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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的夏日長得像場冇儘頭的夢。戈德裡克山穀的陽光把石板路曬得發燙，阿不思·鄧布利多推開閣樓門時，蒸騰的熱氣混著灰塵撲麵而來，嗆得他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舉著魔杖點亮微光，正想在積灰的橡木箱裡翻找母親留下的草藥，一道更亮的綠光突然從陰影裡竄出，精準地抵住他的杖尖。
“熒光閃爍”的藍光與那道綠光撞在半空，像兩簇糾纏的星火。阿不思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眼時，呼吸忽然頓住——
陰影裡坐著個少年。
黑袍在悶熱的閣樓裡顯得格格不入，卻襯得他金紅色的頭髮像熔化的琥珀，幾縷碎髮垂在額前，被窗縫漏進的陽光鍍上細金邊。他斜倚在堆著古籍的木箱上，膝蓋屈起，一隻手隨意搭在膝頭，另一隻手舉著魔杖，指尖的綠光映得他眼瞳發亮。
那是雙極漂亮的眼睛，虹膜顏色淺得近乎透明，此刻卻盛記了戲謔，像藏著整片盛夏的陽光。他的眉骨很高，側臉線條利落得像被精心雕刻過，唇角勾著點漫不經心的笑，連犬齒微露的弧度都帶著種張揚的好看。
“鄧布利多家的閣樓，比傳聞中有趣。”少年開口，聲音裡裹著點異域腔調，每個音節都像浸過蜂蜜，“尤其是藏著你這樣的‘驚喜’。”
阿不思這纔回過神，杖尖的藍光抖了抖：“你是誰？”
“蓋勒特·格林德沃。”少年慢悠悠地收起魔杖，綠光散去的瞬間，阿不思看清他黑袍領口露出的鎖骨，蒼白皮膚在陰影裡泛著珍珠色的光。“路過的研究者——順便看看，能養出天才的家族，閣樓裡藏著多少寶貝。”
他站起身時，黑袍下襬輕輕掃過木箱上的古籍，露出一截纖細卻有力的手腕，銀質手鐲在陽光下閃了閃。阿不思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手背上——指節分明，指甲修剪得乾淨，握著魔杖時一定很好看。
“私闖民宅的‘研究者’？”阿不思挑眉，試圖讓語氣聽起來嚴肅些，視線卻總忍不住飄向對方的頭髮。那顏色太紮眼了，像福克斯尾羽最亮的那抹金紅。
蓋勒特低笑出聲，走到他麵前。兩人距離驟然拉近，阿不思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不是塵土味，而是種清冽的雪鬆香，混著陽光曬過的乾草味，意外地好聞。
“門冇鎖。”蓋勒特俯身，鼻尖幾乎要碰到阿不思的魔杖，“而且我猜，你並不真的想趕我走。”
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下投出淺影。阿不思的心跳突然亂了節奏，像被閣樓外的蟬鳴攪亂了。他想說“你猜錯了”，卻看見蓋勒特的目光落在自已的眼睛上，那抹透明的瞳色裡映著自已的影子。
“你的眼睛像蜂蜜酒。”蓋勒特突然說，聲音放輕了些，帶著點認真，“盛著光的那種。”
阿不思的耳尖“騰”地燒起來。他慌忙轉頭，假裝看木箱上的古籍，卻聽見身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蓋勒特正拿起一本《古代符文精要》，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什麼珍寶。
“16世紀的孤本，”蓋勒特抬眼，睫毛上還沾著點灰塵，“你父親的收藏？眼光不錯。”
阿不思冇接話，卻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蓋勒特看書時很專注，唇線抿成條好看的直線，陽光從他耳後穿過，把金紅色的髮絲染成半透明的，連絨毛都看得清。
直到夕陽把閣樓染成橘色，蓋勒特才合上書：“看來今天的‘研究’該結束了。”
他走到門口時，突然轉身，從口袋裡摸出片羽毛。那是片鳳凰尾羽，金紅色的，在他指尖微微發亮，襯得他指甲泛著粉白。
“這個，留給你。”蓋勒特把羽毛塞進阿不思手裡，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掌心，溫熱的觸感像電流般竄過。“下次來討教——順便告訴你，它的來曆。”
阿不思攥緊羽毛，尾羽尖端的軟毛蹭得掌心發癢。他想說“誰要等你”，卻看見蓋勒特站在閣樓門口，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黑袍在風裡輕輕揚起，像振翅欲飛的鳥。
“明天見，阿不思。”蓋勒特笑著揮揮手，金紅色的頭髮在逆光中亮得耀眼。
門“哢噠”關上時，阿不思才低頭看掌心的羽毛。金紅色的光透過指縫露出來，像握著一小簇陽光。閣樓外的蟬鳴還在繼續，他忽然覺得，這個夏天好像冇那麼漫長了。
口袋裡的羽毛還在微微發燙，像某個剛剛烙下的、帶著雪鬆香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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