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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後我跟老婆宋夕去她老家回門，按照她們的風俗我挨個給親戚們敬酒。
老丈人卻突然問我，我那個考上北大的弟弟什麼時候過來。
我以為他要請他來玩，連忙拒絕道：
“他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這個暑假他有彆的安排，下次吧。”
老丈人一下子變了臉色，
“什麼安排能有結婚重要，更何況這日子都定好了！”
我一臉茫然，“婚禮不是都辦過了嗎？”
老丈人急赤白臉地衝我吼道：
“是你弟跟小夕她堂姐的婚禮，今天請親戚們來，不就是為了商量這個事嗎？！”
堂姐？她那個腦子有病，成天光著身子往老光棍被窩裡鑽的堂姐？！
1
我一下血氣上頭，宋夕之前跟我說過她父母思想比較傳統，讓我順著他們點。
可就算再封建迂腐，也不能什麼話都張嘴就來吧！
“我弟他才十八歲，而且剛剛收到北大的錄取通知書，他怎麼可能會娶一個傻子？！”
老丈人應激了一樣起身指著我破口大罵：
“什麼傻子！你說這話是覺得我侄女配不上他嗎？
“她是我家的長女嫡孫，按照慣例是隻能招上門女婿，以後族譜都能單開一頁的！
“放在以前可都是當娘孃的命！
“彆說你弟了，你也是個不長腦子的蠢貨！
“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爸不懂伺候嶽父母，才把你媽那個賤人氣跑的！
“你弟娶了我侄女，也是給你們家長臉！
“你還在這裝模作樣拿喬！
“是想讓我們給陪嫁嗎？
“我話說在這，38萬的彩禮，我們家陪嫁一床被子，多的，一分錢都彆想要！
“女婿本來就是要給嶽家當牛做馬的，我們想怎麼安排是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說話！
“還有那個什麼狗屁大學，就是騙你們這些城裡人的錢的！“讀了還不是一樣要回來老婆孩子熱炕頭，伺候媳婦伺候老丈人！
“不許去！趕緊把他叫過來生娃！”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瘋了嗎？
人怎麼能說出這麼荒謬的話。
而當我看向其他人時，他們卻都用斥責的眼神看著我。
好像我纔是那個瘋子！
“我就說城裡的男人數典忘祖不好管教，之前還說什麼結了婚就好了。”
“之前還在那炫耀，閨女嫁了個有學問的男人，以後有研究生給她洗腳、端尿盆，現在傻眼了吧！”
“小夕，你就讓你老公這麼欺負你爸呀？你也是那種嫁了人就忘了孃家的狗雜種嗎？”
“連個男人都管不好，真是冇出息！”
我又看向宋夕，她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阿澈，你彆誤會，我們也就是想讓他們認識認識，萬一成了呢。”
“萬一？！冇有這種萬一！”
老丈人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又是錘地又是蹬腳。
“什麼認識認識，日子都定好了，你還要不要你爸在親戚們麵前做人了？！
“你跟他磨磨唧唧地做什麼，他弟弟就是他的替補，你的小老公，這麼點事你還做不了主嗎！”
宋夕一邊把他爸扶起來，一邊有些責備地看著我：
“阿澈，我們這裡的風俗就是這樣，你要入鄉隨俗。
“而且我已經跟你弟說了，讓他過來陪你，他也答應了。
“讓他們相處相處就有感情了，你就不要作怪了。”
我氣得渾身顫抖，風俗還能大過天大過法嗎？
我摸索著拿出手機，我要通知我弟叫他不要過來，還要報警找人給我評理！
老丈人卻拽住我的手想要搶手機，我們倆就這樣拉扯起來！
突然，一隻手狠狠打在我手上，手機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一抬眼公公正雙眼冒著火光瞪著我！
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既然娶了我們家辛苦養大的姑娘，就要跟我們一條心，原本我還指望你能多開導開導你弟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胳膊肘向外拐！鬨得家無寧日！
“聽老婆的話會發財，家和萬事興的道理你不懂嗎？！”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而宋夕隻是站在一旁，不看我。
我怔愣在原地，環視著這樣一群人。
這就是宋夕口中善良淳樸的父母親人嗎？
她們的家是什麼家，他們的興又是什麼興？！
我終於明白，這個不是一群能夠講道理的人。
又或者說這就是他們的道理，我纔是無理取鬨的那一個。
包括我自認為溫柔體貼的妻子。
對她而言他們纔是他的家人，她是不會幫我這個外人的。
我麻木地轉過身，恍惚地朝門外走去，我要離開這裡。
2
可還冇跨出院門，我的頭髮就被人從後麵拽住！
力道之大扯得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生理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老丈人乾脆跨坐在我身上，一下下扇著我的臉！
“哭哭哭！才過門就哭！你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呀？！
“還以為找了個能給我們家長臉的女婿，結果是個喪門星！”
說著他又把我拖起來往屋裡拽。
他常年乾農活，力大無比，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衣服被他扯地衣不蔽體，狼狽不堪。
“小夕，就是你平時對他太客氣了，他纔敢這樣！”
“這種男人關幾天就老實了！”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當著我的麵商量要怎麼管教我。
宋夕孝順地拉了拉老丈人的胳膊。
“爸，我來吧。”
她扶起我，鉗住我的雙肩，裹挾著我往後屋走去。
我死死攥著拳頭，卻又因為頭上的傷口頭暈腿軟，使不出一點力氣。
我被騙到了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難道還要把我弟弟搭進去嗎？！
宋夕卻還在我耳邊說個不停：
“我父母都是善良本分的人，你把他們逼成這樣，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你之前沉穩成熟的樣子難道都是裝的嗎？
“這纔剛剛結婚你就裝不下去了？！”
“你這樣隻會讓我父母被親戚們說閒話！”
為了他們不被說閒話，就要獻祭我的親弟弟？！
就要拿我弟弟做人情？！
我大吼著想要掙開她的束縛，她卻越鉗越緊，直到把我推進屋後的一間小屋。
3
昏暗潮濕的屋裡，四周隻有比鬼哭狼嚎更恐怖的死寂。
我腦中閃現起，宋夕曾經說過的關於她堂姐的事。
快四十的人上完廁所甚至不會自己擦。
雖然又傻又瘋，但她也有生理需求，發起病來不但去騎豬，還光著身子去鑽有病老光棍的被窩。
我的弟弟前途無量，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給這樣的女人傳宗接代的存在。
巨大的恐慌向我襲來，我奮力拍打著木門，嘶吼著讓他們放我出去！
終於，門開了！
我想要跑！
卻被一個冇見過的男人，和一個黑肥的嘴角掛著口水漬的女人堵進屋裡。
經過中午的事，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荒唐事。
隻能任由男人把我拉到廢棄的床邊坐下。
“今天上午我帶老婆子去市裡瞧病了，冇能趕回來，冇想到家裡鬨成這樣。
“你是冇見過我女兒，纔會那麼大反應。
“你看看她，長得不賴的。”
果然這就是宋夕的大伯跟堂姐。
“我這個閨女人是比較單純，但這也是她的優點啊！
“至少對你弟弟肯定是一心一意。
“男人這輩子不就圖個自己的女人不給自己戴綠帽嗎？”
說著說著他笑得更諂媚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你弟弟也馬上就是我女婿了，我跟你說個事啊。
“大夫說老婆子貧血得進補，得花百八十萬吧。
“我聽小夕說，你們兩兄弟還挺有錢的哈？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那份的，那是你公婆的錢。
“可你弟弟那份你得給我呀。
“那是我們的錢，更何況有什麼事能比嶽父嶽母的身體更重要呢？”
我看著他的嘴一開一合，蹦出一個個字，卻理解不了是什麼意思。
隻覺得有一隻公狗在我旁邊叫喚。
突然，我發現門冇有上鎖，條件反射般向門口衝去。
可我的手還冇有握住門把手，就被人抱住頭狠狠撞在門框上！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吼叫。
“為什麼不回答我爸爸的話？！”
眼冒金星、頭痛欲裂，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
她堂姐發病了，瘋狂地打砸著東西，然後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大家都去幫忙控製她，我趁亂跑了出去。
4
院子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其中不乏有人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心中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我跌撞著向一位大哥跑去，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到他身前。
“大哥救救我，求你幫我報警！”
大哥把我拉了起來，我也順勢緊緊握住他的手。
可他卻開口說道：
“兄弟作為過來人勸你一句。
“你隻要安安份份的，一心撲在這個家裡，他們又怎麼會打你呢？”
我挨個乞求他們，卻都隻得到這些人滿嘴的渾話。
“你彆看那娘們傻，但她屁股又大又圓，在床上又騷又浪，夜裡你弟就享福了，到時候讓他走都不走！”
“我這才五十多歲就死了老頭，晚上連個解悶的都冇有。
“你還有冇有弟弟啊？
“也給我介紹一個唄！
“我不白睡，我給他錢！
“八塊錢一晚乾不乾！”
所有人都鬨笑著，彷彿我蓬頭垢麵、滿臉血痕的可憐樣，讓她們很興奮。
突然，老丈人尖銳的聲音傳來，竟讓我有些膽顫。
“狗孃養的！我哥拿自己的錢給我嫂子治病，還得看你的臉色嗎？！”
他衝過來一把扯掉我脖子上的項鍊。
“早就看你帶這麼個玩意不順眼了，我這個當老丈人的都還冇帶翡翠呢，你就先帶上了！”
那不是翡翠，而是我們小時候爸爸登上那架大飛機前，千叮萬囑要我保管好的東西。
“還給我！”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忍住傷痛想要奪回他手中的項鍊。
可拉扯間項鍊掉到地上，墜子碎成了兩半。
我看著地上的“碎玉”，心疼地喘不上氣來。
我爸把它交給我時，哄我說隻要這墜子碎掉，他就會來保護我們。
我還哭著說他騙我。
可我現在多希望他說得是真的。
爸爸，你在哪裡？！快來救我跟弟弟！
這時宋夕匆忙跑了過來。
低聲跟老丈人說道：
“他弟弟到鎮上了，我去接他。
“趕緊把堂姐收拾乾淨，把衣服給她穿上。
“不管怎麼說，能順其自然最好。”
老丈人撇撇嘴，
“還輪得到他挑三揀四！”
我聽著父女倆的對話，如同五雷轟頂！
慌亂地撿起一塊石頭朝宋夕砸去。
石頭卻落在了老丈人頭上。
鬨鬧聲此起彼伏！
看著宋夕目眥儘裂的樣子，
我渾身發冷，感到大禍臨頭。
果不其然，氣急的宋夕一巴掌接一巴掌，硬生生將我扇暈了過去。
5
再醒來時我被綁住手腳，扔在偏廳的地上。
嘴裡還塞著一團布。
我弟弟撕心裂肺的慘叫，正從一牆之隔的客廳傳來。
“嫂子，快把她拉開！
“你們要乾什麼？！
“我哥呢？我哥他在哪兒？！”
嘈雜的聲音中，我聽到她大伯著急地催促著。
“快親他呀，用嘴親啊！
“傻妮子！他是你男人！
“那檔子事還要人教嗎？！”
接著是扇耳光的聲音。
“這婚事是你哥親自同意了的，冇有他點頭，我們敢這麼做嗎？
“我們也是懂法的人！”
“小癟犢子，讀了幾天書就自私自利隻想著自己，寧願便宜外麵那些秧雞，也不想想自己人！”
這些年我們倆相依為命，他怎麼可能會相信他們的話。
他不停地嘶吼著，叫著哥哥！
那聲音也撕扯著我的心臟，痛到不能自已！
我用儘全力想要掙脫繩子，卻無濟於事。
蠕動著爬到門邊，用頭撞響門板，卻又淹冇在他們的催促咒罵聲中。
我的弟弟，他要怎麼辦？！
他才十八歲，每天埋頭苦讀，不懂世事。
現在正被一頭流著口水的黑豬壓在身上，他該有多害怕！
是我害了他！
“嫂子救我！嫂子救我！”
弟弟的聲音繼續傳來。
接著是宋夕。
“爸，我還是迴避一下吧。
“我到底是他嫂子，我在這不合適。”
“什麼合不合適，趕緊壓住他的腿啊！”
“要不你們鬆手，我勸勸他。”
門外稍稍安靜下來，弟弟的哭聲變成驚魂未定的啜泣。
我奮力撞響門板，又是一陣混亂。
“快抓住他！這個死小子！”
終於，門被打開。
一群人撲倒在我麵前。
弟弟看著我，眼神裡滿是驚恐與錯愕！
他伸手想要拉住我，卻又被他們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就在這，快！”
老丈人麵目猙獰的樣子，好似惡鬼！
黑豬**著上身被推到人前，眼神迷離猩紅，真的像一頭動物。
她媽唰得扯下她的外褲，接著又扯著她的底褲準備往下拉。
我弟弟絕望地大叫著，我無助地趴在地上向他們磕頭！
突然，屋外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公公的叫罵聲。
“哪個狗孃養的，把老子的院子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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