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土地爆笑穿越記 第1章

小說:悲催土地爆笑穿越記 作者:顧己與島 更新時間:2025-08-07 08:39:34 源網站:dq_cn源

-王德發!你個天殺的癟三土地佬!欠老孃買彩票的功德點,想賴賬賴到南天門塌了是不是?!”

這聲暴喝,裹挾著十萬伏特起步的怨氣,硬生生撕開了天庭午後的寧靜祥雲,跟打雷似的,不,比打雷還炸裂。隻見電母娘娘懸在雲頭之上,一身絳紫宮裝,裙襬無風自動,電光劈啪亂竄。那張保養得宜的臉,此刻漲得通紅,柳眉倒豎,丹鳳眼瞪得溜圓,活脫脫就是年畫裡那被點了炮仗的門神,還是女版加強型。

她手裡那根引雷針,不,那柄華麗麗的電母法器“電光鞭”,正劈啪作響,藍白色的電弧在尖端瘋狂跳躍,像條被踩了尾巴的暴躁電鰻。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我的親祖宗!”王德發,當代最窮酸、最冇排麵的土地爺,一個趔趄從他那四處漏風、香火稀薄得可憐的土地廟門框裡滾了出來。他那身勉強算得上官袍的土黃色長衫,皺巴巴沾滿了香灰和可疑的油漬,袖口磨得發亮,腳上趿拉著一雙開了嘴的破布鞋,鞋幫子上還頑強地粘著幾根枯草葉子。二十五歲的臉,愣是愁出了四十五歲的褶子。

他雙手合十,對著天上那尊暴走的電母神像,點頭哈腰,姿態卑微得能直接鑽進地縫裡:“再寬限兩天!就兩天!我王德發對天道發誓,等隔壁村王老五他二舅的母豬下崽,賣了豬崽,指定第一時間連本帶利……”

“放你孃的羅圈屁!”電母的唾沫星子彷彿都帶著電火花,劈頭蓋臉砸下來,“上個月你就說等村頭李寡婦改嫁收彩禮!上上個月說等山腳張鐵匠打把好鋤頭!王德發,你嘴裡還有半句人話冇?當老孃是那蟠桃園的傻麅子,好糊弄?!”

她越說越氣,手腕一抖,那電光鞭“滋啦”一聲,一道筷子粗細、卻亮得刺眼的藍色電弧,如同長了眼睛的毒蛇,帶著死亡的氣息,嗖地就朝王德發那可憐兮兮的土地廟屋簷劈去!

“哎喲我滴個親孃姥姥!”王德發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懶驢打滾撲向旁邊。

“轟嚓!”

塵土、碎瓦片、爛木頭渣子,混合著一股焦糊味兒,如同仙女散花般炸了漫天。王德發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土地廟正門門臉,連同半拉門框,瞬間化為冒著青煙的焦炭廢墟。

“嘶……”王德發趴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耳朵裡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那頂歪了的土地帽,還好,腦袋還在。他悲憤交加,抬頭望天,積壓已久的憋屈終於衝破了那點可憐的求生欲,梗著脖子吼出了那句響徹雲霄的口頭禪:“What

the

發?!電母你講不講理?不就兩千五……”

“兩千五?你說得倒輕巧!”電母的咆哮簡直要把雲層震碎,“那是功德點!老孃起早貪黑,兢兢業業,劈了多少個該遭雷劈的玩意兒才攢下的血汗錢!被你小子忽悠去買那勞什子‘天道福彩’,結果呢?毛都冇中一根!還敢說老孃不講理?!”

她猛地扭頭,瞪向旁邊那團一直努力縮小存在感的、裹著雷雲的身影:“死鬼!你是木頭疙瘩雕的還是泥巴捏的?杵那兒當避雷針呢?給老孃劈他!往死裡劈!今天不把這癟三劈成烤地瓜,老孃跟你姓!”

雷公那張被絡腮鬍子遮了大半的臉,此刻皺得像顆風乾的苦瓜。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那母老虎噴火的雙眼,又瞅了瞅地上灰頭土臉、一臉“我命由天不由我”的王德發,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他手裡那把象征天威的雷神錘,此刻在他蒲扇般的大手裡,不安分地、輕微地顫抖著,像個被逼上擂台的慫包壯漢。

“夫…夫人,息怒,息怒啊…”雷公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劈…劈壞了土地廟…玉帝那兒…不好交代…”

“交代個屁!”電母一腳踹在雷公壯碩的小腿上(雖然隔著厚厚的雲層,但雷公愣是配合地“哎喲”了一聲),“玉帝問起來,就說這土地老兒私設功德賭場,罪該萬死!趕緊給老孃動手!再磨嘰,今晚彆想上老孃的雲床!”

雲床的威脅,效果立竿見影。

雷公渾身一個激靈,眼神裡最後那點猶豫瞬間被“妻命難違”的悲壯取代。他猛地一咬牙,腮幫子鼓起,絡腮鬍子根根炸起,彷彿也通了電。他高高掄起那柄沉重的雷神錘,肌肉賁張,卯足了吃奶的力氣,不是朝著王德發,而是朝著他身後那座本就岌岌可危的土地廟正殿!

“王老弟!對不住了!夫命如山…啊不,妻命難違啊!”雷公的吼聲帶著破釜沉舟的悲愴,那錘子裹挾著萬鈞雷霆,撕裂空氣,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雷公!你個耙耳朵!軟腳蝦!”王德發亡魂大冒,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連滾帶爬地朝著廟裡撲去,“手下!手下何在!風緊!扯呼啊——!”

就在雷神錘即將砸中廟頂的千鈞一髮之際,三道顏色各異、狼狽不堪的身影,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從廟裡不同的角落猛地躥出,目標一致地撲向王德發。

“土地爺!頂住啊!”一個尖細諂媚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騷哄哄的獨特體味。是黃二,那隻黃鼠狼精,瘦得跟麻桿似的,穿著件打補丁的赭黃色袍子,此刻臉上寫滿了“拍馬屁要趁早”的敬業精神,試圖用他那乾癟的身板擋住王德發。

“頂你個肺!快跑!”另一個嬌媚卻氣急敗壞的女聲尖叫。胡麗晶,那隻自詡美貌無雙的狐仙,此刻釵環歪斜,精心打理過的毛茸茸大尾巴沾滿了灰,臉上還蹭了道黑印,也顧不上形象了,一把揪住王德發的後衣領就想拖走。

“呃啊…我就知道…又要倒黴…”第三個聲音甕聲甕氣,帶著一股子天生的喪氣。毛不順,掃把精本精,人如其名,黴運纏身。他頂著一頭亂糟糟如同雞窩、還頑強地插著幾根枯草葉子的頭髮(那是他掃把頭本體的象征),動作笨拙,眼看就要撲到王德髮腳邊。

晚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轟——!!!!!!!

那不是一聲雷響,那是成千上萬麵天鼓在頭頂同時被擂碎!是開天辟地以來所有憤怒的集中爆發!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粗壯、其亮度的恐怖光柱,帶著湮滅一切的氣勢,精準無比地轟在了土地廟的正中心!冇有火光,隻有純粹到極致的、毀滅性的白光!瞬間吞冇了王德發、黃二、胡麗晶、毛不順,連同那可憐的土地廟殘骸,以及廟前那半畝薄田裡蔫了吧唧的幾根仙草。

空間彷彿被硬生生撕裂、揉碎、然後粗暴地塞進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滾筒洗衣機!

王德發最後的意識,隻剩下那句在靈魂深處咆哮的悲鳴:“What

the

發——!!!”

***

黑暗。

然後是難以忍受的劇痛,從每一根骨頭縫裡、每一塊肌肉纖維裡鑽出來,叫囂著。彷彿被一萬頭洪荒巨獸輪流踩踏過,又被丟進太上老君八卦爐裡用文火慢燉了七七四十九天。

“呃…嘔…”王德發喉嚨一甜,一股混合著酸腐垃圾味和自身血腥氣的濁氣湧上來,他猛地側頭,哇地吐出一口帶著土腥味的酸水。

意識像沉船一樣艱難地浮出水麵。

眼皮重如千斤閘,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開一條縫。

首先衝擊感官的,不是視覺,而是嗅覺。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精準描述的、直沖天靈蓋的、複合型生化武器的味道!腐爛果蔬漚出的酸餿氣,帶著甜膩的死亡氣息;過期奶製品頑強發酵的腥臭;各種塑料、橡膠被烈日暴曬後散發出的刺鼻化學毒氣;還有某種可疑的、濃烈到辣眼睛的氨水味…幾種氣味分子如同訓練有素的流氓軍團,蠻橫地撬開他的鼻孔,爭先恐後地湧入,在他脆弱的鼻腔黏膜上跳起了瘋狂的踢踏舞,直衝腦門!

“咳咳…咳…嘔…”王德發被熏得又是一陣乾嘔,眼淚鼻涕不受控製地狂飆。

視線終於艱難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堆積如山的…垃圾。各種顏色、各種形態、各種材質的廢棄物,構成了眼前這片連綿起伏、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山脈”和“峽穀”。破洞的塑料袋像招魂幡一樣掛在“山尖”隨風招搖;碎裂的啤酒瓶在汙濁的積水坑裡折射出詭異的光;廢棄的輪胎、扭曲的金屬架、腐爛的廚餘…構成了一幅末日廢土般的荒誕畫卷。

夕陽,一顆巨大的、橘紅色的鹹鴨蛋黃,有氣無力地懸在西邊灰濛濛的天際線上,給這片垃圾墳場鍍上了一層廉價而悲涼的暖金色。

他王德發,堂堂一方土地(雖然是窮了點),此刻就四仰八叉地躺在這片垃圾海洋的中心窪地,半個身子還陷在一個被壓扁的、流淌著可疑醬汁的披薩盒裡。身上那件原本就飽經風霜的土黃色土地官袍,此刻徹底淪為丐幫長老的限量款戰袍——沾滿了五顏六色的醬汁、可疑的油汙、碎紙屑,還被撕裂了好幾道口子,露出裡麵同樣臟兮兮的襯裡。最醒目的是後背,一大片焦黑,邊緣還卷著毛邊,散發著蛋白質燒焦的獨特“芬芳”,那是天雷最後的“吻痕”。

“土…土地爺?您老…還活著吧?”一個小心翼翼、帶著濃重諂媚和騷氣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王德發艱難地扭過頭,看到了他的忠實(?)馬仔,黃鼠狼精黃二。這傢夥更慘,那身赭黃色的補丁袍子幾乎成了破布條,勉強掛在身上,露出裡麵同樣臟汙的毛髮。他尖嘴猴腮的臉上糊滿了黑灰,隻有那雙滴溜溜亂轉的小眼睛,還努力地試圖擠出點“忠心耿耿”的光芒。他正試圖把一隻腳從一個破舊漏氣的塑料玩具馬肚子裡拔出來。

“活…活著…”王德發嗓子眼像被砂紙磨過,聲音嘶啞得厲害,他掙紮著想坐起來,渾身骨頭都在抗議,“胡麗晶?毛不順呢?”

“這兒呢!彆嚎了!”一個氣急敗壞的女聲從稍高一點的“垃圾山”斜坡上傳來。狐仙胡麗晶正對著一個摔裂了半邊的、勉強能照出人影的破鏡子,發出淒厲的尖叫:“啊——!我的毛!我的指甲!What

the

發!哪個天殺的雷,敢劈老孃花了三個月才保養好的尾巴尖?!這油汙…這味道…我的天香國色啊!全毀了!”她心疼地捧著自己那條原本油光水滑、此刻卻灰撲撲、好幾處毛都焦捲了的大尾巴,又看看自己精心塗染、如今卻斷了好幾根的“水晶琉璃甲”,氣得直跺腳,差點從垃圾堆上滑下來。

“呃…土地爺…我…我好像又惹禍了…”一個帶著哭腔、喪到骨子裡的聲音從王德髮腳邊傳來。

王德發低頭,隻見掃把精毛不順正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趴在一個爛菜葉堆裡,他那標誌性的、亂如雞窩的頭髮(掃把頭)上,不知怎麼插滿了花花綠綠的塑料吸管和一次性叉子,像個行為藝術的失敗品。他手裡,還緊緊攥著半截燒焦的、勉強能看出是掃帚柄的木頭棍子——他的本體法器,看來也難逃此劫。

更要命的是,毛不順身下那片相對平整的垃圾堆,正發出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並且肉眼可見地向下凹陷。周圍的垃圾山也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秘的黴運力場牽引,開始發出不祥的滑動聲。

“毛不順!你個掃把星離我遠點!”胡麗晶驚恐地大叫,也顧不上心疼尾巴了,手腳並用地想往高處爬。

“毛不順!穩住!彆動!”王德發也慌了神,掙紮著想遠離這個“人形自走黴運發射器”。

晚了。

“嘩啦啦——轟!”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巨響和漫天飛舞的垃圾雨,毛不順身下的那片“垃圾平原”徹底塌方了!連帶著旁邊的王德發、剛拔出腳的黃二,以及半坡上的胡麗晶,如同坐上了失控的滑梯,在一堆爛菜葉、破塑料袋、空罐頭瓶的簇擁下,嘰裡咕嚕地滾下了這處垃圾窪地,重重地摔在底部一片相對“乾淨”的、由各種硬紙板箱鋪成的“停機坪”上。

四個人(妖)摔作一團,呻吟聲、叫罵聲、抱怨聲,混合著垃圾場特有的“芬芳”,構成了一曲劫後餘生的悲催交響樂。

“What

the

發…”王德發仰麵躺在硬紙板上,望著那輪越來越暗淡的夕陽,感覺全身骨頭都散了架,連罵孃的力氣都快冇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堂堂土地爺,被債主劈下凡間,掉進垃圾堆,還帶著三個同樣倒黴催的手下…這開局,簡直比他那土地廟的香火還要涼!

就在這悲涼絕望、萬念俱灰之際,一片陰影,突兀地籠罩了他。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腦袋旁邊,擋住了那點可憐的、鹹蛋黃般的夕陽餘暉。

王德發眼珠子艱難地往上翻。

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鞋。

一雙…極其風騷的、鋥光瓦亮的…尖頭紫色鱷魚皮鞋!鞋麵上還鑲嵌著幾顆閃閃發光、疑似水鑽的玩意兒!這品味,騷得驚天地泣鬼神!

目光順著那條同樣騷紫色、褲線筆直得能當凶器的西褲往上移。一件材質考究、熨帖無比的月白色真絲唐裝,上麵用銀線繡著繁複的祥雲仙鶴圖案。再往上…

一張臉。

一張保養得宜、紅光滿麵、皮膚細膩得能掐出水來的…老頭臉。下巴上一縷精心打理過的山羊鬍,雪白整齊。頭髮梳得油光水滑,蒼蠅站上去都得劈叉。最惹眼的是那雙眼睛,笑眯眯的,彎成了月牙,閃爍著一種“老狐狸看到肥雞”的精明和愉悅。

這老頭,手裡還托著個東西。

一個長方形的、厚厚的、邊緣磨損得露出黑色塑料底色的…板磚?不,那熟悉的按鍵佈局,那堅硬的線條,那黃綠色的螢幕…

“諾…諾基亞?”王德發下意識地喃喃出聲,腦子完全跟不上節奏。這畫風也太割裂了!垃圾場,騷包老頭,古董手機?What

the

發?

“錯!”老頭開口了,聲音清越,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像玉磬輕敲,“此乃天庭最新研發,跨界互聯,功德結算,居家旅行、除妖捉鬼必備之神器——‘天庭接單寶’!第八代!特供版!”

老頭笑眯眯地,手腕一翻,那部沉甸甸、飽經滄桑的8手諾基亞,帶著一股子混合著劣質矽膠套和前任主人汗漬的複雜氣息,“啪嗒”一聲,精準地拍在了王德發還沾著披薩醬汁的胸口。

拍得王德發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太…太白…金星?”王德發終於從對方那標誌性的騷包品味和姦商笑容裡認出了來人,聲音都變了調,“您…您老怎麼…”

“噓!”太白金星豎起一根保養得比胡麗晶指甲還精細的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上笑容不變,月牙眼裡的精光卻更盛了,“莫問,莫問。天機嘛,不可泄露。重點是,小王啊,組織上還是很關心你的嘛!知道你遭了難,這不,立馬給你送溫暖來了!”他語氣熱絡得像是菜市場推銷打折蘿蔔。

“溫暖?”王德發看著胸口的“板磚”,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廉價的塑料觸感,再看看周圍散發著“溫暖”氣息的垃圾場,以及三個同樣一臉懵逼、灰頭土臉的手下,嘴角抽搐得厲害,“金星大人,您管這叫溫暖?這玩意兒能乾嘛?砸核桃都嫌它螢幕太脆吧?您看看我這處境…我欠雷公電母那兩千五還冇著落呢,現在又…”

“誒!格局!小王,格局要打開!”太白金星誇張地擺擺手,打斷了王德發的訴苦,彷彿他說的不是債務而是什麼不值一提的雞毛蒜皮,“區區兩千五,算個啥?毛毛雨啦!看見這寶貝冇?”他指了指那諾基亞,“這就是你翻身的本錢!回到天庭的希望!”

王德發和三個手下八隻眼睛齊刷刷聚焦在那部破手機上,眼神裡充滿了“你逗我呢”的懷疑。

“此乃‘天庭接單寶’!”太白金星挺了挺胸脯,一臉自豪,彷彿在介紹天庭年度十大創新發明,“連接三界,直通天道!凡間有妖魔鬼怪作亂?神仙老爺們有除妖需求?冇問題!下單!派單!接單!一條龍服務!你,王德發,帶著你的團隊…”他嫌棄地瞥了一眼還在努力把吸管從頭毛裡拔出來的毛不順,以及對著破鏡子欲哭無淚的胡麗晶,“…呃,克服一下困難嘛!接了單,除了妖,維護了三界和平,這功德點,嘩嘩地就來了!”

“功德點?!”王德發的眼睛瞬間亮了,像餓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肉骨頭,掙紮著想坐起來,“能還債?能迴天庭?”

“當然!”太白金星捋了捋山羊鬍,笑得像隻剛偷到雞的老狐狸,“天庭路遠,回家路費嘛…也不貴,十萬功德點,童叟無欺!”

“十…十萬?!”王德發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兩千五都差點要了他老命,十萬?把他拆零賣了都不夠!

“淡定,淡定!”太白金星安撫地拍拍他肩膀(順便嫌棄地在王德發那臟汙的官袍上蹭了蹭手指),“飯要一口口吃,功德要一點點攢嘛!為了支援你創業,組織上可是下了血本了!”他變戲法似的,又從那月白唐裝寬大的袖子裡,慢悠悠地摸出一張…卡片。

那卡片,通體呈現一種難以形容的、油膩膩的深褐色,邊緣磨損得毛毛糙糙,上麵印著模糊不清的燙金雲紋和一個歪歪扭扭的篆體“天”字。最要命的是,隨著太白金星把它抽出來,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陳年汗腳、捂餿了的鹹菜以及劣質橡膠的…濃鬱鞋墊子味兒,如同實質的衝擊波,轟然擴散開來!

“嘔…”離得最近的黃二第一個冇忍住,捂著嘴乾嘔起來。胡麗晶也瞬間忘了心疼尾巴,捏著鼻子,漂亮的臉蛋皺成一團,嫌棄地後退兩步。毛不順則茫然地打了個噴嚏。

王德發也被這生化武器級彆的氣味熏得直翻白眼:“金…金星大人…這…這又是什麼法寶?”

“法寶?”太白金星一臉“年輕人不識貨”的鄙夷,兩根手指捏著那卡片的邊緣,彷彿拿著什麼稀世珍寶,“此乃老夫親自加持、以無上功德開光的——‘太白金靴’信用卡!初始額度,兩千五百功德點!專門為你這種天庭重點幫扶的創業青年量身定製!感動不感動?”

王德發看著那張散發著濃鬱“個性氣息”的卡片,再看看太白金星那“快謝恩”的表情,內心如同被一萬頭草泥馬踐踏而過。他顫抖著手指著卡片,聲音都在發飄:“感…感動…可這額度…怎麼正好是兩千五?”

“巧了不是?”太白金星笑得無比坦然,月牙眼彎得幾乎看不見眼仁,“這正說明,老夫心繫下屬,急你所急嘛!拿著!啟動資金有了,神器在手,何愁功德不滾滾而來?”

他不由分說,將那散發著“醇厚”氣息的信用卡,和那部沉甸甸的8手諾基亞一起,塞進了王德發僵硬的、沾滿垃圾汁的手裡。

“哦,對了!”太白金星像是剛想起什麼,一拍腦門,臉上的笑容瞬間切換成一種標準的、屬於黑心包工頭的市儈,“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條!這‘天庭接單寶’的規矩。”

他清了清嗓子,伸出三根手指,在王德發眼前晃了晃,笑容可掬,語氣卻不容置疑:“平台抽成,七成!這是硬性規定,天道認證,童叟無欺!也就是說,你辛辛苦苦捉一個妖,賺一百點功德,其中七十點,自動上繳天庭平台運營維護費!剩下三十點,纔是你的辛苦錢。當然,信用卡的額度,也得從你這辛苦錢裡慢慢扣,利息嘛…按天道基準利率上浮百分之三十,很公道啦!”

七成?!

王德發如遭雷擊(雖然剛被雷劈過),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下自己的拳頭。他感覺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比剛纔被雷劈還要上頭!

“七成?!What

the

發?!”他猛地坐直身體,也顧不上渾身痠痛了,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能刺破垃圾場的寂靜,“你們這是搶劫!**裸的搶劫!比雷公電母還黑!我辛辛苦苦捉妖賣命,你們坐地收錢就要收走七成?還有冇有天理了?!”

“天理?”太白金星捋著山羊鬍,笑容依舊和煦如春風,眼神卻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憐憫,“小王啊,平台建設不要成本?服務器維護不要功德?天庭那麼多張嘴等著吃飯呢!年輕人,要學會感恩,要懂得奉獻!冇有平台給你機會,你連這三十點都賺不到,隻能在這垃圾堆裡發黴!”

他頓了頓,湊近一點,壓低聲音,帶著點推心置腹的“真誠”:“再說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等你以後業績好了,成了金牌捉妖師,這分成比例…也不是不能談嘛!五五開?六四開?那都是有可能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看好你喲!”

說完,不給王德發任何反駁的機會,太白金星瀟灑地一甩他那月白色的真絲唐裝袖袍,彷彿撣掉什麼不存在的灰塵。一道柔和卻不容抗拒的白光瞬間將他籠罩。

“記住!多接單!快還債!老夫在天庭等你凱旋的好訊息!加油!奮鬥!”他揮著手,身影在白光中迅速變淡,臉上那鼓勵的笑容在王德發眼中,比垃圾堆裡最臭的榴蓮還要刺眼。

“對了,首次登陸有新人指引哦!拜拜了您呐!”

白光一閃,騷包老頭和他的紫色鱷魚皮鞋,徹底消失在垃圾場上空,隻留下那聲充滿資本氣息的“加油奮鬥”,在汙濁的空氣中嫋嫋迴盪。

王德發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坐姿,手裡死死攥著那部冰冷的8手諾基亞和那張散發著“醇香”的信用卡,胸口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著太白金星消失的地方。腦子裡嗡嗡作響,反覆迴盪著那冰冷的數字:七成!十萬!兩千五額度!鞋墊子味兒的!

他感覺一股邪火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沸騰。

“What

the

發——!!!”

這一聲咆哮,飽含了穿越以來的所有憋屈、憤怒、荒謬和絕望,如同受傷野獸的嘶吼,在寂靜的垃圾場上空淒厲地迴盪,驚飛了遠處幾隻正在垃圾堆裡覓食的、臟兮兮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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