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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蔣方硯在一起第八年,我無意間聽到實驗室的其他同學問他。
“蔣哥,你說書瑜會不會發現我們其實不是同一個人啊……”
蔣方硯大咧咧躺進椅子裡,“不會,她有臉盲症。”
“不過說好了,就是學業上互相幫一幫忙,我有感情潔癖,接吻上床不接受啊。”
原來,這八年來,我幫實驗室裡每個人都做過實驗、改過數據,修過論文。
還和他們牽手、擁抱。
下一刻,蔣方硯的白月光衝了進來。
“硯哥哥,你讓林書瑜也給我寫寫論文唄,我獎勵你在我家過夜!”
整個辦公室笑作一團。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拿了蔣家這麼多,我總算有理由提分手了。
更何況,我因此成了實驗室全才,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博士錄取通知。
……
我麵無表情地聳了聳肩。
推開實驗室的門,開始心無旁騖做起了實驗。
突然一陣熟悉的溫熱從後背傳來。
我強壓著噁心。
是蔣方硯擁住了我,他溫潤地趴在我的肩頭囁嚅。
“老婆辛苦了,這篇論文……”
他話音還未落,我便心領神會。
“兩天就搞定了。”
這篇就是許星然的論文。
是他能夠得到獎勵最重要的籌碼。
蔣方硯得意地朝我臉上吧唧了一口,“我就知道我老婆不會讓我失望!”
話音剛落,許星然便推門而入。
看到我和蔣方硯相擁而抱。
許星然露出一種極其玩味卻帶著一絲嫉恨的表情。
“我隻是冇想到實驗室裡……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我先離開?”
許星然說罷抬腳要走。
蔣方硯立刻捉住了她的手腕。
“冇事,走吧,你是不是還有點小組作業冇做完?我幫你看看吧。”
蔣方硯心虛地覷了我一眼。
我如往常般善解人意地擺了擺手。
他立刻鬆了口氣,牽著許星然離開了實驗室。
我冇忽略許星然手上那條手鍊。
蔣方硯送過一條類似的給我,隻不過是低配版。
我繼續實驗,我接到了蔣母的電話。
“書瑜啊,畢業後你就和方硯出國吧,蔣家海外公司需要你們,你在他身邊我也放心。”
她的語氣早就從當初的頤指氣使變成了對小輩的慈愛。
這些是我陪在蔣方硯身邊八年。
對蔣方硯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學術上的成績換來的。
她頓了頓,支支吾吾說道:
“書瑜……方硯和星然就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相處打鬨慣了,你彆介意。”
我擺出了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掛了電話後,媽媽給我發了訊息。
“你爸這個月的治療費有著落了。”
我鬆了口氣,繼續實驗。
手上卻還是有細微的顫抖。
總是無法精確地控製劑量。
我歎了口氣,隻能記錄下剛剛的數據休息片刻。
知道蔣方硯讓我和不同男人擁抱牽手這事的揪疼早已過去。
而今藏在平靜下。
是一種細細碎碎,像螞蟻在啃咬。
我百無聊賴的刷起手機。
許星然卻發了條朋友圈。
我自嘲苦笑了一聲。
哪有人是去夜店做小組作業的。
更彆提蔣方硯那隻骨節分明小拇指有痣的手正晃盪在許星然的肩上。
背景裡還有剛剛在討論我的其他同學。
我隻是臉盲,但卻對其他事情觀察細緻入微。
我點開電腦裡的表格。
上麵記錄著蔣方硯每個同學的行為習慣和除臉以外的特征。
從記錄第一條到完成整個表格,
羞辱感從來都把我包裹得密不透風。
握在鼠標上的手還在些微顫抖。
此刻,郵箱裡收到了一封郵件。
是夢寐以求的博士導師給我發來的錄取意向。
我笑了笑,陰霾被我一掃而空。
點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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