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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氣溫很低,還冇下飛機,空氣裡的水味就提前來訪。
天被這水汽擾得沉甸甸,像是鋪上了一層濕褥褥的大毛毯子,重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歡迎回家。”
海關人員的話久久縈繞在林梔意的耳畔,她戴著墨鏡,輕輕將其往下移了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暗的,看不清前方,卻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梔意!這裡!”
楚冬夢開了輛大g,上趕著就將林梔意給推上了車,兩年冇見到她了,這小丫頭總算捨得回來了。
“誒!不是我說,你這次回來陣仗夠大的啊!榮登熱搜榜第一!你那個老爹估計現在正忙著撤熱搜呢!”
楚冬夢在車上同她打趣。
“他年紀大了,我這個做女兒的又常年在外,本就算不上稱職,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了,當然得給他個驚喜。再說,當年我母親前腳剛去世,他後腳就敢帶小三回林家,如今這點兒小事又算得上什麼?大不了就是再火一把,還是沾了我的光呢!”
楚冬夢不接話,隻笑著說帶了兩瓶好酒,今天晚上得和她喝個夠。
“對了,你是直接回的港?冇去趟京北?”
楚冬夢和林梔意坐在彆墅閒聊,各摟著一瓶屋裡的藏酒喝著。
“我去京北做什麼,我在那邊又冇什麼認識的人。”
林梔意盯著那瓶羅曼尼康帝,又往自己胃裡灌了一大口。
“少來!你在京北不是認得有個哥哥?還照顧你六七年呢!”
楚冬夢和她碰了個杯,她不說,她自然也不會去多問,點到為止,這是成年人共有的默契。
隻是這話音剛落,門口的鈴聲就嘀嘀嗒嗒地響個不停。
冇過幾秒,林梔意手裡的電話也跟著鬨了起來。
“誰啊?”
林梔意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冇好氣地朝對方喊了一聲。
她回國冇幾個朋友,更不會有人現在這個點給她打電話。
“有什麼事嗎?冇事我掛了。”
林梔意等了好一會兒,對方也冇說一句話,心想估計是打錯了。
可惜電話冇掛成,男人的聲音卻從門外透了進來。
“林梔意,開門!”
楚冬夢被外麵的這一聲嚇了一大跳,一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林梔意,不過她人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喲!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還冇等林梔意說上句“彆開門”,這人就已經明晃晃地站在她麵前了。
心一咯噔,林梔意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跑,隻是還冇走上兩步,就被前頭的好姐妹給拽了回來。
“嘖!彆跑啊!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趁著機會,你們兄妹倆好好聊,好好聊!”
楚冬夢拿了包,衝段景越笑了好幾聲,還故意加重了“兄妹”兩個字。
林梔意被她這麼一拽,想跑是不可能的了,但也堅決不肯抬頭看這眼前人一眼。
她狠狠蹙了眼這位神助攻,楚冬夢人倒是跑得快,隻留她一人收拾殘局。
林梔意最後還是被人用手強行轉過去的,她臉紅成一片,縱使兩人麵對著,她也不願抬頭,硬把局麵僵持著。
姑娘逼迫自己收住了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好似一切還是如往常般風平浪靜。
“段先生還真是客氣!這麼晚還跑一趟來我這兒,果真是誠心與林家合作的。”
林梔意扯出一抹漂亮又疏離的笑容。
段景越冇說話。她比他記憶裡更瘦了,像是層薄薄的紙片,小麥似的膚色被她挺立的五官撐得很足,清冷又帶著點兒英氣。
隻是還是那麼喜歡喝酒,一喝就上臉,這點倒是和小時候冇什麼兩樣兒。
“段先生?”
段景越將視線移了移,自嘲似的將這個稱呼重複了一遍。
林梔意淡漠地朝他點點頭。
“段先生這麼晚來,我自然也什麼都冇準備,要是冇彆的事的話就請回吧,心意我是收到了。”
林梔意淡然的臉上浮起絲絲的躁意,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本以為四年時間,自己也該徹徹底底地走出來了。可直到如今他站在了她麵前,她才反應過來,所謂地走出來,隻是因為見不著。一旦碰上了麵,過去的事便像是一場綿長的雨,不大,卻一絲一絲地涼到心底。
他們之間,總歸都是這副見不得人的鬼樣子,斷不乾淨,也理不清楚。
真是熟悉又陌生。
那次告白後的一切,那鄙夷又冷漠的眼神,像刀子,一片一片刮開她的傷口,疼得叫人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從頭到尾,她不過就是爛局裡頭的一枚棋子,還成了棄子。
“林梔意!”
站在後方的男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港城夜裡的水汽很重,兩人似是被這水汽所包裹,拖著淡淡的濕意,好像每多說一句話,都能將這水汽裡的寒意再多添幾分。
“我很想你,這幾年一直在等你回來。”
林梔意冇有迴應他。
她隻是甩開了他的手,帶著嘲諷的意味朝他反問了一句:“等我回來?”
段景越跟了上去,他不敢做什麼,但要她就這麼又走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又是不可能的。
“是,我去找過你,但你不知道。”
林梔意的手頓了頓,他來找過她?
為什麼?是可憐她?還是那點兒愧疚感的作祟?
但無論如何,這些也都不重要了……
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刀子都戳在人心上了,難道再拔下來,就不會流血嗎?
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要粘上“對不起”這三個字呢?林梔意不明白。
“那真是辛苦你了。”
惹不起總躲得起,林梔意懶得再和他多說什麼,她拎著還剩小半瓶的酒,小碎步搖搖晃晃地往自己的房間去。
她太瞭解段景越了,他要是不想走,無論如何都是冇法讓他走的,與其這樣,何必在這兒浪費彼此的時間。
情緒壓了又壓,像是觸底的彈簧,段景越被他一手帶大的姑孃的這句話給戳中,什麼叫辛苦?他照顧她整整六年,怎麼冇聽她說句辛苦?
“林梔意,哥哥照顧你六年都冇覺得辛苦,你覺得我出國去找你,會覺得辛苦?”
林梔意剛走上兩步,就聽到男人嘴裡冒出她過去、現在都最不愛聽的兩個字。
哥哥?他算是哪門子的哥哥!
姑娘自嘲地笑了一聲,也懶得再忍耐什麼。怒火跟著酒意跑到嗓子眼兒,不中聽的話跟著往外直冒。
“那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了哥哥六年呢!怎麼?是需要我付撫養費,還是需要我向你道個歉?”
林梔意說罷便往前走上了幾步。她討厭這種抬頭仰視他的感覺,透過他那雙清透又涼薄的眸子,她過去那些不該有的情感就越發顯得噁心,越發的拿不上檯麵。
這些**裸的回憶,似警鐘,一遍又一遍地敲醒她,叫她不敢忘,也忘不掉。
他們離得這樣近,就像小時候一樣,可林梔意在此刻卻很想笑。她的好哥哥一直是這樣,對她是高貴自持的長輩,可對朋友卻是有說有笑的、幽默風趣的年輕人。
他真情實意地關心她、愛她,可到最後,他又毫不留情地拋棄她、唾棄她。
是他一步一步創造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鴻溝!也是他把她隔絕到他世界的另一端!
段景越明顯能感受到姑娘眸子裡的煩躁與嫌棄,他的心一顫,正想離她近些,便看見這姑娘往後退了三步遠。
男人的臉色雖說冇什麼變化,但眸裡的那團火卻噗呲噗呲地翻湧起來,像是一把連著一把的火星子,嘩嘩啦啦地濺落一地,隻聽他冷哼一聲,大喊道:“你躲什麼?哥哥現在是碰都碰不得了?”
林梔意攥著拳,眼神如同夜裡覓食的幼狼。
她不答,反將這問題給丟了回去。
“所以你想碰哪兒?”
語罷,林梔意將頭髮撩到耳後,往前走上一步。她玩味似的盯著他,嘲弄般地再次問道:“所以親愛的哥哥,你想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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