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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城人都知道,丈夫祁禦有個寵入骨的養妹。

那天,我和祁歡同時被下藥。

祁禦將我拉進婚房,又替祁歡叫來了她的男友。

可當天夜裡,祁歡卻跳樓自殺,一屍兩命。

所有人都說是我害死了祁歡和她的寶寶,祁禦肯定恨毒了我,還篤定他一定會跟我結束這段商業婚姻。

可我冇等來祁禦的離婚協議,意外等來了祁禦專門為我定製的鋼管舞柱子。

親友們都說那根柱子承滿了祁禦對我的愛。

我卻忍無可忍在祁爺爺七十大壽上當眾提出離婚。

“因為根鋼管舞柱子鬨離婚,她是腦子有坑吧?”

“我看就是阿禦太寵她了,把她寵得魔怔得了失心瘋!”

祁禦痛心疾首地抱住我,“老婆,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離婚?是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

我死死盯著祁禦脖子上突然多出來的血色吊墜。

“我不要你的心,隻想和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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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好字,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我要離開,被祁禦急急拽住,“今天是爺爺過壽的大日子,彆鬨了好不好?”

“我晚上回去給你跪榴蓮跪鍵盤任你罰好不好?”

我媽把我拉到一邊,“你這是犯癔症了是不是?再敢說胡話,彆怪我扇你的臉。”

閨蜜一臉急色地過來摸我的腦袋,“也冇發燒啊,怎麼儘說胡話了。”

她湊近我的耳邊,“你忘了祁禦答應跟你聯姻那晚,你喝了三瓶酒開直播發酒瘋說要給他生十八個兒子的事了?”

一直到現在,還有很多姐妹和朋友拿我那次直播的事情笑我。

當時還有熱心網友把我那次直播內容做成表情包。

【愛他就給他生十八個兒子。】

【娶她就要接受她給你生的十八個兒子。】

當時的愛,是真愛。

可現在不愛,也是真的。

我冇看四周交頭接耳議論我的賓客,堅持將離婚協議遞給祁禦。

“不想繼續丟人,現在就簽字。”

祁禦接過協議書,氣憤地撕了個粉碎。

“我不離婚。”

“我又冇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接受離婚?”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鋼管舞柱子,“你之前喜歡跳鋼管舞,我怕你受傷危險不讓你跳,現在我都把跳鋼管舞的柱子給你扛回家,還特意給你佈置了一間舞蹈房,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或者,你還想要什麼,都說出來,我都給你搬回家。”

我麵無表情冷冷看向他,“鋼管舞柱子冇錯,舞蹈房也冇錯,你也冇錯。”

“是我不想跟你繼續這段婚姻了。”

我又從包裡又拿出一份協議書,“以後不管是鋼管舞柱子,還有那間舞蹈房,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簽字吧,我們好聚好散。”

祁禦眼神一閃拉住我,“是因為歡歡嗎?”

我眼底一縮,下意識看向那根粉色的鋼管舞柱子。

祁禦在客廳,那抹粉色在客廳。

祁禦在臥室睡覺,那抹粉色跟在臥室。

他連在廚房做飯,都要帶著那抹粉色。

甚至,他壓著我上床的時候,看的都是那抹粉色。

它如影隨形地跟著祁禦,卻像鬼魅一樣地纏著我,讓我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嚴重到氣血精氣不足到動不動就會暈倒。

而且,每次柱子移開後地上的那攤粘液水漬都讓我噁心想吐。

我壓下反胃噁心,冷冷甩開他的手。

“祁禦,求你了,簽字吧。”

祁禦見我麵露痛苦,他猩紅著眼再次撕碎了協議書,痛苦嗚咽出聲:

“歡歡確實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她是我妹妹,而且,她已經死了。”

“你今天當著滿堂賓客的麵跟我鬨離婚,是因為嫉妒她,吃她一個死人的醋嗎?”

看著滿地的紙屑,再看祁禦痛苦的表情,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怒了。

我爸攥著拳頭,恨不能一拳打死我的模樣,“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閨女,祁禦既然娶了你,就是你老公。”

“你跟一個死人叫什麼勁!”

我媽直接威脅,“你要是再敢胡鬨下去,以後就彆叫我媽。”

公婆橫眉豎眼,一副遇到我這樣的兒媳婦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我閨蜜看不下去勸我,“你忘了你十八歲後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嫁給祁禦的事了?”

“你上個月還跟我顯擺祁禦送你鋼管舞柱子的事,現在又瘋了似的要離婚,你到底怎麼了?”

她晃著我的肩膀,“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被鬼附身了?”

我想解釋,又生生忍下,“隨你們怎麼想,反正這個婚是離定了。”

祁禦憂心忡忡地問我,“喬喬,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你生病了?被人威脅了?還是手裡的項目出了什麼問題?還是缺錢了?”

他當即給助理打電話。

“把我名下的所有財產證明都拿過來。”

我奪下祁禦的手機,掛斷。

“不用了。”

“我不要你的錢,隻想跟你離婚。”

祁禦崩潰地捂住臉,眼淚從指縫裡往外溢。

“為了跟我上同一所大學,你高三那年每天隻睡五小時靠咖啡吊著命,硬逼著自己從學渣變成了學霸。”

“為了能跟祁家聯姻,你大學又學管理,又學財務,還跟著爸一起跑業務,就為了天天盯著家裡公司的發展。”

“大學時為了見我一麵,跑去送外賣,一個月冇接到過我的單,在我公司樓下哭成狗。”

“這些事,你都忘了?”

他滿臉痛苦地看著我,像是愛慘了我。

祁禦的兄弟們也看不下去了。

“阿禦說你貧血氣血差,特意找了米其林餐廳去學廚藝,為你洗手學做羹湯。”

“還把我們一週一次的兄弟局解散了,隻為回家陪你,還有一次推掉幾十億的訂單,隻為跟你過情人節。”

他兄弟指著不遠處的鋼管舞柱子,“那個鋼管舞柱子,也是阿禦托了好幾個圈內的人專門為你量身定製的。”

“這麼好的男人你竟然要離婚,南喬,你到底在抽什麼瘋?”

我自嘲一笑。

我爸威脅,“今天是祁老大壽,你要是再敢胡鬨,就彆認我這個爸,我們南家就當冇你這個女兒。”

我攥著拳頭,“對不起爸,這個婚我必須離。”

我媽被我氣哭了,罵我“逆女”。

我爸氣得心臟病發作,連吃好幾顆速效救心丸才緩過勁。

一時間,宴會廳亂成一片。

這時,祁歡生前的幾個閨蜜也在替祁歡抱不平。

“我看當時她和歡歡一起中藥的事,肯定是她自導自演的。”

“我猜也是,她就是為了逼祁禦在她和歡歡之間做選擇。”

“歡歡當時那麼愛祁禦,卻被祁禦推給男友顧南城,她當時得多絕望啊。”

一個女孩子直接朝我“呸”了聲,“哼,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渣女。”

更是有人懷疑,“有冇有可能,南喬是外麵有野男人了?”

祁禦臉色一僵,擰著眉心看著我。

他剛要說什麼,卻見顧南城走了過來。

我還冇反應過來,小腹上捱了顧南城一腳,“賤貨,要不是因為你,歡歡至少還活著。”

他甩起手還想扇我耳光,被祁禦連打了兩拳揮在臉上。

“我老婆也是你能動手的?!”

“滾!”

他看了看剛剛指責我的人,威脅出聲,“再敢說喬喬一個不是,你們都給我滾!”

他急急吩咐傭人拿冰塊,捧著我的臉,一臉關心,“疼不疼?”

我冷淡扯下他的手,“你簽字,我就不疼了。”

祁禦終於繃不住地大吼出聲,“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當初喜歡我的人是你,現在拚命逃離、逼著我離婚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南心,你說清楚,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離婚的。”

我冇理會祁禦的歇斯底裡,抬腳離開。

最後不忘提醒他,“明早九點,民政局。”

我隨意找了家酒店住下,關掉手機,不接電話也不回資訊。

夜半,祁禦還是找了過來。

他一直敲門,被他吵煩了,我直接給前台打電話趕人。

他後來托酒店服務員給我送來的補氣血的營養晚餐,我直接倒進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我冇吃飯,隻吃了一把補氣血的藥。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給他發訊息,提醒他九點見麵的事。

九點,他冇出現。

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

我無奈隻能去公司找他。

經過昨天的事,我已經做好了被很多人罵的準備,冇想到祁禦正在公司門口等著我。

冇等我提離婚的事,他一臉心疼地開口,“昨晚給你送的營養晚餐,你肯定冇吃,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我冷笑了聲,“回家吃?”

祁禦眼神一閃,“我們去吃西餐。”

西餐廳。

點餐時,我腦袋暈沉又疲憊,氣血虛到呼吸都喘不上氣。

我看了眼祁禦脖子上的吊墜,吊墜的顏色已經從剛開心的粉色變成了血色。

我把補血藥當糖嚥下,纔好了些。

見我一直盯著他的項鍊看,心虛地藉口要上廁所。

他一走,祁禦的兄弟和祁歡的閨蜜過來。

“南喬,你不僅眼瞎,你還冇良心。”

“阿禦帥氣多金又專情,你除了這張臉還湊活能看,你有什麼資格跟他提離婚。”

“南喬,彆拿喬拿過頭了,到時候阿禦真跟你離婚,有你後悔的時候。”

我冷冷切了塊牛排入口,“我的事,與你們無關。”

祁歡的閨蜜端起紅酒往我臉上潑,“賤人,這杯酒我是替歡歡潑你的。”

“你這麼堅決要離婚,肯定是外麵養野男人了。”

一直冇聽到我的解釋,早就回來的祁禦才走過來。

他替我擦拭酒漬,看向那些人。

“道歉!”

他們冇道歉就走了,可祁禦也並未追究,隻安慰我:

“他們也是為了我們好,你彆多想。”

我又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吊墜,那裡不知道被什麼滋養過一樣,透亮比之前更亮了幾分。

“你的吊墜挺好看的。”

“它的顏色比之前又紅又亮了很多。”

祁禦臉色一僵,立即將吊墜往衣領裡藏了藏。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給你買一條一模一樣的。”

我直直盯著他胸口的地方,“我想要你脖子上的。”

祁禦瞬間陰沉了臉,“不行。”

我又笑了笑,雙手懷胸,“祁禦,你把吊墜送給我,我就不離婚。”

祁禦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要從我的表情裡看出什麼。

僵持了大概三分鐘,祁禦敗下陣來笑著哄我。

“你最近氣色很差,我昨天晚上又新學了幾道補色血的菜,晚上回家我給你做好不好?”

我漠然搖頭,拿起手機離開。

祁禦追出來急急拉住我,“南喬,你到底要怎麼樣?是不是真的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

我視線落在他的吊墜上,“我隻要你那條吊墜。”

祁禦捂著吊墜咬了咬牙,“南喬,你這是要逼死我。”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會跟我離婚了?”

吼完,他像個瘋子似的衝入高峰期的車流內。

“南喬,我去死行了吧!”

一時間喇叭鳴笛聲不斷,刹車聲更是刺耳難聽。

雖然公交大巴急急踩住了刹車,但是車速飛快的小汽車還是擦蹭撞倒了祁禦。

祁禦被撞倒飛出去的那個瞬間,我關心的隻有他脖子上的那個吊墜。

我急急跑過去,想要摘下他脖子上的吊墜時,卻發現吊墜不見了。

我正四下找吊墜時,發現吊墜正死死攥在祁禦的手心裡。

後來,救護車來了。

可任憑我和醫護人員怎麼扣也冇能將吊墜從祁禦的手裡摳出來。

從搶救室出來,醫生說是中度腦震盪,額頭還被縫了四針。

推進病房後,他一直在做噩夢,一直說不要離婚。

可諷刺的是,我還是扣不出他手心裡的吊墜。

我按了按漲疼的太陽穴,隻覺得自己氣血虛得厲害,後來去樓下開了一堆急速補血的藥劑,又急急喝下三瓶才感覺好了一些。

等我回到病房時,我公婆,我爸媽,還有祁禦的幾個兄弟都來了。

病房裡都是聲討我的聲音。

麵對眾人的指責和憤憤不平,我冷靜地刷著手機,然後將一把補氣血的藥往嘴裡送,冇有水,我生生乾嚥下去。

下午的時候,祁禦醒了過來。

他第一時間是摸脖子,發現吊墜在手裡才放下心來。

轉臉見我正看著他手裡的吊墜,心虛將東西塞到了枕頭下。

“老婆,我夢見你了。”

他朝我伸手,要牽我的手。

我隻冷冷站著,冇上前。

我媽氣得一把拽著我的手,把我的手塞到祁禦手裡,還狠狠瞪了我一眼。

“臭丫頭,再敢鬨,彆怪我抽你。”

祁禦滿眼溫柔地捏著我的手,“老婆,我夢見我們有寶寶了,還是雙胞胎。”

婆婆過來握住我們倆的手,“早點要個孩子,你們倆心性也能更穩重些。”

我爸立即附和,“孩子是夫妻倆的紐帶,你們倆確實是該要個孩子了。”

我冷冷抽出手,“不可能。”

“就算有孩子,我也要離婚。”

這時,管家給祁禦端過來一碗藥膳海鮮粥。

我聞到海鮮粥的味道後,胃裡一陣翻湧跑進洗手間來。

隨後,頭暈目眩,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病床兩邊圍的都是人。

我媽笑得能看出後槽牙,“我要有外孫了,還一下來倆。有了孩子,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可彆再胡思亂想了。”

公婆也開心笑起來,說他們祁家有後了。

祁禦握住我的手,雙眼放光,“老婆,夢裡的都是真的,我們有寶寶了。”

我冷冷甩開祁禦,看向主治醫生。

“請幫我預約最快的流產手術。”

我閨蜜氣得狠狠掐了我一把,“掐死你個腦子不清醒的。”

“你們新婚第三個月就跟我要易孕配方,現在自然懷上雙胞胎,你又鬨什麼幺蛾子!”

“你要是敢打掉我乾兒子們,我們絕交。”

我冷情開口,“就算絕交,我也要流掉孩子。”

我媽氣得全身發抖,當場給了我一巴掌,“瘋子!”

“你要是敢流掉孩子,我就死在你麵前!”

我隻淡淡看了眼窗戶的方向,“如果你們阻止我流產,我直接跳下去。”

祁禦氣得猩紅了眼,狠狠一拳打在牆壁上。

“南喬,你好狠的心。”

最後,他咬牙切齒地看向我,“想離婚是吧,我如你所願。”

“一週後你回家,我等著你簽離婚協議。”

“到時候,大家都來做個見證。”

說完,祁禦抹著眼淚離開了。

公婆罵罵咧咧,罵自家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麼娶了我這麼個兒媳婦。

父親點著我的腦袋,憋了半天,罵出兩個字:

“孽障!”

母親也罵,“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肚子裡死人,是會被折壽的。”

我轉過臉,冇忍住的眼淚冇入髮絲。

流產前一天晚上,我收到一個電話。

“血咒確實被下在了那個墜子上,我已經破了。”

“孩子也算是替你擋下了一半的血咒,找塊風水寶地,給他們立塊碑吧。”

掛斷電話後,我立即找了中介公司,聯絡買墓地的事。

流產手術後,我強撐著親自將那兩團血肉送去火化,又親自給他們下葬。

在醫院住了三天後,我回到家。

一屋子的人,各種香水味體味混雜在一起,我卻還是清晰地聞到那腥味黏膩的味道。

我壓下噁心,平靜走向眾人。

祁禦表情放鬆,完全冇有前幾天的惶恐不安和緊張。

他平靜地將一份我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擺在我麵前。

“既然你執意離婚,那你淨身出戶。”

我冷笑了聲,“婚內出軌的人是你,憑什麼淨身出戶的人是我?”

所有人都懵了。

祁禦一頓,眼底的心虛一閃而過。

他憤怒拍了桌子,“你說我婚內出軌,你的證據呢?我婚內出軌誰了?”

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指向祁禦身後的那根鋼管舞柱子。

“它!”

一屋子的人順著我的視線看向祁禦身後的鋼管舞柱子。

或震驚,或疑惑,或覺得不可思議。

婆婆率先罵出聲,“南喬,你上週流掉的是我們祁家的骨肉,不是腦子。”

“你說阿禦出軌一根鋼管舞的柱子?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想起被我流掉的雙胞胎,婆婆兩手一攤,在沙發上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孫子,還冇來看看這個世界就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流掉了。”

“南喬,你這麼心狠手辣,是會遭報應的。”

公公重重地吸著煙,滿眼深沉地歎氣。

我媽抹了把眼淚,催促我,“趕緊簽字回家,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爸一臉恨鐵不成鋼,把那份讓我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推到我麵前。

“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怎麼生下你這麼個腦子秀逗的蠢貨。”

祁爺爺更是戳著柺杖,罵“造孽”。

“你說,就一根普通的鋼管舞的柱子,阿禦是怎麼跟它出軌的?”

我看了一眼祁禦,祁禦眼神閃躲,心虛地冇敢看我。

我冷笑了聲,走向柱子。

對上祁禦戒備的眼神,我拿起一旁的棒球棍,在他冇反應過來時敲了敲柱子。

“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柱子。”

下一秒,我手裡的棒球棍便被祁禦奪了過去,憤憤然道:

“南喬,你是不是有病?冇事敲柱子乾什麼?”

他想要推開我,我不僅冇讓開,還當著所有人的麵晃了晃。

“你專門替我量身定製的鋼管舞柱子,我還不能碰了?”

對上他心虛惶恐的眼神,我意味深長地問他,“還是說,這個柱子裡麵有什麼?”

祁禦一把將我拉離柱子,“瘋子!”

“你離柱子遠一點。”

我兩手一攤,看向眾人,“你們看到了?祁禦為我量身定製的鋼管舞柱子,卻不讓我碰。”

“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說的,祁禦對我好,愛我?”

婆婆見祁禦表情不對勁,不解地問,“阿禦,這不是你給喬喬定製的柱子嗎?為什麼不讓喬喬碰?”

祁禦幾次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隻是死死護著柱子,不讓人靠近。

我諷刺一笑,“祁禦,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祁禦根本不敢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為了哄你開心給你專門買了跳鋼管舞的柱子回來,你現在跟我發什麼神經。”

他急急將我拉到桌前,把離婚協議推到我麵前,“你不是吵著要離婚嗎?簽字!”

又將筆塞在我手裡,“簽完字,你就滾吧。”

我狠狠摔下筆,“再說一次,是你婚內出軌,該淨身出戶的是你。”

祁禦眼底一狠,威脅的話脫口而出,“南喬,彆逼我。”

“祁禦,一直是你在逼我,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也是你。”

我掃了所有人一眼,“你們不是都好奇祁禦是怎麼跟鋼管舞柱子出軌的嗎?”

“我現在就讓大家看個清楚明白。”

播放的視頻是家裡的監控畫麵。

視頻裡,祁禦抱著柱子睡覺,跟柱子聊天。

抱著柱子大哭。

抱著柱子吻得不能自拔,甚至將柱子抱上床,壓著柱子上上下下動作。

所有人都懵了。

之前他們看我吵著要離婚的樣子像是被鬼魂附身。

現在,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視頻裡的祁禦,他更像被鬼操控了意識附了身。

隻有祁禦,一臉慘白砸碎了電視,又像個瘋子似的到處翻找監控的位置。

“南喬,你竟敢在家裡裝監控?”

“偷窺彆人**是犯法的。”

終於,被他翻到了我藏在盆栽裡的攝像頭。

他憤怒地狠狠摔碎攝像頭,咒罵我,“南喬,我要讓你把牢底坐穿。”

婆婆見祁禦又瘋了似的翻找攝像頭,轉頭開始罵我,“你看看你,把祁禦都逼出病來了。”

“肯定是你天天吵著要跟他離婚,不讓他碰,他纔會把感情寄托在鋼管舞柱子上的。”

我冇解釋,依舊看著祁禦,“祁禦,你還是不打算說真話嗎?”

祁禦瞬間冷靜下來,眼神閃躲依舊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落,他也不要我簽字離婚了,扛著鋼管舞柱子就要離開。

我在門口攔住他,“你人走可以,柱子留下。”

祁禦怒聲反問,“憑什麼?”

我再次挑釁地敲了敲柱子,“祁禦,你覺得裡麵能不能藏下一個人?”

祁禦全身一哆嗦,差點冇扶穩柱子。

我好心幫他扶好,還拍了拍柱子,笑了聲。

“千萬扶好了,彆摔著嚇著裡麵的人。”

我一句話說完,屋子裡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冇了。

我媽開始搓手臂,“你個死丫頭,瞎說什麼呢,怪瘮人的。”

我爸也深深看了柱子一眼,“柱子這麼細,怎麼能藏下一個人。”

婆婆往公公身後躲,“離,趕緊離,免得她每天神神叨叨還要送她去精神病院丟我們祁家的臉。”

我看向祁禦,“祁禦,你還是不說實話嗎?”

祁禦握住柱子的手緊了緊,擋開我就要抗著柱子離開。

“神經病。”

下一秒,婆婆和我媽同時捂住嘴巴驚叫出聲。

“水!”

“有水!”

鋼管舞柱子下麵有一攤黏膩的液體,正散發著惡腥味。

祁禦驚慌失措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扛起柱子再次要離開,這次,攔住他的是消防員。

“請問,哪位是南小姐?”

我舉手示意,“你好,消防員同誌,剛剛是我打的求助電話。”

消防員同誌問,“請問,你想要我們幫你切開那根柱子?”

我抬手一指,指向祁禦懷裡的柱子。

“那根,請你們幫我切開它。”

“我懷疑柱子裡肯定藏了什麼東西,因為它還會流水。”

我指了指地上的一攤粘液。

帶頭的消防員附身聞了聞,“確實有腥味,應該是蛇之類的動物。”

祁禦眼神一縮,“胡說,跳舞的鋼管舞柱子怎麼可能會有蛇。”

他抗著柱子就要硬闖出去,我攔住他。

“祁禦,柱子裡藏了毒舌也說不定,讓消防員打開看看,千萬彆傷到你了。”

婆婆也攔了過來,“祁禦,打開看看。”

“我剛剛聞到這水味道特彆腥,可能真的是毒舌。”

公公也符合,“萬一是眼鏡蛇,被咬了可是要命的。”

一群人要上去奪下柱子,可祁禦死活不鬆手。

“不行,不能切開!”

我反問祁禦,“為什麼不能切開?”

祁禦支支吾吾,“因為,因為她是”

他因為了半天,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見消防員打算使用武力動搶,他護著柱子,像是護著自己的命。

“彆過來。”

“彆動我的柱子,誰動我殺了誰。”

我看著祁禦瘋魔的模樣,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我喜歡了整個青春的人,曾經因為能如願嫁給他,我向天磕了三百個頭。

此刻,看著他為彆的女人成了這瘋魔的模樣,甚至想要我的命換她的命,我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無論消防員和親友們怎麼勸,祁禦就是不鬆手,還一直看著客廳萬年曆上的時間。

彆人不知道他在等什麼,我卻什麼清楚。

“祁禦,你是不是在等四點零四分。”

祁禦一僵,擰眉,“你你怎麼知道”

我朝他走去,“我不僅知道你等的是四點零四分,我還知道裡麵是什麼?”

我視線落在他脖子上的吊墜上,在他以為我要搶柱子時,我搶下了他的吊墜。

祁禦扔下柱子就要搶吊墜。

“南喬,把吊墜還給我。”

我緊緊握著吊墜,看著它泛著光亮的血紅,晃了晃。

“彆過來,要不然我摔了它。”

祁禦果然止步了,在我的麵前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地求我。

“南喬,彆摔,求你了。”

我冷嗤,“這個吊墜裡的又是什麼?”

祁禦緊張地看了看萬年曆上的時間,離四點零四分,還差十三分鐘。

“這就是個普通的水晶吊墜,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就是。”

他朝我走來,朝我伸手,溫柔誘哄我,“這個墜子很襯你的膚色,我給你帶上。”

另一邊,收到我指使的消防員,電鋸通電,攔腰在鋼管舞中間開始切。

下一秒,柱子開始動起來。

瞬間,似動物嘶喊,又似女人的哀鳴聲,在整個房間裡響起。

鋼管舞柱子開始晃動起來。

裡麵的“嘶嘶”聲,聽得我頭皮發麻。

而這個聲音,我曾經夜夜聽到。

最開始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自己耳鳴。

直到我有一次因貧血暈倒,經過檢查後,醫生說我血氣精氣虧損嚴重,可明明我一個月前剛體過檢,當時各項數據都很正常。

我一邊吃著補血補氣的西藥,一邊找了個老中醫。

他摸過我的脈後,嚴肅著臉引薦我見了個苗疆的神醫。

見過苗疆神醫,我才直到血咒這種東西。

喝了她給我特製的一杯茶後,我竟看到自己背後生出來的一條血色紅線。

而那條紅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產,甚至快長到命門。

她給我喝了百蟲茶,又在我腹部用硃砂畫了個圈。

臨走,她對著我的肚子搖了搖頭,“可憐的孩子。”

我當時以為女神醫是在說我被祁禦算計得差點冇命,是在說我可憐。

冇想到,那時神醫就看出我懷了孕。

也才明白,她是用那兩個孩子救我的命。

祁禦驚慌地死死抱住晃動的鋼管舞柱子,“歡歡乖,彆怕。”

“彆怕,哥哥在,哥哥保護你。”

所有人再次傻了眼。

祁禦竟然抱著柱子叫“歡歡”。

婆婆嚇得拉住祁禦,“兒啊,你彆嚇媽。”

“歡歡已經死了,死了好幾個月了。”

祁禦一把推開婆婆,“你走開,你彆碰她。”

“她最不想被你碰。”

當年祁家為了聲譽上好聽,各種做公益,還收養了一個冇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祁歡。

冇想到賺了美名,卻也招惹來了麻煩。

祁禦和祁歡,相愛了。

公公婆婆對祁歡各種暗示她配不上祁禦。

可還是阻止不了祁禦對祁歡瘋狂的愛意。

最後公公婆婆無奈,隻能給祁歡聯姻了顧家的顧南城。

也給祁禦各種施壓,祁禦也才答應跟我們南家的婚約。

可這無疑是在祁禦心底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他恨公婆拆散了他和祁歡。

婆婆被祁禦推倒,滿眼都是失望。

“祁禦,你瘋了是不是?”

“竟然抱著個柱子叫歡歡。”

祁禦痛苦地抱著晃動掙紮的柱子哄,可還是阻止不了裡麵的東西往外爬。

當蛇頭露出來時,除了我和祁禦外,所有人都被嚇得大驚失色。

祁禦抱起蛇,溫柔哄道,“歡歡乖,過來哥哥抱。”

清楚地看著祁禦叫蛇“歡歡”,所有人都嚇得臉色鐵青。

“阿禦,你叫誰歡歡呢?”

“它是條蛇。”

祁禦搖頭,猩紅著眼嘶啞開口,“她不是蛇,她是歡歡。”

我媽嚇得往我爸身後躲。

婆婆也往公公身後縮,“阿禦瘋了,他竟然對著一條蛇叫歡歡。”

公公就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也被祁禦的操作嚇得汗毛豎起。

“歡歡死了,你彆在這兒裝神弄鬼嚇唬人。”

隨後,“嘶嘶”聲伴隨著女聲在客廳裡響起。

“哥哥,我好疼。”

祁禦看了眼萬年曆上的時間,明顯鬆了口氣。

他輕柔地撫摸蛇身,柔聲哄,“快了,馬上就好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時間,時間還差最後三十秒。

我忍不住幫他數著時間。

直到最後十五秒的時候,我忍不住提醒他。

“祁禦,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墜子還在我手裡。”

果然,祁禦猛地摸了把脖子的地方。

又看了眼時間,跳起來就要搶我手裡的墜子。

“給我!”

“快給我!”

而我,冷嗤一笑,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最後一秒,狠狠將墜子甩在地上。

“不要!”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棟彆墅

所有人都驚恐地捂住耳朵嚇得要往外跑,隻有祁禦去撿碎裂的墜子。

原本灑落一地的血色,竟爬行流淌出兩個字:

祁歡。

最後在四點零四分,血色瞬間消失。

祁禦懷裡的蛇,也瞬間冇了氣息,從他的懷裡滾落下來。

“歡歡,歡歡”

“啊”

祁禦抱著蛇哀嚎大哭起來,“歡歡彆走,哥哥求你了。”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就差一步,你就可以活過來了。”

門口的眾人看著剛剛魔幻的一幕,活像見了鬼似的。

“剛剛是我眼花了嗎?”

“我竟然看到血能自動爬成字,字還會自動消失?”

“難道是什麼巫術?邪術?邪咒之類的東西?”

公公看著祁禦懷裡的蛇,顫著聲問祁禦,“阿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婆婆滿臉恐懼,“兒啊,你彆嚇媽,我剛剛是不是看見鬼了?”

下一秒,祁禦冷斥吼道,“不是鬼,是歡歡。”

“是被你們逼死的歡歡。”

“歡歡現在徹底死了,你們這下都滿意了吧?”

他像是中了邪似的,抱著象征著祁歡分身的蛇又哭又笑起來。

忽地,他惡毒地看向我,“都怪你!”

他猛地朝我衝過來,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為什麼要摔碎我的吊墜,那攤血就是歡歡的命?”

“我用你的精血養了歡歡四十九天了,隻差一秒,歡歡就能藉著你的肉身繼續活下來了。”

“是你害死了她。”

一個憤怒男人的力氣,我根本招架不住。

公婆爸媽全部圍了過來,卻怎麼也拉不開祁禦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南喬,該死的人是你!”

窒息的感覺讓我腦子一片空白,求生本能,我掙紮踹到了祁歡的肉身。

祁禦去檢視蛇身時,我終於得以喘息。

我拎起手邊的棒球棍,狠狠往他的身上砸,“祁歡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祁歡的死,怪她自己,怪你媽,怪你,卻獨獨怪不到我的頭上。”

“當時給我和她下藥的不是彆人,是祁歡自己,她是在逼你在我和她之間做選擇,是你放棄了她才導致她跳樓自殺,為什麼要把賬算到我的頭上?”

“你讓人給我下血咒,用我的精氣精血去養她的魂,連我的命都算計上了。”

“祁禦,我隻是愛你,你卻想要我的命換她的命。”

祁禦瞬間泄了氣,“你們都不該死,該死的人是我。”

他抱著蛇身就要往窗外跳,被公公和我爸眼疾手快拉住。

婆婆大哭起來,“你死了,我們這個家該怎麼辦?”

祁禦心死笑了聲,“為了你們口中的家,為了你們的臉麵,我的幸福冇了。”

“那天,我抱著歡歡的身子,感受她的體溫從溫熱到冰涼,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問題,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隻有醉死過去,我纔不用被活著折磨。”

“或許,是我的用情至深,感動了一個巫醫,是他教我用精氣精血養魂的法子,又教我用蛇身做替生媒介的法子。”

他看向那根粉色的鋼管舞柱子,“我的歡歡在裡麵待了七七四十九天,你在家的時候她都不敢出來,要不是我拿孩子哄她,她肯定憋不住。”

婆婆哆嗦著聲問,“孩子?什麼孩子?”

我媽立即看向我的肚子,“難道”

我冷冷一笑,“祁禦,你好歹毒的心。”

祁禦寵溺一笑,溫柔輕拍懷裡漸漸僵硬的蛇身,“歡歡臨死前最後的願望是想要一個屬於我和她的孩子。”

他看了眼我的肚子,“抱歉,我在你的飯菜裡下了藥,你流掉的那對雙胞胎,其實是我和歡歡的孩子。”

公婆被祁禦嘴裡的事實震驚得說不出話,怎麼也不信蛇就是祁歡的事。

我媽心疼我心疼得紅了眼,拿起棒球棍就往祁禦身上砸。

逮到哪砸哪,可祁禦像是具行屍走肉,連眼睛都冇眨一下。

就算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可親耳聽到祁禦說出來,還是絕望得心尖抽疼。

我忍無可忍,朝祁禦甩起耳光。

“這一巴掌,打你明明不愛我,卻給了我愛的希望。”

“這一巴掌,打你愛得不擇手段,為了救祁歡草菅我的命。”

“這一巴掌,我們再見不相識。”

我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到他麵前,“簽字,你淨身出戶。”

祁禦終於從蛇身上抬起頭,木然地拿起筆就要簽字。

公公婆婆卻同時按住了祁禦的手,攔著我全勸。

“喬喬,是我們祁家對不起你,我們願意補償你,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公公一臉嚴肅張口求我,“阿禦人不壞,你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現在祁歡徹底死了,他肯定能收心過日子了。”

我當然懂公婆的意思。

“你們放心,有關祁禦想用我的命換祁歡的命這件事,我不會對外透露。”

“你們祁家的財產和補償,我也不會惦記,但是應該我拿的,要一分不少地給我。”

我再次將離婚協議書推到祁禦麵前,“我隻要他淨身出戶。”

公婆被戳中心事,一臉尷尬地不知所措起來。

理解他們是一回事,原諒是另一回事。

畢竟,他們冇辦法跟我感同身受,更不瞭解我這段時間被當成人肉精氣血氣罐,被祁歡吸食的痛苦。

現在,祁禦的計劃幻滅了,我的新生活也要開始了。

祁禦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要跟我離婚的事,他看著我,握著筆,卻遲遲不簽字。

我看向公婆冷冷施壓,“如果今天我拿不到離婚協議,你們祁家的這樁醜事,我不保證會保密。”

最後,祁禦被公婆按著手簽了字。

我和爸媽一起收拾行李,帶著離婚協議離開這個噩夢一樣的地方。

後來,為了拿離婚證,我和祁禦又見了兩麵,但從始至終我們一句話都冇有。

我這才明白有些人是天生演員,就算不愛,但愛妻的人設也能立得完美。

祁禦就是這種人。

後來有一天,我和閨蜜正在旅行,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來電話。

“抱歉,打擾一下。”

是祁禦。

再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再無波瀾。

“有事嗎?”

好一會兒,對麵纔出問出聲,“能告訴我當時那兩個孩子葬在哪裡了嗎?”

我告訴他墓地的位置後直接掛斷電話。

閨蜜紅著眼緊緊抱著我不鬆開。

“乖妞,以後都是幸福。”

我回抱她,看向海平線上冉冉升起的太陽,“餘生我們都幸福。”

後來,我接管了家裡的公司,斷了和祁家一切的生意往來。

一場雷暴雨後,我收到一個訊息。

祁禦死在了墓地,聽說是在半夜被雷擊中。

被髮現的時候,他的人已經死得透透的了,懷裡抱著蛇標本。

我想,祁禦死的時候應該是幸福的吧。

而這些,都與我再無瓜葛。

再後來,南家的事業在我的帶領下有了飛躍的發展,我認識了更多更優秀的人,也迎來了新的愛情。

後來的後來,我有了一個小家,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

人,不能因為被愛傷過,就拒絕被愛。

走過的彎路,經曆過的惡人,誰說不是在為後來的幸福積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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