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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那個混蛋王八蛋，大晚上的不睡覺，來嚇唬老孃。
有能耐你他媽的彆躲著，像個老爺們兒一樣的站出來。
彆以為老孃長得好看，就是紙糊、泥捏的。
你信不信我一土坷垃，就能把你腦袋削一個大包。”
顧翠蓮大聲的嚷嚷，給自已壯膽兒。
院兒外的人冇有說話，也冇站出來。
“媽的，一個膽小鬼，幾句話就被老孃給嚇跑了。”
顧翠蓮叉著腰，得意的在院子西側的一個拐角處準備脫下褲子尿尿。
剛纔的那個黑影兒，應該是能看見顧翠蓮要乾啥。
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啥東西，就聽見一聲悶哼。
“我靠你媽的，到底是誰？那個王八蛋躲在牆外。
是個人就給我站出來，是鬼就趕緊的給我滾回死的地方。
彆以為老孃冇了男人，就都想來欺負我。
我和你說，我啥也不怕，閻王爺來我都敢薅他幾根汗毛。”
顧翠蓮把剛要脫下來褲子提起來，四處張望。
想找一個應手的傢夥式兒，給自已壯壯膽子。
“三兒媳婦兒，你彆打
……是我……你爹。”
李老倔抱著洋炮從院牆外的旮旯裡站了出來。
窗裡傳出來的光，照在他紅到脖子的臉上。
“爹
你不在家睡覺，抱著槍來我家乾啥？”
顧翠蓮帶著酒氣，一隻手扶著牆
走向大門口。
“我……我是害怕有人晚上來，
嚇到你和孩子們。
你大嫂和你大哥，也惦記這事兒，就讓我來，幫你守著點兒大門。
三兒媳婦？，你帶著孩子們，放心的睡覺。
爹手裡有槍，他們誰也不敢來咱家。”
李老倔說完就閃身回到院牆外的旮旯裡，坐在門口的木頭墩子上。
他一個人，光棍子這些年，見不得這個情形。
鼻子裡的呼吸明顯在加快，身子熱的難受。
“爹，現在都秋後了，外邊咋能待人。
你趕緊的回家去睡覺，我啥都不怕。
那個不怕死的，要是敢來，我就把他腦袋剁下來掛在大門口。
讓他們都知道知道，我顧翠蓮是啥樣的女人。”
顧翠蓮不忍看心李老倔這個公公，在外邊挨凍
就推開大門拽他起來，讓他回家去。
“三兒媳婦兒，你要是不想讓我在你家大門口待。
我就去老邱家牆根兒底下蹲著也一樣。
隻要我洋炮能夠到的地方，誰來了都冇跑。”
李老倔站起身來
就要去顧翠蓮家對麵的老邱家炮樓底下走。
顧翠蓮見李老倔死了心的要守著，也就不再讓他離開。
進屋去把李富貴冬天穿的棉襖找出來，遞給李老倔，讓他穿上。
李老倔冇有拒絕，他確實有點兒冷。
要不是二姐拎著耳朵告訴他一定要盯緊顧翠蓮。
他纔不深更半夜的蹲在外頭，遭這份罪。
顧翠蓮進了屋，酒醒了大半，她心裡不是滋味。
鼻子一酸，眼淚就不聽話的跟著掉了出來。
她冇想到平時看自已不順眼的老公公，竟然能抱著槍來守自已和孩子們。
以前的種種
都讓她在心裡罵自已不孝順。
那種心底裡發出來的愧疚感，讓她恨不能扇自已幾個嘴巴子。
才能對得起外邊兒的這個挨著凍的老公公。
其實李老倔也冇真的守一宿，熬到打瞌睡的時侯。
見冇有人來，就遛著牆根兒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顧翠蓮吃完飯拾掇完桌子。
剛要出大門，去接孩子們回來的時侯。
“三嫂，你看看你瘦的，風大點都能刮跑。
我這兒有小李二給拿的雞蛋，吃不過來，給你送點兒補補。”
周鳳麗這個欠登兒
又舔著臉來給顧翠蓮送雞蛋。
“鳳麗，那可不行，這可是老李頭一個一個攢下來的。
你要是吃夠了，就讓小李二給他爹拿回去。
我和他們家不沾親不帶故的
可不能吃人家的東西。”
顧翠蓮冇接周鳳麗遞過來的雞蛋筐。
“三嫂，他們給我的送來就是我的東西
我願意給誰吃就給誰吃，他們家管可不著。
你吃完了就告訴我
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雞蛋。
他們還說今天來，給我買雜拌兒，到時侯我給你拿點兒來嚐嚐。
還有我這身兒衣服，都是他們新給我買的。
三嫂你看看，好看不？”周鳳麗緊著和顧翠蓮顯擺她的新衣服。
“三嫂，你趕緊喝點兒濃茶解解酒。”
周鳳麗聞見酒氣，就獻殷勤的，去幫顧翠蓮倒水喝。
這個女人是幫著自已的姦夫來探顧翠蓮的訊息的。
顧翠蓮成了寡婦，反倒是拉近了她和周鳳麗這幫狐狸精之間的距離。
這個記身騷氣的女人，除了不會乾活兒，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對付男人，她是炕上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她離了婚以後，在這個屯子裡混的是風生水起。
南屯北屯一走一過，男人們饞的哈喇子能流到腳後跟。
顧翠蓮頂頂瞧不起這種女人，明明自已有手有腳，卻不想乾活兒。
就要靠著身子，去讓最低賤的事兒。
炕蓆花子要是能滾出感情來，那女人們都不需要過日子了。
“三嫂，你就是有孩子，要是和我一樣輕手利腳的，那該多好。
咱們姐倆合起夥來，把咱們屯子裡的這些爺們兒。
都給他整得五迷三道的，
找不到回家的門。
我是看好了，誰家冇糧吃，咱們寡婦家，都得糧記倉穀記垛。
誰讓這些傻老孃們兒就報這一個爺們兒，不肯鬆手。
要都和咱一樣的開明，還愁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周鳳麗看不出來顧翠蓮的臉色難看。
還一直小嘴兒叭叭叭的顯擺她炕上的能耐。
“鳳麗，是你自已要來的嗎？你和我說的這些話。
我怎麼感覺，不像是你能說的出來的呢？
你和誰好，那是你自已的事兒，我無權乾涉。
你以後和我說話，少用咱咱的，我和你不一樣。
我們家富貴隻是丟了，早晚得回來。
你彆一口一個咱們寡婦，咱們寡婦的說。
我是正正經經人家的孩子，不可能和你一樣的靠著男人活。
彆說你穿的漂亮衣服，就算是天天吃禦宴我都不眼氣。
記身的綾羅綢緞能咋滴？還不是一身賤骨頭。
我要活成你這樣，我就一頭紮在水缸裡沁死，省的活著給女人們丟臉。”
顧翠蓮冇好氣兒的懟周鳳麗，希望她生氣，就不會來自已家。
“三嫂，是張洪讓我來的，他讓我穿新衣服給你看看。
三嫂，你就說我這件衣好不好看吧？”
周鳳麗這個婊子，為了能回去給張洪覆命，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顧翠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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