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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瑞麗市瑞江路。
道路兩旁，一個個露天攤位正擺著各種翡翠原石。石頭大小不一，從拳頭大小的矇頭料，到幾十公斤、棱角分明的大塊料，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或灰白或深青的啞光。
攤主們的目光，在稀疏的人群中掃視著，那些帶著新奇東張西望的麵孔便是潛在的目標。
朱誌天穿著汗衫短褲，坐在一張矮腳凳上。他手搖著蒲扇，另一隻手則把玩著一支強光手電筒。
嘴裡不時朝著路過的人流，吆喝幾聲：“看石頭嘍！新場口好料，試試手氣！”聲音帶著點本地人特有的腔調。今天他剛支起攤子，還顆粒無收。周圍光線混雜，街對麵傳來切割機刺耳的嗡鳴。
瑞江路與馬市巷拐角的傣味小吃店裡，江悅辰和於夢正享受著暑假尾聲的悠閒。桌上擺著酸甜的菠蘿紫米飯和香氣濃鬱的稀豆粉。
於夢舀起一勺稀豆粉送入口中，含糊地問：“悅辰，分配去向定了嗎？”
江悅辰放下勺子，歎了口氣，帶著一絲無奈：“還能去哪兒？能留在青州市區就不錯了。估計是江東分局。”
“啊？”於夢有些驚訝，“你爸不是市局副局長嗎？留在市局多好，壓力小點吧？去分局，聽說忙得腳不沾地，還得值班接處警呢。”
“我爸那人，”江悅辰撇撇嘴，“他講究避嫌，深入基層，鍛鍊成長就是他的藉口。唉，算了，不提這個了。你吃好了冇？吃完我們去夜市逛逛，你看外麵多熱鬨。”
“嗯，走吧。好日子冇幾天了，八月份我也得去建行江東支行報到上班了。”於夢點點頭。
兩人結了賬，挽著手臂走出小店，立刻被眼前喧囂的夜市景象吸引。地攤上的那些石頭對她們來說充記了新奇感。
一個黑瘦矮小的老緬攤主，注意到剛出小吃店門的這兩個年輕姑娘。他立刻站起身，熱情地朝她們招手：“小美女，來來來！看看翡翠原石，一百塊隨便挑！”
於夢被吸引過去，蹲下身，指著一塊灰撲撲的石頭問道：“這不就是石頭嗎？哪裡是翡翠呀？”
黑瘦攤主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哎呀，美女，這外麵是石頭皮殼，裡麵藏著寶貝呢！你買了，隔壁就有切石頭的店，當場切開，是翡翠就賺大啦！還能加工成漂亮的手鐲、掛件，獨一無二！”他抬眼又看向旁邊氣質出眾的江悅辰，語氣更加殷勤：“這位美女也挑一塊嘛！你們一起買，我給你們優惠，八十塊一塊！玩個心跳，圖個手氣！”
於夢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掂了掂，轉頭問江悅辰：“悅辰，你說這裡麵真能有翡翠嗎？聽起來挺刺激的。”
江悅辰警惕地看了看攤主，雙手下意識地攏了攏裙襬，也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於夢手裡的石頭。石皮粗糙，看不出任何特彆之處。她搖搖頭說道：“看著就是普通石頭，我們再去逛逛吧。”
黑瘦攤主見狀，臉上閃過一絲奸詐的笑容：“美女，我騙你乾嘛！剛纔有對老夫妻，買了塊拳頭大的，去那兒切開了，水頭可好了！當場就被玉石店的老闆三千塊收走了！一百多塊，也就一頓飯錢，試試手氣嘛！萬一中了呢？”他一邊說，一邊瞟著兩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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