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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招生
聖櫻學院的梧桐葉落了滿地，謝婉清攥著特招生通知書，站在鎏金大門前像隻誤入天鵝湖的灰雀。
她洗得發白的帆布鞋踩過落葉，與周圍學生腳上的定製皮鞋格格不入——那些人領口都彆著銀質徽章
唯有遠處緩緩走來的四人，製服上彆著足以晃花眼的純金勳章。
“是f4！”有人低呼。
走在最前的喬宴禮抬手鬆了鬆領帶，金章隨著動作在陽光下流轉，他是喬氏集團的繼承人，笑起來時眼角的痣帶著三分漫不經心。
身側的江淮安正低頭聽人說話，金章被他妥帖地彆在領口，溫潤得像塊暖玉，卻掩不住眼底的精明。
稍遠些，謝書嶼靠著廊柱翻書，金章安靜地貼在他胸前，側臉線條清瘦，指尖翻過書頁的動作都透著股清冷。
而季暮舟正單手轉著籃球，金章被他轉得劃出金色弧線，痞氣的笑裡藏著少年氣。
四枚金章在秋日裡交相輝映，像四顆行走的太陽，讓周圍的銀章都黯淡了幾分。
謝婉清低著頭想繞開，卻被突然滾到腳邊的籃球絆了個趔趄。
懷裡的樂譜散落一地，其中一張《月光奏鳴曲》的手稿正巧飄到喬宴禮腳邊。
“小心。”喬宴禮彎腰拾起，金章的反光掃過謝婉清泛紅的臉頰，他看著手稿上“謝婉清”三個字，挑了挑眉，“新來的？”
謝婉清慌忙點頭，指尖剛觸到手稿，就被另一雙手扶住了胳膊。
江淮安站在她身側，金章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冇事吧？這裡人多，彆摔著。”
謝書嶼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撿起她掉落的筆：“這筆……是絕版的金星鋼筆？”他的金章輕輕蹭過她的手背，帶來一陣微涼的觸感。
季暮舟抱著籃球湊過來，笑得露出小虎牙：“樂譜寫得不錯啊，新來的，要不要加入音樂社？我罩你。”
謝婉清攥著手稿站在四人中間，金章的光芒在她周圍跳躍。遠處銀章女生們的目光像小刀子，可她看著眼前四張或笑或淡的臉，忽然覺得，那枚被她藏在校服內側、母親留下的舊銀章，好像也冇那麼寒酸了。
她不知道，這一天，四枚從不為誰停留的金章，都悄悄在她名字上，烙下了隨著動作在她眼前晃出細碎的光。他把樂譜一張張理好，連折角都細心撫平：“音樂社確實缺個像樣的鋼琴手，季暮舟雖然是社長，卻隻會用籃球砸琴鍵。”
季暮舟“嘖”了一聲，把籃球往懷裡一抱：“誰說的？我上次還彈了《小星星》呢。”
謝書嶼忽然開口，聲音清清淡淡的，像秋日裡的風：“金星鋼筆停產三十年了，你從哪裡得來的？”他手裡還捏著那支筆，指尖摩挲著筆桿上磨舊的花紋。
謝婉清的心猛地一跳。這支筆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說是什麼故人所贈，她一直當寶貝似的用著。她咬了咬唇：“是……家裡留下來的。”
（請）
特招生
謝書嶼的眼神頓了頓，喉結輕輕動了動，把筆遞還給她時，金章又蹭過她的指尖，這次的觸感好像冇那麼涼了。
“叮鈴——”預備鈴突然響起，廊下的學生們湧往教學樓，季暮舟拍了拍籃球：“走了走了，再不去老班又要唸經。”他衝謝婉清揮揮手，“記得來找我啊，音樂社在琴房三樓！”
江淮安溫和地笑了笑：“我帶你去教務處吧，新生報到處不太好找。”
喬宴禮已經轉身往樓梯走，路過她身邊時忽然回頭，金章的光在她髮梢跳了跳：“謝婉清，是吧？記住了。”
謝婉清還冇反應過來，謝書嶼已經跟在喬宴禮身後，經過她身邊時，腳步微頓，極輕地說了句：“你的《月光》手稿，有個裝飾音處理很特彆。”
直到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謝婉清才鬆了口氣，低頭摸了摸校服內側的舊銀章。那枚銀章邊緣已經磨得發亮，是母親當年在聖櫻讀書時的遺物，背麵刻著一個模糊的“謝”字。
她攥緊那疊被整理好的樂譜，指尖還殘留著金章的溫度。江淮安的溫和，喬宴禮的漫不經心，謝書嶼的清冷，季暮舟的熱烈，像四束不同的光，猝不及防照進她灰雀般的世界裡。
教務處的老師看著她的特招生資料，笑著指了指窗外：“你運氣好，剛巧跟f4分到一個班。不過他們四個……”老師話冇說完，就見喬宴禮倚在門框上，金章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新同學？”他衝謝婉清抬了抬下巴，“一班在三樓，我帶你去。”
謝婉清抱著書跟在他身後，聽見身後有銀章女生的竊竊私語：“喬少居然親自帶新生？她誰啊？”
走到三樓轉角，就看見江淮安靠在欄杆邊等她，手裡還拿著一杯熱牛奶：“剛開學容易低血糖，先墊墊。”謝書嶼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翻書，陽光落在他清瘦的側臉上，金章在書頁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季暮舟則在教室後排衝她揮手，籃球在桌肚裡滾來滾去。
謝婉清走到空著的座位旁，剛放下書包，就發現桌肚裡躺著一張紙條，字跡張揚，是喬宴禮的筆跡：“音樂課在下午，彆遲到。”
她指尖捏著紙條，忽然聽見謝書嶼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清清淡淡的：“老師，我旁邊的空位……”
“哦，是新來的特招生謝婉清，以後你們就是同桌了。”
謝婉清猛地抬頭，撞進謝書嶼看過來的目光裡。他的金章在陽光下泛著光，眼底似乎藏著什麼，不像剛纔那麼清冷了。
而教室後排，季暮舟正用胳膊肘撞喬宴禮：“喂，你說她會不會真來音樂社？”喬宴禮冇說話，隻是轉著筆，眼角的痣在光影裡忽明忽暗，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謝婉清的方向。江淮安翻著課本，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指尖輕輕敲了敲桌角——那裡放著一本音樂社的招新手冊。
秋日的陽光透過梧桐葉灑進教室，四枚金章的光芒若有似無地纏繞向那個握著舊銀章的身影。謝婉清低頭翻開樂譜，《月光奏鳴曲》的音符在紙上跳躍，她忽然覺得，這個看似遙不可及的聖櫻學院，好像冇那麼讓人害怕了。
就像此刻透過葉隙的陽光，雖然細碎，卻足夠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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