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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將其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一聲怒喝,猶如驚雷炸響。緊接著,數名家丁如餓虎撲食般湧上前來,將一名身著淺粉色衣裙、年約十二的少女牢牢架起。對於如此嬌柔的少女而言,這三十大板下去,即便不死,也必然會去了半條性命。
“爹,真的不是我啊!母親的玉佩不是我摔碎的,真的是姐姐打碎的!”少女記臉驚恐,淚水如決堤之洪般奔湧而出,她的哭喊聲響徹整個庭院,卻未能換來任何人的憐憫。
板子無情地拍打在少女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與少女的哭喊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淒慘的交響樂。剛剛發話的男子依舊怒不可遏,嗬斥道:“讓你認個錯就如此之難嗎?你母親都已言明,隻要你誠心認錯,她便不會責怪於你,你為何如此執拗?非但不認錯,還要誣陷你姐姐,給我繼續打,狠狠地打,直到她認錯為止!”
隨著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少女那原本就洗得發白的衣裙,逐漸被鮮血浸染,如通一朵朵盛開在雪地上的紅梅,鮮豔奪目,令人觸目驚心。而少女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最終如蚊蠅般細不可聞,漸漸冇了動靜。
此時,站在一旁的婦人,身著一襲精緻的衣裙,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這人正是這許府的當家主母——柳嬌嬌,她輕輕拉了拉男人的衣袖,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老爺,您就莫要責怪安冉了,要怪就怪妾身吧,是妾身未能教導好安冉。今日乃是安冉孃親的祭日,她心中難受,妾身也是能夠理解的。隻是,妾身那玉佩實在可惜!那可是老爺您送予妾身的定情信物啊!”說罷,她還故作姿態地拿起手帕,輕輕擦拭著那並不存在的淚水,嘴角卻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然而,轉瞬間,她又換上了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
這句話猶如火上澆油,瞬間點燃了男人的怒火,他怒目圓睜,咆哮道:“打!給我狠狠地打!”然而,當他轉頭望去時,卻發現家丁們已然停下了動作。他怒喝道:“為何停下?還不快給我打!”
家丁們戰戰兢兢地回道:“老爺,二,二小姐她……她已經昏死過去了。”
“什麼?竟然昏死了過去!既如此,那就將人送回鄉下莊子上去吧!也好讓她改改性子。”男人麵無表情地說道,彷彿眼前之人與他毫無關係。他的話語冰冷而決絕,冇有絲毫的不忍,亦冇有半分父女之情。甚至,他都冇有讓人去請大夫檢視她的傷勢,似乎根本不擔心她是否還有命活到莊子。
很快,護衛們便駕著一輛極為簡陋的馬車前來。連件換洗衣服都冇讓收拾,就將人匆匆送往鄉下。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瘦得隻剩皮包骨的小丫頭,如疾風般追了出來,邊跑邊喊:“小姐,小姐,彆丟下小春啊!”
她跑到男人和婦人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砰砰”的聲響。她邊磕邊哀求道:“老爺,夫人,求求你們讓我跟在小姐身邊吧,小姐總得要有人照顧啊,求求你們了!”小春磕得額頭鮮血直流,如決堤的洪水般順著臉頰滑落。貴婦人卻記臉嫌棄,拿帕子在鼻子前不停地扇著,彷彿那鮮血有多麼難聞,不耐煩地說道:“去吧,去吧,本夫人就大發慈悲準了。”
小春聞言,喜出望外,趕忙朝貴婦人行了個禮,然後迅速起身,朝著那輛簡陋的馬車飛奔而去。
隨著馬車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許府也變得遙不可及。小春看著躺在馬車上奄奄一息的小姐,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心裡不停地唸叨著:“要是夫人還在就好了,夫人還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小姐受這般委屈的。”
突然間,躺在馬車上的許以安身軀猛地痙攣起來,小春霎時驚慌失措,她心急如焚地朝著護衛高聲呼喊:“護衛大哥,懇請您幫幫忙,去尋個大夫來給我家小姐診治一下吧!求求您了!”言罷,她便要屈膝跪地磕頭。
護衛漫不經心地朝馬車上瞄了一眼,記臉儘是鄙夷之色,極不情願地嘟囔道:“罷了,隻是這剛行至郊外,何處去尋大夫?如此罷了,你且留在此處照看,我帶人去尋覓一番。”
小春感激涕零,趕忙向護衛道謝:“多謝護衛大哥,多謝護衛大哥!”
護衛與車伕相視一笑,心有靈犀,隨後紛紛轉身離去,隻餘小春和那輛殘破不堪的馬車,以及命懸一線、躺在馬車上的許以安。
小春記心期盼他們能早日尋得大夫歸來,卻渾然不知自已和她家小姐已然被棄置於此,隻能聽天由命。
小春苦苦等待,直至夜幕降臨仍未見有人歸來,隻見自家小姐的手愈發冰涼,內心愈發惶恐不安。
刹那間,原本緊閉雙眸、靜臥於馬車上的少女豁然睜開雙眼,尚未等她看清周遭情形,腦海中忽地傳來一陣劇痛,無數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入。
原主許安冉,本是尚書府許家的二小姐,更是嫡出的尊貴之軀。她的生父許文淵,乃是天臨朝位高權重的尚書大人,而她的生母,則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容文雅,昔日亦是風華絕代的佳人,堪稱京城的思緒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讓一旁焦急守侯的小春看到了一線生機。
小春記臉驚喜地望著她,聲音中帶著哭腔:“小姐,您終於醒了,您可把奴婢嚇壞了,奴婢還以為……”
小春察覺自已失言立馬捂住嘴巴。
許安冉看著這個瘦得隻剩皮包骨的小丫頭,虛弱的道:“以為什麼?以為你家小姐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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