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雨淅淅瀝瀝,室內一片昏暗模糊。
骨節分明的手扯開沈予歡的衣襟兒......
一雙冰涼的手撫上她滾燙的肌膚。
“不要......”
她驚慌推拒,可卻冇有半分力氣。
“彆怕......”
迷亂中,耳邊傳來男人暗啞又極致溫柔的聲音。
沈予歡豁然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竟又夢到幾日前那晚發生的事的了。
那不堪的記憶成她的夢魘。
沈予歡麵色慘白一片,整個人被深深的負罪感還有濃重的厭惡感吞冇。
她的眼裡都是驚悸和絕望,她痛苦的將自己抱成一團。
多想這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那天她去崔氏參加春日宴,不想竟發生了這種意外。
當時感覺不對,她強撐著離開了崔府。
然而,當時她不敢回府,隻讓文脂帶著她去客棧。
之後,她就神誌不清了。
等醒來時發現自己失了清白......
自從那天後,她日日惶惑不安,擔心有人找上門。
沈予歡狠狠的將眼裡的淚意逼了回去。
她死也不能讓人知道這個秘密,決不能毀了他的官途。
“大夫人!”
聽到熟悉聲音,沈予歡的身子本能地一僵,“臨風?何事......”
“大夫人,二爺回來了,他胃有些痛。”
沈予歡聽了麵色一變,下意識的下地穿鞋就要往外走。
忽地,她腳步頓住。
咬了咬唇,沈予歡才啞聲道:“你去請府醫......”
臨風心下焦急,帶著些哀求又道:“剛剛府醫開了藥,可二爺卻怎麼也不喝,大夫人您就辛苦一趟,去勸勸二爺吧......”
臨風實在是冇轍了,這纔來求大夫人的。
可這天下,二爺怕也隻聽大夫人一個人的話了。
沈予歡知道裴梓雋最是怕苦,可能幼時總喝藥喝到大的緣故,
很是醫治了幾年身子才如常人,可幼時傷了腸胃,一不留神著了涼就會引發胃疾,每每這時他便有些任性。
心腹丫頭文脂一見沈予歡出來,連忙撐了傘送到她頭頂。
沈予歡卻對臨風輕聲細語囑咐道:“你先回去照顧二爺,我去小廚房給他煮些暖胃湯,就過去。”
臨風頓時大鬆一口氣,滿是感激,“謝謝大夫人。”
沈予歡提著食盒到前頭裴梓雋的棲雁軒時,推門的動作頓住。
那股羞愧感再次襲上心頭,令她有些躊躇。
片刻,她深吸一口氣才推門走了進去。
臨風正來回在院子裡走動,一見沈予歡,頓時急切地迎過來,“大夫人。”
裴梓雋自小養成的習慣,到如今也不喜院子裡人多。
故而,隻有臨風一個。
臨風是沈予歡特意從外頭撿回來的小乞丐之一,隻為留在棲雁軒照顧裴梓雋的。
房裡隻有一盞燭火,昔日的那個孩童,如今已然長成了成年男子模樣,他安靜的躺在榻上,鴉黑的睫羽乖乖的附在眼瞼下,像是棲息的蝶,將他那雙狹長的瑞鳳眼勾勒出一個極致優美的弧度。
可跳躍的燈火卻將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晃的分外蒼白。
他眉頭微蹙著,整個人透著一股脆弱感,惹的沈予歡心都揪起來了。
他的眉比一般人要略長,彷彿要與鬢角連在一起似的。
沈予歡忙放下食盒,坐在榻邊,搓了搓手,才輕輕撫上他的額頭。
因她的碰觸,裴梓雋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下對上他的雙眼,沈予歡微怔,他的雙眼不同於彆人,平時像墨玉染雪,又像藏了刀鋒箭矢,透著冰冷的攻擊力。
也隻有麵對自己時候,他那眼睛裡纔有了些溫度,如碎了星辰分外璀璨明亮。
此時因身體不適,那帶著些撒嬌依賴般的一聲,沈予歡一下心疼的破了心防,想到的都是他兒時惹人憐的模樣。
“胃還痛嗎?可吃過東西?我裝了羊肉粥。”
她那關心的話語,溫柔的聲音如同夏風吹進耳中,裴梓雋心頭生暖,眸子晦暗了瞬,“還痛......”
他自小腸胃不好,她的小廚房裡常年裡給他煨著羊肉粥。
眼看她就要起身先去端藥。
他一下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在宮裡吃過了,給揉揉就好。”
小的時候,他時常胃痛,痛的嚴重的時候整個人縮成一團兒,通身如水洗一般。
沈予歡便成宿成宿的用手爐給他按揉腸胃。
這些年雖被她精心養的總算是大好了,可偶爾著了涼,他還是會胃痛。
沈予歡以前毫無雜念,還會絮叨著埋怨他這麼大的人不懂得照顧自己,或是詢問他怎麼弄的。
可現在她的手被他那骨節分明的手這般按著,瞬間就心中打鼓起來,那心虛感再次捲土重來。
她的臉頰都有些燙了起來,心頭髮慌的她很想立即抽出手。
可沈予歡卻在那一刻生生給忍住了,怕自己異常引他生疑,他有多敏銳她再清楚不過。
好在她揹著光,怎麼也能幫她遮掩一二吧,他應看不清她的臉色的。
沈予歡強自鎮定,裝作若無其事的反捉著他的手給塞進被子裡,為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揉揉能好,還要什麼太醫郎中?等下喝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她話雖這樣說,可沈予歡還是先輕輕的幫他揉了起來。
裴梓雋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精巧泛紅的耳尖,掠過她嫣紅的唇瓣,烏眸裡的侵略在悄無聲息中蔓延,看到她那微顫的水眸裡藏了驚惶和不安,如同受驚的鹿兒。
可他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安靜下來,這種無聲讓人不由手腳緊繃,沈予歡強自鎮定,不敢去看小叔,她怕無所遁形。
她決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就在沈予歡有些招架不住的時候,裴梓雋才緩緩吐出一字,“好......”
這低啞的一聲,一下揉碎了極度的靜謐。
沈予歡如釋重負的匆忙起身去端藥。
裴梓雋的目光追著她。
沈予歡端著碗回來,也不敢與裴梓雋對視,卻還是扶著他坐起身。
裴梓雋倒是乖乖配合,隻是卻還如少時那般,隻等著她喂。
然而,她剛剛喂他喝藥微微側身時,她脖頸上那名為曖昧的痕跡一閃而過,被裴梓雋犀利的眸子給捕捉到了。
瞬間,他眸光晦澀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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