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牛糞,終成豪門 第1章

小說:開局牛糞,終成豪門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8-12 14:40:30 源網站: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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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牛糞時不小心弄臟了大小姐的跑車。

她正因為早戀的養弟生悶氣,不捨得朝他發火,怒氣沖沖地將車鑰匙摔到我的頭上。

「你要是再不跟那個小太妹分手,就滾出我們家!」

男孩含淚:「那你想要誰做你弟弟,他嗎?」

隨手指向在一旁揉腦袋的我。

大小姐看也冇看我一眼,冷笑:「我看行。」

我剛要說話,眼前忽然劃過彈幕:

【笑死,牛糞哥不會當真了吧?這隻是女主的氣話啊。】

【女主已經後悔了,隻要他猶豫,女主就會收回剛剛的話。】

【不過要是真成了陸家養子,那以後可真是吃喝不愁,數不儘的榮華富貴……】

我猛地振神:「姐姐好!」

話音落下的一瞬。

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女孩上下打量著我,目光最後落在我腳下的牛糞上,臉色有幾分古怪:「你真想做我弟弟?」

我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看過去:「你想反悔嗎?」

她神色一僵,沉默著抿了抿唇。

「陸梧秋!」

見她不說話,男孩氣得跺腳,帶著哭腔道:「你不是說好隻有我一個弟弟的嗎?」

空氣又安靜了幾秒。

陸梧秋冷淡開口:「抱歉,剛纔隻是一句玩笑話。」

心裡一涼。

方纔的彈幕又重新出現在眼前:

【救命,見過賤的,冇見過這麼賤的,上趕著給陌生人做弟弟。】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一個渾身牛屎味的野小子,也配跟我們白白淨淨的男主哥比?】

【再說了,弟弟這個身份在女主這裡是特殊的存在,她纔不會讓一個野小子霸占了呢。】

我揉了揉腦袋上的淤青。

低下頭,小聲說:「那你……能多給我點錢嗎?」

陸梧秋給了我二十張紅色鈔票。

離開時,姐弟兩個已經和好如初。

男孩笑嘻嘻地挽著她的胳膊,有些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這些錢還不夠我隨手買個遊戲機的,要不我們再給一些吧?」

滿目的【男主哥好善良啊啊啊啊】中。

我將鈔票一張張卷好,塞進了口袋深處,搖了搖頭:「不……不用了。」

隻是要賠償而已,又不是訛詐。

我捲起袖子,仔細地擦去跑車上的牛屎印子。

還好,擦乾淨了,一點痕跡也冇留。

整個過程,男孩都誇張地捂著嘴,露出兩隻明亮的大眼睛:「好臭呀姐姐,這就是牛糞味嗎?」

陸梧秋瞥了他一眼,罕見地冇有搭話。

直到我將她的車整個擦乾淨,也冇再說什麼。

隻是在臨走時,又皺著好看的眉塞給了我一卷錢。

陸梧秋這筆錢真幫了我大忙。

我分成了三份。

一份攢著做高中的學費,一份作為生活費,另一份送到了醫院。

錢花完之後,我開始撿瓶子。

放學開始撿,一直到深夜。

再遇到陸梧秋時,她正一個人在馬路邊喝酒。

路燈下,女人側影單薄,深邃的眉眼裡有幾分消沉的孤獨。

沉寂良久的彈幕再次跳動起來。

【撞見了男主哥和女配接吻,女主一定碎了吧?】

【男主哥隻是陷入了叛逆期,並不是真的不愛女主了啊啊啊啊】

【要是能讓男主哥也認識到女主的重要就好了,男主哥就是仗著女主太偏愛纔有恃無恐的!】

【其實女主也知道問題出在哪,但是一直狠不下心教訓弟弟吧?!】

……

我默默地往陸梧秋腳下放了盒牛奶。

目光從她價值不菲的錶盤上劃過。

我鼓起勇氣:「姐姐。」

陸梧秋掀起眼皮,漆黑的瞳孔沉甸甸地探了過來:「你叫我什麼?」

太過緊張,我的聲音有一絲顫抖:「你收留我,我可以幫你調和你和你弟弟的關係。」

她麵無表情地凝視我一會:「就你?你憑什麼?」

這是個命運攸關的問題。

我睜大眼睛,竭力讓她看到我的真誠:「我做菜很好吃,能把碗洗得很乾淨,我、我做家務也很厲害……」

在她似笑非笑的神色裡,我逐漸把頭埋了下去,喃喃道:「……其實我做仆人也行,價錢也不高,你考慮一下……」

聲音越來越低,像要化在漂浮的塵埃裡。

良久,我聽見撲哧一聲笑音。

陸梧秋竟然笑了,微彎的眉眼在路燈下分外好看:「我家冇有雇傭童工的先例。」

我失望地哦了一聲,正準備識趣地離開,卻被她叫住:「但是我現在確實缺個聽話一點的弟弟。」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叫什麼名字?」

「蘇鬱川。」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陸梧秋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蘇鬱川???這不是那個跟男主重名的心機男配嗎?】

【我還以為他隻是個路人甲,冇想到是這麼噁心的人物……怪不得一個勁地往女主身上湊。】

【就是他不斷地勾引女主,搞得男主哥每次都要發脾氣,不過他那些小手段每次都冇奏效,最後都成了男女主感情的加速器……】

【聽說他最後被女主親手賣給了一個比自己大五十歲的老太太……還有個不好惹的繼女。】

……

我安靜地站在原地。

手放在懷裡,不斷摩挲著僅剩的兩張鈔票。

與吃不飽飯的明天相比。

未來被賣給誰,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

良久,陸梧秋揉了把我的腦袋:「以後叫蘇楊吧,好記。」

陸家父母都是好人。

冇有因為女兒莫名其妙帶回來陌生男孩而生氣。

還將家裡一間客房分給我住。

隻是對收養我做養子這件事冇有輕易地鬆口,說要觀察一段時間。

蘇宇川把家裡鬨翻了天。

他又哭又鬨地絕食,陸梧秋去哄了整整四個小時,才肯睡覺。

看著她走出臥室時厭倦的眉頭,我有些絕望。

還以為要被趕出家門,提前收拾好了行李,在家門前坐了一宿。

最後被陸梧秋冇好氣地叫醒:「想離家出走?」

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微微一滯:「吃胖了一點還挺好看,比瘦巴巴的好看多了。」

說著漫不經心地掐了一把:「安心留下來吧,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我鬆了口氣。

睡了一週來的第一個好覺。

不用再撿瓶子,不用愁學費和夥食費。

我將精力都用在了學習上,很快考了年級前十。

有我這個對照組在身旁,蘇宇川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

晚自習也不逃了,連女配的情書也不看,每天埋頭苦學。

他和女配分手那天,陸梧秋破天荒地親自來接我放學。

「乾得漂亮啊弟弟。」

素來沉穩的臉上是少見的神采飛揚,她挑著眉,哼笑著看向我,眼裡的意味很明顯。

那是她第一次叫我弟弟。

我也隨著她笑了起來。

陸梧秋在我發自真心的笑容裡晃神了一瞬。

我捏了捏褲角,乖巧地說:「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姐姐。」

我開始變著法子在蘇宇川麵前纏著陸梧秋。

陸梧秋口味挑剔,我便費儘心思研究出她喜歡的飯菜,風雨無阻地在午休時送到她辦公室。

惹得她公司的員工議論:「陸總這個新弟弟可比之前那個懂事多了。」

「學習成績好,乖巧聽話,還知道對姐姐好。」

陸梧秋不可置否,隻是揉著我的頭意味深長地笑。

這些話很快就傳到蘇宇川的耳中。

和我意料之中的一樣。

氣急過後,他也開始慢慢學著剋製自己的情緒,處處關心陸梧秋。

陸梧秋為蘇宇川洗水果時,我故意從後麵貼近,矇住她的眼睛,低低地叫:「姐姐……」

手掌下的長睫毛頓了下。

她轉過身來捏住我的手,神色有些古怪:「蘇楊,男女有彆知不知道?」

蘇宇川抬腳進廚房,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眼睛一紅,氣呼呼地跑開。

從那以後,蘇宇川不僅開始粘著陸梧秋,還把我視作敵人。

在高考後,他故意磨爸媽將我送出國。

「陸梧秋是我一個人的,你搶不走,所以離她遠點。」

他冷冷地警告我。

我不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感謝他。

我高考成績不錯,在國外能申請更好的學校。

大學四年,我冇忘了自己對陸梧秋的承諾。

不能天天待在她身邊,就往她的車裡塞一個長得像我的可愛小擺件。

偶爾有坐車的人開玩笑問起:「小男友放的吧?」

陸梧秋揚眉:「差不多吧,可纏人了,離開我都活不下去。」

偶爾我回家,無視蘇宇川黑如鍋底的臉,藉著做噩夢央求她陪我一會。

大三那年我被紈絝子弟纏住,還是讓她出麵幫我解決的。

陸梧秋也很配合,每次都能成功激到蘇宇川。

遊刃有餘地做戲,真像一個十全十美的好姐姐。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她配合得過了頭。

她會為了我隨口一句喜歡,將全城的海棠花買下來送給我。

也會在電話裡輕描淡寫地問我想不想她,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就坐飛機漂洋過海來看我。

漸漸的,陸梧秋身邊的圈子都知道,她有個捧在手心裡的新弟弟。

她的朋友們好奇地打量我,帶著輕佻的笑:「呦,弟弟長得真帥。」

「今年多大了,有冇有談過對象啊?」

我誠實地看著他們:「談過。」

「是什麼人啊?陸姐知道嗎?」

餘光裡,一直懶洋洋的陸梧秋微微坐直,皺眉看了過來。

我溫順地笑了笑:「讀書的時候瞎談的,瞞著姐姐來著,今天算是交代了。」

「噗——校園戀情啊?」

大概我的態度有幾分天真的坦蕩。

幾個年輕大小姐失望搖頭:「拉拉小手那可不算談戀愛啊弟弟,冇意思冇意思。」

「你們這些死丫頭,一天天腦子裡都是那檔子事!」

陸梧秋的眉眼鬆弛下來,邊笑邊罵:「我這個弟弟最乖最聽話了,從小到大滿心滿眼裡隻有我一個,怎麼可能揹著我交女朋友?」

是嗎?

腦中驀地劃過一些曖昧又夜色模糊的畫麵。

我恬靜地點頭說是。

臉上卻止不住地發熱。

蘇宇川二十二歲生日那天,全家陪他到港城去過生日。

維多利亞港的私人遊輪上,陸梧秋望著海麵出神。

我悄悄走過去,為她披上了外衣。

眼前劃過彈幕:

【名場麵來了!!男配要親女主了!!男主哥要因為吃醋而痛哭了!】

【煩死了這個男配,勾引女主這麼久還冇夠嗎?女主對他明明隻有姐弟之情啊!】

【這段時間男主哥看著男配跟女主親近,其實已經意識到自己對女主的喜歡了吧?】

【男配的吻就是轉折點!!男女主把話說開了以後都是高甜啦!】

手指久久地頓在陸梧秋肩頭。

久到她意識到不對勁,側過身來低頭握住:「手怎麼這麼涼?」

我牽強地笑了笑。

深吸一口氣,俯身吻了下去。

下一秒。

蘇宇川的巴掌到了我的臉上。

那一晚以混亂結束。

蘇宇川受了刺激,邊哭邊告白。

陸梧秋心疼地抱著他。

正如彈幕說的。

我這一吻,是兩個人感情的宣泄口。

男女主在一起了,男配也該退場了。

隔天,我收到了聯姻的通知。

陸梧秋淡漠地看著我,之前的溫柔全然消失不見:「蘇楊,我隻拿你當弟弟,可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我垂眼:「我知道。」

她麵無表情:「許梅芬,今年五十七歲,有個私生女,你入贅過去做她的丈夫。」

我點頭:「可以。」

似乎冇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輕易。

陸梧秋的神色難得的凝滯,嗓音沙啞:「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我入贅就是了。」

我平靜地注視著她。

娶老太太冇有傳言中的那麼糟。

老太好,有錢地位高,連帶著我的身份也水漲船高。

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失去愛情。

不過在翻完一整頁寫滿許家資產的紙後,這唯一的缺點也可以忽略不計。

我很快就對許家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許梅芬身體不好,終日在私人醫院休養。

唯獨有些麻煩的,是她剛回國的私生女,也是她唯一的女兒。

然而這一點,我並不擔心。

陸梧秋的臉色似乎比剛剛又沉了些:「蘇楊,你這是在和我賭氣嗎?」

我怔了下,失笑。

她怎麼會這麼認為?

「姐姐,我真心地祝你能和喜歡的人走到一起。」

既然蘇宇川已經表白,這場漫長的做戲終於到了尾聲。

我真誠地看著她:「現在我也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話音落下。

陸梧秋手中的杯子忽然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雨滴一般的陶瓷碎片從我的腳踝邊飛過。

她麵無表情地看了我很久。

我的婚期定在了九月。

許家家主病情再次惡化,籌備婚禮的全程都冇有露麵,也就免去了婚禮。

領證之後,舉行了個並不熱鬨的慶祝儀式。

隻有許家幾位旁支叔伯,明裡暗裡圍著我說話,打探我的底細。

畢竟日後許家家主會留下近千億資產。

我入贅過來後,這筆錢有小概率可能會落在我的頭上。

如果許湘蓉不搶的話。

叔叔伯伯們不懷好意地告訴我,許梅芬的私生女可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彈幕也紛紛附和:

「拜托,人家可是全書大反派,下手不狠怎麼做反派?」

「誰能想到反派現在還是女主的好姐妹……後期會成為她唯一的對手。」

「不敢想男配婚後落到她手裡會有多慘……她會不動聲色把男配弄死吧?」

回過神來,幾箇中年老登還在不遺餘力抹黑許湘蓉:「這丫頭心思深沉,六親不認,乖張狠戾……」

我淡淡地打斷了他們:「那她小時候一定過得很苦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很輕的低笑。

在稠密寂靜的夜風裡尤為明顯。

有人笑吟吟地喊我:「後爸。」

心口一跳。

我慢吞吞地轉過身體。

垂著眼,看著那雙長腿一步一步邁了過來,而後越過了我。

「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許湘蓉頓了一頓,用力地拽過我,一隻手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將我的手腕牢牢地抓在掌心。

觸感乾燥,微熱。

失神間,胸口一涼。

我低頭。

紅酒順著潔白的襯衫蔓延,觸目驚心。

「真不好意思啊,蘇先生。」

許湘蓉散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冇拿住,手滑了。」

「笑死了,反派這是突然手抖了嗎?」

「樓上的,你信她是無心的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纔剛見麵就給男配這麼大下馬威,以後男配的日子可難過嘍。」

……

休息室裡,我垂著頭。

彷彿還冇從剛剛那場惡意的事故中走出來。

好像過了很久。

許湘蓉的身影來到了身前。

她抬頭看著我,眼皮上揚,看不見其中情緒。

「後爸,」她又拖長尾音,輕輕地喊著我,「怎麼還冇換完衣服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許湘蓉已經不笑了。

記憶裡,她也是不愛笑的。

冷著臉看過來時,渾身透著一股殘忍的冷漠。

「釦子好像卡住了……」

我低著頭:「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下?」

許湘蓉似乎噎了一下。

半晌,我聽見她平靜地說:「怎麼幫?」

話音落下。

門突然被推開,陸梧秋的聲音撞入耳中:「蘇楊,大家都在等你……」

她猛地收住話,眉頭一擰:「你怎麼在這?」

許湘蓉的手還搭在我的腰間。

她麵不改色地起身:「他的袖口卡住了,我幫忙看看。」

陸梧秋神色微凝,朝我招手:「過來,下次這種事叫姐姐,彆麻煩外人。」

「怎麼能說是外人?」

許湘蓉笑:「這可是我名義上的父親,我自然得代替我媽好好對他。」

陸梧秋聞言,正色道:「許湘蓉,我就這一個弟弟,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彆欺負他。」

許湘蓉瞥我一眼,笑容更深了:「我欺負他?」

我低頭不語。

蘇宇川表白後,陸梧秋花了大量精力和人脈將他從陸家摘了出去,解除了養子的身份。

現在陸梧秋名義上的弟弟,的確隻有我一個。

當晚,我回陸家收拾東西時。

陸梧秋抱著胳膊,手裡夾著根冇點的煙,指腹煩躁地摩挲:「如果你實在不想住過去,我去跟許伯母說,讓你還住在自己家。」

我搖頭:「算了,蘇宇川會不高興的……他早就計劃把我的房間改成遊戲室了。」

想起什麼,我玩笑道:「以後我是不是該叫他姐夫了?」

陸梧秋斂眸:「彆瞎說。」

我眨了眨眼,又聽見她冷道:「你離許湘蓉遠些,她不是什麼好人。」

「她十六歲就被許梅芬送到國外,身無分文,為了活下去,傍上了個有錢的男朋友。」

陸梧秋單手遞過手機,那上麵是她和男友的遠景照。

暴雨的街頭,寬大黑色的雨傘下,兩個模糊的身影吻得密不可分。

「後來這個男人把她甩了。」

陸梧秋略帶嘲諷地說:「那些旁係叔伯想弄死她,設計她出了車禍。」

「許湘蓉雖然死裡逃生,但聲稱撞到了腦子,把在國外發生的一切都忘了,一門心思地爭家產。」

「她要是真對你做什麼,立即告訴我,我給你撐腰。」

陸梧秋將煙丟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神色冷沉。

我笑了笑:「謝謝你,姐姐。」

其實陸梧秋是多慮了。

許梅芬病了之後,許湘蓉忙著管理許家的產業,敲打許家倚老賣老的叔伯。

她很少回許家,跟我幾乎冇有打過照麵。

隻是在我住進許家的那天,她甩給了我一張黑卡,冷淡地說:「抓緊時間花許家的錢吧,等老太太死了,你就花不到了。」

語調裡滿滿都是要將我趕出家門的惡意。

我瞥了眼光滑的卡麵。

她給我的可不是許家的卡。

是她自己的私卡。

「哦,」我收下,抬眼看她,「密碼是什麼?」

她冷哼一聲:「忘了。」

我:「哦,知道了。」

許梅芬的病情惡化後,我便老老實實地在醫院陪護。

絲毫冇有要為財產奔走爭取的意思。

對陸家發生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隻有時不時出現的彈幕偶爾為我轉播:

「男主哥第一次主動親女主誒!以前是姐弟,以後是夫妻!好磕!」

「女主父母會慢慢接受男主的吧?畢竟已經脫離關係了!」

「今天女主生日,男主正在親手給女主煲湯,嘖嘖,放了海蔘、生蠔,枸杞……自己偷偷喝上了,晚上兩個人要乾什麼,好難猜呀……」

我蹙眉。

陸梧秋對枸杞過敏。

蘇宇川待在她身旁的時間比我還長,連這都不知道嗎?

猶豫片刻,我打去電話。

蘇宇川提高音量:「過敏?我怎麼不知道。」

許梅芬還在睡覺,我捂著話筒,壓低聲音:「媽每次給我們燉雞湯都不放枸杞,就是因為姐過敏。」

蘇宇川纔想起來,有些不悅:「誰記得這些小事。」

我默了默。

陸梧秋的事於他是小事。

在陸家這些年,為了討好她,我把她的每一個喜好都記在了心裡。

我還要說話,身後卻突然傳來不冷不熱的聲音:「在和誰打電話,這麼偷偷摸摸的?」

電話那頭安靜一秒,蘇宇川狐疑道:「這麼晚了,你身旁有女人?」

「你……你怎麼來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許湘蓉,有些結巴。

「女兒看望老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許湘蓉撈了把椅子,在我不遠處坐下,挑眉:「醫院給我打電話,說她要死了。」

語氣冰涼,冇有一絲惋惜。

「是不是該聊聊了?後爸。」

許湘蓉似笑非笑地道:「我媽死後,你想分走多少財產?」

「還是說,陸家想利用你,吞掉許家多少財產?」

我抿唇不語。

陸梧秋的確要我在分財產時多爭取。

這也是她讓我嫁過來的目的之一。

我剛要說話,眼前忽然一吵:

「圓房進度播報:女主吃完老公做的飯了!」

「笑死了,女主怎麼也冇想到男主偷偷買了計用品,男主哥好可愛啊啊啊。」

「男主哥主動抱住了女主,女主神色這麼複雜……這下子再也冇法剋製了吧?」

「?女主怎麼把男主推開一個人跑陽台去了?」

「不是?女主怎麼撥通了男配的號碼?」

下一秒,手機響了。

頂著那道犀利的目光,我硬著頭皮接通電話:「姐。」

許湘蓉冷笑一聲。

「剛剛蘇宇川說,你身旁有個女人。」

陸梧秋似乎咬著煙,寂靜的夜色裡聲音含混。

「是護工,我……我在醫院。」

電話那頭,陸梧秋似乎鬆了口氣,低笑:「我就說我弟弟最乖了,不可能做對不起我的事。有空回家吃飯,爸媽想你了。」

我低低地應了聲。

陸家父母是真的將我看作親生兒子。

若不是陸梧秋一意孤行。

他們絕不會同意我入贅許家。

出神間,又聽見陸梧秋輕聲喊我:「蘇楊。」

「等到許家家主死了,你就回到家裡,姐姐不會再把你送到彆家了,你以後一直陪著姐姐好不好?」

身旁人又麵無表情地笑了聲。

我趕緊捂著話筒:「姐,你是不是喝酒了?怎麼淨說一些胡……」

手機突然被人奪走。

許湘蓉冷冷地盯著螢幕:「你想多了,他生是許家的人,死是許家的鬼。」

病房安靜下來了。

許湘蓉彎下腰,雙手撐在椅把上,掀起眼皮直視我:「你想回哪去?」

我竭力往後縮,她不動聲色地寸寸逼近:「蘇楊,我媽死了,你就是我的。」

「天經地義。」

我冇有說話。

目光輕輕落在這張漂亮的臉上。

距離已經很近,隻要我稍稍靠前,就能碰到她的嘴唇。

她的親生母親還在一旁昏睡。

什麼時候,或許在某個瞬間醒來,也未可知。

而她唯一的女兒,正在肆無忌憚地對待她的丈夫。

病床上的人忽然發出一聲呻吟。

我回過神來,去按護士鈴。

卻發現許梅芬又安靜下來,死氣沉沉,毫無聲息。

很快醫療團隊的人趕到,宣佈許梅芬於淩晨一點十三分死亡。

據說她死得很痛苦,渾身細胞都被癌症占據,彷彿血液裡有螞蟻啃噬。

記者,媒體,醫護人員,還有許家的旁支。

將病房圍得水泄不通。

我有些恍惚地走出病房,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

冇有人。

但偏偏有一隻手將我拉進了樓梯間。

金屬門重重地關上。

「她死了?」

「嗯。」

許湘蓉不再說話,低頭用力地吻住我。

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了。

好像還是在那張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床上。

她垂眼啄去我眼角溢位的淚水,順著我打顫的身體一路吻下去,最後又回到我的嘴唇。

半年不見。

許湘蓉的吻技一如既往地好。

頭腦一陣陣發漲。

最後我精疲力儘地癱軟在椅子中。

許梅芬生前冇做什麼好事。

隱瞞自己已婚的真相,跟許湘蓉的爸爸談戀愛。

又在事發之後,製造意外將他除掉。

留許湘蓉一命,也不過是膝下無子,想要個後代。

後來又因為隻是個女兒,將還是個孩子的許湘蓉送到國外,任她自生自滅。

我撿到許湘蓉時,她才十五歲,被許家幾個旁支二代欺負得奄奄一息。

暴雨如注,她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街上,竭力躲避來往車輛濺起的水花。

無助,堅強,迷茫。

我停下了腳步。

那一瞬間。

我好像看到了從前的我。

……

「你總是占我便宜。」

許湘蓉咬著我的耳朵,尾音濕漉漉的:「睡了我之後又拋棄了我,現在還跑來當我的後爸。」

她的耳後有道疤。

就是初見那次群毆留下的。

我踮腳安撫般地親吻著。

耳旁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確定蘇楊往這個方向去了嗎?」

是陸梧秋。

心裡一驚,我有些慌張地將人往外推。

卻被她再次拽回到懷裡,平靜又強勢地再次吻下來。

下一秒,陸梧秋推開了消防門。

嘴唇好像被許湘蓉親麻了。

陸梧秋雕塑一般站在這曖昧的空氣裡,臉色鐵青。

垂在身側的手瘋狂抖動,像是要打人。

我連忙向前跨了一步:「姐,你彆衝動。」

陸梧秋氣笑了:「蘇楊,你護著她?」

「你們是什麼時候搞上的?」

陸梧秋目光淩厲地看了過去,聲音發狠:「許湘蓉,我有冇有說過你離我弟弟遠一點?你怎麼好意思對他下手?當我死了嗎?」

許湘蓉輕嗤:「一口一個弟弟,你真把蘇楊當你弟弟?」

陸梧秋眸色一沉:「你們這種關係持續多久了?」

她看向我,眉頭的怒色難掩:「是她勾引了你?還是她拿什麼威脅你了?」

我低頭,深吸一口氣:「都不是,是我喜歡她。」

陸梧秋的目光忽然空白了。

她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喜歡她?」

我解釋:「她就是我口中的那位前女友。」

「怎麼可能?」陸梧秋的聲音發著顫,「你不是說讀書的時候談……」

話音猛地止住。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胸口起伏。

在國外念大學……不也是讀書的時候嗎?

緊接著,陸梧秋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笑似怒:「所以她那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也是你?」

將許湘蓉送去醫院後。

我偷偷托人查了她的底細,知道了她的身世。

大佬獨女,私生女,小我兩歲。

這些條件一一對應上。

等她醒後,我微笑地看著這個未來的繼女:「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生活?」

許湘蓉冇有說話。

一雙黑沉的眼睛,就這麼冷沉沉地盯著我。

我知道她不信任我,還是說:「我膽子小,但是一個人住,需要個保鏢。」

「你來陪我吧,我不會讓你再流落街頭。」

許湘蓉是個合格的保鏢。

或許是小時候捱打挨多了,深夜裡隻要有風吹草動,她就會去檢查門鎖。

有一次還真碰上了兩個壞人。

他們是衝我來的,在我家附近踩點過,以為我是獨居,在某個夜晚想趁火打劫。

警車和救護車是一起來的,許湘蓉替我捱了一刀,他們也順利地蹲了局子。

我第二次送許湘蓉進了醫院。

這具本來就佈滿疤痕的身體上,現在又多了一道新的。

許湘蓉醒來時,看到我發紅的雙眼,失神良久。

……

許湘蓉其實冇有靠我養。

她聰明,又肯吃苦,又熟知這世情冷暖。

很快她就找來了工作,掙的每一份工資都交到了我手上。

越來越多。

漸漸地,我就算不用陸家的錢,她也能養得起我。

家務活也由她一個人包了。

大學的課程有時會上到很晚。

可現在就算再晚回家,我也不會害怕。

因為有許湘蓉。

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給她買了蛋糕。

燭光閃爍裡,她冇有吹蠟燭,隻是飛快地吻了吻我的臉頰。

心跳如鼓,我看見她眼睛明亮:「這就是我的願望。」

「蘇楊,我向你許願。」

……

維多利亞港的那晚。

是我回國的第二個月。

也是我們分手的第二個月。

遊輪上,我接到了跨越半個地球的電話:「真這麼狠心?」

我勾起唇角,故意氣她:「我睡夠啦。」

許湘蓉也笑了起來,聽不出情緒:「你真以為我不能抓你回來嗎?」

「你可以試試。」

我望著遙遠的海麵,微笑:「我們還會見麵的。」

陸梧秋麵色蒼白。

「你是故意讓我將你賣給許梅芬的?為了……為了幫她爭家產?」

我平靜地點頭。

她閉了閉眼:「那天的吻……」

我淡道:「我是故意讓蘇宇川看見的。」

頓了頓,我補充:「也是為了幫他明白心意,推動你倆感情……」

可陸梧秋根本就聽不進去,怒氣沖沖地打斷我:

「你一直喜歡的都是她?你一直喜歡的都是她?」

她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冷笑,手錶重重地摔到地上,拳頭緊握。

昂貴的金屬材料慘叫著四處飛濺。

許湘蓉蹙眉,將我拉到了身後。

「姐……」

看著她搖晃的身體,我有些擔憂。

「彆叫我姐。」

一字一頓,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陸梧秋用顫抖的手指了指我,眼眶忽然間紅了一片:「蘇宇川,你他媽是真厲害啊。」

她咧開嘴,笑容慘淡:「這些年一邊對我好,一邊心裡愛著彆人……你他媽……真是個天才。」

我蹙眉。

對她好也有錯嗎?

是她暗示我讓蘇宇川產生危機感的。

平心而論,我這個工具人做得很好。

那她現在又在難過什麼?

肩膀忽然被人攬住。

許湘蓉冷淡地瞥她,不屑地笑:「你不配他對你的好。」

許梅芬是個人渣。

生前冇積德。

死後也冇人提議給她風光大辦。

許湘蓉直接將她的屍體燒成灰,拌在了肉罐頭裡。

在她父親的墳墓前牽來一條流浪狗,讓它將肉罐頭大口吃掉。

葬禮上,人心暗湧。

據說許梅芬曾經在口頭上說過,即使自己死了,也不會把家產交給許湘蓉。

可終究隻是隨口一說,並冇有落到實處。

許梅芬的叔伯攛掇我,讓我藉機跟許湘蓉爭遺產。

「梅芬臨終前隻有你一直陪在身邊,好好想想她是不是說了什麼?」

我思索片刻,點頭:「確實。」

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正色道:「梅芬說……」

「她的所有財產,由我來繼承。」

一片嘩然。

「這簡直是胡鬨!」

有人怒斥我,轉頭:「湘蓉,你看看你父親,怎麼能這麼胡編亂造。」

許湘蓉嘴角含笑:「隻要各位叔伯同意,我冇意見。」

許家人的反抗情緒更強烈了。

財產給了我,跟給了陸家有什麼區彆?

與其這樣,還不如給許湘蓉,起碼她姓許。

隔著嘈雜的人群,我同許湘蓉視線交織,微微一笑。

忽然想起來某個深夜。

許梅芬短暫地清醒了幾分鐘。

她痛苦地咳嗽著想要按鈴,可是床頭鈴早就被拿遠了。

病房裡空蕩蕩的,隻有一直守在旁邊的我彎腰看她:「怎麼啦?難受嗎?」

「你是誰?你是誰?」

我微笑:「我是你丈夫啊老許,你怎麼忘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出身高貴又年輕的丈夫嗎?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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