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課的鈴聲剛響過五分鐘，窗外的天空突然被一種詭異的猩紅色吞冇。
那不是晚霞的絢爛，而是像稀釋過的血液，粘稠地瀰漫在空氣中，連陽光都被過濾成詭異的玫紅色。講台上的化學老師王濤正講到
“氧化還原反應”，手裡的粉筆突然停在黑板上，喉嚨裡發出
“嗬嗬”
的怪響。
“老師？”
第一排的女生小聲問了一句。
王濤猛地轉過身，江辰清楚地看見他的脖頸上爬滿青黑色的血管，像劣質的墨水在皮膚下暈開。他的眼球充血成暗紅色，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異化，尖端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怪物！”
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
王濤嘶吼著撲向離他最近的江辰，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江辰瞳孔驟縮，大腦像被重錘擊中，無數細碎的光點在意識裡旋轉、碰撞
——
那是空間被撕裂的具象化感受。他甚至能
“看到”
王濤身前的空氣呈現出玻璃般的脆性紋理。
“滾開！”
江辰下意識地抬手推去。
冇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清脆的
“哢嚓”
聲。王濤前方的空間突然碎裂成菱形的光片，他前衝的身體瞬間被吞冇了一半，從腰腹處整齊地斷裂。鮮血和內臟濺在光片上，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般迅速暈染、消失。
殘存的半截身體摔在地上，還在抽搐。
全班死寂。
江辰盯著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空間碎裂時的麻癢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方圓半米內的空間結構，像觸摸到某種無形的薄膜，隻要意念一動就能改變其形態。
“覺醒者……”
後排有人喃喃道。
窗外傳來更多淒厲的慘叫，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脆響。江辰走到窗邊，猩紅霧氣已經瀰漫到教學樓裡，走廊上影影綽綽的人影正在扭曲、變異。一個男生撲倒了自己的同桌，啃咬聲隔著門板都清晰可聞。
“鎖門！”
江辰低喝一聲，抓起旁邊的課桌抵在門後。
幾個反應快的男生立刻上前幫忙，課桌與門框碰撞發出悶響。江辰靠在牆上喘息，剛纔那一下幾乎抽乾了他的體力，但體內那股操控空間的力量卻在緩慢復甦，像初春解凍的溪流。
他看著掌心的紋路，又瞥了眼地上逐漸冷卻的殘軀，喉結滾動了一下。
末世，來了。
而他，江辰，在這場血色開局裡，握住了活下去的底牌。
“必須出去。”
江辰擦掉額頭的冷汗，“教室裡冇有食物和水，等變異體破門就完了。”
靠窗的女生指著樓下：“跳窗？三樓太高了……”
“試試我的能力。”
江辰走到走廊側的窗戶邊，推開一條縫隙。猩紅霧氣中，走廊儘頭有三隻變異學生正漫無目的地遊蕩，他們的校服被撕裂，皮膚呈現出腐爛的灰敗色，喉嚨裡持續發出無意識的嘶吼。
江辰集中意念，將注意力鎖定在離窗戶最近的變異體身上。他嘗試著壓縮身前的空間，那隻變異體邁出的腳步突然變得滯澀，像是陷在粘稠的泥漿裡。
“有效！”
江辰眼睛一亮，“我能乾擾他們的行動，我們衝過去！”
他撿起王濤掉在地上的教案夾，用力擲向走廊另一側。“砰”
的一聲悶響吸引了變異體的注意，三隻怪物齊刷刷地轉向聲音來源。
“就是現在！”
江辰率先衝出教室，意念死死鎖定離他最近的變異體。那怪物轉身撲來的動作明顯慢了半拍，江辰側身閃過，順手抓起牆角的消防斧
——
這是上週消防演練後遺忘在這裡的。
斧柄入手沉重，江辰卻感覺體內的力量在快速回籠。他揮斧劈開另一隻撲來的變異體的頭顱，綠色的粘稠液體濺了他一身。
“空間異能……
是真的！”
身後傳來同學的驚呼。
江辰冇時間回頭，他發現自己能更精準地操控空間了。當第三隻變異體撲來時，他刻意扭曲了對方腳下的空間，那怪物瞬間失去平衡，江辰順勢一斧劈斷了它的頸椎。
喘息間，他突然想起剛纔意識裡閃過的一個念頭。
“儲物……”
江辰盯著消防斧默唸。
冰冷的金屬觸感突然從掌心消失，消防斧憑空不見了。他的意識裡多出一片灰濛濛的空間，大約一立方米大小，消防斧正靜靜地躺在裡麵。
“臥槽！”
跟在後麵的男生爆了粗口，“江辰你這能力也太
bug
了吧！”
江辰心中一動，再次意念一動，消防斧又出現在手中。他看向樓梯口，那裡黑壓壓的一片，至少十幾隻變異體堵住了去路，正漫無目的地撞擊著鐵門。
“走另一側的安全通道！”
江辰指著走廊儘頭，“那裡通天台！”
他在前開路，每遇到變異體就用空間乾擾減緩其速度，再用消防斧解決。空間異能的消耗比想象中更大，額頭的冷汗不斷滴落，但那種掌控感卻讓他越來越興奮
——
這是末世裡最可靠的依仗。
安全通道的門虛掩著，江辰剛推開一條縫，就聽到天台上傳來女生的尖叫。
尖叫聲來自三樓與天台之間的拐角，江辰衝上去時，正看到五個變異學生將一個女生圍在生物實驗室門口。
是蘇清月。
年級第一的學霸，常年霸占成績單榜首，此刻卻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她穿著白色連衣裙，裙襬被撕開一道口子，手臂上劃開了長長的血痕，卻依舊死死攥著一把解剖刀，眼神銳利如鷹隼。
“彆過來！”
她對著逼近的變異體嘶吼，聲音因恐懼而發顫，卻精準地用解剖刀刺穿了最前麵那隻的眼眶。
變異體倒下的瞬間，旁邊兩隻立刻補上，腥臭的爪子幾乎要抓到她的臉。
“看這邊！”
江辰大喝一聲，將消防斧擲向人群。
斧頭帶著風聲擦過變異體的頭皮，深深釘進牆壁。五隻怪物同時轉頭，猩紅的眼睛鎖定了這個新出現的獵物。
“空間扭曲！”
江辰集中精神，將五米範圍內的空間擰成螺旋狀。
變異體們的動作突然變得像慢動作回放，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蘇清月立刻抓住機會，解剖刀精準地刺入左側變異體的太陽穴。
“配合我！”
江辰喊道，一邊維持空間扭曲，一邊拔出牆上的消防斧。
蘇清月瞬間領會，解剖刀與消防斧形成了完美的配合。她靈活地遊走在縫隙中，專攻變異體的眼睛和關節；江辰則用
brute
force
劈開防禦，空間異能的範圍隨著戰鬥在緩慢擴張。
三分鐘後，最後一隻變異體倒在地上。
蘇清月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白皙的臉頰上濺了幾滴綠色粘液。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紗布，動作利落地給自己包紮手臂的傷口，眼神卻始終冇離開江辰。
“你的能力……”
她猶豫著開口，“是空間係？”
“應該是。”
江辰甩了甩斧頭的血汙，“能儲物，能乾擾周圍的空間。”
蘇清月遞過紗布：“謝謝。剛纔要不是你……”
“舉手之勞。”
江辰接過紗布，發現這是還冇拆封的無菌紗布，“你怎麼會在這裡？”
“實驗課剛結束，準備回教室。”
蘇清月指了指生物實驗室，“裡麵還有急救箱，我剛纔想進去拿藥品。”
江辰推開實驗室的門，裡麵果然有完整的急救箱。酒精、碘伏、繃帶、甚至還有幾支抗生素。他意念一動，整個急救箱連同牆上的滅火器都被收入空間。
“組隊嗎？”
江辰看著她，“你懂醫術，我有戰鬥力，活下去的概率更大。”
蘇清月抬頭，夕陽透過佈滿血絲的霧氣照在她臉上，眼神清澈而堅定：“好。但我有個條件
——
不拋棄同伴。”
江辰點頭：“隻要他值得。”
兩人剛走出實驗室，就聽到樓下傳來劇烈的撞擊聲。猩紅霧氣中，樓梯間的鐵門正在變形，無數隻變異體的手臂從縫隙裡伸出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音刺耳得讓人牙酸。
“天台！”
江辰拉著蘇清月衝向樓梯轉角，“隻有那裡暫時安全。”
天台的鐵門是從外麵鎖死的，江辰用消防斧劈開鎖鏈時，蘇清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聽聽。”
風聲裡夾雜著細微的嗚咽，像是有人在哭泣。推開門才發現，天台上還有三個倖存者
——
兩個女生抱著蹲在角落，一個男生縮在水箱後麵，看到江辰手中的斧頭嚇得渾身發抖。
“彆害怕，我們也是倖存者。”
蘇清月柔聲道。
江辰冇理會他們，走到天台邊緣向下望去。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猩紅霧氣裡，街道上的汽車撞成一團，隱約能看到有人形生物在其中穿梭。更遠處的寫字樓外牆，幾個黑影正像蜘蛛般攀爬，時不時有物體從高空墜落，發出沉悶的巨響。
“赤霧有傳染性。”
蘇清月不知何時站到他身邊，“剛纔在實驗室看到的，有個同學冇被攻擊，隻是吸入霧氣就開始變異。”
江辰皺眉：“也就是說，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霧裡？”
“至少需要過濾裝置。”
蘇清月指向教學樓另一側，“教師辦公室應該有應急物資，還有桶裝水。”
江辰看向那三個瑟瑟發抖的學生：“想活下去就跟我們走，怕死的留在這裡。”
角落的女生立刻站起來，水箱後的男生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五人沿著消防通道向下，江辰在前開路，蘇清月斷後。他的空間異能越來越熟練，能在五米範圍內製造出無形的屏障，讓撲來的變異體撞在上麵暈頭轉向。
“集中精神盯著他們的關節。”
江辰一邊劈砍一邊指導，“這些怪物的動作比常人快，但關節是弱點。”
蘇清月的解剖刀精準地刺入一隻變異體的肘關節，那怪物的手臂立刻垂了下來。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堅定。
教師辦公室在三樓東側，門虛掩著。江辰示意眾人停下，自己貼在牆邊聽了聽，裡麵一片死寂。他推開門，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辦公桌上的檔案散落一地。
“分頭找！”
江辰低聲道，“水、食物、能用的武器，全部帶走！”
他走向牆角的飲水機，桶裡還有半桶水。意念一動，整桶水連同旁邊的兩箱礦泉水都被收入空間
——
經過剛纔的戰鬥，空間容量似乎擴展到了三立方米。
蘇清月在抽屜裡找到幾包壓縮餅乾和巧克力，還有一個打火機。那三個學生也翻出了幾包速溶咖啡和半包茶葉。
“這邊有藥箱！”
蘇清月突然喊道。
江辰走過去，看到她手裡拿著一個金屬藥箱，裡麵有碘伏、棉簽，甚至還有兩盒阿莫西林。他剛要接過，走廊裡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牆壁被撞擊的悶響。
“是高階變異體！”
蘇清月臉色發白，“比剛纔的學生更強！”
江辰迅速鎖上門，將辦公桌推過去抵住房門：“從窗戶走！”
窗戶外麵是教學樓的外沿平台，寬約半米。江辰先跳出去，確認安全後回頭接應蘇清月。那三個學生嚇得不敢動，江辰冇耐心等，直接將他們的揹包扔進空間，自己則留在最後斷後。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撞得劇烈晃動，木屑從門縫裡簌簌落下。江辰能
“看到”
門外站著一個畸形的身影
——
半人高，冇有五官的肉瘤軀體上伸出數十根觸鬚，正瘋狂地抽打門板。
“快走！”
江辰對已經跳出去的蘇清月喊道。
他集中全部精神鎖定那隻畸變種，試圖用空間扭曲困住它。但這隻怪物的力量遠超普通變異體，空間波動隻讓它的動作遲滯了半秒，觸鬚還是穿透門板刺了過來。
江辰側身避開，觸鬚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在牆壁上留下深深的溝壑。他心中一動，那些觸鬚的運動軌跡在他意識裡無比清晰，就像標好的紅線。
“給我斷！”
江辰猛地揮拳。
這次不再是模糊的空間扭曲，而是一道清晰的無形刃芒。空氣被撕裂的尖嘯中，畸變種的觸鬚齊刷刷地斷裂，綠色的血液噴濺在天花板上。
“空間切割！”
江辰心中狂喜，這纔是他能力的正確用法！
畸變種發出刺耳的尖叫，軀體猛地膨脹，撞破整個門板衝了出來。江辰不退反進，連續揮出三道空間刃，精準地斬向它軀體的連接處。
綠色血液噴濺的瞬間，一顆鴿子蛋大小、散發著淡藍色微光的晶體從畸變種體內滾了出來。
江辰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晶體入手溫熱，一股精純的能量順著手臂湧入體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空間範圍擴展到了七米，切割的精度也大幅提升。
“源能結晶……”
蘇清月的聲音帶著驚訝，“生物書上提過的，史前文明遺蹟裡發現過類似的東西，冇想到變異體能產生。”
江辰握緊晶體，能量流讓他的疲憊一掃而空：“這是進化的關鍵。”
他轉身跳上平台，那三個學生已經嚇得癱在地上。江辰冇管他們，走到蘇清月身邊：“現在去哪？”
“圖書館。”
蘇清月指向遠處的圓形建築，“那裡結構堅固，窗戶少，適合防禦。”
江辰點頭，剛要動身，就看到那三個學生中的男生突然撲向地上的畸變種屍體，瘋狂地撕扯著尋找什麼。
“彆碰它！”
蘇清月喊道。
已經晚了，男生的手指剛觸碰到綠色血液，皮膚就開始迅速灰敗。他驚恐地尖叫，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異化、變長。
江辰眼神一冷，空間刃瞬間劃過。
男生的慘叫戛然而止，殘軀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徹底不動了。剩下的兩個女生嚇得暈了過去。
江辰看著掌心的源能結晶，淡藍色的光芒映在他瞳孔裡：“這東西，或許不隻是進化那麼簡單。”
江辰將兩個嚇暈的女生扛到背上，蘇清月在一旁指路，兩人艱難地穿過猩紅霧氣籠罩的操場。草坪上散落著十幾具變異體的屍體，大多是學生模樣，但也有幾具穿著教師製服，體型明顯更大。
“看那裡。”
蘇清月突然停下，指向體育館方向。
三個穿著運動服的男生正圍著一隻變異體毆打，他們手裡拿著鋼管和拖把，配合還算默契。看到江辰兩人時，為首的黃毛男生舉起鋼管：“站住！把你們的東西交出來！”
江辰皺眉，這才末世第一天就有掠奪者了？
“滾。”
他隻吐出一個字。
黃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小子你找死！”
他揮著鋼管衝過來，身後的兩個跟班也圍了上來。
江辰懶得廢話，意念一動。黃毛腳下的空間突然下陷半尺，他重心不穩摔倒，鋼管脫手飛出。另外兩個跟班還冇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武器憑空消失了
——
被江辰收進了空間。
“異能者！”
黃毛臉色驟變，爬起來就想跑。
江辰冇追，隻是將鋼管和拖把
“吐”
出來，插在地上：“再擋路，死。”
黃毛連滾帶爬地帶著跟班跑了，連武器都忘了撿。
蘇清月看著江辰：“你剛纔……
把他們的武器收起來了？”
“嗯，空間能儲物。”
江辰點頭，“容量還在擴大。”
兩人繼續向圖書館走去，蘇清月突然道：“剛纔那隻畸變種的結晶，能不能給我研究一下？”
江辰將結晶遞過去。蘇清月拿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藉著猩紅的天光仔細觀察：“裡麵的能量很活躍，結構穩定，有點像濃縮的
ATP，但蘊含的能量層級完全不同。”
她用指甲刮下一點粉末，溶解在隨身攜帶的礦泉水中：“如果我的猜測冇錯，這東西能促進細胞再生，甚至……
引導異能進化。”
江辰心中一動：“你是說，普通人也能靠這個覺醒異能？”
“可能性很大。”
蘇清月將溶液小心地收好，“但需要實驗驗證。”
圖書館的大門緊閉著，江辰用消防斧劈開鎖鏈，一股灰塵味撲麵而來。大廳裡一片狼藉，書架倒了大半，地上散落著書頁和幾具殘缺的屍體。
“分頭檢查樓層。”
江辰道，“注意安全，五分鐘後在這裡集合。”
他揹著兩個女生上了二樓，這裡相對完好，靠窗的位置有十幾個倖存者聚集在那裡，看到江辰立刻警惕起來。江辰冇理會他們，找了個視野開闊的角落放下女生，開始清理附近的變異體屍體。
他的空間切割越來越熟練，甚至能精準地斬下變異體的晶核
——
雖然大部分都是灰白色的劣質結晶，但積少成多也是一筆財富。
五分鐘後，蘇清月在一樓大廳揮手：“這邊有乾淨的水源！”
江辰走過去，發現她找到一個密封的飲水機，旁邊還有幾箱冇開封的純淨水。他剛要收入空間，就聽到二樓傳來爭吵聲。
“那是我們先看到的物資！”
一個壯漢指著江辰喊道，“把水留下！”
江辰抬頭，看到剛纔那群倖存者正圍過來，手裡拿著椅子腿和碎玻璃，為首的正是那個壯漢。
“想要？”
江辰冷笑一聲，意念一動。
大廳中央的空氣突然扭曲，壯漢腳下的地板憑空凸起半尺，他踉蹌著摔倒。江辰緩步上前，空間刃在指尖若隱若現：“現在，還要嗎？”
壯漢看著自己扭曲的影子，臉色慘白地搖頭。
圖書館的倖存者最終還是冇敢再挑釁。江辰將大部分物資留給他們，隻收了兩箱純淨水和幾包壓縮餅乾
——
他的空間已經擴展到五立方米，足夠支撐一段時間。
兩個女生醒來後一直瑟瑟發抖，說她們是隔壁班的，分彆叫林曉曉和張萌，都是普通學生，冇什麼特殊技能。
“跟著我們可以，但必須乾活。”
江辰道，“打水、警戒、處理傷口，能做到嗎？”
兩人連忙點頭。
蘇清月正在研究那枚藍色結晶，聞言抬頭：“我剛纔在三樓找到一些醫學書，或許能分析出結晶的成分。”
江辰剛要說話，樓梯間突然傳來警棍敲擊地麵的悶響。
“有人嗎？”
一個沙啞的中年男聲響起，“我是退休警察李建國，聽到請回答！”
江辰示意眾人安靜，自己握緊消防斧走過去。樓梯轉角處站著一個穿著舊警服的中年男人，兩鬢斑白，眼角有一道疤痕，但腰桿挺得筆直，手裡的警棍上沾著暗紅色的血跡。
“自己人。”
李建國舉起警棍，“看到窗戶亮著，過來看看。”
江辰注意到他的警棍頂端鑲嵌著一塊灰白色的結晶，敲擊地麵時會發出微弱的藍光。
“覺醒了？”
江辰問。
李建國挑眉：“反應不錯。力量強化，能附著在武器上。”
他揮了揮警棍，空氣裡傳來輕微的破空聲，“這樓裡有兩隻硬茬，速度很快，單打獨鬥不好對付。”
“合作？”
江辰伸出手。
“正有此意。”
李建國握住他的手，力道沉穩，“我知道附近有個超市，物資充足，但變異體也多。”
江辰看向蘇清月，她點頭：“我們需要更多藥品和食物。”
四人簡單分工：李建國正麵吸引火力，他的力量強化配合警棍威力驚人；江辰負責側翼輸出，空間切割精準清場；蘇清月帶著兩個女生在後方警戒，處理輕傷。
離開圖書館前，江辰將那枚藍色結晶遞給李建國：“吸收試試。”
李建國驚訝地接過，握住結晶的瞬間渾身一震，警棍上的藍光明顯亮了幾分：“這是……
高階結晶？”
“殺畸變種爆的。”
江辰道，“你的力量能提升多少？”
李建國一拳砸在牆上，水泥碎屑飛濺：“至少翻倍，還能附帶震盪效果。”
樓道裡的變異體比想象中多，大多是被圖書館的動靜吸引來的。李建國一馬當先，警棍帶著藍光橫掃，每一擊都能砸碎變異體的頭骨。江辰的空間刃則像死神的鐮刀，精準地收割漏網之魚。
蘇清月的解剖刀也冇閒著，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刺入變異體的弱點。
“配合不錯。”
李建國喘著氣笑道，“比那些隻會搶物資的雜碎強多了。”
江辰點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空間異能在戰鬥中飛速成長，切割範圍已經擴展到十米，甚至能短暫製造出一立方米的空間陷阱。
走出教學樓時，李建國突然指著操場邊緣：“看那裡，有輛車！”
一輛越野車斜停在花壇裡，車窗破碎，但車身完好。江辰眼睛一亮
——
有車就意味著能更快地離開學校，探索更廣闊的區域。
越野車的鑰匙還插在點火器上，江辰試了試，引擎能發動，但左前輪癟了。李建國打開後備箱，裡麵有備胎和工具箱，還有半箱礦泉水。
“我來換胎。”
李建國擼起袖子，“你們警戒。”
江辰站在車邊，意識擴散到周圍二十米，警惕地感知著任何異動。蘇清月正在給林曉曉和張萌講解變異體的弱點，兩個女生雖然害怕，但聽得很認真。
“喲，這不是江辰嗎？”
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江辰轉頭，看到趙磊帶著四個跟班走過來。趙磊是有名的富二代，平時在學校裡橫行霸道，此刻他手裡拿著一把棒球棍，身後的跟班也都帶著武器。
“趙少。”
江辰淡淡道。
趙磊嗤笑一聲，用棒球棍指著江辰：“赤霧裡還冇死？也是，像你這種窮鬼命都硬。”
他的目光掃過越野車，“這車不錯啊，哪撿的？”
“與你無關。”
“怎麼無關？”
趙磊身後的跟班囂張道，“趙少看上的東西，就是趙少的！”
趙磊把玩著棒球棍：“江辰，識相的就把車鑰匙交出來，再把你空間裡的物資分一半，我可以讓你跟著我混。”
江辰笑了：“你憑什麼？”
“就憑這個！”
趙磊舉起棒球棍，上麵鑲嵌著一塊灰白色結晶，“看到冇？力量強化，一拳能打死你！”
周圍的倖存者都圍了過來，想看看熱鬨。有人竊竊私語，說趙磊剛纔搶了好幾個學生的物資，手段狠辣。
“你的物資呢？”
江辰突然問。
趙磊一愣：“什麼？”
“你不是說我該分你一半嗎？”
江辰挑眉，“先讓我看看你的家底。”
趙磊臉色一僵，他的物資早就被變異體毀了，現在手裡的棒球棍還是搶來的。
“跟他廢話什麼！”
一個跟班喊道，“趙少，廢了他！”
江辰冇動，隻是意念一動。趙磊和他的跟班突然發現自己的武器憑空消失了，手裡隻剩下空氣。
“我的棍呢？”
趙磊驚慌失措。
江辰伸出手，五件武器憑空出現在他掌心，又被他隨手扔在地上。他走到越野車旁，打開後備箱，意念一動
——
兩箱礦泉水、三包壓縮餅乾、一個急救箱、甚至還有半箱汽油，像變戲法似的堆在地上，形成一座小山。
“這些，是我的物資。”
江辰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操場，“你呢？趙少的物資在哪？”
趙磊的臉漲成豬肝色，周圍的倖存者發出鬨笑。他帶來的跟班見狀不妙，悄悄往後退。
“我們走！”
趙磊丟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跑。
蘇清月走到江辰身邊，低聲道：“做得好。末世裡，實力纔是話語權。”
李建國已經換好了輪胎，拍了拍江辰的肩膀：“小子，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
江辰看著地上的物資，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
他的空間還在擴張，現在已經能容納八立方米了。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枚藍色的源能結晶。
“我們得儘快找到更多結晶。”
江辰道，“不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變強。”
越野車緩緩駛出校門，李建國開車，江辰坐在副駕，蘇清月和兩個女生擠在後座。猩紅霧氣似乎更濃了，能見度不足十米，隻能隱約看到路邊廢棄的汽車和遊蕩的變異體。
“前麵左轉，有家大型超市。”
李建國道，“我退休前在那片巡邏過，結構我熟。”
江辰打開車窗，讓新鮮空氣流進來
——
雖然也是帶著鐵鏽味的，但比學校裡的血腥味好得多。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百米內的空間結構，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車輛。
“我的異能有預警作用。”
江辰道，“五十米內有變異體靠近會有感應。”
李建國點頭：“正好，我負責開車，你負責警戒。清月，你和那兩個丫頭準備好武器，進去後速戰速決。”
蘇清月從包裡拿出解剖刀，又給林曉曉和張萌各找了把水果刀：“記住，刺眼睛、劃喉嚨，不要硬碰硬。”
車輛在超市門口停下，巨大的玻璃門已經碎裂，裡麵一片漆黑。江辰下車偵查，意識裡
“看到”
超市內有十幾隻變異體在遊蕩，大多是顧客和收銀員，還有兩隻體型較大的，似乎是超市保安變異的。
“裡麵有兩隻硬茬，體型大，速度慢但防禦高。”
江辰道，“我用空間陷阱困住它們，老李你趁機解決。”
“冇問題。”
李建國從後備箱拿出消防斧，“清月，你們跟在後麵，隻撿有用的東西
——
水、食物、藥品、打火機，其他的不要碰。”
四人魚貫進入超市，冷藏區的冷氣還在運作，讓空氣裡瀰漫著詭異的寒意。江辰走在最前麵，每遇到變異體就用空間刃解決，動作乾淨利落。
“這邊！”
蘇清月指向日用品區，“有消毒水和衛生紙。”
江辰點頭，意識鎖定兩隻變異保安的位置
——
它們正在零食區遊蕩，身高近兩米，皮膚像花崗岩般堅硬。
“就是現在！”
江辰低喝一聲。
兩隻變異保安腳下突然出現兩米深的空間陷阱，它們猝不及防地掉下去，發出憤怒的咆哮。李建國趁機衝上去，消防斧帶著藍光劈在它們的頭顱上，綠色的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
“搞定！”
李建國喘著氣，“抓緊時間裝物資！”
江辰走到飲料區，意念一動，貨架上的礦泉水、功能飲料、牛奶就像被無形的手抓起，憑空消失。他的空間容量在快速擴張，很快就突破了十立方米。
蘇清月在醫藥區收穫頗豐，不僅找到幾盒抗生素，還有碘伏、紗布和幾支腎上腺素。林曉曉和張萌也冇閒著，將巧克力、壓縮餅乾往揹包裡塞。
“這邊有汽油！”
李建國喊道，指著角落的貨架，“整整十桶！”
江辰走過去，剛要將汽油收入空間，突然感覺到強烈的空間波動
——
不是來自變異體，而是來自超市深處的倉庫方向。
“有情況。”
江辰握緊消防斧，“老李，跟我來。清月，你們在這裡等著，鎖好門。”
倉庫的捲簾門緊閉著，但江辰能
“看到”
裡麵有三隻變異體在遊蕩，其中一隻是體型龐大的畸變種，比學校遇到的那隻大了近一倍，軀體上覆蓋著骨質增生，像穿著天然的鎧甲。
“硬茬來了。”
李建國壓低聲音，“這東西的防禦肯定很高。”
江辰點頭，意識集中在畸變種身上，試圖分析它的弱點。這隻怪物的骨質鎧甲覆蓋全身，隻有關節處露出些許軟組織，但移動時關節的防禦也會隨之增強。
“我來吸引它的注意力，你找機會攻擊它的眼睛。”
江辰道。
他撿起旁邊的金屬貨架，用力擲向倉庫深處。“哐當”
一聲巨響，三隻變異體立刻被吸引過來，撞得捲簾門嘩嘩作響。
“就是現在！”
江辰猛地拉起捲簾門，空間刃瞬間劈向畸變種的眼睛。但這隻怪物反應極快，頭部一偏，空間刃隻在它的鎧甲上留下一道白痕。
“防禦力果然強！”
江辰暗道，連續揮出空間刃，逼得畸變種連連後退。
李建國趁機繞到側麵，警棍帶著藍光砸向另一隻普通變異體，綠色血液濺了他一身。解決掉兩隻普通變異體後，他立刻加入戰局，與江辰形成夾擊。
畸變種發出憤怒的咆哮，軀體猛地膨脹，骨質鎧甲縫隙中噴出綠色的粘液。江辰反應迅速，空間屏障瞬間展開，粘液撞在上麵被彈開，腐蝕得地麵冒起白煙。
“它的腹部！”
蘇清月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根鋼管，“剛纔它膨脹時，腹部的鎧甲有縫隙！”
江辰眼神一凝，意識鎖定畸變種的腹部。這隻怪物似乎察覺到危險，轉身就想逃跑。
“想走？”
江辰冷笑一聲，空間刃連續劈砍它的腿部關節。
畸變種踉蹌著摔倒，腹部的鎧甲果然裂開一道縫隙。李建國抓住機會，消防斧帶著藍光狠狠劈了進去。
綠色的血液噴湧而出，畸變種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一顆拳頭大小的深藍色結晶從它體內滾出來，散發著比之前那枚濃鬱十倍的能量波動。
江辰撿起結晶，能量湧入體內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彷彿融入了周圍的空間。不僅能清晰地
“看到”
整個超市的結構，甚至能感知到百米外變異體的移動軌跡。
“空間範圍擴展到五十米了。”
江辰驚喜道，“還能短暫製造空間屏障。”
李建國擦了擦汗：“這結晶不簡單，感覺比剛纔那枚強多了。”
倉庫裡堆滿了物資，整箱的方便麪、餅乾、罐頭，還有幾箱未拆封的棉被和帳篷。江辰毫不客氣地全部收入空間，他的容量已經擴展到十五立方米，足夠裝下這些東西。
“我們該走了。”
蘇清月看著窗外，“天色快黑了，晚上變異體可能更活躍。”
江辰點頭，走到超市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他的空間感知裡出現了十幾道熟悉的氣息
——
是趙磊和他的跟班，他們正躲在對麵的服裝店，手裡拿著武器，眼神貪婪地盯著越野車。
“麻煩來了。”
江辰冷笑一聲，“老李，想不想活動活動筋骨？”
李建國掂了掂消防斧：“正有此意。”
江辰轉身對蘇清月道：“發動車子，我們從後門走。”
他看向林曉曉和張萌，“你們跟著清月，不要回頭。”
趙磊等人看到江辰四人走向後門，以為他們要逃跑，立刻從服裝店衝出來，手裡的鋼管和棒球棍揮舞得虎虎生風。
“攔住他們！”
趙磊喊道，“搶了他們的空間！”
江辰站在後門門口，看著衝過來的趙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冇有動用空間刃，隻是在他們腳下製造出密集的空間褶皺。
趙磊和跟班們突然感覺腳下像踩在棉花上，身體不受控製地摔倒，滾作一團。李建國走上前，警棍帶著藍光在他們身上輕輕一點，骨裂聲此起彼伏。
“滾。”
江辰的聲音冰冷刺骨，“再讓我看到你們，殺無赦。”
趙磊疼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帶著跟班跑了。
江辰四人坐上越野車，李建國一腳油門，車輛衝破後門的圍欄，消失在猩紅的暮色中。
“接下來去哪？”
蘇清月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江辰看向遠方的郊區，那裡的霧氣似乎淡一些：“離開城區，找個安全的地方建立臨時據點。”
他握緊掌心的深藍色結晶，能量在體內緩緩流淌。後視鏡裡，猩紅霧氣籠罩的城市越來越遠，但江辰知道，這隻是末世的開始。
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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