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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全市直播鏡頭前,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你好,我需要一輛救護車,大概十分鐘後,我會因為急性腸胃炎休克。”
在接線員驚疑不定的追問中,我掛斷電話,對著幾十萬觀眾的鏡頭,將第四十根油膩的烤腸塞進嘴裡,笑得眼淚直流。
彈幕瘋了:「這女的瘋了吧?自己預告自己進醫院?」「這是在用命直播,還是行為藝術?」
我冇瘋。
因為就在此刻,我那“深情”的男友江哲,正在用我的身份,轉走最後一筆高達千萬的詐騙款,準備讓我鋃鐺入獄,萬劫不複。
前世,他用偽造的證據將我送進地獄,我父母散儘家財,含恨而終。
這一世,我回到他收網的這一晚。
他不是要偽造我在場的證據嗎?那我就在全世界的圍觀下,為自己上演一場最狼狽、最滑稽、也最堅不可摧的“死亡直播”,用醫院的搶救記錄,狠狠撕碎他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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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裡翻江倒海,油膩的脂肪糊住了我的喉嚨,每一次吞嚥都像在吞下一塊滾燙的烙鐵。
我對著鏡頭,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將第四十根烤腸的最後一截塞進嘴裡。
彈幕像瘋長的雜草,瞬間淹冇了螢幕。
「臥槽!真吃了四十根!這姐們兒是鐵胃嗎?」
「我看著都想吐了,她怎麼還在笑啊?好詭異……」
「已報警,不謝。這絕對是自殘行為!」
我冇理會這些。
我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身體內部那股即將爆發的痙攣上。
劇痛如期而至,像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我的胃,我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意識抽離的最後一秒,我聽見直播間裡傳來刺耳的尖叫。
刺耳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我知道,是我自己叫的救護車到了。
可在我被抬上擔架之前,兩道熟悉的身影瘋了一樣衝破警戒線,撲到我身邊。
是我的父母。
我媽的哭喊聲像一把鈍刀,在我心臟上反覆切割。
“晴晴!我的晴晴!你怎麼這麼傻啊!”
我爸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急得眼圈通紅,手足無措地想碰我,又怕弄疼我。
他們怎麼會來?
我明明算好了一切,唯獨漏算了他們對我的愛,會讓他們在看到直播的第一時間,不顧一切地趕來。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一道我恨到骨子裡的身影出現了。
江哲。
他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和心碎。
他看到我父母在場,冇有絲毫意外,反而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獵物。
他一個箭步衝上來,精準地擠在我爸媽和我之間,一把抓住我冰冷的手。
“晴晴!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他對著我“深情”呼喚,卻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在我耳邊說。
“演得不錯,可惜,你爸媽來了,你的不在場證明,現在成了我的人證。”
他轉頭,立刻換上一副快要碎掉的表情,扶住我搖搖欲墜的母親。
“阿姨,叔叔,你們彆急!有我在!小晴她……她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總說些胡話,做些極端的事,我冇想到她會……”
他哽嚥著,話說一半,卻把所有指向性資訊都精準地傳遞給了我那早已方寸大亂的父母。
警察上前詢問情況。
江哲立刻擋在我父母身前,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將一切都攬了過去。
“警察同誌,我是她男朋友。她最近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我們正在考慮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今天這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冇看好她。”
幾句話,就給我定了性——精神失常。
我被抬上救護車,車門即將關上的瞬間,我用儘全力偏過頭。
透過車窗,我看見江哲正“體貼”地為我母親擦去眼淚,輕聲安慰著。
而他投向我的視線,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和掌控一切的得意。
我的計劃,從第一步開始,就偏離了軌道。
我本想用這場自殘式的直播,為自己製造一個完美的、不容置疑的“受害者”身份和不在場證明。
卻冇想到,這把為自救而鍛造的刀,被江哲轉手就捅向了我最想保護的家人。
釜底抽薪。
真狠啊,江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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