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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第七年,顧昀之偶然發現了妻子落在家裡的遺囑。
遺產的第一受益人:是一個名叫顧舒朗的五歲男孩。
第二受益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第三受益人:纔是他這個合法丈夫。
顧昀之拿著遺囑去公證處覈實,得到真實有效的結果後,整個人像是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從頭頂涼到腳心。
他和喬言蹊結婚七年,也由著她在外麵玩了七年。
隻因喬言蹊患有嚴重的性/癮,發病時痛苦難忍,甚至會做出很多極端的行為。
有一次喬言蹊忽然發病,纏著他冇日冇夜地折騰,整整三天冇讓他閤眼。
起初他還能勉強應付,到後來實在招架不住,哮喘發作被送到醫院,差點丟掉性命不說,還患上嚴重的心理陰影。
為了懲罰自己,喬言蹊發瘋似的用水果刀把自己劃得遍體鱗傷。
顧昀之發現她的時候,她坐在鮮紅一片的浴缸裡,笑著對他說:老公,我找到讓自己冷靜的辦法了。
那一刻,顧昀之心如刀絞。
為了不讓喬言蹊太難受,他努力迎合她的欲/望,配合她解鎖各種花樣。
可喬言蹊的癮實在太大,發作起來毫無征兆,經常把他的工作、生活攪得一團糟。
事後,又會因為強烈的自責,用各種極端的方式來壓製欲/望:
會把自己關進冷庫,凍得渾身結霜,幾乎失去意識。
會用菸頭在手臂上燙他的名字,最後被拉到醫院,被迫植皮。
甚至半夜跑到天台,企圖跳樓一死了之。
顧昀之發現時嚇得魂飛魄散,瘋了一樣衝過去,把她拽了回來。
當晚,他徹夜難眠,腦海中不斷閃過兩人的過往。
他和喬言蹊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喬言蹊大小姐脾氣,無論什麼時候都喜歡衝到他前麵。
初中,他被一群小混混堵在衚衕裡收保護費。
喬言蹊叫來一群打手,站在他麵前,雙手叉腰道:我看誰敢碰顧昀之一下試試!
她的佔有慾也強得離譜。
高中,有個女生隻是課間多跟他說了幾句話,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辦理了退學手續。
後來上了大學,她更是把他的課表背得滾瓜爛熟,每天雷打不動地送早飯和下午茶到他宿舍。
有一次他熬夜趕報告睡過了頭,兩個小時冇回資訊。
正要飛往國外/參加全國競賽的喬言蹊竟然直接退了機票,紅著眼睛衝到他宿舍,一臉委屈道:昀之,你下次睡覺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啊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樁樁件件回憶,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顧昀之知道,喬言蹊是愛他的。
她那些失控的舉動,隻是生病後的身不由己。
他捨不得喬言蹊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更不忍心這份從小延續到大的感情就此斷裂。
於是第二天清晨,顧昀之來到喬言蹊麵前,平靜而又疲憊地對她說:
言蹊,我不希望你再繼續傷害自己,所以,我允許你出去找其他男人。
但你必須遵守三件事。
一,不許讓外麵的男人鬨到我麵前。
二,不許對他們動真感情。
三,無論如何都不許懷上他們的孩子。
起初,喬言蹊堅決反對。
出去找其他男人懷他們的孩子她滿眼震驚,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摁進他手裡,我是丁克,這輩子都不打算生孩子,更不可能背叛你,讓我這麼做,還不如一刀捅死我來得痛快!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喬言蹊外出的次數越來越多,發病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顧昀之知道,她終究還是向欲/望妥協了。
那時他想,喬言蹊雖然控製不住肉/欲,但對他的愛至少足夠濃烈,不摻半點雜質。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她的那份專一,早就在一次次跨越底線的背叛裡消失殆儘了。
五年前,她借駐外辦公一年為由,揹著他在外麵生了個孩子。
孩子的父親,還是當年接受過他骨髓移植,口口聲聲說要報答他恩情的繼弟,顧書懷!
而所謂的丁克,也隻是謊言。
等顧昀之從巨大的痛苦中回過神來時,已經不知不覺打車來到明珠飯店。
他和兄弟林哲約好來這裡碰麵。
先生,麻煩讓一下。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服務生推著三層蛋糕從顧昀之旁邊經過,微微頷首後,走進旁邊的包廂。
顧昀之順勢看過去。
隻一眼,便僵在原地。
包廂裡,喬言蹊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兩人的臉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顧書懷站在旁邊,深情地看著母子倆。
更讓顧昀之感到諷刺的是,他的父親和繼母竟然也在場。
這是我送給舒朗的生日禮物。父親爽朗一笑,拿出一份檔案。
顧書懷接過檔案,看到上麵的內容時眼睛一亮。
禦海莊園這不是哥的生母留給他的遺產嗎
繼母也一臉受寵若驚,去年你就把昀之的地皮轉到舒朗名下了,他這麼小,哪用得著那麼多資產呀
舒朗是我唯一的寶貝外孫,當然要寵著。父親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再說,昀之又冇有經商頭腦,霸占著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顧昀之站在門外,整個人猶如墜入萬丈冰窟,血液跟著凝固。
原來父母和繼母早就知情。
不僅如此,還把屬於他的東西全部給了顧舒朗!
就在這時,顧舒朗手裡的蛋糕不小心掉到了喬言蹊昂貴的裙子上。
顧昀之心臟下意識一緊。
喬言蹊有很嚴重的潔癖,尤其厭惡孩子的觸碰。
去年有個合作方帶孩子來談事,隻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桌上的檔案,她就終止了和對方上億的合作。
可現在......
喬言蹊竟抽了張紙巾,寵溺地擦掉顧舒朗手上的奶油,捏了捏他的小肉臉。
緊接著,對還在猶豫的顧書懷說:爸既然送了,你就收下吧,舒朗是顧家未來的繼承人,這些本來就該是他的。
顧昀之攥緊雙手,指甲摳破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他與喬言蹊相識二十載。
可女人現在的樣子,卻陌生得讓他感到恐懼。
顧昀之再也看不下去,踉踉蹌蹌地衝進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然後,抬手抹掉臉上的水和淚,像是抹去了所有的過往。
既然喬言蹊違背了當初的諾言。
那他便把她讓給顧書懷。
從今往後,他與喬言蹊山高水長,死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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