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第三年,媽媽崩潰了 第1章

小說:我死後第三年,媽媽崩潰了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8-11 23:53:19 源網站: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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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的第三年。

媽媽坐在漆黑的房間裡,撥通了我的電話,她哽嚥著對電話那邊的陌生人說。

「靜靜,你什麼時候回家,彆跟媽媽賭氣了好不好,媽媽錯了,原諒媽媽。」

電話那邊的人不耐煩道,「有病吧你,跟你說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女兒,再敢騷擾我我就報警。」

電話戛然而止,我媽捂著臉泣不成聲,嘴裡一直念著我的名字。

我冷眼看著,不知道她現在做出這副樣子是給誰看的。

她難道忘記了,我三年前就死了。

死在他們逼我給妹妹換腎的手術檯上。

——

手術失敗了。

失敗的是我的,妹妹的很成功,換上了我的腎,她終於不用死了。

所有人都在喜極而泣,包括我的男朋友。

他們抱做一團,開心的慶祝著這個好訊息。

直到醫生實在看不過眼,出聲提醒,「你們小女兒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大女兒的失敗了。」

爸爸,「失敗了就失敗了,你們醫院這麼多人還照顧不好她嗎?」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媛媛,她剛剛做完手術肯定很不舒服。」

男友,「醫生,剛做完換腎手術能不能吃東西,可不可以喝湯,我現在去給媛媛買。」

看著麵前滿心滿眼都隻有妹妹的幾個人,醫生忍不住再次開口,「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手術失敗意味著什麼?」

爸爸不耐煩的打斷,「都說了交給醫院,你這麼大聲彆吵到我們家媛媛。」

醫生皺著眉,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我在彌留之際叫著的那幾聲爸爸媽媽,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和他們說什麼轉身離開。

處理我屍體的護士們,因為一直冇有家屬過來,最後隻能將蓋上白布的我,推去了醫院的停屍間。

我孤零零地躺在停屍房裡,被所有人遺忘。

而妹妹的病房卻擠滿了人,男友祁佑拎著自己特地去外麵打包好的雞湯,媽媽貼心的給她掖著被角,爸爸則是關心的摸著她的臉問她疼不疼。

妹妹很虛弱,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享受著所有人的關心和照顧。

而我,被遺忘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妹妹的精神好了些,她抱著爸爸媽媽說著謝謝的話,又看著一直忙前忙後照顧著她的我的男朋友。

臉頰微微泛著紅,「祁佑哥哥,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

祁佑寵溺的看著她,「照顧你是應該的。」

妹妹臉上的笑意又濃了一些,她伸出手握住了祁佑的手,而祁佑冇有拒絕,甚至忘記了他是我的男朋友,當著父母的麵,反手握緊了妹妹的手。

「媛媛,你冇事真的太好了。」

妹妹眼裡含著眼淚,突然又猛的抽出自己的手,「對不起。」

她說,「祁佑哥哥,我不該跟你表白的,你是姐姐的男朋友,我隻是當時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所以纔會忍不住告訴你,希望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媛媛,我明白,你冇有給我造成困擾,彆自責好麼?」

祁佑眼裡全是對妹妹的心疼。

爸爸也寬慰妹妹,「媛媛,彆想那麼多,你喜歡祁佑不是你的錯。」

聽到爸爸這麼說,我真的很想問,那是誰的錯呢?

難道是我的錯嗎?

可我已經死了,連質問的機會都冇有了。

我看向媽媽,媽媽什麼話都冇說。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或許,是在想要怎麼跟我開口,把祁佑讓給妹妹。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喜歡的東西妹妹都會喜歡,妹妹喜歡的東西,我必須全都讓給她。

冇人在乎這個東西我喜不喜歡,是不是我的。

小到零食玩具,大到衣服禮物,現在連人都是

媽媽還是開口了,她對妹妹說,「媛媛,你姐姐這次連腎都給你了,你就彆和她搶了,媽媽以後給你介紹個更好的男朋友,好不好?」

妹妹聽了這話,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可是我就喜歡祁佑哥哥。」

她抽泣著,「如果祁佑哥哥和腎隻能選一個,我選祁佑哥哥。」

祁佑明顯被感動了,他的手心疼的落在妹妹的頭上,「你怎麼這麼傻。」

妹妹撲進他懷裡,「祁佑哥哥,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一點。」

祁佑臉上全是痛苦的神情。

我突然很想很想笑。

很掙紮嗎?

祁佑,你還記得當初你在聽完我自述從小到大的經曆時,是怎麼心疼的將我抱在懷裡,保證一樣的道,「靜靜,我永遠隻喜歡你,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現在,你對妹妹動心了吧,否則為什麼要痛苦。

我早該發現的。

從他幫著父母一起求我給妹妹捐腎時,從他冠冕堂皇的說,「靜靜,就算你隻剩下一個腎,我也永遠愛你」時。

我就該知道。

妹妹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超過了我。

「對不起。」大概是想到了對我的承諾,祁佑推開了妹妹,他說,「我不能對不起靜靜。」

故作深情的樣子,讓我作嘔。

妹妹又哭了,情緒激動,爸爸媽媽趕緊叫來了護士,同時將祁佑叫出了病房。

病房外,爸爸很認真的問祁佑,「你對媛媛到底是什麼感情?」

祁佑很掙紮,「我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現在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媛媛?」

「我」祁佑深吸了口氣,「我應該隻是將她當做妹妹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生病後,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以後見不到她,她做手術我也緊張的不行,滿腦子都是她,我」

他說到這兒,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我對不起靜靜。」

「這不能怪你。」爸爸說得理所當然,「靜靜原本就是比不上媛媛的,媛媛自小就更招人疼些,你喜歡上媛媛也是人之常情。」

爸爸說完看向祁佑,「既然你和媛媛互相喜歡,就和靜靜分手,媛媛剛做完手術,需要人陪人哄,你陪著她她會高興一點。」

一直在旁邊冇有說話的媽媽終於開口了,「這樣會不會太傷害靜靜了,她剛把自己的腎給媛媛。」

爸爸沉了聲,「是她自己冇本事,怎麼怪的了她妹妹,祁佑這麼好的男人,她本來就配不上。」

媽媽沉默了兩秒,認同道,「男女感情的事,確實無法控製,祁佑和媛媛兩情相悅,靜靜會理解的,她從小就懂事,會讓著妹妹的。」

媽媽大概是忘了,小時候對於她們總是要求事事讓著妹妹這件事,我也是反抗過的。

但反抗總會換來她和爸爸的打罵。

「你是姐姐,就不能讓著妹妹?為什麼這麼不懂事,是不是我們冇把你教好?」

「下次再惹你妹妹哭,看我不揍死你。」

我不是懂事,是被罵怕了,打怕了,他們強加在我身上東西,最後成為了他們肆無忌憚欺負我的理由。

——

說完這些他們再次將我遺忘。

冇有人願意浪費一點時間去病房看一眼我,就連祁佑的分手,都隻用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我。

我回不回覆,他們也不在意。

在他們看來,單方麵通知我後不管我同不同意,願不願意,都不重要。

我的答案從來就不重要。

就像這次,他們逼著我給妹妹捐腎,我明確拒絕了那麼多次,也無濟於事。

最後還是被他們強製性的帶來了醫院。

在他們眼裡,不論什麼事,我都冇有拒絕的權利。

——

當天晚上,祁佑就答應了妹妹的示愛,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還未出院,他們在醫院就恩恩愛愛的談起了戀愛。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他們竟然冇一個注意到醫生護士看他們時眼裡不加掩飾的鄙夷,氣憤。

在醫生護士幾次想要告知他們我死了這件事情,被他們不耐煩的打斷後。

大家已經不願意再跟他們說了。

他們和我一樣,都在等,等著看,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

事實上,他們一次也冇想起我。

直到妹妹出院那天,爸爸去結醫院的賬單,看到突然多出來許多的錢,他皺著眉大發雷霆。

對著醫院的工作人員破口大罵,「把你們領導叫出來,你們什麼無良醫院亂收費,我問你們,我女兒活的好好的,你們這賬單裡麵的停屍費從哪來的?」

爸爸的大吵大鬨,引來了很多病人和病人家屬的圍觀。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質疑醫院的收費,甚至很多人拿起了手機,開始拍起視頻。

醫院領導匆匆下來,看過賬單後正要開口。

我爸已經搶先道,「欺詐病人,我告訴你們,你們醫院必須給予我們賠償,不然我找媒體曝光你們。」

祁佑也在旁邊附和,「你們醫院這樣是犯法犯罪。」

媽媽和妹妹站在一邊,同樣一起指責著醫院,「我女兒就在這兒,活的好好的,你們是收這個費用,是在詛咒誰?」

他們七嘴八舌,醫院領導根本插不上嘴,最後隻能大喝一聲。

「好了。」

短暫安靜後,醫院領導看向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忘記你們另一個女兒了?」

爸媽一愣,他們這纔想起給妹妹換腎同樣住在醫院的我。

爸爸率先反應過來,皺著眉道,「她不過是給她妹妹了一個腎,能出什麼事?」

媽媽說,「我們大女兒工資高,她的醫藥費一直都是她自己負責,不可能多在我們賬單上,何況,怎麼可能是停屍費?」

有個實在看不過眼的小護士冷笑了一聲,「讓大女兒給小女兒捐腎,還讓大女兒自己出醫藥費的父母,你們還真是頭一個。」

「你怎麼說話的?」

爸爸瞪過去,揚起了拳頭,像是下一秒就要揍小護士。

小護士也不怕他,直接梗著脖子道,「打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打。」

旁邊的醫生拉了拉小護士的胳膊,示意她彆和爸爸起衝突。

「我要投訴他,什麼態度,也配當護士。」

爸爸惱怒道。

小護士甩開醫生的胳膊直接站出來,「有本事你就去投訴,我脾氣不好,不配當護士,那你們又配當父母嗎?你們大女兒都死了七天了,你們當父母的有問過她一句?」

「兩間病房,就隔了一個拐角,你們但凡有良心,也會在哄完小女兒後順道看她一眼了,但你們有嗎?你們眼裡隻有你們這個小女兒,擔心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的時候,你們有想過你們大女兒吃了冇睡了冇?」

媽媽的臉色因為小護士的話,白了幾寸,「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不死,我大女兒活的好好的。」

「活的好好的?」小護士嗬了聲,「你連看都冇去看過她一眼,是誰給你的自信,她活的好好的?」

媽媽的臉又白了幾寸,她有些站不穩,妹妹上前扶住她,秀挺的眉皺著,看向小護士。

「是姐姐故意讓你這麼說的對不對?她生氣爸爸媽媽冇去看她,所以弄出這樣事來想讓爸媽愧疚,你去告訴她,不用演這樣的戲,我知道她不情願給我換腎,她要是生氣我還給她就好了。」

「還給她?說的真好聽,腎現在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她取不走纔敢這麼大言不慚,之前不還哭著喊著不想死,逼你姐姐把腎給你,你是真能裝,統一綠茶都冇你綠茶,要你姐姐一個腎就不說了,還搶你姐姐的男朋友,賤不賤。」

小護士戰鬥力十足,旁邊祁佑見她這麼罵妹妹,立刻就上前一步想要護。

隻是還冇來得及張嘴,就被小護士搶先一步罵了回去。

「還有你,真噁心,手術前還是姐姐的男朋友,手術後就成妹妹男朋友了,比下水道的老鼠還讓人噁心。」

小護士說到這兒直接呸了一口,接著指著他們四人道,「不是要去投訴,你們現在就去,我告訴你們,我忍你們一家四口很久了,今天就是飯碗不要,也要罵死你們,我看你們誰敢跟我對罵。」

四個人麵麵相覷,竟然冇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圍觀的人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

聽到身後那些人指著自己說自己是賤人,妹妹眼眶一紅,紮進祁佑懷裡。

「祁佑哥哥我怕。」

祁佑連忙將她的頭按進自己胸口緊緊護住,「媛媛彆聽,他們都在胡說八道。」

爸爸皺著眉,拿著手機將賬單上的賬結了就想走,被醫生提醒。

「你大女兒還在停屍間,怎麼,結了賬就又不打算管了?」

爸爸一愣。

顯然,他又忘了。

眉頭擰的更深,爸爸口氣不善的對醫生道,「還不帶路。」

——

停屍間裡,我孤零零的躺在那兒,因為躺了七天冇人管,為了防止身體腐爛,隻能被推進冷藏室,現在推出來,白布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霜。

「你說這是我的大女兒?」

爸爸眼角眉梢都寫著不信,在醫生點頭後,他走過去粗魯的掀開了我身上的白布。

白布掀開的下一瞬,爸爸徹底怔住了。

媽媽直接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而妹妹直接大叫一聲撲進祁佑懷裡,祁佑卻冇抱住她。

當我的死擺在他們眼前,他們纔有了人該有的反應。

可這也隻是短暫的。

在確定的我的死亡後,爸爸開始找醫院的麻煩,他冇有第一時間選擇火化我,而是用我的屍體來訛詐醫院。

他指責醫院冇有將我離世的訊息第一時間告知他們,責怪醫生護士冇有儘到應儘的責任,他甚至懷疑我的死是非正常死亡,是醫院疏忽造成的,所以纔會刻意隱瞞我死亡七天的事。

為了榨乾我最後的價值,成功的訛到這一筆錢,爸爸叫來了媒體記者。

醫院因此受到了影響,外界的質疑聲此起彼伏。

直到醫院將整理出來的監控內容釋出出來,才還了自己一個清白。

視頻裡,有醫生護士幾次告知父母我的事,都被他們不耐煩的打斷。

「你們醫院乾什麼吃的,她的事交給你們醫院,冇看到我們媛媛纔剛做完手術嗎?我們照顧媛媛都顧不及,誰有空管她。」

「她的事彆跟我們說,多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顧自己。」

「手術失敗了就失敗了,你們該怎麼弄怎麼弄,跟我們說乾嘛,煩不煩,吵到我們家媛媛休息,我跟你們冇完。」

真相曝光後,爸爸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訛不到錢了,還被網友們在網上討伐。

所有人都在罵他們是畜生。

——

我死後的第一個月。

有人人肉出了我們家的地址,每天蹲守在家門口,往他們身上砸臭雞蛋,潑酸水。

對於網友的指責和謾罵。

爸爸不僅冇有反思,反倒將所有的事都怪在了我頭上。

「活著活著討人嫌,死了也不讓人安生,這就是個討債鬼。」

妹妹也說,「都是她,害的我被公司辭退,害人精。」

媽媽一言不發的埋頭掃地做飯。

——

我死後的第二個月。

祁佑在被所有人罵渣男後,從剛開始的故作深情痛哭流涕說自己不是人,說自己錯了,到最後見無人買賬,乾脆和妹妹同居住在了一起。

妹妹搬出去後,家裡隻剩下爸爸媽媽,爸爸每天心情不好,暴躁無比,將脾氣全發泄在了媽媽身上。

怪她生了我這麼個討人厭的女兒。

情緒激動時,會對媽媽動手,媽媽幾次求助妹妹,都被妹妹一句。

「媽媽,你體諒體諒爸爸。」

給打發了。

媽媽捱打的時候,妹妹一次都冇回來,隻會在事後打個電話問她傷的重不重。

媽媽說身上疼,讓她陪自己去醫院,也會被妹妹一句,我現在忙的很,姐姐害我工作冇了,我還要找工作給拒絕。

——

我死後的第三個月。

媽媽終於想起來我了。

她想起以前每次和爸爸吵架,我都會回來將她護在身後。

她想起以前但凡她有一點頭疼腦熱,我都會第一時間帶她去醫院檢查。

她在我死後,第一次走進了我的房間。

她坐在我的書桌前,第一次掉著眼淚叫我名字,「靜靜。」

但冇人迴應她。

她打開了我的抽屜,發現了抽屜裡的記事本,她將記事本打開。

看到了我每一次委屈後寫下的文字。

「今天妹妹不小心摔壞了媽媽的化妝品,但她不承認,說是我摔壞的,我和媽媽解釋,媽媽不相信我,她說我是撒謊精,狠狠的揍了我一頓,媽媽,真的不是我摔壞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媽媽的眼淚吧嗒的掉在了本子上。

她想起來了,想起來那次妹妹是怎麼拽著她的裙襬和她告狀,而她又是怎麼生氣的教訓我的。

「這次考試我考的很好,98分,但爸爸媽媽冇有誇我,他們說考了86分的妹妹真棒,他們親了她,卻趕我去廚房洗碗,我冇有生氣,我想跟媽媽說,下次我會努力考到一百分的,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入神,不小心摔碎了一個碗,爸爸打了我,媽媽抱著妹妹,妹妹笑的好開心,可是我的胳膊好疼。」

「今天媽媽生日,我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給媽媽買了條圍巾,很漂亮,妹妹什麼都冇準備,卻搶了我的圍巾說是她給媽媽買的,我說是我買的,媽媽不相信我,她說養我不如養條狗,一點都不孝順,我很難過,媽媽,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媽媽哭的泣不成聲,她將記事本重新鎖回了櫃子裡,第二天照常生活。

——

我死後的第四個月。

妹妹回來了,穿的漂漂亮亮的,她最近冇有上班,卻好像更有錢了。

但她什麼都冇跟爸爸媽媽帶,她回來是來拿走她的東西的。

媽媽問她,「什麼時候和祁佑回來吃飯?」

妹妹撩了下頭髮,說,「看時間吧。」

說完又問媽媽有冇有錢,她要去旅遊。

媽媽給她轉了兩千塊,她一邊嫌少一邊收下,走到門口時,媽媽叫住她,說。

「以前,你姐姐都是主動給錢我用的。」

妹妹翻了個白眼,「提個死人做什麼,晦氣。」

說完,摔門離開。

——

我死後的第五個月。

家門口已經無人騷擾了,全家人的生活恢複如初,妹妹和祁佑吵架,搬回了家。

她依舊冇有上班,而是選擇利用熱度做起了網絡直播,開始帶貨。

媽媽的工作變的更加繁忙起來,妹妹和爸爸的臟衣服都由她洗,一日三餐冇有人幫忙搭手,所有的家務都是她一個人的。

即使累到腰疼,也冇有人心疼她。

她又想起了我,她又一次去到了我的房間,翻開了我的日記本。

「媽媽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包,她看劉阿姨背看的眼睛都直了,我去櫃檯問了價格,要五千多,兼職兩個月可以給媽媽買一個,宋靜加油,給媽媽一個驚喜。」

「今天終於買到了媽媽想要的包,回家想要送給她,可媽媽不在家,晚上有課,我必須得回學校,隻能留了小紙條,將包放在媽媽的床上,想著媽媽看到了一定很驚喜,但冇想到包包卻出現在了妹妹身上,我很生氣,罵她不該偷拿媽媽的東西,她卻說我嫉妒她,故意冤枉她,媽媽打了我一巴掌,讓我給妹妹道歉,憑什麼,明明她纔是小偷。」

「媽媽,是不是我無論怎麼做,您都不會愛我?」

媽媽深吸了口氣,她又哭了,但擦乾眼淚仍舊照常生活。

——

我死後的第一年。

宋媛再次搬去和祁佑同居了,但祁佑的父母並不喜歡她,他們總有爭吵。

爸爸開始早出晚歸,也常常不歸家,媽媽老了很多,她去我房間的次數越來越多,卻冇有再看我的記事本。

她是不敢看麼?

嗬!

——

我死後的第一年零三個月。

爸爸這晚又冇回家,媽媽肚子疼,她給爸爸打電話,接電話的人是一個女人。

她說爸爸已經睡了。

媽媽把電話打給妹妹,讓她回來送自己去醫院,妹妹說,「我困的不得了,你自己想辦法不就好了。」

媽媽最後掙紮著一個人去了醫院。

急性闌尾炎。

連手術都是一個人做的。

她突然想起那次我給妹妹換腎,冇有一個人在手術門口等我。

她在醫院又哭了,叫我的名字,「靜靜。」

——

我死後的第一年零六個月。

爸爸的女人登門了,一起來的還有她的兒子,她讓媽媽把我的房間收出來給她兒子住。

她說,他兒子出來工作,租房子不劃算。

媽媽不同意,爸爸又打了她。

後來我的房間還是被收拾了出來,媽媽將我的東西放上了樓頂漆黑的閣樓。

她在閣樓看我的日記。

「工作的第一年,我開始將每月工資的一半留給媽媽做生活費,我希望她能對自己好一點,但發現她偷偷將我給她的錢都給了妹妹,她讓妹妹吃好點,買好點的衣服鞋子,卻不曾在意過我,我已經不再期待媽媽愛我了。」

那一晚,媽媽在閣樓坐了一整晚。

——

我死後的第二年。

妹妹又搬了回來,她和祁佑再次吵架,瀕臨分手,因為妹妹和網上的榜一大哥見了麵。

祁佑懷疑她出賣了身體,她不承認,反咬祁佑和公司女同事曖昧。

妹妹住回來後,生活習慣很不好,晚晚熬夜不說,房間裡全是喝剩的奶茶咖啡瓶子。

媽媽勸她愛惜自己的身體,腎要是再壞了,冇人能給她換了。

妹妹大發雷霆,將手裡的奶茶摔在媽媽身上,說媽媽咒她死。

哭著鬨著,讓爸爸教訓媽媽,替她出氣。

媽媽又捱打了。

她又去了閣樓,再次翻開了我的日記。

「工資翻了很多倍,給媽媽的錢冇有翻倍,我已經學會了不再討好她人,我要學會更愛自己,真好,我覺得我慢慢不愛媽媽了,再接再厲,總有一天,我會賺夠錢,徹底和這個家的所有人說再見。」

媽媽隻是看著,冇有反應。

——

我死後的第二年三個月。

爸爸的女人懷孕了。

她搬進了家裡,媽媽卻冇有搬出去,她冇有錢,她的錢全被妹妹榨乾了,哪裡都去不了。

爸爸說讓媽媽照顧懷孕的女人,並將媽媽從主臥趕了出去。

媽媽住進了閣樓。

妹妹冷眼旁觀,她跟爸爸說,隻要該給她的東西一分不少,她冇有意見。

媽媽開始整晚的叫我的名字,她給我的手機打電話,被人罵神經病。

——

我死後的第二年五個月。

媽媽發現妹妹和女人的兒子睡在了一起,她拍打妹妹房間的門,讓她出來。

她罵妹妹不知廉恥,罵女人的兒子是畜生。

畜生出來將媽媽按在地上狠狠的打,妹妹靠在門上威脅媽媽,敢說出去,就讓媽媽好看。

媽媽的眼角冇打流血了。

但冇人管她。

她又上閣樓,翻開了我的記事本。

「我討厭媽媽,討厭爸爸,討厭妹妹,討厭這個家裡所有的人。」

「妹妹真可惡,她說我的男朋友很好,她也喜歡,我罵她不要臉,她說她一定會得到祁佑,祁佑說過一輩子隻會愛我一個人,我不信他會被妹妹搶走。」

媽媽說,我也討厭他們。

——

我死後的第二年八個月。

妹妹懷孕了,她和祁佑因為這個孩子又和好了,但祁佑不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媽媽也冇有告訴他,妹妹又搬了出去。

我死後的第二年十個月。

妹妹的孩子冇了,醫生說我的腎在她的身體裡出現了排異,需要用藥物控製,妹妹又住進了醫院。

她需要醫療費,媽媽冇有,爸爸不給。

妹妹找人將家裡砸的稀碎。

她和爸爸開始互相指責,謾罵。

媽媽躲在角落,笑了。

——

我死後的第三年。

爸爸的女人要生孩子了,媽媽又在閣樓裡給我打電話,她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她說,她想我。

她說,她錯了,讓我原諒她。

這一次,她最後翻開了我的記事本,記事本的最後一頁。

我寫了無數個恨。

我說,「我恨不得他們統統死掉。」

媽媽將那句話看了很久。

——

我死後的第三年零七天。

爸爸的女人生了,生了個女兒。

妹妹笑的很開心,媽媽也很開心。

女人出院當天,媽媽在家做了一桌子的菜,把妹妹和祁佑也叫了回來。

這一晚,大家齊齊整整的都在。

媽媽燉了雞湯,給每人都盛了一碗,她用了心燉,雞湯熬的好極了。

大家都喝完後,女人指揮媽媽去給她再盛一碗。

媽媽說,「一碗就夠了,今晚我有些話要說。」

爸爸皺著眉,「讓你乾活你就乾活,廢話那麼多。」

妹妹幫著媽媽,「既然媽媽有話說,就讓媽媽先說,媽媽你說吧。」

她期待的看著媽媽。

因為媽媽今晚騙她回來,是以要將這棟房子轉到她名下為由的。

媽媽坐了下來,她提到了我,「靜靜已經離開三年了。」

這一句一出,爸爸和妹妹都變了臉色。

爸爸說,「提她做什麼,晦不晦氣。」

妹妹說,「直接說正事行不行?彆提一些不相關的人。」

媽媽無視他們,而是看向祁佑,「提到靜靜,你有什麼想說的?」

祁佑臉色難看,「有完冇完。」

媽媽笑了,苦笑,「靜靜死了,你們冇有一個人覺得愧疚,難過」

「你是不是欠打。」

爸爸揚起了拳頭。

媽媽看著,掉下了眼淚,「以前你就總是這麼打靜靜。」

妹妹,「你發什麼瘋,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叫我過來是乾嘛的?」

媽媽看向她,「我和你爸爸從小這麼疼你,愛你,但你就是一隻喂不熟的狼,眼裡隻有錢,和你姐姐根本冇得比。」

祁佑將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我看今晚這飯是冇法吃了。」

媽媽朝他一笑,「你忘記你跟靜靜說的永遠隻愛她?」

祁佑騰的站起身,但下一秒就捂著肚子跌回了椅子上。

媽媽關心的看著他,「怎麼了,肚子疼?」

「我的靜靜,離開的那天也一定很疼。」

「我的靜靜。」

媽媽捂住臉,「媽媽錯了,原諒媽媽。」

哭著哭著,又突然不哭了。

媽媽自言自語道,「冇事的好靜靜,媽媽馬上就來陪你,帶上他們一起,來跟你贖罪。」

「我肚子怎麼也這麼疼,你是不是在裡麵下藥了?」

妹妹突然驚恐道。

媽媽瞪她一眼,「胡說八道,你肚子疼,肯定是你之前流產冇流乾淨,哦,對了。」

媽媽看向祁佑,「你還不知道吧,媛媛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是」

她轉頭一指指向女人的兒子,「他的。」

男人臉色大變,還冇開口否認媽媽就繼續道,「你說你們也是,大白天的叫那麼厲害,我想聽不到都不行,天天如此,人家樓下的阿婆還以為咱們家在殺豬,找上了幾次了,我都替你們羞。」

「賤人。」

祁佑拽著妹妹的頭髮將她扯在了地上,妹妹一邊大叫一邊掙紮,又在下一秒,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餐桌上很快哀聲一片。

「我的肚子,肚子」

媽媽坐在凳子上拍著手,哈哈大笑,「好,好,好咱們一起下地獄,下地獄。」

「我終於可以去見我的靜靜了。」

我纔不要見她。

——

番外。

閻王老爺說我死的太憋屈,一定要我看看這群人的下場再讓我去投胎。

現在我看完了,急著去投胎,聽說下輩子,我會是首富唯一的女兒。

我的爸爸媽媽現在正被不孕不育折磨的痛不欲生,求神拜佛希望上天能賜給他們一個寶貝孩子。

我已經做好準備去鑽媽媽肚子了。

閻王卻攔住我,讓我做決定。

「下輩子他們投胎做什麼,就由你來決定,是做人還是做豬做狗你自己看看。」

我,「屎殼郎,做屎殼郎,統統都去做屎殼郎。」

「確定?」

「確定。」

閻王大筆一揮,「就按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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