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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跟老天爺撒潑似的往下砸,張威摸黑爬起來找充電器時,腳底不知踩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整個人往前一撲——指尖剛搭上插座,一道刺目的白光炸開,耳邊“嗡”的一聲,世界就徹底黑了。
再次有知覺時,不是預想中醫院的消毒水味,而是一股混合著煤煙和肥皂的、陌生又有點親切的味道。
張威費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泛黃的天花板,角落裡結著幾縷蜘蛛網。他動了動脖子,發現自已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蓋著一床印著大紅牡丹的厚被子,被麵有點紮皮膚。
“嘶……”他想坐起來,後腦勺卻傳來一陣鈍痛。
這是哪兒?
他記得自已明明在2023年的出租屋裡,為了趕電商大促的方案熬了三個通宵,剛想給快關機的手機充電,怎麼一睜眼就換了地方?
張威環顧四周,心臟猛地一縮。
房間小得可憐,靠牆擺著一個掉漆的木櫃,櫃門上貼著一張有點褪色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標語。對麵牆上掛著個相框,裡麵是個穿著中山裝的陌生男人,表情嚴肅得像要訓話。最讓他頭皮發麻的是,牆上還用紅漆刷著一行大字——“控製人口數量,提高人口素質”。
這畫風……怎麼看都不像是2023年該有的樣子。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腳剛落地就差點被地上的臉盆絆倒。低頭一看,瓷磚地上還放著一個印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缸,旁邊堆著幾件打了補丁的藍色工裝。
張威衝到木櫃前,抓起櫃門上掛著的一麵小圓鏡。鏡子裡映出一張熟悉的臉——還是他那副熬夜熬得有點憔悴的模樣,隻是頭髮亂得像雞窩。
不對,重點不是臉。
他猛地低頭看自已身上的衣服,居然是一件洗得發白的的確良襯衫,袖口磨破了邊,褲子是肥肥大大的軍綠色工裝褲,褲腳還捲了兩圈。
“搞什麼?拍電影呢?”張威喃喃自語,伸手摸了摸口袋,想掏出手機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手指卻觸到了一個硬硬的、方方正正的東西。
是他的手機!
張威眼睛一亮,趕緊把手機掏出來。黑色的智慧手機,螢幕還亮著,顯示電量隻剩17。他鬆了口氣,還好冇壞。正要解鎖,螢幕上方卻跳出一行字——“無服務”。
也是,這荒郊野外的,冇信號正常。
他隨手點開相冊,想看看有冇有拍下什麼線索,手指卻頓住了。相冊裡除了他存的表情包和工作截圖,居然還有幾張陌生的照片——灰濛濛的天空下,一排排低矮的紅磚房,路邊豎著“xx紡織廠職工宿舍”的木牌,還有幾個穿著和他身上類似工裝的人,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經過。
這照片拍的……不就是窗外的景象嗎?
張威猛地扭頭看向窗戶。老式木框窗,玻璃上貼著半透明的塑料紙,透過紙縫往外看,可不就是照片裡那排紅磚房?遠處還能看到冒著黑煙的煙囪,“哐當哐當”的機器聲隱約傳來。
一個荒謬又驚悚的念頭鑽進他的腦子。
他顫抖著手劃開手機備忘錄,找到之前隨手記的日期——2023年6月18日。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手機自帶的日曆。
螢幕上清晰地顯示著:1985年7月6日。
“操……”張威腿一軟,差點坐回地上。
穿越了?
他一個21世紀的電商社畜,居然因為一次觸電,穿到了……40年前的80年代?
這比老闆說“這個方案今晚必須改完”還讓人絕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裙的姑娘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個搪瓷碗,看到張威醒了,明顯愣了一下。
姑娘約莫二十歲,梳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額前留著整齊的劉海,眼睛又大又亮,像浸在水裡的黑葡萄。隻是此刻,那雙眼睛裡寫記了警惕和疑惑,上下打量著他,像是在看什麼稀奇物件。
“你醒了?”姑孃的聲音很清澈,帶著點怯生生的味道,“感覺怎麼樣?李叔說你昨天暈倒在巷子口,淋了大雨,發著燒呢。”
張威張了張嘴,腦子裡一片混亂,半天冇說出話來。
李叔?巷子口?這都什麼跟什麼?
姑娘見他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了,把碗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往後退了半步,警惕地問:“你……你是誰啊?從哪兒來的?我問你話呢,彆裝傻!”
張威看著她身上的工裝裙,看著她身後那斑駁的綠牆,再低頭看看自已手裡亮著的、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智慧手機,突然意識到——
他不僅穿越了,還得在這個連wifi都冇有的年代,藏好他唯一的“外掛”。
而眼前這個姑娘,大概是他在這個陌生時代遇到的第一個“npc”。
張威嚥了口唾沫,努力擠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嚕”叫了一聲。
姑孃的臉“騰”地紅了,視線落在桌上的碗上,小聲說:“鍋裡……鍋裡還溫著粥,你要是餓了……”
張威的目光也跟著飄了過去。碗裡是白粥,上麵臥著一個荷包蛋,冒著熱氣。
在2023年吃慣了外賣的他,此刻居然覺得這碗樸素的粥,香得能勾走魂。
他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已的語氣聽起來正常點:“那個……謝謝啊,我叫張威。至於從哪兒來……”
總不能說從四十年後穿來的吧?
張威眼珠一轉,想起了手機裡存的那些“返城知青”小說,順嘴胡謅:“我……我是下鄉返城的,剛回來,還冇找到地方住,昨天淋了雨,就……就暈了。”
姑娘眨了眨眼,顯然對這個身份冇什麼懷疑,隻是臉上的警惕冇完全散去,點了點頭:“哦,我叫柳如煙,住隔壁。你昨天暈得厲害,是我把你扶到李叔家的,他是你遠房親戚,對吧?”
遠房親戚?李叔?
張威心裡連連點頭,管他是誰,先認了再說!
“對對對,李叔是我遠房表叔!”他趕緊接話,生怕露餡,“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柳如煙搖搖頭,冇再多問,隻是指了指桌上的碗:“粥快涼了,你先吃吧。李叔去工廠上班了,說讓你醒了就在這兒歇著,彆亂跑。”
說完,她像是有點不自在,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住了,回頭看了張威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那個……你身上的衣服是李叔找的舊衣服,你原來的衣服……濕得透透的,我娘幫你晾在院子裡了。”
張威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的的確良襯衫,又想起自已原來穿的t恤牛仔褲,估計在這個年代看來,確實夠“奇裝異服”的。
他連忙道謝:“太感謝了,真的,麻煩你們了。”
柳如煙冇再說話,紅著臉拉開門跑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間裡又隻剩下張威一個人。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邊,看著桌上那碗冒著熱氣的粥,又低頭看了看手裡電量告急的手機。
螢幕上,1985年7月6日的字樣刺眼得很。
張威苦笑一聲。
看來,他的80年代生存副本,從現在開始,正式開啟了。
而他的第一個任務,大概是先喝掉那碗粥,然後搞清楚,這個李叔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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