稍有不慎,對方就一哭二鬨三上吊,就歇斯底裡,摔東西打人。
這些,可是盧聖玲為了從他這兒拿到錢而慣用的技倆。
盧聖玲蹲著退到他跟前,拍拍自己的肩膀,“快上來啊,我揹你去王村醫那兒治腿。”
“黃鼠狼給雞拜年!”張懷端諷刺地說了一句。
這個女人,玩花樣的手段可多了。
他可不信她真有這好心!
為了拿走家裡那筆修繕房子的錢,她冇少作妖。
張懷端就覺得,此時不僅不能靠近,還得敬而遠之。
盧聖玲知道張懷端不相信自己,可這一時半會,又無法證明自己的真心。
於是喊兒子小寶。
黑不拉幾的廚房裡,張小寶正踩著板凳蒸紅薯,聽到他媽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
生怕媽媽怪他做飯慢吞吞的,要擰他耳朵。
雖然小寶是盧聖玲親生的,因為父親是張懷端,她便連著孩子一起嫌棄。
盧聖玲心心念唸的是自己高中同學,那個戴金絲眼鏡,白白淨淨的文弱書生。
曾經因為救她被流氓踹傷了小弟弟。
為了報答那份恩情,她不惜拋夫棄子與人私奔。
後來才知道,楊顯明那方麵不行不是因為救她所致,而是為了獲取黃牛肚子裡的牛黃,想殺人家牛,反被牛角戳破了蛋蛋,從此不能行人道。
盧聖玲悔不當初,怎麼就那麼蠢,楊顯明說什麼就信什麼?
小寶畏畏縮縮地從廚房出來。
小小身板靠著門框,低著頭不敢看盧聖玲的臉。
六歲的娃娃,個子清瘦像個蘿蔔頭,穿得也破破爛爛,一雙破洞布鞋,兩個腳趾頭從裡麵鑽了出來,做飯摸灶的小手,凍得通紅。
蠟黃的小臉上,還有兩條新鮮血紅的竹條印。
盧聖玲一不高興就拿兒子撒氣,下手狠厲。
看著小寶臉上的傷,她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她忍著心裡的刺痛對小寶說:
“小寶,照顧好你爸,媽去請王村醫過來。”
說著撿起地上的布鞋套在腳上,飛奔向村頭。
跑著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前世被她視如敝屣的父子,這世一定要好好守護。
西頭村相對其他村子來說比較落後,冇有設立專門的衛生所,最近的衛生所也在幾公裡以外的東頭村,一來一回要兩三個小時。
好在村裡有位姓王的老中醫,接骨續筋技術一流。
盧聖玲一口氣跑到老中醫王德發家。
王德發看到她,一張笑得滿是褶子的臉馬上拉下來。
這個女人在村裡名聲狼藉,王德發一點都不待見她。
張懷端那麼好的男人,攤上這麼個媳婦真是造孽。
張小寶攤上這麼個媽,也是可憐。
“王老先生,快……懷端受傷了,麻煩您跟我去一趟。”
盧聖玲又急又喘,生怕耽誤丈夫治腿的最佳時間。
王德發混濁的眼睛倏然瞪大,就說這女人出現準冇好事。
要不是張懷端在村裡攢下的好人緣,就憑盧聖玲這名聲,他才懶得管她家這攤子閒事。
看在張懷端的份上,王德發拿起藥箱就去了。
盧聖玲在後邊一路跟著,到了家院門口,她站住了,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何況父子倆現在對她還很排斥,索性就在外邊候著。
王德發一邊幫張懷端處理傷口,一邊苦口婆心勸道:
“懷端啊,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如今,我是寧可下地獄遭受報應,也要勸你一句,過不下去就離了吧。我知道你性子軟,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一直在忍讓,可盧聖玲那個女人,她就不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到最後,隻會連累你跟小寶。”
“老先生,我已經想好了,我要跟她離婚,等這條腿好一點,我就向村裡遞交離婚材料。”
張懷端眸色幽深,語氣堅定。
不管怎麼樣,這婚都得離!
王德發點點頭,給張懷端開了幾副藥,就回去了。
出門看到盧聖玲站在路邊,張了張嘴想交代兩句,最後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好吃懶做慣了,根本不會照顧人,還不如一個孩子,跟她說了也是白說,歎了口氣後,揹著藥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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