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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暴露

拿到白血病診斷書那天。

我遇見了傅斯年,穿著洗褪色校服的他,像道清冷的光。

他總說胃不好,我把救命錢掰成兩半。

一半買進口藥給他補身體,一半留著給自己做化療。

發著高燒去兼職,攥著藥盒在公告欄前等他。

卻看見百達翡麗的錶鏈纏在他手腕,和陌生女生的笑一起撞進眼裡。

幾個學生會乾事走過時閒聊:

「傅少裝窮可真像,誰能想到是京圈傅家繼承人呢。」

他們學著他的語氣笑:

「那女的就是個玩物,床上浪得很,等膩了就扔。」

我咳著血笑出聲,把藥盒撕成漫天碎屑。

找到秦總時,化療針孔還在滲血:

「我幫你找到傅家的汙點。」

「用被傅家搶注的新藥專利來換。」

1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時,我剛從秦總的公司大樓裡出來。

冷風一吹,手背上化療的針孔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點開螢幕,是傅斯年。

「寶寶,今天兼職老闆預支了五十塊工資,給你買了條項鍊,當生日禮物。」

下麵附著一張照片。

昏暗燈光下,一條銀色鏈子躺在粗糙的絨布上,吊墜是顆切割得歪歪扭扭的鋯石,閃著廉價又虛假的光。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死死盯著那條項鍊,一個被刻意遺忘的畫麵卻猛地撞進腦海。

上個月,我幫傅斯年整理儲物櫃。

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從他外套口袋裡滾了出來。

我笑著撿起來:「什麼寶貝藏這麼好?」

他當時臉色一變,劈手奪了過去,動作快得有些反常。

可我已經看見了。

盒子裡躺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隻是那顆鑽石在櫃子頂燈的照射下,折射出冰冷又璀璨的碎光,幾乎要灼傷我的眼睛。

盒子內蓋裡,一張小小的價簽還冇來得及撕掉。

上麵「3,000,000」的數字,清晰得像一道刻在我視網膜上的疤。

原來如此。

原來三百多萬的正品,早就被他送給了公告欄前的那個女孩。

而這條五十塊的仿品,是打發給我的。

我這個玩物,隻配得上這種地攤貨。

我忽然想起過去那兩個月,他送我的所有東西。

二十塊一件,洗一次就起球的衛衣。

十五塊一個,印著劣質卡通圖案的馬克杯。

甚至還有路邊攤五塊錢三對的襪子,他說跟我的是情侶款。

那時我以為是貧窮裡的浪漫。

現在才驚覺,那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在饒有興致地觀賞我為這些垃圾感動的蠢樣。

我不過是他這場人間疾苦體驗遊戲裡,最逼真的道具。

手機又震了一下。

傅斯年追問:「喜歡嗎?」

短短三個字,我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帶著施捨的得意,和看小醜表演時的戲謔。

一股混著血腥味的噁心感直衝喉頭,我死死捂住嘴,逼著自己嚥下去。

指尖冰涼,顫抖著在螢幕上打字。

「很喜歡,謝謝。」

資訊幾乎是秒回。

「這個週末我朋友辦露營派對,你一起來吧。」

朋友?

是那群嘲笑我床上浪得很的富家子弟嗎?

他這是玩膩了室內劇,想換個戶外場景,把我當成新的樂子,展示給他的朋友們看?

這極致的虛偽和殘忍,精準地刺破了我緊繃的神經。

「嗬」

一聲壓抑不住的笑,從我喉嚨裡滾了出來,又乾又澀。

旁邊一個正發著傳單的男生被我嚇了一跳,手裡的紙嘩啦一聲掉在地上,他驚恐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瘋子。

我冇理他,腦子裡迴盪的全是剛纔在辦公室裡,秦總對我說的話。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十指交叉,眼神銳利如鷹。

「傅家在新藥專利這樁案子上,手段陰狠,滴水不漏。季小姐,你確定要跟我合作?這等於與虎謀皮。」

我撩開袖子,把手背上那個不斷滲血的針孔露給他看。

半真半假地扯出一個慘淡的笑。

「反正也活不久了,不如拉個傅斯年給我墊背,也算冇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秦總沉默地看了我許久,最終,他點了點頭。

「好,隻要你能拿到傅家的黑料,我就幫你,把這份專利無償轉贈給國家公益醫院。」

我的笑聲在冷風裡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平靜。

露營派對。

傅家的繼承人,和他那群真正的朋友。

這不就是我親手撕開他偽裝的最好機會嗎?

我低下頭,看著螢幕上傅斯年發來的那句邀請,一字一句地回覆他。

「好啊,我很期待。」

2

回到宿舍,我下意識摸了摸手背上那個化療留下的針孔。

那裡已經結了痂,可指尖觸碰時,依舊有種深入骨髓的刺痛。

這點痛,卻讓我混沌的腦子清醒無比。

我偏要活下去。

我一定要親眼看著,傅家是怎樣從雲端跌落泥潭的。

手機螢幕上,傅斯年發來的露營時間和地點還在亮著。

我劃開螢幕,將他發來的一長串細節,全部設為已讀不回。

往日裡,我都是秒回的。

傅斯年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冷落。

夜幕降臨時,宿舍樓下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吉他聲,是他最喜歡彈的那首情歌。

廉價的音箱將他的歌聲放大,引得不少女生探出頭圍觀。

「哇,是金融係的傅斯年,又來給女朋友唱歌了,好浪漫啊。」

「他女朋友真幸福。」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冷冷地看著樓下那個抱著吉他,深情款款的身影。

若是從前,我早就激動地跑下樓,給他送上溫水和毛巾,滿心滿眼都是他。

可現在,我隻覺得那歌聲刺耳又滑稽。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動不動。

目光無意間掃過書桌,那張被我折起來的白血病診斷書,正靜靜地躺在角落。

我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傅斯年知道我隻剩下不到三個月的生命,他會不會對我,有那麼半分的愧疚?

樓下的歌聲不知疲倦地響著。

一首,兩首,三首

直到深夜,他的嗓子都唱啞了,見我始終冇有出現,那深情的偽裝終於被撕破。

我清楚地聽見他低低地罵了句:

「賤人。」

然後是吉他被胡亂塞進琴包的聲音,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冇有追出去。

隻是默默拉上窗簾,轉身從衣櫃裡拿出一條織了一半的灰色圍巾。

這是我準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可他上次看見時,皺著眉說:「戴著礙事。」

我拿起剪刀,將毛線一根一根剪斷,連同那條圍巾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傅斯年身後。

他冇去教室,而是走到了學校後門那個偏僻的角落,點了一根菸。

青白的煙霧繚繞在他英俊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不羈。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裡滿是炫耀和輕蔑。

「放心,那女的蠢得很,給根棒棒糖就跟著跑,週末露營派對上,保證讓兄弟們看個樂子。」

我站在牆角,聽著那句話,隻覺得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我曾把「幫他戒菸」當作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之一,每天都給他準備潤喉糖。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看著他掛了電話,掐滅菸頭,走進了一家我從未見過的私人會所。

門口的侍者見到他,立刻恭敬地彎下腰:「傅少,您來了。」

我攥緊了拳頭,想跟進去,卻被侍者攔在了門外,眼神裡滿是鄙夷和驅趕。

我繞到會所的後門,從一扇冇關嚴的窗戶裡溜了進去。

順著走廊裡傳出的喧鬨聲,我找到了傅斯年所在的包廂。

門虛掩著,我躲在門外的盆栽後,裡麵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一個輕佻的男聲響起:「阿年,怎麼冇把你那個小獵物帶來給我們瞧瞧?」

傅斯年的聲音帶著一絲嗤笑,懶洋洋地響起:

「玩膩了,正準備送她個驚喜分手禮呢。」

說著,我聽見一陣鬨笑聲。

透過門縫,我看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隨意地扔在桌上。

那是一條項鍊,和我手機裡那張照片上的仿品一模一樣。

隻聽他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

「199包郵,配她,夠抬舉她了。」

3

包廂門縫裡,靡麗的燈光和刺鼻的香水味一起湧出來。

一個穿著吊帶裙,化著濃妝的女人正靠在傅斯年懷裡,嬌笑著給他喂葡萄。

傅斯年懶洋洋地接著,目光卻落在了被他隨手扔在桌上的那條項鍊上。

他捏起那條199包郵的仿品,像丟垃圾一樣扔進女人懷裡。

「賞你的,戴著玩吧,總比給那個女的強點。」

女人驚喜地接住,嗲聲嗲氣地開口:「傅少真大方。」

旁邊一個染著黃毛的富二代促狹地笑起來:「阿年,你不會對你那個小女朋友動真情了吧?」

傅斯年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往地上啐了一口。

「她也配?又窮又臟。」

這句話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我心裡。

傅斯年摸出手機,點開相冊,螢幕的光照亮他那張充滿惡意的臉。

「你們看這個。」

他把手機遞給身邊的人看,語氣輕蔑到了極點。

「前幾天發高燒,給我發了張咳血的照片,你說可笑不可笑?裝病博同情,真他媽矯情。」

我的呼吸驟然一停。

那張照片,是我在醫院做完化療,咳血不止時,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發給他的。

我以為他會擔心,會來看我。

原來在他眼裡,隻是一個矯情的笑話。

他懷裡的女人咯咯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湊到他耳邊爆料:

「傅少上次更好玩,偷偷把她的救命藥換成維生素,說想看看她冇了藥難受的樣子,結果她真的疼得在床上打滾,傅少當時笑得可開心了。」

轟的一聲,我腦子裡最後一根弦,斷了。

怪不得。

怪不得我明明吃了秦總給的進口藥,身體卻時好時壞,甚至有幾次疼得幾乎暈厥。

原來我拚了命省下來,用來續命的錢,買回來的隻是一堆無用的維生素。

而我的痛苦,隻是他取樂的表演。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酸水和血腥味直衝喉管。

我死死咬住嘴唇,用儘全身力氣纔沒讓自己吐出來,鐵鏽味瞬間在口腔裡瀰漫開。

包廂裡,傅斯年正不耐煩地重新整理著我的微信聊天框,一邊和懷裡的女人調笑著。

「急什麼,那蠢貨現在肯定急得團團轉,等她哭著求我複合纔有意思。」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身體在抖,指尖卻異常平靜。

我拿出手機,冷靜地打下一行字。

「露營我去,要帶什麼東西嗎?」

資訊剛發出去,傅斯年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立刻得意地揚起嘴角,把手機螢幕亮給他的朋友們看。

「看吧,我就說,離了我她活不了。」

他懷裡的女人順勢纏上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傅少,那露營的時候,我不小心出現,再不小心曝光我們的關係,讓她當眾出個醜,給你助助興怎麼樣?」

傅斯年捏了捏她的下巴,眼裡滿是玩味的笑意。

「準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他的回覆。

「什麼都不用帶,我讓司機來接你。」

我收起手機,轉身離開。

走廊儘頭的冷風吹來,捲起我的衣角。

我抬起頭,看著會所外漆黑的夜空,心底最後一點溫度,也跟著徹底熄滅了。

回到宿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傅斯年送我的所有東西都打包。

那件洗得起球的二十塊的衛衣,那個印著劣質卡通圖案的十五塊的馬克杯,還有那條我親手織了一半,被他嫌棄礙事的灰色圍巾。

我把它們一件件塞進黑色垃圾袋,像處理一堆發臭的垃圾。

最後,我打開手機相冊,準備刪掉所有合照。

指尖劃過螢幕,一張張所謂的甜蜜回憶刺得我眼睛生疼。

照片裡的他,永遠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裡藏著我從前看不懂的戲謔。

而我,笑得像個傻子,滿心滿眼都是他。

原來我所有的珍視,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羞辱。

我麵無表情地按下全選,刪除。

4

露營派對在郊外的一處私人營地。

傅斯年的司機把我送到時,派對已經開始了。

篝火燒得正旺,映著一群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他們舉著酒杯,笑鬨聲刺破了寧靜的夜空。

傅斯年坐在人群中央,那個叫莉亞的女孩像冇骨頭似的貼在他身上,兩人正和周圍的人玩著遊戲,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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