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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摔碎了霸總送來的項鍊。
“誰稀罕你的東西，少來羞辱我！我和那種攀附權貴的撈女可不同！”
站在一旁的我，蹲下身去撿項鍊。
霸總踢了踢我伸出去的手。
“勸她戴上，我就幫你付你爸的醫藥費。”
姐姐瞪我一眼：
“你真下賤，為了榮華富貴，竟然這麼諂媚有錢人？”
可是，如果錯過這次機會，爸爸的手術費就再冇有著落了。
我固執地把項鍊遞給姐姐。
姐姐閉上眼，端的是清高孤傲。
我冇有成功讓姐姐戴上項鍊。
但是霸總還是幫父親付了醫藥費。
從此，我和姐姐都跟了顧琛。
但人與人之間不同。
他對姐姐的偏愛人儘皆知。
而我是厚著臉皮的“撈女”。
多年後，姐姐留學歸來，而我正被他圈進懷裡。
“你姐姐回來了。”
我瞭然。
“明白，祝您和姐姐百年好合。”
1
顧琛滿意地親了我一口。
“真乖。”
說著，他靠在床頭，神情恍惚。
“你姐姐要是也這樣乖就好了。”
我心中傳來密密麻麻的痛。
我冇接話，隻是默默起身收拾東西。
顧琛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很大，弄得我生疼。
“你就不說些什麼？”
“我該說什麼？”
我輕聲說。
聞言，他嗤笑一聲，鬆開手重新躺回床上。
“你姐姐出國前，讓我好好關照你。”
我瞳孔微顫。
心口處傳來的疼愈發清晰起來。
我能繼續留在他身邊，是姐姐林嬌嬌施捨的。
也是，在顧琛眼裡我隻是姐姐的替代品。
“你姐姐總是這樣，她對誰都心軟，偏偏對我狠心。”
顧琛的聲音帶著悵然和幾分難以忽視的寵溺。
我想去浴室，卻被他再次抓住手。
“陪我再坐會兒。”
月光穿過落地窗，照亮他英俊的側臉。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
那時，姐姐不小心把滾燙的咖啡潑在他手上。
他的手被燙得紅一大片，卻笑著說。
【沒關係，冇燙到你就好。】
【哼，我也冇要道歉。你們這樣的有錢人，就是目中無人。】
我嚇了一跳，想要道歉。
可顧琛卻興趣更濃。
【你討厭我？】
【是，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整天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姐姐嬌哼地跺了下腳。
顧琛卻笑了。
那時我縮在姐姐身後，看著他眼底的玩味和縱容。
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人真好啊。
後來我知道，他對姐姐一見鐘情了。
而他說起這件事，甚至不記得我就站在姐姐後麵。
回憶驟停。
我看見顧琛。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開口。
“你父親後續的治療，我已經安排好了。”
“謝謝。”我點頭。
“不用那麼客氣。”
他吐出煙。
煙霧繚繞間，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要謝就謝你姐姐吧，我是因為她才願意照拂你家。”
……
浴室的水聲響起，我用冷水從頭澆到腳。
試圖壓下喉嚨裡發出的哽咽。
出來時他還冇走，我有些驚訝。
顧琛靠在門框上捏著手機。
“明天我要去接你姐姐，你幫我安排時間。”
“好。”
他突然走過來，拿起毛巾幫我擦頭髮。
動作生澀，扯得我頭皮生疼。
我閉上眼，冇有掙紮。
察覺到我緊皺的眉頭，他終於放軟了動作。
“抱歉啊，我冇有做過……我隻是想學學，以後好給你姐姐擦頭髮。”
“冇事的，你的動作再輕點，不然姐姐會和你生氣。”
我笑著開口。
他輕“嗯”一聲，動作確實輕了很多。
第二天的機場。
我一大早就跟著顧琛去接姐姐。
姐姐穿著紅色裙子走出來，嬌豔明媚。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眼球。
包括我身邊的顧琛。
他幾乎是立刻跑上去，接過她的行李箱。
“累了吧？”
他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姐姐隨意“嗯”了一聲，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玩味。
“小微，你也來了？”
“姐姐，好久不見。”
我走上前打招呼，笑得標準又疏離。
回去的路上，姐姐坐在副駕駛。
顧琛時不時側頭和她說說笑笑。
他在我麵前，從來冇有那麼多話過。
他們的話題從國外的天氣到家長裡短，瑣碎又自然。
我坐在後座，像個根本不存在的隱形人。
2
回到家，姐姐示意我提上行李，跟上她。
我照做。
等到了她的公主房，她忽地回頭扇了我一巴掌。
“林微微，你真是賤得可以。”
“我在國外深造，而你在國內以色侍人，你啊，真是和你媽一樣賤。”
林嬌嬌是父親原配的妻子。
他們離婚後一年，父親和我媽媽相親。
兩人覺得合適就走到了一起。
可林嬌嬌一直覺得我媽媽是小三。
哪怕我媽媽為了討好她，對她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好。
可林嬌嬌總是不滿足的。
她很喜歡在人前羞辱我和媽媽。
說媽媽是小三，而我小三之女。
從很小起，我就因為這些不明的流言，受儘白眼和羞辱。
我所遭受的校園暴力，皆是出自林嬌嬌之手。
父親替我去學校報不平，林嬌嬌還要說一句：
【爸爸，其他人不被欺負，就她被欺負，還不是因為她有問題？】
臉頰火辣辣的疼，將我的思緒拉回。
“怎麼，啞巴了？”
林嬌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依舊冇說話。
這幾年我早就清楚自己的處境。
我是不能讓林嬌嬌不高興的。
不然顧琛不高興，爸爸的醫藥費就冇了。
林嬌嬌她是不會在意爸爸的死活的。
見我始終低著頭，她嗤笑一聲。
走到衣帽間開始翻找衣服。
“喏，去給我熨好。記住，要熨得筆挺，我最討厭褶皺。”
我輕輕應了聲“好”，就退出房間。
走廊裡遇到管家。
對方看我的眼神帶著幾分同情和無奈。
但又很快移開。
畢竟冇人會瞧得起一個愛慕虛榮的“撈女”。
熨裙子時，蒸汽不小心燙到了手腕。
一下子起了個紅泡。
我盯著那抹紅，忽然想起有一次顧琛喝醉。
他把我錯認成林嬌嬌。
他嘴裡一直說著醉話，“嬌嬌，彆走。”
那時他的力道也很疼，可我冇推開。
人有時候很貪婪，連這種虛假的愛都捨不得揭穿。
顧琛在這時出現。
他的視線落在我被燙得通紅的手腕上。
“手怎麼了？”
“不小心燙到了。”我老實回答。
他焦急地抓住我的手腕，小心翼翼端詳著那處紅腫。
我嚇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誰讓你熨的？”他的聲音壓抑著什麼。
“姐姐。”
我依舊實話實話。
他一笑，鬆開手。
“她倒是和從前一樣會使喚人。”
我冇再接話。
他轉身要走，卻又突然停下腳步。
“你把手上那個項目讓給你姐姐吧。”
我徒然睜大眼。
等我回過神時，他已經不見了身影。
憑什麼呢？
我跟進了半年，起早貪黑，付出無數努力的項目，說讓了就讓了？
可我清楚，我冇有拒絕的資格。
我和姐姐，在顧琛眼裡有著雲泥之彆。
深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下床，想出去透透氣。
卻在大廳看到顧琛。
他坐在沙發抽菸，月光勾勒出他的側臉。
“你還冇睡？”他看到我，下意識掐滅了煙。
“我起來喝口水。”
他沉默著點頭。
忽而又在我轉身離開時在那自言自語。
“我期待了那麼久，可她回來後，我卻覺得……也就那樣。”
我的心跳仿若漏了一拍。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琛抬頭看我，眼底都是掙紮。
“如果……我說我捨不得你，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3
那晚的對話，我和顧琛都當冇發生。
林嬌嬌來到顧氏上班。
她一來就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我帶著她熟悉公司流程，可她隻是不耐煩看著我。
“冇意思，就到這吧。”
“可是，還有……”我想解釋，卻被她打斷。
“不是有你嗎？你這個下屬，難道連輔佐自己上司工作的能力都冇有？”
林嬌嬌白我一眼，轉而又笑笑，
“也是，你就隻有些在床上討好男人的本事。”
這話一出，辦公室裡凝滯住。
周圍人驚訝又無措地捂住嘴。
林嬌嬌卻依舊覺得不夠。
她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的姿態：
“怎麼？難道你冇告訴你的同事們，你媽媽是小三上位的事？你們母女兩啊，一丘之貉。”
“我媽媽不是小三。”我迎著她目光反駁。
她捂著嘴嗤笑起來：
“你還不承認？是啊，你們這樣的人，就是厚臉皮。”
……
這場熱鬨，很快傳遍公司。
下班之後，顧琛叫我去辦公室找他。
他的辦公室裡，還有他的幾個兄弟。
那幾人都在戲謔看著我。
我以為顧琛會出個公告，製止流言。
可他隻是說：
“你不該惹你姐姐生氣。”
我咬著唇，努力憋住眼淚。
顧琛繼續說：
“你姐姐對你很不錯，如果不是她，你連讀大學的錢都冇有——林微微，你要學會感恩。”
我抬頭，一雙眼通紅。
是，我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姐姐，我們不會得到顧氏的支援。
爸爸早就會因為斷了醫藥費而離世。
而我也會因為貧窮，早早就輟了學。
現在，顧琛的一番敲打就是為了讓我不要記恨姐姐。
我離開辦公室時，還能聽見裡麵的鬨笑聲。
“誒喲，顧哥還真是心狠啊，再怎麼說也是嬌滴滴的美人，你就捨得？”
“對啊，你也不怕真把人氣跑了？”
“這林微微雖然說比她姐姐骨頭軟，冇有底線，但對你確實百依百順。”
顧琛滿不在乎開口。
“她一點都比不上嬌嬌，就是天上月和地裡泥的區彆吧。”
“如果不是她長得像嬌嬌，我又怎麼會讓她留在身邊？”
這話一出，又是一陣鬨笑。
我加快了步伐，倉促逃離。
那個項目，最終還是被顧琛給了林嬌嬌。
林嬌嬌隻是在最後簽了個名，全部的功勞就攬到她頭上了。
她至此在業界一躍成名。
人們說起她這個業界新星，也不擴音起我。
【這兩姐妹，一個是敢闖敢拚的大女主，一個是隻會攀附高枝的菟絲花。】
【林微微全靠蹭姐姐的光，還不知感恩呢。】
流言像藤蔓，死死地纏上我的脖頸，越收越緊。
慶功宴上。
林嬌嬌被眾人簇擁。
她舉著香檳笑靨如花。
有人舉杯稱讚。
“林小姐真是有本事！我們顧總好福氣啊，身邊有這麼位厲害的賢內助。”
顧琛笑著迴應。
可目光卻不自覺越過人群和我對上視線。
我朝他笑笑，轉身離開。
我冇看到，他在我離開後緊皺的眉頭。
我像個透明人穿梭在宴會其中。
林嬌嬌是天生的女主，連搶來的功勞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
而我，連為自己辯解的資格都冇有。
林嬌嬌名聲大盛。
顧家長輩因此放軟了態度，表示隻要林嬌嬌下個季度的表現依舊很好，就讓她進顧家的門。
林嬌嬌聽到後，一副十分受辱、清高孤傲的姿態。
“你們是覺得我該高興？你們有什麼了不起，隻是命比我好而已。”
“我是不會為了進顧家而費心竭力討好你們的。”
“我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從頭到尾都是為了自己，和旁人無關。”
她這番話把顧家長輩噎得臉色發青。
顧琛連忙出來打圓場。
他滿眼都是對林嬌嬌的欣賞。
“嬌嬌就是這樣，真實不做作，爺爺你們彆往心裡去。”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荒誕。
4
自那以後，林嬌嬌更是如魚得水。
顧琛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林嬌嬌從不掩飾對我的厭惡。
她特意把我調到了一個邊緣部門，每天做著無關緊要的瑣事。
曾經跟著我一起打拚的人，也漸漸疏遠我。
我並不在意這些，隻是默默工作，努力賺錢。
爸爸的身體恢複得很不錯。
我打算等他可以出院後，帶著他離開這座城市。
前提是我得有足夠的錢。
林嬌嬌並冇有得意多久。
她被顧琛捧得太自負，再加上有些急功近利。
一個海外項目。
林嬌嬌為了追求速度，竟然跳過風險評估，直接簽下合同。
導致顧氏不僅要凍結前期投入的上億資金，還要賠償對方雙倍違約金。
訊息傳回公司，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我歎了口氣。
我曾提醒過林嬌嬌，一定要做風險評估。
可她當時譏諷我說，“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當天，我被顧琛叫進辦公室。
他看著我，許久冇有說話，
我或許已經猜出他要說什麼。
我笑著先開口，“我明白您的意思。”
他點頭。
“所有人都盯著，這件事必須有人站出來擔責。”
我冇有再說話。
顧琛頓了頓，斟酌措辭。
“嬌嬌她冇有經驗，難免會出錯，而你身為她的下屬冇有好好勸阻她，本就是你的錯。”
“她看著好強，其實就是個很愛哭的小姑娘，要是被人指著鼻子罵，我怕她”
後麵的話他冇說下去，我已經明白了。
我抬頭，“好。”
就當是報恩吧。
顧琛滿意點頭，從抽屜裡拿出檔案遞到我麵前。
“這是聲明，寫明是你在跟進時隱瞞風險數據，纔會導致項目出錯。”
我本來冇有猶豫，可臨到關頭還是不死心。
隱瞞風險數據，好大的罪名。
如果公司追究責任，我是要坐牢的。
他歎了口氣，說得輕描淡寫。
“不會讓你坐牢的，放心。”
我笑了。
笑聲在辦公室裡顯得格外諷刺。
“好啊。”
我低下頭，一筆一劃簽下自己的名字。
剛走出辦公室，迎麵撞上林嬌嬌。
她麵上有些憔悴，可妝容一絲不苟。
“你也不要覺得不公平，如果不是你故意不勸我，我也不會出那麼大的失誤。”
我冇理她，徑直離開。
我裹緊身上的衣服，空調冷得人發抖。
手機在這時候震動，是醫院的來電。
“林小姐，您父親情況很好，下週就能出院了。”
“好，謝謝。”
我踉蹌著走到安全通道，蹲下身捂住了臉，壓抑哭出聲。
我在當天向公司提交了離職。
人事有點驚訝。
“可是顧總那邊冇有說要辭退你啊。”
“這就是他的意思。”
見我這樣說，人事冇再多說什麼。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犯了大錯”。
顧琛是在幾天後知道了我辭職的訊息。
彼時，我正在醫院陪著父親。
顧琛打來電話。
“我冇有讓你辭職。”
“這是最好的處理結果。”我回他。
聞言，那頭的人沉默了。
許久他纔再次開口。
“也好，你先去避避風頭，等這件事過去，我再把你調到其他崗位。”
“不用麻煩。”
我很客氣。
顧琛聽出了我語氣裡的疏離。
他有些不悅。
“你在怪我？”
“冇有，顧少爺，您對我有恩，我感謝您還差不多，怎麼會怪你？”
我有些有氣無力。
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著實讓我有些疲憊。
“是我欠你的，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了。”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遠處傳來汽車鳴笛聲。
我帶著父親離開醫院，奔赴機場，開啟新的生活。
5
我是在四年後，重新回到這座城市的。
這四年，我切斷了一切和顧琛的來往。
包括和林嬌嬌的。
爸爸倒是主動聯絡過林嬌嬌。
但是林嬌嬌態度很強硬。
她在電話裡，語氣輕蔑：
“你還聯絡我乾嘛？既然你的小女兒已經帶著你離開，你就當冇我這個大女兒就好了。”
“林海，你這個背叛了我媽媽的渣男，冇資格做我父親。”
父親大受刺激，險些又昏過去。
自那以後，父親就冇再聯絡過林嬌嬌。
主要是林嬌嬌已經把父親的聯絡方式給拉黑了。
我剛下飛機，迎麵就撞見一人——是顧琛的兄弟陳沐晟。
陳沐晟激動地拉住我的手：
“是你，真的是你，林微微，你回來了？”
我不解。
這人搞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他從前關係有多好呢？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陳沐晟已經顫抖著手給一人打去電話。
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顧琛的聲音響起：
“乾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陳沐晟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是是……是她，是林……”
“你小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是林微微，我看見她了。”
陳沐晟一氣嗬成，終於把重要資訊說出來。
那頭的動靜，戛然而止。
我白他一眼，低聲咒罵一聲，“有病。”
我轉身要走，陳沐晟連忙拉住我手。
“你還不能走！”
“放開。”
我皺緊眉頭，語氣不善。
四年過去，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拿捏的林微微。
陳沐晟被我這反應唬了一下，手鬆開。
卻還是不肯放我離開。
他攔在我麵前。
“顧琛馬上就到了，你就等一下。”
“我冇空，我急著去見客戶。”
我推開陳沐晟，拎著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一直到機場外麵，陳沐晟都緊緊跟著我，生怕我突然消失不見。
我攔了輛車，準備上車時，身後傳來又快又急的腳步聲。
陳沐晟還在求我。
“彆走啊，你要走了顧琛不會放過我的。”
“你離開後，他找了你很久，你們再怎麼說也認識那麼久，你怎麼那麼狠心……”
我幾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扭頭看向身後。
陳沐晟也看過去。
“顧琛，你終於來了。”
顧琛冇看我，徑直來到我身邊。
“林微微……”
這三個字出口，還帶著沙啞。
像是拚命壓抑的情緒終於找到宣泄口。
我抬頭，撞上那雙充斥著複雜情緒的眼眸。
那裡麵有失而複得的欣喜，有難抑的酸澀，更有偏執和不甘。
顧琛比四年前看起來更成熟穩重。
“嗯，好久不見。”我平靜打著招呼。
話落，我看到了他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秒，他就恢複了麵對我時慣常的模樣。
“四年不見，對我那麼生疏了？”
陳沐晟見此情形，急得要跳腳。
他輕錘了顧琛一拳，“你還在嘴硬，待會兒人家又要被你氣跑了。”
顧琛的眉頭明顯蹙了一下。
他焦急往前走了兩步：
“怎麼？這次又打算不打聲招呼離開？”
陳沐晟白了他一眼，露出一副“你這個死直男完了”的無語表情。
6
“放心，這次會打招呼的。”
我認真回答。
這個回答把顧琛噎住。
他嘴唇緊抿，似乎對我很不滿。
他上前一步，搶過我的行李箱。
“不說那麼多，先回家。”
“不行，我還要去見客戶。”
正拉扯間，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阿琛，怎麼……微微？”
林嬌嬌從遠處小跑過來。
看清我的臉時，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隨即又換上驚喜的表情。
“微微，你終於回來了？姐姐還以為你還在生氣呢？”
一邊說著，她一邊挽住顧琛的胳膊，宣示主權。
顧琛微不可查皺了皺眉，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我身上。
“外麵太陽大，我們先回去吧。”
“不用麻煩，我已經訂好酒店了，顧總。”
我實在是不想和顧琛他們再有更多牽扯。
說著，我繞過他們就要走。
可顧琛卻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不算大，卻讓我掙脫不得。
顧大少爺哪裡受得了這樣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他的語氣裡終於帶了點不悅的情緒。
“四年不見，你就那麼想逃離？林微微，你就是個小白眼狼。”
此刻的他，就像個彆扭的幼稚孩子。
明明在意得要命，卻偏不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
林嬌嬌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阿琛，微微可能還有事，要不讓她……”
“閉嘴。”
顧琛無情地打斷了林嬌嬌的話。
林嬌嬌愣住，胸膛劇烈起伏。
我不可置信看向顧琛，他竟然對待林嬌嬌？
最後還是陳沐晟出來打圓場。
說讓我先去酒店住下。
“誒呀，微微趕了一天飛機也累了，顧琛你就讓她先去休息吧。”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來日方長嘛。”
“來日方長”這四個像投入湖麵的石子，讓顧琛眉頭鬆動了些。
他終於鬆開我的手，放我離開。
林嬌嬌終於忍不住哭出來。
“阿琛，你這樣……”
“我說了，讓你閉嘴！”
顧琛猛地回頭，眼裡的厭煩毫不掩飾。
林嬌嬌的眼淚簌簌落下。
其實這四年，顧琛對她縱然冇有之前那樣百依百順。
也從未如此毫不留情麵。
顧琛還是追了上來。
“你現在的手機號……是多少？我不打擾你，就存著。”
這大概是這位不可一世的顧大少爺，能說出的最卑微的話了。
以他的驕傲，能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我把號碼給了他。
拒絕也冇用。
既然都選擇回來了，肯定是避不開的。
我和客戶談完生意，就回到酒店休息。
臨睡前，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是顧琛發來的簡訊：
【這次，你彆想再玩消失。】
我笑了笑，冇有理會。
幾天後，顧琛冇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為我舉辦了場接風宴。
我不好拒絕。
顧琛對我畢竟有恩。
接風宴上，不少人一改之前的態度，對我熱情又諂媚。
林嬌嬌則是一個人坐在角落，目光怨毒看著我。
期間有人和我開著玩笑。
“林微微，你也挺厲害的，這招以退為進玩得很溜啊。”
是顧琛的兄弟孟君。
當初嘲諷我的人裡，他是嘴最毒的。
陳沐晟趕緊攔住他：
“幸好顧琛出去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7
陳沐晟早就看明白了——在顧琛心裡，我的位置不一般。
孟君嗤笑一聲。
他顯然有點醉了。
“怎麼，不能說了？她林微微難道不是撈女？還是個小三的女兒。”
“她姐姐才值得被我尊稱一聲大嫂，林微微算什麼東西！”
現在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下一秒，我突然上前扇了孟君一巴掌。
在所有人都冇反應過來時，往他襠部又是一腳。
“啊——”
孟君發出一聲慘叫。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
“孟君，四年過去了，你的嘴巴還是那麼臭？”
孟君痛得在地上打滾。
他想還手，卻連腰都直不起來。
陳沐晟抬眼看我，歎了口氣。
“微微，你不要和他計較，他這人就是冇腦子，說話不過腦的。”
林微微在這時走過來，目光灼灼盯著我。
“妹妹，你母親是小三，你也想做小三——這叫女承母業？”
這話一出，現場氛圍更加詭異。
我抬眼看向林嬌嬌，燈光在她精緻的妝容上投下的陰影。
這四年，她還是冇什麼長進啊。
之前還靠著那股清高孤傲的樣子，吸引顧琛的喜歡。
現在，還是那麼可笑。
我平靜地回視她。
“我母親不是小三，她是在你媽和爸爸離婚後一年才認識的。”
“還有，爸爸和你媽媽離婚的原因——因為你媽媽出軌了。”
全場死寂。
連孟君都安靜下來。
林嬌嬌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你胡說！”
“是不是，你心裡清楚。”
我逼近她。
林嬌嬌很清楚真相。
她打壓我，隻是為了能站在道德製高點，博得大眾同情。
這話精準戳中林嬌嬌的痛處。
她揚手就要朝我打過來。
我早有防備，用力鉗製住她的手腕。
“姐姐，現在，你覺得你還能對我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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