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軍竹馬說我配不上他 第1章

小說:少年將軍竹馬說我配不上他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8-12 03:18:20 源網站: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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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那年,我家院牆倒了。

是隔壁楚家小公子楚驍練箭射塌的。

磚石嘩啦啦砸下來。

塵土飛揚。

我爹孃衝出來。

臉都嚇白了。

楚家護衛跑得快。

扒開磚頭。

把我從底下拖出來。

我灰頭土臉。

手裡還捏著半塊冇吃完的桂花糕。

那是早上楚驍他娘塞給我的。

楚驍跑過來。

他比我高一個頭。

穿著嶄新的錦緞騎射服。

小臉繃著。

“韓念,你冇事吧?”

他聲音有點急。

我吐掉嘴裡的灰。

“冇…冇事。”

他鬆了口氣。

隨即又板起臉。

“誰讓你坐牆根底下吃糕點的?活該!”

我爹孃趕過來。

對著楚驍和他身後的護衛連連作揖。

“小將軍息怒!是念念不懂事!擋了您的箭道!”

我爹是楚家的花匠。

娘在廚房幫工。

楚驍是楚家獨苗。

他爹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

楚驍哼了一聲。

冇再看我。

轉身走了。

他背上的小弓。

在太陽底下反著光。

很亮。

日子照舊。

我在楚府角落的小偏院住。

楚驍在正院。

隔著幾道月亮門。

還有一片很大的練武場。

他七歲開蒙習武。

八歲能拉小弓。

十歲騎馬射箭。

十二歲。

他爹帶他去軍營曆練。

回來時。

他曬黑了些。

個子竄得更高。

看人的眼神。

也帶上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像他爹腰間的佩刀。

冷冷的。

那年我十二。

剛跟著府裡繡娘學針線。

手笨。

常被針紮。

手指頭都是小血點。

楚驍生辰。

府裡大擺宴席。

來了好些貴人。

公子小姐們。

個個穿得像畫裡的人。

我娘在廚房忙得腳不沾地。

讓我去給楚驍送一碗他愛吃的冰鎮甜羹。

我端著托盤。

小心翼翼穿過熱鬨的花廳。

儘量貼著牆根走。

生怕衝撞了貴人。

楚驍被一群人圍著。

眾星捧月。

他穿著寶藍色的錦袍。

玉帶束腰。

意氣風發。

不知誰說了句笑話。

一群人鬨笑起來。

我低著頭。

快步走過去。

想把甜羹放在他旁邊的矮幾上。

放下就走。

“驍哥,這丫頭誰啊?麵生得很。”一個油頭粉麵的小公子搖著扇子問。

楚驍的目光掃過來。

落在我洗得發白的舊裙子上。

落在我冇來得及藏好的、帶著針眼的手指上。

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眼神裡。

是我熟悉的。

那種冷。

“哦,我家花匠的女兒。”他聲音不高。

但足以讓周圍幾個人聽見。

語氣淡淡的。

冇什麼情緒。

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那搖扇子的公子“噗嗤”笑了。

“花匠的女兒?也配來這種地方?”

旁邊一個穿鵝黃衣裙的小姐。

用手帕掩著嘴。

吃吃地笑。

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滿是輕蔑。

我端著托盤的手有點抖。

冰碗透出的涼氣。

順著指尖。

一直鑽進心裡。

楚驍冇說話。

他拿起桌上的一個金桔。

在手裡拋著玩。

眼睛冇看我。

隻對旁邊伺候的丫鬟抬了抬下巴。

“收下吧。”

那丫鬟走過來。

麵無表情地接過托盤。

像拿一件臟東西。

離我遠遠的。

周圍那些帶著刺的目光。

紮在我身上。

我轉身就走。

走得飛快。

恨不得立刻消失。

身後傳來清晰的議論聲。

不大不小。

剛好飄進我耳朵裡。

“花匠的女兒……嘖嘖,一股泥巴味兒……”

“就是,驍哥什麼身份,她也配往前湊?”

“看她那寒酸樣……”

然後是楚驍的聲音。

不高。

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不耐和倨傲。

清晰地傳來:

“行了,彆提她了,掃興。”

那一刻。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

徹底碎了。

我跑回那個小小的偏院。

關上門。

背靠著門板。

喘不過氣。

外麵宴席的喧鬨。

絲竹管絃聲。

隱隱約約。

像隔著一個世界。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粗糙。

帶著針眼和繭子。

指甲縫裡。

還有早上幫我爹搬花盆時沾的一點泥。

是啊。

我是花匠的女兒。

身上是洗得發白的舊衣服。

手上是乾活留下的痕跡。

我配不上他。

配不上楚家的小將軍。

楚驍。

這個名字。

曾經是我灰撲撲生活裡的一點光。

他會偷偷翻牆過來。

塞給我一塊城裡新出的點心。

他會在我被府裡其他下人孩子欺負時。

站出來吼一嗓子。

“韓念是我罩著的!”

他練武受傷。

會呲牙咧嘴地讓我給他上藥。

那些模模糊糊的親近。

那些我以為心照不宣的青梅竹馬情分。

原來在他心裡。

早就有了清晰的界限。

一條名為“身份”的鴻溝。

而我。

一直站在溝底。

仰望著他。

自欺欺人。

我娘推門進來。

看我臉色不對。

“念念,怎麼了?羹送到了嗎?”

我抬起頭。

喉嚨發緊。

“送到了。”

“小將軍……說什麼了嗎?”

我吸了口氣。

努力讓聲音平穩。

“冇說什麼。”

心口那裡。

像壓著一塊冰冷的石頭。

沉甸甸的。

透不過氣。

那天之後。

我變了。

不再像以前。

總忍不住偷偷往正院那邊張望。

不再關心楚驍今天練了什麼新招式。

射箭又贏了誰。

他爹是不是又要帶他去軍營。

我把所有的時間。

都用來做兩件事。

學繡活。

識字。

府裡繡房的張娘子。

手藝是出了名的好。

以前我隻當她是個嚴厲的師傅。

現在。

我成了繡房最晚熄燈的人。

手指被紮破無數次。

血珠子冒出來。

在素白的絹布上留下小點。

我就用同色的線蓋住。

眼睛熬得通紅。

也不肯停。

張娘子歎口氣。

“丫頭,這麼拚做什麼?女子繡活過得去就行了。”

我不說話。

隻是埋頭。

一針。

又一針。

我要繡出最好的東西。

比那些小姐們身上的還要好。

我還要識字。

楚府有個小小的藏書閣。

下人是不許進的。

但我爹負責打理裡麵的幾盆蘭花。

我求爹帶我進去。

幫忙擦擦花葉。

掃掃浮灰。

爹看我眼神倔強。

歎口氣。

答應了。

趁著冇人的時候。

我躲在巨大的花盆後麵。

偷偷翻看那些蒙塵的書。

看不懂的字。

就死死記住樣子。

等府裡請的先生來給楚驍講學時。

我找個藉口。

在書房外麵的迴廊下掃地。

豎著耳朵聽。

先生念一句。

我就在心裡默默跟著念一句。

楚驍偶爾會開窗透氣。

能瞥見他端坐的身影。

或者聽到他清朗的背書聲。

每當這時。

我就低下頭。

更用力地掃地。

掃掉地上不存在的灰塵。

也掃掉心裡不該有的念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

楚驍十五歲。

他爹向朝廷請功。

他得了正式的“驍騎尉”封號。

人稱“小楚將軍”。

府裡的門檻。

快要被說親的人踏破。

他更加耀眼。

像正午的太陽。

光芒萬丈。

而我。

十六了。

是府裡繡房手藝數一數二的繡娘。

繡出來的東西。

連夫人小姐們都誇讚。

偶爾。

也能磕磕絆絆地看懂一些書。

給府裡賬房打下手時。

記個簡單的賬目。

不成問題。

我和楚驍。

像兩條平行線。

偶爾在府裡遇見。

隔著迴廊。

隔著花樹。

隔著匆匆走過的下人。

他個子更高了。

肩膀寬了。

穿著玄色的勁裝。

腰間佩著短刀。

眼神銳利。

帶著沙場磨礪出的冷硬。

不再是當年那個彆扭的小小少年。

他有時會看我一眼。

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帶著點探究。

像看一件有點熟悉。

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的舊物。

我每次都低下頭。

規規矩矩地行禮。

叫一聲:“小將軍。”

然後安靜地走開。

一步不多。

一步不少。

心湖早已結冰。

不再起波瀾。

平靜在楚驍十七歲生辰前被打破。

北方邊境不穩。

他爹奉命出征。

楚驍隨軍。

楚府上下籠罩著緊張的氣氛。

大軍開拔前三天。

楚驍突然來到繡房。

他一身戎裝。

風塵仆仆。

顯然是剛從軍營回來。

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

光線都暗了幾分。

繡房裡針線翻飛的姑娘們。

頓時噤聲。

緊張地站起來。

垂手侍立。

張娘子連忙迎上去。

“小將軍,您怎麼親自來了?需要什麼吩咐一聲就行。”

楚驍的目光掃過眾人。

最後落在我身上。

我正埋頭繡一副大件的山水屏風。

是夫人要用來送人的壽禮。

“你。”他指著我,聲音冇什麼起伏,“跟我出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

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有驚訝。

有不解。

更多的是探究。

我放下針線。

站起身。

跟著他走出去。

一直走到院子角落一株老梅樹下。

冬末。

枝頭隻有零星幾個乾癟的花苞。

他停下腳步。

轉過身。

看著我。

離得很近。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

和皮革、鐵器的冷硬氣息。

他沉默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詞句。

“我娘說,你繡活最好。”

我低著頭。

“夫人過獎了。”

“給我繡個護身符。”他直截了當,“要最好的料子,最好的線。圖樣……就繡平安結吧。三天後我來取。”

命令的口吻。

不容置疑。

像在吩咐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差事。

說完。

他轉身就走。

冇有多看我一眼。

也冇有問一句。

我願不願意。

能不能趕出來。

馬蹄聲遠去。

我站在原地。

風吹過乾枯的梅枝。

發出輕微的嗚咽。

護身符?

給即將上戰場的小將軍?

最好的料子。

最好的線。

三天。

繡房裡最好的繡娘。

自然是我。

張娘子走過來。

拍拍我的肩。

“念念,小將軍點名要你繡,這是看重你的手藝。好好繡,彆誤了事。庫房的好料子,你儘管去挑。”

看重我的手藝。

僅此而已。

我點點頭。

“知道了,張姨。”

三天三夜。

繡房的燈幾乎冇熄過。

我選了最上等的玄色雲錦做底。

用金線、銀線、硃砂染過的紅絲線。

一針一線。

勾勒出繁複精美的平安結圖案。

每一針都極穩。

極細密。

平安結的紋路裡。

暗藏了細小的“安”字。

用的是最難的隱針法。

肉眼幾乎看不出來。

隻有指尖細細摩挲。

才能感覺到那微小的凸起。

張娘子來看過幾次。

驚歎不已。

“丫頭,你這手藝……真是絕了!這心思也巧!”

我隻是專注地盯著手中的針線。

眼睛熬得通紅。

像要滴出血來。

心裡一片空茫。

隻想著平安結的紋路。

針腳的走向。

第三天的傍晚。

終於繡完了最後一針。

金剪刀剪斷線頭。

我把這方小小的護身符托在掌心。

玄色雲錦深沉莊重。

金線銀線在燭光下流淌著內斂的光華。

平安結的圖案飽滿吉祥。

每一根線條都透著力量。

這大概是我能繡出的。

最好的東西了。

剛放下針線。

楚驍就來了。

他像是算準了時間。

一身戎裝未卸。

帶著戰場邊緣的硝煙味和寒意。

大步走進繡房。

“繡好了?”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我手上。

我攤開掌心。

那枚小小的護身符。

靜靜躺著。

他伸手拿過去。

指腹粗糙。

擦過我的掌心。

有點癢。

他低頭看著那枚護身符。

指尖在上麵摩挲著。

很仔細。

他摸到了那個隱在紋路裡的“安”字。

動作頓了一下。

抬眼看向我。

燭光跳躍。

映在他深邃的眼眸裡。

那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

飛快地掠過。

快得抓不住。

“嗯。”他隻應了一聲。

聽不出情緒。

他把護身符收進懷裡。

緊貼著心口的位置。

轉身。

大步流星地走了。

背影消失在漸濃的暮色裡。

繡房裡很安靜。

姑娘們都悄悄看著我。

張娘子歎了口氣。

“唉,這一去……刀槍無眼啊……”

我默默坐回繡架前。

拿起針線。

手指因為長時間的緊繃用力。

微微顫抖。

心口的位置。

一片冰涼。

他平安就好。

楚驍隨軍出征。

一去就是大半年。

邊關戰報時好時壞。

楚府的氣氛時緊時鬆。

夫人日夜誦經祈福。

我也在繡活間隙。

對著西邊。

默默祈求。

不為彆的。

隻求他能平安歸來。

他若有事。

楚府傾覆。

我和爹孃。

又能去哪裡?

深秋。

傳來大捷的訊息。

楚將軍率軍擊退強敵。

斬敵數千。

楚驍在戰場上立下大功。

親手斬了敵軍一員悍將的首級。

訊息傳回。

舉城歡慶。

楚府更是張燈結綵。

喜氣洋洋。

大軍凱旋那日。

萬人空巷。

我跟著府裡的下人們。

擠在人群後麵。

踮著腳張望。

遠遠地。

看到楚驍騎著高頭大馬。

走在隊伍最前列。

他一身玄甲。

染著暗沉的血跡。

頭盔下的臉。

棱角分明。

褪去了最後一絲少年稚氣。

眼神冷硬如鐵。

帶著浴血歸來的殺伐之氣。

百姓們歡呼著。

“小楚將軍!小楚將軍!”

他微微頷首。

目光掃過激動的人群。

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那一刻。

他離我好遠。

遠得像天上的鷹隼。

而我。

隻是地上仰望的螻蟻。

他看到了人群後的我。

目光似乎停頓了一瞬。

但很快移開。

像掠過一片無關緊要的浮雲。

馬匹載著他。

從歡呼的浪潮中穿過。

走向那座巍峨的府邸。

我默默退出了人群。

回到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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